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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林楚竣     三国雄图txt下载     三国雄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1章 初会陆逊(三)

    “我家公子本来也是聪明的孩子,但在他一岁多的时候,赵将军为救公子,把公子缚在怀里,在曹军百万军中往来冲突,七进七出。最后虽然把公子救出,但公子却因为剧烈颠簸,震坏了脑子。现在用起来十分不利索。主公非常着急,就让公子拜诸葛军师为师。但诸葛军师纵是才智过人,教起公子来,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有所改变。实不相瞒,今天他所说的,都是诸葛先生教他的,小公子背了许久才能讲成这样的。诸葛先生早料到你早晚会来荆州。”傅彤完全按照刘禅事前所教,照本宣科地重复一遍。

    “啊,原来如此。”陆逊面露喜色道,如此说来,这个刘禅就是个傻子,不足为患,对江东完全没有威胁,是吾与主公多虑了。

    陆逊下意识地向刘禅看过去,却发现刘禅昏昏欲睡,嘴角还淌下晶莹的东西,真够恶心的。对这个呆子,不仅不要杀不要抢,应该加强保护,力保其刘备世子的地位才是。

    陆逊喜后变忧,这个诸葛亮简直太变态了,果然不凡,竟然提前料道我的心思和行动,神机妙算得难以对付啊。太牛叉了!

    “陆逊大哥,啊,说错了,是表姐夫。师傅诸葛亮让吾告诉你,听说当初我母亲被掳走是你的主意,是也不是?!这又是为何?”刘禅傻里傻气道。

    浓雾稀薄了不少,但刘禅与陆逊的对话气氛浓了许多。

    “表弟啊,这完全是误会啊。那是因为国太病危,她老人家特别想见你和郡主,故吴侯派人来接你们过江去探亲。”陆逊厚着脸皮,陪着笑脸道。

    “简直是一派胡言!”刘禅尖叫起来,哭着大喊道:“那你们现在为什么不送我母亲回来呢?”

    “何出此言啊,因为郡主许久不见国太,要多陪些日子才能回去。”陆逊绞尽脑汁地找理由圆场。

    “怪不得师傅说你是军事奇才、政治白痴、治国庸才,为小利而忘大事。而他才真正是全才,既是军事奇才,又是政治高手、治国天才。”刘禅完全不顾陆逊的脸已变得通红,一字一顿道。

    “这如何说?!”陆逊脸色发白,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陆逊是个极其自负之人,自以为会功盖三国,名垂宇宙,与诸葛亮、司马懿、周瑜并驾齐驱,争相辉映,名扬青史。如今仅仅被诸葛亮认为是军事奇才,其他却被评得一钱不值,怎不气愤难当。

    这个仅仅比自己大两岁的诸葛村夫,简直目中无人,欺人太甚,你不就是娶了黄承彦的女儿,攀上了黄家、蔡家、庞家等荆襄大族,才得以拜水镜、庞德公为师,被他们评为卧龙,机缘巧合之下投于困顿流浪的刘皇叔,得以重用才有机会扬名天下的吗?如吾陆逊有此机缘,绝对不逊色于你,你说吾政治白痴、治国庸才,我偏偏要出将入相,让江东大兴于世,争霸天下。哼哼。

    刘禅看到陆逊脸色突变,知道东卧龙诸葛亮、西白虎陆逊、南凤雏庞统、北狮龟司马懿、中冰镜司马徽三国五瑞,这几个三国顶尖牛人都是自视甚高,孤芳自赏,他们之间彼此龙争虎斗,明里攀比,暗地较劲。自己三言两语挑拨离间,竟有如此成效,实在是意外收获。

    刘禅突然大哭,涕泪俱下道:“他让我问你,其一,于公,如今曹操依然势大,孙刘是否还是联盟,是否还联手抗曹?其二,于私,孙刘还是不是姻亲关系,郡主还是不是我父之夫人,吾之母亲?!”

    “当然是!当然是!”陆逊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急得满头大汗,以袖檫汗道。

    “很好。于公于私汝都犯了极大的错误。于公,孙刘既然联手抗曹,为何当初夏侯渊大军挥师南下之时,你不请命领兵前来相助,却隔岸观火,坐收蚌鹤相争之利。今天趁荆州空虚,不请自来,举兵相逼,图谋荆州。你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吗?吾父定不肯善罢甘休,必集中所有兵力与孙权决一死战,到时烽火遍及江东,江南将毁于一旦,曹操趁机南下,兴兵复仇。吾弱弱地问一句,伯言兄,到时候江东可否抵挡得住曹操的百万雄兵?!即使汝阴谋得逞,以数万战士的生命和鲜血凝成的孙刘联盟,将无情地毁于一旦。你主孙权苦心经营之三世基业将不复存在!汝作为始作俑者,将成为千夫所指的千古罪人、万代逆贼!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永远为后人所唾弃咒骂!”刘禅滔滔不绝,根本不给陆逊插嘴的机会。

    陆逊咬碎银牙,脸色发青,胸脯起伏,激愤不已。

    “于私,你献计劫持吾母也就是汝之姑母回江东,拆散吾父母的婚姻,活生生地拆散他们,异地分居,吾也从此成为孤儿,你于心何忍。差点气死国太、郡主,我舅舅他也因此生气郁闷。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夫妻。你是铁石心肠吗?如何忍心做出这种有违世间人伦的恶事啊!呜呜呜。”说完,刘禅放声大哭,边哭边偷偷看陆逊的反应。

    也许是刘禅声情并茂的表演,深深触动到了陆逊心底最柔软最敏感的地方,陆逊两眼发红,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陆逊一言不发,仰望天空,感慨万千。

    刘禅决定再加一把柴,把火烧得更旺,他用油腻的袖子擦了一把眼泪鼻涕,继续道:“于公于私,汝谋划之所作所为,欲置你主公我舅舅于死地。身为汉臣,割据江东,自立为侯,不思效忠天子,讨伐j奸贼曹操,却偷袭当今天子之皇叔领地荆州,是为不忠。违国太之意,强掳亲妹,隔绝妹婿,天各一方,是为不孝。孙刘既是联盟,又是姻亲,却派人劫持自己年仅八岁之外甥,以势欺凌黄牙小儿,是为不仁。荆州与江东约为同盟,同气连枝,唇齿相依,理应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共同抗曹,然而三番五次谋取荆州,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何德何能为一方诸侯,令万千军民臣服?!”

    陆逊听得冷汗涔涔,思绪万千,面色阴晴不定。

    江东将士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叫花子竟敢如此羞辱英明神武的主公。甘宁、潘璋、陈武、凌统等两万人对刘禅怒目而视,恨不得用目光融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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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棒杀神功

    甘宁闻言大怒,凶相毕露,戟指刘禅大骂道:“哪里来的疯癫叫花子,竟敢对吴侯如此不敬!吾必取汝之小命。”

    刘禅假装十分恐惧,如全身象筛糠一样,瑟瑟发抖,“哇”的一声干嚎起来:“你这个锦帆贼,不过是吾舅舅的一个看门狗,本公子怎么样也算你半个主子。汝好大的狗胆,竟敢威吓当今天子的弟弟。你可知道,汝这贼子已犯下了株连九族之死罪!你等着,吾定向皇兄天子奏你一本,下旨让吴侯杀了你。吾看我舅舅也定然不会为汝区区一水贼而公然抗旨。哼哼,你就等死吧。”

    甘宁被气得三尸神暴跳,面目狰狞,横刀立马,就想冲将过来,杀了刘禅。

    “兴霸,你是江东大将,切不可与一小孩一般见识,中了诸葛亮的激将之法。”陆逊终于平静下来,笑着制止甘宁。

    “哼,来杀啊,来啊。吾小王爷伸长脖子给你砍,来照这砍。看你这贼子那副这尖嘴猴腮、满脸横肉的尊容,谅你不敢!”刘禅伸长脖子,语气突然变得无比凶狠无赖。

    刘禅得势不饶人,双手拨开遮着脸的头发,露出肮脏的小脸,不停地吐着舌头,恶狠狠地狞笑道:“借你十个狗胆也不敢杀皇帝的弟弟!你听着,将来小王爷定将汝水贼挫骨扬灰,方消吾心头之恨。”

    甘宁脸色发青,怒得目露凶光,凶神恶煞地盯着刘禅,恨不得一口吞了刘禅这个小魔头。

    看着刘禅瞬息万变的表演,陆逊也十分奇怪,这个小子到底是傻子,还是疯子,活脱脱就是一个地痞流氓小混混啊。刘备有这个二世祖,百年之后,不足为患,主公无忧矣。

    哈哈哈,想到这,陆逊开心地笑了。

    见到甘宁如此对待刘禅,习珍勃然大怒,呵斥道:“锦帆老贼,背主之寇,汝好大贼胆,竟敢没大没小,以下犯上,你可知罪?!”

    “何出此言?汝可知道吾是何人,竟敢训斥于我?!”甘宁被骂锝长二和尚摸不着头,诧异道。

    “哈哈哈!吾与子丹兄、伯言兄俱为荆襄世家大族之精英,世代忠良,安知尔等山野村夫、偷鸡摸狗、作贼为寇之辈!”习珍英气纵横,仰天大笑道。

    “你……,你……!吾杀了你!”甘宁气得语无伦次,手脚哆嗦,作势杀出,却也不敢。毕竟事实如此,陆逊也是世家大族家主,而自己确实是水贼出身。

    “哈哈哈,说得好极了!真痛快啊!”早就忍俊不住的凌统终于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引来了江东将士的一阵哄笑,搞得甘宁好不尴尬。

    “吾怕你,就不姓习!什捞子江东大将,三言两语就把你激得完全变形。吾且问汝,当今皇帝可是姓刘?”

    “是。”

    “皇上亲查族谱,亲口御封我主为皇叔,我家公子就是皇弟,你可承认?”

    “承认。”

    “你的主子乃吴侯,他妹妹是我家主母,公子之母亲,是也不是?”

    “是。”

    “既然如此,我家公子就是你的半个主子,也可以代表皇族。而你不过是一介水贼出身,竟敢威胁主子,已犯下了欺君辱主之罪,你可知罪?!”习珍步步紧逼。

    “这……,这……,从何说起?”甘宁毕竟是一介文盲,词穷理屈,应答不上,只好张口结舌,扭头向陆逊求救。

    陆逊看到年方十八的习珍和傅彤仪表堂堂,英气逼人,文武双全,威风凛凛,不禁暗自赞许佩服。想不到刘备竟然尽收荆襄大族之心,世家精英尽入彀中,假以时日,这些子弟羽翼丰满,必成江东大患。

    想到这,陆逊不禁皱眉摇摇了头。

    不想被甘宁瞧见,会错了意以为陆逊让他不要轻举妄动,只好气鼓鼓地冷面寒脸自生闷气。

    “表姐夫啊,表弟早闻你号称江东小周瑜,对你神交已久,日夜思念。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真乃人中之龙啊。以吾观之,你比那死鬼周郎不知帅气多少倍啊。你看你,长得如玉如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度翩翩,风流倜傥,文武双全,才华洋溢,风华正茂,丰神俊朗。一张如花似玉娃娃脸,粉嫩粉嫩的,真是花见花开,人见人爱,少妇见了流口水,少女见了睡不着。吾对你之景仰,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刘禅灵机一动,用起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化敌为友的马屁化功**。

    “小表弟,谬奖了!你这样夸人家,人家都不好意思了。逊这厢有礼了。”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夸奖人人爱。

    果不其然,陆逊满面春风,笑容可掬,星眸流彩,轻摇羽扇,激动地作揖道。

    陆逊笑得是那么光彩照人,笑得是如此山花烂漫,笑得如玉的俏脸上竟然有一层淡淡的红晕。

    江东将士们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神采飞扬的陆逊,不禁有些痴了。

    “嘿嘿,小样。开始称兄道弟了,有办法了。陆逊兄,吾素知你擅长捧杀神功,往往示弱于人前,杀人与无形无影之中。今日,吾先让你尝尝这滋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姑苏慕容复之斗转星移神功。免得日后吾二叔先着了你的道。估计回江东之日,便是碧眼舅舅开始对你猜忌之时。”刘禅一看,情不自禁抿嘴暗自奸笑。

    “表姐夫啊,你自作多情了。这么肉麻的话,吾这榆木脑袋如何想得出来,就是想得出来,也说不出来啊,实在是太肉麻了,难以启齿啊。吾是费了九牛二虎之洪荒之力,才说了出来。”刘禅又是瓮声瓮气道。

    “从何说起啊。”这个小表弟一出一出,一惊一乍的搞什么名堂啊,陆逊拉长了脖子,惊奇地问道。

    刘禅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表姐夫,刚才我所说的话全都是我师傅教我的,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为了背下这些东西,我日夜念叨,嘴皮都出泡了,不知被师傅罚站打掌心多少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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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隐虎

    “你师傅是谁啊?”陆逊追问道。

    “当然是当今天下第一的天才谋士卧龙——诸葛亮诸葛孔明啊!”刘禅无比自豪答道。

    他及时补充了一句:“师傅说,你比他更胜一筹,不过仅仅在军事上。在治国理政上,你稍逊风骚。”

    听得陆逊脸色微变,十分不悦。

    “不过,师傅说,军事、治国、理政三者综合起来,你比周瑜、司马懿强多了,综合实力他第一,你第二。呵呵呵。”陆逊的耳朵旁响起了刘禅肆无忌惮的憨笑。

    “你师傅还说了什么?!”陆逊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丰神俊朗的表情,摇着羽扇,洋洋自得追问道。

    “诸葛师傅曾听闻水镜先生、庞德公评点,天降五瑞兽来到人间襄助雄主结束战乱,他们乃国之祥瑞,能在乱世或动荡的时代,各保一方平安。中兴五瑞,指在黑暗里黎明还没来到前的五种道德坚持:分别是仁、义、礼、智、信。如今天下已有四瑞归位,分别是代表仁之东方木青龙——卧龙诸葛亮诸葛孔明、代表礼之南方火朱雀——凤雏庞统庞士元、代表智之北方水玄武——狮龟司马懿司马仲达、代表信之中土冰镜司马徽。遗憾的是独缺代表义之西方金白虎——隐虎!五瑞能在乱世为人民开辟一方生存空间,他们可以继续中兴祥瑞的文明!”

    陆逊博览群书,见多识广,虽有耳闻,但对鬼谷学派这个天降瑞兽的详细说法,却第一次知道得这么详细。尤其是听到五瑞兽独缺西方白虎,心中有所期待,不禁怦然心动,茫然若失,激动得有点发热,羽扇摇动的频率不知不觉地加快了。诸葛亮虽然仅仅比自己年长两岁,但早已名满天下,威震寰宇,而自己现在还是籍籍无名,不为世人所知。

    刘禅在一旁看得仔细,早把陆逊的心思猜得十之七八,暗自偷着乐了。

    刘禅却佯装不知,顾左右而言他,好奇问道:“表姐夫啊,吾有点奇怪,为什么你和诸葛先生、周公瑾都喜欢用羽扇呢?是不是用羽扇以后人就变得特别聪明啊?”

