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二六章 面子多少钱一斤
9第六二六章面子多少钱一斤
九三一年十二月三年日中午,安毅奉中央军委之命离气,叙府,回到都南京,参加年底举行的中央特别会议。
蒋介石黯然下野回归奉化溪口之后,林森如愿以偿当上了政府主席,奔波经年的汪精卫和孙科分别把持了党政大权,由蒋介石一手解散的总司令部和分崩离析的军事委员会只剩下了个空架子。尽管如此,作为中央委员和云南省省长的朱培德、中央候补委员兼全军参谋本部次长的安毅等人不得不出席中央会议,以维护南京民国政府的合法性,否则会在舆论上给人落下口实,并借此攻许。
朱培德的私人专机和安毅的一样,都采用的是德国容克六座运输机,是安毅送给朱培德。作为荣归故里及四十三岁大寿贺礼的,朱培德也借此机会开始着手组建自己的航空部队,由于斯时叙府的哦江机场原菜坝机场小菜坝村由于人口增加已正式更名眠江村正在扩建之中,与位于叙府城西、机场之东的氓江大桥、坐落于城东的长江第一桥、位于城南横跨金沙江的金沙江大桥同期建设,需要半年的时间拥有航空学校和川南警备司令部航空大队的机场才能落成启用。目前朱培德的三十八军和云南省保安司令部精心挑选的八十名飞行员、地勤人员正在湘西乾城的航校学习。给朱培德开飞机兼保养飞机的八名弟兄暂时还是安毅从航校调过去的。
朱培德忙完组建云南政府各部的事情后,先全力恢复位于昆明城中的云南讲武堂,但仍然将麾下三百余名年轻官兵送到了老南昌的6军士官学校接受培。
从这点点滴滴可以看出安毅与朱培德之间的亲密关系、安家军与滇军弟兄之间无法割舍的兄弟情谊。
有件趣事不但朱培德稀里糊涂,就连山水相连近在咫尺与安毅所部亲如手足的黔西四十三军军长石珍和湘西四十四军张弘杂也没弄明白,他们至今仍搞不清楚安家军的具体人数如何。
从今年八月份开始。巾央军委下令将全国所有的警备司令部统一改为保安司令部小警备部队则更名为保安部队,只有安毅管辖的”南地区无动于衷,仍然使用违例的警备司令部的名称,当各省各地的保安部队纷纷换上灰色或黑色制服的时候,安毅的警备部队仍然与中央军的正规师一样,身穿黄绿色常服,币练、作战、劳动时身穿制作设计越来越先进的迷彩服,再配上新研制出的绿色加厚帆布腰带、挂件和迷彩软帽,高帮胶鞋的帜布鞋面也都是用迷彩布制作的,只有新组建的警察队伍才使用黑色制服。
这一无心插柳的结果。弄得”中刘文辉、刘湘等人都不知道安毅的川南地区到底有多少正规军,走在街上或者野外的公路上,举目所见,全都是正规军官兵,就连高达五万余人的工程兵团也和正规军一样的打扮,安家军的工程兵部队除了没有配备轻重机枪和火炮之外,机关枪、步枪、手枪应有尽有。拥有的军用运输车辆比起尹继南的二十四军正规师还要多,外人更弄不清川南到底集结有多少部队了,心存忌惮的外界普遍预测小安毅的川南驻军不在十三万以下。
这次安毅之所以会着急赶回南京,还有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张熹从美国购买的数千辆新旧车辆会6续抵达,三日内批的一千辆将会在进入长江通过鄱阳湖卸于老南昌码头,便于江南汽车制造厂统一装配,再由江南集团统一进行销售,稍后装船的数千辆各式汽车由于蒋介石的下野及宋子文的辞职,安毅急电张熹不需要分解直接装船便是。必需以最快度运到国内,安毅要趁此混乱良机公然进口而不用缴纳一分钱税款,这数以百万计的税款与其交到软弱无力、机构臃肿不堪而且各怀心事的汪精卫、孙科政府手里,不如安毅自己来支配造福于民来得直接和有效。
安毅到达南京后。与饱览祖国西南河山满意而归的龚茜、叶青、叶子欣三人依依惜别。和因为再次晕机而花容失色的叶子欣说笑调侃几句后,便让陈瑜开车送她们回去,自己领着沈凤道登上另一辆车,直接开往玄武湖畔的朱培德府邸。
朱培德在南京政府中以任劳任怨、劳苦功高著称,年初回云南就任省主席之后,府邸仍然保存着,没有谁敢轻易招惹,一个班的心腹侍卫常驻南京,轮休没事的时候就到厚载巷与安毅办事处和兵站的弟兄们小、聚一番,彼此间关系非常融洽,因此朱府侍卫远远看到熟悉的军用车牌,早早地便打开大门。向安毅敬完礼恭敬地告知益公一早开会去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小请安毅两人到客厅品茗等候。
安毅笑着摆摆手说自家兄弟不用那么麻烦,下车走到紫竹林旁的石桌边上,随意地坐了下来,手脚麻利的侍卫很快便奉上香茗。安毅与沈凤道聊了一会儿即将于明天上午召开的中央特别会议,就听到轿车开入院子的声音,车一停稳,一身上将戎装的朱培德钻出车门,身边跟随的竟然是久别的老兄弟詹焕琪。
安毅和沈凤道眼睛一亮,连忙迎上前去敬礼满面春风地打招呼,朱培德一脸红光哈哈大笑。人清瘦了些但精神状态比起原来好了很多,因此他听到安毅的致礼和恭维非常高兴,还特意转了一圈身子,让安毅看看精神不精神。
寒暄了一会儿彼此坐下喝了口茶,朱培德也不多说客套话,把如今的中央政府详情一一道来:
刚网闭幕的一中全会作出决议,任命林森为国民政府主席,孙科为行政院院长,陈铭枢副之;任命张继为立法院院长,草振副之;任命伍朝枢为司法院院长,居正副之;任命戴传贤为考试院院长,刘芦隐副之;任命于右任为监察院院长,丁惟纷副之。还推举已经下野的蒋中正,风头正劲的汪兆铭、胡汉民三人为中央政治会议常务委员,又推举胡汉民、汪兆铭、蒋中正、于右任、叶楚伦、顾孟余、居正、孙科、陈果夫、朱培德等人为中央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特任李文范为内政部部长,陈友仁为外交部部长。何此…芯军政部部长。陈绍宽为海军部部长,陈铭枢兼交通部嘟以。朱家晔为教育部部长,罗文干为司法行政部部长,黄汉梁署财政部部长,陈公博为实业部部长,叶公绰为铁道部部长,石青阳为蒙藏委员会委员长,刘瑞恒为禁烟委员会委员长。
特任命安毅的世叔李济深为参谋总长兼练总监,唐生智为军事参议院院长。
为了平衡各方势力,中央常务委员会又推吴铁城、邵元冲、张知本、周启网为组织、宣传、民众运动、海外党务委员会主任委员。
可是,现在的南京政府表面看着似乎风光无限,国民党元老们和汪精卫、孙科等政治领袖在大义的名分下团结一心共治国家,但实际上由于国库里分文没有还债台高筑,故而政府事务难以实施开展,戴传贤戴季陶、于右任等元老眼见乱局心情欠佳,会议一结束立即请假赴上海疗养,其他支持蒋介石的各部大员也以这样那样的理由作鸟兽散,孙科和汪精卫就是想开空头支票也难,更别说对军队的控制了。
安毅听到这儿,笑嘻嘻的问道:“既然情况这样糟糕,还开什么会啊?节约点钱做实事不是更好吗?”
