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七八章冰与火的洗礼三
晨三点二十五分。北平汤山指挥部。“报告司令。第八师团的编制拿到了。”刘卿匆匆而来,将少帅司令部情报处紧急送来的文件递给安毅。
安毅接过来立即打开,一行行用毛笔写下的工整小楷映入眼帘:关东军第八师团编制(截止民国二十一年十月三十日)。师团长:西义中将,参谋长:小林角太郎大佐。该部下辖两个旅团六个联队,官兵人数约一万八千六百人。
一、步兵第四旅团,旅团长;铃木美进少将。该旅团下辖两个步兵联队。步兵第五联队,联队长:谷仪一大佐。步兵第三十一联队,联队长:安川三郎大佐。
二、步兵第十六旅团,旅团长:林茂清少将。该旅团下辖两个步兵联队。步兵第十七联队,联队长:佐藤文二大佐。步兵第三十二联队,联队长:佐藤正三郎大佐。
三、骑兵第八联队,联队长:三宅忠强中佐。该联队战马约九百匹,官兵人数约为一千一百人。
四、野炮兵第八联队,联队长:广野太吉大佐。该部官兵人数约为两千三百人,分三个炮兵大队,每大队各装备十二门七五野炮、七五
炮。
注:该师团拥有汽车一百二十辆,另有一工兵大队临时调入该师团,具体番号人数不详。
安毅看完后非常感慨:“虽然来得晚了些也不甚详尽。大队一级主官的姓名也没有。但总比没有好啊!原来的情报错误百出,连敌人旅团、联队这么大的单个番号都弄错了,实在是不应该”参谋长?”
“到!”
赵瑞放下手头工作,快步走来。
安毅将文件递给他:“把这份编制情报给虎头和九哥,他们到现在仍然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日军是何番号,只知道是第八师团,及时过去兴许对他们有用。”
“明白,马上办。”赵瑞略一打量,领命而去。
这份情报确实来得太晚了,送过去的时候,辽西的整个战斗已经全面打响。
凌晨三点,金岭寺以西七点五公里,慢头岭。
“啪一”
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六。迫击炮特有的“嗵嗵”射声骤然传开,几道赤黄色的火焰在馒头岭上一闪即没,四炮弹拖拽炽热的尾焰,越过灰暗苍穹,准确地飞向北面六百米处的数堆熊熊篝火,正在严冬下抢修铁道的百余名日军尚未来得及反应,炮弹已经落下,瞬间炸响,震耳的声波在延绵群山和白蒙蒙的大凌河冰面上激荡回响,铁道两旁树枝上的冰凌积雪纷纷震落,在爆炸火光的照映下折射出绚丽的光泽。
正在修复铁道的日军高声呼叫,扔下一切工具,没命地退下路基四处找地方躲藏,西面停着的等候铁道修通的列车上叫声一片,口令繁杂,塞在车皮里你挨我我挤你相互依偎取暖抵御寒冬的日军第十七联队官兵惊慌地跳下车厢。在阵阵爆炸声和密集枪声中紧急集合,联队长佐藤文二大佐在一群将佐搀扶簇拥下。紧急下车,离开非常危险的极有可能成为炮弹活靶子的指挥车厢。
没等列车上的日军跳出几个,第二轮迫击炮齐射声再次响起,四炮弹中的一枚准确击中一堆熊熊篝火,激起的数丈火焰,将方圆百米照得惨红一片。另一炮弹正巧击中最后一根对接完毕来不及固定的铁轨,强大的爆炸力将铁轨一端猛然震飞,沉重的铁轨离地三尺向外横撞,“咣”的一下砸断路基北侧的电线杆,又再次激射回来,落地时将卧倒观察的日军工兵中队长脑袋击碎,溅起的血雾和脑浆喷了道沟里两名日军士兵满头满脸。
迫击炮六轮齐射后,架设在慢头山周围百米内的八挺轻重机枪喷出火蛇,借助炮弹炸起的火光,将冰封的大凌河对岸日军打得惨叫连连,密集的子弹将黑乎乎仍在冒烟的火车头打得噼啪作响,火星为之四溅,尚未集合完毕的黑压压日军迅被扫到一大片,其余人全都惶恐地趴倒在铁路北侧,在各级指挥官的吆喝声中,端起武器选择射击位置,向南面的袭击者起火力反击。
鲁彦青冲上幔头岭,大声喊起来:“够了,庚申。你他娘的快转移阵地小日本火力太猛,等他们的小钢炮摆好再跑就来不及了,快啊!带着你的弟兄们赶快撤!”
机炮连长头也不回,大声吼起来:“重机枪排撤退!炮排听令,最后一轮射,右转十度,距离六五零,预备一放!”
“嗵嗵嗵,”
四门迫击炮在两秒之内相继射,四枚炮弹划出道道光亮,呼啸而去,其中两枚准确落到列车中部透出灯光的车厢顶上,剧烈的爆炸将车厢顶部撕开两个大窟窿,另两炮弹在车厢左右骤然炸响,浓烈的硝烟滚滚直上,瞬间便遮住了车厢。
“哈哈!干的不错,伙计们,撤”
枪声大作火舌四起,命中口标的庚申欣喜万分,半蹲起来高声命令弟兄们快撤。
趴在射阵的后方三米多的鲁彦青松了口气,刚要站起,一片密集的机枪子弹呼啸而来,落在后面的两名炮手哀叫一声,摔倒在地,连长庚申刚要卧倒。脑袋突然没了半边,血水碎骨激射而起,被子弹撕开的翻毛皮帽高高飞起。紧接着被临空打碎,庚申高大的身躯剧烈抽*动几下,颓然扑倒,后续毛来的弹雨将方圆五米的山包打得雪花飞腾,烟雾。
“庚
鲁彦青飞快上爬。抓住庚申仍在痉李的手猛力一拉,抱着他血糊糊的身体翻身滚下山包。两个紧抱的沉重身躯,将厚厚的积雪轧出一条深深的沟槽,激起一串茫茫白雾,,
凌晨三点四十分,凌河大铁桥。
大桥两端的百余日军全都冲出营房,奔赴桥头和铁道两侧的防御工事,严阵以待,紧张地遥望东面不断闪烁的光亮,倾听隐隐传来的沉闷爆炸声和炒豆般的机枪声。
几名身穿大衣、戴着厚棉帽的日军指挥官从两侧冲到大桥中间,大声询问情况,商量加强警戒等事宜。
没等哟呀鬼叫的几名日军指挥官分开,震耳的机枪声骤然响起,从北侧两个相邻百余米高地上射来的密柴叮评。转眼间就将四名指挥官中的两名打倒。大桥两端的目州飞刻掉转枪口准备还击,十余迫击炮弹已经呼啸而来,第一轮打击就将日军的两座防御工事炸得面目全非,耀眼的烈焰中,数名机枪手被高高抛起硝烟过后。几座工事厚重的沙包连同原木顶层已没了半边。
铁桥区域激烈的战斗自此打响,桥西营房里的日军大尉飞快摇响电话,在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中,急报所部遇袭情况,准确料断来袭的敌军武装不下一千人,并拥有不少于十二门迫击炮、二十挺轻重机枪,高声请求北面十三公里的北票城守军急增援。
刚刚返回北票城指挥部不到一天的第七独立混成旅团十四联队接到告急,紧急集合起来,近来无比倒霉几乎沦为笑柄的旅团长中村引介怒火万丈他麾下的第十三联队和两个炮兵中队滞留在大黑山东麓围剿抗日武装,骑兵大队仍在追赶逃进大黑山的义军残部,又一支不自导从哪儿冒出来的千余人抗日武装竟敢在这个时候袭击他负责守卫的大铁桥,本来铁路被炸就已经让中村引介受到关东军司令部严厉责,要是铁桥再有个差池,让他如何向上峰交代,除了剖腹之外恐怕无以谢罪了。因此,又惊又怒的中村引介只留下一个步兵大队和一个团伪军驻守北票。自己亲率主力南下驰援。
另一个团的伪军就没有留守的弟兄那么好命了。一千二百余人像牲口似的被从床上驱赶起来,在日军的怒吼声中匆匆披挂。
十分钟不到,二十余辆卡车满载着日军,向南冲去,一个小队日军骑兵不停挥舞皮鞭,怒吼着驱赶伪军快快行军。跟在后面的伪军官兵无一例外全招来一顿没头没脑的鞭子,吓得千余伪军足狂奔赶赴战场,几个没资格骑马的伪军营连长一边跑一边偷偷骂小日本的娘,大多数官兵心里却在嘀咕:不知道十三公里的距离又是在严冬的黑夜疾行,咱们这些倒霉蛋得用多少时间才能赶到啊!
日军主力连同一个团伪军离开北票城,紧急驰援金岭寺大铁桥的消息,很快便被电波传到城东北五公里的坤山抗日联军营地,杨九霄部四大队大队长战庆喜接到情报,急得蹦蹦跳,自己的大队本来就只有九百弟兄,是四个大队中人数最少的,一直以来被派遣协同赵尚志的队伍,牵制和打击日军第七独立混成旅团,昨天中午刚刚逃出日军十三联队和两个团伪军组成的包围圈,与赵尚志部三千余人马悄悄绕道,藏在危险的县城东北部休息,准备在天亮以前寻机开向北面,越过公路穿过冠山,找机会侧击围剿友军冯占海部暂一师的日军,为冯占海部脱困尽到心意和力气,然后绕过黑山北麓,向西转移,休整几天补充完毕再商量下一步怎么打。可如今本部弟兄们在其他战场打得正欢,自己没能参与也就罢了,却和赵尚志所部躲在北票城边上干着急,眼睁睁地看着北票城出现千载难逢的战机,却又无能为力。
性急的战庆喜知道请示杨九霄也没办法,各部都远离北票,而且这个时候都在战斗,就算愿意和战庆喜的第四大队一起,到兵力空虚的北票城里“偷鸡”也没那个能力,等各部赶过来时,恐怕黄花菜早凉了。
巧的是安毅的黄埔学弟现红军三十六军政委兼独立师师长赵尚志和代军长孙朝阳巡夜回来没烟抽了,睡不着觉就跑到富裕的战庆喜这里蹭两包烟,看到战庆喜在炉子周围转来转去,像个情的马驹一样折腾不安。立即询问怎么回事?
战庆喜看到赵尚志和孙朝阳,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飞快掏出刚接到的急电。在二人面前摊开,嘴里连珠炮似的通报本部袭击大铁桥调动了北票城日军主力,自哀自怨眼看肥肉就在嘴边,自己却不够兵力趁火打劫。
孙朝阳本来就对杨九霄和终志强无声无息抽走主力部队大为怀疑,猜想他们肯定是在别处有便宜赚才这样悄悄干,此刻听到战庆喜透露如此珍贵的情报,哪里还坐得住?连问几次情报准不准确?
战庆喜拍着胸口保证,看到赵尚志仍在犹豫。不由恶狠狠地说道:“要是两位信不过,老子率九百弟兄冲在前面,这下总行了吧?要死老子死在你们前面!”
赵尚志连忙解释:“庆喜哥,你千万别误会!咱们是担心影响到帮助冯占海将军他们解围的任务,而不是信不过庆喜哥。”
“耽误不了,十里地一去一回,顶多也就三小时,狠狠揍他娘的日本再猛捞一把咱们就撤,误不了事!你看看你们,如今要枪没枪,要钱没钱,就像个叫花子似的,如今机会摆在眼拼了。怎么办两位老弟自己说吧!”战庆喜粗是粗但也会激将。
孙朝阳咬咬牙,盯着赵尚志的眼睛:“你是咱们军的政委,你说了算,不过老哥提醒你,过几天庆喜哥他们必然会和咱们分开,到时候咱们吃饭都成问题,机会难得啊!过了这村恐怕就没这店了。”
赵尚志心如电转,脸色变幻不定,数月来窘迫的处境,把这个稳重精明的汉子折磨得心力疲惫,想想严酷的现实和将来的展,他只能横平来:“干!”
话音未落。战庆喜和孙朝阳已经转身奔了出去,两副非常若名的大嗓门犹如狼嗔般响了起来。
此时包括战庆喜在内的弟兄们都不知道,他们乘虚再袭北票城的行动,引了连锁反应,紧接着凌河大铁桥被炸、朝阳第八师团一个联队的日军被伏击等等接踵生,关东军上层极为震怒,视之为奇耻大辱,终于引了辽西地区聚集四万日军、七万伪军和十万抗日联军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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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七九章冰与火的洗礼四
川浩晨四点五十分。凌河铁桥在连串石破夭惊的爆炸申几灭”解,东段第一、第二桥墩之间的三十米桥粱全被炸飞,桥粱中部几乎在同一时刻,灰飞烟灭。
浓烈的硝烟和刺目的火光中,碎石和枕木残片漫天激射,出尖利的呼啸声,沉重而弯曲的铁轨高高腾起,再狠狠砸在封冻的河面上,被砸破的冰面裂缝纵横,在冲击波的压力下,出尖锐的摩擦声和令人恐惧的断裂声,冰面上三十余名敢死队员脸色大变,异常恐惧,再也顾不上射击西面的日军。也来不及寻找执行引爆任务的十余名弟兄的尸,在一声绝望的呼唤中,不顾一切向南岸逃命。
凌河铁桥北面两公里的道路上,铁桥方向传来的巨大爆炸声,让旅团长中村引介魂飞魄散。他急令卡车停下,推开冰冷的车门,站在踏板上向南眺望,空中冲天烈焰在翻卷的浓烟中已经变成暗红色。他的心也随之坠入冰窟之中。不过迅即心中残存的一丝侥幸让他振作起来,对纷纷停下脚步观望的日军出野狼般竭斯底里的哀嚎:“加快度,前进”
凌河铁桥东面八公里处,交战已经停止,一团团火把,将满目狼藉的铁路沿线照得透亮。幸存的工兵正在全力以赴修复铁道,百余具尸体被集中在道左宽阔的雪地上等待处理。
这个时候,铁桥方向传来的巨大爆炸声,惊醒了日军联队长佐藤文二和诸多官佐,暴跳如雷的佐藤文二急令麾下两个大队离开火车,跑步前进,同时迅将情况上报师团。可两个大队刚集结完毕尚未开动,宽阔而危险的冰河对面响起震天的枪声,密集的弹雨再次将集结的日军队形打乱,铁道上正在挥汗如雨的工兵顷刻又倒下七八人,几迫击炮弹呼啸而至,即将修复的铁路再次被炸得面目全非。
隐藏到列车另一侧的佐藤文二惊怒交加,一面急令两个大队进行全力反击,以最快度击溃袭扰之敌,一面传令另两个。大队不作停留,全奔赴西面铁桥。
官佐们严格执行了佐藤文二的命令,练有素的日军很快在轰隆的枪炮声中排着整齐的队伍,向西急进,留下的两个大队步兵迅向东拉开战线,轻重机枪和众多掷弹筒、迫击炮开始了猛烈反击,其中一个,中队日军在上官的亲自率领下,冲下东面的河床,悍不畏死地踏上嘎嘎作响的冰封河面,试图绕击对岸的袭击者。
南岸高地上的鲁彦青在日军全面还击之前,就已下令全体撤退。跑出一公里,侦查队员前来报告,现日军冒死过河,企图从东面实施包抄。
胆大心细的鲁彦青心中一动,立刻叫上机炮连连副,一起带上仅存的三因迫击炮,如飞一般返回战场,在距离河面七百余米的高地上匆匆架起炮筒,一阵紧张的忙碌之后,射出三炮弹,其中的一准确落在白蒙蒙的冰面上,爆炸的火光将数十米外正在谨慎前进的日军照亮。
机炮连连副没等鲁彦青吩咐,就高声下令修正射击诸元,半分钟不到,三炮弹再次飞出,准确地落在日军中间,轰然炸响,把正在艰难涉河的日军打得惨叫连声,匆匆卧到。
又两轮炮弹袭来;日军身下的冰封河面开始晃动起来,冰面开裂挤压的刺耳声越来越密,越来越大声,带队的日军中队长惊恐之下,果断下令撤退,早已吓的魂飞魄散的日军顾不上队形,从滑溜的冰面上爬起来就往回跑,已经不堪重负的冰封河面终于大面积崩裂,数十名身穿厚重棉大衣的日军官兵接跑滑入刺骨的河水中,哗啦啦的落水声、刺耳的冰层断裂碰撞声、绝望的惊呼声和求救声此起彼伏,一个中队一百六十余名日军逃出生天的仅有一半。
铁路上的日军指挥官,目赤欲裂,指挥炮火向对岸袭击者进行猛烈打击,袭击者所在的高的被炸得红光四起,浓烟滚滚,漫天的雪雾翻卷而起,圆乎乎的山头转眼间被一阵阵炮弹削平两米,鲁彦青却已经率领袭击碍手的弟兄们逃到了南面两里外。
凌晨五点二十分。义县日军指挥部。
师团长西义一听完前线安来的一系列急报,反而冷静下来。在众将佐担忧的注视下,缓缓走到大型地图前,耸细观察片玄,沉声喊道:小林君?”
“嗨依!”
参谋长小林角太郎大佐大步走到西义一侧后。
西义一仍然凝望着的图:“综合一夜之间生的情况分析小林君有何感想?”
小林角太郎迟疑一下,如实回答:“只能用意想不到来形容了!从目前的情况综合进行分析。整个朝阳地区的抵抗武装并非我们之前认为的一盘散沙,也不是军部通报的仅三个地方武装合计一万五千人,而是一个拥有顽强意志力和战斗。“用有教出我们估计数倍的优良装备、并且是拥有高敬统“口什的强敌,如果第七独立混成旅团仍然包围着冯占海部的话,属下判断朝阳地区的敌人不少于两万五千人,否则不可能出现目前的这种结果。”
“嗯,,不错!”
西义一转过身,望着小林角太郎的眼睛:“敌人如此紧密的计划,如此准确的行动,能让你想到什么吗?接到凌河铁桥被炸、北票城再次遭受猛烈攻击的消息后,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东北各地方武装中,有谁拥有如此出色的指挥能力?有哪一个武装拥有如此强悍和准确的打击能力?杨九霄吗?还是仍然被围在大黑山里的冯占海?不不,都不是,现在我非常怀疑,东北军很可能秘密派遣一个指挥团队进入辽西地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各自为战的反日武装能够团结得像一个整体,才能解释为什么他们可以几乎在同一时间,向我三个单位起大规模的袭击,而且能够灵机决策,趁虚而入。
小林角太郎钦佩地叹道:“属下也有此朦胧感觉,将军一语点醒属下了!”
“那么,下面我们该如何应对?”西义一摇摇头问道。
小林角太郎挺起胸膛。刚要建议,情报课长匆匆而来:“将军,朝阳三十二联队佐藤大佐来电,十分钟前遭受敌人大规模进攻,敌人从三个方向对城中我军营地射密集的迫击炮弹,初步分析敌人拥有不低于四十门中等口径迫击炮,并且射的都是先进的高爆炸弹,三十二联队匆促应战,损失极为惨重。恳请将军指导!”
