第一四九零章 旅途琐事（上）
“已做好准备，骇少爷需要的话，随时可以联系。一共设置了两条线路，一条经过阿托环，有被监听的风险。另外一条需要在骇少爷你确定后，等待一到两天的时间。是其他驻地中的一名成员，由他将既定的无线电通讯频率单独告知给叶捷琳小姐。”莱尔一直在等着骇询问这件事情，回答的话在肚子中酝酿了很多次。
“第二条路线，时间定在三天之后。”声音还是一贯平静。骇的认知里，这种处理结果对莱尔来说非常平常，莱尔总会给同一件事情找到不同的解决方法与路线，来供骇自己选择。
不久后，莱尔离开房间，独自一人的骇坐正身体，思绪离开了他的身体般，全部依托于身前那一张巨大的纸张上。很多人间的关系还需要仔细思考，相互间，总会有那么一些会产生深刻的联系。在骇的思考中，越是复杂的东西，却越是会被一些微小及简单的事情所推动，以至于最后突然间完全崩解掉。
麦克唐纳是微小且简单的一环，因为和奥维利亚等人的合作关系，是将他作为最初目标的原因之一。主要目的还是人为制造出混乱，让此事件中所有人的计划在随后都不受到完全的掌控，露出应该具有的破绽。
骇很了解卡西亚，他与薇尔莉特的评价一致，因为性格和观察人的独特角度，总能让骇第一时间抓住一个人最为本质的东西。那是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改变的一种内核，短时间中，根据这种本质，加以信息与正常的系数去推导，便能大致得出在特定情况和事件里，这个人会选择的做法与路线。
“卡西亚先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这一次，是否可以通过你找到我想要的东西？”自言自语的话失去了温润感，变得尖利，骇的眼睛中带着别样的神采，那是最为纯粹的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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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是玩笑话，也不是小孩子之间的游戏。几个月前，我确信自己将那几个人的资料亲自给你了吧？美丽的小姐。”换了一辆崭新的礼车，在驾驶座边上的车门上，还有五颗金色的星星，闪耀着光芒。这是礼车乘坐服务行业中最为顶级的评价。
“你真的应该以司机作为自己的职业才对。”完全不相关的回答，不知道是夸奖，还是故意为之。红芒艾米莉亚按照习惯坐在后座上，金斯利因每一次看过去都只能透过后视镜，才能看见她那张独具气质的脸。
“毕竟以前作为穷人，还没有被选中送去帝国内部的军部学校时，我的梦想就是拥有自己的一辆性能优越的礼车，以此为生，跑遍我所出身国家的所有城市的角落。”摇着头的金斯利因说，礼车很快驶出主干道，钻进车流量很少的一条道路上，向着城市的一角边缘稳稳行驶过去，“有时间的话，司机这种工作是我的消遣方式之一。观察那些普通人，能更好的平复我的心情。毕竟我们追求的事物，只有极小部分是为了手术者。”
“还有，这种时候了，不要岔开话题。”金斯利因难得有强硬的态度，“先不说丽苏曼这个女人，当初前来帮助我们的人当中，仅麦格里一人就非常难以对付。给你的资料，麦格里是其他人所有总和的几倍。帝国内部的名人，实力与丽苏曼齐平，并且脑袋也足够聪明。绿树之所以能被清理掉，我认为麦格里的参与占了很大部分原因。否则也不会这般顺利和平静了。”
红芒像是没有听见这些话，一直偏着头看窗户外低矮的建筑群。好一会儿了，她才突然惊醒过来一样：“只是一次试探，就算出现意外，损失也在计算过的合理范围内。比起组织近些时间运送各种原材料，采购一些硬性资源而死亡的人，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我想强调的是它所带来的风险。”金斯利因提醒，“那个男孩的身份可不一般，我们就像是在一枚高爆炸弹边开篝火宴会，丝毫不去担心引信是否会被点燃。”
“真的男孩不出现，那么假的就是真的。这是不会改变的道理。”艾米莉亚露出微笑，“我看中的是这件事成功后所带来的收益。很多势力其实并不在乎男孩的真假，而只是需要有人去制造这样一个替代品出来，因为让他们去做，他们不敢。”
“这里有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你可以带入自己去想一想。”笑意中带着一些别样的兴趣，艾米莉亚停顿了会儿，似乎是在给金斯利因思考的时间，“若你就是那个真正的男孩，现在有一个假的自己。你是希望他存在，帮助自己吸引注意力，还是说，你并不希望他存在，避免假的身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益处与坏处都有，全看个人的衡量。我想，以卡西亚目前的处境，他是希望有这样一个替代者出现，帮助自己。我也让阿道夫一路上集结起一支队伍，作为去往帝国后的基本力量保障。如此，索里亚图的样子似乎也符合卡西亚离开后发展自身的事实。”
“另外，我与丽苏曼联系了几次，能从她的话中听出来，麦格里本人也知道这件事。至于麦格里是否也参与其中，希望有这样一个假的卡西亚出来，这需要更加多的信息。若成功，得到的好处足够我们缩短几年时间的进度，失败的话，损失并不是不能接受。我们害怕惹上麻烦源头的同时，丽苏曼远比我们更加害怕。她就在帝国当中，出现差错后，帝国的第三代骑士王必定会第一个找到她。所以，不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她自己，丽苏曼在这件事情中，必定会出很多力。”
礼车在之后于沉默中驶出城市，去到边缘一角。
“希望所有事情都向着好方向发展。”金斯利因在心中思考了很久后，这才回答了艾米莉亚的话。两人很多时候就像是不在一条时间线上的人。
“不能靠希望，而是靠我们自己。索里亚图去到帝国中后，阿道夫、还有一路汇集的组织成员在骑士侍从的力量，以及一些家族精英面前依旧显得不够强度、、、”
艾米莉亚的话让金斯利因一下子改变了身上的气息。直到礼车停下来，他才转过身体，直视着红芒：“或许我也需要作出一些改变。以前认为稳妥既是最好，可目前这个时代，稳妥是不能抓住任何机会的。去到帝国后，我会让我的朋友给索里亚图和阿道夫他们提供必要的帮助！”
第一四九一章 旅途琐事（中）
“但你从来不曾告诉给任何人，你的这个朋友是谁。”
金斯利因笑笑，那条机械手臂似有感觉，发出“吱嘎”声音：“曾经想过告诉给你，我朋友的所有资料。只是后来随着对你的了解加深，我认为在我这里保留一个未知数，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艾米莉亚，你习惯将所有东西都考虑在内。可没有人能完美的掌控全局，总会在一些时候出现意外。必要的时候，我会告诉给你信息，但此刻完全不是时候。”
“因为他是你朋友？”艾米莉亚并不能理解金斯利因的这个朋友，因为按照金斯利因所说，他那条手臂便是被这个朋友砍断的。
金斯利因关掉引擎，只留空气循环系统保持着基本运作：“算是，进入军部学校后，在训练场上认识的。我从雇佣军中被选中，在那个家族中经过一两年的基础训练后进入军部学校为止，还从来不知‘朋友’意味着什么。雇佣军时期，枪械和钢壳炸弹就是我的朋友，睡觉的时候都得将他们抱在怀里，否则根本睡不下去。那时，我的内心可是一片贫瘠的土地。被选中前自己也不认识字，除了一手好的枪法，钢壳炸弹扔得准些，也没有其他特长了。很多东西都是这个朋友教我的。当然，作为回报，我也教了他很多东西，但都是关于如何高效率杀死敌人之类。”
“以前的话，我记得你说过自己的视力和嗅觉异常敏锐，一路漫长旅程帮助了自己很多。”红芒想起金斯利因以前说过的一点，这时提起。
似在回忆，金斯利因想了想，才确定自己以前的确说过这件事。
“没有办法，我出身后不久家人都死了，不是雇佣军中的一个老人因为年龄有了可怜心，捡了我，现在我也不会和你一起说话。当时雇佣军的驻扎地在一片山脚，我一个小孩子，一岁不到，他们只能上山抓那些狼和山羊来，用它们的奶喂我。对了，还有母牛的。总之很多动物，后来听他们说，那片小山的动物都被他们抓过，才不至于将我饿死。感官敏锐，多少是因为这些‘母亲’们的遗传吧。”说完笑笑，这些并不是金斯利因自己的记忆，而是后来跟着雇佣军队伍走，听那些人不时说出来的。虽然到现在，那支雇佣军的所有人都已因各种原因全部死亡，不过作为十五岁以前的所有生活印记，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金斯利因始终认为自己至少是被幸运眷顾的人，走在战火蔓延的土地上，他见过成片的尸体，里面不乏一些孩子，可其中没有自己。
“那我只能认可你的保留了，只是依旧有前提。你相信你的朋友，但我只相信你。”没有继续追问的意图，艾米莉亚知道在合适的时间点，金斯利因会告诉她这些。当然，她并不是没有去探查过相关信息。只是金斯利因这个名字在帝国中是存在，但都是一些普通人。至于军部学校每一期学生们的资料，艾米莉亚也找到方法得到了一份。只是这份资料注定残缺不全，金斯利因现在已是组织的几位高层之一，他朋友的身份只会比他更加可怕。
资料不可能还有记录，想必在很久以前的某个时间，就已经从军部学校的超级分析机上彻底删除掉了。
但这并不妨碍艾米莉亚得到和猜到一些东西——金斯利因的朋友是帝国、军部中的人，身居高位。金斯利因不愿意这时说出资料，他朋友的身份占据了很大原因。
对艾米莉亚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金斯利因知道自己和红芒走得很近，不全是因为对灯光计划的推崇。童年的经历上，两人多少有着很多重合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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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啊，这可是一个严重的问题。”笑意中是一些无奈与思考混合，希拉瑞莉看完才送来的资料，想去倒一杯酒时，奇尔曼推开门。
于是希拉瑞莉带着三瓶酒和三支杯子，奇尔曼端着两大盘烤好的食物，去到这幢四层小楼的楼顶处。那里被布置成了一个小花园，种了很多藤蔓植物，正好挡住下午时分火辣的太阳。
诺诺斯卡在楼顶上摆好了桌椅，等到两人上来后，这才坐下，选择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子上：“累的时候就需要放松身体，这样才能在过后将精力全部集中到任务上去。”
“看样子短时间内时不会走出驻地了，对方不是傻子，没有更加详细的信息放出去，我想以叶捷琳作为目标的计划，其后的每一步都将变得困难。”丝毫不去体会诺诺斯卡话中的意思，希拉瑞莉只将这里当成环境更加舒适的工作地点罢了，“只能让合作对象们更加主动一点，给我们制造更多的机会。”