“这你就不懂了,越是这样,汪兆铭他们才越要开会,宣示自己的领导地位和存在感。”朱培德笑着说道:“要不是交情深厚的子林森字兄再三致电请求,我才刚回昆明两天心脏都还没有安稳下来,怎么会再次飞到南京?我来到也没什么充其量也是撑撑门面,让各省大员和各军脑看到表率,不的不亲自来一趟,贤侄你可就不同了,汪兆铭和孙哲生孙科召唤开封行营的刘经扶和其他行营的主任前就曾私下话,手握重兵的将领来不齐没关系,安毅将军必须请来出席1这你没想到吧?如今你安毅的的位和影响力已经令各方刮目相看了,哈
安毅有些奇怪地问道:“汪兆铭和孙哲生小侄也仅仅是见过几次面,彼此间打个招呼点个头也就完事了,从认识到现在说话加起来没过十句。再者小侄既不是一方大员,又不是一军之长,只是个挂名的中央候补委员和参谋次长,小侄何德何能值得高高在上的国家新任领导人屈尊召唤?”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啊?”朱培德不悦地侧望向安毅。
安毅忍不住摇头一笑:“难道是看上咱们江西工商银行的财富,汪兆铭他们想开口借钱了?”
朱培德抚掌大笑:“你这家伙,还是那副不正经的臭脾气,哈哈!正是这样!今早我网下飞机,林老哥和汪兆铭、孙哲生等十几个中央大员都到机场迎接了,二话没说把我拉进丁家桥党部一顿招呼,先是客气地询问云南情况再予以祝贺,接下来就向我诉苦,说是介石兄前脚下野,宋财长、经济部长庸之先生孔祥熙等后脚也辞职了,留下一屁股呆账烂帐弄得新政府头大不已,国库里不但没钱还欠债四千多万,江淅财阀趾高气扬,不但不支持新政府,个别人还拐弯抹角地上门逼债了,他们问我云南的财政情况如何,能不能支持中央一二?我当然也就叫苦连天,还把原本中央政府答应支持云南稳定展的两百万承诺搬出来,询问新财长黄汉梁什么时候给我云南兑现?顿时让满堂喘嘘一片,个个,愁眉苦脸的,哈哈”
众人开怀大笑,朱培德接着说道:“汪兆铭毕竟是个老江湖啊!他不但没半点儿的不高兴,反而对云南的经济建设和展大赞一番,说着说着就说到贤侄你了酬”
“咦,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安毅大奇。
朱培德叹了口气:“是啊。网开始我也觉得似乎和你没关系。心里反倒是以为咱们爷儿俩之间的全方位合作被汪兆铭现了,谁知全然不是这样,他大赞你为统一西南做出的卓越贡献,还把你比作卫青、霍去病,给予的评价高得不能再高,接着无奈地说你的丰功伟绩没有得到应有的承认,你的锦绣才华没有挥的舞台,你的聪明才智没有施展的天地,紧接着话音一转,大声提议推荐你担任练总监一职,也不让日理万机的参谋总长任潮兄兼任那么累了,还说要在下一次会议上提请通过你为中央执行委员,林老哥和孙哲生他们连声附和,对你赞赏不已,大赞一通之后财长黄汉梁悄悄询问我在江西工商银行还有多少股份?我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他们这么抬举你的目的走向你借钱!我说那点儿股份早就转让给上海的冯家了。但是没说你转让与否,手里还剩下多少!贤侄啊,看来如今你这个财神爷比我这老家伙有面子啊!哈哈,”
安毅看朱培德乐成这样。不气反笑,频频摇头:“***,我说呢,电报催得这么急,德叔你也知道,要是小侄愿意当那个练总监,早在一年前贺叔贺耀祖极力推荐蒋校长征询意见的时候就当上了,姓汪的先拿个。虚名套我,以为给我面子我就帮他忙了,太可笑了!
这孙子也真他娘的天真。说是厚黑恐怕更准确些吧,如今我看中是实力而不是面子,面子多少钱一斤?放眼四顾,当年跟随先总理左右的大批元老如今不也是活得灰溜溜的吗?汪兆铭自诩为中山先生传人1怎么不给这些元勋们面子啊?想骗我,汪精卫这死汉奸这辈子办不到了,哈哈!”
众弟兄畅笑连连,朱培德则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告诫:“贤侄,你说话注意点分寸,哪怕你看不上他汪兆铭,也不该称之为万民痛恨的汉奸啊!这词实在有欠考虑。以后得注意了!”
安毅一愣,这才记得汪汉奸还有几年功夫才成为名副其实的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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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一年十二月三年日中午,安毅奉中央军委之命离气,叙府,回到都南京,参加年底举行的中央特别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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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培德的私人专机和安毅的一样,都采用的是德国容克六座运输机,是安毅送给朱培德。作为荣归故里及四十三岁大寿贺礼的,朱培德也借此机会开始着手组建自己的航空部队,由于斯时叙府的哦江机场原菜坝机场小菜坝村由于人口增加已正式更名眠江村正在扩建之中,与位于叙府城西、机场之东的氓江大桥、坐落于城东的长江第一桥、位于城南横跨金沙江的金沙江大桥同期建设,需要半年的时间拥有航空学校和川南警备司令部航空大队的机场才能落成启用。目前朱培德的三十八军和云南省保安司令部精心挑选的八十名飞行员、地勤人员正在湘西乾城的航校学习。给朱培德开飞机兼保养飞机的八名弟兄暂时还是安毅从航校调过去的。
朱培德忙完组建云南政府各部的事情后,先全力恢复位于昆明城中的云南讲武堂,但仍然将麾下三百余名年轻官兵送到了老南昌的6军士官学校接受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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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毅到达南京后。与饱览祖国西南河山满意而归的龚茜、叶青、叶子欣三人依依惜别。和因为再次晕机而花容失色的叶子欣说笑调侃几句后,便让陈瑜开车送她们回去,自己领着沈凤道登上另一辆车,直接开往玄武湖畔的朱培德府邸。
朱培德在南京政府中以任劳任怨、劳苦功高著称,年初回云南就任省主席之后,府邸仍然保存着,没有谁敢轻易招惹,一个班的心腹侍卫常驻南京,轮休没事的时候就到厚载巷与安毅办事处和兵站的弟兄们小、聚一番,彼此间关系非常融洽,因此朱府侍卫远远看到熟悉的军用车牌,早早地便打开大门。向安毅敬完礼恭敬地告知益公一早开会去了,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小请安毅两人到客厅品茗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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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毅和沈凤道眼睛一亮,连忙迎上前去敬礼满面春风地打招呼,朱培德一脸红光哈哈大笑。人清瘦了些但精神状态比起原来好了很多,因此他听到安毅的致礼和恭维非常高兴,还特意转了一圈身子,让安毅看看精神不精神。
寒暄了一会儿彼此坐下喝了口茶,朱培德也不多说客套话,把如今的中央政府详情一一道来:
刚网闭幕的一中全会作出决议,任命林森为国民政府主席,孙科为行政院院长,陈铭枢副之;任命张继为立法院院长,草振副之;任命伍朝枢为司法院院长,居正副之;任命戴传贤为考试院院长,刘芦隐副之;任命于右任为监察院院长,丁惟纷副之。还推举已经下野的蒋中正,风头正劲的汪兆铭、胡汉民三人为中央政治会议常务委员,又推举胡汉民、汪兆铭、蒋中正、于右任、叶楚伦、顾孟余、居正、孙科、陈果夫、朱培德等人为中央执行委员会常务委员。特任李文范为内政部部长,陈友仁为外交部部长。何此…芯军政部部长。陈绍宽为海军部部长,陈铭枢兼交通部嘟以。朱家晔为教育部部长,罗文干为司法行政部部长,黄汉梁署财政部部长,陈公博为实业部部长,叶公绰为铁道部部长,石青阳为蒙藏委员会委员长,刘瑞恒为禁烟委员会委员长。
特任命安毅的世叔李济深为参谋总长兼练总监,唐生智为军事参议院院长。
为了平衡各方势力,中央常务委员会又推吴铁城、邵元冲、张知本、周启网为组织、宣传、民众运动、海外党务委员会主任委员。
可是,现在的南京政府表面看着似乎风光无限,国民党元老们和汪精卫、孙科等政治领袖在大义的名分下团结一心共治国家,但实际上由于国库里分文没有还债台高筑,故而政府事务难以实施开展,戴传贤戴季陶、于右任等元老眼见乱局心情欠佳,会议一结束立即请假赴上海疗养,其他支持蒋介石的各部大员也以这样那样的理由作鸟兽散,孙科和汪精卫就是想开空头支票也难,更别说对军队的控制了。
安毅听到这儿,笑嘻嘻的问道:“既然情况这样糟糕,还开什么会啊?节约点钱做实事不是更好吗?”