“报告,佐藤大佐再次来急电!”矮卜的通信参谋匆匆而来,直伸双手递上急报。
小林角太郎一把抢过急电,匆匆阅读,抬起头时一张脸已经变得惨白:“将军,佐藤君告急,朝阳城南双塔一线全面失守,我军在敌人五千以上装备精良火力强大的正规部队猛攻下,阵地先后失守,由于联队炮队仍然在后面的列车上,进驻朝阳的全都是步兵,与原驻扎的第七独立旅团一个大队守军加起来还不到四千官兵,因此我军无法抵御敌人强大火力的进攻,佐藤君表示宁可玉碎,也要保住我大日本军队的尊严。”
“什么?正规部队?辽西地区什么时候出现过正规部队?”西义一抢过急电,显得无比震惊。
小林低声回答:“也许情况实在紧急,佐藤君没能在急报上陈述敌人的具体情况,但是以佐藤君坚毅的性格和多年征战的勇猛来看,这股突然出现的强敌绝非一般,将军,属下怀疑,很可能东北军已经秘密出关,进入辽西了。”
西义一来回暴走两圈:“命令佐藤君撤出朝阳,保存实力;命令十六旅团林茂清将军督促十七联队放弃救援北票,以最快度向西接应三十二联队。”
“嗨依!””西义一所住自己的参谋长。
“嗨依!”
小林角太郎示意麾下官佐前去实行,自己走到西义一身前,笔直站立。
西义一竖起根食指,不断虚点:小林君,本人认为。辽西的大局已经远远出军部的预判,敌军数量、装备、战斗力等情况已今非昔比,在尚未得到清晰的情报之前,我师团各部应该暂缓攻击凌源压迫承德,而应该收缩各部,相互策应。如今看来,仅以我一个师团的力量,难以承担西线攻击的重任,如果轻率冒进,则很有可能被敌重兵围歼,或者各个击破,进而影响到中路和东路其他四个师团的战略攻击。仅是敌军可能云集辽西。拖住我师团进而分兵东进,我军中路师团的侧后就会大受影响,整个庞大的南下进攻计划”很可能因此而受挫。”
“将军正确!属下这就赶赴锦州,亲自向司令大人进言。小林很好领会了西义一的意图。
西义一满意地点点头:“我会命令林茂清将军率部收复北票,暂时充作我师团前线指挥部。到了司令部你把这一临机处置的情况说明一下,只需说明此点即可,相信司令部知道怎么处理第七独立混成旅团
“明白了!属下遵命!”
凌晨六点三十分,北平砌山指挥部。
顾长风、杨九霄部联合攻克朝阳、取得歼敌七百余人、缴获大批枪支弹药的捷报,让指挥大厅里欢声雷动,喜气洋洋。
赵瑞兴奋地建议,安毅立刻将此捷报上呈蒋委员长和军委,以鼓舞士气,振奋精神。
安毅却摇了摇头,予以否决,亲自打电话向少帅报捷。接着吩咐弟兄们暂缓高兴,走到地图前。提起指挥棒就给众弟兄浇冷水。
正文 第七八〇章 临危不乱
漫天雪花下的朝阳城,仍然在冒着滚滚浓烟,大火已经咽i1城中居民的门户却仍然紧闭着,城头上数十挺机枪架起警戒,身穿东北军大衣、头戴狗皮帽子的官兵站在高处,四处打量,一个个满脸乌黑却牛逼得不行,走路的姿势都与寻常军队大不一样,城里城外,到处是浑身硝烟吆喝不断的将士,一个个笑逐颜开,中气十足,仿佛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一具具冻成冰棍般的日军尸体被抬到城西乱坟岗清点,六百多失去武装的伪军官兵,在黑洞洞的枪口下,挥舞铁镐铁铲,刨开积雪,再挖开冻结的坚硬泥土,在东北籍将士的监管下,掩埋四百多具伪军尸体和三百八十一具日军尸体。
令伪军们欣慰的是,自己同伴的尸体并没有被剥光,到了阴曹地府还能穿身体面的衣服去见阎王爷,小日本的尸体就不一样了,身上穿得最多也就是胯下裹着一条兜裆布,鞋袜连同小背心都不见了踪影,更别奢谈带走络实暖和的黄色棉大衣和棉帽了。
暂编特务连连长郑开来带着两个弟兄,提着把漂亮的佐官刀,迈开矫健的步子,走向城东关帝庙,没走进院子就听到杨九霄那独特的大嗓门出的爽朗笑声,郑开来脸上立刻浮现出笑容,加快了前进步伐,向门口站岗的哨兵班长敬了个礼,迎着笑声走去。
这一仗打下来,郑开来终于知道安家军的惠猛强悍,看到了什么叫做训练有素,什么叫做悍不畏死,三个一路上不显山不露水的团长竟然在迫击炮动覆盖打击的同时,就身先士卒,率领麾下装备精良的弟兄向爆炸激起的浓烈硝烟全力冲击,刚抵近敌阵,一片片手榴弹便甩了出去,成片的爆炸将尚未组织起有效抵抗的日军官兵炸得四分五裂,残肢断臂横飞,紧接着配备到班一级的轻机枪、冲锋枪齐声怒吼,士兵们端起上了刺刀的德制步枪,前仆后继,打完子弹就对面前所有移动的物体刀刺枪砸,全力打击,几乎没给敌人半点儿反应的时间,就一举占领敌军匆忙构建起的防御阵地。
攻坚的关键时刻,身为中将师长的顾长风竟然对抠任城南主攻任务的二团进展很不满意,虎吼几下,就拔出背上的大刀,撇下一同观战的杨九霄、郑开来等人,率领身边一个连的精锐侍卫,向前飞奔,冒着密集的弹雨和硝烟,以令人震撼的度和胆魄越过己方的攻坚弟兄,吼出震天的喊杀声,冲上刚被炸药包炸塌的城头,上百支冲锋枪和大威力手枪喷出的密集弹雨,转眼之间就将苦苦支撑、苟延残喘的日军防御线撞碎,打开一个大缺口的朝阳城由此而落入联军手中。
这一惊心动魄的情景,令杨九霄等人和随同而来的东北军弟兄永远难以忘怀,他们惊愕之余,无比崇敬,由此而对“土匪将军”顾长风以及安家军勇士们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也由此体会到为何名震天下的安家军被誉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铁血雄师”,不单止那些官至上校甚至少将的团长们身先士卒,身为一军主帅的顾长风以中将之尊,仍然如此地彪悍、如此的不惧生死,麾下弟兄爆出的满腔血性就不用细说了。
此时的顾长风,已经洗去满脸硝烟,换上一件缴获的日军黄呢大衣,顺便也把脸刮了一下,显得英气逼人,似笑非笑的紧闭双唇,透出健康红润的光泽,面对杨九霄、倪显荣等弟兄尊敬地神色和和暖的话语,顾长风没有一丝骄傲,显得非常的平静和自然。
郑开来心中暗赞几下,大步走了过去:“报告将军,属下从缴获品中现了这把武士刀,上面刻有伊藤四郎的名字,估计是那个被打成蜂窝一般的日军大队长的佐官佩刀,看这红色的刀穗……”
顾长风接过来欣赏一下,随即还给郑开来:“不错,日军将官佩刀更为讲究,刀穗是金色的,佐官刀的刀穗是这种红色的,尉官是青色的。这刀做工不错,刀鞘接近吞口的地方缠着两圉银线,估计是哪个军旅世家的传统。你收下来吧,北上的路上你不是想带一把武士刀回去吗?正好有这么一把。刚才我和九哥商量过了,七百多受格弟兄留在这儿不是个事,趁敌人尚未大举开来,得赶紧逞回后方医治,下午你负责带队,护送伤病弟兄前往建平转车,到了那儿,咱们的运输车队也该到了。”
郑开来吃了一惊,转而望向杨九霄,非常愧疚地说道:\九哥,你记恨小弟吗?小弟没有遵守当初许下的诺言,没舱跟随九哥砍下一百个小日本的脑袋就离开了……”
“开来,你这是啥话啊你?咱们自己弟兄,怎么说这个?你的为人大哥能不知道吗?而且大哥还知道,是咱们安老大坚持把你送回少帅身边去的,你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无论在哪儿,咱们都是打日本鬼子,无论你跟着谁,仍然是我杨九霄的好兄弟!”杨九霄乐呵呵地拘了拘郑开来的肩膀。
顾长风看到郑开来眼睛红,连忙打了个哈哈,引开话题大声建议:“走吧,咱们进城里的衙门去看望一下受伤的弟兄,里面有我的副侍卫长,这小子武艺不精,身法呆滞,被一个垂死的小日本把肚子捅了个对穿,真他娘的窝囊,等他伤好之后,老子要把他赶到新兵团去,看他还长不长记性!诸位请,咱们骑马进城,完了还得开个会,估计老大那边很快就会有下一步的任务了。”
众人点了点头,纷纷走到院子外面,翻身上马,数十铁骑飞奔起来,声势不小,马蹄敲打在城中街道的花岗石板上,出密集的撞击声,带起的阵阵寒风,让激战过后的老城更显肃杀。
进入充做临时伤兵营的县衙走了大半圉,上尉医官终于逮到个机会,向顾长风汇报:“师座,药品用得差不多了,急救巾、药棉纱布等基本用完,消炎药和针剂只剩三分之一,再不补充,下去再打一仗就成问题了。好在现在天气冷,伤口不容易炎,可是冻伤的弟兄剧增,这方面的药品奇缺啊!”
顾长风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放心吧,很快就会有足够的药品到来!你现在要做的是,立即率领你的部下和工兵连的弟兄们一起,给受伤弟兄包扎,一团和支队二大队弟兄正在动员乡亲们准备大丰和担架,还有缴获的两百多匹马帮忙,中午之前必须出,把伤员全部送往东南七十公里的建平、凌源,否则会很危险。今天是老天爷开眼下起了大雪,否则日罕呓机早就在咱们脑袋上下蛋了。”
“是,属下这就准备。”
顾长风满意地点点头,看到杨九霄和郑开来几个已到前面,围着一个躺着的伤员嘘寒问暖,顾长风过去一看吓了一大跳,躺着的黑大个双手双脚包裹着厚实的纱布,近两米长的门板竟然装不下他高大的身躯,一个方方正正的大脑袋枕在接着门板一头的椅子上,要是整个人竖起来,肯定就像一座铁塔般高大。
倪显荣向顾长风低声介绍:“这是我们支队特务连的张铁柱兄弟下半夜成功炸毁铁桥,铁柱兄弟居功至伟。当时敢死队五十弟兄全都裹着白床单,趴在随时都有可能裂开的凌河冰面上匍匐前进,从东面彦青他们枪响开始,敢死队弟兄们就推着四十个炸药包,悄悄爬向桥墩,其中五个炸药包就是钛柱推动的。
“他们成功到了桥下,又是铁柱站在运送炸药的门板上,在人梯的最底层顶着五个弟兄升上去,安放炸药雷管,当时脚下的木板很滑,光乎乎的桥墩也没有抓得住的地方,只有一条堪堪塞进半个手掌深度的石缝,铁柱兄弟脱下手套把手伸进去了,才稳住人梯。等炸药安放完毕,弟兄们下来引燃导火索,看到铁柱一动不动,就想拽着他跑,摔倒后才知道铁柱弟兄已经被冻僵了,七八个弟兄把铁柱抬上门板拽着一路狂奔,等逃到岸上后才现,铁柱的双手十指已经全没了,估计都留在了桥墩的石缝里,送到医院仔细检查才现,他的十个脚趾也冻掉了六个,其他四个不知能否保得住。我听说江南医院水平高,希望能治好,废就废了,起码能让铁柱自己走路……他才二十岁,还没有娶媳妇儿呢。”
顾长风唏嘘不已,弯下腰,对一脸憨笑的铁柱低声赞道,“是条汉子!铁柱兄弟……”
“报告师座,日军一小队骑兵在城东北十公里的东山与我警戒小队遭遇,双方交火数分钟后,日军退去,我小队战死两人,负伤四人,打死敌军一人,俘虏敌军伤兵四人。属下等分析后认为,集结在北票城中的日军第八师团十六旅团很可能会对我起进攻。日前东面铁路沿线十五公里内尚未现日军踪影,但是严峻的形势迫使咱们不得不尽快拿出应对方案来。”
参谋长梁振宇不知何时到来,在顾长风耳谏低声通报。
顾长风抬起头:“老大那达有何消息?”
“暂时没有,不过估计快了。四大队队长战庆喜中校电告,冯占海部在巴彦红军和四大队的帮助下,已经突破日军防线,日前正在向北撤退,日军紧追不放,打得很苦,各部战损不下百人。
“属下非常担心没有后顾之格的北票日军,很可能借机难,如果下午雪停下来的话,敌机肯定会展开轰炸,而且咱们还得时刻防范第八师团的第四旅团突然开来,毕竟已过四个小时,日军舍弃火车轻兵急进的话,很可能对我形成两面夹击之势。”梁振宇非常详细地说出参谋科的意见。
顾长风点点头:“知道了,你去忙吧。”
“可是一一一一一一”
“没什么可是的,我敢用脑袋担保,日军在天黑之前到不了,支队二大队弟兄看着铁路伐,咱们三团封死了东北面的唯一6路,怕什么?就算日军拼死来犯,咱们也能从容应对。你回去吧,耐心等待老大的命令,如何决断,都得等命令下达再说。要是我估计不错的话,咱们不但不用南撤,老大还会答应咱们的请求,调来生力军,咱们得做好留下好好打上一仗的准备。”顾长风平静地解释。
“是。”
顾长风在周围将校钦佩的日光中,转向铁柱,“铁柱,我叫顾长风,是你们九哥的好兄弟,同属安毅将军指挥,这事你知道吗?”
“顾……长官,俺明白,俺听连长说过……”
铁柱瓮声瓮气地回答,脸上没有半点儿痛苦之色,仿佛被冻掉手指脚趾的不是自己一样。
顾长风欣赏地点点头,“铁柱,你是此战的大功臣,我安家军是一支赏罚分明的铁军,绝对不会亏待自己弟兄,绝不会忽视每一个弟兄的功绩。等会儿,我建议你们杨司令给你申报一等功怎么样?”
“一等功?一等功……长官,一等功能奖一支长官身上这种新式手枪吗?还有……能配‘军功牌’卷烟吗?”铁枉红着脸问道。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顾长风笑道,“行,我安家军的一等功臣得到的远不止这些,除了中央军委颁的勋章之外,还会获得五百元的现金奖励。如果残废了,后半生由军部养着,官升一级,每月军饷照付,直到过完这辈子为止,现在这时候川南的荣军大院里有七个这样的弟兄,他们赢得我军将士的尊重,过得很好……铁柱,你父母在哪儿?”
铁柱神色一暗:“俺十二岁那年父母就被日本**害了……俺家就俺一个,乡亲们说俺块头大,吃得多,俺爹妈养不起第二个,所以就没给俺多生个弟弟妹妹……俺能活到今天,全靠乡亲们的百家饭,年初九哥率领弟兄们打到咱们村,俺就跟着九哥打小日本了。”
弟兄们轻声笑,顾长风却没有笑,反而问出一句令大家惊讶的话来:“铁柱,你胯下的基巴没冻掉吧?”
铁柱不好意思地回答;“还好……刚才隔壁床的老四给俺把尿,说还是原来的样子,能使唤。
众弟兄忍住笑,纷纷望着顾长风,都想听听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顾长风直起腰,芙着说道:“这就好,柱子,今天大哥认了你这兄弟,等你治好伤之后,大哥把你转到川南去,到了那儿,让你嫂子帮你娶个漂亮媳妇,传宗接代。还有啊,手指没了没关系,手残心不能残,要活的像个人样,你虽然成了大功臣,也不能给九哥和支队的弟兄们丢脸,到时只要你想点什么正事,大哥都支持你,等你有了儿子或者闺女,大哥就做他们的干爹,怎么样?”
铁柱直愣愣盯着顾长风,无意识地猛点头,泪水一下子酒了出来。
周围的弟兄们感动不已,顾长风却拍拍铁柱的胳膊,低声告辞了
正文 第七八一章骑虎难下
正如顾长风所预料的样。在极端恶劣的天韦下。日本断切瓦机无法起飞轰炸朝阳,受创的日军恼羞成怒,却又毫无办法,一来铁路桥被炸断,朝阳城失守、北票城的屯粮也尽数被劫,两万余人的军队连吃饭都成了个大问题。如何能在短时间内调整恢复过来?二来敌情不明,前路未卜,第八师团各部派出三个骑兵小队前出侦察,试图弄清楚这股突然出现的军队的情况,但未及朝阳十公里范围之内即遭迎头痛击,深恐孤军深入再次遇险的师团长西义一谨慎地收缩军队,成椅角之势驻扎。并布置重重明暗岗哨,严密警戒,以防被偷袭,静候关东军司令部给出明确指令。
关东军司令武藤信义大将接到第七独立旅团一败再败的消息无比震惊。见到匆匆抵达的第八师团参谋长小林角太郎之后,听了小林角太郎详细陈述北票城铁路被毁铁桥被炸、第七独立混成旅团旅团长中村引介接连中计二次痛失北票城、连累到孤军先期开到朝阳的第八旅团一个。联队在敌人重兵合击之下死伤八百余6军精锐、被迫撤出朝阳城退守北票的详细汇报。
关东军参谋长网村宁次当即咆哮起来,痛骂毕业于日本6军大学比自己小一届的中村引介是个混蛋蠢材,是大日本帝国6军的耻辱,司令部众将也惊骇不已,接着愤怒指责。纷纷向司令官武藤信义大将建议:电令中村引介剖腹,向天皇陛下谢罪!
中村引介蠢是蠢,却也是个狠角色。没等武藤信义做出决断,第七独立混成旅团的一份真报飞到了关东军司令部:中村君羞愧不已,无颜面对天皇和军中将士,已于五分钟前剖腹玉碎。
这么一来,虽然让关东军将帅们省事了,但带来的耻辱却因中村引介的剖腹自尽,更令他们刻骨铭心,恼羞成怒。
被日本军队称之为“沉稳寡言一言九鼎”的武藤信义大将突然做出个令所有将领深感意外的决定:命令山海关北面的守备联队长落合正次郎,立即向中**队驻守的阵地实施十分钟炮击,若是中**队敢于还击,电请游戈于海面的十一艘军舰立即对山海关一线展开猛烈炮击。6军做好一切准备,伺机占领榆关!
十二月二十二日下午五点十五分。山海关日军的四十门火炮突然向何柱国部驻守的榆城和周边阵地展开疯狂炮击,一周来时刻防备日军难的何柱国将军果断指挥各部各就各位,严密监视,同时向东北军司令部紧急汇报。
十分钟后,日军炮击结束,谨慎的何柱国在尚未接到命令的前提下。严令麾下各部等候总部指示。不得予以反击,全军进入临战状态,严阵以待。
尚未做好全面进攻准备的日军见状。也没有进一步挑衅,武藤信义大将接到前线的急报后,没有再下达进一步命令,以防打乱整个既定的全局进攻计。关东军司令部一众将帅也终于心平气和下来,紧张讨论如何调整部署,以解决西线面临的混乱局势,如何应对突如其来的中国正规军的主动纠缠。
十分钟的炮击,对野蛮成性肆无忌惮的日寇来说不是个事儿,但对中**队而言却是件天大的事情。炮击过后不到半小时,恐慌的榆城百姓开始出现零星南逃的迹象,正在与东北军将领急商对策的少帅也接到了蒋委员长从南京来的询问电报。
汤山行馆指挥部里的安毅正在的因前琢磨战局展,接到少帅的电话后,叫上参谋长赵瑞,匆匆乘车赶赴北平城中的少帅府,在少帅心腹副官引领下走进了偏殿书房,才接过副官递来的热茶没能喝上一口,就看到少帅张学良和辅帅张作相双双到来。
四人没有过多的客套,立刻对山海关一线突的炮击事件展开讨论。少帅和辅帅均同意赵瑞提出的“报复性炮击”的分析,一致认定这是日军在辽西吃了大亏后的泄愤举动。少帅和辅帅虽然暂时放下心来,但深感日军的侵略步伐越来越近。东北军各部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沉重。
讨论告一段落,少帅拿出蒋委员长的咨询电报,递给了安毅:“对于眼下中日之间一触即的战事。委员长非常焦虑,炮击生后第一时间他就来电询问详情及我军应对计划。愚兄复电日军的炮击已停止,未见敌人进一步挑衅,如有突变随时会禀报。贤弟,委员长估计也给你来电了吧?”