“家族唯一一名骑士侍从，身份上出现了问题，但背后家族还是会给予一定帮助，不至于自己弄出笑话。”奇尔曼吃着食物，话语显得支支吾吾，“我记得她身边有个叫做嘉比里的女人，以前是秘书总长。有她在，对信息情报的把握程度就不会差到哪里去。加上身边还有个无限通讯公司的胖子，仅靠信息吸引，本来就不是一个现实的办法。”
“要合作的人早点打开缺口。叶捷琳在军部学校中的盟友，她手下的工厂，以及探明的那些散落在各处的手下们。从这些地方出发，积累目标的怒火。等到了一个阀值，自然就是我们的机会。”很清晰的流程，混迹在黑市中的奇尔曼常常做这些事情引出自己的目标。
“对了，卡西亚那里怎样了？”说话时，奇尔曼和希拉瑞莉都看向诺诺斯卡。
躺着的诺诺斯卡像是没有听见，他躺靠在椅子上，双眼看向头顶上的藤蔓，斑驳的光点落下，打在身上。好一会儿，奇尔曼与希拉瑞莉等着回答的时候，已经合力吃完一大盘的食物，并喝掉一瓶酒后，诺诺斯卡才打了一个哈欠，如同刚睡醒。
“正在布置场地，时间姑且定在三天后行动。这个节点，卡西亚的身边也该集结一小批人了。我让那些学生们买了很多相机，各个方位都有，过后拍下的照片也能给你们提供必要的吸引力资源。”
第一四九二章 旅途琐事（下）
“并不能清理完，等进入帝国内部，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队伍赶过去。就像我们盟友的手下一样，早已经沦为数量的代名词，死去再多，也会从各个地方与机构得到充足的补充。需要的是那些能决定计划走向的关键人物，可以影响到计划的某环节。若只是阻止前进速度，不久前商讨了很多计划，一一执行下去就能取得不错的效果。”
希拉瑞莉对等来的回答并不满意。那名神秘强者告知他们的探测结果很模糊，确定卡西亚身边有一名五阶段的手术者在，另外的一个模糊感应现象，虽不及正常的五阶段，但其状况也差不了多少。
远海共同国在教国的命令下支援了很多人，抛开人数较为可观的队伍，五阶段手术者也有一名。在双方的计划中，希拉瑞莉这方没有选择冒险。将最后的阻击地点放在了帝国边疆位置，那里可以对接帝国中诸多势力家族的帮助。去往帝国的这段旅途中，各行动的目的变成了尽可能削减卡西亚身边的力量。
“总要做些事情，一直让目标紧绷起身体，到达帝国后，才能发现更多的机会。”起身接过酒杯，诺诺斯卡看了眼身前盘子中的食物，却没有什么食欲，“小国中的交通工具大都依托地面，去到帝国后，他们肯定以飞空艇为主，那时在半途中，我们就失去了所有可行动的机会，只能等着目标去到马诺马周边地域。”
“我们的盟友们在马诺马准备好了，目标那边也是同样的情况。不想看见目标的状态很好，一路上都进行不间断的干扰，总会在精神上对之造成变相的削减。”
“然后机会就只放在两个地方，一是对方进入帝国边疆，另外便是对叶捷琳的计划当中？”希拉瑞莉接上话，“那旅途中的这些干扰，会不会引起对方的警觉性，以至于在帝国边疆做下和我们相同的事情，积聚大批人员等在那里。我们是需要让卡西亚感觉自己并没有被发现吧？”
“有可能，但这和我们并不冲突。重点都在叶捷琳身上，现已经确定卡西亚的确在赶回帝国的路上了，那就说明我们的猜测正确，主要思路也没有问题。边疆位置处，若因卡西亚汇聚的力量过多，那时选择撤退就行。我们不仅没有损失，也能得到其汇集的队伍的必要信息。各个方面来说，我们都不吃亏。”
“还有、、、”这是对奇尔曼说的话，诺诺斯卡已经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那位强者也说过，必要时刻，他们会根据情况提供必要的帮助，基于各个方面。这几天，我们根据奇力士家族的信息库，也大致锁定这名强者应该是奇拉安第前任族长托维勒斯特的手下。以托维勒斯特的身份，这让我对此次任务有了更多的信心。”
“因为对托维勒斯特展开调查后不久，根据教国内部的资料，你说出的那些猜测？”在这个小团队中，奇尔曼始终属于话很少的类型。但他往往能抓住重点，给出最为直接的见解。
见到诺诺斯卡满脸笑意，奇尔曼没有再度询问下去，转而看向希拉瑞莉：“托维勒斯特自身对红星有重要计划，如同教国、还有极海漩涡下的那个东西一样，几乎所有东西都放在了红星来临的时间段上去了。因为自身目的，托维勒斯特有必须除掉卡西亚的理由。这一点足够我们相信去那名强者的话，以及确信他们会在关键时刻提供意想不到的帮助。”
“只是、、、说些与计划没有关系的事。若这一次行动成功，大概也意味托维勒斯特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未来？”带着一种矛盾的心情，奇尔曼的口中还有一种玩味的兴趣在，“这样去看，托维勒斯特也是一个可怜人。行动失败的话，说不定他才有机会。”
“命运总是存在不经意间，从没有人察觉到的地方，悄然推动着每个人往前走。很多人自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但不到最后的时间点，没有人能说清楚倒底谁会站在尽头。”节选了一段历史资料上的话，诺诺斯卡开口，“很多人都将这一次六颗红星来临的时间点看做自己的目标，那他们在心里就应该有相应的准备。失败也好，错过也好，都必须接受。不过托维勒斯特我还是非常敬佩。帝国的第三代骑士王与他有很大关系，算是他一手缔造出来。在没有左相和右相大陆的支援下，能做到这一点，足以说明他的能力。”
在奇尔曼和诺诺斯卡两人感叹的时候，一旁听两人交谈的希拉瑞莉的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像是突然之间想到让人惊异的事——那是两个完全没有关系的信息，在这一瞬间，似乎产生了密不可分的联系。
注意到希拉瑞莉的变化，奇尔曼和诺诺斯卡投过去询问的眼神。
“我、、、只是突然之间、、、怎么说呢，突然间，我好像找到了奇力士家族与托维勒斯特之间的联系来了。虽然目前仅是猜测，但过后若能验证，说不定我们又再度发现了一个令人感兴趣的事情，亦或是重要的秘密。”
希拉瑞莉的话断断续续，她自己也没有弄清楚自己把握住的那一点微弱联系是什么，只能尽可能把现在想到的东西全部说出来：“我是想说当初是谁在帝国中建立奇力士家族？并且托维勒斯特做的事情多少有种教国教廷的味道在。说不太清楚、、、嗯，就是说，你们认为千年前来到后相大陆上的佩金兹·奇力士，那个所谓冒险家，与托维勒斯特之间，两者会不会存在意想不到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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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此刻坐在站台边的椅子上，排成一排，看向前车站外的低矮建筑群。一副平和又温馨的画面，六人身上落着清晨的阳光，脚下放着自己的行李，眼中是平静的目光，身前不远处，则是一辆爬满了工作人员，正在做仔细检查的火车。
到站后，卡西亚他们和所有乘客就被告知火车上有管制物品，需要做完详细的检查后才能再度出发。于是，出发后的第二天，尚未走出拉尔萨国，他们便停在了边疆位置的这处车站。
第一四九三章 混乱、真假与巧合（上）
“连接小国的洲际列车上存在管制物品很正常，很长一段时间中，洲际列车线就是一条合理化的官方渠道，只要给足运输费用，你甚至可以把数节车厢变成自己的私人专属货箱，想往里面塞什么东西就塞什么东西。”等到乘客们全部被赶出火车后，女子夜鹰这时看着列车，发表了自己的解释，“一年前，这种官方渠道的方式都还存在。现在、、、”
“你是想说有人不想让我们的旅途顺利？”观察完所有乘客的伊莎询问着。卡西亚这才记起她一直都是通用运输公司的总负责人，运输路线上，伊莎应该非常熟悉，“看周围其他乘客的模样，情况好像有些不同，这只是一起例行检查而已。且你说的官方渠道，对火车是有规定的。这一辆应该不在渠道之类。”
“对了，这一次任务，有对敌人进行介绍说明的信息吗？如果有的话，即便只是一个大概，我想也能根据这些信息做好简单的准备。”
说完话的伊莎看向自己左右两边。她与卡西亚挨在一起，左边是阿道夫和普尔曼将军，右边则是卡西亚与女子夜鹰等人。
询问没有回馈，五人就像是伊莎身上带着的挂件，只是听着，全部沉默。作为挑起话题的夜鹰，此刻全然忘记刚才说过了话，又一副疲倦爬满脸上，昏昏欲睡的模样。
不久后，和火车上一样，夜鹰突然站起来：“我去看看周围，顺便验收车站工作人员的检查情况。”话说完时，她已走出去数米远。伊莎见此，跟着站起来，“我去另外一边看看。”
剩下四个心中各有想法的人留在原地看守着行李，像是被同行女性抛弃的人般，都一脸默然的表情。
阿道夫和普尔曼将军是真地不想去，只是毫无办法。内心全是无奈与苦水，但没有倾诉的人，也没有倾倒的地方。卡西亚则完全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二阶段手术者，脑袋里想着很多，但不会表露出一点。至于剩下的男子，目前卡西亚看不出任何东西。男子也有代号，叫做猫头鹰，和女子夜鹰很像。
至于两者间是否存在联系，也只有阿道夫知道了。
直到车站乘务员拿着扩音喇叭督促乘客们开始上车了，夜鹰与伊莎才分别赶回来。都带回毫无所获的答案。于是在全员都没有活力的氛围中，六人坐上火车，并在接近傍晚时分，通过重重身份检查，走出了拉尔萨国的疆域范围，进入临近的小国内。
旅途说不上有趣，但也绝对不会无聊。在第二天，列车连续行驶一天后停靠车站，一支二十三人的队伍分别进入到不同的车厢，其队长来到卡西亚他们身边坐下，简单说明队伍的情况。从就近地域临时召集的组织成员，全部以代号相称，相互间认识的只有少数几人。
和以往的感觉相同，组织成员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边倒底都多少组织的人，唯有类似的任务出现后，才会突然间从各个地方涌出一大堆成员出来。
这只是第一支队伍，如同以卡西亚他们为核心，逐渐组建一支正规的作战小队一样。第一支队伍带来高级通讯机器和复数的通讯器。紧接着在当天下午，另外一支十三人的小队上了火车，同时运送的行李中，有了重型武器。
接下来两天，另外五支队伍陆陆续续在停靠的车站上了火车，并带来很多专业性人员。不知不觉间，一支简简单单的队伍似乎已经成型了，通讯员、侦查、情报分析汇总、连同医生等等，队伍中也都有成员占据对应的职能位置。总数超过百人，没有生气的六人因此变得活络了些。
只是内心想法各有不同，卡西亚很担心因为各个队伍的加入，导致目标变大更加容易留下痕迹。踪迹已经暴露出去的概率几乎接近百分之百，以敌人的势力，沿途安排人员进行轮换制监察并不是不能做到。如此早的将队伍规格显露在敌人的眼睛里，一旦被敌人寻找到机会，数量削减大半也只是一次战斗的事情。
卡西亚并不怎么信任身边组织成员的实力，时间较为紧急，质量上的把控肯定不会令人满意。自己这一次已经被身边的阿道夫和特李维康绑住，想要给组织其他成员提供一些帮助的可能已完全没有。卡西亚很害怕敌人会在路途中进攻队伍，这样无异于在告诉身边的人，自己就是真正的卡西亚。随着次数与进攻强度的增加，自己真实身份暴露出去的几率也会呈现巨大幅度的增长。
“只能继续跟着走下去。”没有任何办法的卡西亚只能尽可能安慰自己。这时距离帝国边境尚有很长一段距离，即使小国是在巨型国家的版图夹缝里，可想近乎横穿走完它们，也需要接近半个月的时间。