    陆逊闻言错愕,却不知如何回答这个看起来非常简单的问题,他实在没想到刘禅会这样问,就好像有人问你为什么吃饭一样,让你不知如何回答。

    “这个,用扇子是一种习惯了,不用好像缺少一点什么一样。”饶是聪明过人的陆逊也想不到更好的答案,只好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道。

    刘禅一听,哑然失笑,乐了。

    其实陆逊的答案不言而喻,也就是古代的一种流行文化,就好像是古代的“手机”。就象现代人,无论城里乡下人,还是男女老幼,人手一台手机一样,走路、睡觉、吃饭、应酬、坐车、睡前、睡后都要死盯着,须臾不得离开,如不带一刻手机就一整天心神不宁,比老婆、老公还亲密千万倍。被批为国人的现代鸦片。

    东汉末期,南方人都习惯用扇子。尤其是地处长江中下游地带的荆州,夏季前后既漫长又炎热,蚊子特别多,为驱蚊和凉快,老百姓几乎人手一把扇子。直到现在,刘禅的后世家乡农村,老百姓还有用蒲扇、葵扇(江南一种用棕树、葵树的叶子制成)的习惯。“羽扇纶巾”作为一种着装习俗,流行于东汉,尤其是世家子弟,多用名贵大鸟的羽毛作扇子。

    使用鹅毛扇,是当时江南有钱人尤其是有钱的读书人身份的象征,显得高雅,配得上时尚。白面书生,鹅毛既长又白,更配得上书生与众不同的气质,故当时有名的江南才俊都使用鹅毛扇。高大英俊的诸葛亮既是名震当时的大才,美周瑜为江东儒将,位高权重,俊陆逊为世家大族家主,文采风流,使用鹅毛扇符合他们的身份。故苏轼在诗词里形容周瑜“羽扇纶巾”,成为后世儒将、名士隐逸仿效的对象。

    久而久之,诸葛亮、周瑜、陆逊使用鹅毛扇当作驱赶蚊子或驱赶炎热的功能慢慢也就成了次要,主要的是成为了一种思考问题、行军打仗、治国安邦、谋划天下必须要的辅助工具,已成习惯,这或许就是鹅毛扇的最神奇之处。

    刘禅见到陆逊心不在焉的神态,知道他的心思所在,当即直截了当笑道:“表姐夫啊,你是不是在想着哪个西方白虎花落谁家吧?!”

    陆逊大吃一惊,张口结舌:“你如何得知?”难道刘禅这小叫花是神仙、我肚子的蛔虫不成,竟然能看透吾的心思!

    “其实这是人之常情,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另外的师傅凤雏庞士元先生教导过我,在这个乱世,名声名号就是待价而沽的最大的资本,君主重不重用你首先看你的名声,也就是你在世人中的口碑。否则你就是有经天纬地之才,也只能象金子一样深深埋没在沙子里,沉寂地等待着大浪淘沙的一天,否则永远难有出头之日。他说,伯言你出类拔萃,飘逸风流,内藏锦绣,外有美资,深藏不露,乃一代天骄、天纵奇才。然而,你这块世所罕见的无价宝玉,却因无人包装品评而名声不显,至今也未得吴侯重用,白白浪费大好青春年华,可惜可惜。”刘禅信口开河,滔滔不绝道。他不想再用诸葛亮的招牌,诸葛亮常在荆州,容易露馅。而庞统远在西川,天遥路远,关山阻隔,消息难通,正好利用。

    陆逊闻言,脸上飞金,又惊又喜问道:“凤雏先生也是你师傅?他真的这样说的?!”陆逊知道庞统乃江南人才品评会之会长庞德公之亲侄,后者掌握着舆论名声之生杀大权,在他的操纵下,诸葛亮以卧龙、、庞统以凤雏之号名扬天下,迅速为曹操、孙权、刘备竞相追逐,得以青云直上执权显贵,翱翔宇内,壮志得酬。反观自己由于名声不显,不为孙权所重用,忍辱负重多时,年近三旬,因娶了孙策之女才被孙权任为小小的帐下右部督。可悲可叹。何时才有出头之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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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超前投资

    太阳发出万道光芒,浓雾被照得逐渐稀薄。

    “吾父就得我一根独苗,总是寄以厚望,让我拜卧龙、凤雏为师。但吾这呆痴傻笨疯癫之榆木脑袋,哪里能成才,如今爹在川娘在吴,再也无人管我,一天到晚就是疯玩。不是庞先生教我,我何德何能会说这些见解高深之话。”刘禅说到伤心处,眼睛一红,差点哭出声来。

    刘禅的话勾起了陆逊少时的孤儿惨状,他也是眼眶发红,暗自后悔献计孙权,劫持孙尚香。

    “庞先生说了,今天下汹汹,汉室颓废,诸侯割据,群雄并起。曹贼把政,大汉天子徒有其名,所谓朝廷不过是曹家之朝廷,曹操早晚篡位。赤壁之战曹操虽然遭到孙刘联盟的重创,但北方人口众多,地大物博,仅仅数年又迅速恢复了元气,北方势力依然强横,曹操一家坐大,势压群雄,天下无一诸侯可以单独与之抗衡,西川刘璋、汉中张鲁、辽东公孙康、西凉马腾早晚必为曹操所并。曹操被大败于赤壁,完全得力于孙刘真心实意、同心同德致力联盟,事实证明,孙刘羸弱,任何一家都无力单独抗曹,何谈与曹操逐鹿中原,一统天下。孙刘唇齿相依,山水相连,联盟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合则可并力北灭曹操,平分天下。分则被曹操各自击破,各自灭亡。其利害关系,江东如周公瑾、鲁子敬等少数精英有识之士,早已洞若观火,与我方诸葛孔明、庞士元英雄所见略同,并力维护联盟。可以预见,此后曹操必定会极尽挑拨离间之能事,孙刘两方内部为了各自利益,也会有人不理解不支持,甚至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错事,孙刘联盟必定危如累卵,岌岌可危。伯言睿智之士,绝代天骄,必定明察秋毫,胸有成竹,深明其中利害关系,致力维护孙刘联盟,共同抗曹,并力灭曹。千万不要为鼠目寸光之小人所惑,而去破坏联盟,陷天下重新沉沦于黑暗之中。”刘禅洋洋洒洒,一口气借机一抒胸臆。

    刘禅的话深深触动了陆逊,陆逊剑眉紧锁,羽扇轻摇,星眸闪动着智慧的光芒,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和长时间的沉默。和煦的晨曦照在他英俊帅气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显得更加肃穆严谨。

    刘禅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虽然他知道也许这并不能根本改变将来,孙刘联盟必定会彻底破裂,甚至兵戎相见。毕竟陆逊臣服于孙权麾下,只能唯孙权马首是瞻。而孙权乃狼性十足、见肉就吃之江东苍狼,唯利是图,见利忘义,刚愎自用,常人很难说服。自己只能听天命尽人事了。

    但纵观江东诸人,除了鲁肃、陆逊可堪大用外,其余吕蒙、朱然等人皆鼠目寸光庸碌之辈,假以时日孙权必定重用陆逊,倚为干城,竖为擎天之柱架海金梁。

    几分钟后,陆逊恢复神情如常,如梦初醒笑道:“逊受教了,定会好好思量,尽力为之。”

    刘禅满脸虔诚,微微弯腰,拱手施礼道:“公嗣代表荆州百姓在此谢过陆将军!”

    “表弟见外了,此乃逊分内之事,不必客气。”陆逊倚挥羽扇,笑道。

    刘禅见事情有所转机,为了保密起见,他驱马向前数十步,同时招手让陆逊骑马过来,两人面对面密谈起来。傅彤、习珍阻拦不及,只好分工紧盯,远远地睁大眼睛,傅彤盯着陆逊,习珍盯着甘宁,防止他们有何异动。

    “既然表哥如此相助,不仅荆州人马可以保住福祉,江东百姓也可免于刀兵之苦安居乐业。庞先生与诸葛先生英雄所见略同,他也说,上苍有好生之德,安排五瑞兽降临人间,各自辅佐雄主保一方平安。而所谓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此义,非兄弟之小义,而是汉室兴复、天下一统、百姓幸福之大义!聪明秀出为之英,胆略过人为之雄。天降英雄——美周郎周公瑾于江东,其英俊帅气,羽扇纶巾,白衣胜雪,雄姿英发,气度恢弘,风度翩翩,武能定国,文能安邦,通晓音律,弱冠征伐,亲冒矢石开拓江东,力挽狂澜建功赤壁,气吞万里如虎,大败当世英雄曹操,实乃天纵英才、绝世儒将,真乃世间豪杰英雄士,江左风流美丈夫。赤壁之战如不是周公瑾运筹帷幄之中,绝无决胜千里之外,此乃天降盖世英雄护佑江东。本来此西方白虎瑞兽就此应运落于军事统帅周郎身上,谁料天妒英才,周公瑾竟然三十有六便英年早逝,英雄气短,实在是令人无比惋惜,唏嘘不已。”

    “如今伯言兄外表英挺,内有锦绣,文武双全,风流倜傥,卓越不群,出类拔萃,军事一流,又喜白色,深沉内敛,行事谨慎,深藏不露,誉满江南,有江东小周郎之称,迟早成为江东之定海神针。白虎瑞兽代表义,义者刚,白虎属金尚白,军队事物家,代表的特殊能力是克制。伯言面白如玉,白衣胜雪,风度翩翩,才情风流,才高八斗,谦虚沉稳,克制谨慎,城府深远,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身上之美德,样样都印证了西方白虎之特征,真乃是天命所归。”刘禅煞有介事道,对陆逊必须采取先抑后扬的办法,消除他的疑虑,让他认为是天命所归,才名正言顺地接受。”

    “实在是多谢士元兄啊。然而逊才疏学浅,何德何能,恐不能承受这天大的重任啊!”陆逊脸色潮红,心潮澎湃,神情谦虚道。其实,这正是他一辈子梦寐以求的目标,他深知如果有幸得此称号,今生定会得孙权重用,注定执掌虎符,运筹兵机,虎步江南,建功立业,名震天下,出将入相,建立不世之功,不负平生所学。

    刘禅自己也没底,不知这一步棋到底是对是错,然而即使自己不做这个顺水人情,陆逊的实力摆在哪,不用毛遂自荐,锋利的刀刃也会不经意间破袋而出,迟早为孙权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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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约定

    刘禅更重要的目的是,在刘汉力量薄弱之时,要想一统天下,必不可少的条件就是江东力量对曹操政权的牵制,方可有所作为。在陆逊未发达之时助其一臂之力,这种超前的投资肯定物有所值,退一万步来说,假如关键时刻陆逊翻脸不认人,起码自己手里有这个把柄,多少让他投鼠忌器,三思而后行。何况,将来自己有打算去江东溜达溜达,陆逊是一个很有效的保护伞啊。

    “这样吧,既然我们是亲戚,又如此投缘,吾便出面玉成此事。还望表姐夫发达以后不要忘怀今日之交情。”刘禅笑道。

    “表弟之恩,逊永世铭记,定不相负!如违此誓,天诛地灭,不得好死!”陆逊神情严峻,庄严肃穆,手指指天,斩钉截铁,语气坚定。

    “哎呀,表姐夫言重了,使不得,使不得,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千万不要下如此重誓!”刘禅双手乱摇,故意推辞道。其实,他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希望陆逊发的誓更重更毒些才好。故人重诺,所谓一诺千金,尤其是发誓,更是言必行,行必果,十分有效。

    “这样吧。等你退兵后,我亲自修书一封,飞送西川给庞士元,请其马上写举荐信给庞德公和司马徽,让他们用心评鉴大力举荐,营造舆论,让你的西方白虎——隐虎之名号广而告之,誉满天下!”刘禅神情严肃,十分严肃道。

    说完,刘禅话锋一转,正色道:“然而,你必须配合我好好演好一出戏,如若不然,必以失败而告终。可否?”

    “然也,陆逊唯表弟马首是瞻。绝对没有问题。”陆逊拍着胸膛,爽快答应道。

    “一言为定,驷马难追。另外,吾有一事不明,为何表姐夫会亲自率大军前来讨荆州呢?”刘禅明知故问道。其实,他早得到雷铜的情报,劫持孙权的两名波斯胡姬已大功告成。刘禅多少知道孙权的心思,但事情的来龙去脉由陆逊讲出来,会更加详细精彩。

    陆逊闻言,面有难色,思忖良久,才开口道:“此事多少有点难以启齿啊。”

    原来是两天前的一个清晨,孙权最为宠爱的波斯胡姬花晓芙、花晓蓉两姐妹去吴郡的灵岩山道观祈福,上午却神秘失踪。孙权如丧孝纰,象被剜去心肝般疼痛,疯狂嚎呼、哭喊、打砸了半天,勃然大怒之下,将负责护送的卫士丫鬟尽数处死,不断派兵到处寻找,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经多方打听,一名在长江边垂钓的渔翁反应,他在上午曾偶然看到,几名行色匆匆的江东军士坐船过江往北而去。

    结合近段时间曹军屡次袭扰吴地边境,洗劫官府衙门,杀害江东吏民,孙权由此断定必是曹操方面派人乔装打扮,派人劫持了他两个的心肝宝贝。

    孙权盛怒之下,连续摔了几个茶杯,连夜召集张昭、鲁肃、程普、顾雍、吕蒙、陆逊、朱然、黄盖、阚泽等文武重臣,商讨对策如何应对。

    张昭、顾雍、吕蒙、朱然主张趁刘备远在西川,汉军主力在当阳与曹军对决,荆州城防空虚,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举袭取荆州,一劳永逸地解决与刘备的纷争。

    鲁肃、程普、黄盖、阚泽则主张维护孙刘联盟,不能背信弃义,落井下石。当前最主要的是对付最强大和最危险的曹操,曹军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还掳去主公的爱妃,如果还一味退让,继续装聋作哑做缩头乌龟,此奇耻大辱必为天下人所笑。故而,必须迅速组织军队,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对入侵的曹军给予强有力的还击,给敌人当头棒喝,狠狠打击曹操的嚣张气焰,否则必贻笑天下。荆州之事可缓图之。

    两派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相持不下。

    唯独陆逊沉默不语,孙权让他发表意见,陆逊道:“逊以为,刘备远在西川,汉军主力在当阳与曹军对决,荆州城防空虚,这些貌似都是实情。但诸葛亮足智多谋,深谋远虑,非泛泛之辈,必会留有后手,荆州方面定有所防备。要慎重考虑,三思而后行。如果真的偷袭荆州,必须一鼓而下,如若不然则后患无穷,曹操、刘备都得罪光光,孙刘联盟就此破裂,江东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面临着被两面夹击的危险境地,处于孤立无援的局面。然而主公的夺妾之仇也不能不报。一切皆由主公定夺。”

    孙权听完,沉吟片刻,刚要开口,不知好歹的吕蒙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他急忙劝阻道:“主公万万不可啊!现在荆州确实空虚,派往荆州的细作回报,留守江陵的糜竺,虽然也颇精骑射,但是从来未曾独立带兵,麾下都是一些老弱病残的汉军,满打满算也就一万多,其余皆是未经战阵的郡兵、县兵、乡勇,全部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此乃我们收回荆州的天赐良机,千载难逢,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此时不取,必遭天谴。主公,你天纵英明,却不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此言一出,陆逊等人暗暗地为吕蒙捏了一把汗,这回吕蒙可是拍马屁拍到了孙权的马蹄子了。

    这个吴下阿蒙,本身就是个文盲,虽然听从孙权的劝告,勤奋读书,但还是不太会说话,胡乱用词,也不看对象是谁。孙权虽然年轻,今非昔比,现在已贵为独霸一方的一代雄主,位高权重,执掌江东所有人的生杀予夺,况且他性格外厉内忌,刚愎自用。

    果不其然,吕蒙真的触了英明神武的孙权的霉头,自认为从来没有糊涂过的孙权正在气头上,闻言勃然大怒,戟指叱道:“吕蒙,休要胡言!如果曹操夺你老婆去做妾,难道你就忍气吞声,心甘情愿去当王八?你还是个爷们吗?!”