“这你就不懂了,越是这样,汪兆铭他们才越要开会,宣示自己的领导地位和存在感。”朱培德笑着说道:“要不是交情深厚的子林森字兄再三致电请求,我才刚回昆明两天心脏都还没有安稳下来,怎么会再次飞到南京?我来到也没什么充其量也是撑撑门面,让各省大员和各军脑看到表率,不的不亲自来一趟,贤侄你可就不同了,汪兆铭和孙哲生孙科召唤开封行营的刘经扶和其他行营的主任前就曾私下话,手握重兵的将领来不齐没关系,安毅将军必须请来出席1这你没想到吧?如今你安毅的的位和影响力已经令各方刮目相看了,哈
安毅有些奇怪地问道:“汪兆铭和孙哲生小侄也仅仅是见过几次面,彼此间打个招呼点个头也就完事了,从认识到现在说话加起来没过十句。再者小侄既不是一方大员,又不是一军之长,只是个挂名的中央候补委员和参谋次长,小侄何德何能值得高高在上的国家新任领导人屈尊召唤?”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啊?”朱培德不悦地侧望向安毅。
安毅忍不住摇头一笑:“难道是看上咱们江西工商银行的财富,汪兆铭他们想开口借钱了?”
朱培德抚掌大笑:“你这家伙,还是那副不正经的臭脾气,哈哈!正是这样!今早我网下飞机,林老哥和汪兆铭、孙哲生等十几个中央大员都到机场迎接了,二话没说把我拉进丁家桥党部一顿招呼,先是客气地询问云南情况再予以祝贺,接下来就向我诉苦,说是介石兄前脚下野,宋财长、经济部长庸之先生孔祥熙等后脚也辞职了,留下一屁股呆账烂帐弄得新政府头大不已,国库里不但没钱还欠债四千多万,江淅财阀趾高气扬,不但不支持新政府,个别人还拐弯抹角地上门逼债了,他们问我云南的财政情况如何,能不能支持中央一二?我当然也就叫苦连天,还把原本中央政府答应支持云南稳定展的两百万承诺搬出来,询问新财长黄汉梁什么时候给我云南兑现?顿时让满堂喘嘘一片,个个,愁眉苦脸的,哈哈”
众人开怀大笑,朱培德接着说道:“汪兆铭毕竟是个老江湖啊!他不但没半点儿的不高兴,反而对云南的经济建设和展大赞一番,说着说着就说到贤侄你了酬”
“咦,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安毅大奇。
朱培德叹了口气:“是啊。网开始我也觉得似乎和你没关系。心里反倒是以为咱们爷儿俩之间的全方位合作被汪兆铭现了,谁知全然不是这样,他大赞你为统一西南做出的卓越贡献,还把你比作卫青、霍去病,给予的评价高得不能再高,接着无奈地说你的丰功伟绩没有得到应有的承认,你的锦绣才华没有挥的舞台,你的聪明才智没有施展的天地,紧接着话音一转,大声提议推荐你担任练总监一职,也不让日理万机的参谋总长任潮兄兼任那么累了,还说要在下一次会议上提请通过你为中央执行委员,林老哥和孙哲生他们连声附和,对你赞赏不已,大赞一通之后财长黄汉梁悄悄询问我在江西工商银行还有多少股份?我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他们这么抬举你的目的走向你借钱!我说那点儿股份早就转让给上海的冯家了。但是没说你转让与否,手里还剩下多少!贤侄啊,看来如今你这个财神爷比我这老家伙有面子啊!哈哈,”
安毅看朱培德乐成这样。不气反笑,频频摇头:“***,我说呢,电报催得这么急,德叔你也知道,要是小侄愿意当那个练总监,早在一年前贺叔贺耀祖极力推荐蒋校长征询意见的时候就当上了,姓汪的先拿个。虚名套我,以为给我面子我就帮他忙了,太可笑了!
这孙子也真他娘的天真。说是厚黑恐怕更准确些吧,如今我看中是实力而不是面子,面子多少钱一斤?放眼四顾,当年跟随先总理左右的大批元老如今不也是活得灰溜溜的吗?汪兆铭自诩为中山先生传人1怎么不给这些元勋们面子啊?想骗我,汪精卫这死汉奸这辈子办不到了,哈哈!”
众弟兄畅笑连连,朱培德则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地告诫:“贤侄,你说话注意点分寸,哪怕你看不上他汪兆铭,也不该称之为万民痛恨的汉奸啊!这词实在有欠考虑。以后得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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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二七章 新年开张--第六二八章 不速之客
第六二七章新年开张
民国二十一年的第一天。寒风习习的南京城里,到处悬挂着国旗彩旗,汪精卫政府支持者动的十万人大游行热闹非凡,震天的口号声一浪高过一浪,随着人流涌动的五颜六色标语,一望无际,新的中央政府领导集体在元旦这一天举行了隆重的就职仪式。
都体育场里,万民涌动,人流如织,高音喇叭播送迎春曲和凯旋乐,主席台高耸的横眉上拉开大幅红布,四角点缀着红绸结成的花团,红布上写着“就职典礼”四个巨大的金色字体,主席台两侧装点青松和党旗、国旗,显得庄严肃穆。
主席台下方和整个体育场跑道上,全都是陈枢铭的卫戍部队,身穿新军装全副武装的官兵,几乎清一色都是广东籍弟兄,由于彼此言语不通,维持秩序时非常辛苦,面对激动蜂拥的人群。官兵们用官话反复劝说不利索,情急之下“丢那妈”“你老母企住(站住)”的骂声脱口而出,不绝于耳,听得坐在主席台上第二排的安毅乐得不行。
九点整,就职仪式在山崩海啸般的欢呼声中正式开始,汪精卫集团的笔杆子和酸腐文人实在是人才济济,主持大会的几个党内资深前辈一个比一个能侃,几乎不用稿子就把会议程序主持得顺顺当当。
安毅第一次坐在主席台上,观看如此壮观的景象,深受感染,尤其是当完成就职仪式的汪精卫走向前台麦克风时,尚未开口,全场就响起排山倒海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声,让一向对这些事情看得非常淡的安毅竟然生出几许羡慕。
一个没有实权,也没有动手能力,连做个土炸弹都找不到北的雌黄政客,竟然能够获得如此拥戴、使得五万余人如此狂热,实在是让安毅意想不到,他不得不重新思考汪精卫究竟有何能力?思考自己是否因固有的认识而轻视了这个仍然拥有巨大人脉和影响力的政客?如果汪精卫真的是一无是处,仅凭年轻时的“引刀成一快”就能获得这么多人的支持吗?中国哪一个朝代都拥有无数的“不明真相者”,可是,参加今日盛会的所有人都是不明真相者或者被蒙蔽者吗?
