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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林楚竣     三国雄图txt下载     三国雄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0章 北地枪王

    孙权越想越气愤,怒火攻心之下,又是一个仰天大吼,苍狼啸月,心口一甜,一口猩红的鲜血忍不住喷薄而出,染红了一方黑土。

    惊得吕范、朱桓手足无措,手忙脚乱地搀扶起来,急唤军中医匠救治。

    “文远老弟休慌,为兄张绣来也!”杀得性起之处,金枪大将厉声大喝道。

    听到威名赫赫、大名鼎鼎的宛城侯张绣来了,两军皆惊。

    “破羌将军、宣威侯张绣张伯颜来了!将士们,我们来个中心开花,给我杀!”张辽闻言大喜,精神大振,挥刀大进,势不可挡。

    曹军欣喜若狂,气势如虹,风卷残云地收割着江东将士的生命。

    江东军听说张绣领兵杀来,早已闻风丧胆,无心恋战。因为当年就连曹操都被张绣杀得落花流水,猛将典韦也成为他的枪下之鬼。

    这时,张绣已杀透重围,与张辽、于禁、刘铜合兵一处,并肩作战。

    刘铜好奇地举目观看,只见张绣年近五旬,浓眉白面,仪表堂堂,雄壮魁伟,虎背熊腰,骁勇异常。

    在阳光的照耀下,张绣带着红缨的鎏金虎头大枪,暴风骤雨般舞动起来,突突飞舞的枪头如同凤凰飞翔,犹如百鸟朝凤,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枪北地枪王、破羌将军、宣威侯张绣张伯颜,果然名不虚传!其百鸟朝凤枪法枪法跟刘禅所描绘的一模一样。我家小主公眼光为啥这么毒,看中的名将个个都是人中之龙。刘铜心里不禁暗暗赞叹道。

    “枪王用长枪,吾也喜欢用枪,以后要多多向他讨教才是。最好能拜他为师,这样就可以完成小主公交办的任务了!”刘铜一边奋勇杀敌,一边看着自己手中的长枪,想道。

    牛皮不是吹的,马车不是推的。北地枪王张绣武艺高强,性烈如火,打仗狠辣,悍勇无比,凶名远扬,麾下西凉铁骑更是纵横天下,横扫大江南北。

    想当年,曹操同志兵临城下,张绣见曹兵势大,便听从贾诩之计,率军投降。曹操踌躇满志得意忘形之下,根本不把张绣放在眼里,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谁能奈我何?老子的大名里有个“操”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操谁就操谁,这叫名副其实,人如其名,老子就是喜欢高卧散发着母性光辉少妇风光无限的广袤山峰!

    于是,志得意满的曹操同志在酒精的刺激下,浑身燥热,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便想搞点娱乐活动,便让侄子曹安民去找少妇侍寝,深得曹操真传的曹安民早就投其所好,四处窥探到目标,迅速找来了一个风骚妩媚的标准的少妇。曹操十分喜欢。不料曹操一问之下,善于拉皮条的曹安民搞来的熟女,竟然是张绣亡叔原车骑将军张济的小老婆邹氏。

    开始,曹操还是有点犹豫加郁闷,这个误会大了去了。按理说,张绣已经与自己成为亲密的革命战友了,你的婶子就是我的婶子,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何况是朋友的婶子呢!

    但是,邹氏此妖孽风骚入骨,我见犹怜,而且善于察言观色,见色中恶鬼曹操非常喜欢自己,温柔体贴,更兼位高权重,权焰熏天。张济死后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冷灶孤床,度日如年,早就睡梦着找一座大靠山。如今,权倾朝野的曹丞相送上门来,岂能不吞食之理,于是便半推半就,故意卖弄风情,欲走还留,比妙龄处女还要娇羞三分。

    搞得曹操心猿意马,脑袋进水,精虫入脑,燥火焚身,青春勃发,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小弟弟了。骂道:tnd,老子是当今丞相,老子搞个寡妇,你张绣算个毛,老子睡你婶子是看得起你,你敢管我?等不及了,先泄了火再说,二话不说,就地把邹氏压在身下,就地正法。

    两个洪荒野兽一拍即合,颠鸾倒凤,玩起了三国历史上最惊天动地、最为昂贵的“一日情!”一夜之间,这两个赤身**的返祖类人猿,拼尽洪荒之力,如同干柴遇上烈火,在宛城野地燃起了火光冲天的熊熊大火,照红了半个宛城,也照红了张绣严肃的脸,张济的绿帽子在历史的天空熠熠发光!

    一日情之后,曹操同志让典韦严防死守,把独守空房的邹氏金屋藏娇,日夜宣淫,乐不思归。

    曹操同志这种只管上面,放纵下面,硬给高官世家张家扣了一顶空前绝后绿帽的荒唐做法,深深激怒了刚烈血性的张绣同志,断然决定举兵造反,消灭曹操的**洗刷张家的奇耻大辱,一举摘下这顶空前绝后有辱张家列祖列宗的绿帽子。

    于是,后面的故事人尽皆知了。是役,曹操为他与邹氏的风流快活“一日情”付出了天价一样大价钱,象藏獒一样凶狠忠诚的卫士队长猛将典韦、聪明能干的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及数千将士死于非命。间接的后果就是,曹操的第一任合法妻子,曹昂的养母丁夫人也因不耻曹操的禽兽行为,与曹操分道扬镳。同时,曹操同志的风流韵事在大汉的天空下广为流传,妇孺皆知,风靡海内外,成为大汉子民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笑谈。

    官渡之战前,走投无路的张绣又听从“毒士”贾诩之谋,重新投向曹操。由于曹操正要与袁绍激战,正是用人之际,为了笼络人心,夺取天下,便强忍愤怒好复仇的冲动,不仅对张绣既往不咎,还封为扬武将军。官渡之战后,曹操又拜力战有功的张绣为破羌将军。张绣随曹操在南皮击破袁谭后,曹操再次增加张绣食邑,一共两千户,加封宣威侯,为全军食邑之最。

    然而,曹操曹丕父子始终对宛城惨剧念念不忘,常思报仇雪恨。

    对不起,扯得有点远了。但是,张绣婶母的事情与孙权侍妾的事情有点相似。简而言之,就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哪点事。三个字,绿帽子。

    如果张绣来之前知道里面有如此猫腻,不知作何感想,会不会尴尬,还来不来救他的张家兄弟张辽张文远。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未尝不是一件值得张家高兴的事情,甚至于可以把它提升到为张家洗刷奇耻大辱的高度,一件有重大意义和政治影响的大好事情。

    怎么说呢?此前,一代枭雄曹操送了一顶绿帽子给了张绣将军和张家。现如今,作为张家一代名将的张辽送了另外一顶顶绿帽子给了一代雄主孙权,也算是张家的家族英雄,为张家报仇雪恨了。用最简单的减法,一减一等于零,扯平了。也就是说,张辽亲手把曹操送给张家的绿帽子亲手送给了孙权。

    如果让曹操、孙权知道自己这些想法,不把自己掐死才怪。想到自己居然产生了这些荒唐的逻辑理论,刘铜不禁自嘲苦笑起来,他决定把这段时间以来发生和发现的事情悉数告知刘禅,也让他乐呵乐呵。

    且说,江东军被张绣、张辽杀得落花流水,丢盔弃甲,

    随着孙权虚弱地发出无可奈何的撤退命令,江东军终于全线崩溃,落荒而逃。

    “碧狼妙计安天下,损了胡姬又折兵!哈哈哈!”惨胜的曹军将士欢呼雀跃,尽情欢呼,不依不饶地向江东军的背影尽情地哄笑着嘲笑着。

    听着这句由诸葛亮讽刺周瑜改版过来的名言,孙权脑海里浮现出张辽与花晓芙一丝不挂一起缠绵的香艳恩爱场景,犹如万箭穿心,气愤难挡,又喷了一口大大的鲜血。

    一路上,孙权目光呆滞,脸色铁青,垂头丧气,一言不发,只是纵马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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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女人如衣服

    清凉的风声掠耳而过,接天连地的碧绿海涛般,向后汹涌奔腾。

    孙权带着丢盔弃甲的江东军,垂头丧气的逶迤南归。

    回到大营,曹军已退,张昭、孙邵、顾雍、张温、诸葛瑾、阚泽、程普、黄盖、朱然、蒋钦、周泰、陈武、董袭、丁奉、韩当、吕岱、胡综等文臣武将一齐迎进大营。

    坐定以后,朱然便向孙权汇报相关情况。原来就在吕范、朱桓领兵出发救孙权不久,曹洪、华歆、朱灵、冯楷等打着张辽、于禁的旗号,率大军前来攻打江东军大营,以及停泊在江上的战船,由于曹军来往驰骋,烟尘滚滚,浓沙里看不清楚有多少敌军。朱然不敢贸然出战,便坚守不出,只用弓箭射击曹军。

    待到曹军疲惫,朱然才大开营门,三万大军分三路杀出,与曹军混战了起来,互有胜负,各有死伤。曹洪见事不可为,便撤军退回合肥。

    据居巢、巢县、濡须坞等地来报,这些地方也被路招所领的骑兵袭击,曹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打了半天的仗,大伙早已饥肠辘辘,身心俱疲,朱然早吩咐厨房准备好食物。江东军大帐内,男仆、丫鬟人来人往,上菜盛饭,端茶倒水,忙碌了半天。

    三十余张案台上,摆满了美味佳肴,美酒水果,花样繁多,色香味俱全,香气四溢,美味扑鼻,让人食指大动,直咽口水。

    利用上菜的间隙,孙权去探望吕蒙,半晌后才缓缓走出来,细心的人发现,孙权的眼圈有点发红。

    待孙权坐定以后,饥肠辘辘的众人早已迫不及待,纷纷入席,大快朵颐,特别是刚刚从紫蓬山战场归来的贺齐、朱桓、甘宁、潘璋、徐盛、凌统、孙桓等武将,更是埋头苦干,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不一会就席卷一空。稍微矜持一点的文臣也像饿狼扑食,大口吞食,全然没有平时的斯文风采。

    只有孙权神情恍惚,呆呆地想着心事,一杯杯地喝着闷酒。没有动筷,对满桌的美食完全无动于衷,没有半点食欲,下人站立两旁并不敢去劝。

    文武大臣面面相觑,皆目视张昭,这种情形,也只有张昭敢去劝。

    坐在上首的张昭抚着花白的胡子,老眼昏花地看着孙权,微微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种情况下,作为群臣班头的他,只有当仁不让出头相劝了。

    张昭稍稍思考了一下,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拿着一杯酒,巍颤颤地跪在地上,声若洪钟,禀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众人见张昭如此言行,大吃一惊,不明就里,也赶紧离座,走到大堂,纷纷给孙权跪下。

    孙权闻言,一片愕然,碧眼闪过一丝疑虑和惊奇,脸色微变,见张昭跪倒在地,吃了一惊,赶紧离座将张昭搀扶起来,责怪道:“子布何故如此?!喜从何来?”

    “老夫首先恭喜主公死里逃生,大难不死!”张昭巍颤颤,激动的大声喊道。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众人虽然感到奇怪,但也不约而同,异口同声附声道。

    “喜从何来?”孙权有点不高兴,诧异道。

    “主公在紫蓬山两次遇险,两次都逢凶化吉,安然无恙。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日,主公定会收回荆州,灭刘亡曹,封王称帝,成就霸业!”张昭提高声音道。

    “啊!子布之言甚合吾意!哈哈哈。”孙权脸色阴转多云,展颜大笑答。

    “吾也同意张大人之意见,主公两次有惊无险,每次都有贵人相助,曹军无可奈何。证明主公乃真龙下凡,上天护佑,大业必兴。”顾雍也附和道。

    “老师,你也这样认为吗?”孙权看着孙邵,问道。

    孙邵字长绪,曾拜著名经学大师郑玄为师,投奔孙策后,成为时任吴郡阳羡县长孙权的县丞,与吕范一起协助孙权管理当地事务。因其知识渊博,文学功底深厚,态度可亲,孙策便让他兼职,负责教孙权读书,朱然和胡综陪读。

    孙邵略一沉吟道:“当初,张角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黄巾起义搅得大汉天翻地覆,奄奄一息,社稷崩坏。如今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朝廷政令皆出自其手,大汉已名存实亡,曹氏父子早晚取而代之。虽然黄天未立,但苍天却因黄天而死。主公天生异像,龙行虎步,天纵英明,聪明睿智,有帝王之气象。曹氏篡汉之日,便是主公立国之时。今天,主公大难不死,这是上天降下齐天洪福,预示主公将来登上九五之尊啊!”

    “孙大人所言甚是。恭喜主公!”众人恭贺道。

    “诸公快快请起。吾上承父兄福荫,坐领江东,下得诸位扶持,纵横天下。如能成就霸业,当与诸位共富贵同荣华。”孙权捋着紫须,碧目发亮,笑逐颜开,踌躇满志。但是一想到花氏姐妹,脸色又浮起了一层忧郁。

    张昭看着眼里,急在心上。又禀道:“刘备大耳贼有句天下皆知的名言,日:兄弟如手足,女人是衣服。他就是以这样的心态,多次在战败中丢下妻女,但对手下兄弟情同手足,博得关羽、张飞、赵云之心,竭尽全力死力相助。就是主公接回郡主,他也能忍而不发,故他才有今日之成就。主公外貌奇伟,雄谋天挺,任贤用能,乃聪明仁智,雄略过人之主,难道反不如刘备耶?”