睡眠在旅途中变得多了起来，卡西亚找不到好的消遣方式，只能频繁的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进入半睡眠状态中。
第三天凌晨，夜空被圆月的冷光蒙上一层淡白的烟雾，地面上一片黑影与模糊冷光的交织图像。哐当哐当的火车钢轮声响并不能打扰到乘客们的睡眠。不久后，火车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窗外与风气的摩擦声音开始减小，随着几声澄澈的汽笛声，车厢里稀稀疏疏的旅客们全部惊醒，睁开惺忪的眼睛环视周围，嘴巴里是模模糊糊的话语声。
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车厢，在人们的交互话语中变得嘈杂。
卡西亚他们本就没有睡下，这时表演般睁了睁眼，装作被吵醒的样子，继而再度闭上眼睛。
“旅途结束的时间还有十来天。”所有成员心里，唯有这一件事情最清楚。
想法在心中落下没有多久，或许是数十个呼吸，火光突然撕裂黑暗，从火车的一边腾起。爆炸冲击波轻易地震碎玻璃，与火光一起经由车厢窗户，横向贯穿一节节车厢的同时，染红了所有人的脸。
第一四九四章 混乱、真假与巧合（中）
爆炸来得突然，在火车一侧五十多米外腾起火球的瞬间，及时反应过来的人员并不多。卡西亚虽在其中，却只能坚硬着身体不做巨大动作的规避，只是准备极小范围内移动脑袋，避开激射向眼睛的玻璃而已。
压制本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那事原始的属于身体的冲动。卡西亚的动态视力能捕捉到玻璃碎片的运动轨迹，爆炸声唤醒身体时，他便看见了布满裂纹，向着车厢内部凸起的窗户玻璃。等到碎片开始溅射，卡西亚已经让脖颈活络。但那么一瞬间，他察觉到了其他什么东西，脑部神经并未有任何反应，或是说，这只是单纯的因为大脑中缺少察觉到的东西的基本资料而已，以至于只有一点基本反应，而没有了然后。
卡西亚清楚地看见溅射的玻璃碎片上一刻还在撞击自己脸部的途中，下一刻，如同火车的窗户里从一开始就从未嵌入玻璃般，碎片刹那间便在溅射的途径上完全消失不见。瞳孔的收缩不可遏制，幸而爆炸有些故意为之的味道，爆炸威力与火球大小没有正比关系，染红所有人脸面的光芒将卡西亚眼神中的惊愕反应完全遮挡住了。
等到车厢中响起普通乘客们的痛苦呻、吟与尖叫声时，卡西亚感觉到了周围环境温度有接近一两度的提升。
“生物电感应力场？”回忆起自己唯一一次因失控激发的场景，那张破碎的薄膜可以直接将地面瞬间融化成熔岩般的熔融状物质。若是由特李维康、或是阿道夫这样的手术者激发，短瞬完全蒸发一堆玻璃碎片来，似乎是意料之中。
不让自己露出思考的神色，卡西亚暂且将之记在脑袋中，自身还是装作正常的才反应过来的模样。他环视四周，火车上已乱成一团。急刹车在轨道两面摩擦起大篷闪耀火花，爆炸火球消失后形成的浓烟混杂扬起的尘埃，扑向车厢。
身前，女子夜鹰和男子猫头鹰两人都带着疑惑与惊异，唯有伊莎一人，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溅射而来的玻璃碎片般。爆炸开始后，伊莎就没能将注意力放在火车外，而是全部用来观察她前方的卡西亚了。
视线短暂与伊莎相对，卡西亚没有表露处任何信息。或许是靠着女性的直觉知晓了些什么，伊莎收回目光，将疑惑与思考全部放在了心里，一个女性的心底。
极短的时间里，火车再度向前划出几十米远。除车厢中混乱的普通人，卡西亚他们全部拿好小背包，低下脑袋躲在车窗下。
“不像是攻击，倒像是一种靠爆炸来制造的威慑行动。”夜鹰看着自己立在窗户上的小镜子说。她打开背包时，里面甚至还装着很多女性常用的化妆品，一些粉与液之类的玩意儿，卡西亚不是很懂。
“低着脑袋就行了、、、”无言且无奈的语气，出自阿道夫的嘴里。他和普尔曼将军一直都是夏日太阳下晒过的各类水果，完全失去水分，根本提不起一点力气。大概以他们的实力与见识，现在这种场面完全就是节日的庆祝烟花。不过，这种庆祝并不能让他们高兴，“一群常见的、、、嗯、、、人有一点多了、、、”说着，阿道夫已经拿起通讯器，“自由防卫，开火等待命令。”
说完，阿道夫还特意伸手隔着卡西亚拍了拍特李维康，希望他也出点力，起到些作用。原本情况就已经不够乐观，但还是得提起精神来的意思。
普尔曼将军也没看过去一眼，老老实实躲着，机械式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一切都在掌控中。同时，男子猫头鹰做了自己去看看的手势，他叫上几支队伍过来这节车厢的队长，从另外一侧翻出，到后面去了解具体情况。伊莎和夜鹰则留在依旧处于刹车状态的火车上，观察另外一边。
汽笛声持续震颤空气，似在提醒不远处的车站。守卫和附近的防卫军要等待一段时间才会赶过来，卡西亚他们这时也只是顾全自身，等待状况的明了。
靠着眼角视线观察身边的阿道夫与特李维康，卡西亚只能以照片的形式将两人的表情录入大脑中加以分析。完全不担心是理所当然，能威胁到他们的敌人的确不多。可除此之外的无奈与苦恼，以及烦躁，让卡西亚看到一种会发生这种事情，好似都在两人意料之中的痕迹。
燃烧的火光很快被火车甩在身后，速度此刻接近普通人的极限冲刺。爆炸之后再也没有其他声响，所有人都在等在火车停下来。
借由刹车时的持续尖锐声，卡西亚得以取得环境上的帮助。声波纹路以火车为中心展开，周围数百米宽度的范围内，较为清晰的图像呈现在大脑里。
爆炸只是起到威慑，制造车厢内的混乱。火球升起的地方没有一个人呆在那里，埋伏的敌人很清楚洲际列车的机制，他们都集中在火车会减速停止下去的地方。没有做详细的探查，刹车产生的声音越发微弱，卡西亚只能了解到大致情况。
带来更多的疑惑，因为情况和卡西亚自己猜想的并不同。敌人的数量接近四百人，前方那一个停靠的车站应该被提前控制住了。只是从初步的探查结果来看，四百人中，手术者占比非常小，大概只有不到五十人。当中卡西亚看见了动能装甲的影子，完全来自远海共同国的成品，不再是奇尔王国境内见过的简易动能辅助装置。
“不是针对自己？”似乎这就是答案，卡西亚不确定。敌人清楚自己的位置，若派遣这种队伍对自己进行拦截，怎么想也找不到合理的原因。
思考间，火车速度开始锐减。几个呼吸，车头扎进车站里半截，彻底停了下来。
“远海共同国支持的小国内政权争夺，目前信息得出的结论。火车上似乎有另外一个势力的重要人物。”从窗户翻身进来的猫头鹰说，“我认为先撤退，选择其他交通路线继续前进为好。”他提议到。
“拿走自己的行李，全部撤离。”不需要思考，阿道夫与普尔曼将军两人现在什么事情都不想参与，也不想被牵连，于是对全员下达了各自离开的命令。
“嗤、、、”车厢两侧的车门发出气动声响，突然打开，混乱与尖叫声中，大批普通人开始涌出列车。数颗巨大的火球同时在列车两边百多米外升起，一时间在无助的人群中拉出交织的阴影。
“加快撤离速度！”阿道夫对着通讯器说，他们几人同时从窗户跳下了列车。
第一四九五章 混乱、真假与巧合（下）
升起的火球更像是某种燃料物质被引燃所致，列车两边此刻各自淌开一条火焰带，挤压过来的光芒正好夹住列车。普通乘客们在爆炸声中失去方向，一部分又再度涌进车厢中，一部分则和卡西亚他们一般，顺着列车向后逃离。
阿道夫与普尔曼将军凭借自己的感知，他们非常清楚每一个敌人的位置。通讯里一直响着阿道夫淡漠且冷静的指挥声音，丝毫不显慌乱。敌人好像在主动进攻，车站方向处传来速射机枪的连续“哒哒”声，列车头部被几枚火炮击中，金属碎片沾染着火焰飞向周围。
几个呼吸后，地面突然震颤数下，一道巨大的轰响声带着震动，经由空气瞬间传递到了每一个人的身上。冲击波携带被火光染红的团状蒸汽膨胀开，海啸般滚向周围。小国中的洲际列车都是混合动力，很大部分依托于帝国以前次级的超蒸气压缩装置技术。蒸汽储存罐子被敌人破坏掉，卡西亚回头时，一朵镀上暗红色的灰色蘑菇云已经升起，还在缓缓生长，冲向更高的天空。
冲击携带湿热的空气打在身上时，阿道夫已经指挥百多人去到列车尾部搬下各自的行李箱。各小队队长集齐队员，开始分开从三个安全方向有序撤离。
大片普通乘客被抛在后面，视力捕捉不到微光，夜晚对他们就是真正的夜晚，火光拉出的暗色阴影此刻反倒成为混淆视野的阻碍。
大半分钟后，身后燃烧的火焰带变成一团黑暗中独自撑开一片光幕的篝火，不再具备临近的实感。微弱枪声偶尔还会飘过耳边，但没有一个敌人追上来。或许和男子猫头鹰探查到的情况一致，敌人只是为了列车上同行的其他势力的重要人物，卡西亚他们只是受到牵连而已。
撤离方向很快偏离铁路线，根据夜空下的灯光强弱程度判断出哪里会有城市之后，阿道夫一面给散开的其他队伍说明汇合的方向及大致地点位置，也一面去到普尔曼将军身边。
“你有接到消息？”毫无疑惑，全是无奈，以及一种无力感。
普尔曼将军摇摇头脑袋，似有些生气，可更多的是对未来十几天内会发生事情的烦躁感：“我以为是你得到消息了。不要多想，我们各自上面的人都有打算，她们需要的就是这种自然、不带一点人工味道的效果。若是告诉我们计划和步骤，我们再怎么配合，总会多出一丝表演的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索里亚图是为了替代和模仿谁，那个男孩的敌人没有一个人是好骗的、、、”
“所以就选择牺牲我们了、、、这一路不知道还有多少这种情况。”明白其中的道理，阿道夫叹息一声，不再说话了。
听在耳里的普尔曼将军想起丽苏曼那张满脸笑容的脸，不觉凌晨的空气又冷了些。他清楚那不是其他人，是叫做丽苏曼的女子，近似被关在冰原几十年时间。好不容易被召回，绝对会趁这些时间尽情享受各种乐趣。并且她也喜欢这些充满乐趣的东西，即使背后有被疯女孩追杀的危险。
但还没被追杀前，丽苏曼通常都会认为疯女孩不会追杀自己。即使到了那一天，她认为自己还是可以找到理由让麦格里帮忙。或者最后，带着一堆理由去找真正的卡西亚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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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叫做专业团队，几百具相机，由分析机控制启动关闭。光线上利用火焰带的火光，不仅不会显得暗，还带着一种自然味道，果然花些钱买这整套专业设备是完全值得的。”将一大叠照片丢到桌子上，诺诺斯卡拿着酒杯喝下半杯酒，脸上满溢愉悦之色，“好了，制造吸引力的东西也有，证据充分，拍摄画面很多特写，完全可以看见目标的脸。只要对目标熟悉，就能确定这是卡西亚。让叶捷琳走出驻地，只需要在合适的时间一点点放出这些照片。”
“有更加模糊的吗？”看完那些照片后，奇尔曼将之叠整齐，放在希拉瑞莉身前，继而询问到，“不能一开始就在黑市情报商人中间放在这些照片，要有一种循序渐进的感觉。层次感与递进感，让叶捷琳、或是选择站在卡西亚那边的人清楚的认识到，我们正在一点点靠近他，随时可以冲破某种隔膜般的感觉才行。这样，才能让他们的心情出现波动，打乱自己的计划。”
诺诺斯卡点点头，“仅是传输这些数据信息就花掉了数个小时，这只是筛选出来的一部分。照片还有一整个大箱子，你可以随便选。”