    吕蒙那里受得了孙权的雷霆之怒,他如遭雷击,大惊失色,脸如土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头如捣蒜,眼眶发红,求饶道:“主公,吕蒙不懂说话,请主公见谅责罚。”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责备吕蒙,同时也向孙权求情从轻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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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初生牛犊不怕虎

    “子明啊,好了,起来吧。吾是与你开玩笑的,下次可不许胡说八道。”孙权瞬间变脸,喋喋大笑,扶起了吕蒙。

    “谢主公不罪之恩,吕蒙知错了。”吕蒙满脸愧色,惊魂未定,偷偷的抹了一把冷汗,悻悻的呆立一旁。

    孙权虎视众人,碧眼厉芒闪烁,脸如沉水,厉声道:“众人听令,吾意已决,以吕蒙为大将,朱然为副将,周泰为先锋,率徐盛、韩当、丁奉、蒋钦三万兵马,进驻濡须,克日进军,伺机攻取合肥,以雪夺妾入寇之奇耻大辱。鲁肃驻守庐江,牵制其他曹军,与吕蒙形成犄角之势。如战事不顺,迁延时日,吾必亲征。陆逊率军两万,以甘宁、潘璋、凌统、陈武为将,乘虚袭取荆州,但须小心谨慎,见机行事。吾意已决,请勿复言。”

    陆逊看得惊心动魄,心潮翻滚。主公喜怒无常,朝令夕改,神情百变,杀伐果断。不为文臣武将所左右,反其道而行之,互相制衡,既防曹军,又不错失良机,也许这就是帝王之道吧。他心里暗叹道。

    原来如此,刘禅惊喜交加。喜的是,挑拨离间之计终于大功告成,孙权终于出兵,曹操、孙权交兵指日可待,他们结的仇越大越利于刘汉。惊的是,孙权常怀收回荆州之心,时刻觊觎,联盟名存实亡,简直就是建立在流沙之上,毫无基础可言。

    一旦按照猪哥的《隆中对》分两路北伐,平衡被打破,荆州这路就会露出巨大的战略破绽,既要集中军力进攻强大无比的曹操,又要时刻防备虎视眈眈的孙权,兵力部署上肯定捉襟见肘,必定会面临曹操、孙权两大强敌两面夹攻,凶险异常。如此一来,刘汉想实现一统天下的梦想将遥遥无期。

    建立在一味退让、貌合神离、一盘散沙之上的联盟是十分脆弱的,所谓的联盟也只是权宜之计,实力才是硬道理,关键是刘汉要发愤图强,只要强大得让曹操害怕,令孙权心悦诚服地臣服,把他绑在统一的战车上,才能达到设计好的战略目标。

    这是后话,还是先处理好眼前的事情吧。

    晨曦柔和,雾气朦胧。

    刘禅收拾心情,对陆逊笑道:“多谢表姐夫实言相告。诸葛先生说,你我虽为亲戚,但各为其主,都是身不由己,出兵谋取荆州,乃吾舅指令,非你本意吾不怪你。你为睿智之士,对天下形势洞若观火,希望以江东的生死存亡、天下苍生福祉和大汉兴衰大局为念,不要见利忘义,为小利舍大利,为夺荆州拆散孙刘联盟,最终亡于强大的北方。这叫得不偿失,不可不察也。切记!切计!”

    陆逊轻摇羽扇,蹙眉沉思,神色严峻。

    刘禅盯着陆逊继续道:“吾方之本意也是尽力维护孙刘联盟,防止亲者痛仇者快悲剧的发生,故派公嗣来与你洽谈。吾老实告诉你,诸葛先生早在荆州城中设下了埋伏,计划以空城计诱尔等进城,城东、城西两面也布有重兵。望伯言兄审时度势,保持清醒的头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望表姐夫好自为之!”

    虽然荆州有所动作早在意料之中,但陆逊闻言还是脸色微变,神情更加凝重。

    “表姐夫,时间太久怕你的手下误会,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交易。有机会的话吾定去江东看你。公嗣言尽于此,请陆兄三思,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刘禅向陆逊拱手道别,策马回归。

    刘禅走了几步,又圈马回头,向陆逊挥手大声道:“伯言兄,那件事包在我身上,你就放心吧。”打马归队。

    望着刘禅貌似狡猾又象真诚的脸,远离而去披头散发的身影,陆逊不禁愕然,他挥了挥手,脸色瞬息万变,变幻莫测,暗暗心惊,百味杂陈。如果刘禅的话是真的,说服潘璋、凌统、陈武等宿将退兵,是当务之急的头等大事。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看到陆逊、刘禅聊得如此投机,特别是听到最后的一句话,潘璋、凌统、陈武用诧异的目光看着陆逊,各怀心思。

    潘璋嘴角露出了一丝狞笑,神情狰狞,目露凶光,对陆逊道:“陆将军,为何不抓住刘备的儿子,有刘禅在手,不怕刘备不亲手用荆州来换他儿子。”

    “万万不可。原来世人皆传言,阿斗疯疯癫癫,嗔痴呆傻,百无一用,今日观之,所言不虚。此子看上去毫无心计,胸无城府,为人实诚,抓他何用?还不是遂了刘备的心愿。如果他将来继位,对江东将百利而无一害。”陆逊斩钉截铁道,胸有成竹道。

    不料甘宁对陆逊的话充耳不闻,不待陆逊讲完,甘宁就大喊一声:“呔,小叫花,休走!”跃马挺枪,直奔刘禅。

    “兴霸,休要鲁莽!哎哟!”陆逊制之不及,气得脸色发青,恼怒不已。

    “子丹、子玉救吾!”刘禅吓得魂飞魄散,打马如飞,高声惨叫,声音尖利,直透浓雾。

    “公子休慌,习珍来也!”反应神速的习珍在甘宁冲出来的同时,也横刀策马直取甘宁。

    瞬间,“叮叮当当”两人刀枪并举,战成一团。

    习珍虽然年轻,但长得高大雄奇,胆气十足,剽悍异常,弓马娴熟,武艺高强,特别是忠勇正义,疾恶如仇,是三国时代忠君爱国的热血青年典范精英。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也不管对方乃大名鼎鼎、威名赫赫、横行江湖的“锦帆贼”甘宁,习珍大吼一声,运起习家刀法与甘宁缠斗。

    这员小将体格雄壮,气势如虹,活脱脱一头小猛虎,甘宁万万想不到他如此胆正威猛,刀法精奇,不敢小觑,当下奋起精神,与之周旋。转眼之间,交手数个回合。

    习珍不是鲁莽之辈,他一刀逼退甘宁,冲傅彤大喊道:“子丹,速速护送公子入城。”

    “刘家小子休走,潘璋大将军捉你来也!”见甘宁出手,潘璋大喜过望,狂野大笑,对陆逊的命令置之不理,狂抽战马,迅速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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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实则实之

    眼看就要追上刘禅,潘璋狂喜不已,不料被斜刺里杀出的傅彤敌住。

    “知道。你自己要小心。”傅彤策马扬枪,迅速冲出,大喊一声:“公子快跑!傅彤来也!”

    眼看到嘴的肥肉不翼而飞,潘璋急得三尸神暴跳,骂了一句粗话,挥刀狂劈。

    马贼出身的潘璋,虽然武艺没有甘宁那么出类拔萃,弓马娴熟,久经战阵,经验丰富。对汉军的这位乳臭未干的小将,他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以为可以一刀砍于马下。

    “砰”的一声金铁交响之声,出乎潘璋意料,葡一交手,他就感到双臂发麻,知道傅彤蛮力惊人,不禁暗暗心惊,收起轻视之心,小心与之应付。

    傅彤脸赤剑眉,雄壮魁伟,威猛彪悍,忠公体国。他本来就是出类拔萃的汉军精英,武艺出众,近来拜赵云为师,得到赵云悉心指导后,勤学苦练,枪法日益精进。

    如今见江东大将杀来,喜欢挑战的傅彤顿时兴奋异常,咆哮如雷,战意急升,施展平生所学,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用的尽是不要命的招数,招招狠辣,枪枪要命,狂风暴雨杀向敌将。

    潘璋被逼得手忙脚乱,勉强抵敌,他万万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傅彤战力如此惊人,暗叹汉军里卧虎藏龙,人才辈出,不可轻敌啊。

    甘宁、潘璋两人目无上司、不遵将令的行为,让陆逊的脸有点挂不住了,他两眼冒火,玉面潮红,胸口起伏,气愤难挡,显然气得不轻。显而易见,潘璋、甘宁这些个所谓江东重臣个个桀骜不驯,居功自傲,人人皆有私兵部曲,率性而为,目无尊长。对江东世袭私兵制度,陆逊有深恶痛绝之感。

    陆逊隐隐感到,也许是孙权有意让自己尝尝这些滋味,想让自己知道他孙权才是真正的老大。与这些资格深厚的元老相比,自己的资历、名望相差太远,如何指挥得动这些骄兵悍将。心底下对隐虎的名号渴望更加热烈。

    趁着四将交锋,怕死的刘禅扬鞭策马飞快地跑到吊桥边,满头大汗,狼狈不堪。

    刘禅转身伫马观战,见习珍、傅彤与甘宁、潘璋走马灯笼、眼花缭乱地战在一起,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转眼间已战了十几回合。

    他想不到两员小将竟然能与甘宁、潘璋这两员江东成名大将战成平手,不落下风,而且傅彤隐隐压制住潘璋,心里无比高兴,要知道甘宁、潘璋可是大名鼎鼎的“江东十二虎臣”之成员。

    刘禅大喜,这两位仁兄也是良将之才,要想办法提升他们,假以时日必定成为一代名将。

    然而,这时候甘宁的水贼部曲、潘璋是马贼私兵见家主久战不下,纷纷呱呱怪叫,鼓噪呼啸扑了上来。

    刘禅见势不妙,扯开喉咙大喊道:“子丹、子玉,不可恋战,速速撤退。”

    阳光越发的明亮,雾气似乎没有这么浓了,五十步内都能看清楚。

    习珍见刘禅无恙,喜出望外,施展出习家绝学“百花争艳”,一时刀光大作,杀气大盛,刀风霍霍,甘宁竟然被逼得十分被动。

    “关将军,你来了!太好了!”突然习珍大吼一声,虚晃一刀,拨马便走。

    听到关羽来了,甘宁被吓得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回头察看,却什么都没有。关羽的威名是压抑在江东诸将心中的一道浓重的阴影,潜意识下深深的忌惮。

    “小贼,竟敢骗吾,纳命来。”甘宁气得七窍生烟,虎吼一声,纵马追来。

    箭楼上的糜竺瞧得仔细,拉满弓弦,“嗖”的一箭射向甘宁,被怒火烧昏了头脑的甘宁全神贯注地追杀习珍,哪里料道城楼上会有暗箭飞来。

    说时迟,那时快,利箭带着劲风直奔甘宁胸膛。毕竟甘宁为百战之将,耳力特别灵敏,在利箭即将飞到的距离已经感觉到了。避无可避之际,他猛的一勒马头,战马前蹄腾空而起,马脖子堪堪挡住了利箭,“噗呲”一声,战马痛苦倒地,甘宁也冷不防的被摔了个四脚朝天,七晕八荤的周身剧痛,最先着地的左手胳膊脱了臼,痛得甘宁呲牙咧齿,冷汗淋漓,咬牙切齿张口大骂:“哪个王八羔子,竟敢施放暗箭,算那门子英雄好汉!有种的站出来!老子活撕了你!”

    潘璋见甘宁落马,震惊之下,被傅彤抓住破绽,唰唰两枪闪电刺出,差点被刺落马下。傅彤见江东军已逼近,不敢恋战,调转马头奔向城门。

    甘宁换了匹马,与潘璋一起带着私兵部曲潮水般涌向城门口,刘禅眼珠一转,大喊道:“锦帆老贼、潘璋马贼,休要追赶,小爷不怕你追,就是怕你不追,有种的快点来送死。诸葛军师已在城内布下了天罗地网,定会好好招呼你们这帮抢劫成性的贼!我念在舅舅吴侯的份上才告诉你们的,信不信由你,等一下全部死翘翘了,可别怪小爷。”

    习珍闻言大惊,气急败坏道:“我的小爷,你好傻,怎么能把我们的空城计泄露出去呢?快逃命吧。”

    傅彤也顿足捶胸道:“我的天啊,小爷咋这么笨呢?!完了,完了!”

    三人慌不择路,落荒而逃,一溜烟跑进城去,边跑边喊道:“敌袭!敌袭!快关城门!快关城门!”

    正在扫地的几名老兵闻言,慌忙丢下扫帚,手忙脚乱的去关门,无奈江东军来得太快,已逼近城门。吓得老兵们魂飞天外,一哄而散,各自逃命。

    甘宁、潘璋大喜,摧兵大进,就要闯关。

    陆逊大急,率大军赶上喊道:“两位将军,休要鲁莽,里面已设下了空城计,冲进去必中埋伏,到时悔之晚矣!如果兵败城下,丧师辱国,吾看你如何面对主公!”

    “潘将军,我们还是等等吧!”见陆逊抬出主公孙权,甘宁闻言有些迟疑,勒马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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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中伏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甘将军,休要听那白面书生胡言,他是怕我们抢了他的功劳。你看刘禅这个蠢货,如果有埋伏,他会喊关门吗?我们共有两万大军,就是有什么埋伏也不足为惧。”立功心切的潘璋快马加鞭,不屑一顾道:“弟兄们,给我冲啊!荆州就要落入我们手中,到时金钱、美女任你们分。”

    潘璋手下大部分都是马贼出身,闻言贼性大发,眼冒绿光,军司马马忠更是一脸贪婪之色,饿狼扑食一般,嗷嗷怪叫,一马当先。

    甘宁手下的水贼不甘落后,不待甘宁发话,就裹着他一涌而上,有个好事的江洋大盗索性拔出匕首,偷偷的插了一刀甘宁战马的屁股,马儿吃痛,发出一声“咴律律”的惨叫声,飞速前窜,赶超了马忠。

    见到甘、潘两人的部曲如同山贼水寇一般,乱七八糟的乱成一锅粥,争先恐后涌进城。

    陆逊勃然大怒,两眼喷火,但是却是无可奈何,只好眼睁睁地目送他们冲进城洞,自求多福吧。

    陆逊指挥其余兵马分成四部分,陈武率三千护住左翼,凌统率三千护住右翼,董袭率四千回防江边船只保住后路,自率四千为中军。江东军四部军容严整,严阵以待。

    江东军象饿狼般涌进江陵瓮城城门,瓮城里却空无一人,刚才扫地的老兵也不知所踪,甘宁、潘璋大喜,摧兵大进。

    四千大军一窝蜂地挤进了外城广场,还是空无一人,连一个汉军的影子都见不到。

    “哈哈哈,定是汉军知道江东军势大,被吓得屁滚尿流,全部逃光了。兄弟们,冲上城楼去。”马忠眉开眼笑,哈哈狂笑道。

    众兵卒闻言眼睛发光,仿佛数不清的金钱、美女、财宝就摆在前面,触手可及,“大伙们,冲啊!”他们发一声喊,就急不可耐涌向城墙楼梯。

    “呔,江东鼠辈休要急着去投胎,糜芳这就送你们去地府报到。放箭!”城墙上一员长得矮矮胖胖的将领狞笑道。

    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梆子响起,一阵狂风骤雨般的箭雨劈头盖脑向江东军倾泻而来,“噗嗤”、“噗嗤”的声音响处,一支支闪着寒光的利箭无情地洞穿脑袋、喉咙、胸膛……,绽放出一朵朵鲜艳的血花,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妖娆,伴着一声声杀猪般的惨叫声,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有埋伏,上盾防御。”猝不及防的甘宁、潘璋赶紧弃鞍下马,被汉军当头棒喝,一下子全懵了,下意识地大喊道。

    看着满地的死尸,他们的心如被刀割,痛不欲生。

    他们当然不是心痛士卒的生命,而是这些都是私有财产,少一个就相当于损失半头耕牛的价钱,现在一下子少了几百个私兵,真的是生生痛死他们。

    在两名亲卫盾牌的保护下,甘宁蹲在地上喘着粗气,两眼血红,用刀上指,凶神恶煞大骂道:“糜芳,你这个孬种,有种下来跟你爷爷比划一下。躲起来偷偷放箭,算什么英雄好汉?此仇不报,吾甘宁誓不为人!弓箭手还击!”