安毅脸色极为严峻:“不但委座急电询问,暂代参谋总长的何敬之将军也放下面子,破天荒地给弟来了份电报询问小弟给委座回电说东北军将士正严阵以待,随时会给予向我进攻的日寇以殊死还击。给何敬之将军的回电只有八个字:丢掉幻想准备打仗。”
张作相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中日之间的这一场大战肯定是避免不了的,要不是贤侄在辽西的有效行动打乱了日军的总体计划,恐怕这一仗早就打起来了。说起来咱们还得感激贤侄才是。根据刚刚获得的情报,从沈阳南下的日军一个旅团的四列专列到了锦州后突然停止前进,转而掉头北上,开往义县方向,估计是准备增援辽西一线了。如果这一情报得到最终确认。说明贤侄当初决定主动出击辽西的计策是完全正确的,而且大大减轻了我军在中路和东路所承受的压力。刚,才在会议上,不少将领都对此深有体会。”
“呵呵,赞许的将领固然有一些。我想反对的声音肯定也不在少数吧?我想甚至还会有人认为是我安毅主动挑衅,才引来日本人的进攻!”安毅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张作相和少帅相视一眼,均无奈地笑了笑,少帅低声安慰道:“没办法,总有那么一两个人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儿来,对日本存有幻想。贤弟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大部分将领都非常佩服贤弟的远见卓识。佩服安家军的悍勇和智谋,几个从来不服人的我军前辈,都感叹受益良多啊!”
张作相看到安毅谦逊地摆摆,切:由微微一笑,站权来准备告辞!“贤侄和少帅慢慢谈担心蒋委员长很快又会有元电来,几个师长还在等着,我得先去开个余,贤侄。贵部四十四师已尽数开拔了吗?”
“除留下后勤两个连驻守营地外,其他各部在前辈和少帅的关照下,于中午分乘火车、汽车,全北上,估计能在今夜十点左右与前线弟兄汇台,要不是此行携带的装备和物资太多,也许能提前两个多时到达,让前辈费心了。”安毅如实回答。
张作相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就好,不过。如此大规模的开动肯定瞒不了小日本。估计这会儿关东军司令部已经获知,甚至连所部番号都能弄到手。往下辽西的战事就不好打了,让四十四师将士到辽西转上一圈,起到拖延阻吓的作用即可,形势不对就撤回关内来吧,他们已经做得很好了”行,两位贤侄和少帅慢慢谈吧,我已经吩咐下面把饭菜送过来。
安毅和赵瑞站起来恭送,坐下后即与尖帅商议如何进一步回复蒋委员长的询问?
少帅笑着说虎头率部再次取得辽西大捷的情况,恐怕瞒不了蒋委员长多久,虽然当初蒋委员长不同意主动出击的计划,但眼下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恐怕还是得如实禀报才是。安毅略一斟酌,当即赞同少帅的意见,吩咐赵瑞给指挥部的刘卿、展到去个电话,让他们立即将整个行动的目的、过程、效果和善后计戎小等情况详细电告南京蒋委员长,否则等外界披露出来会陷入极大的被动,挨骂到是小事。要是委员长没有准备却要面对主和派甚至日本人的质询,那就麻烦大了。
晚上八点。南京总部,委员长办公室。
与美国驻京大使共进工作晚餐的蒋介石回到办、公室,得知何应钦和陈立夫已经在侍从室等候多时了,刚想要吩咐请他们进来,机要秘书邓文仪连忙上前,双手将蓝色文件夹轻轻放到蒋介石面前:
“校长。这是少帅和安师弟刚刚从北平来的密电,还有一份是以安师弟的前敌指挥部名义上呈的长电,学生感觉非常重要,请校长先看看吧,估计敬之将军和祖燕部长也是为此而来的。”
“哦?”蒋介石微微吃了一惊,看完上面两份少帅和安毅的简要呈报,愕知日寇并没有进一步侵犯,心中为之一宽,随手将两张电文取出放到一旁,仔细阅读标注有五星绝密标志的长长电文。
蒋介石看完第一段,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再看数分钟突然站起来,喜怒交加之下。情不自禁地骂了起来:“这个安毅、这个安毅,我就知道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干的,这么大一个行动。他竟然敢瞒着我,娘希匹
“校长请息怒!安师弟虽然率性,但从效果来看却是非常值得的。存获知日寇的大致进攻路线之后,军委特别委员会曾三次预测日寇的总攻时间,都很担心日寇在年底这几天悍然入侵华北,从而掀起中日之间的全面战争,如今因为安师弟的有效行动,一举打乱了日军的既定计划,从目前的情况分析,一周之内日军无法全局动。至少安师弟在辽西一线神出鬼没的打击,让日军如颐在喉,无法专注南面。”邓文仪低声说出自己的意见。
蒋介石看了邓文仪一眼,缓缓坐下:“我很清楚安毅的行动带来的积极效果,从这份详细呈报中我也看得出,他的行动肯定得到了张汉卿的鼎力支持。否则没有这么顺利,,歼灭日寇九百余人、俘虏十七人,歼灭伪军一千三百余人,反正伪军七百余人,缴获大批武器弹药和粮食冬装等物资。炸毁了铁路大桥,还两度攻陷北票城。顾长风和杨九霄至今仍占领着朝阳城,他安毅了不起嘛!”
“是,学生也对安师弟钦佩不已,他指挥的战事好像没有不成功的,是很了不起。”邸文仪含笑附和。
谁知蒋介石脸上没有喜色,反而是一片怒容:“可是我欣喜之余,也非常生气。我生气的原因,既不是担心外交上的被动,也不是担心那些只会争权夺利、夸夸其谈的主和派为此施加压力。因为整个。华北的危局,已经让我们处于骑虎难下的艰难境地,就是不想打不愿打,也得硬着头皮打一战。否则,很有可能因犹豫不决而一溃千里,丧失华北和中原,成为历史的千古罪人,这个罪名谁也担当不起!我生气的是,安毅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么大的一次军事行动,竟然长时间的瞒着我,胆大包天!去。给他个电报,要他明天天黑之前必须来南京见我!”
“是”校长,敬之将军他们估计也是为此而来,刚才学生听祖燕先生说,日本人已经就我正规军北上伪满洲国西部之事,向我外交部提出强烈抗议了。”邸文仪提前给蒋介石通报。
蒋介石恼火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简直是恶人先告状。什么满洲国,那是我中华领土,我中国政府什么时候认为那是满洲国了?看来还是安毅干脆,除了打没有任何的废话。你现在就去找康泽和贺衷寒几个”商量一下,明天怎么在全国的报纸和电台上动声势浩大的宣传,我还要抗议呢,日寇无端炮击我山海关驻军,这是变本加厉的**裸的野蛮侵略!还有,把握好舆论原则,辽西是我国的领土,我们决不会承认日本的愧儡满浙国,整个东北的抗日武装都是正义的!什么正规军不正规军?这几天我就要召集会议,全部授予东北各抗日武装正式番号,他们都是我的正规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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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八二章 坚持就是
长以上主官会议,对北上以来的各项工作进行阶段性总结。
这个重要的会议本来计划在后天召开的,届时也将会对顾长风、杨九霄部在辽西的历次战斗进行讨论和评估,制定出下一阶段的指导大纲,但由于蒋委员长的召见电报突然到来,安毅不得不将会期提前,否则回到南京拿不出一两份有说服力的报告来,就非常被动了。
一个半小时的总结讨论完毕,情报处长刘卿向与会将校通报了目前东北敌我双方情况,其中关于日军编制、各路抗日武装构成和现状的宝贵情报,完全得自于少帅张学良的慷慨襄助。
刚才在帅府时,安毅看完少帅赠送的厚厚一沓机密资料,连声感谢,心里却感慨万千,心知东北军仍然拥有深远的影响力,至少在东北地区仍然拥有大量的忠勇追随者,这是一笔极其宝贵的财富,可因为自身长期存在的各种原因,制约了少帅的努力和众多改良计划的实施,造成独守金山却只能望而兴叹的窘迫局面。
撇开东北上百支抗日武装不说,仅以东北军的现状论,就令人倍感伤感,败出东北、尊严和士气倍受打击之后,东北军已经不再是原来那支骁勇彪悍、万众一心的东北军了,表面上东北军各部仍然团结在少帅的旗帜下,暗地里却争权夺势,拥兵自重,各行其道阳奉阴违者不在少数,将领贪墨自肥,官兵军纪涣散,却又自成一体碰不得说不得,军队外强中干也就罢了,领兵者还外厉内荏振振有词,大有水泼不进油盐不侵的架势,就连少帅和辅帅也都时常暗自叹息:大帅张作霖走得太早了!相比于少帅,安毅觉得自己非常幸运,麾下将校虽有缺点,但都能精诚团结,各有私心,但深知轻重缓急,能力各异,但都能奋勇向前,这一切除了雄厚的资金支撑之外,安毅认为最关键的是拥有一个共同的理想和追求的目标,有着多年教育潜移就化之后形成的强烈荣誉感和使命感,还有合理的制度,公平的奖惩,自己人格魑力虽然重要但只能居于次要地位。因此,目前军中总体情况虽然还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在强敌犯境、国家和民族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众弟兄之间那些屁大的意见和矛盾随之烟消云散,安毅对此甚为满意,也感到无比庆幸。
会场出一片低呼,安毅收起思绪,含笑倾听弟兄们惊讶的疑问,赵瑞知道安毅明早就要赶赴保定,乘专机飞回南京,因此没有让大家继续议论:
“诸位请安静,东北军司令部提供的这些数字还是比较准确的,可以说只有疏漏没有夸大,因为东北沦陷之后,驻黑龙江、吉林的近十万东北军和JF万警察、保安部队大部分失散了,这些失散的部队一部分投降日本人,成了如今的伪军,一部分想方设法逃回关内,重新投入少帅麾下,还有近三分之一的将士选择了占山为王,举起旗帜大张旗鼓地抗日,比如刚刚逃出日军重围的冯占海将军,之前他就是东北军吉林省边防长官公署的警卫团长,九一八事变之后他愤然率领自己的团高举抗日大旗,与日伪军打了一年多,越打越壮大,先后收编了龚长海、杨树藩、姚秉乾等地方抗日武装,从最初的一千余人增加到如今的十万二千余人,这一次虽然遭到合围损失较大,但仍然保存六千五百人以上的兵力;又比如前几天在关东军重兵夹击下被迫退入苏联境内的王德林部,王德林九一八事变之前是东北军二十七旅一营营长,九一八没几天就举义抗日,三个月前麾下官兵剧增到两万之众,本月来屡遭日军进攻,该部死的死散的散,但仍有三千余人跟随王德林退入苏联以待来日。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远的不说,就说咱们杨九哥的抗日支队,去年的这个时候还只有几十号人,如今已展壮大到五千人,这几天连下两城,战果累累,前后加起来一千二百多名一时糊涂的俩军弟兄加入进来,辽西民众在杨九霄支队的抗日精神感召下,踊跃参军,队伍一下就变成八千多人,周边数乡镇十几个拥有几十到几百喽I!的山大王也纷纷前往拜会杨九哥和虎头,请求加入咱们的队伍,一起打小日本。白天杨九哥还来了两封电报,请求总部配装备和派遣教官团进入他们的军中,虎头在电报中干脆建议,按照我安家军的师级编制,尽快对人敏剧增的杨九哥抗日支队进行调整,以适应抗日作战需要。其实方案咱们早就有了,就等着这一天呐!众弟兄会心一笑,安毅也不禁莞尔,心中感叹如此乱世,正是英雄辈出的年代,什么奇迹都挺有可能生赵瑞继续说道:“通过以上例子,诸位应该明白东北的特殊情况了吧?所以不要怀疑东北军司令部一百五十六支抗日武装的统计数字,虽然里面的队伍参差不齐,各有各的想法,不少还是啸聚山林的绿林好汉,但只要他们肯团结起来抗日,那就应该是获得承认和尊重的队伍。
“因此,咱们接下去的议题就是如何帮助杨九霄支队展壮大,如何尽快把归附的散兵游勇训练成意志坚定、纪律严明的正规军,大家都帮着想想办法才是。司令明天要赶回南京,让他先回去准备准备,辽西地区的队伍建设、战事怎么打如何打,则有劳在座弟兄们群策群力了。”
安毅站起来,对纷纷望过来的弟兄们说道:“委座突然召唤,我不去不行,估计是咱们在辽西把动静弄得大了些。之前他不同意咱们出击辽西,所以咱们瞒着他干,没想到还真让咱们干成了,估计也把南京城里的那帮大老爷们儿吓了一大跳,这会儿可能连觉都睡不着了!活该!咱们几万弟兄在这冰天雪地里,不是也睡不踏实吗?”
弟兄们欢快地笑起来,一个个脸上满是骄傲和自信。
安毅继续说道:“这一去多则三天,少则一天,军中诸事和辽西大局就拜托弟兄们了,从少帅府回来的路上,我也嘱托赵师兄很多,与东北军和周边各友军之间的联络协调任务,就交给赵师兄、展到去处理,胡子、老颜和鲁师兄负责本军及辽西各部的军事指挥、行动策划等事务,弟兄们要严密配合,不得有任何懈怠。张扬,你辛苦一些,军需后勤这一块压力很大,你手上只有个运输营七十多辆卡车,看样子很紧张,多与东北军司令部参谋处和军需后勤处联系,加深感情,不怕多花几个钱,如何尽最大努力保障我全军将士的枪支弹药和物资供应,才是重中之重!”
“是!”
被安毅点到名的将校全都站起来大声回答。
安毅示意大家坐下:“等会儿我就给杨九哥和虎头份电报,只有一句话:坚持就是胜利!在北方这种让咱们陌生的环境里,只有加倍付出,努力克服一切困难,才是我军取得胜利的基础。
咱们觉得难重重的时候,敌人也不好受,这一点在座的弟兄们经历了几年的征战,都深有体会。
“相对于日军的装备、训练情况和官兵素质而言,咱们一点也不占上风,特别是在精神上,日本野兽一样的军国主义教育影响了他们几代人,现在正是最迷信、最为疯狂的时候,细细分析大家就能现,日军的精神力量、官兵意志、军规纪律和凝聚力都比咱们强,在这种情况下,比的就是意志,拼的就是精神,还有长存于咱们华夏子孙心底里的自尊和不屈。这一点非常重要,诸位需要好好讨论讨论,尽快拿齿一套及时有效的宣传策略和动员手段,立即在军中实施,以激励我们的将士,振奋官兵信心。我到了南京后,将会动用报纸、电台和社会各界的力量,掀起一个抗日动员**,策应和呼应我军将士和即将投入战争的华北地区将士。
“弟兄们,抗日将是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以证明我传承千年经久不息的华夏民族的国力和军力,这一战将会打得很辛苦,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但是只要坚持下去,胜利最终将会到来,所以我给杨九哥和虎头去‘坚持就是胜利,这句话,在此,也给弟兄们和为自己共勉吧!”
弟兄们一个个神色,严峻,整齐起立,目送安毅离开会场,随即在赵瑞和胡家林的主持下,遵循安毅的指导精神,展开紧张热烈的讨论。
安毅的临时住处在行馆伞院的两层连体洋楼二楼,这栋小楼是汤山行馆的的普通住所,通常是作为前来休假或出席会议的政府中高级官员的下榻馆舍,最好最豪华的两栋别墅式宾舍在对面,至今仍然房门紧闭,安毅率部进驻之后,一直没有使用。
登上楼梯,走向东头的房间,沈凤道放慢了脚步,拉了拉安毅的手臂,微微一笑就叫住身后的林耀东一起,推开边上的房门。
安毅望了一眼自己房门虚掩透出的一缕灯光,再看看笑容暧昧的沈凤道和林罐东,这才记起叶青也住在这层楼上,只不过是在西面的那套客房,现在看来,以沈凤道和林罐东过人的听力和意识已经知道,叶青很可能进入了自己的卧室,等候自己的归来,否则没有人能瞒过自己那些由道门和内家高手组成的十八铁卫,悄悄钻进自己的屋子而不被现。
正文 第七八三章翻手为云覆手雨
机从阳采明媚的六千米高空徐徐下降。冲破下方厚垂心飞…。随之减飞行,虎踞龙盘的南京城很快出现在机翼底下,凄迷的绵绵冬雨中,京城的轮廓朦朦胧胧。似乎在大地上漂浮变幻一般。
云层上下的强烈反差造就的梦幻景致,令叶青欣喜不已。她已经颇为适应长途飞行,身体的不适反应几乎消失殆尽,兼之紧挨着安毅坐在一起,心情自然愉悦而舒畅:
“真没想到,上方晴空万里,暖阳高照,到了云层下面却细雨绵绵,朦胧如纱,弹指间就体会到这两种截然迥异的美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哎!美吗?”
“美!内在外在都那么美。”安毅含笑低声回答。
叶青一愣,立即明白安毅话里暗含的诸多意思,她没有转过头来,一直望着窗外,一张俏脸却羞得红霞遍布,动人的红晕从她线条柔美的脸颊染到了玲珑耳坠。再将修长润洁的白哲脖子染成桃红一片。
安毅以为叶青正在为窗外景色所陶醉,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话,正琢磨着如何逗佳人开心。突然感到大腿内侧一阵剧痛,连忙悄悄抓住叶青恶狠狠拧掐自己腿部的小手,龇集咧嘴地默默忍受,压根儿就不敢叫出声来,以免被前后座上的沈凤道和贴身侍卫现这一暧昧举动。
好在这个时候开飞机的林飞提醒即将降落的声音传来,安毅才逃过了这种爱恨交加的非人折磨,叶青却好像什么事也没生似的,安然静坐,一只手还下意识地抓住安毅的手腕,保持平衡,直到飞机安然着6停稳,她才微微一笑。神色如常地站起来,披上洁白的羊毛围巾,向走到机舱门旁的沈凤道和两个熟悉侍卫点头致意,转向安毅时,美丽的笑颜瞬间被惊讶所代替。弯下小蛮腰,非常体贴关心地询问愁眉苦脸的安毅:“怎么了?你不会是晕机了吧?”