“只有我觉得照片上的这个卡西亚和我们一直以来得到的情报有些偏差吗？”诺诺斯卡和奇尔曼两人交谈时，希拉瑞莉拿出一张捕捉到卡西亚正面的照片，举起来和这间屋子墙壁上的那张肖像画做比照，“不觉得照片上的目标就是一个、、、嗯、、、普通的手术者？有些严肃的表情，藏着一些害怕和茫然在。若不是他的样子的确和肖像画差不多，去掉卡西亚这个名字，忘记我们之前得到的一些信息，照片上的目标差不多就是一个躲避爆炸的普通健壮青年了。”
手里晃动着照片，希拉瑞莉将之递给奇尔曼，自己转过身，摆正了脑袋去看那副脸上带着一丝冷漠的微笑，眼神中全是隐藏下去的暴戾的“冷血卡西亚”肖像画。
“听说目标还在军部学校时，第一次和他一同执行任务的人全部死亡。其后每一次任务，目标队友的死亡率都非常高。有这种传言，很多队友都是目标自己杀死的。即便不是，以目标的成长轨迹，还有与帝国当代骑士王存在的联系去看，我心中的形象，即使目标不是一个纯粹的继承了帝**部学校教育的冷血生物，也该是一个脑袋极为聪明，并且稳重的人。”
希拉瑞莉补充自己看完照片后的感受，巨大的反差让她此刻有些疑惑。
奇尔曼和诺诺斯卡刚才还愉悦的心情，此刻被这一番话打落在地。他们拿起照片看了看，仿着希拉瑞莉的动作去比照，的确有那一番话的味道。
“目标知道自己的身份，做些伪装很正常。”过了好一会儿，诺诺斯卡才回答这么一句解释。沉默不知为何会在这时降临，照片不断在三人手中传来传去，直到最后，诺诺斯卡才看向奇尔曼，“托维勒斯特那边，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方法去确定目标的真实身份？”
“近期那名强者会和我联系，我会与他说明此事。”奇尔曼咂咂嘴巴，喝进去的酒有种变味的感觉，“这是目标伪装的可能性很高，即便照片上的人不是，真正的卡西亚也该在他身边。况且，我们目前的主要计划是针对叶捷琳。”之后的话，更像是一种安慰与心理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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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边已经准备好散布消息的情报商人网络了，只差你那边的传来相应的信息和照片。”话语声快要被兴奋感淹没掉，想到不久后将要从自己手里流露出去的东西，丽苏曼完全不能压抑自己心情。
第一四九六章 摆拍、前进（上）
现在还不确定可以达到怎样的效果，可想到这必定会把一群人调动得忙碌，不得不为之烦躁，丽苏曼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稳定的秩序当中很那催生出有趣的东西，那就是工厂中的流水线，沙漠中的黄沙一样，万年一尘不变，即使倒入几杯清水，也会被顷刻间吸食干净，不留任何痕迹。
这种环境中产生的乐趣远远不能满足丽苏曼内心的需求，她需要混乱中的乐趣，那一种自己也无法掌控的刺激与翻转感觉。
兴奋感被无线电信号很好地传递给了通讯器另外一端的红芒艾米莉亚。话语声有短暂的中断，红芒在等待丽苏曼恢复内心的平静，一个理性的人与一个感性的人走在一块，两者间的共同话语除了卡西亚，其实并不多。
短暂时间中，红芒拿着通讯器起身去到隔壁房间，坐在堆满各类资料的桌子边，并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氤氲的香气扩散开：“明天中午前，你想要的东西都会到你的手上。通讯上不会存在问题吧，毕竟传输资料需要较长时间，就身份而言，你被日常监视的几率是百分之百。”
丽苏曼笑笑，完全没有将这一点放在心上：“私人的活动空间都完全失去的话，我现在肯定不会是圣皇厅的远疆祭司了。我有很多办法，到达指定时间，你将信息传递过来即可，不用担心其他问题。”
“对了，能问一下会是怎样的图片吗？对这一点、、、我真的非常非常有兴趣。从一开始就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卡西亚，信息全部来自于外部情报的收集。军部学校内部的资料也早已被奇拉安第家族以权力完全删除掉了。见过卡西亚的人，要么在一两年前就死亡了，要么就是他本人的手下、或是盟友。你知道的，照片这种东西虽然只是记录图像，但是技术过关，是能如同艺术画作那样，表现出画面背后的东西。”
红芒明显有考虑过这一点，且是仔细思考过：“金钱可以解决大部分技术性问题，器材可比弥补很多细节。我们都需要去相信这一支专业队伍的实力。”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的丽苏曼让话语断开，“索里亚图进入帝国后，你那边能提供持续的支援吗？组织在三大巨型国家内部有据点存在，但肯定只是单纯收集情报的地方。”
“但如果有，我很有兴趣知道是些什么。”直白的话语，丽苏曼知道聪明人与聪明人间最好的交谈方式，便是直接说明目的。否则到最后，两者什么都不会得到，除了一大堆没有意义的话。
“来自于帝国、军部，目前我唯一知道的一个点。细节方面还需要时间。”
“军部！”很难得令丽苏曼也露出惊讶，“看来对于组织，我的了解只是最外层了。”
“组织就是很多野心家与势力的利益集合体，他们将自己内心的另外一面都放在了这里，我想过后再出现其他东西，也只是正常的现象。”与蓝海金斯利因碰头分开后，红芒便立即启动了扎根在帝国内部的情报机构。对于金斯利因口中的朋友，她心中大致有了一点猜测。
“说起帝**部，时间段上也到了他们应该逐渐活跃的时期了。”似乎是错觉，红芒感觉到丽苏曼话中的兴奋感被压制了下去，“那些全是脱离帝国的战争疯子，等待的便是红星来临的时期。希望你口中的军部的人是个正常点的。”
“这一点不受我的掌控。”红芒回答，像是想与自己撇清关系，“丽苏曼小姐，索里亚图进入帝国后，支援上的事，主要还是来源于你。”
“我这里自然不是问题，必要时间，我会全程在一旁看着的。”笑声再度扬起，丽苏曼想起昨天已经通过的申请，心中已有大致的准备。当传统的东西不再能让自己满足时，丽苏曼便开始自己去创造能让自己愉悦的事物。没有一定的基础与脑袋，只会让自己陷入这些兴趣当中，不能脱身出来。
“另外一点，奇拉安第家族现在是什么反应？”询问到其他事情，红芒的声音似乎永远都不会出现情感波动。除了严肃，便是思考。
“需要时间了解，明天给你答复。”察觉到什么的丽苏曼回答，“他们肯定会参与进来，都是疯女孩身边的人，即使不知道疯女孩与卡西亚之间为什么存在联系，但疯女孩对卡西亚的重视，他们不可能不清楚。”
红芒过后“嗯”了声，各自就此切断联系。
放下通讯器，红芒喝了口红茶。在一旁的资料堆中准确找到一叠装订好的资料，红芒将之翻开。第一页是一个人的简介，在左上角贴着一张彩色照片，头发白了大半的中老年人，微胖的脸，同样白了大半的胡子。脸色很健康，相机捕捉到的所有画面中，依旧能感觉到照片上那双眼睛中的深邃目光。
照片旁边是名字与年龄——黑鸦·布拉德利，九十九岁。
许久后，红芒收回放在那张照片上的目光，叹息一声，才拿起笔，在照片旁画上了一个问号：“真希望当初带领我的你，可以借由现在我与丽苏曼联盟，在之后重新找回我们老师与学生的关系。”
“只是帝国每一代圣皇都具有极大的野心，要让他们放开组织、、、我找不到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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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苏曼躺在床上，就此死去一样，睁开的眼睛中没有了任何光彩，瞳孔在光线下似乎也不再收缩了。她的脸上不时绽开笑容，喉咙处偶尔漏出来几道笑声——此刻完全进入到自己脑袋中的世界里，并完全沉溺了进去。
想象永远都是自我满足的一种极佳方式！
好一会儿后，丽苏曼突然惊醒，神情恢复到平日状态，一度露出疑惑。另外一个秘密通讯器似乎传来震动，那是她与麦格里联系所使用。
第一四九七章 摆拍、前进（中）
已经不记得麦格里有多久没主动联系自己了，最近联系都是由这边发出，麦格里被动接受。小概率上，麦格里第一次还不会接，通常需要反复联系几次后，他才会拿起通讯器。丽苏曼知道通讯器肯定就在麦格里身边，目前时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连接听通话的时间都没有。
看着手掌上震动数次的通讯器，丽苏曼正想按下接听按钮，脸上却露出带着趣味的笑意。她很想效仿以前的麦格里，等到第二次再接听。可内心有什么东西阻止了她，像是惊醒般的回过精神，通讯器却已是接通状态。
“、、、喂，丽苏曼？怎么了？”失神的时间好像有些长，丽苏曼听见麦格里询问的话后才反应过来。
“没什么，在拿东西。”随意找了个理由，丽苏曼偏过头深呼吸一口气，避免呼吸声音进入通讯器中，“这一次、、、”语调在这时才完全转变成匹配她的应有模样，“又带了什么好消息？很久很久，你都没有主动联系我了。”
麦格里那一端没有任何变化，呼吸声和语调声都保持着绝对的平稳，这倒是让丽苏曼感觉到一种失望。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至今还活着的老朋友，此刻关心地多询问几句才是丽苏曼想看见的情况
“关于索里亚图，你和红芒准备好了没有？”几天前，丽苏曼便将计划全部告知给了麦格里。当时因为自己团长孤身去往无尽海的事情，帝国内部需要他做出一些成员上的调动与调节，以防止在这段特殊时间出现他不愿意看见的状况，所以对这件事仅处在知道大概情况的阶段。
昨天，先后有两人从外部联系至奇拉安第家族的通讯部门，这才使得麦格里突然察觉，自己在这件事上分配的精力似乎太少。以往团长去往较远的地方，几乎都是秘密行动。因特殊原因，此次消息却是整个帝国所有大势力都清楚知晓，因此带给了麦格里很大的压力。
过后一天的时间全部用在处理信息上。麦格里与蜘蛛骑士团的数位成员仔细讨论过目前的状况，经过自己脑袋中对局势的精细打磨后，他已经知道自己可以做哪些事情了。
且很重要的一点，联系到他的人提供了很多有用信息。
“你的计划若还不启动，就会在时间上晚于敌人一步。那时主动权将自动倾斜向敌人，这对你可不是一个好消息。”麦格里清楚现在的丽苏曼与几十年前的丽苏曼比较，改变的仅仅是容貌和实力，那一种对新奇事物以及病态追求心里兴趣的特点并未改变。或许与家族出身有着巨大关系，以一个小家族的身份被带进神学院，其中的心情转变，麦格里一直不曾解读出来。
“卡西亚在骑士侍从离开前的盟友叶捷琳，她本人也好，还有韦伯利家族的前秘书总长嘉比里也好，都联系我了，想从我这里寻求必要保护，以及人员上的支援。”
“你答应了？”丽苏曼反问，“只要呆在圆桌骑士团的驻地内，帝国内部还没有哪一个势力有胆量让自己的人直接闯进去。再则，那里全部被电感发生器覆盖，常年维持着，就算闯入，想杀死叶捷琳，或是带走什么，都不会容易吧？你以前就是十二圆桌骑士之一，那里情况你要比我清楚很多。”