    一听到不如刘备,孙权心急火燎,好像被石头砸到了脚趾,腾的跳将起来,瞠目怒道:“刘备乃织席贩履之徒,屡战屡败之乞丐,安能与吾相提并论。焉能不如他!”

    “主公,你喜欢胡姬、夷蛮女子,天下之大比比皆是,甘宁以前行走江湖,朋友遍天下,定取几个海外尤物送与主公享受。”甘宁爽朗大笑道。

    “是啊,花氏姐妹水性杨花,居心叵测,不要也吧。还是等兴霸去弄几个异域风情少女,或者交州的士燮进贡几个天然味道的蛮姑吧。”潘璋大大咧咧接口道。

    “行了,你们有这份心意吾心领了,过去的事情无须再谈。”孙权制止住潘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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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吕蒙疯了

    天高气爽的长空下,和风轻吹拂着碧绿河面,吹起了一层层温柔的波澜,微微荡漾着。宽大的巢肥运河清澈见底,鱼虾历历可数,像一条碧绿的玉带弯弯曲曲,逶迤飘向远方的天际。

    高大的江东军战船被波澜不惊的波涛温柔地拥抱着,像幼小的婴儿躺在慈爱母亲的怀抱里,仿佛睡着了一般,轻轻地摇晃着。

    和风吹来,船上的战旗轻柔的漫卷着,发出哗啦啦快乐的笑声。

    江东军大营的栅栏边,顶盔贯甲全副武装的巡逻队,步履坚定,铁甲铿锵,神情严肃,全神贯注地巡逻着。

    大营大厅里,依然是灯红酒绿,歌舞升平,人声鼎沸。

    孙权心结得解,登时容光焕发,精神抖擞,雄姿英发。

    他霍然站立起来,高高举着起酒盏,笑容满面,踌躇满志,朗声道:“诸公请满饮此盏,大家开怀畅饮,吃饱喝足,今晚不醉不归。上酒!奏乐!歌舞服侍。”

    “干!”在一片歌舞升平中,众人推杯换盏,互相敬酒,开怀痛饮。

    酒酣耳热之际,行令划拳,欢声笑语,话茬子开始多了起来,气氛活跃浓烈起来。

    酒过三巡,孙权已经满脸通红,头脑微醺,周身舒坦。但头脑还是比较清醒,心里思考着明天的战事。

    孙权斜躺在虎皮帅椅子上,借着酒劲,喷着酒气,问道:“诸公,有何计策攻取合肥啊?”

    “主公,合肥虽然不大,但跟墙厚城高的荆州江陵相比,显得墙体单薄城市矮小。但是,经过刘馥多年来的经营修葺,加上近来张喜大兴土木的加高加固,器械足备,可谓是易守难攻,固若金汤。如今张辽、于禁、曹洪、张绣援军已到,兵精将猛,粮草充足。要攻取合肥,只能采取强攻一途,别无他法。”顾雍摇着头进谏道。

    顾雍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不少人交头接耳,频频点头,深以为然。

    孙权自顾喝酒,神色自如,不置可否。俄而,他睁开眼睛,看着诸葛瑾,问道:“子瑜,你乃诸葛亮兄长,学识渊博,计谋出众,你有何妙计?”

    “主公,正如元叹所言,合肥如今兵精粮足,易守难攻,曹军凭城坚守,占着地利优势,加之有舒县、安丰等地的支援,取之难矣。不如分兵攻略皖城、潜山、夹石、石亭,让合肥彻底成为孤城,然后再寻机集合大军突袭,一举破之。”诸葛瑾深思熟虑道。

    孙权一听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抚掌赞道:“子瑜不愧号称诸葛家族之虎,计谋果然精妙。”

    然而,却见孙权神情一凝,叹道:“然如此一来,迁延时日,旷日持久,耗费钱粮,非吾之愿矣。如此,吾不知何时才能占得合肥,问鼎中原更是遥遥无期啊。”

    “啪”的一声,正喝得兴奋的周泰拍案而起,摇摇晃晃站起高大魁梧的身体,粗声粗气吼叫道:“主公,依俺看,如今我军大军云集,精锐尽出,十万大军围城进攻,曹军必定抵挡不住,还是干脆一点,挥军强攻吧。这次,还是吾当先锋大将,上次俺差点就破城。这次如若有失,甘当军法!”

    “哎,幼平,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还是由吾当这个先锋大将吧!”坐在周泰旁边的甘宁笑道。

    “主公,休要听这些有勇无谋的匹夫之话,我军劳师远征,损失惨重,空耗钱粮,还是班师回江东吧。”喝得半醉半醒的张温笑骂道。

    “就是就是,这些武夫就是好斗,皆是些粗鄙唐突之人,哪里懂得进退之道。”有人嘻嘻哈哈附和着。

    大厅中,文臣主张撤退,武将力主攻城,两派正方形的,泾渭分明,借着酒劲吵得不可开交。然而,由于是酒后吐真言,大伙更多的是嬉笑怒骂,借机开开玩笑,无碍大局。

    孙权似乎对这些充耳不闻,海量的他对部下敬酒来者不拒,半醉半醒之下,他碧眼半眯,斜躺在虎皮大椅上,饶有兴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臣将们热烈的表演。

    见孙权心情有些低落,潘璋以为有机可乘,顺杆就爬,他脸上使劲堆满了可掬的笑容,谄笑道:“主公英明神武,聪明睿智,威震天下,令敌军闻风丧胆!张辽虽两次侥幸围住我们,但天佑江东,在主公英明正确的领导下,我军全体将士精诚团结,浴血奋战,顺利击退了他们。潘璋坚信,只要有主公在的地方,我军将士的士气就会高涨,打起仗来就会得心应手,胜利最终属于我们。吾在此表个态,一句话,主公指那打哪,直到胜利!”

    “潘将军,你这话好像没说一样,简直是废话。你到底是攻城,还是撤军,还是有其他更高明的计策啊?”

    “潘将军就是懂主公的心,怪不得主公这么重用你。”

    有人借着酒劲,嘻嘻哈哈,小声调侃着潘璋。

    潘璋也不恼怒,本来黑碳一样的脸,喝酒以后,就变得猪肝一样。

    他舔着脸,“咕噜噜”一口气喝了一大盏酒,酒气狂喷,口水四溅,笑骂道:“敢说本将军的话是废话,小心主公听见,把汝这厮鸟人推出辕门斩首示众!等会我让歌姬用****塞住你的臭嘴。哈哈哈!”

    潘璋粗俗不堪的话引起了满堂猥琐的哄笑。

    温暖柔香的帅帐内莺歌燕舞,歌舞升平,酒肉飘香,人们不分君臣,无论职位高低,都在猜拳行令,嬉笑怒骂,东歪西斜,无不沉浸在欢乐轻松的温柔乡里,不能自拔。

    好一幅君臣同喜、其乐融融的美好画面!

    正在人们意乱情迷,酒酣耳热,陷入肉林酒池的温柔乡之际,一声断喝当空炸起,大煞风景。

    “呔,大敌当前,合肥未破。前方将士浴血奋战,伤亡惨重,他们有的尸骨未寒,有的遭受着恐惧和伤痛的无情折磨,承受着刻骨铭心的痛苦和巨大沉重的压力。尔等不仅视而不见,还在这里没心没肺地咀嚼着美味佳肴,玩起了风花雪月,享受着歌舞升平,简直是无耻之尤,自甘堕落,罪不可恕!”一阵臭骂劈头劈脑在大厅里徒然响起,犹如平地一声雷,文臣武将尽皆惊愕,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这是哪个不要命的疯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吴侯和全体文武面前,大放阙词!

    大家都伸长脖子,怒目圆睁,东张西望,四处搜寻,恨不得上天入地,也要挖地三尺,马上把他揪出来。

    这个狗东西难道不怕死,找出来的话,一人一口唾沫把他淹死,一人一拳把他打成肉饼,一人一脚把他踢成肉酱!

    然而,他们找遍了整个大厅,却如大海捞针,泥牛入海,找不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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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吕蒙死了?

    吕蒙突然完全没有任何征兆的发飙,大堂里弥漫着诡异而紧张的气氛。

    只有唯一一个人对此突如其来的突发事件无动于衷,充耳不闻,睡姿依然,喝酒照旧,波澜不惊地哼着阳春小调。

    这个不动如山对酒当歌,淡定得如同光着脚担油的人,不用猜,他就是孙权。

    因为,只有孙权胸有成竹的知道,刚才怒骂的人是谁。这个人根本不在大厅,他还在外面。

    不一会,两个亲兵搀扶着一人进来,此人头发凌乱不堪,完全象一个鸡窝。

    只见他神情憔悴,面如金纸,看上去病入膏肓,但却是精神抖擞,怒目圆睁,嘴里还在声嘶力竭地低声吼叫着,看上去就象一头无比愤怒的非洲大雄狮!

    大家睁开醉眼朦胧的双眼,定睛一看,骂人的竟然是江东水军副都督、庐江太守、横野中郎将吕蒙吕子明!

    不少人惊得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张口结舌。

    有的人使劲地揉着眼睛,睁开眼睛使劲看,甚至有些人干脆小跑去看。

    当他们看到这个人是吕蒙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的喝得半醉的人直接被吓醒了。

    所有人一片哗然,对着疯子般的吕蒙评头论足,议论纷纷,唉声叹气。

    有的痛心疾首,有的痛苦摇头,有的掩面而泣,有的暗暗冷笑,有的皮笑肉不笑。

    到最后,所有的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吕蒙。

    当然,还是有一个人例外,这个人也不用说,还是碧眼孙权。

    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对此完全无视,好像刚刚突如其来的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见孙权神情自若,脸色如常,古井无波,不动声色,酒照喝,歌照哼。

    三人快步走到孙权座前的时候,吕蒙用力推开两名亲兵,五体投地,跪在地上。

    突然,吕蒙猛地转过身来,圆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双手虚空乱抓,颤抖着戟指众人,声嘶力竭地骂道:“真是一**佞小人,酒囊饭袋!只懂贪图享受,不懂精忠报国,食君之禄,不解君忧。只会阿谀逢迎,溜须拍马,胸无点墨,胡乱谈兵!”

    众人莫名其妙,面面相觑,不明就里,气愤难挡。

    就是吕蒙的恩师张昭也是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正当有人忍不住张口大骂的时候,孙权稍稍欠了欠身,慢悠悠地开口了,他看着吕蒙,微笑道:“子明,你不在战船上休息,为何出来参与讨论?可不要累坏了身子啊。”

    “主公啊,为了主公的宏图伟略、千秋伟业、万世霸业,吕蒙就是肝脑涂地也是在所不惜。为了攻取合肥,吾夙夜难眠,辗转反侧,梦寐以求思考破敌之之策。但是他们这些不学无术之徒,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衮衮诸公,竟然无计可施,想不出一条可供主公参考选择的计策,真乃江东耻辱!就是公瑾在世,怕也会被气得半死。文臣贪生怕死,怯懦后退,武将贪图战功,愚蠢冒进。对这些奸佞之臣,真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狠铁不成钢啊!”吕蒙神情癫疯,声音沙哑道。

    众多的文臣武将被深深激怒,眼睛里喷出熊熊怒火。

    个个脸色涨红,人人摩拳擦掌,就要冲将上去,痛扁吕蒙。

    尤其是被吕蒙威胁过的周泰,更是睁着铜铃般的血红大眼,愤怒得血脉贲张青筋暴起,恨不得要撕碎了他。

    对周边的情况,吕蒙却是视而不见,继续进言不已道:“以英明神武、聪明睿智著称的主公,竟然被这些碌碌小人所包围,变得浑浑噩噩,不思进取,成为故步自封的平庸之主。如今主公竟然犹如不决,进步进,退不退。不,这叫进退两难,优柔寡断,首鼠两端!”

    不待孙权有所反应,吕蒙突然“噗通”一声五体投地,跪拜起来,声调高亢哭喊道:“如此,江东先主公浴血奋战打拼下来的万里锦绣江山,千秋基业定然不保,不日便丧在汝这昏君之手,为他人做嫁衣裳!”

    “吕蒙,你是不是想死啊!疯了吧你?!”孙权闻言勃然大怒,猛的坐直身体,面如沉水,碧眼喷火,颤抖着手指吕蒙,呵斥道。

    “吕蒙大胆!好大的狗胆!”

    “吕蒙居心叵测!主公斩了他!”

    “吕蒙竟敢污蔑攻击主公,断不可放过他!”

    主公表了态,讨好主公的机会到了。大伙全都站了起来,指着吕蒙怒斥着,纷纷唇枪舌剑地讨伐,群起攻之。

    “这个吕蒙,出身贫贱,粗俗不堪。斗大的字不识一筐,就会一门子心思去投机取巧,找门钻营,溜须拍马。你知道吗?当年主公初登宝座,要裁撤整编军队。吕蒙平时不重视训练,为了引起主公的重视,就临时抱佛脚去赊贷筹集物资,让士卒穿上奇装异服,装模作样开展训练。主公不了解真相,被他蒙蔽了双眼,让他阴谋得逞。如果不是主公重用他,他还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主公如此待他,吕蒙还敢如此骂主公,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吕蒙就是一匹养不熟的白眼狼中山狼!”