    在甘宁的强令下,一些江洋大盗出身的贼兵,悍不畏死,硬着头皮奋起射箭还击,但这些零星的反击十分有限,不一会就被汉军的火力彻底压制,十几个大胆的当场毙命,其他的都吓得龟缩起来,再也不敢乱动了。

    “锦帆贼,你有种就别躲在盾牌下当缩头乌龟!你倒是伸出你的硅头来,让你糜爷爷射一箭如何啊。哈哈哈!”糜芳得意忘形,妙语连珠,引得满城汉军哈哈大笑。

    “甘将军啊,刘禅这二楞子二百五还是蛮老实的,可惜我们不相信他。哎!”以贪财而闻名的潘璋更是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哀叹道。看着满地四处流淌殷红的鲜血,就好像黄灿灿的金子在流淌,肉痛不已。

    “龟缩在这里也不是事,吾料城楼上的汉军不多,不如举着盾牌硬冲上去。宰了这帮不知死活的家伙。”潘璋道。

    “好吧,到了这个份上,也只好如此,放手一搏吧。”甘宁应道。

    “江东鼠辈,士仁让你们开开眼界,尝尝冰火两重天的滋味吧。哈哈。”城楼上又响起了一个无比暧昧的鸭公声,象太监一般狂笑着。

    紧接着,一阵黑雨从城楼上铺天盖地泼向江东军,还没有沾到身上,一股刺鼻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中。

    “不好,是火油,快跑!”马忠惊骇大叫道,江东士卒肝胆俱裂,他们都知道火油的厉害,极度恐惧瞬间在全军蔓延,士卒们象被瘟疫传染一般,哪里还有士气作战,一个个站起身来,象无头的苍蝇到处乱窜,撒腿就望瓮城门洞跑。

    汉军哪里会容忍煮熟的鸭子飞走,迅速射出了一浪飞箭,站起的士卒哪里快得过飞箭,又被放倒了一大批。没有跑的都被火箭引爆了,燃烧了起来,一个个哭爹叫娘,奔走后呼,惨不忍睹。

    潘璋吓得魂飞魄散,面如土色,戟指士仁,咬牙切齿,破口大骂道:“糜芳、士仁匹夫,我日你们祖宗十八代。你们听着,这笔血债就记在你们身上了,吾潘璋不连本带利地讨回,就跟你们姓!”

    “潘璋老贼、锦帆水贼,你们都快变成烤猪了,还敢在此叫春!要报仇,下辈子吧。兄弟们,给我杀光他们,用火油、金汁、檑木、滚石、利锥、火箭,尽情狠狠的招呼江东鼠辈。哈哈哈。”士仁狂笑着。

    甘宁、潘璋虽然悍勇,但此番已落在汉军精心设计的彀中,成为瓮中之鳖,如不逃脱,必将任人宰割。

    他们闻言大惊失色,见势不妙,在亲兵死党的护卫下夺路奔逃,好不容易闯道城门。但是狭窄的瓮城门洞,早被逃命的士卒堵塞得水泄不通,哪里冲得出去,纵使他们大喊大叫,也无济于事,没有人主动让道。

    从天而降的致命武器,无情地收割着江东士卒的生命,大部分士卒逃无可逃,无奈地接受被杀戮的命运,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哭喊咒骂、惨叫、挣扎、逃命,这也是江东私兵部曲的德行,顺势时悍勇冲锋,逆势时溃败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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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黑色杀神

    刘禅戴了个铁兜堥,在两名亲兵盾牌的护卫下,站在城楼上,看着得意洋洋疯狂指挥作战的糜芳、士仁,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们杀的江东士卒越多,手里沾的鲜血就越多,欠下江东将领的血债就越发沉重。这也是刘禅在诸葛亮、糜竺面前极力推荐糜芳、士仁担任伏兵指挥的原因。

    在刘禅不停的赞扬、鼓励、许愿下,糜芳、士仁大受鼓舞,兴奋异常,脸上洋溢着激动、憧憬的笑容,更加不遗余力疯狂地指挥汉军杀戮着江东鼠辈,此时此刻他们比任何人都卖力。

    不一会,江东军被屠杀得伤亡过半,血流成河,尸横遍地,瓮城广场变成了人间地狱。

    城楼上,刘禅和糜芳、士仁开始联手上演无比精彩的“三人转”节目。

    “糜芳、士仁你这两个狗贼,为什么要杀我舅舅的手下?给我住手!”

    “公子,对不起,这是我们的职责。江东鼠辈狼子野心侵我城池,是可忍孰不可忍,不杀光不足以消我们的心头之恨。”

    “公子,这帮狗贼欺人太甚,我要杀光他们。”

    “你们……你们……竟敢不听小爷我的命令,等吾父回来,定让他要了你们的狗命。小爷我抽死你们。”

    “啪、啪、啪!”城楼上瞬间响起了皮鞭抽打**的声音。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糜芳、士仁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太监那种鸭公尖叫嗓音,直冲云霄,惊天动地,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看来这个傻小子还是念旧情,有情有义,真是好人哪!糜芳、士仁真tmd不是东西!”城楼上传来的刘禅和糜芳、士仁的争吵声,甘宁、潘璋听得一清二楚,由衷叹道,对糜芳、士仁恨之入骨,恨不得啖其肉寝其皮。

    甘宁、潘璋被乱兵堵在城洞口进退两难,急得如热锅里的蚂蚁,不知所措,团团乱转。

    “甘宁、潘璋,你们两个老东西给我听着,你们要迅速杀出一条血路,快跑吧!要不就来不及了。刘禅已经尽力,让他们手下留情,只能帮这么多了。”刘禅露出小脑袋,冲甘宁、潘璋大喊道。

    话音刚落,城墙上果然没有落下任何东西了。

    “刘公子,谢谢,谢谢了。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永志不忘!”甘宁、潘璋大喜连声道谢,率亲兵向城门突进。

    刘禅看着他们抱头鼠窜的狼狈样子,捂着小嘴“噗嗤”的笑了出来。

    就在甘宁、潘璋他们拼命奔逃之际,突然内城洞开,伴着一声炮响,“杀!杀!杀!杀光吴狗!”一阵海啸般的喊杀声直冲云霄,战鼓声如雷,马蹄声骤起,地动山摇,惊心动魄,敲击在人们的心头上无比震撼。

    旌旗招展,风沙蔽日,杀气森然,地面在剧烈地颤动,一个巨大的黑色骑兵钢铁方阵,象无数黑色的坦克,以排山倒海的气势,轰隆隆地向江东军碾压而来。

    甘宁举目一看,乌云般的铁骑潮水般涌来,连人带马都披着黑色的重甲,杀气腾腾,威风凛凛。

    马如虎,高大矫健,肌肉凸显,龙精虎猛,镶嵌着铁片的皮甲垂到膝盖。

    人如龙,铠甲精良,甲片闪亮,红缨高耸,面具掩面,高大魁梧,气势强横,犹如一个个黑色的杀神。

    “杀!杀!杀!”这些骑士挥舞着沉重的长戟,嗷嗷怪叫,势若疯虎,呼啸着杀将而来。

    “虎豹骑!”甘宁惊骇万分,脱口而出,目瞪口呆。虎豹骑纵横天下,令大汉诸侯闻风丧胆,甘宁早有耳闻。虎豹骑不是曹操的王牌军吗?如今在江陵横空出世,难道是曹操与刘备狼狈为奸,勾结起来共图江东?!但高高飘扬的旗帜并非曹军的黑旗,分明还是刘备坚守的红底“汉”字旗。

    江东军面对如狼似虎、势不可挡的铁骑,被唬得肝胆俱裂,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象无头的苍蝇四处乱窜。

    “两位将军快跑,此处由马忠殿后。”马忠扬刀大喊:“兄弟们,迟早都会死,不怕死的跟我顶住。”

    “誓死跟随司马!”一百多士卒轰然应声,严阵以待。

    “撤!”甘宁、潘璋情急之下,他们在亲卫的保护下,一边斥令士卒让道,一边挥刀狂斩,完全不管这些是自己曾经出生入死的宝贵“财产”。

    一阵血腥的砍杀之后,甘宁、潘璋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带着数百多人冲出了瓮城的洞口。

    稍得喘息,他们回顾瓮城广场,极度惊骇地发现,余下来不及逃出的士卒,胆气已泄,昔日不复悍勇,被凶神恶煞的铁骑兵砍瓜切菜般屠杀,毫无还手之力。

    只有马忠带着数百悍卒悍不畏死,奋起抵抗,做困兽之斗。马忠早年是建昌有名的马贼首领,被时任县令潘璋收服,成为军司马。

    领军的楼难杀得性起,见状勃然大怒,狼牙棒挥舞如风,把拦在前面的两名敌兵扫飞,大喝一声,直奔马忠。狼牙棒带着风雷之声,如泰山压顶凌空当头劈下,马忠大惊举起环手刀抵挡,但如何抗得住楼难神力。

    马忠虎口流血,环手刀“当啷”落地,狼牙棒余势未了,狠狠砸在马忠的右手肩膀,皮开肉绽,骨头碎裂。马忠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跌落尘埃。

    楼难正要一棒结果了马忠的性命,却被几名马忠的亲兵死命抵住,急切间脱不了身。马忠忍住剧痛,爬将起来,落荒而逃。

    “哼哼哼,小样,看你如何猎杀巨人!”见到历史上所谓的“名将杀手”马忠右臂被废,刘禅在城楼上情不自禁地为楼难喝彩,吩咐主簿廖立在功劳簿上记下楼难的一大功。

    不一会,余下的江东士卒投降者甚众,足有五百,其余被屠杀殆尽,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甘宁、潘璋如坠冰窟,心如刀割,涕泪俱下,引军冲过吊桥,向陆逊方向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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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双赢

    陆逊听闻瓮城里杀声震天,情知不妙,神色严峻起来,接着就听到惨叫声此起彼伏,浓烟滚滚,臭气冲天。

    陆逊紧握剑柄,剑眉拧在了一起,脸上发青,却不敢往城里增兵。他知道,如果甘宁、潘璋如果中了诸葛亮的鬼计,荆州方面必定布好了口袋,张网以待,增兵犹如羊入虎口,去多少死多少。

    陆逊虽然眉头紧锁,心急如焚,但还是长身玉立,不动如山。越是出于危险的境地,越是要保持冷静,否则将使大部队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伯言,快救救我们。”甘宁带着哭腔,焦头烂额,冲到了陆逊前面,身后是数百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败兵。

    “陆将军,我们中了汉军埋伏,伤亡惨重,就逃出这么多人,其余的都出不来了。”潘璋痛哭流涕,当然不是心疼士卒的性命,而是肉痛失去的无数财富。

    清除完城里负隅反抗的残余江东军,楼难正想率铁骑趁胜追击,傅彤匆匆赶来,传达了刘禅的意思。楼难就让五百铁骑在城里待命,他和傅彤带着五百铁骑旋风般冲出城门,勒马伫立。

    “杀神来了!”汉军铁骑犹如从地狱钻出来恶魔,牛高马大,杀气腾腾,浑身血斑,江东军如见鬼一般,惊恐万状地喊道。

    陆逊怵然一惊,定睛一看,饶他是成名大将,也是无比震惊,喝令弓手放箭。

    箭如飞蝗,刺在铁骑冰冷硬滑的铁片上,好像石子落在瓷盘,又似下了一场冰雹,叮叮当当作响,滑落下去,如隔靴挠痒一般。

    然而,江东军的轻羽对这些“甲骑具装”一点威胁都没有,他们拿着盾牌护住要害,面无表情,象一个个冰冷的石像和黑色杀神,冷冷地看着陆逊。

    陆逊大惊失色,表面上不动如山,但却有些胆寒,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从来没见过如斯恐怖的事情,这些刀枪不入的铁骑着实可怕。

    主帅如此表情,江东士卒更是惊骇莫名,尽皆战栗,甘宁、潘璋部的悲惨下场让他们闻风丧胆,凌统、陈武也是面面相觑。对杀父仇人甘宁所部的惨状,凌统心中却是欣喜若狂,拍手叫好,懊恼的是甘宁何不速死。

    陆逊惊疑不定,心头大振,头脑急转,难道是曹钝投降了汉军?仰或是曹纯与汉军互相勾结,狼狈为奸?然而黑色铁骑打的旗帜分明是汉军军旗。难道是荆州新建的部队?但是以荆州如今的财力、技术短期内绝无可能,但是这支铁骑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灭了以彪悍善战著名的甘宁、潘璋大部,着实可怕。

    陆逊百思不得其解,他头脑急转,却理不清头绪。如果真的是曹刘勾结,江东危矣,必须回防。如果真的是荆州拥有如此利器,本来陆战羸弱的江东,将来野战汉军必吃大亏。

    浓雾在阳光的照耀下,淡薄了许多。江风吹得战旗哗啦啦作响,漫卷漫舒。

    难楼率铁骑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与江东军远远对峙。江东军士卒生怕他们冲将过来,惊得出了一身冷汗,经冷冷的江风一吹,内衣湿漉漉的腻得十分难受。

    正在陆逊进退两难之际,一声地动山摇的炮响,伴着苍凉的号角,“杀”江陵外呐喊声四起,沙尘起处,城东、城西分别杀出一彪军马,浩浩荡荡,杀气腾腾,十分雄壮整齐,步卒方阵居中,骑兵居于两翼,足有万人。

    城东军大纛上大书一个斗大的“赵”字,旗下一员大将白马银枪,姿颜雄伟,玉面剑眉,不怒自威,十分扎眼,面罩寒霜,冷冷喝道:“陆将军请了,别来无恙吧。江东军趁曹刘大战荆州空虚,不顾自身安危,不请自来,意欲何为啊?!”声若龙吟,犹如黄吕大钟,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正是荆州白龙营都督赵云。

    陆逊见是赵云,脸上突变,他深知赵云之惊天本事,不仅是一员冲锋陷阵、勇不可当、斩将掣旗的猛将,更是一名文武双全、足智多谋、沉稳冷静、思虑深远的统帅。可以说,赵云是汉军里面唯一让他忌惮的名将,就是诸葛亮、关羽也没有这等待遇。