“基本情况和你所说相差不大，可这里面还有一个不能控制的变量，是托维勒斯特。目前已确定他也会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所以圆桌骑士团的驻地并不安全。”给出肯定回答的麦格里表明自己的看法，“电感发生器确实无时间间隔覆盖，可圆桌骑士团内部几乎不会有圆桌骑士去轮换驻守，这也是帝国所有势力都知道的信息。平日中有两名五阶段的手术者在，但其份量比起圆桌骑士，或是同阶位的人来，实力和经验，还有能力开发与自身的适应性等等，都相差过大。”
“若托维勒斯特那边派遣麦克奥尼斯来，我想在没有圆桌骑士的驻地中，他想达成自己目的的成功几率大致逼近百分之百。”
麦格里对麦克奥尼斯的评价非常高，因为奇拉安第还是托维勒斯特作为族长的时期，这个男人近乎就是副族长的身份。
丽苏曼“嗯”了声。没有和麦克奥尼斯交过手，信息的了解大都来源于圣皇厅的资料库，不过就对他的评价上，丽苏曼知道一些。
帝国内部一直存在很多名单，黑暗世界中流传的也好，四方势力间自己互相承认的也好，其中有一个被称为“圆桌骑士退休员”的名单，其中就有麦克奥尼斯的名字，并且他一直处于前十。
这份名单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因为其基数来源除了帝国，也涵盖了另外两个巨型国家内部的大部分可查五阶段手术者。能让名字进入前二十的人，每一个都不是空有手术阶段。这份排名完全是靠着各种可查事件进行具体分析评估后得来。
当然，丽苏曼与麦格里两人都在这份名单上，且排名与麦克奥尼斯相差不了多少。至少无论是谁与麦克奥尼斯碰到一起，大概能做的事情，便是两者都笑笑，然后坐到一起闲聊，静等事件结束后自己返回。谁也不能对谁造成致命伤害，只能形成互锁的关系。
“你是想让我这边加快进度，尽快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减轻叶捷琳的负担。”推算出麦格里的想法，丽苏曼思考后回答，“最稳妥的方法，还是派遣强力的手术者驻守圆桌骑士团驻地吧，依凭电感发生器，还是有机会防御绝大部分的进攻。”
“这一点我会做，也有很合适的人选，但重点在你那里。”
“红芒说明天就能给我具体的照片，依托黑市情报网，传递开只需要半个小时。计划好时间节点，吸引敌人的目光就是放出去信息的多少而已了。”
麦格里在另外一端松了口气，但话语声却变得严肃起来：“丽苏曼，这一次没有人能预料到过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所以行动中至少小心一些。从目前我所整合的情报出发，大概托维勒斯特也只是起到推动作用，在背后，或许还有其他国家的势力在。我所担心的是帝国内部，是否会在这一段时间中再度发生几年前和维瑟亚要塞相同的事情。”
第一四九八章 摆拍、前进（下）
时间靠近红星来临之时，麦格里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这个特定时期，帝国各大势力中会出来活动活动的人开始增加。他们的实力足以在小范围内逆转诸多不利局势，无论是哪一个家族，对此类人都不得不重视。
奇拉安第家族终究还是太过于依赖团长带来的威慑力，清楚这一点的麦格里时常思考摆脱这种困境的办法。一直都在失望中徘徊，他不能找到能让其他势力以奇拉安第为中心，从而汇聚起来的理由。帝国前两代骑士王的历史过于致命，那就像是一直存在的预言一样，让原本应该成为汇聚力中心的团长变成了各个势力都去躲避的存在。
最近一段时间，麦格里时常想起以前的维瑟亚要塞。嗅到其他国家势力的味道后，他想起也快到达既定的时间段了。六十几年的那一次红星来临，即使麦格里不曾亲自参加，但也是从那一次战争中过渡而来的人。那时瞬息变化的局势，他留有深刻印象。
“左相和右相大陆上的超级国家也该纳入到我们各自的考虑中了。”稳重的话语声中第一次出现感叹，丽苏曼微微惊讶。
“这些应该是帝国议会和帝**部去烦恼的事情。”比较麦格里，丽苏曼的中心一直都是自己，很少辐射到其他地方。
“但为了达成不死的目的，各个家族的长老会成员不会放弃任何机会，并且会利用可利用的一切。目前还没有一个对六颗红星意义的具体解读，我们只能根据自己手里的古历史资料去猜测。长老会的那些人，必定会看中这个特殊的时刻。他们的意见绝对会保持一致，但已不是以前对敌人态度的一致了，而是自己对不死、或是永生的追求。”
“丽苏曼，我想在合适的时候，你也得考虑脱离圣皇厅的事情了。圣皇厅那张巨大的交织网络上，中心处没有位置去放下你的名字。脚步慢了的话，所谓的‘祭品’大概就有你的一份。”
丽苏曼发出细微的笑声，像是对这句话的嘲讽，又像是无声的反驳。只是极为短暂的时间后，麦格里已经不想停留于此话题，最后再度提醒丽苏曼一切以小心为主后，切断了联系。
似乎还有话说，但丽苏曼看着手掌中沉寂下去的通讯器，一次深呼吸后，确定完此刻时间，便再度躺在了床上。距离去圣皇厅总部与圣皇见面，取得接下来几个月内的活动自由还有数个小时，她想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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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对，就是这样，保持好这个姿势，注意脸部表情，保持住，保持住！很好，记住这个表情的肌肉反应，下面还有很多很多场景，都需要它！”
“好了，好了，眼睛不要因为灯光眯着，要睁开，睁大点！完全露出那双带着黑色瞳孔的眼睛！记住，我数‘一二三’的时候，一定要睁大眼睛看向镜头上的这个‘红叉’！知道吗，先生，这很重要！营造环境氛围的时候，我们也要完美的捕捉并记录下它才行。眼睛就是最好的传递感情的东西！”
“好！”随着一声颇具气势的感叹词，一名带着圆顶礼帽，一头较长头发在其后脑勺扎成一小束的三十来岁男子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挥挥手，周围一群人动起来，开始撤开一些东西，打扫场地。
卡西亚在这名男子前数米外，此刻也装作终于轻松的模样。只是还未来得及舒缓脸部的表情，一名工作人员就去到他身边，把他拉到了化妆台前，继续脸上的化妆补充。
一旁，伊莎和女子夜鹰等人也都在专业的化妆师陪同下，为不久后的正式拍摄做好身上各处装束的准备。阿道夫与普尔曼将军，这里似乎没有他们的事情。两人此刻坐在离得场地较远的位置处，身旁摆着酒，正交谈着什么。至于其他成员，除了队长外，也有三四十人来到了这一处非常宽敞的拍摄场地。
今日凌晨顺利离开火车站，去到就近城市集合后，阿道夫便选择用礼车作为交通工具，前往此处国家边疆的另外一处洲际列车车站。中途，他接到来自红芒的通讯，于是其后立即变更了前进路线，大部分人保持不变去往车站，剩下的人则全部在下午时分来到了这处于城市外围的场地中来。
非常宽敞，大型的无人工厂一样。今天只有卡西亚他们与一大群工作人员，反倒使得这里显得有些安静，话语声大了些后时常出现“嗡嗡”的回声。
刚来到这里，除了阿道夫和普尔曼将军两人，卡西亚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具体情况。直到被推到化妆台前，看见身旁几个架子上挂满的各类衣服，还有十几个大框子里的冷兵器和枪械类道具后，才多少明白过来。
但伊莎他们只会认为这是为了任务而做的提前准备。明白缘由的大概也只有卡西亚一人而已。那时心里总算放松了大半，因为一直困扰着卡西亚的没有答案的问题终于有了明确的线索。
路途中都在思考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否暴露，是否已经被阿道夫和特李维康他们知晓。现在来看，答案是否定的。在两人眼里，在塔维尔小姐她们的认知里，自己一直都是奇尔王国发现的那一个与卡西亚长得非常相似的索里亚图而已。
卡西亚已经知晓此次行动的目的，大概率是塔维尔小姐已经回到帝国，在得到了和自己手里差不多的信息后，决定启动自己这一个所谓的“卡西亚”替代品，去往帝国吸引注意力。不知道结果好坏，但目前情况对卡西亚来说，至少身后有组织的一些支持，或许算得上一个不错的消息。
正式拍摄时，时间已经去到傍晚时分。以这里主要负责人，那一名三十岁出头，带着满满艺术感的男子的话，傍晚时分的光线最能满足雇主提出来的要求。
像是参加某项重要的仪式般，准备拍摄前的几分钟，不仅仅是卡西亚，连同伊莎等人似乎也显得紧张。手术者的世界，的确没有这些事物的存在，因为没有必要，也不会带来什么。
卡西亚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生出自己原来也可以变得这般较为好看的想法。身后侧旁，他们还未来到之前，就已经开始布置的十几处场地上，各个工作人员正在忙着做最后细节上的排查。那些队伍成员与队长们，此刻全都换上第一套服装，正站在一起，挥舞着手里逼真的道具，说说笑笑着，一副难得出现的温馨光景。
“你这样似乎好看了很多。”身旁传来伊莎的声音，“还没有看出来，你还是有些潜质的。”
第一四九九章 照片、来临和矛盾点（上）
闻声转过头，伊莎正静静地注视着自己。黑色长发扎成了一束，做了紫色的眼影，脸上也擦了一些微微反射光线的化妆品。原本就白皙的脸此刻多出一种月下微微波澜湖面的冷艳感觉。脖子上带着一副黑色的细腻布环，耳朵处则是一对金属亮色的耳环。耳环大致为弯月形，上点缀着与眼影颜色一致的紫色光点。
她原本的夏季穿着换成了黑色细纱长裙，露出双肩，曼妙身材这时似乎若隐若现，空气中的锁骨既是艺术品，透露出一种特别的光。
见到卡西亚停顿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伊莎露出很浅的笑意，嘴唇上的樱色口红似乎也再散发处诱人的香溢味道。
伊莎眼睛中带着很多光彩，那是不同的心情。她看着卡西亚那张与平日有些区别的脸，刻进其身体中的严肃表情很容易便能在装束下发现。有些失望，伊莎很想在那张脸上找到其他东西，那是边境森林中无意捕捉到的画面。
路途中最多的就是疑惑，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卡西亚，自己开车带着他回去维尔维斯城，遭遇猎鸟时的经历。伊莎可以肯定猎鸟在最后时刻近乎以逃离的方式撤走，原因肯定在卡西亚身上。她自己调查了边境线森林事件，清晰记得在自己昏迷后的短暂清醒时间中，她的确从卡西亚身上看见了一种不同的特殊东西。
就像是某种光亮，伊莎自己这样去形容。只是在边境线森林事件结束后，这种光亮就完全从卡西亚身上消失不见了。
不得不承认，伊莎的确被这种有些神秘的光亮所吸引到。那不单单是纯粹的好奇心，是还想知道更多的强烈心情。伊莎自己或许还未意识到这一点。对于突然调派而来的卡西亚，等到伊莎在心中做出一次完完整整的思考，才发现自己对于卡西亚的认识，也只停留在知晓其“索里亚图”的名字，以及他拥有极强实力这最为表面的两点上。
即便卡西亚告诉过伊莎一些情报，说明自己是因为某些任务原因，而被调派到她所属部门。但旅途开始的这些时间，不知道是卡西亚的表演过于拙劣，还是说面对一个下定决心要去追寻这些疑惑的女性，其直觉是可以勘破任何表象事物的最好利器。