安毅早已看到机下等候的四辆军牌轿车,顾不上与叶青斗嘴,飞快地穿上黄呢大衣,接过侍卫递来的将军帽扣在脑袋上,整理了一下风纪扣,紧了紧腰间的宽皮带。率先钻出舱门走下舷梯,与迎上前来的葛敬恩、贺衷寒、邓文仪相互敬了个礼,接着握手问候。
寒暄一阵,安毅转过身子,对站在第二辆轿车外、身披麦色大衣满脸激动的冯洁云咧嘴一笑,几步过去,抓住她哆嗦的小手,握在自己温暖的掌心中,关切地说道:“云儿。这么冷的天”,快进车里去,外面风大,看你这小脸都被冻红了。”
“你在风雪漫天的北国,不更冷吗”
冯洁云没有动。痴痴望着又瘦了一圈的安毅。眼里全是深深的痛惜和浓浓的爱意。
“哈哈!果然是小别新婚啊!还是师母体谅师弟,让弟妹一起来接机,估计是让我们看看什么是恩爱吧?”
贺衷寒仍然和以前一样,与安毅之间开玩笑毫无顾忌。
众人会心一笑。冯洁云羞得低下了头,晃眼看到叶青走来,连忙迎上去兴奋地高呼青姐,两个美女搂在一起,便是吴语呢哝娇媚横生,把一群大男人羡慕死了。还是叶青细心一些,望了一眼细雨迷茫的天空,说千万别把头给淋湿,两个女人这才高高兴兴钻入轿车后座,关上门哈出团团热气,再次热烈地交谈起来。
安毅与葛敬恩低语几句,走到邸文仪身边,低声说道:“师兄”弟有急报需虽交校长。先不回家,跟师兄前往总部见过校长再说
“你看几点了?快五点了,估计校长也差不多回到家里了,师母知道你回来,特意备下家宴,说要招待你这位指挥所部取得两次辽西大捷、令全**民扬眉吐气的抗日英雄,咱们几个也跟着你沾光了。走吧,进城还有一段路呢,别让师母等急了。”
邓文仪推了安毅一下。招呼葛敬恩一起坐进第三辆车。贺衷寒乐呵呵地与沈凤道一起。登上前面的第一辆车,不一会儿车队鱼贯般驶出机场,逐渐提。
安毅这个时候才有机会询问原因:“师兄、堪侯兄,辽西的战事刚结束,由于之前没有获得校长和军委的批准,进行得非常秘密小弟和少帅所部都没有声张。怎么余,”
坐在安毅身边的葛敬恩解释道:“是这样的,日本驻京大使昨日傍晚向咱们外交部提出强烈抗议,上海总领馆同时向中外记者控诉我中央军入侵所谓的“满州国”指名道姓地说出老弟的名字和四十四师番号,说你趁日军和满洲军队换防之机,派遣重兵非法越界趁虚而入,卑鄙地勾结辽西杨九霄、冯占海等**反日武装,纠集两万余人突然向毫无防备的朝阳城起猛攻,合法驻扎维持秩序的“日满联军,损失惨重,为避免形势进一步恶化,“日满联军,主动撤出朝阳城,后退二十公里严阵以待。”
安毅忍俊不禁:“***小日本,真他册”阜脸皮,竟然说“为游免形势讲步恶化辛动撤离”婆不甘脸!这话可别让顾长风和杨九霄听到。否则下一战干出什么有违常规的事情小弟也无法阻止了。”
“可不是吗?日本人什么时候讲过真话要过脸了?哈哈!”坐在前面的邓文仪转过身来笑道。
葛敬恩莞尔一笑,摇摇头接着说道:“日本公使面对数百中外记者,狂妄叫嚣必将予我军以毫不留情的加倍报复,还说什么由此所产生的一切后果,由南京政府承担。如此一来,咱们外交部和上海办事处立即被中外记者挤得水泄不通。外交部对此毫无所知,遵常例极力否认,反击说日方悍然炮击我山海关军民,不做赔偿道歉,反而横加造谣诽谤企图来个恶人先告状,掩盖事实真相,以期掩饰其更大的侵华阴谋。
“双方口水仗一直打到今天上午十点,委座终于公开表抗日讲话,虽然没有正面承认昨日上午结束的辽西大捷是老弟你指挥的,也没有涉及四十四师的番号,但是所有人都从委座明确表示支持东北抗自武装、决定给予东北各路抗日武装颁正规番号的强硬表态中,猜测到打下辽西重镇朝阳是老弟你干的。最大的理由是老弟一直在北平主持抗日大计。
“今天中午开始,全国各大报纸都在头版头条刊登委座的讲话和辽西大捷的消息,很多爱国报纸干脆配上“辽西抗日捷报频传,的大标题,其中与老弟关系深厚的对两次辽西大捷的报道都非常详细,对杨九霄支队赞不绝口,唯独没有提老弟和四十四师的名字,备注说消息来自东北一个身处战地的自由记者!报道中许多战斗情节和统计数字非常详尽,让人感到若不是记者亲历战场,根本写不出来。直到咱们出来接你之时,众多记者仍然堵在军委总部大门口,提出这样那样的采访要求,所以委座吩咐先把你接到军校的府邸,一起吃个饭,好好慰劳慰劳你,什么事吃完再说。”
安毅显得很惊讶:“小弟胆大包天违令出击,不被处分就该念阿弥陀佛了,哪里敢奢望慰劳啊?校长没生弟的气?”
葛敬恩和邓文仪相视一笑。那文仪转向安毅,颇含深意低声说道:“校长怎么会生你的气?高兴还来不及呢。昨天晚上收到你的电报,看完之后校长惊喜交加欣喜莫名。当即赞扬师弟指挥有方,大涨我军民士气。
“愚兄也为师弟高兴,毕竟东北沦陷这一年多来,连败日军取得歼敌一千余人缴获大量武器物资的胜仗没有几个,鼓舞人心啊!紧接着敬之将军和祖燕先生觐见校长,担忧地汇报日本人狠话的事,请求校长明示师弟是否已经挥师进入辽西主动出击?校长当即拍桌子,直言师弟的一系列军事行动,是我中央军委特设之前敌指挥部与东北军司令部共同协商、根据战场形势反复权衡做出的集体决定,均已获得校长的认可和支持,为本阶段最高之军事机密,只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避免引起那些胆小如鼠的投降派恐慌和责难,才一直予以保密的。
“校长还少有地痛责道,如今日寇大兵压境已无法制止,不痛下决心奋起抵抗,而只寄望于和谈、寄望于欧美列强干预,绝对是要亡国的,想要和谈,也要看看自己有何本钱,不横下心来打上一仗,不单止日寇无视我南京政府的存在、无视我两百万中**队的尊严,全国人民也会指着我们的脊梁骨骂娘的。那些异党和割据军阀就会更有借口诋毁中央,更嚣张地实施武装分裂割据。
“所以啊,师弟你放心,你不但无过,而且居功至伟,此后,若有记者提问或者遇到政府各部质询时。师弟在表述上需要委婉一些,目前战争迫在眉睫,全**民急需鼓励和振奋,我中央军委和中央政府更需要树立坚决抗战的正义形象。而师弟和少帅共同指挥、由东北军和我抗日支队成千上万将士用热血和赤城,无惧生死一往无前换来的两次辽西大捷,都会成为全**民的楷模”,师弟,明白了吗?”
安毅郑重地点点头:“明白了“小弟明白了!师兄放心,小弟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了,只要能够团结抗日,能为国家民族的利益尽到我军人的责任和义务,能顾全大局激起全**民的斗志和信心,什么事小弟都愿意去做,而且会做得更好!”
“好!老弟暴然是一心为国。满腔热血啊!愚兄佩服!”葛敬恩由衷长叹,轻轻拍了拍安毅的手背。
邓文仪一脸钦佩:“师弟人中龙凤,咱们这些师兄望尘莫及,想不服都不行啊!”
三人同时大笑,安毅摇摇手谦虚几句,心里却如波涛激荡,感慨万千。
(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八四章 告白
毅夹菜,都说安毅好不容易养胖一点,去了北平又瘦了。蒋介石一身轻松,话语不多,偶尔询问安毅几句,也是和风细雨的。
不知是临时到来赶上了晚餐,还是早已接到通知的宋子文夫妇,心情显得很是愉快。宋子文对安毅的态度大为改变,说说笑笑,非常热情,大概是安毅北上以来对他的结义兄弟少帅张学良帮助不少,至少让少帅在政治声誉上有了很大促进,让宋子文觉得脸上有光,看安毅自然顺眼多了。
葛敬恩、贺衷寒、邓文仪、王世和等人,则和原来一样,没敢随意说话,都在静静地倾听,听到高兴处也是笑完就完,不表任何意见。
晚餐过后,葛敬恩等人礼貌告辞,冯洁云与安毅说了会儿话,便跟随宋美龄和宋子文婉约动人的太太张乐怡一道,上楼聊天去了,宋子文与安毅约定明日见面详谈的时间,便赶去政府部门开会。
安毅略微理了一下仪表,径直走进一旁的会客厅,来到坐在沙上看报的委员长面前,低乒致歉:“校长,学生又惹祸了,请校长责罚。
蒋介石抬头看了安毅一眼,放下报纸,抬了指对面的沙:“坐吧,别谈什么惹祸了,虽然你违令出击,但是在北方那种错综复杂异常混乱的局面下,此举对鼓舞士气、收拢军心民意还是大有益助的。上午汉卿还给我来个份电报,为你说情,还说辽西的接连胜利,让不少悲观失望的东北军将领深感汗颜和倍受启,看来效果很不错。俗语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没什么可以指责你的。”
“不!校长,学生认为对就对,错就错,更不敢苟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说法,学生曾在黄埔高级班和将官班的授课中,严肃批评过这种说法和想法,在学生率领过的队伍中,至今仍然没有任何主官敢于用这种理由来掩饰自己的错误,不管他取得多大战果,违令的责任还是得追究,立功获得奖赏,违令一样要处罚。此次学生在得不到校长许可的情况下违令出兵,虽然取得一定效果,但确已违犯军法,因此学生请求责罚并非敷衍托词,而是真心实意的。”安毅诚恳地禀报。
蒋介石颇为意外,点点头亲切地让安毅坐下说话:“很好!很好!由此可知你麾下为何拥有强于任何部队的严明军纪。你的理解相当正确,主帅身负全局责任,绝不能因局部胜败一时得失而放弃原则,很多时候,胜败往往就决定于命令的遵守,决定于令行禁止的严明纪律。你现在有这种认识,我也就放心了,至于出击辽西的行动,可以当成特殊情况来处理,我知道你既然敢这么做,肯定已经有了充分的弥补措施。再一个,汉卿也完全同意了你的计划,可以当成你们前线司令部的集体决策,属于你们的权力范围,不算违令。
“谢校长!学生让校长费心了。”奂毅感激致谢。
蒋介石摆了摆手:“我个人认为,你这次最大的成绩不是在辽西取得的连续军事胜利,而是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与汉卿和商启予(商震)等各军统帅建立起紧密关系,对我军队的团结抗战、对即将到来的中日战争进程起到积极影响,难能可贵啊!我看换成任何一个资深老将北上,都无法取得你这样的成绩和良好局面。”
安毅谦虚地笑道:“学生虽然勤勉,但最大的功劳恐怕还是校长对各军价值五百万元的军火物资援助,商启予将军和东北军前线各部因此增强战力,信心大振。学生咕常在想,一个连的迫击炮或者轻重机枪,要比学生说一万句好话强上百倍。”
蒋介石忍不住笑出声来,让送上茶水的蒋孝先深感惊讶,他知道蒋介石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怀大笑了,不禁对师弟安毅送去个羡慕感激的微笑,放下茶杯,与致谢的安毅相互点点头悄然出去。
蒋介石笑完长叹一声:“一个多月来,你为此花掉的钱不下一千万吧?
“这是应该的,学生掏出这一千万,本来就是应上缴国库的进出口税金,今年上半年一二八淞沪抗战还没打响政府便匆匆迁都洛阳,各大海关和各级税政部门名存实亡,学生在这段时间进口了价值六千万的货物,出口了价值四千万的物资和药品,没交过分文税金,政府和宋财长也无力追究,就此不了了之了。但是我想说明的是,这笔总值累计一千七百万无的应缴税金,学生没敢动用分文,而是专户储存,为的就是抗战的这一天。正是这笔预留资金的支撑,才有了我军的顺利调拨、保定兵站的迅设立、清苑战略机场的建设和华北各军的团结抗战局面。
“这笔偷逃税款剩下的八百万元,学生已于上月底命令南京兵站用以采购武器装备,金陵厂、江南所采购的武器弹药和诸多药品,正分批北运我华北前敌指挥部直属之保定兵站,其中一半将交付少帅自行分配,另一半视各军抗战力度和任务强度酌情放,对外均称为中央军委和校长拨付的特别物资。”
安毅如实将资金来源说了个清楚明白,其实即便不说蒋介石也会知道,说出来反而更为主动,更能显示自己的大公无私顾全大局。
蒋介石深感意外也非常感动,连说三个“好”字,接着深有感触地长叹一声:“有你这样的学生,是为师之大幸啊!放眼江南六省,家财千万者比比皆是,投机钻营.、偷税漏税者如过江之鲫,可至今没有一人愿意为抗战大业捐出一笔钱,我中央政府行的各种有偿债券,还得低三下四央求,才能勉强行三千来万,相比之下,境界高低立判啊!只是你素来不愿宣传自己的善举和功绩,兼之这笔钱来路不甚光彩,所以我没法给予你应得的荣誉和表彰。”
安毅郑重地站起来:“校长,学生不要任何的表彰,更不需要升官财,学生只愿不辜负校长和军委的殷切期望,全力以赴,投身亍抗日大业,率领麾下将士与各友军同心合力,奋旁杀敌。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值此内忧外患、强敌压境的危难之际,正是学生报效党国、报效人民之时,个人的丁点儿得失和区区虚名,在国家民族利益面前轻于鸿毛。至于钱财和名声,请恕学生说句狂妄的话,学生已经拥有太多了,唯独缺一个民族英雄的崇高称号。”
“说得好啊!”
蒋介石大乒普扬起来,和蔼地示意安毅坐下,用无比关爱和欣赏的目光亲切地注视着安毅的面孔。
此时此庄.1,蒋介石非常清楚安毅想要表达的意思,也知道安毅心里最大的顾忌是什么,安毅这一席话,无异于再次向他表明无意于任何政治声誉和更高名利的心迹,同时也流露出继续获得信任与重用的期望;蒋介石由衷赞扬的话语中,也包含着另一个意思,那就是他对安毅的自知之明和没有任何政治野心的豁达更为赞赏。
令蒋介石倍感满意的是,他从安毅的目光中非常明确地看到,聪明成熟的安毅已经体会到他的良苦用心,似乎在彼此的默默注视中,无声地表明自己的坦荡心迹,这令蒋介石非常满意,也无比欣慰。
“来来来,告诉我出击辽西的最初动机是什么?你又是怎么抓住这一闪即逝的难得时机,打出一系列漂亮仗的?对日作战过程中又获得那些经验,现了哪些不足?这些都极其重要,而且需要你迅将此整理成文,作为范例下全军参详。
“放眼我**队,只有你和你麾下几个师拥有最丰富的对日作战经验,也只有你们,面对强大的日军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弄和悲观情绪,这些都是用血汗换来的宝贵经验,难得啊“昨夜,你的指挥部电呈辽西之战的详细经过,但限于篇幅,没有涉及到战略层面,不过仍然让整个参谋本部和军中高层深感震惊,也由衷赞叹。你的恩师文白将军和6大教育长耿光(杨杰)将军,当场向我请求,将辽西之战编入黄埔和6大高级班教材,就等你提交完整的报告了。”
蒋介石不再谈及刚才的话题,那些事情已经不再重要,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需要蒋介石为此担忧了。
安毅遵命侃侃而谈,将原先自己如何从战术试探开始、逐渐上升到抓住机会奋起打击、最后顺利达成拖延日军整体进攻的战略意图的经过详细汇报,并对顾长风和杨九宵的临敌指挥高度赞扬,最后慎重地提出自己的忧虑:
……日军原本就一直藐视我中**队,所以才出现了辽西战场上不该有的懈怠和失误,此战过后,恐怕我们再也难以遇到这么好的机会,日军也绝不敢再忽视咱们这支在训练、装备和精神意志方面都不输他们的奇兵,因此,咱们的这支奇兵也就不能称之为奇兵了,如若再战,很可能将会是一场硬碰硬的决战。
“学生今早离开北平之前,接到少帅派人送来的紧急情报,日军又一个旅团已经从锦州开到义县,从沈阳方向6续调往辽西的伪军共五个旅,高达四万余人,这样一来,辽西的日军总兵力迅剧增,初步估算不下于八万之众,杨九霄支队和顾长风四十四师加起来不到三万将士,悬殊很大,看来日军是要全力以赴,南下起总攻了。”
蒋介石一脸郑重地站起来,缓慢走到书桌旁,静静思考,还没理出个头绪就被书房外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所打断,夫人宋美龄和张乐怡、冯洁云从楼上下来了。
正文 第七八五章十万火急
冯洁云美目半闭,迷蒙睡态娇媚万千。
“六点半,东弃半边天空染红了,看样子今天会有太阳。你再睡会儿吧,八点才和宋财长夫妇见面,来得及。”安毅已经沐浴完毕,神清气爽,系上宽大的咖啡色睡袍腰带,俯下身亲了爱妻一下。
冯洁云想起等会儿要与宋子文夫妇共进午餐。搂着安毅的脖子坐起来,轻轻吻了安毅一下。才低头寻找拖鞋。
等冯洁云一切准备完毕,下到一楼,现安毅已经穿上笔挺的中将军服,正在与一群心腹将校围坐一起低声商谈。已经是参谋本部第四厅少将副厅长的杨飞正在把茶几上一沓厚厚的卷宗小心翼翼地装进公文包,办事处主任兼南京兵站少将站监刘昊埋头记录安毅的指示,其余军官各个腰板坚挺,聚精会神,看样子会议开了不短时间。
安毅简耍总结几句,结束会议,乘车来到太平路圣保罗教堂斜对面的西餐馆。
安毅携着妻子的手,进入宽阔雅致的室内,立即让不少欧美客人认了出来,客人们没想到能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意外遇到闻名天下如今又成了中日战争焦点人物的安毅,几乎全都停止进餐和交谈,纷纷站起致意,脸上的神色既惊讶也高兴。
济慈医院的威玛尔副院长和英国使馆商务参赞欧文斯热情相迎,与安毅夫妇亲切握手,相互问候。紧接着宋子文夫妇牵手而来,这下更热闹了,害的沈凤道、林耀东和宋子文的卫队前后警戒,里外策应,吃早餐的机会都没了。
一震冗长的寒暄问候完毕,四人在殷勤的店主引领下,登上二楼的预定位置,同样的向因边几桌显赫的欧美各国外交官打个招呼,这才能相互问候。
宋子文看了一眼安毅脱掉大衣后一身笔挺的将军服:“怎么穿这身军装来?等会儿还有事?”
“参谋本部工作会议要参加小弟已经很久没和本部同仁见面了,大家说借此机会讨论一下明年的工作计划,不去不行,讨论完还要签字,看来小弟这个次长不再是挂名的了。”安毅似在开玩笑。
宋子文微微一笑:“其实年初一二九抗战开始之后,你这个参谋次长就已经是个实职了,委座虽然兼任总长,但具体决策的还是你们这三个次长,只不过你负责的都是战场指挥和具体对敌事务,更像个特派的前敌总指挥。这样也好,远离那些繁琐的行政事务和政策**务,不用整天跟在委座屁股后面小心翼翼亦步亦趋的活受罪,反而更宽松更纯粹一些,也更有实权和声誉。”
安毅咧嘴一笑:“兄长是代理行政院长后,感到压力太大了点儿
“何止是压力?”