    城西军大纛上大书一个斗大的“张”字,旗下一员大将黑甲黑马,高大魁梧,白面寒霜,威风凛凛,横矛立马,咆哮如雷:“陆逊小儿,尔等江东鼠辈如此下作,意欲何为!再不退军,就杀你们一个片甲不留,就地歼灭,豪绝不容情。”声如晴天霹雳,如果说赵云的杀气是无声无息暗流汹涌,那么张飞的杀气就是气势磅礴扑面而来。

    陆逊脸色沉重,张飞乃汉军顶级猛将,斩杀大将犹如探囊取物,加之性格爆烈,冲锋破阵无人可敌,就是甘宁在他手底下也走不了十个回合。

    陆逊头脑急转,飞快地考虑着对策。如今两大杀神齐至,兵力雄厚,城门又有一支铁血魔鬼之师,城里必定还有大队兵马,说明汉军之主力已回防,而且布下了死亡陷阱。

    汉军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如果硬拼必将全军覆没。所谓过江龙斗不过地头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务之急是不激怒汉军,保持阵形徐徐而退。同时,他把希望寄托在刘禅身上。

    陆逊严令不许激怒汉军,违令者斩,以免激怒汉军,引来灭顶之灾。

    思虑停当,陆逊满脸洋溢着迷人的笑容,打着哈哈,拱手笑道:“哈哈哈,原来是名扬天下、英勇无敌的翼德将军和子龙将军,久仰久仰!久闻大名,未得谋面,无比神往。今日有幸一睹风采,果然神采惊人,威风凛凛,实乃三生有幸啊。陆逊有礼了。”

    “呵呵呵!这个表哥要放阴招出大招了。主动示弱,笑脸相迎,大拍马屁,招招见血啊。下一招就是打出亲情牌、联盟牌了。”刘禅和廖立站在城垛上看着陆逊的表演,脸上露出戏谑的表情。

    “陆逊小儿,你以为我们很熟吗?我告诉你,别废话,识相的赶紧撤,不退就厮杀。说那么多虚情假意、言不由衷的废话没啥用,俺最讨厌你这一套。俺就喜欢用刀枪说话。”张飞显得十分不耐烦,快言快语道。

    陆逊傻眼了,脸红了。世上没有几个人不爱听好话的,令陆逊万万想不到的是,与关羽相反,张飞却是最为讨厌阿谀奉承之话。对盐油不进的张飞,他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

    “陆将军谬奖了,赵云一介武夫,哪里比得上江东小周瑜的丰神俊朗、玉树临风之风流神采啊!”正在陆逊十分尴尬,无言以对之际,赵云帮他解围了。

    陆逊感激地看了一眼赵云,顿生英雄惺惺相惜之感慨,赵云果然不是一般武将可比,威武之外带着儒雅,刘备得此人相助,荆州不可图也。

    刘禅暗笑,陆逊此招对骄傲自大的二叔有用,对三叔、四叔就白费心机了。

    “张将军、赵将军两位见笑了,纯属误会。由于汉军主力与曹军在当阳鏖战,孙刘乃姻亲之联盟关系,吴侯担心荆州有失,故派吾引军前来来荆州想助,不想不小心起了冲突。实在是抱歉啊。”

    “饶是你口吐莲花,说得天花乱坠,俺也不相信。碧眼小儿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张飞还是丝毫不给陆逊面子,冷冷道。

    “诚如孙刘乃姻亲之联盟,荆州与江东一衣带水,隔江相望,唇齿相依,利益相同,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北方曹操。希望陆将军以孙刘两家的最高利益和大局为重,珍惜我们在赤壁之战中,用鲜血凝成的战友关系。不要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如果联盟破裂,孙刘两家都绝无实力独抗北方,必为曹操各个击破。只怕到时悔之晚矣。”赵云诚恳道。

    “赵将军真乃无双国士,真知灼见,深谋远虑,陆逊拜服。”陆逊心悦诚服欠身揖手道:“所谓英雄所见略同,陆逊深深受教,与赵将军意见惊人相同,今后必身体力行,全力维护孙刘联盟。何况,吾与公嗣还是老表的亲戚关系呢。”

    刘禅叹道,四叔果非凡品,一席至理名言便让江东才俊折服。真是无巧不成书,他抬头望天,却无意发现万里长空上居然有一块神似老虎的白云,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刘禅心中暗喜,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让廖立俯身下来叮嘱了一番。

    廖立心领神会,指着天空,高声到:“诸君请看,天空中显现瑞兽白虎神像。白虎乃尊贵的西方之神,怕是我们两军对峙妄动刀兵惊动了上天,故而显灵警示,如不偃旗息鼓、握手言和,怕会兵祸连结。这头白虎名号叫做隐虎,与卧龙诸葛亮、凤雏庞统、狮龟司马懿、冰镜司马徽,并称中兴五瑞兽。他应天命而出,早降生于江南,辅佐雄主,会护佑你们江东一方平安哪。”

    “真的是白虎啊!”“原来是西方瑞兽隐虎!”汉军、江东军将士闻言,一齐仰望天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惊诧莫名,满脸崇敬之色。

    白虎象征着威武和军队,所以古代很多以白虎冠名的地方都与兵家之事有关,例如古代军队里的白虎旗和兵符上的白虎像。

    刘禅暗叹道,今日便初步成就陆逊隐虎之名号吧,不过还要经庞德公、司马徽认证才是。?然而,白虎属金乃西方之神,应该居于西部才吉利,陆逊虽然得此名号,但为东南的孙权服务,终究为南方之火融化,日后定然不得好死。刘备得属木之青龙诸葛亮、属火之朱雀庞统,然而刘备长期占据的西方属金,故而诸葛亮、庞统先后被兵戈、战事所害,虽然得两瑞但最终壮志难酬,成为黄粱一梦。而司马懿为属水之玄武狮龟,居于属水之北方本位,水水相融,故可以得心应手,如鱼得水,为所欲为。

    刘禅从城垛口露出头来,大声道:“三叔、四叔,伯言真的是我的表姐夫,他娶了孙策之女为妻。如今天降祥瑞,是要叫我们精诚团结,一致对外啊。所谓天有好生之德,冤家宜解不宜结。孙刘两家既是联盟,又是亲戚,怎能互相打杀呢?!还是让他们走吧,要不就让曹操耻笑了。”

    “要不是看在你是斗儿表姐夫的份上,俺早把你小子的脑袋拧下来当尿壶了!快滚吧!尔等回去记得告诉孙权碧眼贼,让他收起袭取荆州的花花肠子,不要痴心妄想谋取天下。”张飞咆哮如雷,霹雳大吼,惊天动地,风云变色。

    江东军将士被吓得面如土色,尽皆战栗。

    陆逊抬头感激地看着刘禅,微笑点头,这个傻小子果然没有食言!

    “感谢上苍赐福,感谢公子大义!”

    “瑞兽出现,隐虎临世,江南之福,苍生之福啊!”

    全体江东军将士齐刷刷跪倒在地,诚心诚意对白虎之云和刘禅顶礼膜拜。

    撤退,上船,扬帆,远去!

    此战虽然无功而返,损失了三千多士卒,哪些都是甘宁、潘璋的私兵部曲,无伤大局。但是自己获得名号,收获了和平,保全了联盟,使荆州免受刀兵之苦,可谓双赢。

    陆逊站在船头,白衣飘飘,看着万里长江水天相接的壮丽景色,思绪万千!

    刘禅迎风伫立,硝烟轻扬,挥手向陆逊道别。他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此战足以换来荆州数年的和平,必须未雨绸缪,有所作为才是!

    然而,刘禅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被躲在城楼一个阴暗角落的一双诡异的眼睛尽收眼底。

    去夜,明月高照,汉水以南,荆山山脉东麓的一座神秘的山庄里,一个皓头白首的隐士神情凝重,面无表情听着黑衣人的密报。

    万里长空,星光灿烂,月光如水,隐士仰望星空,愁绪叠起,悠然长叹:“沧海桑田,世事难料;白云苍狗,变幻莫测;英才辈出,各竟风流。西方白虎,天降祥瑞;白衣隐虎,江东陆逊。刘家嗣子,吉凶难料。三足鼎立,世事纷扰。百年谋划,司马多舛。只能尽人事,听天由命吧!”

    隐士目光灼灼,沉声吩咐黑衣人:“汝速赴许都给我大哥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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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才色兼收

    桃红柳绿,鸟语花香,春意盎然,春风和煦,吹皱了一江春水。

    话说于禁辞别夏侯渊,率本部两千军马,扬鞭策马,一路东进。俗话说,春风得意马蹄疾。于禁一边欣赏着沿途美景,一边吹着口哨,徐徐前进,心情十分轻松惬意。

    说来也怪,本来对叱咤风云、威震敌胆的将军宿将来说,能够驰骋沙场、斩将掣旗、攻城略地、马革裹尸,是他们一生最大的梦想和追求。

    然而此刻的于禁,却对远离当阳战场显得非常高兴,甚至在心底里无比感激陈兰、梅成。因为他强烈预感到夏侯渊和曹纯都要兵败当阳,折戈沉沙。如果自己继续留在当阳,必定遭到惨败,一世英名将付诸东流,而现在既可以远离是非之地,又可以接收陈兰、梅成之降,无失败之罪,还立下纳降奇功。

    到时候,夏侯渊、张郃、徐晃、乐进、李典等辈折戈沉沙,焦头烂额,丢盔弃甲,大败而归,负荆请罪,被暴怒的丞相臭骂责罚。相比之下,自己却因不则屈人之兵,立下大功,被朝廷大加封赏,名利双收,威名远播,风光无限!

    那真是天地之差,云泥立盼啊。

    “真乃天助我也!哈哈哈!”想到兴奋之处,于禁忘情大喊了一声,“啪”的抽了一马鞭,策马狂奔。

    江东军偷袭的坏消息接踵而来,与一路的欢声笑语非常不协调,多少影响了于禁愉悦的心情。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笠日清晨于禁一行到了天柱峰脚下的曹军大营,知道他要来,张辽早已率臧霸、刘铜(雷铜化名)、孙观、吴敦、尹礼、孙康恭候大营多时。

    “哈哈哈!知文则兄光临,吾望穿秋水欣喜万分啊!”张辽哈哈大笑,虎步向前,张开双臂,与于禁热情拥抱在一起。原来张辽在天柱峰呆了一天一夜之后,陈兰、梅成让雷铜礼送张辽下山。

    “文远兄,为兄也好想你啊。”于禁眼睛湿润,赶紧趋步,紧紧抱住张辽,动情道。

    在曹营中,“五子良将”对曹操都忠心耿耿,常怀知遇之恩,倾尽全力为之效命。乐进、张郃、徐晃都是为了自身身家性命、家族富贵荣耀,而对曹操个人愚忠。张辽、于禁则不同程度的保留有忠君爱国之心,只是比较隐晦不轻易表达而已,服从曹操而不是一味盲从。对曹操所作所为,比如屠城之类多少都有保留意见,保持自己做人做事的鲜明风格。故而在“五子良将”中,两人关系最为和谐默契,意气相投,情同兄弟,也最得曹操喜爱和器重。

    于禁分别与臧霸、刘铜、孙观、吴敦、尹礼、孙康见面寒暄,众人齐聚张辽的帅帐内议事。

    张辽坐在虎皮帅椅上,满面春风,扫了一眼诸将道:“辽受丞相之命,与宣高率军五千前来收服陈兰、梅成叛军,以消除合肥右肋隐患,集中军力全力对付孙权。如今托丞相天威和文则将军洪福,陈兰、梅成愿意解甲归降,倒戈来投,实乃天降之喜啊!”

    臧霸看着于禁,笑道:“文则,文远为了尽快降服陈、梅二人,亲自带两百死士攀爬天柱峰,不为艰难,视死如归,只身涉险,深入虎穴,终于迫使陈兰、梅成两人主动来投。”

    “吾闻天柱峰高逾千米,崎岖陡峭,猿猴难攀,凶险异常,稍一不慎,便会跌落深渊粉身碎骨。此行真的是举世无双之举,文远英风壮节,胆气纵横,真乃孤胆英雄,国之干城!禁深深折服,感动五内,佩服之至!”于禁闻言深受震撼,满脸惊骇,情不自禁地站立起来,拱手施礼道。

    “宣高、文则谬奖了。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辽不过是动动筋骨,攀爬一下高山而已。若不是宣高等诸将在正面前线亲冒矢石,奋勇杀敌,还有文则威名赫赫,令敌闻风丧胆,吾安能独自顺利完成此举。”张辽面不改色,侃侃而谈。

    心思细腻的刘铜还是敏锐地从张辽的眼睛里捕捉到一丝愧疚,不禁暗暗一笑。

    “啊,文则,忘记介绍了,这位是刘铜刘仲毅。辽能得此全功,多亏这位刘兄弟的鼎力支持。”张辽指着刘铜,向于禁介绍道。

    “刘铜拜见于将军。久仰久仰。于将军文武双全,最号毅重,无坚不陷,战无不胜,功高盖世,将军威名如雷贯耳,吾久闻大名,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还望将军照拂一二。”刘铜直起身来,彬彬有礼向于禁鞠躬施礼道。

    于禁见这员小将浓眉大眼,雄壮彪悍,威风凛凛,知书达理,能说会道,心中十分喜欢,他扶起刘铜,无比亲热赞道:“你我同为丞相效力,不必拘礼。仲毅相貌堂堂,气度不凡,假以时日,必定会成为我军不可多得的将才。”

    “还望于将军、张将军及诸位将军多多栽培才是。”雷铜满脸虔诚道。

    “好说,好说。以后大家都是袍泽战友了,不必客气。”于禁笑道。

    “总而言之,此次功劳都是大伙共同努力的结果。吾和于将军必会在丞相面前为大家请功!”张辽爽快道。

    “多谢将军厚恩。”众将大喜过望,作揖施礼齐声道。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身先士卒,冲锋在前,享受在后,张辽真不愧为曹营首席良将!刘铜暗暗叹服。

    “仲毅,既然于将军已到,事不宜迟,你就立即上山通知陈兰、梅成两人下山来投。”张辽吩咐道。

    “得令,吾这就动身。”刘铜躬身应声而去。

    响午过后,陈兰、梅成、刘铜便浩浩荡荡引来了两千兵马到了曹军大营,全体将士主动卸去武装,集中列队等候处置。陈兰、梅成两人摘下铁兜堥,低下头颅,双手托剑,惶诚惶恐步入帅帐。

    “罪将陈兰(梅成)投诚来迟,请张将军责罚。”陈兰、梅成神情肃穆,跪倒在张辽面前。

    “哈哈哈。两位将军深明大义,弃暗投明,吾心甚慰!快快请起。”张辽爽朗大笑道。

    “且慢!梅成,你可知罪!”于禁铁面含霜,怒目横眉,戟指梅成怒斥道。此前梅成降而复叛,让于禁脸面大失,十分痛恨。

    “罪将罪该万死,辜负将军厚望,请将军治罪。梅成心甘情愿领罪,绝无怨言。”梅成匍匐在地,沉声道。

    “禀于将军,梅将军一时糊涂,没有向你禀报,就擅自引军离去,实在是罪大恶极。但当时于将军正往当阳讨伐雷绪,梅成将军来不及请示您,其实他是寻陈兰将军一起来投将军。念在其动机纯良,与陈将军汇合后一起来投的份上,敬请将军大人大量,原谅则过。”刘铜见势不妙,赶紧向于禁求情道。

    “文则兄,既然梅成有如此苦衷,如今又携陈成一起归降,也是奇功一件。其指定投诚于你,也是真心悔过之表现。你就给他们一次机会吧。”张辽帮腔道。

    其实,于禁也不过教训梅成、陈兰一番,借机立威发泄一下情绪而已,见张辽出声,就趁驴下坡,不怒自威冷哼道:“既然文远将军都发话了,就按他说的办,不过吾有言在先,如以后再敢违反军纪,定重重处罚。”

    陈兰、梅成见事情有了转机,忙不迭道:“谢两位将军大恩,以后必唯张将军、于将军马首是瞻,奋勇杀敌,如有违约,甘当军法,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都是自家人了,快快请起。”见两人发了毒誓,张辽、于禁大喜,扶起了两人。

    其实,于禁内心是无比高兴的,这简直就是从天而降的馅饼,可以说是帮助曹操剜去了心腹大患。

    此前曹操在淮南的统治并不牢固,合肥西南的庐江郡界内有雷绪、陈兰、梅成等土豪草寇,各拥人马数万,依阻山险,时常发动叛乱,对曹魏在淮南的统治构成了严重威胁。曹操为此十分头痛,多次派兵进剿未果,收效甚微,加上孙权与他们勾勾搭搭狼狈为奸,成为淮南的一颗大毒瘤。

    如今毒瘤被自己和张辽轻而易举摘掉,警报解除,孙权独力难支,曹操必定恢复往日雄风,兴高采烈。他日自己更能得宠,威势日盛,荣华长存,泼天富贵从天而降,想想就激动人心,无比兴奋啊!