    不少人低声议论着,纷纷去揭吕蒙的丑事和伤疤。

    所谓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也许是吕蒙平时自恃得宠,飞扬跋扈,肆意妄行,引起很多人的不满。特别是担任副都督之后,更是作威作福,严刑峻法,得罪了不少将尉。甚至连都督鲁肃都不放在眼里,在孙权的默许下,几乎架空了鲁肃。

    众人的议论一字不差地钻进了吕蒙的耳朵,他的心犹如被千万根针刺着,痛苦不堪。眼看自己落难,满堂诸公竟然无异人为自己求情,世态炎凉可见一斑。

    孙权寒霜满面,气愤得快要喷出一团团怒火。

    突然,他脸上露出痛苦之色,碧眼寒芒大盛,紫髯抖动,戟指吕蒙大骂道:“竖子,无知小儿,贫贱匹夫!汝这厮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竟然如此辱吾!来人,先免其一切职务,贬为庶人,把他押回吴郡,打入大牢,交有司审理。待大军凯旋,再治其罪!”

    “诺!”两名值殿的绕帐虎士应声而出,就要夹住吕蒙往外拖,吕蒙奋力甩开虎士的手,跪拜在地,以头连续撞地,血染地板。

    他声嘶力竭喊道:“主公啊,不听吕蒙言,吃亏在眼前。主公如此刚愎自用,不纳忠言,必遭天谴!”

    “拖下去!”孙权把头一扭,极其厌恶地挥着衣袖道。

    两名虎士夹着吕蒙,像拖死狗一样往外拖,吕蒙像疯子一样疯狂地挣扎着,哀嚎着:“庸主!庸主!昏君!昏君!”

    众人尽皆愕然,以袖掩鼻,指指点点道:“真疯了!”

    突然,吕蒙用衣袖掩面惨叫一声,向孙权方向狂喷鲜血,以血洒花,足有数升,地面无比猩红,令人触目惊心,惊骇莫名!

    然后,吕蒙脑袋往下一垂,两眼翻白,四肢无力向下落下,魂归西天。

    虎士大惊失色,放下吕蒙,却见他手脚逐渐变凉。用手去探鼻子,却是没有气息了。

    是日,江东军大营全军缟素,哭声此起彼伏,声震数里,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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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曹洪醉了

    合肥城,太守府。

    富丽堂皇的大厅内,张灯结彩,歌女献舞,丝竹奏乐,酒肉飘香,欢声笑语,高朋满座。

    张辽、曹洪、华歆、张绣、于禁、臧霸、张喜、蒋济、路招、朱灵、孙观、吴敦、尹礼、孙康、刘铜、陈兰、梅成、麹演、雷叙、吕虔、任峻、杨庸等,曹军大小将领济济一堂,一起欢聚庆祝胜利。

    在此之前有一个小插曲,本来张辽作为曹操钦点的都督主将,按理要坐在主位的。但张辽出于客套和尊重,便再三谦让请厉锋将军、国明亭侯曹洪上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张辽是客气做表面文章,尊重他是曹操的宗室重将。

    曹洪满脸横肉的紫酱面堆满了憨厚的笑容,装模作样的假意推辞了一下,然后腆着大腹便便的肚子,扭动着肥胖粗壮的身躯走上前去,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

    大部分人皆不动声色,偷偷地向他投去鄙夷不屑一顾的目光。

    曹洪武艺稀松平常,打仗一塌糊涂,为人急功近利,贪财吝啬。只不过是凭借与曹操的关系才得以坐上高位。

    其从兄曹操早年起兵时,曹洪领家兵千余和招募的数千庐江兵相助。曹操讨伐董卓,在荥阳为徐荣所败失其马,董军追袭甚急。曹洪便把坐骑让与曹操,日:“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君!”,陪从寻船渡河返谯。从此,曹洪便深得重用。

    张辽也不介意,神情自若地坐在曹洪的右边首座,接下去是破羌将军、宣威侯张绣,虎威将军、益寿亭侯于禁等,侍中、参丞相军事华歆坐在左边首座,接下去是扬州刺史张喜、扬州别驾蒋济等。

    酒过三巡,张辽霍然站起,环视诸将,朗声道:“张辽受命曹公,都督诸将守合肥据孙权,上托丞相洪福,下赖诸君将士鼎力相助,英勇杀敌,始有今日之胜。此役杀敌三千,差点擒获孙权,从此孙权夺气,江东丧胆,江南震动。”

    张辽虎目泪光闪动,拿起酒爵,声音咽哽道:“此役,我军死伤近千,张辽便以此爵祭拜牺牲的弟兄们的在天之灵!”

    说完,张辽虔诚地以酒洒地,众将亦然。

    “今日之胜,特别感谢出子廉、伯颜两位将军。为表示感谢之意,吾以此爵敬子廉、伯颜及诸位将军!”张辽鞠了一躬,把酒一饮而尽。

    “守城之事,便劳烦刺史和别驾大人相机行事,只要坚守就行。江东军大败而去,定不敢轻举妄动,诸将可尽情痛饮!今天酒足饭饱,喝好睡好,明天随我去痛击孙权,大败江东军!喝!”张辽大手一挥,豪情万丈道。

    莺歌燕舞,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诸将纷纷向张辽敬酒,张辽十分高兴,来者不拒,一干二净,门庭若市。喝道兴奋处,大家都想灌醉张辽,群起攻之,但那知张辽肚量如海,千杯不醉。

    与张辽门前热热闹闹的景象相比,曹洪那里就显得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切切,简直就是门可罗雀,门前冷落鞍马稀。仅有朱灵、吕虔、任峻等几个亲信来敬酒,其他人只是礼节性的向他举了举酒盅。

    毕竟在军中,人品、实力和战功才能搏得大家的尊重。

    曹洪十分尴尬,红着黑脸瘫坐在主座上,孤零零喝着闷酒。默默看着兴高采烈的将领和热闹非凡的场面,见到张辽意气风发、得意忘形的样子,他鼻子恨恨的“哼”了一声。

    几杯闷酒下肚,曹洪越发烦闷,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快速怀疑是不是张辽让他坐在主位,是故意出他的丑,然后暗暗怪自己爱慕虚荣,不小心着了道。

    最后,埋怨曹操不重用宗族兄弟,反而重用外姓人,诸如张辽、于禁、乐进、张郃、徐晃,还美其名为什捞子“五子良将”,出尽风头。甚至让张辽都督诸将,连自己也要受张辽这吕布降将的统辖。

    真是岂有此理!实在是荒唐之极!

    阿瞒哥,你也不想想,你当初是靠谁起家的。要不是当年我曹洪带几千兵支持你曹操,你阿瞒能有今天的地位、地盘和荣华富贵吗?要不是我在你兵败荥阳时,让马寻船渡河,你还有命风风光光地走到今天吗?

    曹洪越想越气,一盅又一盅地干杯,头脑开始摇晃,两眼朦胧起来。

    他想把自己灌醉,这样就不用想哪些心烦事,也不用看这些市侩之徒的脸色了。

    细心的张绣看到曹洪有些不对劲,出于好意过来关切地小声问道:“子廉,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曹洪一看是他,头也不抬,冷冷地哼了一声,就自顾喝下了一盅酒。

    张绣以为曹洪喝多了,也不在意,举盅继续笑道:“子廉,来,张绣敬你喝一杯!”

    谁知道曹洪怪眼一翻,一扬手推开张绣,酒盅应声落地,酒水洒了一地。

    曹洪卷着舌头,含混不清怒道:“你张绣算什么东西?一介降将,也配叫吾的字号。难道你忘了当年在宛城做过的哪些事吗?还好意思堂而皇之地当什么破羌将军、宣威侯,心安理得地享受最高待遇两千食邑。你好意思,我还替你害臊呢。我呸!吾老实告诉你吧,主公对那件事念念不忘呢!”

    张绣闻言气得浑身颤抖,呆立当场,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胸口一起一伏。

    他双拳紧握,虎目寒光闪动,怒视着曹洪,就要作势扑去。

    部将麹演、雷叙见势不妙,马上抱住张绣,劝其回座。

    “张将军,请息雷霆之怒。曹将军也是醉了,您大人大量就原谅他吧。”华歆和蒋济赶紧过来好言安抚张绣。

    然后,华歆走到曹洪面前,拱手严肃道:“曹将军,吾与你奉丞相之命,令兵来救合肥,责任重大,不容有失。切不可胡言乱语,伤了和气。如因汝与张将军闹翻,导致军败,你我吃罪不起。张将军是主公亲自接纳,因功获封,那里轮到你如此这般折辱。只怕是主公知道,也会怪罪于你。你可要三思而后行。”

    老华歆是曹操亲自安排的监军,如果张绣与曹洪打将起来,导致军队分裂哗变,他也要被治罪的。他是曹操重臣,资格老,连曹操也要礼让三分,故敢如此与曹洪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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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未雨绸缪

    听到华歆话里有话,软硬兼施,曹洪登时一惊,酒醒了大半,但是又不好意思认罪。

    于是,曹洪继续装疯卖傻,顾左右而言他,摇头晃脑傻笑道:“呵呵呵,华监军言之有理,吾已醉酒,待酒醒便挥军去抓孙权,向主公献俘!来喝酒。”

    曹洪这副胡言乱语撒酒疯的德性,气坏了华歆,华歆满脸怒容,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曹洪的部将吕虔、任峻、杨庸忙过来安慰华歆。

    始终保持清醒头脑的刘铜,非常细心看着这出突如其来的好戏,计上心头,觉得有机可乘,接近张绣好机会来了。

    刘铜小跑过去,嬉皮笑脸地对张绣道:“君候大人,这曹将军也许是喝醉了,他这是无心之说,乃是酒后吐真言。”

    突然,改口道:“不,不,不是。哎呀,我说什么呢?笨嘴笨舌的,应该是他一不小心,就让您君候生气了,完全是无意的。”

    然后,附在张绣耳边悄悄道:“这种酒囊饭袋,不值得您君候大人与他一般见识,以后有机会再找他晦气。息怒息怒,别气坏了你万金之躯。吾看张辽将军会帮你出头的。”

    “各位将军,没事了,请继续请继续喝酒。歌舞乐起来。”刘铜扭头看着张辽的反应。

    想不到,张绣、曹洪都不约而同,感激地看着刘铜。

    “停!如今大敌当前,当精诚团结,齐心协力,才能一举大败江东军的进犯。今日只管喝酒,休要胡言乱语,伤了感情坏了军心。如有人再犯,军法从事,别怪本持节督将不客气!”张辽拍案而起,神威凛凛,厉声道。

    “谨遵都督将令!”众将怵然一惊,赶忙站立起来。

    曹洪也被迫悻悻跟着,一齐躬身应道。

    风波平息,歌舞又复起舞,丝竹之声依旧,大家又开始热闹起来,但气氛却始终有点尴尬。

    “急报张都督,江东军发生大变故!”一斥候匆忙闯了进来,向张辽报告。

    “什么大变故?!速速道来。”张辽手指斥候,十分兴奋问道。

    “我军细作探知,孙权在席间讨论军机,文武发生争执,孙权犹豫不决。病入膏肓的吕蒙突然闯了进来,指着满帐同僚和孙权大骂不已,人皆以为其疯癫了。孙权大怒之下,让了收监候审,吕蒙气得当场吐血数升,竟然当场毙命。”斥候禀道。

    话音刚落,大堂里炸开了锅,大伙议论纷纷,有的拍手叫好,有点的满腹疑虑。

    “此事当真?!”张辽疑虑道。

    “千真万确!如今江东军大营全军缟素,哭喊声震数里,高挂免战牌。”

    “再探,有新情况随时来报。”张辽挥退斥候。

    张辽坐直身体,看了众人一眼,严肃道:“诸位对此有何看法?”

    “吾以为江东军除了鲁肃、陆逊、吕蒙足智多谋,难以对付以外,其余皆碌碌之辈,不足为虑。既然吕蒙早亡,孙权定然惧怕,江东军必然军心涣散,士气低落。我们军正好趁机发起偷袭,一举灭之。”骑都尉吕虔先声夺人道。

    “吾深以为然。”典农中郎将任峻附和道。

    “吾以为此事必须谨慎行事,切不可鲁莽行事。万一中了敌人的圈套就麻烦了。”臧霸道。

    “老夫认为,加派人手再探,如果此事属实,则乘虚偷袭,必败孙权。”华歆道。

    其他人都附和华歆的意见。张辽不禁低头沉思起来。

    “啪”的一声,曹洪借机拍案而起,指指点点,恼怒道:“你们一个个前怕狼后怕虎,犹豫不决,首鼠两端,怎么能打败孙权。众所周知,孙权狼子野心,对合肥和扬州虎视眈眈,迟早要北伐。如果此刻不趁机攻之,必定后患无穷。”

    “子廉稍安勿躁,容张辽想想,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张辽也不恼怒,示意让曹洪坐下。

    张辽目视刘铜,问道:“仲毅怎么看?”

    刘铜对此早已胸有成竹,答道:“吾随张都督来救合肥之时,吕蒙不敌都督抱头鼠窜落荒而逃,被吾三珠连环穿云箭击伤腰部。这是吾亲眼所见,肯定不假。”

    “吾不是吹牛,刘铜自幼力大无穷,弓马娴熟,力打箭猛,吕蒙受的伤绝对不轻。天下能治快速治愈此伤者,唯有谯县的神医圣手华佗。如果孙权找不到神医来救,吕蒙必定凶多吉少。”

    “吾闻吕蒙体弱多病,身患顽疾,又加上急功近利,被都督打得屁滚尿流,损兵折将,必定被孙权臭骂,精神和身体受了重创,性情大变甚至疯癫也未尝不可。急火攻心之下,命丧黄泉也是有可能的。”

    “但也不排除孙权和吕蒙使用苦肉计的可能,须探清楚才能确定。我建议多派人手侦察江东军大营的情况,加强情报收集工作,根据情况变化做好两手准备。未雨绸缪方为万全之策。”

    “有道理,我们确实要做好两手准备。这样吧,情报收集工作就由仲毅你负责,有任何新情况都要马上向吾汇报。”张辽道。

    张辽看到于禁脸色严峻,心头一动,问道:“文则,你有什么应对之法?”