想到这里,安毅就暗自好笑,突然想起下野的蒋介石来。
昨日下午的特别会议结束,安毅回到厚载巷就立即给蒋介石去电报,汇报自己出席特别会议的事情,特别是把汪精卫与自己单独谈话的细节一一进行汇报。说安排这样的会面无非就是为了向自己要钱和赚得一个惜才的好名声,并说自己声明了自己的实际困难,答应在经济好转之后即刻召开股东大会转达汪精卫的意见,因此这样的会见更像是大家配合演一出戏,没有实际的意义。
事实上当时汪精卫表情非常失望,但却没有表达任何不快,还嘉勉了安毅几句。只要是聪明人,都知道安毅如今的地位和影响力,只要不像黄埔系其他那些带兵将领那样公开站出来反对他汪精卫,表面上挂着虚职、实际上拥兵十万的安毅就是个拥有极大利用价值并可以争取团结的对象。
安毅清楚蒋介石肯定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汪精卫会见自己的事情,所以他没有任何隐瞒。另外今日参加就职仪式的人中间,肯定有不少是留在中央政府与汪精卫等人虚以委蛇的蒋介石心腹,多他安毅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况身为中央候补委员的安毅,仍然有责任、有义务参加中央会议。
身穿少将戎装的沈凤道从主席台侧后来到安毅身后,歉意地向第三排的将校低声请求,随后伏在安毅耳边低声说道:
“两艘上千吨的美国货轮已经驶入了吴淞口,在程光麾下两艘炮艇的护卫下强行过关,税警团的弟兄看到水警师的旗帜,驾船出来后又缩回去了,但是海关税政局的两艘快艇仍然紧紧跟随。估计一会儿在宝山江段狮子桥码头水上检查站那里会有点儿麻烦。”
安毅点点头,低声吩咐:“立刻致电程光,让他命令护送炮艇上的两个6战旅特种分队警觉些,谁敢登船检查和阻挠,就把人给抓起来痛揍一顿,要是他们敢动枪,就给我**娘的,水警师特种大队弟兄练了几年了,难道还对付不了一群只会恃强凌弱、吃喝嫖赌样样都来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海关警察?炮艇上的双联三七炮可不是用来做摆设的。
如今沪北和沿江驻军都是咱们自家兄弟的部队,看到路程光水警师的旗号,就不会去帮海关缉私局的那些孙子,相信陈枢铭的上海卫戍师和陈绍宽的舰队也不会轻易得罪咱们。这个时候人人自危,前途扑朔迷离,谁敢闹出不可收拾的事情来?你可别忘了长江舰队那十几艘船都是咱们半卖半送的,海军弟兄不会忘了这份交情。”
“明白,我现在就去办!”
沈凤道点点头悄然离去。
坐在前排的朱培德听到声响,转过身来,看到沈凤道离去的背影,低声询问安毅:“有事?”
安毅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德叔要的几百辆载重卡车,马上就要入关了,等江南厂组装完毕,小侄就给您老送去。”
朱培德会心一笑,转向前方,继续望着全场黑压压的人群,还有激动演说的汪精卫,心里在想安毅小子真他娘的能干,新年第一天就给自己这么个喜讯,看来改善云南交通运输不用愁了。
与此同时。上海宝安狮子桥江段。
海关的六艘大小缉私艇倾巢出动,艇上坐满了全副武装的缉私警察,码头上的检查站站长办公室里,中校站长额头上全是豆粒大的汗水,拿起电话摇个不停,打到税警团,税警团的弟兄客气地说现在正在为整训做准备,这会儿所部已经完全转为6军了,很遗憾帮不上忙。
站长手忙脚乱打到上海海关关长办公室,关长听到急报后,立刻意识到这是大规模的军队走私,而且涉及到鄱阳湖水警师和江南集团,惊愕之下来不及向南京方面报告,立刻致电海军长江舰队和龙华卫戍司令部,请求配合拦截。
海军值星官早已获知是江南集团的进口货物,接到海关电话后推诿一番,说这事儿海军不能插手,按照相关条例只能上报南京中央政府裁决才行,没有军事委员会的命令,海军不能拦截美国货船,更不能对同是兄弟的鄱阳湖水警师弟兄动粗。
陈枢铭十九军的政治部主任接到海关关长电话,不敢怠慢,但是这个时间请示正在南京出席庆典的老大陈枢铭又不可能。情急之下,按照卫戍部队特别规定,派出宪兵团,乘坐大卡车直奔宝山江边,谁知到了江边一看,两艘美国货船早已进入上游几公里以外,政治部主任跳下车来看到海关缉私艇6续返回,艇上的数十人一个个满脸沮丧地登上码头,其中几个当官的脸上还带着挺重的伤,浑身湿透有如落汤鸡一般,无论是样子还是神情看起来都非常狼狈。立刻上前询问是怎么回事?
缉私大队长看到卫戍师少将居然亲自带队过来增援,非常感激,上前致谢完毕,低声禀报:
“江南集团走私大宗货物,强行冲关拒不申报更不交税,咱们六艘艇上百余弟兄如何奈何得了武装到牙齿的鄱阳湖水警师特勤大队?几个大胆的弟兄还没爬上船就被人家拉了上去,什么道理也不讲就开始动手打人,打够了扔下江里扬长而去。小弟无奈之下只能鸣枪警告,他们竟然开炮回应,还用机枪把小弟缉私艇上的旗帜给打断了,对他们,我们真是什么办法也没有!”
“我的天呐,竟然是江南集团?还有鄱阳湖水警师也出来了?”
少将听了大吃一惊,立刻联想到水警师和江南集团背后的安毅和那群炙手可热、连自己老大陈枢铭都不敢得罪的股东们,依依呀呀几下,连忙找台阶下:“你们没请求长江舰队帮忙?”