宋子文叹了口气:“不说这些了,时间宝贵。咱们说说正事,由于中日即将到来的战争引全国性的恐慌,特别是工商业这一块尤为显著,这一个月来。长江流域七省移民欧美和香港、南洋的人数激增十五倍,其中近半是要缠百万的工商业主,上海一二九抗战以来本就没有什么起色的工商业再次出现倒退,”
两人在低声协商的时候,两位美丽贤淑的妻子都为自己的丈夫点好了可口的早餐,见两人神色严肃,凑近脑袋低声商议,也就没有打扰,悄悄谈论起自己的话题。
由于宋美龄的关系,以及宋冯两家多年的世交背景,冯洁云嫁给了安毅定居南京后。就与温婉聪慧的张乐怡成了密友,两人几乎隔三差五就要聚一聚,不走到宋美龄家里就走到孔祥熙府上,与京城名暖闺秀偶有来往,两人都有一个相同的社交取向,都不愿意参与上流社会的繁多社交聚会,偶尔前去也是陪同宋美龄和宋霄龄前往,尽到礼仪免却闲话即可。
现在冯洁云正在为安毅的经济情报所翻泽大量的欧美科技资料,自己写的第一本小说开了个。头就没时间续写,日子过得充实而安谧。张乐怡也在默默为丈夫尽心尽力,照顾两今年幼的女儿之余,还为宋子文整理资料,记录日常事务。正因为如此,两个女人身处同样的境地,有了共同的话题,关系也日益亲密。
侍者端来早餐,宋子文和安毅停止交谈,歉意地向自己的妻子笑了笑便开始用餐。
安毅看到冯洁云仍在和张乐怡低声商议什么,便笑着打起了哈哈:“几乎天天在一起,还有说不完的话?”
冯洁云转头笑了笑,低下头拿起叉子,张乐怡在宋子文耳畔低语几句,得到宋子文的肯,随即笑问安毅:
“将军,云儿说你在庐山没有自己的房子,经营南昌这么多年,每次上庐山开会。都住在军委的招待所里,是吗?”
安毅礼貌回答:“没时间考虑,再说庐山距离南昌不远,一日即可到达,所以也就没想过要起房子。”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每年夏天,南京热得就像个火炉,中央军政官员每到夏天都会和自己家人到庐山避暑,大家几乎都有自己的别墅,你身为堂堂次长军中名将,怎么没有自己的别墅呢?就算你不愿意享受,也得为洁云和未来的孩子、以及众多亲友考虑考虑啊!”张乐怡说话慢条斯理,清晰悦耳。
安毅望向冯洁云,看到她低下头轻轻转动叉”隅六做错事的孩午样不敢看自只,心中顿感歉然”刀说
:
“这样吧。令尊不是拥有庐山第一大建筑公司吗?山脚下的水警师营区还是令等设计的呢,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令尊替我们选个地方建上一栋怎么样?”
张乐怡高兴地回答:“就等你这句高了,就建在咱们宋家别墅旁边吧,那块地在松林路旁,原本是给老太太建别墅的备选地方,松涛延绵鸟语花香,视野开阔胜景独享,我父亲一直不舍得出让,要是将军需要,他一定会很高兴的,每次回家见父亲他都说,整个军队主帅中只有安将军是最为简朴的,还说他去过老南昌参观过将军一直居住的那栋小楼,实在没想到将军会与麾下将校一样毫无特殊之处。不过随着将军家人的增多。再不建一座大点儿的房子,恐怕就说不过去了。这下好了,以后前往庐山度假,云儿也能有自己的家了。”
“建三栋行吗?最好能相邻而建,其中一栋是宾馆式别墅,能同时住进十家人,可以吗?”安毅似乎想到什么,突然问道。
张乐怡颇为惊讶,宋子文和冯洁云也不解地望着安毅。
安毅笑道:“小弟麾下主要将领都是多年同生共死的弟兄,没有他们的鼎力相助。就没有小弟今天的地位,既然小弟的家人每年都能到庐山避暑,他们的家人也应该享受相同的待遇才是。但是一下建起一片别墅太过张扬了,小弟一时间也抽不出那么多钱来,折中一下,建三栋吧,行吗?”
张乐怡这才知道安毅的心思,对安毅的重情重义肃然起敬,虽然之前她听说过许多安毅与麾下情同手足爱兵如子的事情,甚至为了个小兵受欺负,不惜抛弃将军之尊找上欺人少校的大营为小兵出气,但此刻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这等事情,比所有的传说更让张乐怡感动:“估计行的,那块地方够宽敞,右下方还有一片满是花草的宽大草坪,建三栋别墅绝无问题。我想。我父亲也会乐意的。”
冯洁云悄悄抓住安毅的手臂,眼里满是喜悦和敬重,宋子文却没有这么激动,斜一眼安毅,不冷不热地问道:“哪天你在叙府的翠屏让。下。也给我建一栋别墅怎么样?”
“行啊!小弟回头就给杨斌传个话,要是他知道国舅爷要光临叙府,恐怕立马屁颠屁颠地去办,那是整个川南的光荣啊!”安毅戏德地
道。
宋子文最不愿意人家称自己国舅爷,看到张乐怡和冯洁云捂嘴笑心里恼火,狠狠的瞪了一眼安毅,低声骂道:“你这痞子。哪有半点大将风范?看来你到北平也没学到什么好东西,却学会了八旗子弟的那一套,估计是汉卿带坏的。”
安毅摇头莞尔一笑,看到沈凤道匆匆而来神色不对,立即收起笑容,接过沈凤道递来的北平急电,匆匆看了一眼,还给沈凤道低声吩咐几句,转向宋子文小声说道:
“十万火急。小弟得立刻锐见校长,估计总部一帮将帅也闲不住了。日军四个旅团突然开进我军主动放弃的朝阳。另有五个师的伪军开进周边乡镇拨索。其中第八师团的两个旅团不做任何停留,气势汹汹扑向凌源方向;山海关北面日军突然集结,只有中路的日军未见动静,恐怕大战就要打响了。兄长估计也很快会被校长召唤,准备一下吧。云儿,你跟嫂夫人一起吧,我忙完就回去。”
安毅说完。不待众人反应,站起来接过侍卫递来的帽子和大衣,快步离去,留下宋子文三人呆呆望着他的背影。
惯哥。怎么这么突然?要打大仗了吗?”
张乐怡满脸担忧,她一直称呼宋子文为安哥,原因是第一次在庐山见到宋子文的时候。腼腆的张乐怡不知如何称呼为好,最后用英语的“叔叔“称呼比自己打十四岁的宋子文,两人结婚以后,这个深有韵味和纪念意义的称呼仍未改变。
宋子文点点头:“早晚的事,上上下下都有这种心理准备,,唉!看来安毅又要赶赴前线了,很多事还没和他商量呢。”
三人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吃东西了,张乐怡轻声安慰身边满脸愁容、忧心仲仲的冯洁云:“云儿,安毅是身负重任的前线主帅,由不得他多做停留,别太难过了,等打完仗他会回来的,要是时间太长的话,我们组织个慰问团北上,你就能见到他了。”
讣妹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替深入辽西的硕大哥和两万将士担心,毅哥昨晚回来忙到深夜,一直在想办法如何保存硕大哥和将士们的同时,狠狠地打击日寇,我看到他戈出三条撤退线路还特意问了他一下,他回答说线路是画出来了,但万一日军突然大规模进逼,硕大哥他们能不能安全撤回来还得另说小妹很担心,没想到最不愿意出现的情况出现了,以硕大哥和四十四师的脾气和对日寇的仇恨,恐怕”冯洁云不愿意再说下去。
宋子文非常理解冯洁云担心的是什么,擦擦嘴,温和地对两位女士说道:“咱们不吃了,好吗?乐怡,你和云儿回咱们家再吃点,我要立刻赶到军委总部去,估计一堆事就要来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八六章 生死搏杀(一)
九三二年十二月二十七日,下午四点三十分,辽宁锦关备军前线司令部。日军侵略华北的最后一次军事扩大会议结束,近百名日军将佐络绎离开司令部返回。关东军司令武藤信义与参谋长小矶国昭、副参谋长冈村宁次等人站在高大的司令部门口,满怀深情和期待地目送一个个师团长、旅团长匆匆离去。
站在武藤信义身后的高级参谋兼第一课长的石原莞尔,仰望头顶粗大的圆柱和拱形门廊,对身边刚刚晋升一级被任命为关东军第七独立混成旅团旅团长的石川浩二大佐低声笑道:“石川君,迹记得四年前我们一起来到这座大楼时的情景吗?”
石川浩二低声回答:“怎么能忘记啊!当时我们作为辽宁省警务顾问前来指导工作,记得石原君当天也站在几乎相同的位置,仰望门廊顶部这组巍峨壮观的俄罗斯浮雕,说出许多豪言壮语来。
转眼之间四年过去了,没想到我们大日本帝国已经成为这里的主人,而我则有幸与石原君故地重游,再次为我大日本帝国而并肩战斗,令人感叹万千啊!”
武藤信义和小矶国昭听封身后的深切感慨,含笑转过身来,大声毁策了几句,率先返回会议室。
冈村宁次和石原莞尔客气地与石川浩二一起紧随入内,冈村宁次边走边低声笑问石川浩二,昨天上午之前有没有想到会回到英勇的关东军序列?石川浩二谦虚地回答说做梦也没想到,更想不到从天津赶到这里就被任命为旅团长,多年的愿望突然实现,感觉就像做梦一样。石川浩二说到这里,低声向自己的举荐者冈村宁次和6大峰兄石原莞尔致谢,威浇之情溢于言表,换来冈村宁次和石原莞尔的一阵客气笑声及殷殷鼓励。
进入刚刚还是坐满近百将佐的会议室,武藤信义和小矶国昭来到标注得密密麻麻的大型军事地图前,表情严肃地望着已经昂立正的新任旅团长石川浩二。
参谋长小矶国昭静静端详眼前这位高大硬朗的皇族后裔,赞赏地点点头,开始了最重要的、也是石川上任前的最后一次考较:
“石川君,在我关东军十五万将士中,你是屈指可数的对中国社会、中**队有着长期深入的研究和了解的权威之一,更为难得的是,站在我们对面的中**队重要的指挥官安毅,与你有着两年同事的经历,并且与你有过多次深入的交流。
“从你秘密上呈的报告中,我们看到你对安毅和他的安家军赞誉很高,而且你在一年前提交给派遣军总司令部的这份报告中,曾大胆地预言安毅麾下的三个王牌师无论在装备、训练和意志品质方面,都丝毫不逊于我大日本帝国6军的任何一支部队,将来必定是我大日本帝国占领中国的劲敌。
“非常令人遵憾,你的预言现在已经变成了现实,严格地说,从年初的淞沪交战开始就成了现实,也是从那时起,我们才真正意识到迳支部队的存在可能给我们带来的隐患。可是,在淞沪大战之后,我们错误地以为安毅因为上升太快引起中国高层猜忌而被削弱兵权,出任西南的一个地方军政脑,加上我们对南京政府抵抗决心的误判、以及中国6军秦强悍的胡家林独立师没有重归安毅的麾下,而且在淞沪大战中战损不小,一直处于休养生息的状态等等,我们出现了不应有的松懈和忽视,最后导致了辽西的系列惨败,这是非常令人痛心的事情。”
咻依!属下深有同感,铭记教“能够催人奋进。”石川浩二毫不胆怯地说出自己的感受。
小矶国昭点点头表示赞赏,武藤信义不苟言笑的扑克脸上,也露出几丝欣赏之色,这位在日本6军中拥有崇高威望的大将确实是个人物,貌似严厉苛刻,内心却宽宏豁达,严谨求实不拘泥于常例,并以善于现人才、培养人才而深受日本军队将士的钦佩。
在冈村宁次与石原莞尔向他推荐石川浩十之前,他就对出身皇族但没有半点皇族子弟那些毛病的石川浩二非常赏识,淞沪大战之后6军总结通报中关于石川浩二能力的评价寥寥数语,但独具慧眼的武藤信义意识到,年轻而经历丰富的石川浩二是一位非常有思想有前途的年轻指挥官,一直想通过担任6军参谋总长的亲王老朋友,将石川浩二从天津总部调回自己的关东军。
此番正逢辽西攻势受挫,第Jr独立混成旅团的旅团长中村引介引咎剖腹,身为关东军中青年军官中流砥柱的冈村宁次和石原莞尔双双推茬,于是就有了石川浩二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火调到关东军担任旅团长的事情。
仅仅一天的接触和一次不葬深入的交谈,武藤信义就确定了石川浩二的能力,并对他寄予厚望,此刻的最后一次深谈之后,石川浩二将立即赶赴辽西北票城,武藤信义也希望在这临别前的最后一次深谈中,更完整地了解石川浩二的智慧和性格。
小矶国昭侧过身示意看地图:“石川君,在即将到来的大规模作战中,西线战事以西义将军的第八师团为主,其余两个独立混成旅团为辅,满洲军队则是必要的补充和不可或缺的配角。
“你的第七独立混成旅团刚刚补充完毕,几乎三分之一的兵员由临时征召的我国在满洲地区的青年侨民组成,虽然及时补齐了兵员和装备,但里面的老兵不多,连续战败之后,士气也大受影响,因此,石川君的旅团难以成为南下攻坚主力,而是护卫主力部队第八师团侧翼向承德进攻,任重道远啊!下面,我们想听听石川君有何感想,或者有何要求,都可以坦率地提出来。”
石川浩二扫视一眼地图,用非常坚决的口吻说道:“属下没有任何要求!至于感想,当务之急是秸定军心,迅完成大战动员,严格遵循司令部的命令,竭尽全力护卫第八师团右翼,并在出现机会的时候,牢牢把握战机,以一两个局部胜利来激励我忠勇的帝国将士,让第七独立混成旅团的所有官兵,都树立起一往无前胜信心武藤信义和小矶国昭相视一笑,齐齐点头,对石川浩二的精明稳健非常满意。
小矶国昭和蔼地提醒道:“你此去的最大对手,正是在淞沪战场上与你交过手的安家军四十四师,听说他们那个被戏称为顾疯子的师长,从军前是一个横行长江南北的匪徒,从辽西朝阳地区的几次交手来看,此人确实拥有土匪的悍勇和狠辣,而且行军和作战度惊人,战力极为强横,石川君想必早已了解。”
“嗨依!此人的确是个出色的将领,但他远远不像外号那样疯狂鲁莽,而是个非常精明作战经验丰富的劲敌。属下在南京中央军校出任教官时,曾数次给他所在的将官班授课,对他的情况有一定了解。”
石川浩二非常客观,丝毫没有关东军指挥官那种目空一切的飞扬跋扈,寥寥敏语的一席话,就让武藤信义和小矶国昭心里非常放心。
武藤信义欣赏地点点头,随即问道:“根据目前的作战部署,很可能你会与顾长风面对面,对此你有过考虑吗?”
石川浩二点头:“属下有个设想,如有机会,再也不能让这个四十四师顺利脱离战场返回华北,如能在辽西一线歼灭这个如今已成为中国人骄傲的精锁,师,相信所产生的威慑力和对中国人信心的打击将非常巨大,只是,该师不同于中央军其他师,他们的一个师人数高达十万五千官兵左右,几乎等于我军一个师团,再加上此前一直活跃在辽中辽西、给我军带来很多麻烦的杨九霄部,总人敏应该不下两万甚至更多。因此,属下的这个愿望很可能无法实现。但是要能保证我西线军队迅推进取得胜利,这个遗憾也不算什么,一切服从大局。”
武藤信义和小矶国昭是何等人物?立即从石川浩二中正平和的话语中,体会到石川浩二想要表达的真正意思,那就是如今机会已经摆在面前,如能歼灭这个给大日本6军带来耻辱的四十四师和杨九霄部,其政治意义和战略意义,并不比攻克承德逊色,而且还能一举解除侧后之忧,何况只要能迅消灭这个即将被第八师团和数万满洲军队截住归路的四十四师,再转过身来猛攻无险可守的承德,不存在任何问题,而且在时间上有着充裕的条件。
武藤信义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石川浩二的肩膀:“你是个优秀的军人,是我关东军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我对你有信心!去吧,赶到你的旅团去,将士们正在迷失,他们需要一个优秀的指挥官带领他们走出困境。之于作战命令如何下达,你就不用费心了,你所要做的是,命令一到,就能率领我英勇的6军将士投入战斗。”
,,,!”
石川浩二有力并腿,恭恭敬敬地给武藤信义和小矶国昭敬礼告辞,再转向满怀信心、对他给予热切目光鼓励的冈村宁次和石原莞尔敬礼,放下手原地后转,迈开标准的步伐,大步离去。
傍晚六点十分,朝阳正西二十五公里,塔子山。
顾长风、杨九霄和数十余名旅长、团长聚集在郭家庄地主大院暖和的正堂里,啃着窝头,喝着肉汤,热烈商议杨九霄支队的重大调整,率部返回汇合的吉南大队大队长王毓麟、辽东大队大队长关满江等弟兄终于齐聚一堂。
顾长风代表安毅,宣读了中央军委军政部的命令后,弟兄们一阵欢呼,兴奋莫名,从今日起,他们再也不是名称含糊的北方特遣纵队和东北抗日支队了,他们络于有了隶属于中央军、直接受命于参谋本部的正规番号…中华民国中央6军独立第二师!顾长风让弟兄们高兴够了,才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拿出第二份电令大声宣读,完了向惊愕莫名的弟兄们问道:
“司令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尊重咱们的意见,让咱们选择留下继续作战还是立刻西撒再南下返回关内?下面我想听听弟兄们的意见,希望诸位能慎重考虑,要撤咱们得赶快撤,否则将会越来越凶险,甚至再也回不去了;要是选择留下来,咱们面对的,将是极其艰难的惨烈搏杀,很可能……这百八十斤就交代在这辽西大地上。”
“虎头,你你先说,你是走是留,一句话!”
已经被任命为少将副师长的老八王毓礴歪着脑袋望向顾长风。其他弟兄也都将目光投到顾长风脸上。
顾长风嘿嘿一笑:“老实说,小弟舍不得辽西这白山黑水,刚来几天,屁股还没坐热就回去,恐怕家里弟兄们见到老子就没一句好听的话,何况,我的两个旅弟兄刚刚赶到这儿,枪都不放一下就灰溜溜回去,以后我顾某人还怎么带兵啊?可是,要走要留,小弟不能一个人做主,还得征求麾下弟兄们的意见。要不这样,九哥和八哥你们等等,我和弟兄们商量一下,再答复你们好吗?”***虎头!你敢临阵逃脱,老子立马和割袍断义,从此再也不认你这孙子!”
杨九霄勃然大怒,站起来指着顾长风的鼻子破口大骂,周围独二师的弟兄全都站起来,这个说留下吧虎哥,那个说虎头你他娘的是不是存心恶心咱们东北弟兄?一阵喧闹,弄得顾长风连连道歉,四十四师的旅长、团长们全都站起来大声表态,绝不会这么轻易撤离,从二十四军教导师师长位置被紧急抽调来的副师长颜耀寰阴阳怪气地骂道:虎头你大爷的别给老子和弟兄们来这套蹩脚的激将法,不狠狠干死几千小日本就回去,你让老子和弟兄们哪有脸见人啊?