    于禁沉默了许久,才慢条斯理道:“吕蒙被仲毅的大力神箭所伤,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吾闻此吕蒙出身贫贱,性格粗暴阴险,为人急功近利,善于投机钻营,为尽快出人头地名扬天下,追求富贵荣华而不择手段。他为了早立功勋,不惜代价拼命进攻合肥,最终折戈沉沙兵败身损。而孙权在攻或者退的问题上,举棋不定,犹豫不决,气得急于立功的吕蒙发疯也不奇怪。”

    于禁话锋一转,叹道:“但是也不能排除吕蒙为了引我军上钩,而不择手段,甚至牺牲一世英名,用苦肉计装死。他与孙权配合得天衣无缝,听说整个大营到处都布置得象真的举丧一般,瞒过了几乎所有江东军将士。如此无所不用其极的用计,这个吕蒙实在是太可怕了。证明其志不小,不可不防啊。”

    “走了,说当没说。竖子不足与谋。”谁料到,于禁话音刚落,曹洪就气冲冲地带着吕虔、任峻、杨庸拂袖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张辽却当没有看到一样,闭目养神,默默思考着。

    良久,张辽缓缓睁开眼睛,沉声道:“对此事,必须慎之又慎,仲毅要多派斥候去刺探江东军的动静,有事马上汇报。其余人等,各自坚守岗位,严禁轻举妄动,为令者斩。”

    众将轰然领命而去。

    刘铜回到营帐,马上召集王山、向条,向他们布置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三人商量了半天,王山和向条分头行动去了。

    一日无事。到了傍晚时分,骑都尉吕虔领了一个樵夫到了曹洪的大营,半晌以后,樵夫拿了一袋子钱乐滋滋地走出城,径往合肥郊区的一个村子去了。

    樵夫不知道,他后面有两人一路悄悄跟踪着,一直看到他融入了村子里,才折回合肥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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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互相挖坑(一)

    夜幕终于降临,无尽的黑暗无情地吞没了天地间的一切,只有天幕上闪耀着寒光的星星,眨着明亮的眼睛偷窥着人间的一切。

    一阵夜风吹来,合肥城楼上的旗帜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夜空下,持枪伫立的哨兵沉默在黑暗中,一动不动,泥塑雕像一般。

    城内刁斗之声相闻,一队接一队全副武装的兵卒,手举火把,神情严肃,全神贯注地巡逻着。

    曹洪的住处内灯火通明,有几个人影在窃窃私语,摇曳晃动的明黄色的灯光下,映出几张猥琐、兴奋的脸来,曹洪正与吕虔、任峻、杨庸几名心腹亲信商量着大事。

    “将军,那个樵夫还真的是本地人,我的两个探子一路跟踪,确凿无疑。放心吧。”司马杨庸眉开眼笑禀道。

    “既然那个樵夫真的是本地人,那么他无意中听到的情报也是准确的。这些情况与我们派出的探子掌握的情况是一致的,吕蒙真的是死了。明天江东军就要拔营撤退,今晚是最佳的机遇,最后的进攻机会。时不可失,失不再来。请将军早早定夺。”典农中郎将任峻劝道。

    “吕蒙新死,江东军丧胆,将无斗志,兵无战心,此乃破孙权之天赐良机。如能将那碧眼贼一举擒获,将立下不世之功。然而,张辽和华歆等人都胆小怕事,缩头缩脑,不敢出战,如之奈何。”曹洪紧锁眉头,叹道。

    “将军乃丞相兄弟、宗室重将、起兵元勋,多次救丞相于危难之中,深得主公信赖。天下人谁不知道,当今天下都是曹家的。主公令张辽都督诸将,其实是作给外人看的,岂有不信任自家兄弟之礼。今日大败孙权之盖世之公,将军不取,必遭天谴。如被他人取去,到时将军将后悔莫及。”骑都尉吕虔道。

    但是曹洪还是闭目养神,拈着浓密的胡子沉吟不语。

    接着,吕虔压低声音道:“将军,华歆一介文弱迂腐老头,不过是滥竽充数老头而已,他管不了将军您的。至于张辽哪里,他也节制不了将军,何况你的资格比他老,封候拜将比他早,食邑比他多。吾以为到了夜深人静的三更时分,让守门官打开城门,我们就率大军神不知鬼不觉地开出城去,到时睡梦中的张辽能奈何得了将军您。”

    一席话下来,曹洪终于心动,眼睛一亮急道:“如此甚好,如果守城官不放行,怎么办?”

    “杀之!”吕虔冷凛凛道:“将军明鉴,欲成大事者,必须杀伐果断,豪不容情。”

    “行!就这么干!你们都去分头准备,二更造饭,三更出发!”曹洪兴奋的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沉声道。

    黑暗吞噬了合肥内外的一切,残酷的战争摧毁了无情原有的繁华,到处关门闭户,一片清凉萧瑟。

    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偶尔有几个人走过,也是行色匆匆风尘仆仆。

    臧霸、臧艾父子二人也走在这条街上,他们是专程来登门拜谢刘铜的救命之恩的。

    在紫蓬山上,臧霸被毒箭所伤被刘铜救治,回到合肥臧霸过来后,臧艾向他详细描绘了当时的情形。

    粗豪大气的臧霸感动得差点哭了,尽管手臂还没有好利索,要登门当面拜谢。

    臧艾劝臧霸等伤口稍有好转再去,但他不顾臧艾的劝阻,坚持马上要去刘铜的住处,

    臧艾扭不过他,只好一路陪同他。

    父子二人再三拜谢刘铜的救命之恩,还送上一大袋金银珠宝,但刘铜婉言拒绝,给臧霸留下了良好深刻的印象。

    在回去的路上,臧霸对刘铜赞不绝口,叮嘱臧艾要多与刘铜亲近。

    刘铜送走臧氏父子后,看看四下无人,便三拐五折地悄然进了另一处密室。

    密室里,王山、向条已恭候多时了。豆大的油灯跳动着通红的火苗,三人一边品着香茗,一边低声密谋着。

    “仲毅,按照您的吩咐,下午我去合肥郊区找了一个家徒四壁、老婆卧床的樵夫,讲好了一万钱,先付一半。让直接去找到吕虔,说是在运河边上无意听见江东士卒的议论,吕蒙确实死了,还装进了棺材,停放在战船上,准备运回江东。然后,我一路跟着他。那个樵夫收了我的定金后,直接找到了吕虔和曹洪,曹洪非常高兴,还赏了他一袋子钱,但是派了两个探子跟踪,直到确认樵夫住在村子里,才放心离去。事后,我送余下的报酬给樵夫时,他说的和我看到的一模一样。为了确保樵夫全家的安全,我把马车送给了他,让他赶紧离开此地,另谋出路。所以,我看此事已成了一半。”王山禀报道。

    “阿条,你的意见呢?”刘铜问道。

    “我也认为此事成了一半,这么着,我负责刺探曹洪军和江东军的动向,有什么动静马上向您汇报。”向条道。

    “据吾观察,在宴席上,曹洪此人急功近利,牛逼哄哄的,断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凌晨必定出城偷袭江东军,为了让他能顺利出城,去和孙权狗咬狗。王山,你以曹洪亲信任峻的名义在凌晨时分,拿钱去收买南门的守城官,以及巡逻队的领队,让他放曹洪出城。之后,你派一个黑鹰卫的兄弟连夜混出城去,去江东大营送一封信给孙权,就说城中精锐尽出,有人会帮他们打开城门,让他乘虚来取合肥。看以谁的名义才好呢?啊,对了就用哪个在紫蓬山救了孙权那个人的名义,他叫什么了?”刘铜道。

    “马世芝。那天,我就躲在树上,听得一清二楚,就是这个名字,还说是荆州南漳的。”向条挠了挠头,答道。

    “就用这个名字去坑孙权上钩。等孙权吃了败仗再去找这个什捞子马世芝算账。哈哈。”刘铜一拍大腿,吃吃地笑出声来。

    “我看这个马世芝肯定是来头不小,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看来是有备而来,目的就是搅浑了水,他们好浑水摸鱼。这些黑衣人都纹有一个水字,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呢?”刘铜绞尽脑汁,也理不清头绪。

    “小主公这么聪明,等合肥之战了结后,我还是赶紧把这些情报给公子送去吧。让他自己头疼去吧。”刘铜自言自语笑道:“就这样了,你们分头行动,有什么情况要随时向吾汇报,切记。”

    突然,向条挠了挠头,回头问道:“仲毅,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曹洪军南下,会不会在路上碰到孙权军啊。”

    刘铜不好意思地笑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我去观察了解过了,合肥距离江东军大营驻地刘河约五里,按正常行军速度约一个时辰。从合肥至刘河最近的路叫云谷道,而从刘河至合肥最近的路叫长谷道,据当地百姓讲,两地交通往来都是这样走,不会舍近求远的。所以你们放心去吧。”

    “诺!”王山、向条躬身应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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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互相挖坑(二)

    夜色深沉,黑暗如水,露深雾重。

    除了络绎不绝远近相闻的刁斗之声,还有值班守城的哨兵和巡逻队,宵禁中合肥的城内外都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子时头一刻,南门守门官王生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被蒙着脸自称是曹洪部下任峻的王山叫醒,给了他一袋子钱,陈说了厉害关系,让他到时候顺水推舟打开城门。这样,不仅无罪,而且还会升官发财。乐得王生合不拢嘴,不断地鞠躬感谢。有两队的巡逻官也被王山收买了。

    凌晨一更时分,南门的巡逻队伍突然消失,曹洪军先锋大将吕虔领着先头部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城门洞里。

    “干什么的?可有出城令牌?”守门官王生赶紧拦住。

    “吾乃骑都尉吕虔,我军主将曹洪将军奉丞相密令,要出城执行秘密任务,并没有什么出城令牌。”吕虔低声道。

    “对不起了,吕都尉。没有张都督和刺史大人联合签署的命令和出城令牌,我是不会打开城门的。职责所在,还望见谅。”王生不卑不亢道。

    “你可知道,曹洪将军是丞相的从弟,战功赫赫,位高权重,连张辽、张喜也要礼让三分。你一个小小的城门官也敢阻拦。误了大事,你承担得起吗?”吕虔愤怒地咆哮道。

    “吕都尉,太守府三令五申,宵禁期间不许打开城门。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啊。还请您大人见谅。”王生声音颤抖,带着哭腔道。其实,他早就想开了,但是王山再三交待,让他演足戏码。

    “难道张辽、张喜可以斩得你脑袋,吾曹洪就砍不了你的狗头吗?”一个低沉暴戾的声音响起,骑着高头大马的曹洪出现了。

    “想活命的赶紧开门!要不,现在我宰了你。”吕虔“当啷”一声拔出环首刀,架在王生的脖子上,声音低沉地威吓着。

    “曹将军饶命。”吓得魂不附体的王生赶紧跪了下来,指着手下,顺水推舟地骂道:“你们都瞎了狗眼不成,都没有看到曹大将军奉丞相密令,要出城执行秘密任务吗?真是一群蠢猪,快快打开城门。”

    城门洞开,两万曹军鱼贯而出,踏上从合肥至刘河林木浓密的云谷道,消失在如墨的茫茫黑暗之中。

    这一切,都被躲在城内外黑暗中的数双眼睛目睹着,然后消无声息地离开。

    “禀报主公,两万曹军刚刚离开南门,向我军大营方向而去。”一名斥候低声向躲在南门远处黑暗角落的孙权禀报着。

    “太好了,再探。”孙权兴奋吩咐道。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甘宁道。

    “看来这个马世芝还真的是我们的朋友,有机会的话可真的要重重的酬谢他。真的是上天护佑江东啊。”朱然以手加额,庆幸道。

    “我们要耐心等待,等城门洞开,大杀一场,一举夺下合肥。传令三军,保持肃静,全体待命。”孙权下令道。

    曹洪走后,守门官王生按照王山的吩咐,赶紧向刺史张喜禀报。

    张喜大惊失色,亲自登门向张辽报告,抱着黛丽丝睡得正香的张辽闻言大惊,一把推开黛丽丝。

    吩咐张喜不动声色,尽量保持肃静,马上召集诸将商议,自己赶紧顶盔贯甲迅速赶到太守府。

    之所以不动声色尽量保持肃静,是怕惊动全城军民,动摇军民之心,引起全城恐慌。

    此时,正往太守府赶路的刘铜如沐春风,心里乐开了花,曹、孙两方就要开始你死我活的恶斗,这一切都在自己的牢牢掌握之中,局势完全按照自己设计的路线走,怎么能不兴奋呢?!

    临走前,小主公刘禅交待的“结交张辽于禁张绣,寻机挑拨曹孙大战”任务,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局。

    不一会,太守府里灯火通明,但表面一片漆黑,如往常一样,这是张辽特别交待的,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坐在虎皮帅椅上的张辽,面如沉水,不怒自威,他看着张喜,示意可以开始了。

    “刚刚接到南门守门官王生的报告,半小时前曹洪将军奉以丞相密令,出城执行秘密任务为名,威逼其打开城门,往江东军大营开拔。估计是去偷袭孙权。形势危急,所以张都督招诸公前来商议如何应对。”张喜神情严肃,声音微微颤抖道。

    话音刚落,大厅里彻底炸锅,大伙七嘴八舌,纷纷指责曹洪。

    头发花白的华歆霍然站了起来,老脸已经愤怒得变成了苍白,吹胡子瞪眼,老羞成怒道:“这个曹洪自恃丞相兄弟,言出吾状,目无法纪,肆意行事,真乃大胆妄为、愚蠢透顶之徒。一点不把老夫这个监军放在眼里,如他大胜孙权便无事,否则返京之时,便是其人头落地之日。气煞老夫也。”

    说到激动处,华歆颤抖得差点背过气来。

    “华大人稍安勿躁,保重身体吧。事已至此,愤怒也无济于事,回京之时如实禀报丞相就是。”张绣皮笑肉不笑安慰道,他喜形于色乐开了怀,仇人不用自己动手就去送死,这不是天大的好事情吗?