总之，伊莎确信自己抓到了某种东西。她知道，这一次旅途结束后，自己会获得满意的答案。
“嗯、、、谢谢。”卡西亚顿了很久很久，好不容易才说出这一句话。但见到伊莎并不满意的表情，卡西亚再度补充“你也非常漂亮，这一身装扮很适合你。”幸而脑袋转得足够快，思绪的运转似乎超过了对战斗局势的分析转变。是想起了自己看过的那些书籍，上面似乎有应对这种情景的描写，于是卡西亚将之变成了自己的东西。
只是伊莎有些皱起眉头，转而想了想，这才偏过脑袋。她的印象里，卡西亚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男生，有着与实际偏离的错觉。
另外一边，女子夜鹰则是另外一幅风格的装束，与伊莎完全不同。除此之外，男子猫头鹰和几名队长也都在镜子前，静静看着化妆师们在自己脸上抹着各种东西。
一些工作人员开始穿上为各个场景设计好的服装，他们将充当工具人的作用。很多场地明显是按照交战后的战场来设计，那里需要有人去扮演尸体。另外一些场地，作为还未完全死亡的敌人，似乎是由另外几人来扮演。卡西亚不好辨识，可那几人大概就是普通人世界里的真正演员了。因为从一举一动来看，化完装束的他们一直都在尝试融入到接下来需要扮演的角色中。
“好了，好了，请各位先生小姐先到这里来！”主负责人手里拿着本子，开始走拍摄的既定流程。很意外，阿道夫和特李维康此刻也站起来，来到了这边。
第一次拍摄像是最为普通的身份牌照片一样，卡西亚还在小城时，无论是进蒸汽工厂，还是进入学校入学学习，都有这样一个流程在。
站在一处高出地面十几厘米的平台上，纯粹用钢铁焊接搭建起来的台子，形如一朵即将散落开的花，花瓣则是一些枪械或是冷兵器的道具，以及几颗布满铁锈的炮弹外壳。道具的确逼真，卡西亚仔细看了看，有一种这些道具其实就是报废枪械经过再加工后的产物。
站在中间，按照那名主负责人的安排，伊莎与女子夜鹰分立两边。淡淡的清新香水味下一刻就将卡西亚包围住。多少感觉到不适应，因为的确挨着很近，即便卡西亚一直压制着身体，感知等多有下降，可感受到身旁两人身上传递到空气中的温度，依旧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事情，那只需要意识微微动一下即可。
“注意表情！注意表情！先生小姐们，记住刚才我说的那些表情！”男子在一直在一旁提醒着，他指挥者各个工作人员，打光板开始寻找最合适的角度，试图与傍晚黄昏时的环境颜色融为一体。
每一个场景都会拍下大量照片，同一个场景里，姿势也会不尽相同。知晓这些照片最后会流向何处的卡西亚心里并无多少在意，他担心的只是伊莎他们。进入帝国后，应该知道自己信息的人肯定不会缺少自己的情报，但若是这些照片去到敌人手中，伊莎他们也定会成为敌人们眼中的头号目标。
思考间，第一个场景已经走完。卡西亚他们再度被拖回化妆台前，卸妆化妆的速度变得更快。随后换完服装，接下来的十来处场景拍摄，才是真正的重点。
对这些场景，组织很用心。第一处是一片荒野，齐腰的荒草都是真的，能闻出泥土和草叶的味道，应该是从哪里整块挖过来作为道具。
这是队伍内几人穿着野外作战服小心翼翼前进的画面。这一次的道具还有一只面罩，卡西亚熟悉的乌鸦面具面罩。除了最后一张会捕捉自己脱下面罩眺望远方时的场景外，其余似乎都会带着面罩进行拍摄。
每一处场景就是前进旅途中会经历的某处地点，细节方面自不用说了，包括自己坐在列车上，亦或拉着行李走进车站内，配套的道具除了一节不知哪里拿过来的真正车厢外，车站一角也是实际堆砌起来的建筑物体。
在一个一个场景间不断转换，直到夜晚十一时左右，卡西亚换上一身破开的衣服，身上大半地方被泼上代表血液的颜料水后，去到了最后一个场景中间。工作人员和队伍成员已经就位，他们是躺在地上的尸体，散落在卡西亚周围，堆成了数堆。除此之外，地面上还有一些人工升起的小火焰，靠着假人身上的衣物维持着燃烧。尸体边上有燃烧着的类似动力辅助装置样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断开的枪械，散落整个场地，近乎浸泡在地面血液泥浆中的各类子弹弹壳，以及插在尸体或是地面上的冷兵器。
虽然这与卡西亚诸多记忆中的交战场地并不相符，甚至完全不对等。因为仅从尸体上来说，白金子弹下很难存在完整的肢体，碎块和断裂的手脚等等才应该是常态。不过，这的确有一种理想化战斗后场地的模样。
左手拿着一把布满缺口的道具锻钢剑，右手则紧紧握住枪口着实有些长的大号版转轮手枪，卡西亚立于尸体间。整个拍摄场地的灯具关掉后，就只有周围的火焰光芒照在他身上。脸上拉出不断晃动和交错的阴影，卡西亚这时轻轻吸了口气，回忆起利和骇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他们那般的小丑样的笑容来。
第一五零零章 照片、来临和矛盾点（中）
“很好！非常好！就是这种感觉！”场地边，带着礼帽的主负责人叫了出来，连声赞叹着。“咔咔”的提示声音中，卡西亚感觉到了从数十个角度拍摄过来的照相机所落在身体上的捕捉感。
最后一个场景足足用去一个小时，才将所有应该拍摄的东西走完一遍。换下衣服，卡西亚去浴室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等到他出来，队伍大半成员都换好了最开始的衣服，这时正在享用丰盛的夜宵。
卡西亚走过去吃了点东西，喝了几杯果汁。时间去到凌晨一时，负责人从这处拍摄场地一角走过来。过后，阿道夫与普尔曼将军两人跟随负责任离开，等到他们回来，已是凌晨三时左右。
见大家都没有立马出发的想法，说了一句在这里随意活动的话后，阿道夫他们去到拍摄场地旁低矮的办公楼里。卡西亚拖着行李，拿了一瓶果汁，去拍摄场地巨大的场棚子外看夜空。
坐在行李上，瞳孔似乎将整个天空都收入眼内，但里面的光彩也只是倒映出的繁星的微弱光线罢了。完全陷入到自己的思考中，卡西亚需要应对的东西有些太多了，去到帝国中如何脱身，如何与叶捷琳他们取得联系等等，都是没有答案的问题。很想将之交给十几天后的自己去解决，可卡西亚不仅仅是对现在的自己没有信心，对未来之后十几天的那一个卡西亚，同样不抱有过高的期望。
“在想什么？”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瞬间将卡西亚拉回现实，来不及严肃的脸面让来到身边的伊莎差一点惊讶得发出声音。没有了后话，卡西亚也意识到思考期间没有防备的自己被伊莎发现，于是偏过头看向前方，假装没有注意伊莎惊讶的表情：“没有什么，只是想旅途会在多久后结束。”
“是吗？”伊莎话语中明显的不相信被卡西亚无视掉了。见此，伊莎不再追问下去，而是静静站在卡西亚身边，和他看着相同的一片夜色。不过注定是不同的角度，还有不同的心情。
卡西亚很清楚，边境线森林事件，以及这一次去往帝国的任务会让伊莎疑惑，并且有很多想询问自己的事情。伊莎正在为之付出努力去调查，期望可以得到答案。不是一件好事，说成具有很大危险，似乎也未尝不可。已经对自己的身份想得很明白，没有势力单独去支撑，走在自己身旁太近，想要得到一个好的结果非常困难。
“伊莎小姐。”处于对伊莎朋友样的好感，卡西亚这时吐出一口气，看向那张带着疑惑的脸，“之后的旅途，你需要抓住任何一个机会，从这支队伍中脱离出去，然后独自安全且小心翼翼的回到拉尔萨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伊莎想说话，被卡西亚的手势打断了：“有很多原因，但就像现在的我一样，注定很多信息都不能说给你听。若以后有机会，我想我们会坐在一起，一面喝着东西，一面说着这些你感兴趣的事情。但不是现在，也不会是过后一段时间。”
“会是过后很久了吗？”伊莎笑笑，声音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在，“我害怕没有你说的那个机会了。”
“或许吧。”卡西亚自己感叹着，多有无奈，但这大致都在意料之中，自己已经走过，亦或将要走过的旅途一直都是如此，从未改变，“总之，对于你为什么会进来这次任务，我也存在疑惑。结果不能改变，只能在之后想办法补救了。我会在路途中帮助你离开，请你务必抓住机会，不能有丝毫犹豫。”
“我想、、、”伊莎这里停顿了会儿，“、、、我会的。”
终究没有亲眼看看给自己拍摄下来的那些照片。早晨六时，放亮的天空下，一行接近四十来人已开着礼车，两三辆为一个小队伍，从不同的路线赶向此处小国的洲际列车站。
下午时分，所有人分开批次，上了不同的车厢，接续上了断开的前往帝国的旅途。卡西亚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样子，一脸严肃和小孩子出远门的懵懂状态。阿道夫与普尔曼将军一直都是无奈且无力的模样，唯有伊莎和夜鹰他们，经过昨晚的拍摄，或是休息了小半个夜晚后，多少恢复了些精神的缘故，这时看上去更具活力。但最大的原因，应该是除了卡西亚和阿道夫他们，队伍中再也没有人知道此次去往帝国后，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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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的白色冷气正透过升降机上的缝隙挤压进来，“嗤嗤”的声响显示着升降机外的这些冷气具有一个不错的压强。前方，防护门上的齿轮计数器飞速转动，此刻数字超过负数两千，并且还在不断变小。
除了冷气挤进来的声响，便只剩下升降机内站得笔直的两人的绵长呼吸声。头顶上的冷色光不具备任何温度，落下来如同一层霜粉般，覆盖住了内部的所有事物。
伊利克斯站在升降机内部的一角，他是被迫挤在此处。倒不是因为另外一人身材的健壮，以他为对照，另外一个算得上客人的男子要显得更加瘦弱一些。可其身上带有的气场，以及伊利克斯所知晓的信息，使得他不得不放低自己的态度，给予男子应有的、在实力上的尊重。
作为圣父们护卫队的一名副队长，帝国中理应惧怕的人真的不会很多。只是能作为圣父们的客人，男子的确不是伊利克斯的实力，以及身份地位上所能对比的。
当齿轮上的数字正好去到负数三千，升降机停下，防护门同时在气压释放的“噗嗤”声中打开。冷气形成了大团的浓郁烟雾，扑打进来。
“欢迎，萨特克里！很久没有见面了，知道你尚且活着，还是刚才的事情。”冷气白雾正缓缓散去，沙哑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里面有冷笑，跟随着手杖杵在地板上的沉闷“咚咚”声。伊利克斯听见此声音，当即向着那处方向点点头，表达自己的问候。
“大家都以为二十几年前，我死在了南方森林的雾之国度里。但幸而一些原因，我好歹是从摩尼可罗亚，那头黑龙手上捡回一条性命。”萨特克里笑着，“不过今天能再度和一些老朋友见面，倒是我所期待的事情。”
“萨特克里，很多事情理应翻过去！”
“我知道，但当初逼迫我不得不进入雾之国度的那些人，也理应付出代价。即便不是现在时期，那也将是过后!”