正文 第七八七章 生死搏杀二
广夜,北平汤山,中央军委前敌指挥部。指挥大厅里灯光明亮,气氛肃穆,十余名年轻的参谋各就各位,紧张工作,安毅、参谋长赵瑞、第十七军副军长兼独立师师长胡家林、十七师师长鲁逸轩、指挥部作战处长方鹏翔、情报处长刘卿都站在宽阔的辽西军事地图前。凝望刚标注完毕的敌我态势,低声展开商议。
入夜时分。顾长风和杨九霄来联名电报,拒绝放弃辽西战场撤入关内。坚定的选择留在辽西,对日寇的西线展开更为有效的打击,尽最大努力,减缓关内各军的防御压力。
顾长风和杨九霄的这一选择,早就在安毅的预料之中,尽管安毅非常舍不得把自己的两个师放在生存处境极为艰难的辽西地区,但是从全局来看,在敌人的侧后或腹地有一支两万七千将士组成的武装力量,起到的牵制作用和预期的打击效果都很令人期待,用好了能收到奇效亦未可知,至少能给日寇的西线进攻部队带来很大麻烦。
把顾长风和杨九霄两个师留在险恶之地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即便安毅不说。赵瑞和胡家林等人都了解,那就是蒋委员长在安毅飞回北平前的“殷切期望”。
第丰七军和安毅的四十四师作为中央军北上抗战的代表,因连续重创日军累计歼敌数千,取得了两次鼓舞人心的辽西大捷,已经成为全**民衷心拥戴的英雄部队,说是一面鲜明的抗战旗帜都不为过,蒋介石和南京政府因此而获得巨大的政治声誉,原先对与蒋介石和南京政府消极抗战的铺天盖地的指责,也因辽西大捷而悉数消沉,加上倍受全**民拥戴和喜爱的安毅离京之前,与蒋介石一起出席了盛大的新闻布会,两人面对三百余名中外记者和近千名各界代表。分别表了代表国家和军队的重要讲话,再一次阐明坚决抗战决不妥协的决心,蒋介石最后非常自豪地说,素有“钢铁雄师”称号的独立师早已驻扎华北前线,严阵以待。其余几个中央军序列中的精锐之师均已投入前沿战场,一旦日寇敢悍然动侵略战争,中央军将会迅集结并以最快度大规模北上加入战场。
新闻布会极大地鼓舞了全**民的抗日信心,但是安毅清楚地知道,蒋介石所说的”中央军将会迅集结并以最快度大规模北上加入战场。不过是虚张声势的恐吓之语,一旦大战打起来,真正能够投入的兵力极为有限。这令安毅非常无奈。
至今为止。已经组建的第十七军仍然只是个大的框架,虽然归属于第十七军的独立师、十七师已经驻扎华北,各有一个团已经以四十四师的名义进入辽西腹地,但十七军的其他两个师仍然在豫鄂皖战场上与红军拼命,值此东北沦陷、日寇入侵华北的战争一触即的关键时玄,蒋介石还在用。一旦日寇敢悍然动侵略战争”来作为中央军北上的前提,的确让人难以释怀,可是在“攘外必先安内”的强硬立场面前,安毅只能把满腹的不满埋藏心底,他知道自己无力改变蒋介石和中央军委、中央政府的这个顽固立场,与其惹恼蒋介石和军中诸将帅而处处受到掣肘,不如默默承受,赢得更多的权利用于抗战。
针对目前日军大举集结有序南下的情况,名为“华北前线前敌指挥部总指挥。的安毅非常着急,他虽然顶着这个看起来很好看听起来权力似乎也很大的头衔,但是他根本无法指挥东北军和晋绥军,更无法奢望与辽西战场西面两百公里外的冯玉祥部合作。此次辽西大捷,阎锡山、刘湘、李宗仁和陈济棠这样的军阀也非常高姿态地给安毅来贺电,可相距两百公里、肩负着共同抗日使命的冯玉祥,直到第二天才给南京中央政府去两句话的贺电,显然是已经与把兄弟蒋介石隔阂巨大,在这种情况下,别说在整体局势要求下指挥冯玉祥部策应协调,就是提个,建议,恐怕冯玉祥也不屑一顾。
在这样的尴尬处境下,安毅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保持良好关系的少帅和重新归附晋佞军的商震身上,竭尽全力制定多个方案,供两军参考,一只眼睛紧盯全线各部的时候,另一只眼睛还的死死盯住自己那两个身处险境的师。
在此之前,顾长风和杨九霄请示作战原则和指导思想时安毅就在电报中加上十六个字:正奇相辅、避实就虚,以进为退、切莫贪功!安毅知道顾长风能充分理解自己的意思,但一颗心还是如悬在半空一样,始终牵挂担忧。
胡家林与方鹏翔低声交谈几句之后,靠近凝眉苦思的安毅,轻声说道:“目前对虎头和九哥他们来说,有个非常重要的有利条件,从日军和伪军兵分三路缓缓进逼的态势来看,日军似乎并不知道虎头的四十四师拥有一万六千将士,或许也不知道迅汇合之后的独二师人数已达一万一千之众,否川他不会这么干。
但是日军三路军的相互距离保持得很好,虎头和九哥也很难集结兵力打击其中一路,这样就成了僵局,我估计至少在两三日之内,是个对峙之势。再一个,由于官兵人数的剧增,为两个师的后勤供给带来了巨大的困难,辽西的乡亲们本来就不富裕,之前九哥的队伍一直靠乡亲们养着,如今日军大兵压境。加上大雪纷飞,有钱都没地方买粮食,两万七千将士吃饭就很困难了。由于没有配备火炮,行动上能便捷很多,武器弹药目前尚算充裕。支持一两场战斗没有问题,现在看来如何保证食物供应,才是坚持下去的最大前提。”
安毅点了点头:“张扬率领的后勤运输车队已经将第二批物资运往建昌与凌源之间的南哨镇。里面大部分是压缩干粮、肉干和药品,估计能让两个师弟兄支撑十天左右。可一旦天气好转,日军又大规模动,运输车队就很难北上了。我也正在想办法,看看如何解决才能更好一些
“利用我军大型运输机性能优异的特点,在日军飞机无法起飞的凌晨或者入夜时分空投行不行?”鲁逸轩问道。
赵瑞回答:“这个问题我们也考虑过,航空大队的军事顾问和两个副大队长都觉得可行,但风险也很大。昨天少帅在我们的请求下,派出一个卫戍团和航空大队参谋科一起,在南苑机场设置夜航起降导航设施,估计再有三天左右的试航就会有结果,一旦检测通过,我们将立即实施空投补给。但是,由此而带来其他麻烦很难避免,比如日机对我运输机大队的拦截打击,我军航空部队与日军航空部队的空战,还有就是如何防止占据绝对优势的日军对我各大机场进行轰炸等等,都是我们所要面对的问题,目前隐蔽在保定地区的防空旅终归是藏不住的。我们正在制定方案,力争能最好地运用这支奇兵。”
武人很快时机场防空和保存问题进行讨论,方鹏翔犹豫一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冉道:“咱们能不能使用晋绥军的这个机场?。
众人看完眼前一亮。安毅沉思片刻认为可行:“上一次我就问过商震,他介绍赤城机场是晋绥军四只前修建的简易机场,原本阎锡山的那些可赛战机和…经型容克运输机都曾使用过,但是很久没用了。也没有指挥塔和导航设施,机场边上就是傅作义麾下赤城守备团的营房,如果我们需要,随时可以投入使用。
可后来我觉得要是真的启用这个机场的话,得费很多功夫,至少需要派出个工兵营和一个航空通信连前往修复、建立无线电基站才能有保障,很费事,不过如今看来,恐怕不干不行了。赤城距离朝阳空中直线距离四百公里左右,距离日军最近的锦州机场为四百五十公里,正好处在日军飞机的作战极限边沿,这个优势非常有利,哪怕日军的部分战机拥有五百五十公里的作战半径,只要我摆上一个驱逐机中队在那儿护卫,他们也不敢轻易动袭击,否则就是有来无回的局面。
“诸位觉得如何?如果定下来咱们就干,抽调西南航校一个通信指挥连迅北上,将驻扎保定的四十四师工兵三营火调往赤城,再加上防空旅四营的十二门防空火炮一起过去,晋馁军那边我去打交
众将同意了安毅的意见。方鹏翔立即返回作战处签调令。
此事决定下来,赵瑞立即指向地图上日军正在日夜苦干的朝阳机场:“一旦日军成功修建朝阳机场,将会对我军形成重大威胁,整个热河和半个察哈尔都将处于日军飞机的轰炸范围之内,更别说从山海关到张家口一线了。不知下半夜天气能否好转?要是不行的话,恐怕林飞的轰炸机中队无法起飞,若是让虎头和九哥他们来干,估计付出的代价将会很大
安毅面对地图紧张思考,转身回到沙盘边上仔细查看地形,不时询问跟随而来的赵瑞:日军左路第八师团第四旅团的开进位置和度如何,第十六旅团的情况又如何?
半个小时之后,一个,环环相扣的行动方案迅出台,在没有战机的情况下,安毅以其敏感的噢觉、开阔的思路和过人的执着,终于觅到一个不是机会的机会,而这一计划实施的前提是:林飞的航空队必须成功偷袭正在修建的朝阳机场。
方案决定下来,安毅和众弟兄没有半点儿睡意,纷纷披上大衣戴上皮帽走出大楼,钻进已经动的几辆汽车,立即赶赴南苑机场。
漆晨四点,朝阳正西二年五公里,塔子山。
顾长风接到安毅的作战计划,兴奋得两眼光,很快叫醒本部和独二师杨九霄等将校,摊开地图。开始进行战前的紧张准备。
正文 第七八八章 生死搏杀三
,二月二十九日清晨六点五十五分。白雪皑皑的辽西寒民糊口。一片肃杀,风力随着漫天大雪的消失而逐渐减弱,朦胧的景致因雪花的消失而慢慢变得清明,东方的天际冉冉而现的第一缕晨曦冲破阴沉沉的夜幕,将辽阔大地上的轮廓逐渐浮现多姿多彩的层次。
沉寂一夜的朝阳城随之苏醒,几股炊烟袅袅而上,平添了几许生气。零星的犬吠夹杂着东洋马难耐的嘶鸣,传得很远。大街上,日本官兵大头皮鞋踩在积雪上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偶尔几声用日语出的严厉呵斥和口令夹杂其中,引阵阵更为沉闷的脚步声和金属的清脆摩。
突然,西城门高耸的门楼上。出几声惊慌的喊叫,数秒之后,犹如闷雷般的轰鸣声隐隐传来,灰蒙蒙的天际与黑白驳杂的大地之间,出现八架银白色的大型轰炸机轮廓,在十二架小型战机的护卫下,呈品字形飞了过来,侵略东北之后从来没有遭到过飞机袭击的关东军官兵惊愕地仰望越来越近的飞机,不少人心里还在猜测自己的航空兵怎么会这么早就从西面方向飞来?
等其中一些眼睛好用的日军官兵看清宽大的轰炸机机翼下两个硕大的青天白日徽时,一切反应都来不及了,十余架大小战机已经呼啸而至。在距离城廓约三公里的地方分成两队,一队向南,直奔大凌河沿岸的宽阔军营,一队只有两架轰炸机的编组保持航向,减下降,在城头和城中早起的日军官兵一片慌乱的叫喊声中,没做任何的盘旋和调整,便扔下两串黑乎乎的航空炸弹。
转眼间,城里城外出巨大爆炸,一颗颗五十至两百公斤级的高爆航空炸弹产生的破坏力惊天动地。大地在接踵而来的爆炸声中剧烈颤抖。城中占地宽广威严肃穆的县衙和紧邻的老总兵府在冲天的硝烟和烈焰过后没了大半,东门内的物资仓库砖石满天激射,浓烟翻卷升腾,全城的建筑物都在这一阵突如其来的轰炸中不停摇晃,瓦片与窗根劈啪作响,一扇扇窗户上被糊的结实砂纸在炽热的气流中破裂;城南军营硝烟弥漫,烈火熊熊,两架刚才服役不到两个月的容克三大型轰炸机毫无顾忌地来回投弹,机舱后部身穿特制防寒服、头戴连着护目镜的半封闭防寒盔的机枪手毫不犹豫打开机舱俯射舱口,在五百米的高空中对地面所有仓惶奔逃的黑压压日军展开无情的射击,地面上硝烟弥漫,火光四起,哀号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残肢断臂四射开来,整齐排列在营区侧前方的二十余辆黄绿色军卡在数枚炸弹落下之后四分五裂,面目全非,其中一辆满载弹药尚未来得及卸下的军卡在激烈的撞击之后生巨爆,沉重的卡车在烈焰中冲天而起十余米。转眼间又在一系列殉爆之中临空解体,整座军营犹如一座人间地狱。
与军营仅六百米距离的新建机场。在两架轰炸机的精准照顾下变成一片狼藉,高耸的木质塔楼已经灰飞烟灭,被炸成两段严重扭曲的无线电天线砸向地面仍在翻滚之时。完成袭击轰炸城中县衙和总兵府的两家轰炸机双双到来,加入到破坏者的行列,尚未竣工的机场在四架轰炸机的反复蹂躏下,变得千疮百孔,面目全非,几乎所有的建筑物都在短短的十分钟时间里被夷为平地。
六架轰炸机投掷完所有载弹。在浓烟缭绕、火光四起的朝阳城上空不紧不慢地编队完毕,这才潇洒地飞向西南方向,最后一架侦察机仍然留在面目全非的朝阳城上空,盘旋三圈之后才扬长而去。
朝阳城正西偏南四公里的大北山上,身披白色斗篷的顾长风放下望远镜,兴奋得差点儿嚎叫起来,独二师少将师长杨九霄、上校参谋长倪显荣等将校第一次看到如此壮观的轰炸场面,而且是自己的战机创造出的令人痛快淋漓的密集轰炸,也个个激动得拳头紧握,神采飞扬,若不是距敌外围警戒哨太近担心暴露行踪,估计一群看得热血沸腾的汉子全都高声大喊起来。
顾长风向后下方旗号手有力挥动手臂,旗号手原地转身,面向西面挥动一红一黄两面令旗,一公里外又一名旗号手打出个明白的旗语,接着再向后方挥动手中的信号旗,五分钟不到,三个旗号手便完成了信号的接力传递,看得杨九霄和副手关满江眼都直了,心中对四十四师的水平赞叹不已,都知道最多不过二十分钟,朝阳城里里外外各目标的轰炸效果报告就会传到老大安毅的手里。
上午七点二十分,锦州关东军前线指挥部。
正在喝豆浆的武藤信义惊闻朝阳城遭受剧烈轰炸、第八师团中将师团长西义一眼部被屋梁压伤、三十七名官佐被炸死压死、总兵府驻地的第十六师团十七联队伤亡四百余人、炮兵第八联队伤亡两百余人、二十一门火炮和十九辆卡车被炸毁、城南军营里的伪满边防军第九旅没了一半、以及即将竣工的朝阳机场已经面目全非的消息,武藤信义在极度震惊之下,足足呆滞了一分多钟。武藤信义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泛酷的消息,不敢相信中**队拥有如此水平的航空兵“入小长相信中**队拥有这样的胆识和魄力。
武藤信义轻轻放下半碗豆浆,站起来缓慢地擦了擦嘴,侍从急忙上前替他更衣穿戴,最后系上佩刀,就在满屋子将佐以为坚忍的武藤信义不会为此失态的时候,他们最信赖的司令长官突然飞起一脚,踢翻了面前的矮几,看都不看一眼的面上劈啪作响的餐具和四处飞溅的液体,冲着大门口怒吼一声:“混蛋!八格牙路”
上午九点零五分,全国瞩目的西南广播电台突然中断正在播送的曲艺节目,著名的女播音员朱怀宁以无比激动的心情向全**民郑重宣布:
我中央军航空部队第十一、第十二航空大队,于今日凌晨六点五十五分,以大无畏的精神,克服重重困难,飞抵辽西朝阳空域,对日寇第八师团、伪满军队第九旅展开坚决而猛烈的轰炸,取得了炸毁日伪军朝阳前线指挥部、两座重要军营、一座即将竣工的军用机场和大批军事装备的优异成绩,据初步消息。至少五百日军、一千五百名伪军在轰炸中伤亡再播送一遍:我中央军航空部队
消息一出,中外哗然。中**民欢欣雀跃,奔走相告,南京各界代表、大挑中外记者与各驻京使节纷纷涌到南京中央政府和中央军委总部寻求证实。上午九点三十分,中央军委参谋本部召开临时新闻布会,参谋次长葛敬恩肯定了这一辉煌战绩,对指挥这一成功行动的前敌指挥部司令安毅将军、华北前线所有将士致以热烈的祝贺,并表示将在下午三点整,由中央军委对外部门与中央政府外交部联合举行记者会,届时将会提供进一步的消息。
两个小时后,全国各大城市生了盛大规模的庆祝游行,著名的抗战英雄、中央军委参谋次长、华北前敌指挥部司令安毅的大幅画像再次被欣喜若狂的国人高高举起。
上午十点二十分,山海关日军和游戈在葫芦岛一线海域的日军战舰对中**队驻守的山海关一线,动了长达半个多小时的报复性炮击,关东军司令武藤信义向全军将士表了“歼灭一切负隅顽抗之敌”的公开讲话。
十分钟后,日军航空部队一百四十余架飞机对长城一线中**队阵地和附近县镇展开了疯狂的轰炸扫射,中日战争从此进入到令人窒息的动阶段。
仅仅过了一个半小时。停止南下等候命令的第八师团左翼主力部队第四旅团的前锋部队,于朝阳城东南二十三公里的巴图营,受到数千中**队独立第二师新六旅将士的猛烈袭击,十分钟不到。日军第五步兵联队竹下大队死伤两百余人,被迫扔下四门火炮和辐重,急退八公里,这才在两个大队援军的快支援下站稳脚跟,没等日军展开针锋相对的进攻,新六旅将士已经炸毁火炮、焚烧辐重,押解三十余名俘虏迅南下,脱离了战场。
焦头烂额的第八师团长西义一忍着伤痛,将司令部移往朝阳城外的关帝庙,急令第四旅团暂缓进攻采取守势,严密防御,同时调集伪军贾勤第六师赶赴巴图营一线增援,命令右翼第七独立混成旅团石”浩一大佐率部启程,缓慢向中路靠拢,命令驻扎北票的伪军第十一旅火南下朝阳。
西义一将最新军情急报关东军司令长官武藤信义大将之后,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开始布置针锋相对的作战任务。
中午十二点三十分,朝阳城西南的孔家镇。
第七独立混成旅团大佐旅团长石川浩一接到西义一的命令,当即指示全军停止前进,原地休息。他独自下马登上路边的东山岭,端起望远镜由西向南细细观察,突然,望远镜中两公里外的西南方向森林边沿冒出一阵浓烟,接着传来迫击炮密集射的声音和炮弹划破空气急飞来的尖啸声。
石川浩一大声喊出“全体隐蔽准备战斗“的命令,飞身跃下高坡,顺着满是积雪的斜坡滑到山脚,一阵剧烈的连串爆炸随之响起,翻腾的硝烟和飞扬的积雪泥土飞上天空,再次覆盖下来,四名佐官、数名尉官飞身扑到被厚厚积雪埋葬的石”蒋一附近,一面大声呼喊,一面奋力用手挖掘,将满头满脑都是泥土和雪渣的石”浩一拉出雪堆时,又一阵密集的迫击炮弹呼啸而来,
正文 第七八九章 生死搏杀四
汹一炮声隆隆,泥石飞溅。轻重机枪密集的射击声,震得方心吼,积雪纷飞树枝断裂,在群山中久久回荡。
骤然遇袭,日军第七独立旅团七千余名官兵大部分处于混乱状态,威力强大的迫击炮弹仿佛长了眼睛一样,飞向来不及疏散隐蔽的各部日军,狭长的四公里区域内到处是人仰马翻悲号声声的情景。
日军各级官佐几乎都是用怒吼的声音下令快反击。躲过迫击炮袭击的日军官兵匆忙爬起寻找掩体组织火力,冲到残肢断臂的伙伴身边实施救援的日军普遍遭到密集的机枪扫射,付出巨大的代价之后,再也顾不上在雪地里翻滚哀嚎的同伴了。
石川浩二被众多部下飞快抬到后下方五十余米山岩下的炮击死,角,擦去满头满身的白雪和黑色泥土。询问几句得不到明确答复之后霍然站起,再次倔强地冲上才才那座已经被炮弹炸得泥石裸露热气蒸腾的
包
周边官佐惊愕之余。深受震动,几个羞愧的少佐突然转身冲向南北各方激烈交战之地,四名参谋和第十:联队中佐联队长宫本藏介怀着羞愧之心快追赶,在满山遍野的枪炮声和呐喊声中,气喘吁吁地冲到高处,站在石川浩二身边俯视整个战场。
三分钟不到,石川浩二放下望远镜,一脸平静地命令大尉参谋和两个少佐都下去,迎接正从各个方向快跑来的数名连队联络官,记录军情,做出及时的判断。接着命令身边的宫本传令下去,让南面处于敌人东西夹击中的十三联队,快回撤到前方一点四公里的高地一线,就地设置阵地。以摆脱敌人架设在遥相呼应的道路两旁、相距不到两公里且处于优势地形的火力打击阵地。
一系列紧急应对命令下达完毕,石川浩二再次端起望远镜。遥望西北安向的蝴蝶沟。对本部刚走过不久的那片复杂高地反复观察,当他第三次对准那座突起高岗腰部的时候,石川浩二突然全身僵硬,一动不动:四公里远的山腰间那块褐色的巨石上,四个身披白色斗篷的大汉也在用望远镜与自己对视。石川浩二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的退路已经被对手截断,全旅团七千五百余人被堵在这片南北长四公里、东西宽仅为二到三公里的狭窄四地中。
炮蝶沟地形如其名。大体呈南北向的大马路如同蝴蝶的修长身躯静卧其中。这条路是朝阳城通向建平和凌源县城的三条必经之路中的一条,道路右侧已经冻结的小溪由西南曲折流向东北,穿过两座结实的四米宽石桥,最后汇入大凌河酒活东去小溪两面四座宽大山岗形如蝴蝶翅膀。低呈三十五度左右的坡度逐层降低,形成一片较为平坦的长约二点七公里、宽约一点五公里宽的谷地,行走其中视野良好,根本就不觉得两边的缓坡和外沿白雪覆盖的低矮山岗会构成威胁。
经过石川浩二远观之后才猛然现,最高点不过七十余米的环形山岗,原来竟然蕴含着如此凶险的气势,没有空中支援和足够的炮火支援,想要击败占据高地的守军,成功退往朝阳,付出惨重的代价恐怕都难以如愿。
蝴蝶沟西北面那块突起的巨石上,四十四师一三。旅少将旅长王叙伦仍在透过望远镜观察南面的激烈战斗,这位一开始担任顾长风的贴身侍卫、身经百战战功卓著最后成长为一员悍将的年轻旅长蓄起了漂亮的络腮胡子,一眼望去,远比其实际年龄要成熟得多,他身边的三人分别是中校参谋长冬讶子关山、旅属特务营长颜梯霜和副官王栋,三人在第一轮迫击炮齐射之后便爬上这块巨石,一直对整个战场进行严密观察。
在四人站立的巨石后下方。通信连数名弟兄正在通过提前架设的电话线,向五公里内的六个团询问战况并布命令。
“旅座,马头岭上的那今日军指挥官命可真大,三团机炮营几轮齐射都没干死他,那孙子还敢爬上去,好像一直在与咱们对视,只是烟雾太大看不清他周边的情况,像是只有他一个人。
特务营产校营长颜樟霜的浓重家乡口音近来淡去很多。似乎是驻扎北平这一个月,让这位籍贯福建宁德、本年度全军大比武特种专业综合第一名的精干汉子舌头变得灵活多了。
爱才的顾长风利用自己担任本年度军事大比武裁判长的便利。在所有弟兄尚未开始着手抢人之前,就将二十五岁的士官学校特种专业毕业生颜樟霜点到麾下,亲自带了三个月放到爱将王叙伦手下破格担任少校营长,此次王叙伦旅肩负此战最为重要的阻击任务,对年轻的颜樟霜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考验。
今非昔比的冬讶子笑道:“日军的各级指挥官还是比较悍勇的,你不见刚才西面掩护后掇的那今日军中队吗?两名挥舞长刀的日军指挥官率先冲向“小阵地,被打的血肉模糊环挥刀不止,身后的军官前剔居儿,冒死而上,结果旁边的数百日军全都鬼哭狼嚎地从三面冲上去,迫使独二师独立团的弟兄们不得不撤到后方阵地。
从这点来说。日军确实彪悍,刚才我还在想。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刚网受到重创的第七独立混成旅团这么快恢复士气的?”