    “如是吕蒙诈死引我军上钩,曹洪将军此去必定凶险万分。但其已走半个多时辰了,估计也快与江东军打起来了。如不迅速去救,必定凶多吉少。”于禁忧心忡忡道。

    “曹洪乃丞相从弟、我军大将,还有两万将士,都是宝贵财富,岂能不救,诸将有何计策,速速道来。”张辽猛地站立起来,目光炯炯有神。

    “大都督,如今形势万分危急,刻不容缓。以吾之见,一是速救曹洪。派两名大将分别领军互相呼应,相机行事:二是将计就计。吕蒙行诈死之计,必定是下了连环套,引诱我军偷袭,导致合肥空虚便趁机来袭。我军从东、南、北分三路齐出,要大张旗鼓,兴师动众,让孙权误以为我军主力尽出,便乘机攻城。三是关门打狗。三路大军出城后,为制造大军倾巢而出的假象,两路救援军所部将士每人手持两个火把,一路向南,另外两路偃旗息鼓,悄悄埋伏在城外。吾料孙权要偷袭我军,必是南门。可令南门守门官王生故意制造事端,打开城门,引江东军上钩。我军在城中设好埋伏,一举歼灭进城的敌军。待敌军败退,城外伏兵四起,我军定然大胜。”刘铜胸有成竹,无比镇定,一口气把自己的计策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一堂皆惊。大家都频频点头,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几眼刘铜。

    “文远,仲毅此计大妙。攻防有道,无懈可击,不仅可以救出曹洪,还可以反败为胜。小小年纪便有此才华,真乃吾军青年将领中之翘楚!”臧霸赞不绝口。他得刘铜相救,得以起死回生,再世为人,早对刘铜另眼相看,青睐有加。

    “诸公之见呢?”张辽十分赞赏地微笑着,大声问道。

    “都督,就依仲毅之计吧!”大家异口同声道。

    “好!”张辽拍案而起,目光炯炯有神,下令道:“事不宜迟,就依仲毅之计。令文则与孙观、尹礼,路将军与吴敦、孙康分别领兵五千救援曹将军,不可恋战,合兵一处后速归合肥。伯颜、文博分别领军一万出城后依计埋伏,待江东军败退便左右夹击之。张刺史、蒋别驾领本部兵马、发动民壮坚守城池,华监军、宣率军埋伏在南门瓮城周围城墙之上,吾率陈兰、梅成、刘铜一万军马冲阵。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一齐躬身拱手答道。

    张辽擎剑在手,语气如铁,掷地有声:“希望大家精诚团结,奋勇杀敌,尽量多杀敌兵,一劳永逸赶走孙权。有违军令者定斩不赦!”

    “诺!谨遵都督将令!”众将轰然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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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灵堂密谋

    江东军大营。是夜,大风大浪,细雨轻飘。

    黑暗无处不在,阴影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占满了江东军每一个将士悲凉无助的心底深处。

    一阵阵强劲的夜风吹来,雪白的招魂幡、白瘆瘆的白旗发出哗啦啦的飘动声,好像有鬼魂在幽怨地哭泣,好像在阴风怒号。加上天空中飘洒而来的丝丝细雨,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显得无比苍白诡异,阴森可怕。

    巡逻的士卒披麻戴孝,神情充满了悲伤和彷徨,眼眶发红,脸上还挂着泪痕,这是为他们的副都督吕蒙而流的。

    同时也是为自己悲哀的命运而哭泣,心里默默咒骂着这场残酷无情毫无意义的无谓战争。

    他们一个个恍惚地迈着机械木然的步伐,行尸走肉般巡逻着,浑然不理睬队长的呵斥怒骂。

    原来庄严肃穆的江东军大营已经布置成了灵堂,到处挂着白布、白幡、白旗、白花,一阵阵夜风的吹过,在微弱的灯光下来回晃动,令人感到阴风阵阵,头皮发麻,恐惧异常。

    大堂正中的壁墙挂着一副对联,右联:天上将星沉万里河山同惨痛,左联:人间寒雨迸三军笳鼓共悲哀,横批:英风长存,灵牌上书:故江东水军副都督、庐江太守、横野中郎将吕蒙子明之灵位。

    灵堂正中还停放着一副金丝楠木灵柩,上面挂着白布和白花。

    整个布置还真的是假戏真做,吕蒙假死变成了真办丧事。为了更加逼真,吕蒙真的直接躺进了棺材,一躺就是几个小时。

    为了引曹军上钩,孙权和吕蒙还真够拼的。

    此时的灵堂里,灯火阴暗,人头晃动,气氛阴森诡异,幽静森然,十分吓人。披麻戴孝、要缠白布的孙权、吕范、朱然、朱桓正在小声议事。

    “这是我的救命恩人马世芝让人送来的信。信中写道:曹洪夜袭,早作准备。南门空虚,军到门开。要取合肥,在此一举。你们怎么看?”孙权手里扬着一封信,沉声道。

    “看来是子明引蛇出洞的计谋成功了,不过这条蛇不是张辽,而是曹洪。”裨将军、新城亭侯朱桓笑道。

    “主公,马世芝此人可信吗?万一是个陷阱怎么办?”老谋深算的裨将军、领彭泽太守吕范道。

    “子衡多虑了,吾可以断定,此人非敌,是不是朋友现在还不能断定。你们想想,如果马世芝是我们的敌人,在紫蓬山完全可以不救我。何况他们也为此死了几个人。”孙权十分果断道。

    孙权目视朱然,问道:“义封,你的意见呢?”

    折冲校尉、临川郡太守朱然与孙权年纪相仿,与胡综俱为孙权同学。

    “我认为主公说得有理,既然是朋友,不妨一试。吾建议迅速派出斥侯打探情况,派两支军马埋伏在合肥南门两侧,待曹洪走远,南门洞开之时,杀进城里,一举夺了城池。大营这边挖好死亡陷阱,张网以待,让欲贪天之功为己有的曹洪来跳,让他全军覆没。如果马世芝的情报有假,合肥进不去,大军回师夹击曹洪军,一口吃掉他。”朱然胸有成竹,侃侃而谈。

    “义封胸有良谋,进退有据,攻守兼备。此战必定大胜张辽,夺取合肥。休穆佩服。”朱桓由衷赞道。

    “义封才华洋溢,智勇直追子明,是江东不可多得的人才。此计甚妙,真可谓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吕范抚着飘拂的胡子,心悦诚服地叹道。

    孙权缓缓站了起来,碧眼喜悦闪动,看着朱然,满意地笑道:“义封之计大妙,甚合吾意。”

    “主公,要不要问一下子明的意见?”朱然看着灵柩,小心地问道。

    “不用惊动子明了,这都是吾和他商量定的,不必多此一举。何况子明他太累了,就让他在里面好好睡一觉吧。”孙权目光坚定,出言制止道。

    说完,孙权霍然站立起来,碧眼光芒炙热,大手一挥,斩钉截铁下令道:“以甘宁、贺齐为左右先锋,义封、休穆为左右督,为丁奉、吕岱为合后,以孙桓、潘璋、周泰、蒋钦、韩当、陈武、董袭、孙俊为统兵大将,吾亲统五万大军攻取合肥。一更出发,二更务必到达合肥两侧埋伏,以免与曹洪军相遇。子衡,由你与子明总守大营,就其余众将皆由你们指挥,务必要灭了曹洪,断了曹阿瞒一臂。”

    吕范瞄了瞄灵柩,悲伤的哀叹道:“就是子明太受苦了!为了这个胜利,真是太难为主公和子明了。”

    他看着孙权,神情肃穆道:“主公啊,我们江东有您这么一位英明神武、忍辱负重的雄主和子明这样智勇双全、德才兼备的将帅,一统天下的大业必成!”

    话音刚落,亲卫急匆匆来报:“主公,长史、抚军中郎将张昭张大人求见,小的怎么拦都拦不住!”

    吕范、朱然、朱桓闻言皆苦笑摇头不语,俱以目视孙权。

    孙权忽觉头大,皱了皱眉,面露不悦,不耐烦的挥手道:“请子布大人进来吧。”

    张昭掀开门帘,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老眼不满地扫视了一眼吕范、朱然、朱桓,向孙权拱了拱手,便气鼓鼓的坐了下来。显然是怪孙权四人,瞒着他张昭偷偷开小会。

    孙权看着张昭觉得十分好笑,心想这老子的脾气怎么像个小孩,难道吾开个会也必须经你同意?

    “子布,你有何见教啊?”孙权笑问道。

    “主公,吾在门口听到您欲亲领大军去取合肥,可有此事?”张昭一脸严肃道。

    “然也,由于你年纪大了,需要休息,怕你劳累就没有请过来一起商议。吾与子衡、义封、休穆已经商量好了,吾亲提大军去攻取合肥。”

    张昭一听,怒容满面,颤抖着手指吕范、朱然、朱桓,厉声呵斥道:“你们作为臣子的,竟然不劝阻主公。如主公有失,则大军崩溃,江东危矣。如此后果,尔等匹夫岂能承担?!真乃气煞老夫也!”

    吕范、朱然、朱桓一个个呆若木鸡,默默低垂着头颅,眼观鼻,鼻观心,任由张老头发飙。因为他们都十分清楚,作为文武班头的子布大人,资格老,有威风,容貌矜严,连孙权也要礼让三分,何况他们。

    见三人象木头人一样充耳不闻,张昭转而向孙权进谏道:“夫兵者凶器,战者危事也。今麾下恃盛壮之气,忽强暴之虏,三军之众,莫不寒心。虽斩将搴旗,威震敌场,此乃偏将之任,非主将之宜也。愿抑贲、育之勇,怀霸王之计。”

    见孙权沉默不语,无动于衷,笑而不答。

    张昭大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孙权大惊,赶紧过来搀扶他,问道:“子布,何故如此。主公啊,为人君者须分清轻重缓急,作为江东之主,只可指方向定决策掌好舵,不可事事亲躬,更不可做斩将搴旗、兵凶战危之举动。你毕竟还年轻,所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张昭言尽于此,听与不听,由主公定夺。告辞。”

    张昭不等孙权作答,就气冲冲拂袖而去。

    孙权刚想生气,张昭早已走远,只得苦笑不已,四人相视而笑。

    凌晨一更天,江东军大营大门悄然大开,披麻戴孝的五万江东大军悄无声息飘然而出,行走在刘河至合肥幽深绵长的长谷道上,犹如阴兵大军出征,显得十分阴森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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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合肥吾来也

    好像老天爷也知道人间即将有大战一样,天幕已没有往日的星光灿烂,无星无云,如水的黑暗吞噬了一切。

    夜风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雨丝飘零着,显得格外凄凉,伴着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暗色,那是黑暗中的雾气,令人意乱情迷的同时带着一丝丝忧伤和无助。

    周遭连绵不断黛色的崇山峻岭,在奇峰突起的紫蓬山的带领下,温顺地围绕着合肥城。

    寥寥无几的灯光在庞大无边的夜色中顽强地闪亮着,偶尔传来的刁斗之声悠扬而苍凉。

    黑灰色的合肥象一头沉默的巨兽,无声地矗立在天地间,冷冷地俯视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突然,沉睡中的巨兽被一阵阵沉重的城门转动声惊醒。

    东门、北门、南门同时开启,三条火龙此第窜出,在东门汇成一条更大的火龙,然后绕了个大弯,踩着无边无际的夜色,伴着低沉节奏分明的脚步声,拖着长长的身形逶迤南行。

    火龙明亮的火把在如墨的黑暗中格外显眼,南门的江东军将士都被吸引住了。

    “主公,在看来合肥的曹军都倾巢而出,扑向我们的大营了。如此一来,合肥城防空虚,我们就可以一举拿下了。”朱然的眼睛在黑暗中闪亮着,掩饰不住突如其来的激动,向孙权禀报道。

    “袭取合肥就在今日。但是大营里子明、子衡的压力太大了,吾多少有点担心啊。”孙权抚着紫髯,不无忧虑道。显然要比朱然沉稳得多。

    “主公勿忧,大营里留守兵马四万有余,兵精将猛,有被而守,而且我们已挖好陷阱,张网以待,定教曹军有去无回。您就一百个放心吧。”朱然胸有成竹地安慰道。

    “如此甚好。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那个马世芝打开城门,便可大功告成了。”孙权沉声道,语调中透出一丝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等待是漫长的,跟无边无际的黑暗一样漫长。

    时间一秒一分地过去,江东军将士寂寥无声地潜伏在黑暗中。

    旷野里万籁俱寂,除了不知名小虫的低鸣声,静得能听见各自的心跳声。

    一阵凄冷的夜风带着雨点刮过来,让孙权感到了少许的寒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大约两刻钟后,南门里突然传来低沉的呵斥怒骂声,然后便是刀枪剑戟的碰撞声和求饶声,紧接着城门在无比沉重的转动声中缓慢地开启,吊桥也缓缓地放下。