缉私大队长摇了摇头,惨然一笑:“鄱阳湖水警师与长江舰队是多年兄弟,就连如今川南新成立的水警师也从海军学校调去数名年轻船长,你说海军那帮人会帮我们出头吗?难啊!这事恐怕连新成立的中央政府都管不了,‘飞狐将军’是谁?就连咱们上海的杜先生、黄先生、虞先生这些跺跺脚地皮就会震三震的人物也叫他安老弟,背后还有孔家和冯家撑腰,咱们这些小小的缉私警察,能奈何得了他们吗?弄不好咱们一家老小都永不安宁啊!算了,将军,回去吧,按例上报中央,由上峰头痛去。唉,早知道是这样,小弟打死也不会管了,真晦气……”
少将安慰几句,转身离去,登上车命令所部即刻返回大营,心里不禁为自己晚到码头暗自庆幸。别人他不了解,安毅是谁他可是一清二楚,整个粤军分裂前本来就与安毅和他的军队交情不浅,安毅又是能征善战、麾下拥有十万精兵的新兴豪杰,麾下的江南集团更是提供了中央军系列中一半军队的物资给养。就连李宗仁、白崇禧这些长官谈到安毅时都给一句“后生可畏名至实归”,也给了一句“气量狭窄睚眦必报”的评语,自己的十九军正处于夹缝之中生存困难,要是这次不小心惹上安毅,恐怕今后会生出数不清的麻烦。
船队顺顺利利,一路悠然自得地离开上海江段,沿江而上开向目的港口,炮艇甲板上的少校艇长看了一眼江岸上南通驻军营房那高高飘扬的旗号,微微一笑,转入驾驶舱内。
十分钟后,平安过关的电报经鄱阳湖水警师湖口大营到南京,很快便转到安毅手里。
此时庆祝仪式刚刚结束,新就职的中央大员们一个个神采奕奕,准备前往中央党部召开记者会,北伐中亲自给安毅宣读晋衔少将命令并颁少将师长委任状的老长官陈枢铭叫住安毅,安毅刚想要登车离去,听到陈枢铭的叫声连忙回头,随即大步走过去恭敬地笑道:“长官有什么事吗?请吩咐!”
“安老弟,你们江南集团的两艘货船今早强行闯关,还把海关缉私局的弟兄给打了,这事儿你知道吗?”陈枢铭表情非常严肃。
安毅瞪大眼睛,装出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有这事儿?哎呀,长官,属下已经不管江南集团的事情了,全都交给周先生和刚辞职的孔庸之先生管理,这事属下还真不知情,回去后我马上问问看。”
陈枢铭看到安毅不像是撒谎,摇了摇头低声劝道:“此时正值多事之秋,老弟切不可给人落下什么把柄,以老弟的崇高声誉和政治上的影响力,切不可让这些小事给玷污了。”
“谢谢长官!安毅记在心里了。”安毅诚挚地道谢。
陈枢铭向叫他的何应钦挥了挥手,稍微靠近安毅,低声问道:“安老弟,有件小事想请安老弟帮帮忙,本部十九军弟兄的冬装尚欠九千套,原以为总部兵站库存丰富,谁想最近才得知,蒋总司令下野的次日,所有物资全都被你们黄埔一系各师给瓜分一空,眼看严寒将至,官兵们挨饿受冻,我这个老长官心里难受啊!安老弟交游广阔,与江南集团下属的几个军服厂关系很不错,能否……”
“老长官客气了,如此小事尽管吩咐便是……这样吧,长官让人明日上午前往厚载巷属下的兵站,属下定会在一日之内给老长官的弟兄们凑齐一万套冬装。”安毅想了想回答。
陈枢铭紧皱的眉眼顿时舒展开了,愉悦地说道:“好好,这样弟兄们过冬就不用愁了。货款请容我一个月内结算,行吗?”
安毅摆摆手:“不急,一年内随便哪个时候结清都行。属下知道长官的十九军弟兄好几个月没军饷了,昨日下午汪先生也对属下谈过此事,属下深知长官的艰难,请长官不要介意。这件事对于安毅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日后如有差遣,长官尽管吩咐就是。”
陈枢铭感激地点了点头,随后拍拍安毅的肩膀,询问他是否一起去出席记者会和午宴?安毅摇摇头一直将陈枢铭送到轿车旁,敬完礼这才含笑离去。
第六二八章不之客(求月票!)
厚载巷主楼侧厅里。胡家林、杨冠、黄应武、吴立恒这些独立师将校和十六师的谢驰副师长等八名师旅长齐聚一堂,彼此久别重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显得无比兴奋。
目前十六师已顺利入驻**大营,谢驰、史俊仁等原本就是独立师出来的老兄弟自然安心不少,这会儿聚在一起小酌两杯,也没有那么多牵绊。
弟兄们边喝连聊,除了询问离别后的经历,自然就是目前国家和民族面临的严峻国内国际形势:
日军攻占吉林和黑龙江主要城镇后,把魔手伸向了辽西地区。上月十五日,关东军开始进攻国联设定的中立区锦州。十七日,日本6军中央部由日本本土增派部队增援关东军,二十八日,其主力渡过辽河进攻锦州,就在昨天,日军顺利占领锦州。驻防锦州的东北军继续执行不抵抗政策,迅撤退至河北滦东地区和热河一线,自此,日本人完成了东北攻略,开始偃旗息鼓,消化新占领的庞大地盘。
随着军事上的节节胜利。日本舰艇在东南沿海和长江中下游地区也变得更为嚣张,弟兄们气不过纷纷出谋献策,盘算如何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展开报复,许多巧妙计策令安毅思路大开,受益良多,脑子里原本颇为踌躇、一时无法确定的局部性计划经过弟兄们的启,慢慢变得清晰和完善起来。
只是安毅没有把自己所思所想说出来,他知道只要稍微透露一下,弟兄们就会天天念着这事儿,所以一直含笑倾听,话语不多,任由这些平时在成千上万麾下将士面前板着脸扮深沉的好兄弟有个泄放纵的机会。
酒至半酣,刘昊来到安毅身边递上电文:“总司令密电。”
安毅接过一看,沉思起来,抬起头低声询问刘昊:“湘赣闽有何消息?”
“二十六路军董振堂率部投靠红军,并击败我剿匪部队的消息已经获得证实,根据尚留在南昌总部小组破译的无线通信内容,原孙连仲将军二十六路军七十四旅旅长季振同被任命为红军第五军团总指挥,二十六路军参谋长赵博生为参谋长兼第十三军长,董振堂为第十四军长,黄仲岳为第十五军长,萧劲光为军团政治委员,刘伯坚为政治部主任。
根据江西各个情报站的消息汇总,红军各部正在悄然集结于赣南地区,很可能红军会在未来十天里,动一两场大规模攻打主要城市的行动。”刘昊低声回答。
“怎么回事?江西形势怎么会如此混乱?”胡家林不解地问道。
安毅摇了摇头:“中央军各部因为政权更替,陷于消极等待之中。被调往各地剿共的地方军也陷入迷茫,这很正常。还好,咱们的队伍已经离开南昌地区,不需要为这些破事儿伤脑筋,不过我就没这么舒服了。总司令密电,要我明日就赶赴南昌行营,切实肩负起参谋指挥和监督各军剿共的责任。
看来蒋总司令虽然下野退居幕后,还是对剿共作战无比专注,估计陈诚长官和蒋鼎文长官也都接到了总司令密电,接下去恐怕谁也不能闲着了。”
谢驰一听皱起了眉头:“不会把咱们的十六师和胡子的独立师调去剿匪吧?还有虎头的四十四师,两日之内就会尽数开到湖口。原本咱们都是抱着狠揍日本人的想法出川的,要是被调去剿匪,就亏大了。”
“肯定不会,咱们二十四军的两个师是针对南京和上海方向的,这一点很明确,至于独立师,那可是半个京城卫戍师,一直拱卫着南京北大门,三个师都不用担心被调去剿匪。”安毅摆摆手让弟兄们放心。
“报告!”