王叙伦放下望远镜:“只有一个解释,新任旅团长是个人物。俗语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如果我没有猜错,就是这个新任的旅团长有几把刷子。还好。我们三个团的迫击炮在前十分钟的打击中毁掉了日军的大半火炮,战马也炸死了几百匹,只可惜他们走得太快,要是再晚个十五分钟,咱们也不用匆匆忙忙动袭击,就能从容地将他们全部围困在这片区域里了。走吧,接下去没什么看头了日军已经完成收缩防御,估计很快就会冲击我旅驻守的这片区域,希望小日本不会觉师座围点打援的计划。”
关山边走边低声询问王叙伦:“独二师新七旅两个团基本上完成了袭扰任务,是否通知他们撤到我们撤后方略作体息,暂时充作预备队使”
王叙伦立刻同意:“好,打到现在,日军基本上看清他们的实力了,加上我们前出支援的三个机炮营6续撤了回来,以他们的装备和刮练,再不撤的话损失会很惨重,你亲自打电话给他们的旅长鲁延庆,让他给自己的两个团传达命令,估计他也看到危险,再这么硬碰硬,他的新七旅非被打趴下不可。”
王叙伦的观察非常老道,打了近一个时的独二师新七旅已经到了最艰辛的时刻,在突然起的前二十分钟打击中。友军一三。旅的三个权炮营与新七旅两个团三千将士配合作战,七十余门八一口径和六。口径的迫击炮、近百挺轻重机枪参与到进攻之中,不但给日军当头一棒,造成受到重兵伏击的误判,除带来近六百人的伤亡和队形的巨大混乱外,还将位于日军队伍前半部和中部的两个炮兵中队打得鬼哭狼嚎十不存二,两个团的三千官兵由此信心大振,齐齐开火,足足将近五千日军压制在方圆两公里的地带达半小时之久。
但是,完成助战任务的三个机炮营友军为了稳固自己的防线,已经悄然向后撤离,经过严格记练的日军逐渐恢复秩序,轻重机枪、众多掷弹筒组成的反击火力给新七旅两个团带来不的伤亡,东西两侧前出的十几个火力点。也相继被不惜一切代价的日军占领。
冷静下来的日军有条不紊地占据各个有利地形。在轻重机枪和掷弹简猛烈的打击下开始反攻。日本士兵精准的射击和默契的战术配合得到完全体现,匆忙组建缺乏练与配合的新七旅弟兄伤亡大增显得非常吃力。因此在友军的建议下。新七旅上校旅长鲁延庆迅下达了撤退命令。
马头岭下,石川浩一根据各联队不断送来的消息紧张思考,突然接到南面十三联队宫本联队长的急报:南北两侧高地的敌军并始快撤离,东侧高地的千余敌人向南退入莽林,西侧高地的敌人越过两座让坳全向西,请示是否立即追击?
石川浩二惊愕地抬起头,深陷的眼睛望向南方。接着突然转向北面的蝴蝶沟:“传令宫本君,严禁追击,留下一个大队对周围地区进行严密戒备,其余部队立即集结,北撤两公里待命!”
“嗨依!”
传令官如飞一般冲出山脚临时指挥所。
石川浩二走到通信参谋面前,伸手压住参谋的肩膀,沉声说道:”井上君不必多礼,立即给西义一将军报。”
“嗨依!”
“第一、本部已击败三面合围丰的两面强敌,准备集中兵力攻打后方蝴蝶沟一线约一个。旅的敌军阻击主力,以求打通整条交通线;第二、初步预计,敌军伏击我旅团的主要目的,很可能意在重创驰援而来的我军支援部队;第三、从清晨敌军突然起的空中轰炸、到小股部队不断袭击我左翼主力第四旅团、再利用优势地形提前展开大规模潜伏伏击本部等情况综合分析。这是一个庞大的相互紧密联系的计划,目的是造成我西线各军陷入各自为战的混乱状态,拖住我军南下步伐,进而集中兵力进攻我某一部主力。以上是属下浅见,请求将军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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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九〇章 生死搏杀五
…一厂二月二十九日下午两点,辽西朝阳城外关帝庙。…
日本关东军第八师团参谋长小林角太郎读完石川浩一的急电,满堂将佐均陷入沉默和紧张的思考当中。
西义一艰难的站起来,拖着伤腿,缓缓迈出两尖,轻轻推开上前搀扶的副官,转身回到地图前面,凝视片刻后,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骑兵联队和满洲骑兵三旅出多久了?。
“四十五分钟,满洲6军第十四旅也于半时前全赶赴蝴蝶沟战场,力争在天黑之前与石”君第七独立混成旅团南北夹击,消灭敌军主力旅于蝴蝶沟的昼。彻底扫清我右翼部队南下之障碍
小林角太郎大声回答完毕,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说。
背对林角太郎的西义一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参谋长脸上的神情,仍然望着地图。平静地问道:“小林君怎么没把话说完?是不是担心形势正像石川君所估计的那样,落入敌人围点打援的伏击圈?”
“嗨依!这正是属下最担心的。小林角太郎如实回答,周围十余名将佐也都紧张地望向西义一。
西义一缓缓转过身来:“麻烦小林君给骑兵联队的三宅联队长去急电,告诉他不用太急,徐徐而进即可,等候满洲第十四旅主力赶上去,然后让满州骑兵三旅率先起冲锋,责令满洲第十四旅快跟进,三宅君的骑兵联队保护满洲军队两翼,严防敌军可能出现的袭击,以保证主力部队能够顺利地与石川旅团南北呼应实施攻击。同时,令佐藤君的第十七联队、炮兵联队的野村大队、渡边君的运输大队快集合,做好随时出的准备。”
小林角太郎答应下来,立即去传令,他知道西义一的这个命令意味着什么,要目的是如遇险情,就让伪军先去承受,自己的主力部队再根据战况作出进一步反应,骑兵联队的断后和十七联队、一个炮兵夫队的集结待就是这个原因。
小林角太郎非常赞同西义一的这个决定,他和所有的关东军官兵一样,历来都认为低贱的满洲军队的官兵生命,任何时候都没有大日本帝**人的安危来的重要小林角太郎同时也判断出,西义一尚未完全认同石川浩一的预判,至少从石川浩一的急电来看,他一样不能确定中**队是否一定会围点打援,就算对援或者突然集结兵力进攻任何一部主力,仓促间也无法判断对击的重点是哪一个方向。
这天上午,关东军司令部派出一个。航空中队,对朝阳地区进行了四个小时七个批次的空中侦察,并没有现中**队主力部队的踪影和任何异常情况。另一个中队的八架轰炸机在空中绕了无数个圈子,飞到快没油了,只能把携带的炸弹扔进四个偏远村镇,就灰溜溜地返航了,根本无法起到第八师团所期望的助战作用,左右两路旅团却不断报告受到敌人不同规模的频繁袭扰,狡猾的中**队往往是突然迫近猛攻一阵,就在各部队匆促组织反击前飞退去。受大雪的影响和对敌情难以判断所困,遭受袭击的各部不敢进行任何的追击。
这一从未遇到过的怪异战法,让小林角太郎非常头痛,也非常警惧,联想到石川浩一报告上所提到的安家军作战特点,小林隐隐预感到即将会生点什么意想不到的危险,但是危险存在何处,隐患又是什么小林也和石”一样无法预知,毕竟,他们遇到的对手不是散兵游勇和绿林草莽组成的义勇军,也不是从头到尾乃至军事思想都打下深刻的日本烙印的东北军,而是在中国长达六年的内战中迅崛起展壮大、拥有显赫战功闻名中外的中央军嫡系精锐安家军,特别是该军在上海一二九大战中展现出来的彪悍与铁血,给日本6军留下了深玄的印象和隐。
面对这样装备精良、拥有独特军事练方法和军事思想的强悍对手小林角太郎感到肩上的压力越来越沉重,如果以第八师团为主力部队的西线不能按照原定计划顺利南下,对承德一线中**队形成三面威逼,林角太郎明白等候师团长西义一和自己的将会是怎么样的严厉处分。
客观地说。第八师团中将师团长西义一是个对日本天皇和6军无比忠诚的人,他性格忠耿从不参与军队中拉帮结派的纷争,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正因为如此伴生出犹豫不决的缺点,就像他处理眼前的战局一样,看似果断地布了命令、做出应对的方案和预案,但始终还是摆脱不了被动应对的缺陷,他在参谋长小林角太郎离开之后,立即做出了一个自认为非常稳妥的决定,那就是将石”浩一的急报原文与自己的应对决策一起。迅给了顶头上司、关着军司令武藤信义,看似规规矩矩实则蕴含巧妙推卸责任的目的,但是也正因为他的这个妥善之举,为他在此后的战役总结中获得很大帮助。
石”旅团进攻蝴蝶沟王叙伦旅的战斗已经打响。阴险狡诈的石”浩一采取了连续三次的局部佯攻,仅用半个多小时就将守军的大致兵力、两个迫击炮射阵地和机枪火力点的分布情况基本看了涧书晒细凹曰混姗不一样的体蛤”、说阅读好去外
弄清楚对手的底牌之后,石川浩一反而不投入兵力起进攻了,而是命令麾下两个连队长调集各自幸存的火炮,组成一个临时炮兵大队,集中进行使用,其他各部按照作战要求,有序摆开,利用迫击炮、掷弹筒与占据优势地形的守军展开对射,以拖延时间,等待北面二十一公里外朝阳方向的援军到来,再全力以赴向守军阵地起猛烈进攻。
石”浩一没有向两个联队长和麾下官佐说出另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一旦高开来的援军在行进途中被中**队伏击或阻击,他的第七混成旅团仍然可以立于不败之地,眼前仅一个旅左右的中**队不敢离开目前占据的优势地形,无法向人数和战斗力都远远过他们的第七独立混成旅团实施进攻。
退一步讲,万一情况生剧变、形势紧急受到突然到来的敌军夹击,石川浩一也能通过留后警戒的一个大队提前预警,指挥自己的部队后撤两公里收缩防御,像钉子一般紧紧地钉在这条极具战略意义的主要干道之上,最大限度减少损失的同时,等待第八师团的援军到来,届时再抓住机会对进攻的中**队起突然反击。
蝴蝶沟西北高的上的王叙伦,被日军的反常行动弄迷糊了,与身边的参谋长冬讶子和两个老团长商量后才确定,被堵在南面的日军之所以起三次试探性进攻之后采取不占便宜的炮火对射,极有可能是在拖延时间,等候援军到来,在南北夹击的有利态势之下,再竭尽全力起猛烈的进攻。
王叙伦迅将本部的意见电告师长顾长风,三分钟不到,顾长风回电表示同意,电告王叙伦敌人援兵已经进入我军伏击圈的同时,再次命令王叙伦按照既,定计划,死死池守住蝴蝶沟,等待主力部队收拾完日军援兵后,再掉过头来收拾第七混成旅团。
看清楚日军的企图,王叙伦到不急了,命令麾下四个团停止射击,注意隐蔽,节省弹药严密观察,让小日本自己折腾去。
谨慎的参谋长关山及时做出一个重要决定,命令集中使用分成两全部分的七十二门迫击炮,停止使用原先的射阵地。利用这一难得的时间,尽快转移并迅建立新的射阵地,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战。
王叙伦旅全体停止还击的举动,也让石川浩一吓了一大跳,沉思片玄,他果断命令麾下各部停止炮击和机枪火力试探。方圆五公里的交战区域慢慢平静下来。北方传来的激烈爆炸奂和交火声变得越来越清。
筋七独立混成旅团的官佐们终于着急了,十余名佐官和大尉几乎不约而同跑到石川浩一身边,请示意见。
石”浩一知道自己最为担心的情况已经成为现实,强忍心中的急切之情,平静地将自己的判断告知众官佐:
中**队主力终于现身,通过对本旅团的伏击,调动前来尖援各部援军,并展开有计谋的打击,但是根据战场全局情况和目前的战况分析,敌军打击我援军的主力部队不会过两个旅八千人,要想消灭全南下的第八骑兵连队、满洲军两个主力旅共一万二千余人,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我部只需严阵以待,耐心等待西义一将军的命令即可。
然而,此时的石川浩一还不知道,他也和关东军司令部、第八师团指挥部一样,出现了一个致命错误,顾长风四十四师和杨九霄独立第二师拥有的兵力远远不止他们估计的一万八千人,而是两万七千五百余人,而且这两万七千余将士中,只有不到五百名非战斗人员,特别是顾长风四十四师两个,旅又两个团,以及从独立师、十七师抽调而出的两个主力团,无一不是中**队中屈指可数的精锐部队,精良的装备和丰富的作战经验,岂是寻常军队可以比拟?因此,两个旅的伪军和一个联队千余骑兵正在遭受的打击,远远难以依据常理来衡量,一经交战就让大半进入伏击圈的日伪军损失惨重,如遭睛天霹雳:
冲在最前面的满洲骑兵三旅踏响了一串串浅埋的地雷,巨大的连串爆炸仍在继续。冲天的火光和滚滚硝烟尚未升到最高点。一百五十余门大小口径的迫击炮齐声怒吼,惊天动地,在长达十分钟的炮火覆盖和四百余挺轻重机枪疯狂的打击之下,三千八百余名满洲骑三旅官兵几乎全军覆没,紧随其后的满洲第十四步兵旅六千官兵成片倒下,以掩护两翼为借口走存侧后的日军骑兵联队一千一百余骑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受到的招呼比完全踏入伏击圈的伪军更热情一倍。
更加要命的是。十分钟的炮火和机枪打击尚未结束,骄傲不逊从不拘泥于常规的虎将顾长风已经下达了全体冲锋的命令,一时间军号声声,杀声震天,脱下白色伪装披风的一万一千将士从四面八方冲下让。坡,冲出沟壑密林。一头撞进烟雾缭绕哀嚎遍地的敌军之中,利用冲锋枪、轻机枪、自动手枪等优势装备,对任何面对之敌展开毫不留情的杀戮,,
正文 第七九一章 生死搏杀六
朝阳城外关帝庙里的西义一刚刚坐下,听到两个。旅满洲军队和第八骑兵联队遭受伏击的消息,猛然站起,不可置信地惊呼起来。
参谋长小林角太郎脸色苍白:“骑兵联队参谋西乡少佐拼死杀出重围,连续来三份急报,十五分钟前援兵在东梁镇以西一公里左右区域遭敌人优势兵力的伏击。由于高行进毫无防备,各部在开阔地域中损失惨重,敌人的火力非常强大,投入进攻的兵力远远出我们的预计,急报说不下于一万五千人,而且配备众多自动武器。设置在城南三公里的警戒部队也打来电话。报告西面东梁方向传来密集的战斗声”
西义一顾然坐下,神色无比的震惊和沮丧。额头和眼角的皱纹频频颤动,仁丹胡子下的两片嘴唇因愤怒而扭曲蠕动,他实在想不到敌人敢在距离朝阳仅十二公里的地方设下一万五千人以上的埋伏,不敢想象如此众多的敌人是如何躲过各部拨索小队突然出现的,更令西义一无法想象也无比愤怒的是,敌人的行动如此的胆大包天,如此的有违常规,简直是对他西义一的藐视,更是对大日本6军的藐视!