    这一切都被埋伏在南门护城河边的斥候看在眼里,他兴奋地跑来向孙权、朱然禀报。

    “主公,攻城吧。”朱然激动万分,向孙权请示道。

    “且慢,先派几个人进去看看。”孙权低吼着,碧眼里透出狐狸般的狡黠。

    “遵命。主公真的是老谋深算,义封佩服得五体投地。”朱然心悦诚服道。

    “你马上带几个人去看看情况。”朱然对斥候命令道。

    “诺”斥候应声而去。

    合肥城里紧闭的内城们后面,张辽、陈兰、梅成、刘铜站在黑压压队伍的前面,整装待发的曹军将士们神情严肃,一个个泥塑一般伫立在夜风中。

    穿着黑衣的向条匆匆赶来,跟刘铜耳语了一番。

    刘铜低声地向张辽禀报道:“都督,孙权大军已经埋伏在城外了。于将军、路将军的兵马按计划南下救援曹将军。张将军、朱将军分别在城外悄悄埋伏好了。”

    紧接着,蒙面黑衣的王山也匆匆忙忙赶来向刘铜汇报。

    “都督,我们与守门官王生合演了一出好戏,用了几名死囚尸体假扮成士卒,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孙权这条大鱼上钩了。”刘铜兴奋到。

    “干得漂亮。让王生在孙权军进来时,鬼哭狼嚎表演一番,让孙权更加深信不疑。同时马上通知华监军、臧将军做好准备,孙权大军一挤满瓮城广场,就马上动手。”张辽沉声下令道。

    “诺”王山和向条应声而去。

    “都督真是足智多谋、智勇双全啊!”刘铜由衷赞道。

    ……

    “主……主……主公,我们几个兄弟进去看了,只见吊桥已经放下城门大开,城洞里面死了几名曹卒,其余的逃得无影无踪了。大军可以入城了。”斥候激动得语无伦次。

    孙权兴奋地一拍大腿,猛然起身,“嗖”的一声拔出宝剑,厉声大喝道:“大军进城!攻占合肥!”

    “进城!”左先锋大将甘宁异口同声暴喝道。

    甘宁一马当先,策马狂奔,蹄声如骤,直奔南门。

    左先锋大将贺齐跑上了吊桥,看着两根粗如儿臂的吊绳,心念一动,若有所思。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皱了一下眉头,最后还是挥刀砍断了吊绳。

    “公苗,砍它作甚?合肥都是我们江东的了。快冲啊!”兴奋的周泰道。

    “无他,以防万一。冲!”贺齐大吼道。

    “杀!杀!杀!”江东军将士一齐怒吼起来,呐喊声海啸般惊天动地,杀气直冲云霄,急促而整齐的步伐踏起满天沙尘,合肥城在地动山摇的喊杀声中惊恐地颤抖着。

    甘宁、贺齐率领先锋部队如入无人之境,呼啦啦地潮水般地涌进了瓮城。

    “咻咻咻……”,几支箭从黑暗中钻出,向江东军击去。

    几名倒霉的江东军士卒发出几声惨叫,中箭倒地。

    “敌袭!敌袭!”

    “不好了,江东军进来了!”

    “江东大军攻进城里了,快逃命啊!”

    空荡荡的城楼上空回荡着曹军士卒惊恐万状的尖叫声,南门守城官王生带着十几名曹卒抱头鼠窜,丢盔弃甲,快速跑上了城楼。然后,数百余名曹军匆匆赶到城门两侧的阶梯。

    “哈哈哈!敌军已经逃遁一空。贺将军,你我分左右攻上城楼,控制南门,迎主公进城。兄弟们,给我上。”甘宁得意忘形,兴奋喊道。

    “好!兄弟们,给我上!”贺齐大喝道。

    不一会,城门的阶梯上传来呵斥怒骂的厮杀声,显然是江东先锋军与曹军激战起来了。

    “报主公!左右先锋大将甘宁、贺齐已顺利攻进城里,占领瓮城,只遇到零星的抵抗。请主公进城。”一名斥候急速赶来禀报道。

    “干得好!我们进去。”孙权碧眼发出兴奋万分的光芒,大手一挥,与朱然、朱桓、潘璋、孙桓、孙俊飞马跑进了合肥。

    由蒋钦、韩当、陈武、董袭暂领中军,作为后援。

    “合肥,孙权来也!天佑江东!天佑我孙氏!哈哈哈!”孙权骑马立在瓮城广场的中间仰头喋喋狂笑。

    他的双臂向虚空张开,剧烈地抖动着,碧眼异彩闪烁,面目因极度兴奋而显得无比狰狞。

    “我主万岁,英明神武!一统天下,千秋万代!”激动过度的潘璋振臂高呼。他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这句空前绝后的口号,赶紧喊了出来。

    “将士们,迅速攻占合肥,论功重重有赏,金钱、美女、良田、住宅应有尽有。之后吾孙权大宴三日,与诸君开怀畅饮,不醉不归,大醉方休!”孙权踌躇满志道。

    孙权稳稳安坐在高头大马上,顾盼自雄。他展开双臂,俯视着芸芸众生,好像在君临天下,九州已尽在囊中一般。

    话音刚落,将士们就兴奋地一齐狂呼,一齐山呼万岁:“我主万岁,英明神武!一统天下,千秋万代!”

    声音地动山摇,声震寰宇,江东军沉浸在巨大无边的喜悦和狂欢之中。

    突然,城楼上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碧眼绿头大乌龟!高兴得太早了吧!你还没问过吾同不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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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又中计了

    声音阴测清冷,阴得防不胜防,冷得寒彻骨头!

    声音不大,但在凌晨的深夜里格外清晰,清晰得江东军每一个将士都一字不漏,清晰得他们永世不忘!

    声音不大,但在脑袋充血的孙权听来,无蒂于晴天霹雳。

    声音阴冷,对脑子已经高度发热的孙权来说,就是从天而降劈头劈脑泼下来的一大盘冰冷刺骨的冰水,让他瞬间从头冷到脚。

    孙权如遭雷击,手脚冰冷,一颗心从神仙天堂迅速堕落到平和的凡间,又穿越凡间堕落到黑暗的深渊。

    刚才在狂欢之中的江东军将士们,全部把愤怒的目光投向城楼,恨不得众目铄金,把说话之人挫骨扬灰。

    此刻他们一个个张口结舌,人人目瞪口呆,现场一片寂寥,没有人相信他们又中计了!

    “又中计了!想不到这个马世芝如此阴险毒辣,为了全歼我们江东军竟然用了苦肉计!这次如果能逃出生天,定要重兵围剿这个马世芝邪恶组织,让他们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孙权绝望低沉地嚎叫着。

    他恨得银牙咬碎,面目极度扭曲变形,以致嘴唇都咬破了皮,渗出血来,也浑然不觉锝疼痛。

    不仅如此,他在心里有了一种被人贩子卖了,又帮他屁颠屁颠帮他数钱的感觉。就好像舞女被客人骗了身子,又不得一分钱一样。

    就这样,孙权暗地里一千遍、一万遍地问候着马世芝家族的女人们,无数的草泥马在眼前呼啸而过。

    听着孙权同志的哀嚎,朱然同志感同身受,他们一起同病相怜,心里情不自禁地涌起一种被蒙面采花贼捉弄强暴的感觉。

    “主公,我怎么有一种被别人玩弄的奇怪感觉?!这一切好像有一个神秘莫测的大手在背后操纵一般。”朱然幽幽道,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义封,你多虑了。头脑、手脚都在自己身上,别人又怎么能控制得了我们呢?是我们自己太大意上当受骗,被马世芝及他背后的神秘组织蒙骗。哼哼,他日定叫他们灰飞烟灭。”孙权咬牙切齿道。

    “主公,当初在紫蓬山我就看出马世芝这个狗贼不是好东西,要是当时主公听我的,就没有今日之祸了。”在一旁的潘璋忍不住插嘴道。

    孙权骂道:“老獐子,你狗东西的是不是在说我有妇人之仁?”

    “不敢不敢。那是主公宽厚仁慈,不忍心杀生,深谋远虑,放长线钓大鱼。”潘璋舔着黑脸,谄笑道。

    城楼上一排排火把竖了起来,照亮了合肥如墨的夜空。

    “对,碧眼狼!你们真的是中计了!不好意思,而且是——又中计了!小的们,放箭!”顶盔贯甲的张辽威风凛凛地出现在城楼上,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冷声道,说完就转身走下了内城。

    箭若飞蝗,铺天盖地,带着死神的嘶叫,狂风暴雨般袭向呆若木鸡的江东军。

    “上盾!保护主公!”一片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中,反应奇快的孙桓厉声大喝,迅速举起盾牌护住孙权,绕帐虎士们也赶紧跟着举牌。

    一阵狂风暴雨的狂击过后,江东军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张辽狗贼,休走!有本事就下来,孙权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凌迟处死!”孙权用剑指着城楼,老羞成怒疯狂喊叫着。

    但是张辽早已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孙权好像重拳打在棉花上,隔靴搔痒一般,令他抓狂不已。

    他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江东英勇无敌的儿郎们,考验你们的时刻到了,张辽是虚张声势,他们的主力都离开合肥南下了,这是大家亲眼看到的。现在城里兵力空虚,才区区几千人,我们分三路强攻两个楼梯和内城。给我还击!”

    “弓箭手还击!”朱桓拔刀在手,大声命令道。

    弓箭手在盾牌兵的掩护下,对城楼展开了还击。但是曹军哪里给他们从容还击的机会,密集的箭雨一轮接一轮的往下倾泻,偶尔能站直身体的江东军将士刚刚把箭射上城楼,自己就倒在曹军的箭镞之下。

    弯着腰射击的箭矢又没有力道,箭还没有到达城楼就掉了下来。

    气得朱然、朱桓、周泰、潘璋、孙桓、孙俊连连跺脚,孙权更是气得碧眼翻白,此刻他死的心都有了。

    “甘宁、贺齐,你们集结重兵重点攻击两侧楼梯口,上去把城楼上的王八羔子给我全部宰了!”孙权愤怒得对她们直呼其名了。

    “诺!”甘宁、贺齐身先士卒,亲自带兵攻击上城楼的阶梯通道。

    但是通道狭隘,只能容得下五六个人一起攻击,空间捉襟见肘,进展十分缓慢。

    曹军居高临下,箭弩齐射之外,又是檑木滚石,火油火箭一齐攻来,人数也由刚开始的数百增加的到了上千人。

    他们轮番上阵,打得江东军落花流水,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不得寸进。

    甘宁大急,由于通道狭窄,不适合长兵器发挥,便舍弃了长枪,令士卒们让开通道。

    他左持盾牌,右拿宝刀,虎吼一声,便死命向上冲杀。几名曹兵见他来得凶猛,便用长戟乱戳一气,甘宁大怒,左手用盾牌把长戟一齐拔到一边,右手宝刀横扫,瞬间收割了几名曹卒的性命。

    其余曹卒见起凶猛,肝胆俱裂,不敢向前阻拦,只好放箭,然而甘宁躬身躲在盾牌后面,慢慢向前推进。其他士卒有样学样,纷纷跟在甘宁后面向上移动。

    曹卒见势不妙,发一声喊,拼命往下扔檑木滚石,但奈何甘宁力大,竟然平安无事,继续上攻。

    曹卒们只好向后退,眼看就要攻到转弯角,“死开!”突然一声暴雷般的声音响起,一名强壮魁梧的青年小将拨开前面的几名曹卒而来,

    曹卒们一看,原来是臧霸的长子臧艾,赶紧让道。

    一个下蹲式,气沉丹田,青筋暴起,满脸通红,奋起神力抱起一颗五六百斤重的巨石,用尽全身力气砸向甘宁。

    “砰”的一声巨响,尘烟起处,盾牌破碎,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一口血箭喷薄而出。

    正猫着腰顶着盾牌往上拱的甘宁,哪里知道有这么一出,猝不及防之下,哪里能顶得住重逾千斤的猛击,当场被大石击中胸口,当场吐血昏迷倒地。

    “甘将军!”江东军士卒肝胆俱裂,放声痛哭,急忙拖起甘宁撤离。

    “臧将军威武!臧将军威武!”

    “江东鼠辈败了!”

    “甘宁吐血身亡!”