上尉机要员将一份电文递给刘昊,刘昊接过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去。看完之后递给安毅:“尹长官的密电,用三号密码来的。”
安毅接过一看,顿时乐了:“回电吧,就说不用顾虑我的感受,让他尽管去溪口见见蒋总司令。要是我的估计没错的话,校长想念继南,又要找他去面授机宜了,同时这也是校长深刻认识到大西南的重要战略地位而做出的一种姿态,很可能他也意识到中日之间的一场大战很快就会到来。
这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继南会因此行而进入校长的心腹将领名单之中,军长的地位更加牢固,前途也更为远大,好事情,对继南本人和对咱们弟兄都是好事!证明在他心目中,咱们都是无可替代的!”
谢驰微微叹息:“总司令果然长袖善舞啊!汪精卫、孙科政府如今两手空空,只剩个花架子,要钱没钱,要枪没枪,除了嘴皮子和吃老本,估计没什么仰仗,如此下去除了矛盾加剧政局四分五裂没有任何希望,看来总司令复出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对了,老谢,前个月总司令问你上不上6军大学进修,你为何不去?”吴立恒问道。
谢驰白了吴立恒一眼:“老吴,你小子也早就够资格进入黄埔将军班了,你怎么也不进去镀镀金啊?”
“不敢多想啰!我这辈子,当到少将旅长已经到头了,再让我到学校去念书。还不如送我进大牢,你想要我的命啊?要不是胡子脾气不好,我早想调到川南和一帮老兄弟们一起凑热闹了!”
吴立恒的话顿时惹来一阵笑声,胡家林也不见怪,但是他决不会放走吴立恒这个没什么理论知识和骄人的学历,却拥有过人的实战经验,对战局拥有惊人的判断力和洞察力,打起仗来既坚韧又诡诈,凭借一个个漂亮的硬仗和实实在在的战功闻名黄埔一系各军之中的神勇悍将。在中央军数十万将士中,一路跟随安毅走下来的吴立恒威望很高,独立师的黄埔一系军官无不对其恭恭敬敬,深感钦佩。
胡家林望着安毅:“你什么时候走?”
“估计要明天下午了!明天早上还要和赶来的何京几个商量一下上海生意的事情,这段时间上海的地产一个劲儿地跌,黄金价格涨了又涨,日本各大银行和商社的举动非常反常,我担心很可能是大战来临的前兆,因此上海方面的经营要迅调整,该收的收一下,该出手的尽快出手,还有四个纱厂的几百万元纱锭、布匹都在半价抛售,我打算让周先生和陈瑜去一趟,以杜先生中汇银行作担保,以三至四个月汇兑的结算方式先接下这几百万的货。迅运往川南,让川南纺织印染厂生产,包括一批破产企业的纺织设备也一同运回去。
明早你过来一趟,估计上海滩的狠人辛逸也会一同过来,他是戴笠大哥介绍来的,又是杜镛先生(杜月笙)的高徒,我和你一起见见他吧,说不定将来有所裨益。”安毅说道。
胡家林微微吃了一惊:“你说的辛逸是不是江湖上称之为‘翅膀’的青帮楚翘?记得他是杜老板手下四大金刚之一吧?”
安毅点点头:“就是他,听说这家伙不错,没念过多少书,却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日语。十七岁出道到现在,十年间作案无数,却从未失手过,平时很少抛头露面,听说就连青帮子弟中见过他真面目的人也不多,是青帮这一代中最深沉、最稳重的一个,也是非常有义气有原则的一个。我想他可能和虎头一样,也是名门之后,否则没有这份造诣,倒是值得一见。”
胡家林点点头不再说话,晚宴完毕,弟兄们也都6续回营。
安毅上到二楼书房,细细品味蒋介石的密电,沉思良久叫过沈凤道,写下“遵命”两个字的回电交给他拿下去回复。
数分钟后,沈凤道上来低声通报:“司令,何京到了。”
“这么快?不是说明天才来吗?走,一起下去迎接一下。”
安毅兴冲冲地下楼,看到小九领着西装革履的何京、刘鸿和一位身材熟悉穿着文人长袍戴着礼帽的文人。
相互寒暄问好之后,安毅在长袍文人身前停下脚步:“贵客是……”
长袍文人摘下礼帽,露出端正坚毅的国字脸,温和地笑着致意:“安将军风采依然啊!”
“原来是诚钧大哥!”安毅惊喜地上前握手致意:“什么风把你从北平吹来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里面请……山子上茶,哈哈!”
宾主谦让地坐下,何京歉意地解释:“王兄远道而来,到了上海就找到小弟,小弟欣喜万分,后来王兄得知小弟要赶来南京,便欣然同行,说北平一别两年,一直想见见将军,所以小弟擅作主张,来不及打个招呼就登门拜访了。”
安毅知道何京在刻意隐瞒他和安毅之间的真实关系,也听得出何京话语里似乎有为难之处,想到王诚钧北大教师和学生领袖的身份,预感到点儿什么。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爽快地说道:
“何先生客气了,想当年小弟在北平,获得王兄和师生们的热情接待,鼎力相助,才在北中国树立点儿名声,有机会说出心里话,这样的朋友安毅求之不得呢,怎么会不高兴?哈哈,王兄请喝茶!要不来点宵夜,再暖上壶酒举杯畅谈?”
“要是将军不嫌唐突,大家就喝两杯吧,天气怪冷的,坐了一天火车吃得都是冷食,肚子早就寡了。”刘鸿不客气地笑道。
众人笑了起来,小九没等安毅吩咐即转入后面的厨房,半碗茶的功夫,冒着腾腾热气的火锅和几碟精致小菜便端上桌面。
安毅客套几句,大家举杯同庆,一饮而尽后相视一笑,便开始吃起来。
吃了一会儿,王诚钧放下筷子,叹息道:“东方电影公司的几部片子实在是拍的好,特别是《模范营》,创纪录啊!第一天晚上在北大操场公映,观者如云多达四万余人,雄奇壮观!师生们看得热血沸腾,感动处哽咽深深,紧张处热血沸腾,实在令人叹为观止,终生难忘!次日开始,京报学报校报和各种刊物全都是《模范营》的观后感,好评如潮历时半月,安将军和模范营将士的英雄形象深入人心!”
众人笑声连连,安毅摇摇头谦逊地说道:“过奖了!安毅惭愧难当,深恐浪得虚名,惭愧之至,哈哈!对了,王兄,师范大学美丽动人的学生会主席纳兰飘雪小姐、宣传部长佟倩萍小姐、北京大学学生会副主席徐风启兄都还好吧?”
王诚钧放下杯子,一脸的苦涩:“纳兰上个月迁来上海了,现在在上海师大教书,启风……启风留校任教,上月组织反日集会被北平宪兵司令部逮捕,至今仍在关押之中。”
安毅眉头微蹙:“小弟与张汉卿仅是一面之缘,彼此毫无交情,在对日问题上更是多有龌龊,只怕……”
“这些愚兄都知道,此次前来并非是为了启风之事,我们多方营救基本已有眉目了,此次冒昧登门实在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将军能看在昔日的友情上,救佟倩萍小姐一命。
实不相瞒,倩萍是愚兄的未婚妻,也是个**员,前往江西之时突然失踪,几经打听,今日才知道她被关押在老南昌的军事监狱里,受尽了毒打和折磨,恐怕熬不了几天了。”王诚钧痛苦地背过脸。
安毅站起来走向正堂,望着正堂上悬挂的中山先生大幅画像良久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回到原位坐下,提起酒瓶,给王诚钧斟上杯酒:
“明天王兄和我一起去趟南昌吧,此事颇为棘手,但小弟会尽心尽力!来,干一杯!喝完大家就在寒舍好好休息一夜,有什么事明天再谈。”
“谢谢将军!谢谢!”