第一五零一章 照片、来临和矛盾点（下）
男子萨特克里看向冷雾散开后，站在升降机旁的人。佝偻着身体，头发可谓雪白，那张脸上却没有一点皱纹，一副青年般的充满生命力的健康面孔。手里杵着一根具备很强金属质感的手杖，下端非常尖锐，形如长矛，上端是一团扭曲模样，如同人类的大脑般，拳头大小，被这名不知道年龄段的男子双手握住。
“时间不会消失，它会记录下一切。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一直都在进行中，在你们的脑袋里，它已经结束了。但在我身上，尚没有一个合适的结果出现。”萨特里克脸上布满笑意，微微眯起的眼睛看向那名杵着手杖的男子，“奥托，幸而当初你未参与进来。否则作为老朋友，那还真是让人感到遗憾。”
“不过这么多年了，从上一战争存活至今的你成为远疆祭司，几年前被召回马诺马，现在也终于进入到圣皇厅的主脑系统当中，算是达成自己最为长久的一个目的了吧？我记得那时有五位远疆祭司回来，最后只有你有资格进来这里。”升降机的防护门这时关闭，无声返回地面，伊利克斯此刻像是装饰品，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你也不一样吗，萨特里克。”奥托冷笑着，“只是现在加入到托维勒斯特那里，的确可以获得很多利益。不过，你应该了解他的情况。”说着，奥托做出请的姿势，邀请萨特克里一面走一面说。
“疯女孩艾琳诺吗？帝国内部现在谁不知道，她自会由你们圣皇厅牵头解决，重新找回属于各大势力的平衡。若不相信你们，我此刻也不会来到这里。”走廊里渐渐出现两人交谈的回声，除了脚下是金属地板外，通道两边都是精心开凿过后的岩石，一些红铜管道依附在上面，去到不同通道的尽头处，“我还以为今天迎接我的会是另外一人，真的没有想到会是你，奥托。”
“你想说丽苏曼？”奥托回应，“实际上，丽苏曼这个女人的确是个极好的人选。老实说，正值年龄巅峰期的她还要比我强大一点，各方面能力也的确没有多少可挑剔的点。但是，这就是所谓的遗憾。性格决定了以圣父们为中心的主脑系统不会接纳，也不会吸收她这般具有潜在威胁的人进来。再则，年轻大概是最主要的原因。丽苏曼还有很长的寿命，她并不能体会到那一段生命缓慢走向衰老期的过程，只有经历过，才能明白死亡在生理与心理上给予人的巨大压迫。”
“对我来说确实是遗憾。”萨特里克开口，话语中的情感复杂，“我独自去往冻原的时间里，就像是一个神灵给予她的最佳礼物，可是受到了很多照顾。”
“嘿嘿、、、”奥托的笑声像是黑暗中风吹进枯骨里产生的空响，“谁又能想到当时圣皇厅的无意之举，竟然会弄出来她这样一个人来。红星来临的战争时期，她在帝国内部大量屠杀贵族成员，造成的影响的确巨大。但是死去的那些人确实有着各种应该死去的理由，算是以另外一种不受约束的方式维持了巨大范围内的正常秩序。圣皇厅那时帮助她，便是看中了她身上这种会被很多普通人承认的所谓‘神灵圣使’的潜质。”
“实力也是一方面吧。”
“当然，那时如此，现在丽苏曼的手术阶段去到五阶段后期，和我们一样止步在了同化融合的最终阶段，始终不能走出关键的一步。加之年龄，还有常年呆在冻原，手术能力开发等等都没有具体资料信息，她的实力区间在哪里，或许还需要更加仔细的考量才行。但肯定在你我之上一些，这一点，我想我们两人都没有意见。”说话间，奥托与萨特克里已经来到走廊的尽头，一扇高度大约在三十来米的金属大门屹立于他们身前。
“没有意见，冻原的我还对丽苏曼的力量留有深刻印象。”萨特克里的话被脚下漂浮的沉甸甸冷气吸收完，金属大门缓慢析开一条可容两人通过的缝隙来。
金属门之后有一片幽暗的空间，圆球形的穹顶建筑，唯一光源来自于穹顶之上那颗巨大的夜明珠，散发出淡蓝色的惨淡光线。金属门正对的地方，依照弧形排列着八张只有历史当中才会出现的象征着王权的精致石质座椅，八名佝偻着身体，身上尽显衰老之色的老人依次坐在座椅上。旁边，接近十几名五阶段的手术者静静站立着，看向走进来的萨特克里和奥托，以及跟在他们身后，脑袋稍微低下点的伊利克斯。
“圣父大人们！”萨特克里以最标准的姿势行礼，表达自己尊敬的问候与祝福，“此次以族长托维勒斯特的名义，接受你们的邀请，前来商讨有关零号身上的新生技术，以及关于那名男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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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斯卡和奇尔曼他们手里都拿着几张照片，那是两个小时前到送到他们这里的东西。希拉瑞莉坐在两人对面，举起照片，正和墙上的肖像画做着比对。
“怎么看，对方这个‘卡西亚’才像是真的，我们一直跟踪的那个不会是他们临时找来的演员吧？”注意到照片上那道充满阴暗味道的笑容，不仅仅是希拉瑞莉，此刻连诺诺斯卡他们心里，也都升起怀疑。
“安心等待另外一边所说的实验体探查吧，追赶上目标还需要两天时间。我们在这里猜测也好，怀疑也好，除了让自己烦恼外，没有其他作用了。”像是放弃了般，诺诺斯卡叹息道。
“与其怀疑目标的真实性，当前，我们的重点应该是这些照片先于我们一步在黑市情报商人手中流通这件事上。有一段时间了，目标那边也抓住了此事件的重点，开始着手制造信息上的混乱情况。另外，主动放出这些信息的目的，我们也要慎重考虑。今后的矛盾点将会越来越多，从中找一条正确的路线，一直围绕目标不断制定和修改计划，才是我们应当放下大部分精力的点。”奇尔曼开口说，像是总结，“但是，我认为收集更多的关于目标以前的资料，才是当前能给予我们巨大帮助的动作。”
“目标卡西亚，这个男孩应该、、、或是说，实际中，他倒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第一五零二章 骇的邀请（上）
来自内心的问题，从他们几年前来到后相大陆开始，疑惑便一直存在。
三人在教国内部，还未乘坐威尼特斯号远洋巨舰，他们就见过画像的最初版本。直至在远海共同国与帝国内部有了自己的秘密工作地点，真正的画像到达手里，才能看做是他们第一次接触有关目标的信息。
除奇尔曼，诺诺斯卡他们也非常在意一个有些奇妙的问题，这个问题存在许久，从以前到现在的漫长跨度，从未有过巨大的改变。
目标的信息就没有明朗过。即便借助奇力士家族在帝国扎根千年的力量，也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结果。卡西亚就像完全没有存在过于这片大陆上，诺诺斯卡他们仅是确定其年龄，就花费了巨大的精力。甚至到最后，他们还未获得一个满意且明确的结果。
其父母等亲人的资料，包括卡西亚本人，彻底被删除，没有哪一处分析机中存在他们的信息。纸质版本自不用说，像是奢侈的珍贵艺术品，根本没有可以找到他们的地方。而卡西亚进入帝**部后，按照正常规律，一名如此优秀的手术者，一名在毕业时完全超越所有同期学生，能成为唯一的第一的人，竟然也并未在其学生时期留下什么资料。就像是从未受到过正眼的关注般。
“喂，你们有没有这种错觉？”无力的放下手，不再用照片与肖像画作对比。希拉瑞莉仰头凝视雪白的天花板，眼神无光，精神似已在巡游周围，“叫做‘卡西亚’的这个目标，仿佛就是被某些人凭空捏造出来的东西。出现得太突然，以至于不仅是我们，连同帝国内部的势力也完全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最终导致现在的结果——很多人只是听说、、、”
“、、、啊！卡西亚啊！我知道这个人，听说特别厉害，同期中能和其对等的人几乎不存在。冷血的男子，一具杀戮机器，脑袋肯定特别聪明！至于为什么说冷血，为什么聪明？这不应该是一个有实力的手术者应该具有基本素质吗？”学着不知道哪一个路人的语气，希拉瑞莉压着喉咙，模仿着这一种感觉。
很讽刺的声音，可奇尔曼和诺诺斯卡他们很清楚，比起这样的路人，自己也不过是一个知道多一点信息的会思考的高级路人而已。因为目标在他们脑袋中的印象，实际上和希拉瑞莉的话相差不大。
“仔细想想，真正了解卡西亚的人倒底有几个？”希拉瑞莉坐正身体，变得严肃，“军部学校时期前，他无异于是帝国中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了。而在军部学校待着的时间，也堪堪凑满两年时间。过后、、、”
“过后就从帝国骑士侍从考核中消失了。”奇尔曼的续接未免有些让人感到一种发不出力的惆怅，像是被抢了玩具的小孩，只能睁大眼睛，噙满泪水对着空气生气，“而这两年，其中还有很多时间是没有在学校里，是去执行各种实践任务。”
“执行各种实践任务期间，他队友的死亡率偏偏又非常高。可以说见过目标，和目标一起战斗过的人，要么从一开始就无记录可查，要么便是队友在任务期间，或是在任务后以各种原因失踪与死亡。于是，最终的结果，就是与他呆在一起，算是了解他的人还真的没有几个，至少现在根据信息去罗列，除了叶捷琳联盟中的三四人，剩下的、、、”诺诺斯卡接上奇尔曼的话，扳着手指，扳了三个下去，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扳下另外一个，最后却是再也扳不下去了。
他摊摊手，那副认真的脸上刹那间露出干干的笑容，嘴角上全是自嘲。
“有些离谱了，我认为。”做出这种总结的诺诺斯卡叹息一声，“我害怕到最后我们忙碌这么多东西，带走的尸体是否是卡西亚的都说不一定。”
另外两人知道这是诺诺斯卡的玩笑话，可这时他们笑不出来。结果会是自己想要的那般，但得到的这一段过程，一些条件和信息的缺失，则会造成代价的大小出现剧烈的起伏变化。
三人各自沉默了会儿，他们需要一点时间来消除身体上的这种消极氛围。
“目标自己放出照片信息的目的还需要我们各自仔细思考，他的用意或许很多。若是打乱了我们的计划，最后将我们绕进他的节奏中，这对我们是致命的。至任务结束，我们都必须掌握主动，让目标跟着我们走才行。”小会儿后，诺诺斯卡沉声，“要先一步考虑目标的动作。”
“要说下一步动作，我认为很大可能，是目标会主动放出自己现在的行踪，吸引注意力。无论是自己的盟友，还是敌人，目标大概都想将他们拖到自己准备的场地里去。如同你说的一样，对方也想掌握主动，而不是被动着去迎击。”
“那我们现在能做的，便是卡住信息节点。”希拉瑞莉给出自己的意见，“就照片上，我们已经慢了一步，所以下一步，我们得在信息上先于目标。不用快很多，也不用告诉很多人，只在我们的联盟内部流通，让目标的人享用目标给出的信息，以此做出信息上的时间差。”
“也就是说，若是目标在下一步主动放出踪迹，那我们就得将预计好的战斗时间提前？”
希拉瑞莉摇摇头：“不能提前。目标之所以返回帝国，全是因为叶捷琳。我们只能肯定，且相信目标会因叶捷琳而现身。所以计划从一开始就会以叶捷琳为中心，这一点不能改变。一旦附加在叶捷琳身上的压力与威胁消失，目标还有什么理由回来帝国？所谓时间差，可以理解成你口中的战斗时间提前，但只是用人员数量去做最逼真的样子，也就是以一些成员的死亡来演一场没有破绽的舞台剧，造成是我们想要拖延更多的缓冲时间，加紧执行对叶捷琳的行动。需要的是这样一种假象。”
“因为这才是最稳妥的方法，否则遇到危险，目标主动逃离，等待疯女孩从无尽海回来，到那时，无论什么计划，都会在绝对力量前变得脆弱不堪。”
“信息、假象与叶捷琳，我想这就是三个重点。”诺诺斯卡说，他正想继续，却是希拉瑞莉处传来通讯器的提示音。奇尔曼和他很礼貌的抿住嘴巴。
希拉瑞莉做出等等的手势，通讯器放到耳边不到两秒中，她的脸色便异常难看。
“国王家族亚斯图斯，他们此次参与进联盟的一名骑士侍从，叫做麦克唐纳。在不久前受到暗杀，人幸而没有死亡，但从话语中判断，过后所有行动，大概也没有他的事情了。另外，其手下的大部分队伍成员，死去了大概百分之七十，队长等职位上无一人存活。”
第一五零三章 骇的邀请（中）
感觉到诺诺斯卡和奇尔曼的疑问，希拉瑞莉听完通讯，补充到：“是实力强大的刺客，若不是身边的保护起到作用，麦克唐纳应该已死亡。受了重伤，需要在培养罐中躺上数个月。最重要的点，他的双腿被整个砍断，随后被炸成碎块，没有可能再度接上。”