    曹军将士们轰然大喊起来。

    “甘宁真的死了!”孙权闻言喃喃道,如被雷电击中,只觉得天盘地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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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章 狗咬狗

    天还是那么黑,星星点点的细雨好像越来越浓,夜风吹来,瓮城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夜色带着死亡恐惧向江东军将士们汹涌而来。

    抬下来的甘宁血染征袍,由于失血过多,脸如金纸一般腊黄。

    “兴霸啊,你千万不要死啊!”看着爱将如此惨状,孙权悲痛欲绝,哀叹道。

    “周泰,你带兵上去,不惜一切代价冲将上去。给兴霸报仇雪恨!”孙权睚呲欲裂,咆哮道。

    “得令!跟俺来!”周泰一抖手中的九环金背大刀,哇哇大叫,势若疯虎,带着几十名虎士向左边的城楼通道冲去。

    这时,瓮城的广场上黑压压的满是江东军的将士,除了死于非命的倒霉鬼,都龟宿在盾牌下求生。

    密如杂草的箭矢,一簇簇的生长在盾牌上、身体上、裸露在外面的肢体上。随着士卒们的呼吸和恐惧颤抖着,晃动着。

    从开始密如暴雨,到下冰雹,再到偶尔落在盾牌“咻咻”声和甲胄的叮叮当当声。

    孙权知道曹军的箭矢开始明显地变少,他松了一口气,侥幸地认为还击的机会来了。

    然而,做足准备的曹军却不容孙权有丝毫的喘息之机。

    华歆看着满地的江东军将士,看到孙权竟然不知进退,脸上竟然流露出悲伤是神情,不忍心下手。

    一旁是臧霸看在眼里,明白了华歆的心思,他思忖了一下,拱手冷笑道:“华大人,本将知道您曾经是孙权故人、豫章太守,讲老谊念旧情,不忍心对孙权下手。可现如今您是朝廷的侍中、军师、监军,可谓是大汉的重臣。而孙权是大汉的叛逆之贼,不听丞相号令,举兵攻我合肥,杀害朝廷将士,罪大恶极,罪不容诛。”

    “还有,您还是曹洪军的监军,曹洪军如今深入虎穴,能不能生还还是个未知数。如果城池丢失在你我们手中,或者放走了孙权,到时丞相追究纵敌责任,开刀问斩株连九族之时,谁也救不了你。”

    华歆看着臧霸皮笑肉不笑,满是络腮胡子的脸,虎目里闪动着的寒光,听着他阴测测的话语,一阵恶寒脚底涌起,脸如土色,花白的头颅颤抖起来。

    臧霸看着华歆的反应,暗自一笑,叹道:“华大人啊,难道您还在念孙权逆贼及其他江东叛逆当年对您的旧情吗?这个时候我们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看在同殿为臣的份上,本将军奉劝您一句,还是抛下妇人之仁,履行保境安民的职责吧!”

    “老夫谢臧将军提点!”华歆向臧霸拱了拱手,爬满皱纹的老脸开始浮起残忍的狞笑,老羞成怒地尖叫道:“给我诛杀逆贼孙权!万万不可放过这个朝廷钦犯、割据大贼!”

    这时,曹军的箭矢快要告罄了,射箭的声音越来越稀薄。

    华歆特有的尖叫声在寂寥的夜空中特别清晰,孙权听在耳朵里,犹如刀割,特别的难受伤感。

    华歆原为豫章太守,投降了占领江东的孙策,被待以上宾之礼。孙策死了,孙权继续重用他尊重他,让他过着锦衣玉食的逍遥日子。曹操在官渡上书汉献帝调华歆到许昌做官。

    当时,孙权舍不得华歆离开,早有心投靠曹操,视孙家叛臣贼子的华歆,便欺骗忽悠孙权说:“您只有奉旨听命,才能结好曹公。我在这里是个无用的废物,就让老夫去帮您加深固友谊吧。”

    简单地说,就是我华歆去曹营那,做你孙权的卧底。

    孙权听了很高兴,于是答应送他入京。

    听说华歆进京赴任,亲朋好友同事多达千人都前来送行,赠送了“数百金”的巨额钱物。

    当日华歆来者不拒,但暗中作好标记。临行之日,一一退还,完璧归赵。

    其实不是华歆的品德有多高尚,而是怕带着沉重的金银珍宝上路,怕招来杀身之祸。

    更重要的是他决心砍断与孙权及江东故人之一切联系,以表示对曹操的忠诚。

    果不其然,见到曹操后,华歆十分肉麻地向曹操表达了对曹操的倾慕,把江东的一切都向曹操做了禀报。曹操非常高兴,认为华歆对自己忠心耿耿。华歆到京师后,一路得到重用,先是被封为议郎,兼司空军事,后升任尚书,又转升侍中。曹操证讨孙权时,奏请汉献帝任命华歆为军师。

    孙权一听,怒火攻心,大声骂道:“华歆老贼,孙权问你,难道你忘了当年我们孙家是怎样对你的吗?要不是我大兄孙策保你性命,你老贼早就去阴曹地府报到去了,还能在此指手画脚,大发淫威?!”

    对孙权的质问,华歆无言以对,脸皮变幻莫测。臧霸在旁边不动声色地看着。

    孙权继续骂道:“华歆老贼,既然你不仁,休怪我孙权不义!城楼上的曹军听着,当年曹操以朝廷名义调华歆去许昌当官。当时,吾并没有同意,是华歆老贼以在曹营里充当内应,帮助江东得到曹操的情报为条件,吾才同意他去许昌任职的。”

    “多少年来,华歆老贼送来不少曹操的情报,其中最重要的情报,就是在赤壁之战前夕送来的,关于曹操用铁链把战船连成一体的情报。在华歆的帮助下,我们用火攻大破曹军,差点让曹操老贼葬身火海,最终取得了赤壁之战的伟大胜利!”孙权继续滔滔不绝道。

    华歆浑身颤动,双拳紧握,一双老眼几乎喷出火来。

    几乎在同时,所有的曹军将士们都停止了攻击,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臧霸也用半信半疑的目光看着华歆。

    华歆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他双手颤抖着指着孙权,大骂道:“将士们,休要听孙权的一派胡言,他这是狗急跳墙,想借刀杀人。孙权,你这个窃国之贼!你们孙家野心勃勃,私藏玉玺,欲鲸篡夺江山,鲸吞天下!只要吾华歆有一口气在,定然不会让你惊天阴谋得逞!”

    “这次来袭合肥,也是华歆老贼给的情报,要不是你们有了防备,合肥早就是我们江东军的天下了。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这里面的中山狼,就是你华歆老贼!你命将不久于人世也。哈哈哈!”孙权又是一阵疯狂而绝望的大笑。

    臧霸暗暗好笑,这两个坏蛋,开始狗咬狗了,哈哈哈。

    华歆老羞成怒之下,心中暗骂道,孙权小儿既然你不仁,我也不义了。

    他决定放一个威力强大、惊天动地的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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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惊天秘密

    华歆清了清喉咙,气急败坏,一字一顿道:“江东的将士们、朋友们,既然孙权这个碧眼狼说到这份上,老夫就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秘密。孙策就是被他的亲弟弟——你们的主公,你们的吴侯,孙权谋杀的!”

    夜色如墨,包裹着雾气星雨潮水般涌向城内外的一切。

    华歆的话果然是石破天惊!地动山摇!惊天动地!

    其威力完全不下于释放了一个超级原子弹!

    不论江东军,仰或是曹军,一个个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全部惊得打开了大嘴巴,形成了一个大写的o字,

    双方都停止了一切的动作,所有的战斗!

    全场一片死寂,静得连一根针掉下去都可以听得见!

    只有彼此只见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看到这个特技效果,华歆笑了,笑得好嗨。

    惊天的答案抛出去了,我就解释一下答案是如何来的。

    “江东小霸王孙策神明器宇,雄武过人,智略超世,用兵如神,勇盖天下,席卷江东,却死于几个宵小之手!大家难道都没有察觉里面大有文章吗?”

    众人面面相觑。

    “策常年在外征战,行踪漂浮不定,如无人事先通风报信,刺客怎会知其他行踪。而那次外出打猎,只有亲弟孙权和心腹知晓,外人很难知晓。如不是有人事先做了周密安排,许家三刺客又怎会在那守株待兔?”

    众人尽皆哗然。

    “这难道不值得令人怀疑吗?!”华歆徒然提高了声调。

    众人交头接耳。

    “一句话,就是羽翼丰满的孙权,为早日篡权夺位,伙同其心腹亲信吕蒙、朱然、朱桓、孙桓、潘璋等,谋划了此次惊天阴谋。”华歆语气如铁,掷地有声道。

    众人议论纷纷。

    特别是江东军将士都对孙权、朱然、朱桓、孙桓,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孙权脸如死灰,万念俱灰,连死的心都有了。

    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特别是在为自己浴血奋战江东子弟兵面前,自己的真实丑陋面孔被华歆残忍无情地揭开,血淋淋地裸露在世人面前。

    如果此事回传到江东,江东父老和将士们会怎样看待此事呢?

    自己坐领江东的合法性就会被无限地质疑,也许有一天就会被臣民无情地抛弃,弃之如敝履。

    此时,孙权真的是无言以对。

    因为他的头脑一片空白,根本组织不起反驳的语言和理由。

    此刻,孙权只有唯一能做的,就是杀人!

    孤注一掷的一招,就是最后的疯狂屠杀。

    孙权怒视着城楼,无论是全世界最最可恶最切齿痛恨的华歆老狗,还是听闻了此事的曹军,一个都别想活。

    对江东军将士,他也有了定计。

    孙权霍然站了起来,长身玉立,战袍飘飘,如同天神下凡,令人望而生畏。

    真的猛士,就要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勇敢地应对突如其来的挑战!

    孙权,不愧是江东的一代雄主!

    他威风凛凛,目光如刀,刺向华歆,声嘶力竭大喊道:“华歆老狗,他就是一个疯狗!为了博取曹操老贼给他更大的荣华富贵,他不惜一切的污蔑中伤曾经的故主!华歆老狗已然疯了,江东儿郎切不可轻信他的一派胡言,满口疯话!”

    “铿锵”一声,孙权猛地拔出了宝剑,寒光闪闪,穿透黑暗发出腾腾杀气。

    孙权喝道:“三军听令!为清除唯恐天下不乱的疯狗,江东军为吾诛杀华歆老狗!杀老狗者,赏金十万,拜上将军,三世封侯!”

    脸如土色的朱然、朱桓、孙桓、潘璋,远没有孙权那么强的心里素质和厚得无影无踪的脸皮,窘迫得老脸通红,无脸见人,也是到处找缝隙钻。

    “杀华歆老狗者!重重有赏!”一听主子有话,他们异口同声扬刀大吼。

    华歆也不甘示弱,几乎跳了起来,指着孙权吼道:“将士们,孙权逆贼心狠手辣,枉顾人伦,杀兄霸嫂,不愧是波斯胡种!”

    “碧眼绿头乌龟王八蛋,江东鼠辈!将士们,给老夫狠狠地打,竭尽全力地杀!有捉到孙权者,无论生死,老夫必定奏明朝廷赏金十万,封万户侯,拜上将军!”

    情急之下,老华歆也跟着曹军骂孙权为碧眼绿头乌龟、江东鼠辈,还创造性地加上王八蛋三个字。

    臧霸心里暗暗好笑,心想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他对华歆小声笑道:“华老先生,孙权这条江东碧眼狗已经疯了,老羞成怒之下肯定会乱咬一统的。今天的事情,就当我没听到,这些都是我的下属。我会让他们闭嘴的。但是要闭上大嘴巴,也不是容易的事情,除非有那个……”

    臧霸紧紧地盯着华歆,手里做了个钱的手势。

    “好说!好说!臧老弟,您放心吧。老夫肯定会让你心满意足的。”华歆忙不迭点头哈腰,陪着笑脸,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笑开了花,就象一个风干的柚子。

    “不要忘记您今天说的每一句话,否则……,哼哼哼!你懂的!”臧霸满意的对华歆冷笑道。

    “一定一定!”华歆笑容可掬道,心里却是恨之入骨。

    臧霸猛地转过身,戟指着一干属下,怒骂道:“将士们!孙权死到临头了还要借刀杀人,杀人灭口!不是,是他狗血喷人,大家不要相信。大家听见没有,子鱼先生让你们往死里整孙权逆贼!把所有的火油全部洒下去,把他们全部变成烤猪!弓箭手,准备放火箭!”

    听到臧霸掷地有声的命令,孙权和江东军将士们的心被如墨的夜色染得一片乌黑。

    他们肝胆俱裂,因为大家都知道火油的威力。可以说,除了自然灾害,火油就是当世最厉害的武器了。现在他们在低处,又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成为居高临下曹军活靶子。根本就是避无可避,毫无还手之力。

    “主公,赶紧撤吧。否则就是死路一条了。”朱然大惊失色,跪倒在地,叩拜不已。

    “好吧,命令大军马上撤!”孙权脸如死灰,沮丧道。

    说时迟那时快,城楼下漫天的黑雨铺天盖地洒向了江东军,空气中弥漫着呛鼻难闻的气味和死亡的气息。

    “主公有令,大军马上撤出合肥!”朱然悲怆地喊道。

    极度恐惧的江东军如梦初醒,惊慌失措之下,四处乱窜,原来井然有序的阵形很快变成了一锅粥。你撞我,我踩你,马踩人,人撞马。

    “火箭来了!”有人看到城楼上飞速而来的火箭,犹如看到了扇动着死亡翅膀的死神,惊恐万状地尖叫起来。

    “噗嗤!噗嗤!”无数的火箭带着恐怖的死亡气息呼啸射向江东军,几乎在洞穿人们脆弱的身体,狂喷出鲜血的同时,烈焰就迫不及待地狂涌升腾,烧灼着甲胄、皮肤、血肉、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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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章 哗变

    硝烟弥漫,烈焰腾空,死亡的恶臭和气息充斥瓮城内外。

    剧烈的疼痛疯狂地刺激着人们的感官,产生了**穿心的痛苦、精神空前的绝望和死亡前的幻觉。

    着了火的江东军将士抱头鼠窜,但是广场上人山人海,结果就是你烧我,我烧你。

    不少中箭无法跑动的士卒就这样被活活烧死。

    “哈哈哈!想不到,你们也有今日!”目睹江东军的惨状,曹军将士们爆发出惨无人道的大笑。

    在火光和硝烟中,他们仿佛看到了,数年前烧红了长空烧沸了江水烧烂了人性,那一场刻骨铭心、永生难忘的冲天的赤壁大火!

    华歆尤其笑得兴奋,笑得疯狂,熊熊火焰在眼睛里跳动!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火海,眼睛里跳动着快意恩仇的复仇烈焰!