王钧诚提起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何京感激地说道:“小……安将军,麻烦你了!”
安毅微微一笑:“不麻烦,反正明天我也要去南昌公干,顺便吧,大家别拘束,来!先喝为敬!”
酒至半酣,安毅借上厕所的间隙找到刘昊:“你立刻给许一尘去电,让他动用一切关系,查询一个名叫佟倩萍的年轻女性被关押在何处?因何原因被关押?如被关押,是否在审讯之中吐露什么重要情报,明日上午十点之前必须回复,电报或者长途电话都行。”
“明白!属下也打打电话吧,南昌宪兵司令部有我们多位从士官学校调去的弟兄,不成问题。”刘昊低声回答。
正文 第六二九章 以势压人
元月二日下午四点。左右机翼上漆着两个硕大青天白日徽章的草绿色军用运输机平稳降落在南昌机场。
这架容克公司生产的第七架序飞机使用了罗伊斯.罗尔斯成熟的大功率动机,增大机翼的后掠角和上反角,起飞重量增加到七千二百公斤,全金属机身线条硬朗,波纹独特,尾翼上画着一只可爱的长着翅膀的银狐,地勤人员一看就知道这是安毅的专用座机。
这架设计为两名驾驶员的六座客机比实际承载能力出许多,承载两千公斤重量仍能拥有一千五百公里的续航能力,在目前众多的同类运输机中,属于创纪录的佼佼者,加上简单灵活的操控性能和坚实简单的固定起落架,使得该机可在极其简陋的平缓地形降落起飞,因此安毅非常喜欢,也很信赖其安全性。
南昌行营的政训处长邓文仪、宪兵副司令黄朝伟少将等十余名将校前来迎接安毅,见礼之后,邓文仪对安毅身后一身便装的周崇安、王诚钧礼貌点点头,看到安毅、周崇安没有介绍王诚钧的意思,也不问什么,师兄弟叙叙旧随即登车返回北面的南昌城。
奔驰的轿车上,邓文仪听完安毅介绍昨日新政府的就职仪式,撇撇嘴不屑地一笑:“咱们黄埔师兄弟中间。也只有你才有闲情逸致去参加这样的典礼,换了别人估计谁都不愿意受罪,弄不好被人捅到校长或者陈部长、徐老板那里,恐怕又落得个立场不坚定的责难。”
安毅笑了笑,转移话题:“师兄,小弟向你打听件事。”
“说吧,你这次是奉校长密令前来督战的,包括愚兄在内,谁敢不给你面子?”邓文仪笑道。
安毅打个哈哈随即问道:“小弟向你打听个人,是个女的叫佟倩萍,江苏泰州籍人,今年二十三岁,北师大历史系毕业,一周前在赣浙交界地区上饶被第六路军政训处逮捕,两天后转押到老南昌军事监狱,师兄知道这事吧?”
邓文仪惊讶地望着安毅,脸上阴晴不定,好一会儿才慎重地问道:“师弟,这个姓佟的女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很好的朋友,小弟在北平遇刺之前,宣传校长和陈部长的政治主张,力主北伐之后的裁军编遣,就是得益于佟小姐和其他几位学生领袖的帮助,也因此结下了深厚情谊,小弟遇刺当天,她守在协和医院手术室外一天一夜没合眼,小弟被校长悄悄送上专列返回南京。也是她从医院照顾到车站。另外,她的未婚夫是小弟的朋友,在北大做教师,同时也是东方新闻社的特约记者,东方新闻社的分量以及与小弟的关系师兄知道,所以小弟不能不帮这个忙!”安毅恳切地说道。
邓文仪为难地摇摇头:“师弟,你的性格咱们这些师兄个个都很清楚,重情重义从不负人,可是这事不一般啊!你知道这个姓佟的的漂亮女人是什么身份吗?她是**中央党部的特别联络员!这件事已经上呈校长和陈部长了,就连行营秘书长杨畅卿也极为重视,前天上午刚从溪口回到南昌,就连续两日亲自参与审讯。其中还有个重大隐情你可能不知道,根据我们隐藏在**高层的情报员秘密传递回来的情报显示,**高层内部正在出现巨大的分歧和矛盾,数日前周恩来出席了**在瑞金举行的所谓全国会议,高层各派系私下里生激烈争论,这个时候,身为**中央特别联络员的佟倩萍匆匆自上海潜入匪区,你说这事寻常吗?
如今事情已上达天听,各级上峰众所周知,每一位都极为重视。给愚兄下达的命令是谁也不许探视,谁也不许染指,这还是愚兄来到南昌任职之后次遇到的大案要案,愚兄就是想帮你这个忙也不敢啊!”
“师兄,有证据确定她的身份了?”安毅问道。
邓文仪摇摇头:“唉!这**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如何威逼利诱就是不开口,下面弟兄说姓佟的女人大牙都咬碎了几颗,就是不说话,杨畅卿亲自审讯也都无可奈何,又不敢弄死她,头疼!”
安毅微微点头:“这么说来,还是没有证据嘛。”
邓文仪凛然说道:“师弟,愚兄劝你别趟这摊浑水,对你的影响不好,你知道吗?如今你是我黄埔前四期同袍中的领军人物,是带兵的第一功臣,要是弄出些下不来台阶的事情,你考虑校长会怎么想?你的老南昌都被杨畅卿、何敬之算计过一回了,你还不收敛些?听愚兄的话,就当不知道算了。”
“笑话!杨畅卿算个什么东西?小弟要不是看在校长的面子上,早就做了他了!”
安毅恼火地吼道,开车的政训处司机吓了一大跳,方向扭动几下才稳住,安毅恼火地拍了一下司机的脑袋,大声骂道:“你小子挺能耐啊!耳听八方是不是?”
司机吓得脸都白了:“安将军,对不起,对不起!职下什么也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将军息怒……”
“算你这小子机灵。想活得长久些,就要管住自己的嘴!”
安毅又在给司机脑袋一巴掌,转向无可奈何的邓文仪,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师兄,杨永泰两次遇到意外的事小弟也听说了,第一次是飞机遇险,差点儿把小弟的好朋友鲁咏庵的性命也都冤枉地搭进去,第二次是在南京6军总医院,杨永泰的腿还没好利索,输液的时候竟然被人悄悄换了药水,好在有个姓苏的小护士细心,现吊牌里的药水色泽不对起了疑心,悄悄上报副院长老6,这件事最后也给压下来了,对吧?”
“你怎么知道的?”
邓文仪震惊地望着安毅。
安毅畅声一笑:“师兄就别管小弟怎么知道的了,反正小弟已经知道了,再刨根问底的也没啥意思!政学系这帮弄权献媚者真他娘的招人恨,反正他杨永泰已经得罪老子了,别以为小弟不吭声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老子创下的多好基业、老南昌多年的太平盛世啊,就给这些小人一下弄没了,害得老子像老鼠搬家一样狼狈,可恨!可恼!就算小弟咽下这口鸟气。麾下的弟兄们能善罢甘休吗?”