    “为庆祝不战而胜之功,吩咐下去,杀猪宰羊,大摆筵席,为于将军、陈将军、梅将军、刘将军他们接风洗尘。普天同庆,与诸君痛饮,不醉不归!”张辽意气风发,兴奋得大喊道。

    是夜,整个曹军大营灯火通明,篙火高燃,觥筹交错,酒肉飘香,莺歌燕舞,丝竹绕耳,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这里远离前线,故张辽、于禁等高兴之余,全军开禁,将士们感恩戴德,开怀畅饮,夙夜狂欢。

    唯独刘铜表面装模作样应酬,控制酒量,与陈兰、梅成一起围住张辽、于禁,狂拍马屁,胡吹特棒,极尽阿臾奉承之能事,乐得张辽、于禁合不拢嘴,酩酊大醉,飘飘若仙。

    此时,刘铜买通了大营巡检官,把魏讽、耿纪一行偷偷放进大营。

    原来魏讽、耿纪按照刘禅的安排,跟随化装成曹军的孟达、胡济一起行动,袭击了江东的竟陵、石阳等县城,取了印信、文书、服饰。然后脱离了孟达、胡济,换装化为江东士卒,与提前潜入的黑鹰卫取得联系,探知孙权的两个爱妾花晓芙、花晓蓉一早去吴郡的灵岩山道观祈福,经过精心策划和缜密的行动,成功劫持了波斯两姐妹。

    令人奇怪的是,江东二娇花晓芙、花晓蓉并不惊慌害怕,而是欢呼雀跃,喜形于色,十分温顺配合,有脱离苦海之欢愉。经过魏讽、耿纪反复劝导,承诺让她们过上更富贵、安逸的生活,终于吐露了她们的身世。

    花晓芙、花晓蓉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原名叫黛丽丝、黛丽珊,故乡位于波斯帕提亚帝国法尔斯,母亲是法尔斯总督阿尔达希尔(即后来萨珊王朝的创始人阿尔达希尔一世)的妹妹,父亲库鲁斯是当地的有名的商人,也是波斯国教拜火教的一名教士,讲得一口极为流利的汉语,长年奔走在江东建业至波斯的海上“丝绸之路”,贩卖丝绸、瓷器、宝石、香料和化妆品,获取暴利。

    有一次,两姐妹十六岁时跟随库鲁斯乘商船来到了江东的建业,恰好被前来视察贸易的孙权看中,她们美丽、妖冶、热情、狂野的波斯异国姿色,一下子勾起了自小失去母爱的孙权对母亲的思念和回忆,深深吸引着流淌着波斯血统的碧眼雄主,对她们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孙权狂热的举动,遭到了库鲁斯父女的严词拒绝。孙权老羞成怒之下,就让管理贸易的典商校尉周贺捏造了一个里通外国的罪名,把库鲁斯逮捕入狱,严刑拷打。黛丽丝、黛丽珊为了拯救父亲,只好答应嫁给孙权,屈服于孙权的淫威之下。库鲁斯悲痛欲绝离开江东返回波斯,从此杳无音讯。

    黛丽丝、黛丽珊忍着对孙权的刻骨仇恨,强笑欢颜,努力学习汉语和琴棋书画,特别是宫廷歌舞。两姐妹珠联璧合,一唱一和,施展出过人的媚狐功夫,把孙权服侍得心花怒放,流连忘返,乐不思政,欲罢不能。

    令两姐妹万万想不到的是,孙权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喝醉或者稍不开心就毒打或者变态虐待她们。她们曾多次找机会要干掉仇人,也许是孙权命不该绝,每次功亏一篑,都被多疑警惕性极高的孙权躲过。

    两姐妹被孙权害得骨肉分离,背井离乡,沦落天涯,在异国他乡备受煎熬。魏讽、耿纪听了她们的哭诉,不禁唏嘘不已,对她们悲惨的遭遇,产生了无限的同情。他们义愤填膺地发誓要设法帮她们报仇,并把计划告诉了黛丽丝、黛丽珊,她们见大仇有机会得报,把魏讽、耿纪当成了他们的恩人,无比感激发誓唯他们之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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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江东二娇

    当夜,张辽、于禁、臧霸被诸将众星捧月般围着,享受着美酒、鲜花、赞美、歌功颂德,被灌得兴高采烈,兴奋无比,一个个都喝得酩酊大醉,茫茫然不知所以然,再也分不清东西南北中,只知喝酒在帐终。

    刘铜、陈兰、梅成用钱财珠宝收买了张、于的亲卫,一下子拉进了彼此间距离,称兄道弟起来。在亲卫的配合下,按照此前的预定计划,顺利对张辽、于禁安排了相关的程序。

    是夜,张辽的帅帐里,红烛高燃,灯光摇曳,罗帐低垂,温暖如春,巫山**,春光无限。黛丽丝稍理云鬓,轻解罗裳,柔和温暖的烛光,给体态曼妙、风骚入骨、雪白润滑的**镀上了一层令人喷血的金色,更显得天资国色,绝色倾城。

    看着张辽虎背熊腰、肌虬胸隆、英俊彪悍、雄壮威猛的身体,特别是魁梧奇伟、突兀欲出的长物,黛丽丝芳心大动,一种初恋的感觉油然而生,如玉的俏脸竟泛起了红晕,更加妩媚动人。

    黛丽丝双眼迷离,心猿意马,象喝醉了一般,一阵意乱情迷,情不自禁地地抚摸着张辽强壮无匹的身体。不一会,她碧眼喷火,嘤咛一声,张开修长匀称的双腿,竟骑在了张辽的身上。巨物入室,前所未有的快感让黛丽丝全身酥麻,欲死欲仙。在黛丽丝温香软玉、柔情似水的引导下,已赤身**的张辽在酒精和女人的双重刺激下,如干柴被烈火点燃,欲火攻心,血脉贲张,象一头被激怒的雄狼,虎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翻身扑向玉体横陈的黛丽丝。两只洪荒野兽疯狂地纠缠在一起,凶狠地肉搏着,水乳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红烛高照,温暖如春,无限春光在险峰,幽谷流水润罗兰。这一晚,张辽睡得很香很沉,犹如在九天彩云之上。

    天刚刚泛起了鱼肚白,明媚的阳光穿过树林,洒落一地碎金。

    张辽一觉醒来,睁开眼睛,看着透过窗棂的晨曦,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顿感神清气爽,奇怪的是空气里,渗杂着幽兰的体香。

    张辽定睛一看,却发现窗边郝然坐着一位美轮美奂的绝色美人,穿着明湖色的罗衫裙,满含柔情看着张辽。

    “将军,您醒了!”美人见张辽醒来,道了一个万福,嫣然一笑,明眸皓齿,金发碧眼,螓首蛾眉,美丽不可方物。

    “你是何人啊?!”看到美人如诗如画,光彩照人,张辽反应不及,目瞪口呆,一时竟然痴了。

    “妾身名叫黛丽丝,按照刘铜将军之命前来服侍大人您,事情唐突,还请将军不要见怪。”美人话语如莺声燕语,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这个刘铜还真会做事,美人快快请起。”张辽翻身下床,爱怜地搀扶起黛丽丝,目光灼热地盯着她,关切问道:“看姑娘的口音、肤色、容貌、名字,不象是中土人士,请问姑娘的来历。”

    黛丽丝闻言娇躯一震,楚楚可怜地哭泣起来,眼泪夺眶而出,象晶莹的珍珠流淌了下来,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张辽心软下来,强有力的大手紧紧把黛丽丝抱在怀里,黛丽丝惬意地躺在张辽宽大温暖的怀抱里,楚楚可怜地向张辽一一道来她的情况。

    听完黛丽丝肝肠寸断的诉说,张辽听得虎目含泪,饶是铁石心肠的他也是悲愤不已,他拍案而起,对着南方破口大骂:“江东鼠辈,碧眼小儿,阴险毒辣,变态狂魔,就懂得糟蹋女人,根本不算是男人爷们!如果不是靠着孙坚的余荫,用阴谋诡计积心处虑暗杀了孙策,靠孙权三脚猫的所谓韬略功夫,哪里会轮到这个丧尽天良的恶棍独霸江东,大发淫威呢。”

    关羽在曹营时,张辽与之意气相投,情同手足,时常在一起习文练武,纵论天下大势。因为他们都是草根出身,靠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性命相搏,才得到今日荣耀和地位,故而十分鄙视不费吹灰之力就坐领江东坐享其成的富二代孙权。

    张辽骂完后犹不解恨,转头饱含情意地向黛丽丝大表决心:“姑娘,如今丞相命吾督将领兵,征讨孙权,他日本将军就亲手宰了这个狗一样的东西,为你们父女报仇。”

    “得知将军有这份情意,黛丽丝就心满意足,此生无憾了。妾身愿意终身服侍将军,万望将军接纳。”黛丽丝整理云鬓,碧目含泪,盈盈下拜,长跪不起。

    “我们昨晚都成了夫妻了,美人何必客气,无须多礼,快快请起!想不到张辽光棍多年,此生竟然有幸得此等佳丽,真乃三生有幸啊。等吾破了孙权,凯旋之日,便是我张辽八台大轿迎娶你之时。”张辽满心欢喜,爽朗大笑道。

    原来张辽的原配夫人于两年前去世,留下儿子张虎。夫妻两人伉俪情深,加上张辽戎马葱茏,常年征战在外,就没有续弦。

    不料现在天降良缘,张辽、黛丽丝两人一见钟情,加上成为了事实夫妻,又是从孙权哪里抢来的女人,张辽非常有成就感。

    “感谢夫君收留,黛丽丝一定尽心尽责服侍好夫君,为将军生儿育女,让张家人丁兴旺,富贵长存。”黛丽丝柔情蜜意,满面春风,含情脉脉,依偎着张辽。

    黛丽丝指着台面的一大包东西,笑道:“刘铜将军人真好,心又细,这包金银珠宝就是他送来的,作为我们结婚安家用度。”

    张辽大喜道:“夫人啊,因为吾原配夫人去世,只有一子,便把这几年打仗立功得的赏赐都分给了麾下将士,致使身无长物,家徒四壁。刚才吾还怕委屈了夫人你呢,这下可好,刘铜这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呀。刘铜这个兄弟,我认定他了。”

    “是啊,将军以后可要好好栽培他,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片良苦用心啊。”黛丽丝呡嘴,轻轻笑道。

    张辽那边卿卿我我,风花雪月,风光旋旎,春色满园关不住。

    这边厢于禁就没有这么风光无限了,可是他却做了一个好梦,在梦中他封候拜将,由杂号的虎威将军迁为左将军,封威侯,假节钺,位极人臣,分邑五百户,封一子列侯。他坐在鎏金华丽的马车之上,在五彩云层中往来驰骋,威风凛凛,神采飞扬,众皆称贺,羡慕不已。

    “于将军,我等来向您请安来了,看你气色不错,定是做了一个美妙的梦,可否分享一下?!”还没有踏进于禁的大帐,梅成富有磁性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三位将军,进来,进来!”人逢喜事精神爽,于禁一改平时严整威重的面容,十分热情地与梅成、陈兰、刘铜打着招呼。

    “哎哟,于将军,您起得可真早!证明你生活有规律,懂得养生,将来长命百岁不是不可能啊。看到将军身体康健,龙精虎猛,威风凛凛,我等真是打心眼高兴啊。”陈兰不失时机地道。

    “看于将军气色非凡,神采奕奕,必定是昨晚做了一个好梦!今后我们哥仨的前途命运就靠将军大人您的照拂了。”

    “好说,那是必须的。都是自家兄弟,休要客气。”于禁笑道。

    哥仨不仅带来了热气腾腾的美味早膳,还呈上了一大袋光华灿灿的金银珠宝,于禁不禁眉开眼笑,开心不已,乐不可支,笑得合不拢嘴。

    让于禁更加高兴安心的事情还在后头。

    看着正在兴头上的于禁,刘铜禀道:“将军出身平民,起于微末,跟随曹丞相以来,从基层的都伯起步,一步一个脚印,亲冒矢石,身先士卒,冲锋在前,方到军司马、陷阵都尉、益寿亭侯、偏将军、虎威将军。冒着生命危险,以性命相搏,过着刀头添血的日子,日夜担惊受怕,方有今日之地位荣耀威望。确实来之不易,要倍加珍惜才是。”

    梅成谦卑道:“将军天威所至,敌人莫不闻风丧胆,我等仰望将军久矣,完全是慑于将军威名,才放弃抵抗来投。指定非将军不降,是得知将军宽厚仁义爱护将士,才慕名而来。”

    陈兰道:“将军文韬武略乃曹军之翘楚,战功赫赫,丰功伟绩有目共睹,又得丞相厚待重用,前程似锦,鹏程万里。我等慕名来投,欲庇荫于将军门下,谋取永久之荣华富贵。”

    “将军虽然位列五子良将,位高权重,深得丞相倚重,然而丞相毕竟年事已高,不出数年定会传位长子曹丕。俗话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将军欲求富贵长存,百年安逸,须提前谋划,超前投资,统筹布局才行。”刘铜趁热打铁道。

    于禁拈须陷入了沉思,仰天叹道:“三位兄弟所言甚是,如不是你们及时提醒,吾几乎误了大事,诸位深谋远虑,于禁佩服之至。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丞相百年之后,曹丕登上大宝之位,吾等素无与他来往的前朝老臣宿将,定不得其重用。为了自身及妻儿老小的千秋大计,切实需要从长计议、深谋远虑才是。然计之安出?”

    刘铜笑道:“人在世上,无非是吃喝拉撒睡,追求全家幸福安乐和富贵荣华,公子王孙、平民百姓概莫能外。吾闻曹丕好色、贪财、爱马、喜剑,其好色程度几乎到了疯狂地步,竟然与丞相父亲争夺袁熙老婆甄宓,令人发指。曾因事向族叔曹洪借钱,曹洪贪钱吝啬,竟然不借,令曹丕颜面大失,深以为恨。以吾观之,他日曹丕登位,以曹丕睚眦必报之为人,曹洪必死无葬身之地!不仅如此,以曹丕的狭小的胸襟和气度,他同父异母的一干二三十个兄弟,也难免能够逃出他的残酷打压。更不用谈哪些曾经的敌人,被丞相招降纳叛而来之文臣武将,轻则冷落闲置,重则追责问罪判刑下狱流放斩首株连九族,特别是得罪过或者杀害过曹氏亲族的,文如贾诩,武如张绣之流,也难逃一劫!以此类推,曹丕荣登大宝之日,便是以上一干人等倒霉没落之时!”