“就是说我们这边先减掉一员。”奇尔曼明白过来，“以教国的技术，培养适配三阶段手术者的双脚，尚需要半年左右。而后续适应培养出来的肢体，做另外的同化，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样看，亚斯图斯不会再把麦克唐纳放出来了。”
说到此处，奇尔曼看向诺诺斯卡，等着他发表看法。
脸上是不怎么在乎的样子，诺诺斯卡想了想，整理好了语言：“第一个实质性的坏消息吧。你们清楚，这一次对阵叶捷琳的主力成员中，重要的几个人都是骑士侍从，但亚斯图斯家族内部的三个全排在末尾处。即便是国王家族，想要同时支撑起五名骑士侍从一同去到顶级，还是显得非常吃力。”
“想说那场考核中存在的一些规则漏洞？”希拉瑞莉看过考核的资料，脸上露出明白和赞同的表情，“麦克唐纳的情况不用讨论了，因为没有必要性。可这件事情，还是得调查清楚。现在不仅是目标主动放出自己的照片，还有当前这一件事。我想大概率是叶捷琳、或是其身边的那一名秘书总长所策划的。”
“现在，目标和叶捷琳两边都在寻求机会，想要掌握主动权。而在力量、人数和信息都更加强大和完善的我们，反倒有一种处于不利局面的状态。”
“这或许能看成是对方知道越往后拖下去，等到我们开始行动时，将难以承受突然而至的巨大压力。现在是分流，还有合理化削弱，我认为目标的想法会是这样。”诺诺斯卡保持着自己一贯的乐观心态。
“希望如此，但无论如何，也的确要开始行动了。”希拉瑞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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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播的速度完全取决一众情报商人们拿起通讯器，按下通讯按钮的快慢。对于每一天轮换三班守在通讯机器前，吃饭与偶尔眯眼休息片刻时都拿着通讯器的他们，关注这一事件已久，况且还是可谓轰炸性的消息，其扩散开的迅速的确是近段时间最快。
黑市情报商人与帝国普通人世界中的很多媒体、报纸机构非常相像，区别只在一个面朝阳光，一个常年住在黑暗。
消息的传递往往都有一个或数个源头，就像是接力赛跑，但这种接力赛跑不再是一传一，而是一变成庞大的复数。至消息完全在马诺马地域和周边散开，已有数个版本出现。
麦克唐纳是否真的死亡，现在已经不重要。因为关心消息的人只会在意唯一的重点，未来一年时间中，他将失去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机会。一年后会是什么样子，很多人都预测不准，可至少对于麦克唐纳而言，此刻昏迷于培养罐子中的他，似已从三十六名骑士侍从中被除名。而平衡了一年半多的三十六名骑士侍从，在这个夏季，终究还是被打破了平静。
同一时间，圆桌骑士团驻地内部，边缘位置处，一片宽敞的场地被混凝土墙壁圈成一块六棱形。高达五米的墙壁上，几乎每隔百来米左右，便会有一处涂抹金黄色颜料的下凹式子弹标志。这里是隶属于叶捷琳的驻地。
六棱形围墙内，场地中心位置，一幢十二层楼的建筑中，叶捷琳正坐在长方形的会议桌旁。嘉比里在对面，一手翻阅资料，一手拿着酒杯。
“礼物已经送达，真实性不用怀疑，阿托环那边也证明了情报的准确性。况且，这件事来到我们这里前，早在黑市情报网络中传开不知道多远了。”只有纸张声音的会议室里，随着嘉比里看完手上的资料，安静被打破。
她将资料合上，放到左手边，喝掉半杯酒后，再度从右边拿出另外一叠资料，继续看起来：“我的意见，骇·希尔的确危险，以他与奥维利亚的关系，即便上一次联络时所说的‘即将到来的诚意’已经兑现完成，但依旧不能对之赋予信任。利·希尔是他的弟弟吧，我记得卡西亚第一次任务回来后就进行了一次治疗，当时的伤势就是利所造成。我没记错的话，那时利和卡西亚是同一队伍中的成员。”
“听说骇和他弟弟是相同的人，不过骇更加善于伪装，且自制能力远在利之上。但现在的的确确被困在这里的是我们，如同骇这样异常善于利用信息来作战的人，是我们当前迫切需要的。”
“看成另外一直随时会捅向自己的手不为过，可一段时间里，我们却异常需要这只手的帮助。”
叶捷琳没有回话，嘉比里已习惯她的这种回应风格，没有再发表自己的意见与分析，留下很多时间让之思考。
“你或许不清楚骇邀请我加入同盟的目的，但我心里清楚。他的目标不是卡西亚，从这一点出发，便有与之同盟的机会。只是骇的目标与卡西亚之间有着联系，以卡西亚的性格、、、”想到还在军部学校时的那场舞会，叶捷琳现在还记得当时卡西亚的态度。
“那就拒绝。”嘉比里看上去很随意。
叶捷琳却是摇摇头：“情况和你说的一样，我们需要这支手，并且我们的选择也不是很多。”
看着叶捷琳脸上矛盾的表情，嘉比里露出感兴趣的笑容：“有时候考虑过多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叶捷琳。骇既然有实力让一名骑士侍从趟进培养罐中，近乎在其骑士侍从光辉的人生轨迹上一刀狠狠砍下去。试着考虑他是如何做到——肯定有多方人员的信息配合与帮助，还有实力强大的成员。虽然我认为这些前去刺杀的成员应该都是骇自己花费大代价雇佣的，自己家族中一些已经‘死亡’的人。不过，就结果来说，他的确做到了。”
“而且帝国议会想要调查，也不会有结果。因为以希尔家族的特性，过后肯定是一套身份信息的完全更迭，甚至刺客或许连同脸面也会以手术的形式进行百分之百的整容重做。最后，几十张飞空艇船票，还有其他各种交通工具，旅游般以不同的身份在帝国内兜上一圈，数年后再回来马诺马，那时就没有人在意这件事了。”
第一五零四章 骇的邀请（下）
听完这一段话，叶捷琳狠狠吐出一口气，同时在心里做下一个艰难的选择。
对面的嘉比里见此，已经明白最后的结果，可话语并未停下。她需要说明的事情还有一些，叶捷琳也必须清楚地知道。
“骇这一次的礼物绝对出乎我们的预料。但也不能以此过度看中骇过后提供的帮助。第一点，敌人尚未出现完全。仅以知道的那一些做比较，麦克唐纳在其中算不上核心位置的人。第二点，骇支付的报酬是什么，这肯定无从知晓。我相信骇依旧还有支付相同报酬的能力，也能找到拿了报酬去做事情的刺客或雇佣兵们。可次数绝对不会很多，我预计骇那里，相同事情大概还能再执行两次左右。”
“也就是说，若是骇有想法，确实可以用相同的办法再度让敌人中的两名核心成员退出当前舞台。”
知道嘉比里猜出了自己的选择，叶捷琳顺着话语中的思路往下继续探索：“两次机会已经很好了，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在一个本身就充满危险的人的身上奢求太多。”
这句话换来嘉比里的摇头：“正因为其危险，所以就得把他当成工具，用完过后直接丢弃，能杀死最好！但此想法不可能实现。另外，我还有第三点没有说完。”
“那么第三点，麦克唐纳之所以会成为‘礼物’，他作为你的敌人会是主要原因，但也只是其中之一。我们不知道的地方，骇和其他人肯定还会存在着额外的交易内容，否则利益结算下来，他绝对是吃亏的。”
嘉比里这时放下酒杯，敲了敲桌子，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就像钟鸣，似在提醒叶捷琳集中注意力：“骇很聪明，的确不是巨头公司里的人，可他本身就具有精明商人的潜质。麦克唐纳是你的敌人，同时也是其他人的目标。而所谓‘其他人’，肯定也与骇之间存在着交易关系。现在的重点，我口中的‘其他人’会是谁？哪些人的可能性最大？”
“我的意见，‘其他人’就是亚斯图斯家族中的成员。可能性上，另外四位骑士侍从占据主要位置。五位骑士侍从间肯定存在资源分配上的竞争，现在少了一位，对他们的益处最大。”
“你不认为这种猜测过于简单和容易了吗？有脑袋都能想到这一点。”叶捷琳的话中还有一层含义。
“当然，所以我还没有下定结论。”说着又拿起酒杯，嘉比里的眼神中全是你也太小看我的神色，“若是这一点也是‘其他人’计划在内的，那么骇所扮演的角色，就是让麦克唐纳从骑士侍从的位置上掉下来后，另外四人因为事件影响，也不会好过。”
“‘其他人’是五位骑士侍从出现后，资源被剥夺了一部分的人了。”
“说不定里面还有你认识的人在。”嘉比里笑，“这就是潜藏危险，因为这些人是否也参与到这一次对你的计划中，谁也给不出答案。对骇而言，作为一个中间人角色，他随时可以抽身离开。这里要提醒你，接受骇的联盟邀请，一定记住只是暂时性。骇是工具，可有可无，随时都能丢弃。否则我害怕即使他的目标不是卡西亚，也不是你，也会在过后给我们带来巨大的麻烦。”
同一时间，亚斯图斯家族内部，那一处修建在一片树木中的舒适房间里，奥维利亚、阿德莱德和薇尔莉特坐在一起，喝着香气散逸整个房间的高级红茶。舒缓而显得温和的音乐就像他们此刻的心情，淡淡的欣喜带着自然而然。
“梅薇斯、伊莎贝尔，选择谁？”杯中的红茶喝得差不多，薇尔莉特放下杯子，开口询问，“尽快确定下一个目标，才能有更多的时间收集信息，制定相应策略。这是骇的原话，他说自己的时间一直都不足够使用，希望尽快给出肯定的答复。”
“有透露相应的计划？”
“没有。”薇尔莉特轻轻摇头，坐正的身体自从她进来这里后，就没有怎么改变过姿势，“这是他不愿意透露的事情了。我们只需要看见结果就好，其他方面过多接触，家族内部一旦决心调查，我们面临的风险会呈几何倍数的增加。这不是一个好的应该去感兴趣的点。”
“伊莎贝尔。”阿德莱德咂咂嘴巴，看向奥维利亚。
“伊莎贝尔。”似乎已经沉浸在红茶香味中的奥维利亚缓缓开口，薇尔莉特笑着点头，再度复述“伊莎贝尔”的名字。
过后，薇尔莉特接着说：“骇有透露过时间，会是过后半个月左右，或者更长。另外，作为麦克唐纳正式退场的报酬，也是我们双方的联盟协议，骇在近几天，需要一份资料。这些资料包括以下几点。”
“第一，亚斯图斯家族参与此次行动的主要成员名单，以及他们旗下成员的实力分布和数量多少。第二点，除亚斯图斯家族外，其他家族参与行动的主要成员名单，尽可能齐全，说出我们目前知道的即可，同时也包括旗下成员实力和数量。第三，所有参与计划的主要成员，其中每一人可调动资源的大小。当时我对此有疑问，所以加以询问。骇说将关注点点放在飞空艇、战甲与一些对基地武器上即可。最后一点，主动权在我们手上，可以给，也可不不给。”
“骇的原话——若是可以，我希望得到一份计划的大致时间节点图。我知道主要计划不是你们在做，但作为听从命令，付之于行动的你们，心里总该会有一个自己想象出来的假想图。告诉我这幅想象出来假象图就行。”
“他想做什么？”阿德莱德像是在询问自己。
“没有人能猜到那颗脑袋里倒底想着什么。骇这样的人，很多时候看似有着坚定的目的，但到最后你才会发现，他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使自己愉快而已。结果对他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好好的去体验过程。”奥维利亚脸上露出冷笑，说出自己的看法。
“赞同奥维利亚小姐的观点，只要我们的目的达成，至于其他事情，不多去过问会是最好的状态。”薇尔莉特面带笑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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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骇少爷，家族内部纪律部门的一名管事来了，正在客厅等候您。”莱尔按照规律敲了四下门，这才轻声说到，“应该是为了雇佣的事情。麦克唐纳的退场已经在黑市中传开，一份紧急通告在半小时前，也从帝国议会处下发。”
“所有信息我已准备好，在这之前，我想骇少爷最好见见这名管事。他是纪律部门调查科的人，追踪和统计家族内部常年消失的一些成员，就是他工作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