“将军,请下达命令吧!”第八师团第十六旅团少将联队长林茂清和参谋长小林齐声请求。
“林君立刻率部赶赴战场,一定要在狂妄的敌人撤离之前赶到交战地点,炮兵联队交由林君统一指挥!”西义一惊醒过来果断命令。
“嗨依!”
林茂清大声领命。双腿“啪”的一声并拢转自就走。
西义一站起来,盯着小林角太郎大声咆哮:“命令石”浩一,第七独立混成旅团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消灭阻挡在他面前的敌人,以最快度通过蝴蝶沟开往东梁参战,由南向北对敌人起进攻!并将实情电告前线司令部。”
“嗨依!”小林快步离去。
“备马!”
西义一带上帽子,一瘸一瘸走向衣帽钩。
副官连忙上前规劝:“将军不可,将军的伤”
“啪一声清亮的巴掌响起。年轻的副官被愤怒的西义一煽得原地转了一圈半,最后“咚”的一声摔倒在地。
下午四点五十分,辽宁锦州,关东军前线司令部。
“什么”
关东军司令武藤信义无比震惊地盯着上来急报的参谋长小矾国昭和情报课长石原莞尔,手中毛笔吊在洁白的稿纸上,仍然一无所知。
小矾国昭上前半步:“西义君已经做出应对,并亲率担任后备队的第八独立混成旅团一个联队赶赴战场”将军,这样的情况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包括属下在内。接到西义君的急电,我们谁也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且不管敌人为何拥有出我们预计的强大兵力和火力,仅以敌人选择的伏击战场、打击的手段和时间选择来看,完全出了任何人的想象,属下甚至以为。只有疯子才会这么干。”
“的确疯狂,而且不是一般的疯狂啊!怪不得西义军以受伤之躯竟亲临战场”
武藤信义长叹一声,缓缓坐下,望向石原莞尔严厉地说道:“石原君,虽然你们情报部门几年来屡建奇功,但我不得不说,对于西线战场的这股敌人,你们失职了。而且是严重失职。如今看来,中国正规部队潜入辽西的绝对不止一个师,否则如何解释西线三路主力在一天之内同时遭受大大小小十余次袭击?。
石原莞尔额头沁出汗珠,低着脑袋,惭愧而愤怒地承认错误。
武藤信义摇摇头不再责怪:“小矾君,联系一下航空司令部,看看能不能从打击长城一线的航空兵中,抽出一两个,中队来援助西线?虽然晚了点,但我们还是尽力而为吧。
“属下这就去办!”
下午四点五十分,北平汤山,中央军委前线指挥部。
“什么”
刚上完洗手再回到指挥大厅的安毅惊呼起来。
赵瑞重重点头,扬了扬手中厚厚一沓电文:“刚接到虎头的报告,我也不敢相信,以为是把伏击的点弄错了,刚查看主力各部行军线路以求核实,虎头的第二封急电就到,详细汇报了整个战场的进展和即将撤退的线路,并请求咱们尽快进行弹药物资的补充,最后还开玩笑说,迫击炮没了炮弹,做水烟筒都没人愿意背。”
安毅快步走到沙盘前面。胡家林和鲁逸轩看到安毅,连忙让出位置来,赵瑞在一旁低声汇报顾长风师和杨九霄师此时此刻的位置,以及王叙伦旅可能遭受的敌军的疯狂反扑。
安毅看完不由得仰头长叹:“我算是服他了!谁能想得到虎头会虹胖牲距离敌人重兵集结的朝阳城仅仅十二公里的地方动小!,日军第七独立混成旅团七千余人,后有日军:个旅团外加一个伪军步兵师,日军驰援战场只需两个小时就能赶到,他却敢于在老虎眼皮底下拔牙,这份胆识这份决绝,非常人可以比拟啊!而且伏击点地形开阔,非常难以实施大部队潜伏,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心悦诚服的鲁逸轩也是满脸感慨:“原本咱们十七师上下只服老大哥独立师,对其他各师表面虽然尊敬。心底里却没有一个服气,认为自己无论装备和经验都不在任何一个师之下,要是弟兄们得知虎头四十四师的这次战役。恐怕个个臊得无地自容了!”
胡家林也是满脸钦佩:“虎头的打法总是令人无法琢磨。换成我肯定没他这份胆气啊!”
安毅正色道:“除了虎头不拘一格的用兵之外。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大家都应该看到。没有你们两个师抽调给他的两个主力团五千精锐,虎头就是想干也干不了。好了,现在咱们得把其他放到一边,全都为虎头出谋献策。虽然他取得意想不到的大胜,可是伴随而来的危险也很大大家看。先是王叙伦旅的处境,被堵在蝴蝶沟南面的日军第七独立混成旅团,岂能坐视虎头的一万余主力在北面数公里痛打他的援军?朝阳城里的日军主力肯定已经在快增援的路上。这个近八千人的第七独立混成旅团也要拼命了
第七独立混成旅团的确已经在拼命了!
石”接到西义一的急令,所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令收拢起来的十七门火炮,对原本确定的王叙伦旅两个迫击炮阵地展开突然的连续轰击,守军北面两个遥遥相对的主阵地后方,顿时火光四起浓烟滚滚,被炸起的大片雪雾夹杂着泥石断木铺天盖地,原本清晰的视野转眼间被漫天飞舞的雪雾和硝烟所笼罩。
炮声未停。日军的众多迫击炮也开始射。多达四千余人的日军从东西两个方向起猛烈的冲锋,抵近守军前沿阵地的日军迅卧倒在地,在守军将士密集的反击弹雨中前仆后继,很快架起密密麻麻的掷弹筒和轻重机枪。对守军阵地实施轰炸扫射,无论任何一个交战面成功压制守军火力。就会有数百日军一跃而起,冒着守军迫击炮和机枪的打击。起一往无前的冲锋。
仅仅只是一个照面,战斗即进入毫无投机取巧的白热化状态。
面对日军悍不畏死的猛烈进攻,我守军将士经过短暂的惊慌之后,很快便稳定下来,各阵地相继向进攻日军展开阻击,被打死打伤的弟兄快被拖到一旁,在日军炮火打击下,一个个停滞的轻重机枪火力点再次喷出愤怒的火舌,安家军练有素的官兵一旦进入状态,日军就讨不到半点儿好处。
得益于参谋长关山提前下令转移的两个迫击炮群再次怒吼起来,从西北、东北两个阵地后方展开不间断射,前方一点五公里地域上的数千日军中部被炸的浓烟四起,红光熊熊,日军汹涌的攻势为之停滞,随后进入激烈的胶着状态。
连续五轮齐射之后,两个迫击炮群几乎同时调整射击角度,密集的炮火向进攻的日军后方逐渐延伸,这一灵活准确的打击方式,让日军付出沉重代价。黑白斑驳的地面上到处是爆炸激射的火光和腾起的浓烟,日军残肢断臂、血肉碎末与泥石白雪腾空而起,随处可见,日军终于在守军猛烈的打击之下快后撤。
阵地上的将士们尚未来得及欢呼,布置在日军后方四公里左右的敌军火炮阵地再次吼叫起来,守军阵地西北侧来不及转移的迫击炮群在一片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一下子没了一半,冲天而起的迫击炮残骸带着划破空气的啸声。四下飞溅。
主阵地侧后的王叙伦见此情景,双眼赤红,可是对隐藏在本方迫击炮射击死角的日军炮兵阵地无可奈何,从日军火炮一开始射,王叙伦就高度重视。但直到现在仍然对它毫无办法,十几门日军火炮继续向自己的阵地倾泻炮弹,而且打得非常准确,已经造成了本方不低于两百将士的伤亡和十余个火力点的摧毁,此刻又将两个迫击炮群中的一个。打残。王叙伦和他身边校尉如何不怒?
没等暴跳如雷的王叙伦拿出主意,日军的第二次大规模进攻已经开。
这一次。日军投入的兵力更多,气势也更为凶悍,日军官兵在快冲锋中出的野兽般竭斯底里的呐喊声汇聚在一起,竟然震得漫天弥漫的硝烟翻卷扭动急上升”,
正文 第七九二章 生死搏杀七
一不午五集三十分,东窑镇南。日军前哨小队官兵俯身在飞奔的五十余匹高大战马上,风驰电掣穿越小镇一路向南疾进,掠过前方冰雪覆盖的松林弯道进入直道,冲在最前方枣红马上的小队长大吼一声,马队再次加,顺着道路向漫天硝烟的西南方飞驰。
“轰一轰轰轰”
一连串的地雷爆炸声惊天动地响起,数匹残缺不全的战马和马上骑士在剧烈的爆炸中腾空而起,伴随着浓黑的硝烟中迸出的炽烈火焰,飞上高空,方圆数十米内热流涌动,暗无天日,来不及减避让的三十余匹快马犹如一道黄色的疾风,一头撞进遮天蔽日的硝烟之中,很快踏入道路上被炸出的深坑。出连续而剧烈的碰撞声。
绝望的哀嚎伴随着战马的悲鸣骤然传来,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数十匹马相互撞击,随即甩出十余米产生的气流将浓郁的硝烟搅动得剧烈翻卷,其形状犹如一条狰狞的黑色怒龙,在漫天落下的泥雪和残肢断臂中扭动着庞大身躯猛然前冲。
一声凄厉的悠长马嘶穿破黑幕清晰传来,仅存的枣红色东洋马撕破浓烈的硝烟,腾空而出。强壮的身躯、修长的脖子以及高昂的头颅在爆炸惨景的衬托下,显得无比的悲壮和凄美,骏马腾空飞行数米,落地时前腿折断,突然重重摔倒,健美的身躯因惯性而飞滑出十余米远,“嘭”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撞在路边突起的大石上,飞溅的血水与白色的积雪轰然腾起四射开来。
前方两百余米远的山岗上,紧裹白色披风的四十四师特种大队分队长王威垂下狙击枪的枪口,深深地吸了口气,望了一眼转身逃命的丰余骑日军以及东北面两公里外大部队开动激起的漫天雪雾,半蹲起来,举手出撤退命令。
五点五十分,西南方三公里东梁镇战场。
高岗上的顾长风和杨九霄等十余名将校巍然伫立,沉默无声,俯瞰尸横遍地的惨烈战场,对日伪军临死前出的声声惨叫无动于衷。
这次四十四师数千将士严格遵循战拼命令,对任何一个活着的日伪军展开毫不留情的杀戮。不管是伤兵还是投降日伪军一概如此,毫不留情,原因是日军战机在上午时分炸毁了独二师时常歇脚的两个村子。四百余名无辜的父老乡亲老幼妇孺稀里糊涂就命归黄泉,接到急报的杨九霄和顾长风当时就差点儿咬碎大牙,于是双双做出了在此战中碰到日伪军一个不留的残酷决定。
独二师新五旅的三千余将士,牵着近千匹缴获战马,匆匆游走在成片的尸体中间,将一个个受伤弟兄小心翼翼抬上马背,迅向西撤退,负责打扫战场的弟兄捡起地上所能见到的所有武器和佩刀,飞地挂到了身上,很快就在嘹亮的撤退号声中整队离开战场。
南面两公里蝴蝶沟方向的激烈战斗仍在继续,蒸腾的硝烟和缭绕的烟雾,遮盖了大片天空,远方白皑皑的积雪将刺眼的爆炸光亮反射过来,将满目苍凉的战场映照得更为凄凉。
顾长风吩咐一三一旅旅长方步青率领两个机炮营火增援一三。旅,叮嘱说打退敌军后立刻全体向西撤退,切忌与日军屡战,因为北面多达两万有余的日军主力正在飞赶来,再不走恐怕到时候谁都走不了了。
满脸黑灰的方步青答应一声,转身跑下山,吼出几声就带领提前准备的两个。机炮营向南狂奔。
“朝阳的敌军主力恐怕距离此地不到半小时路程了,这一仗打得好也打得险啊!”独二师少将参谋长倪显荣低声叹道。
杨九霄摇头畅声一笑:“老弟。富贵险中求啊!要不是顾长官想出如此大胆而绝妙的计策,咱们恐怕只能远远躲着日军主力,眼睁睁地看着小日本源源不断开往南边,不但没有今日这个歼敌七千余人缴获无数的大捷,就连生存的地盘都会失去大半,只能灰溜溜退到西面去
“只是可惜了!原本以为能逮到第八师团这条大鱼,没想到小日本竟然驱使伪军过来。殿后的一千多日本骑兵逃了近半,伪军也没命地向东逃出去三千多人。重创日军主力一部的目的没有达到。”顾长风有些不甘地说道。
杨九霄、终志强等将领也很惋惜,临时代理两师联合前线参谋长的颜耀寰笑着说道:“的了吧,虎头,怎么说此战都能称之为大捷了,而且可以说是战役级别的胜利,你就不要遗憾了,撤吧!待在这儿想与西义一那条老狗见个面啊?到西面马营子还得建立一条阻击线,以防恼羞成怒的日寇追来。”
顾长风将目光从南面收回:“我是担心叙伦他们,本以为能伏击到
团主力。重创其一部之后迫使他们退守的阳。咱们就能们凡八来收拾孤悬在外的第七独立混成旅团,如今全泡汤了,叙伦他们恐怕也够哈,走吧,”
王叙伦旅确实打得相当艰难,此玄王叙伦顾不上观察三个阵地上激烈的战斗,趴在半坡上,通过望远镜遥望自己麾下快向日军炮兵阵地迂回包抄的特务连弟兄。
由于日军准确的火炮打击,给本部造成较大伤亡,再也无法忍受的王叙伦同意了特务连连长章湘龙的请战要求,命令这位猛将率领麾下一百二十名精锐带足手榴弹,从左侧绕过激烈的战场,翻过敌军炮兵阵地东面的猴山。彻底端掉可恶的炮兵阵地。
此刻,望远镜里时隐时现的百余精锐已经顺利到达敌军阵地边沿的侧后方,只需再前进七百米,即可爬上不算陡啃的八十余米山坡,居高临下向敌人炮兵阵的起袭击。
突然,望远镜中冲在前面的十余名弟兄中枪倒下,紧接着爆出一片手榴弹爆炸的火光和烟雾,不下于五百人的黑压压日军与特务连迎面撞了个正着。
王叙伦哀嚎一声猛然站起,几炮弹却在这时呼啸而来,侍卫长大喊一声,奋不顾身扑向王叙伦,抱着他滚下山坡,等被震得七晕八素的王叙伦从雪堆中挣扎起来时,帽子不知道飞到何处去了。剃得光秃秃的脑袋上沾满雪花和泥土。
王叙伦本能地抬头一看,原先所在的小土包连同水桶粗的树桩已经消失不见,三个与自己同在那里的参谋没了踪影,王叙伦怒吼一声,手脚并用再次爬上仍然冒着浓烟的烫山包,大呼侍卫快把望远镜拿来,喊了几声没见反应,王叙伦急忙回头寻找,看到自己的侍卫满脸是血,正在下方十几米处艰难地爬上来。
参谋长关山冲到王叙伦面前,按趴他指着弹雨纷飞爆炸四起的左侧阵地大声汇报:“四团不行了,伤亡太大,弹药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要是日军仗着人多再起一次冲锋,左侧阵地很可能就会开始肉搏战了!是调预备队上来还是先后撤到第二道阵地?”
王叙伦突然现自己什么也听不到了,原本激烈的射击声、爆炸声全都消失,眼前的冬仔子手舞足蹈张着嘴大叫大喊,王叙伦就是一点儿声音也听不到,仿佛天地间突然一片寂静,没有半点声音一样。
冬仔子看到王叙伦圆睁的双眼似乎呆滞一般,揪住他衣襟一阵摇晃叫喊,好一会儿才明白王叙伦听不见了,急得冬讶子哀嚎一声,松开手大声叫来警卫参谋,急令他无论如何也要带领麾下弟兄驰援左侧的四团。
冬仔子回过头来搀扶王叙伦,王叙伦已经恢复过来,指着左前方敌阵边沿,无比着急:“湘龙带领特务连迂回偷袭敌人阵地被现了,数倍于特务连的敌人正在围攻他们,,望远镜!望远镜!”
冬行子连忙把自己的望远镜掏出来递了过去,王叙伦端起望远镜急忙膘望,看了好久没有看到自己弟兄的一个影子,也不见日军的踪迹,顿时明白章湘龙和百余弟兄完了。
章湘龙还活着。可是他已经身中四刀,整个右掌被锋利的日军长刀齐腕砍断,面目狰狞的日军中队长用长刀顶着章湘龙的喉头,刺出缕缕鲜血,但没有痛快的一刀杀死他,而是让无力倒卧山脚浑身像个血人一样的章湘龙眼睁睁看着,三百余残暴的日军正在用刺刀一下又一下捅进一个个受伤弟兄的身体,却又不捅进要害一刀杀死,而是在弟兄们绝望的哀嚎中继续折磨,死去的弟兄被愤怒的日军砍下一个个头颅提在手上,八十多支新式冲锋枪和每一个弟兄佩戴的手枪此刻已经到了日寇的手上,两个曹长和一个尉官扔下手中的头颅收起长刀。非常惊讶地接过士兵送上的中正二式冲锋枪,细细把玩。
日军中队长看到章湘龙满脸的伤痛和紧闭的双眼,哈哈大笑,转向不远处的军曹和尉官。没等开口突然感到手上传来巨大冲力,吓得连忙后退半步,下意识地提起刀,却惊见章湘龙愤怒的脸已经距离自己不到二十厘米,激射的鲜血里面喷来
章湘龙以坚韧的毅力和最后的一点儿力气,用自己的喉咙奋力迎上锋利的长刀,长刀从他的咽喉刺进,从后颈椎右侧刺出直没刀柄,割裂的颈动脉将章湘龙的满腔报国热血飞洒出来,飞溅在数米之外悬挂冰凌的树上,激射的鲜血,压得一狠狠白雪紧裹的枝条微微抖动,点点炽热的殷红缓缓散开,犹如一朵朵盛开的梅花,,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