    于禁大吃一惊,脸色大变,点头颔首,向刘铜投去赞许的目光。心里庆幸没有得罪过曹丕,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将军勿忧,如今曹丕喜爱之物,我等兄弟早已筹备妥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需将军一封书信,便可大功告成。当然,我们也准备了一份财宝进献丞相。”刘铜笑着安慰于禁道。

    “三位兄弟想得如此周到,准备得这样严密,为兄佩服。你们对吾之深情厚谊,禁永远铭记,以后我们就是赛过亲生的兄弟了。”于禁大喜过望,四双大手紧紧地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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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怒攻

    风和日丽,满眼翠绿。惠风和煦,天高云淡。

    曹军大营外,魏讽、耿纪、黛丽珊一行与刘铜、黛丽丝依依不舍,挥泪辞别,拿着于禁的亲笔书信、通关文牒,踏上了北归的征途。

    一大早,张辽就接到合肥急报,说是孙权以副都督吕蒙、朱然为大将,周泰为先锋,率徐盛、韩当、丁奉、蒋钦三万兵马,进驻濡须坞,水陆并进,声威大振,合肥震动,请求救援。

    见军情紧急,张辽与于禁、臧霸等商议后,拔营北归。

    旌旗猎猎,铁甲铿锵,七千曹军逶迤向北。人逢喜事精神爽,张辽、于禁心情大好,一路谈天说地,欣赏沿途风景。

    张辽赶往合肥的前五天,江东军已从濡须坞分水陆两路向合肥进发,水军共出动五艘楼船、十艘蒙冲斗舰、二十艘快艇运输两万五千兵员、粮草、辎重,后面跟着五艘空船,经巢(湖)肥(水)运河——肥水逆流而上,过东关,入巢湖,沿施水直抵合肥。陆路五千沿河搜索,与水军齐头并进。

    这是孙权、吕蒙精心选的一条最省力、最快捷、成本最低的线路,如果单纯使用陆路交通线运输兵员、粮草给养耗时费力,而船只航运则能利用水、风等自然力的帮助,效率比陆运高得多。故有“一船之载当中国(原)数十两(辆)车”之说。加上水路更能发挥江东军水师水战见长的天然优势,如果战败可以撤退到战船上,扬帆顺流南归,迅速脱离战场。

    吕蒙本来志在荆州,被孙权当头棒喝,面服心不服,心里万分愤懑,又不敢当场发作抗命不遵,只好拿合肥撒气。

    到合肥之前,吕蒙已侦知合肥守卫空虚,遂下死命令水军战船开足马力,陆路步骑加快速度,日夜兼程,不两日便赶到据合肥城两里远的巢肥运河边。

    吕蒙让战船就地抛锚,把大营驻扎在岸上,留丁奉领兵五千留守大营,看守战船,其余两万五千大军把合肥城团团围住。吕蒙领五千兵作为预备队,朱然率周泰、徐盛、韩当、蒋钦负责攻城,两万兵力分为四队每队五千人,不由分说,分别进攻东、西、南、北四门。

    合肥城里只有区区八千曹军,其中中央驻军三千,郡兵五千。扬州刺史、合肥守将张喜、别驾蒋济早早得到情报,一面紧急派人飞马向许昌求救,通知周边郡县诸如皖城、庐江、历阳、居巢等策应增援。一面进行全城总动员,告知后援大军必到,抢修城防工事,收集储藏粮草及其他战争物质,全城军民同仇敌忾,严阵以待。

    江东军葡一进攻,就遭到了合肥军民壁垒森严的迎头痛击,伤亡惨重,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由于张喜沿用了前任刘馥御城之法,准备充分,全城军民同仇敌忾,凭借坚城厚墙和居高临下的优势,劳逸结合,守法有度,损耗不大,让吕蒙有了如哽在喉之感。

    合肥位于扬州西南,长江、淮河之间,巢湖之滨,南北水陆干线的冲要,襟江拥湖,四通五达,为数条水陆路途的汇聚之所,作为承东启西、贯通南北的交通、军事枢纽,历来为兵家必争之战略要地。可以这样讲,无论是曹操还是孙权控制了合肥,便可以向几个战略方向用兵,或堵住几个方面的来敌。有“江南唇齿,淮右襟喉”、“江南之首,中原之喉”之称,历为江淮地区行政军事首府。

    合肥名称的来历,就是由于因为该地为施水合于肥水之处,其地理位置正好在巢肥运河这条水陆交通干线的要冲,即施水与肥水的连接地段。

    曹操灭袁术后,在与袁绍激战的同时,以超前的战略眼光,委派刘馥为扬州刺史。刘馥单马赴任,笼络大族,招抚民众,整顿吏治,兴办学校,教化人民,兴修水利,典农屯田,发展经济。“数年中恩化大行,百姓乐其政,流民越江山而归者以万数。于是聚诸生,立学校,广屯田,兴治芍陂及茄陂、七门、吴塘诸以溉稻田,官民有蓄”。当地经济得以恢复发展,曹操政权在淮南的统治逐渐得到巩固。

    扬州刺史的治所原在近江的历阳,由于过去靠近孙吴的统治中心,一直以来都受到孙吴军队的严重威胁。为改变这一不利态势,刘馥请示曹操同意后,大兴土木,重建被袁术破坏殆尽的合肥,修葺旧城,建造新城,将扬州州治西移至此,该州常备军队也驻扎此地,还储存大量的作战器械。“又高为城垒,多积木石,编作草苫数千万枚,益贮鱼膏数千斛,为战守备。”刘馥积聚的经济、军事力量,为后来合肥以及淮南的固守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吕蒙在出发前在孙权面前夸下了海口,说七天内定要攻克合肥。但是如今已经进攻了五天,竟然不得寸进,合肥岿然不动。他见进攻受挫,勃然大怒,不顾天降大雨,以车轮混战之法,将各门军队分为几个梯队,轮番进攻。

    经过孙吴军数日的激烈攻击,加上大雨滂沱,合肥城墙多处崩塌,形势十分危急。张喜、蒋济见势不妙,亲自督战,组织守城预备队生力军及时增援,猛烈击退孙吴军,发动民壮搬运砖头、草、棕榈叶迅速修补城墙,夜晚则点火照亮城外,观察敌人的动态,严阵以待,加强防备。

    吕蒙数次功亏一篑,伤亡惨重,恨恨而退。

    就在张辽出发的这一天,大雨不再,天已放晴。

    江风呼啸,波涛汹涌,大纛飘拂,天色阴沉。

    巢肥运河的一艘楼船,这是吕蒙的旗舰。天刚刚蒙蒙亮,江东军大营、船队便响起了凄厉苍凉的号角声,旗舰上人来人往,将领云集。

    一夜难眠的吕蒙早早起来,端坐在旗舰帅厅的虎皮大椅上,眼圈发黑,神情严肃,满面寒霜,脸色阴沉。

    在点卯完毕后,吕蒙凌厉地扫视了一眼众将,怒气冲冲喝道:“吕蒙有幸得主公重用,率大军进攻合肥。合肥守军势单力薄,守备羸弱,天降大雨助我江东,本来以为定可一鼓而下。不料张喜、蒋济两贼早有防备,军械足备,城墙坚厚,全城军民同仇敌忾,顽强无比,致使吾军不得寸功,反而折戈城下,伤亡已达三千有余。诸位将军深受主公厚恩,当身先士卒,亲冒矢石,努力向前,立下盖世之功,不失封侯之位。”

    吕蒙眼睛寒芒闪动,脸色阴森,冷冷喝道:“然而,如有怯懦不前贪生怕死者,休怪吾尚方宝剑不认得你们!”

    话音刚落,吕蒙“嗖”的一声,拔出孙权赐给的尚方宝剑,剑光凛然,灿若秋水,令人望而生畏。

    众将不禁怵然一惊,面带惧色,一个个正襟危坐,神情严肃。

    吕蒙脸色铁青,浮肿发黑的眼睛寒光闪烁,象利剑一样刺向众人,语气阴森森冷凛凛,冰如寒霜的下令道:“周泰听令,汝作为先锋大将,攻打数日不得寸进,本来本督要重重治汝之罪,念你为江东宿将元勋,多有旧功,先放你一马。今日如再不攻破南门,必拿你祭旗!”

    “得令!”魁梧彪悍的周泰应声而出,面带愧色,略带怒气沉声应道。

    “朱然、徐盛、韩当、蒋钦等其余众将俱要奋勇杀敌,率先垂范,如再无进展,将军法从事。主公在斩吾之前,吾先砍下尔等脑袋!犹如此案!”吕蒙话语如铁,掷地有声,老羞成怒之下,执剑闪电般砍向案台,寒光一闪,案角应声飞去。

    “愿听副都督之命!”众人被吓得面如土色,拱手躬身,轰然应答,但不少人都带着忿怒不平的神情。

    天气虽然放晴,但太阳却象吕蒙的脸色阴沉着躲进了云层里,天空还是一片灰蒙蒙。

    合肥城昨晚的硝烟还没散尽,城外的进攻已经急不可耐。

    “杀!杀!杀!”伴随着惊天动地的战鼓声,穿着青色军装的江东军用刀剑拍打着盾牌,推动着攻城器具,迈动着沉重的脚步,象青色的海浪涌向城墙边。

    弓箭互攻之后,就是攻防的转换,檑木、滚石、金汁、火油、火箭、云梯、冲车、霹雳车、刀砍、剑劈、枪挑、斧劈这些冷兵器的战争元素,在合肥的城墙上下交叉上演,无情地收割着双方士卒鲜活的生命,不时地夹杂着凄厉刺耳的惨叫声。

    一将功成万骨枯。尽管城墙下早已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但是在严峻的将领和面无表情的督战队冷漠无情的督促下,江东军悍不畏死进攻持续不停,一排排士卒倒下,又一排排的战士无视死神,前仆后继地向前冲往上攀登,象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长一茬。

    不多时,合肥的城墙脚下已变成了地狱般的战场,先锋大将周泰看着袍泽战友一个个淌着血泊之中,睚呲欲裂,虎目含泪,心如刀割,在他的挥刀狂吼督促之下,南门孙吴军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合肥城就象在波涛汹涌大海上飘零的小舟,颠沛流离,凶险万分,随时覆没,然而却安然无恙。

    “将士们,合肥已灯枯油尽,破城指日可待,此时不攻,更待何时!弓手掩护俺,兄弟们,随我冲!”见久攻不下,周泰急得眼眶发红,来回度步,眼血欲滴,突然声嘶力竭地狂吼道,用盾牌护住要害部位,挥动大砍刀沿着云梯疯狂地向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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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激烈攻防

    吕蒙见周泰势若疯虎,气势如虹,面露喜色,命令预备队弓手进行火力支援。

    一瞬间箭似飞蝗,城墙上的曹军被压得抬不起头来,一不留神,竟然被周泰快速地突上了城墙,挥刀砍杀了几名曹卒,打开了一个缺口。见周泰得手,吕蒙大喜,命令预备队迅速出击,抓住瞬息万变的战机,扩大城墙缺口,一举突破曹军防线。

    战鼓声地动山摇,呐喊声直冲云霄,江东军士气大振,疯狂地蚁附而上,曹军士气低落,合肥危如累卵,岌岌可危。

    “将士们,生死存亡在此一举,援军就在路上,马上就到了。我们与他们拼了,城在人在,誓与合肥共存亡。杀周泰者,赏万金,封万户侯!”张喜见势不妙,瞠目大喝道。

    说罢,张喜运刀如风,带领亲卫疯狂杀向周泰和十几名江东军,与周泰战成一团,猝不及防的周泰竟然被逼得连连后退。一时间,江东军被死死的压制在城墙的一个小缺口。

    先锋大将周泰不愧为江东军尽次于甘宁的猛将,很快适应了张喜的打法。顶住了张喜三板斧的疯狂进攻后,周泰大喝一声,奋起神力,使出周家“夺命三刀”,重新占据了上风,杀得张喜手忙脚乱,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张将军速退!”蒋济大惊失色,赶忙调来弓弩手,赶紧喊张喜避让。

    张喜心领神会,赶紧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蒋济一声令下,百箭齐发,周泰大惊舞起大刀,刀影重重,如车轮一般,箭矢纷纷坠地,伤不了分毫。

    张喜大怒,抄起腰引弓,“嗖”的一声含恨出手,呼啸着飞向周泰的前胸。由于箭大力沉,距离短速度快,又在侧面,周泰猝不及防,赶忙侧身避让,还是被贯穿左肩,血溅当场,差点栽倒在地。

    一击得手的张喜得势不饶人,挥军大进,趁机压住江东军的攻势。

    不料悍勇的周泰如同嗜血的魔兽一般,见血疯狂,一声霹雳狂吼,右手用力一拔,鲜血飞涌,染红征袍,反手一甩,利箭击中了得意忘形的张喜脸庞。

    剧痛之下,张喜大刀嘡啷落地,左手捂住满脸鲜血的脸,右手指着周泰,满面恐怖,如见厉鬼。

    周泰不顾鲜血迸发,挥刀狂斩,连杀两名曹卒,江东军发一声呐喊,一拥而上,乘机扩大了缺口,如此下去,破城不远。

    蒋济一边让人搀扶张喜下去包扎,一边调兵遣将,组织力量死命遏制周泰的攻势。无奈周泰疯狗般癫狂威猛,势不可挡,江东军士卒悍不畏死,城楼下的兵卒不断涌上,曹军死伤无数,防线即将一溃千里。

    “完了!”正在接受医匠包扎的张喜绝望悲叹道。

    见防线岌岌可危,涌上城头的江东军越来越多,曹军节节败退,饶是以足智多谋著称的蒋济徒呼奈何,竟然束手无策,急得如热锅里的蚂蚁。毕竟,此时此刻,决定肉搏战场胜负的取决于武力,也就是谁的胳膊粗谁就胜利。

    突然急得团团转的蒋济,拍拍脑袋,脑门大开,计上心头,决定使用诈兵之计。他胸口一挺,声嘶力竭大喊道:“将士们,救援我们的大军已近在咫尺,胜利必将属于我们的!”

    “是真的吗?蒋别驾!”

    “他们到哪里了?!”

    精神和体力已到了极限的曹军将士纷纷问道。

    “真的!蒋济以性命和人格担保,我什么时候骗过人呀。我们马上就到了。”蒋济涨红了脸,不知是因为撒谎而羞愧,还是激动得极点而变色,只有他自己知道。

    “杀光他们,援军到了。”曹军闻言如同打了鸡血,一扫刚才发瘟鸡的颓势,悍不畏死,强大精神,呼啸着攻向江东军,重新夺回了主动权。

    眼看就要得手,却一下子落空,周泰急得气冲斗牛,大怒喝道:“兄弟们,他们是骗鬼的,下面都是我们的人,快杀。”说完,奋起神威,大刀狂风暴雨向前冲杀。

    这时,由于用力过多,周泰的伤口迸发,血越流越多,神志开始模糊,体力越来越弱,但是周泰却以惊人的意志硬撑着,江东军在他的带领下如狼似虎,杀得曹军节节败退,血肉横飞,尸横遍地。

    已经撑到极限,眼看就要崩溃的曹卒们慌了,又七嘴八舌地喊道:“蒋别驾,援军到了没有啊?!”“我们都快撑不住了!”