    此刻,他的最大愿望就是孙权被烧成一个烤乳猪。

    臧霸看着华歆扭曲的老面,闻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忍不住干呕起来。

    他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宁愿得罪君子,断然不可得罪小人。幸亏自己手里攥有老贼的把柄,可让他俯首帖耳。

    整个瓮城广场变成了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黑色的硝烟冲天而起,刺鼻的臭味充斥着整个天空,让人犹如置身于修罗地狱。

    现场的局面混乱不堪,将不知兵,兵不见将。

    个个奔走呼号,人人夺路逃命。

    耳闻目睹此惨景,孙权及诸将肝胆俱裂,魂飞魄散。

    朱然、朱桓、潘璋、孙桓、孙俊带着绕帐虎士,用盾牌搭成了一个巨大的乌龟壳,把孙权和甘宁紧紧护在核心。

    火油在盾牌的表面,噼里啪啦地燃烧着。

    所幸将领和虎士都配备了精良的铁盾牌,并不是普通的木盾牌。

    曹军的火油还不时地洒落下来,持续燃烧使盾牌温度逐渐升高,开始灼痛手指的皮肤,不少人开始发出痛苦的呻吟。

    “全速回冲南门!”形势万分危急,朱然瞪目大喊道。

    “诺!”绕帐虎士强忍疼痛,撑着乌龟壳向城门冲锋。

    通往城门的去路塞满了逃命的乱兵,严重堵塞了交通。

    就象国庆期间的高速公路上的汽车,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然后出现了无数的车祸。

    高速路开始变成了绵延数十、数百公里的停车场。

    在长达十几个小时里,煎熬难忍的人们,只好在高速路过家家,煮饭、吃饭、遛狗、打球、打麻将,不一而足,应有尽有,千奇百怪。

    最后路终于通了,留下了一地的垃圾,一地鸡毛!

    “让开!快让开!”

    “主公在此!快快让开!”

    “王八蛋,快让开!你找死啊!”

    朱然、朱桓、潘璋、孙桓、孙俊带着绕帐虎士,呵斥着,怒骂着,拳打脚踢,也无济于事。

    在生死攸关的地狱之门,逃命永远是人们的第一选择。

    管你是主公,还是猪公!

    这个时候,人人都是主公!老子当三叔!

    于是,人们充耳不闻,还是一如既往、争先恐后地拼命往狭窄的城门挤去。

    “主公,怎么办?!”朱然焦急地问道。

    “杀!杀无赦!”狼狈不堪的孙权碧眼闪动着残忍的绿光,冷冷地低吼着。

    死亡的威胁面前,人人都怕死,纵使孙权也不例外。

    此时,孙权被烈焰逼得满脸通红,焦头烂额,头发焦黄,凌乱卷曲,差不多变成了红烧猪头。

    “敢阻挡者死!给我杀!”负责开路的朱然、朱桓心领神会,露出了狰狞可怕的狞笑,挥刀向自己的袍泽狂斩。

    手起刀落之间,血肉残肢横飞,这样的状况已经够震撼人心了。

    为了逃命,残杀自己的战友袍泽,这太惊世骇俗!

    这么残忍惨无人道的事,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

    这样的事情也只有他孙权可做得出来。

    绕帐虎士虽然一时不能接受,但求生的原始**战胜了人性,也跟着疯狂地砍起来。

    江东军士卒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想不明白,更是转不过弯来。

    错愕之间,就惨死在自己袍泽的屠刀之下。

    突兀而来的转折着实吓坏了华歆,他暗暗庆幸当初毅然离开江东,离开孙权。

    华歆哪里容得孙权逃出生天,他眼珠一转有了主意,遂大喊道:“江东军将士们,孙权心如蛇蝎,残忍无情,六亲不认。他连亲哥哥都杀,何况你们这些虾兵蟹将。如今,你们挡住了他的逃生之路,就已经成为他的死敌,必除之而后快啊。”

    “我太了解他了,告诉你们,今天凡是听到孙权谋杀亲哥的所有江东将士,除了他的几名心腹,个个都得死。”

    臧霸决定火上浇油:“江东兵听着,孙权就是一个毫无人性的畜生、恶魔。降着免死!围杀孙权者,重重有赏!”

    众多的江东军士卒如梦初醒,纷纷喊道:“我们愿降!”

    不少着火的士卒,痛苦地喊道:“帮我们灭火,然后我们去截杀孙权狗贼!”

    臧霸目视华歆,华歆点了点头。

    “泼水!”臧霸一声令下。

    从天而降的水把瓮城里面的火全部灭了,只留下孙权上面的乌龟壳在继续燃烧,好像一个大火龟在缓慢移动,在灰暗的夜色中,非常鲜明,引人注目。

    “弟兄们,跟孙权这没有人性的狗贼拼了,杀!”有人声嘶力竭地吼道,应者如云,从者甚众。

    灭了火的江东士卒纷纷抄起了武器,呐喊着,咆哮着,疯狂地截杀孙权。

    双方在互相残杀,朱然等大将和绕帐虎士凶猛异常,杀了不少阻挡他们出去的士卒,但不少虎士死于非命。

    但越来越多的叛军蜂拥而来,使推进的速度十分缓慢。

    盾牌越来越热,大家都不敢撒手,一旦撒手曹军就会放箭,或者放滚石檑木。

    “周泰、贺齐速来救驾!”形势十分危急,朱然大叫道。

    “我们来了!”周泰、贺齐应声而来。

    他们不但攻不上楼梯通道,还受了轻伤,一听到撤退命令后,马上撤了下来,向孙权靠拢。

    由于他们不是主要目标,叛军并没有为难他们。

    “周泰、贺齐,他们都叛变了,不给我们突围,给我杀出一条血路!”孙权碧眼喷火,杀气腾腾吼道。

    “全部闪开,否则休怪俺心狠手辣!”周泰瞪目大喊。

    见两大猛将周泰、贺齐杀气腾腾,宛如杀神,叛军心有余悸,再也不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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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杀出重围

    “再不拦住,全部格杀勿论!”臧霸大怒,下令放箭,一阵箭雨暴击而来,射死了几名周泰的手下,连周泰的前胸也中了一箭。

    箭伤激起了周泰的血腥怒火,他抡起大刀,向江东叛军疯狂砍去。贺齐也只好挥刀向前砍杀,跟着突围。

    在两大猛将的一阵狂攻之下,江东叛军被杀得节节败退,让开了一条通道。

    本来在瓮城中间的火龟,移动的速度明显加快。

    眼看就要逃到南门,臧霸着急了,急忙向内城方向喊道:“文远,你们快来啊!”

    “江东鼠辈休走!张辽早已恭候多时!”内城大门“吱呀”一声打开,张辽一马当先,跃马扬刀,咆哮如雷。

    “杀!”一支数千人的黑色步骑兵旋风般杀出,杀气冲天,蜂拥而来,象一条黑色巨龙翻江倒浪,搅起飞沙走石,张开血盆大口,向孙权席卷而来。

    “瓮城里面的江东军士卒听着,你们赶紧让开通道,跪地缴械投降,以免被我军误伤。张将军他们是抓孙权的!”臧霸看到张辽军杀出,紧忙喊道。

    瓮城里面的江东叛军一听,马上自觉向两边后退,让出一条约七八米宽的通道,把兵器丢掉跪在地上等候收编。

    在瓮城里面,除了保护孙权的几员大将和两百余绕帐虎士,其余的悉数向曹军缴械投降了。

    “快走!”孙权听到张辽杀了,吓得屁滚尿流,赶紧命令加快速度逃命。

    这时,由于叛军已降让出了道路,盾牌上面的火也已熄灭,孙权他们步行逃命的速度明显加快。

    眼看还有数米就要钻进外城的南门,正站在南门城楼上臧艾急眼了,他大喝一声,抱起一颗数百斤重的大石头,凌空砸向保护孙权的乌龟壳。

    “轰隆”一声巨响,巨石从天而降,刚好砸中乌龟壳。

    尘土飞扬处,数十面盾牌组成的乌龟壳当场尽数散开,十多名虎士被压成了肉饼,血肉、脑浆、残肢溅了一地,令人不忍卒看。

    孙权和几名大将、虎士魂飞魄散,全部被吓得瘫倒在地,手脚发软,动弹不得。

    “臧小将军威武!”城楼上的曹军将士爆发出霹雳般的喝彩声。

    “碧眼狼休走!”利用这个空挡,张辽已飞马赶来,黑色铁骑如影如随喊杀连天。

    形势万分危急,绕帐虎士营副部督孙俊见势不妙,对孙桓瞪目大喝道:“三哥,你与义封、休穆速带主公逃出去!吾领虎士营挡住追兵!”

    “四弟,你扶主公走,三哥断后!”孙桓喊道。

    孙桓、孙俊是孙权族兄孙河的三子、四子。

    孙权不信任外族之将,便以孙家子侄统领绕帐虎士营,孙桓为安东中郎将、营督,孙俊为定武中郎将、副营督。

    又是“轰隆”的一声,臧艾又砸下一颗擂木,三名虎士当场死于非命,肝脑涂地。

    “三哥你休要啰嗦。主公身边可无我孙俊,可不能没有三哥你啊。快走啊!再不走就全军覆没了!”孙俊虎目喷火,愤怒地咆哮道。

    “四弟!”孙桓欲哭无泪,绝望喊道:“你要保重啊。”

    朱然、朱桓如梦初醒,奋力拖起孙权,贺齐、潘璋扶着甘宁,孙桓殿后,周泰在前面负责开路拼命跑进了南门。

    南门门洞里,士卒因争夺逃生通道而互相残杀,地上满是横七竖八的尸首,血水四处流淌,挤满了急于向外逃命的士卒。

    “主公在此,快快让开!挡俺者死!”情急之下,杀被性起的周泰虎目充血,炸雷般大吼一声,象一个嗜血的猛兽,挥刀狂斩,奋力杀出一条血路。

    狼狈不堪的孙权、朱然、朱桓、贺齐、潘璋、甘宁、孙桓等,终于冲上了吊桥,瘫坐下来。

    看到了城墙外的大军,死里逃生的他们,欣喜若狂,悲喜交加。

    “主公!”蒋钦、韩当、陈武、董袭喜出望外,急急忙忙领兵赶来接应。

    浑身是血的周泰嘡嘡啷啷地跑上吊桥,砍了半天的他早已筋疲力尽,几乎虚脱。

    他摸着吊桥的断绳头,激动得流下了眼泪,对孙权道:“主公啊,要不是贺将军在进城之前砍断了吊绳子,我们就全部留在里面了,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公苗!今日孙权能逃出生天,全赖公苗和幼平死力,以及诸将奋力杀敌啊。回去以后,重重有赏。”孙权道。

    孙权用拳头击打着桥面,懊丧叹道:“哎!我孙权真的是流年不利,竟然连续败给张辽匹夫。损兵折将,未得寸土,气煞我也!”

    话音刚落,城楼上传来一声断喝:“江东鼠辈休走!孙权,你这个碧眼绿头乌龟王八蛋,跑不了的,快快给我放箭!”

    孙权翻身抬头一看,原来是张喜领弓弩兵赶来追杀。

    话音刚落,弩箭暴击而至,朱然、朱桓、贺齐、周泰、潘璋大惊,赶紧舞起兵器左右遮拦。

    箭如雨下,力大箭沉,几员筋疲力尽的大将哪里遮拦得住,纷纷中箭。孙权和甘宁也分别中了两箭。

    眼看他们就要尽数被曹军猎杀,千钧一发之际,蒋钦、韩当、陈武、董袭领着盾牌兵赶来,挡住了致命的飞箭,把护送到护城河边的大军中。

    此时,原来滞留在门洞里的士卒,纷纷拼命往外跑,蜂拥而出,不会就挤满了吊桥。

    不少人丧生在曹军的箭矢之下,侥幸不死的奔走呼号,大喊“救命”,抱头鼠窜,没命地向大军方向奔跑。

    “主公,怎么办?!”朱然阴郁地看着孙权。

    正在包扎的孙权头也不抬,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面无表情,冷冷道:“杀!”

    朱然不寒而栗,对蒋钦、韩当冷然道:“主公有令,这些都是叛军,想来为曹军浑水摸鱼的。杀!”

    蒋钦、韩当惊讶得看着朱然,稍有迟疑。

    “杀!尔等没有听到吗?”朱然脸如寒冰,眼光若剑,沉声冷冷道。

    “放箭!诛杀叛军!”蒋钦再不犹豫,一声令下。

    万箭齐发,随着一声声的惨叫,吊桥上大部分的士卒倒落尘埃。

    侥幸没死的士卒痛苦地哀嚎着,恶毒地咒骂着,不停地问候着孙权和各将领家族的女性。

    没有中箭的都是一些脑子灵活机敏的士卒,早就象饺子般跳落到护城河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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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雄图介绍:
东海波汹涌,南国战未休。西凉狂沙扬,北地刀兵悠。 刘备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建立蜀汉。最终在曹魏、孙吴夹击之下,丢荆州,失关羽,损张飞,夷陵一把火烧光了他的冲天壮志。 回到过去,只为改变刘备不公平的命运,只为恢复中华帝国昔日“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伟大荣光,海清河晏、四海归一的源远福祉。 刘禅穿越汉末三国,一杆方天画戟在手,行走万里锦绣江山!总揽天下英雄,赏尽人间春色! 中华儿女多奇志,一颗丹心照汗青。 从此三国不归晋,八王五胡逝去空。 虎步鹰扬竞苍穹,华胡共沐大汉风。 雄霸东方气势虹,从此中华号长雄!三国雄图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雄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雄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