    有些性情爆烈的老兵油子干脆破口大骂起来:“蒋骗子,蒋光头,我草你祖宗十八代,你如果胆敢骗人,我们第一个宰了你,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因为蒋济小时候生过癞疥,头发稀少,终年帽不离头,故在军中有此雅号。

    “真的,真的!他们就要来了!兄弟们,顶住啊!骗你们的话,我就是蒋光头!不得好死!”蒋济无比尴尬地摸了摸脑袋,一张马脸更加涨得血红,大声尖叫着。

    他一边急得连连跺脚,伸长脖子向城外张望着,一边向城墙楼梯靠拢,准备见势不妙就脚底抹油——逃之夭夭。

    “不好,这狗东西果然骗人!你没听到他说的那句,骗你们就是蒋光头。他本来就是蒋光头啊!”愤怒的曹卒们咬牙切齿的议论道。

    悲观失望的情绪象瘟疫一样迅速蔓延,身体精神已到强弩之末的曹军士气低落,加之周泰一伙人的攻势如潮,眼看就要崩溃。

    千钧一发之际,他们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声苍凉雄浑的号角声在天际隐约响起,呐喊声此起彼伏,由远及近。

    南门两侧烟尘翻滚如巨龙,旌旗遮天蔽日,似有千军万马席卷而来,喊杀声越来越近。

    蒋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复擦了几次,他运足目力,定睛一看,烟尘起处写着“张”、“于”的两面大纛郝然而出,迎风飘扬。

    蒋济欣喜若狂,手舞足蹈,兴奋而疯狂大喊道:“张辽、于禁两位将军救我们来了!兄弟们,杀啊!”说罢,挥剑杀向周泰。

    然而,由于场面混乱,人声鼎沸,大家都全神贯注的拼杀,竟然没人理会他,其中不少士卒象看疯子一样鄙视着他。

    “真的来了,真的来了!”蒋济兴奋地耍了一个剑花,奋勇向周泰刺去。

    此时的周泰因为流血过多,尽管十分虚弱,但还是一刀打掉蒋济的长剑。蒋济脸如死灰,抱头鼠窜,然而一阵剧痛从脊椎尾骨传来,原来是屁股被周泰用刀纂忤了一下,屁股开花,血肉模糊。

    这时,张喜也听到了城外的呐喊声,他厉声大喊道:“兄弟们,真的是张辽、于禁两位将军的援兵,给我顶住。”抓过一把长刀,加入了战团。

    城外的号角声、呐喊声越来越响,曹军将士士气大振,气势如虹,战力急升,杀得江东军节节败退。

    这时,城外响起了一阵阵急速响亮的鸣金声,分明是城下江东军阵里发出的。

    “周将军,城下已鸣金收兵了。”一名江东军偏将急促的禀报道,看得出来,他们也已筋疲力尽,顶不住了。

    “快撤!”周泰虚弱地吐了两个字,他也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再也支撑不住了。

    “快撤!”江东军偏将如获大赦,在亲兵们的掩护下,急忙搀扶着周泰撤下云梯,极度虚弱的周泰爬下几个阶梯,就感到天转地旋,一头向城墙底下坠落。

    城墙上的曹军士气大振,象回光返照一般,各举刀枪剑戟,大声吼叫,蜂拥而上,疯狂冲杀。

    江东军非死即伤,兵败如山倒,一哄而散。

    城内军民欢呼雀跃,奔走相告,相拥而泣,陷入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杀!杀!杀!”城外喊杀声惊天动地,直冲云霄,震撼人心。旌旗猎猎,风沙漫卷,烟尘滚滚,遮天蔽日,两路曹军象两条黑色巨龙飞腾大海,劈波破浪,卷起万千惊涛骇浪。

    张辽、于禁一马当先,臧霸、孙观、吴敦、尹礼、孙康、刘铜、陈兰、梅成分成两队在身后紧紧跟随,领军如狼似虎左右夹击吕蒙,快速锲入了江东军的阵形,残肢四落,人头乱滚,血肉横飞。

    “吕蒙叛贼,纳命来!”张辽见吕蒙帅旗晃动,怕他逃跑,便气沉丹田,大喊一声,挥刀砍出一条血路,如猛虎出闸,扑向吕蒙。

    声若春雷,如晴天霹雳,江东军将士闻风丧胆,尽皆骇然,肝胆俱裂。

    众所周知,张辽乃曹操首席猛将,有勇有谋,沉毅雄浑,常人难撄起锋,特别是阵战果不其然,江东军畏之如虎,不敢抵挡,纷纷避让。

    吕蒙想到张辽在千军万马中阵斩蹋顿的惊天壮举,不禁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有料到合肥援军救来得如此之快,放箭已没有射程和机会,身边又没有得力大将,而张辽、于禁又近在咫尺,只好硬着头皮迎战。

    吕蒙武力虽然在江东处于前十,但哪里是张辽之对手,不到三招就气喘吁吁,手忙脚乱,脸如死灰,不顾张辽耻笑,厚着脸皮大呼道:“谁来救本都督?!重重有赏!”

    然而麾下将士个个忙着保命,自顾不暇,哪里顾得了他。

    张辽哈哈大笑道:“吕蒙逆贼,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救你,受死吧。”使出一招“海底捞月”,宝刀带着风雷之声,闪着瘆人的寒光,闪电劈向吕蒙下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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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吕蒙惨败

    “张辽匹夫,无耻下流!”吕蒙怒骂道,奋力用枪抵住张辽的大刀。

    “救吾者赏千金,奏封万户侯!”心慌意乱的吕蒙加大筹码,惊骇大叫道。明眼人都知道,其实吕蒙开的是空头支票,不要说封万户侯,就是十户侯他也做不到。为了保命,吕蒙豁出去了,至于何时兑现、能不能做到就另当别论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保住性命要紧。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都督休慌,吾来救你。”话音刚落,一名叫宋谦的倒霉蛋应声而出,舞起大刀,大喊一声,杀向张辽。他是吕蒙麾下的一员偏将,使一口大刀,颇有一些勇力。

    “有劳宋将军相助,本督回去以后必奏明主公,封候拜将,赏万金!”吕蒙大喜,运起平生之力,与宋谦双战张辽,想合两人之力一举宰杀了张辽。

    谁知道,作为曹军第一猛将的张辽,却非浪得虚名之辈,有万夫不当之勇,就是多两个宋谦也不能撼动他。张辽见吕蒙来了帮手,更加兴奋起来,怒火升腾,奋起神威,狂风暴雨地攻向两人。刀光闪耀,杀气逼人,刀影霍霍,笼罩住吕蒙、宋谦。

    两人被张辽强大的杀气吓得战战兢兢,心惊胆跳,手足无措,吕蒙一看不好,用尽平生之力,一刀轮圆拦腰看向张辽。

    张辽目光如炬,瞧得仔细,逼开宋谦,大刀下划闪电般护住全身,吕蒙招到半路却突然收刀,马缰一勒调转马头,落荒而逃。

    张辽大急,瞪目大喊道:“吕蒙狗贼休走,留下命来!”

    宋谦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心目中英明神武能征惯战的吕都督,竟然如此下作,用诡计引自己上钩充当替死鬼,他却临阵脱逃而去。

    宋谦又惊又怒,后悔万分,拼命抵住张辽的宝刀,便想逃命,张辽那容他得逞,大刀一闪,泰山压顶般劈向宋谦,宋谦避无可避,只好举刀抵挡,只听见“咔嚓”一声,刀杆竟被砍为两段,宋谦都来不及惨叫,人头就飞上了天空,尸身鲜血狂喷跌落尘埃。

    吕蒙回头目睹,魂飞魄散,打马如飞,眼看就要逃脱。张辽看着吕蒙狼狈不堪的背影,懊恼不已之际,弓弦响处,却郝然发现吕蒙的背后,三支巨箭闪着寒光如影如随,不禁大喜过望。

    吕蒙久经战阵,耳目灵敏,听到箭风破空之声,暗道不妙,情急之下,用刀往后一拨,“铿锵”一声两支被他打落在地,不由暗喜。不曾想还有一支漏网之鱼钻进了他的身体。

    一阵巨力突然从腰部传来,“噗嗤”入肉之声响起,剧痛、酸麻从脊椎、神经袭向大脑,吕蒙不由得撕心裂肺的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双手紧紧保住马脖子,伏在马背上,拼命稳住身体,狂奔而去。

    偏将宋谦被杀,主将负伤逃逸,江东军肝胆俱裂,人人自危,丢盔弃甲,大败逃去。

    此情此景,张辽欣喜若狂,大喊道:“江东鼠辈,吕蒙狗贼,汝非吾之对手,让碧眼小儿亲来!”

    “将军,可惜让吕蒙此獠逃脱。”刘铜手持强弓,懊恼苦笑道。心里觉得对不起刘禅,因为刘禅之前特别交待他,务必寻机射杀吕蒙。

    “原来是仲毅射的连珠穿云箭!太牛了。给你记上头功,重重有赏。仲毅放心吧,吕蒙这次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起码躺上十天半个月。这次多亏老弟献计,才尽数歼灭了吕蒙的斥候,使他目不明耳不聪,我们才能一击得手。”张辽拍着浑身血斑的刘铜,赞赏不已。

    原来是张辽听从刘铜之计,从军中挑选了箭术精良的弓弩手,组成特别狙击战队,先行把吕蒙撒出的几十个斥候狙击猎杀殆尽,让吕蒙在张辽、于禁袭击之时得不到任何消息。

    “恭喜张将军,恭喜仲毅老弟!”陈兰、梅成也围了过去,看得出他们也是血染征袍,杀了无数江东士卒。

    张辽好言抚慰,以为他们如此卖力杀敌,是因为他们深恨孙权。让张辽想不到的是,真正原因却是他们哥仨密奉刘禅之命,多杀江东军,尽量挑起曹孙的血海深仇。

    一时间,南门的八千江东军潮水般退去,其他各门的江东军闻讯也纷纷撤离。

    张辽、于禁也不追赶,迅速集合军队开进城里。

    张喜、蒋济喜不胜自,赶紧前来把他们迎进太守府。

    大家坐定后当他们知道援军只有八千人时,不禁咋舌,目瞪口呆。

    张喜惊奇问道:“我等在城墙上见两位将军所引两路军马,烟尘滚滚,遮天蔽日,旌旗漫卷,以为有数万军马。请问张将军、于将军是如何做到的。”

    “这有何难,文远不过是略施小计罢了。让军士广张旗帜,每匹马都拴上树枝,奔跑起来,就沙尘满天,犹如有千军万马一般。因事发突然,吕蒙来不及细想,加之我军来势凶猛,击败江东军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于禁粘须笑道。

    “张将军、于将军智勇双全,威震敌胆,犹如天神下凡,真乃我军洪福也!”张喜、蒋济起身拱手拜道。

    “哪里哪里,今日之胜全赖在座诸位精诚团结,奋勇杀敌,特别是张将军、蒋别驾临危不惧,指挥得当,守法有度,才力保合肥不失,当记首功。”张辽摆了摆手,谦虚道。

    “有文远、文则、宣高等诸位猛将和八千生力军相助,合肥必定固若金汤,就是孙权亲自征讨,他也没有好牙口啃得动,只怕到时偷鸡不到失把米。哈哈哈!”张喜笑得合不拢嘴。

    “现在当务之急是抢修城墙,防备江东军贼心不死,再来攻城。请张将军、蒋别驾迅速组织人手修城,修茸军械,补充军事物资,安抚人心,安顿伤员,缉拿奸细,加强巡逻等。”张辽深谋远虑道。

    “然也,文远所言极是,此事刻不容缓,即刻去办。同时,要多派斥候,侦查江东军动态,探知许昌援军的方位。”于禁补充道。

    “其余众人各司其职,各负其责,不得有误。如有懈怠,军法从事。”张辽面如沉水,掷地有声道。

    “诺!”众人轰然领命。

    吕蒙带领江东军大败而归,狼狈不堪,利箭穿腰,流血数升,几乎令其瘫痪。

    吕蒙躺在病榻上,头发凌乱,脸如金纸,满面沮丧,任由医匠处理伤口,一边听朱然汇报情况。

    此战,江东军伤亡二千有余,加上连日攻城以来伤亡的三千,总数超过五千。吕蒙受了重伤,周泰坠城后得尸体垫背不死,幸运捡回一条性命,主将、先锋都受到重创,而合肥岿然不动,不得寸土,可谓损失惨重,江东军受到沉重打击,士气十分低落,哀鸿遍野,人心浮动。

    吕蒙听得百味杂陈,面如死灰,绝望之极,哀叹不已。最后两人认为合肥得张辽、于禁援军相助,士气高昂,固若金汤,一时难以攻克,决定把战况飞报孙权,战或退由孙权定夺,留朱然、徐盛、丁奉率兵一万坚守岸上大营,吕蒙领主力及伤兵洗足入船,固守待援。

    当日下午,吴侯府内,文武云集。孙权正在对陆逊的失利大为光火,不由分说扣除陆逊一年俸禄,以示惩戒,打发陆逊去守柴桑。把不遵军令的甘宁、潘璋由将军降为校尉,随军出征,戴罪立功。

    “子敬,吕蒙哪里有什么情况?”孙权无精打采,有气无力地问道。

    “禀主公,还没有接到军报。”体貌魁伟的鲁肃恭敬答到。虽然他极力反对孙权出兵荆州,但如今败局已定,多说无益,只好沉默是金。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高喊:“主公,合肥急报!”,一名斥候风尘仆仆闯进大堂跪在孙权面前,内侍急忙把军报递给孙权。

    “难道是子明得手了?!”孙权喜形于色,眉头一挑,一把夺过军报,迅速浏览起来。不一会,孙权的呼吸沉重起来,脸色由潮红变成铁青,浓眉倒竖,碧眼喷火,面目狰狞,双手颤抖。

    “啊,可恶!真是流年不利啊!”孙权愁云惨淡,气急败坏之下,一把撕碎了军报,瘫伏在案台上捶打着,象狼一样哀吼起来。

    鲁肃看到孙权这个样子,情知不妙,又不敢询问孙权,只好喝问斥候,斥候把吕蒙兵败合肥、丧师五千、将帅受伤的情况简要地说了一遍。

    鲁肃和文臣武将的脸色阴沉起来,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大堂一片愁云惨淡。

    大伙大眼瞪小眼,都不敢去劝气头上的孙权,都目视资格最老的群臣之首张昭,孙权这副妇人之状张昭也看不下去了,他迈步出班痛心疾首大声道:“仲谋,胜败乃兵家常事,何故作此妇人之态,成何体统?!”

    “请子布先生教我。”孙权悚然一惊,极不情愿直起身体端坐,愧疚地看着张昭,拱手道。张昭既是江东元老、群臣之首,又是孙权的老师、托孤大臣,所以孙权不敢怠慢。

    “吾闻汉高祖刘邦在楚汉相争时,屡屡为项羽所败,狼奔豕突,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从不气馁,终于在垓下之战一举灭了项羽,创下数百年汉家基业。如今,主公初创大业未半,刚刚小受挫折便心慌意乱,举止失措,一蹶不振,将来如何一统天下,成就霸业。”张昭辞气壮厉,义形于色,直言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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