邓文仪心情复杂,百感交集。他非常清楚安毅的势力有多大,来到南昌两年多,他比谁都清楚安毅在整个南昌和周边十几个县的势力有多大,黑白两道各种商会武馆都把安毅奉为老大,可以说谁在南昌或者九江或者各县丢了个钱袋子,只要安毅麾下那几个狠人话,不出两天就会如数奉还分文不少。许多途径南昌地区的各军各师官兵欺负百姓惯了,刚开始不知道此处的水有多深,抢东西吃白食横行霸道,直到被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高手痛打一顿、或者被孔武彪悍的警备司令部弟兄用枪顶住脑袋、甚至悄然无声丢了性命才知道惹上谁了。党部上层和黄埔同袍核心师兄弟都知道。只要让安毅恨上了就难以解脱,安毅不飙是给面子,是不愿意让校长为难,真要是惹急了他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了,而且做出来也让人无迹可寻。
就拿九江日本银行、商会被盗被抢的当前第一大案来说,中央党部调查科、南昌行营第二厅、宪兵司令部投入巨大人力物力联合办案,至今仍没有半点线索,日本人为此咆哮已久,甚至要求中央政府予以赔偿,到如今仍然没完没了。
邓文仪查到现在才隐约知道,除了安毅和他的弟兄们,任何人都没有这个胆子,可是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邓文仪哪里敢把这火引到安毅身上?就算知道是安毅势力干的,他邓文仪也无可奈何,更不敢吭声,唯有往**特务身上推才能好过一些。从另一个方面也说明,影响到两国关系的这么大的事安毅都敢干,还有什么事他不敢干的?
“师弟,你变了,整个人变化很大啊!”邓文仪感慨地叹道。
安毅嘿嘿一笑:“师兄,要是你也和小弟一样被人反复算计,你能不变吗?小弟还是够忍耐的了,要不是校长谆谆叮嘱,要不是外敌环视,国难当头,小弟早就没这好心情了,***……”
邓文仪苦笑一下:“这样吧,安顿好之后愚兄陪你去军事监狱看看那个姓佟的女人,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安毅感激地点点头,凑在邓文仪耳边低声问道:“她伤得怎么样?”
“骨头没事,皮肉伤得挺重,你也知道那帮审讯的家伙个个是这方面的高手,知道怎么办。”邓文仪低声回答。
“那帮孙子审讯时没干下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安毅再问。
“这倒不敢,我严格禁止这样的事生,起码的道义还是要有的。”邓文仪认真地点点头。
安毅想了想凑得更近:“这样吧,师兄也别陪小弟去了。只需告诉下面人小弟要去视察监狱就行,你知道小弟有这特权,行吗?”
“你可千万别胡来!”邓文仪吓了一大跳。
安毅微微一笑:“再怎么胡来也不敢把责任惹到师兄身上,对吧?师兄请尽管放心,小弟只把童小姐送到江南医院疗伤,伤好之前,谁也别乱来,包括杨永泰,等小弟把人带出来,下面人肯定急报给师兄,师兄立即把情况电告陈部长或者徐恩曾处长,师兄就能撇清麻烦了。”
邓文仪深吸口气,徐徐呼出:“看来你是下定决心要干这事儿了……师弟,愚兄佩服你!谁要是你的兄弟朋友,这辈子该多幸运啊!”
“师兄说什么呢?你不是小弟的兄长吗?如果你出事,难道小弟会置之不理?难道这么长时间,你一直把小弟当成外人?”安毅严肃地看着邓文仪,一双深邃的眼里露出几许责怪之色。
邓文仪颇为感动,拍拍安毅的手臂,低声说道:“好吧,愚兄也想想看怎么样才能把事情的影响降至最低。再一个,你把人带出来之后,最好立刻给校长去一份自责电报,校长器重你,更清楚你的为人和性格,想必不会太过生气的,早告诉校长总比别人去告状要好,记住了吗?”
“谢师兄!小弟铭记在心!”安毅一语双关地笑道。
邓文仪摇摇头想想,也笑了:“拿什么谢我?”
“嘿?师兄考究小弟是不是?只要师兄开口,小弟能不办得妥妥当当的吗?”安毅仗义地回答。
“这样吧,过几天你教我开飞机吧,反正你这小子还要留在南昌挺长一段时间,你那架专机愚兄就不动了,就学开那家容克侦察机,轻便灵活,开起来一定带劲,哈哈!嗨……还别说,愚兄还穿开裆裤的时候,就梦想有一天自己能飞上天看看,如今都二十多年了,这个梦想还未能实现,时不时涌现心头怪馋人的,这回终于可以过把瘾了!”
邓文仪一脸感慨,似是追忆童年时光了。
安毅莞尔一笑:“这太容易了,明天早上师兄就跟小弟去机场得了,等师兄学会了,我送给师兄一架飞机又如何?不就是一万多大洋吗?这点小钱哪里比我们兄弟的情谊重要啊!”
邓文仪亲热地给了安毅一下:“送给愚兄就免了,以后我要用到的话,向你借的时候你别推辞就是了。还有,明早我可不能去,明天一大早我得动身去九江,听说日本几千侨民因为江西抵制日货火了,在一群不知哪儿来的浪人武士壮胆之下,开始游行抗议,今天人数不多,估计明天那些飞扬跋扈的小日本就会男女老少倾巢出动,我不去坐镇不行啊!又是他娘的外交事件……”
安毅惊讶地问道:“怎么回事?几年来九江的日侨没有几个敢嚣张的,记得小弟初到江西创业的时候,就和日本人闹得挺大,九江汽车站硬是让日本人挤到远离码头五百米的地方去,至今想起来小弟仍然一肚子火呢,后来日本人吃亏多了也就变老实了,不敢硬来,日本银行反而在前几个月给了咱们江南集团两笔长期贷款,一笔四百万,一笔五百万,合作得还不错,今天怎么敢闹起来?是不是因为被黑道打劫的事,心里窝火了?”
邓文仪苦笑道:“很有可能,算了,这个时候校长归隐,咱们还是别让事情闹大,过得去就算了。”
“师兄,你得小心,日本浪人可是不讲理的,杀了人最多遣送回日本,估计到了华北就会被放掉,继续在异地作恶,那些浪人中有许多是为日本情报机关服务的,你得小心,实在不行我让道叔派几个高手跟随保护你。”安毅小心提醒。
邓文仪觉得脖子寒,想了想点点头:“也好,愚兄身边的确没什么好手,就烦劳师弟了。”
“没问题!晚上我让沈副官把人送到师兄那里,让他们换上士官学校卫兵的衣服就行了,师兄也省事些。”安毅周到地建议。
“嗯,就这么办,明天我也得穿上军装去,正好合适。”邓文仪笑着点点头。
正文 第六三〇章 飞狐折翼(一)
第六三〇章飞狐折翼一紧张得让你喘不过气来的情节开始了,拜求订阅!
粗大的牢门钢栓出沉重的撞击声,久久回荡,铺着稻草的单人特别牢房里昏暗的电灯被拉亮,蜷缩在墙角的娇小身影艰难地蠕动几下,缓缓转过被结痴长遮掩的变形脸庞,努力睁开被打肿的双眼,毫无情感地望着走进牢房的人。
股浓郁的血腥味夹杂着霉臭味里面袭来,安毅端详片刻,根本认不出衣衫褴褛浑身潮湿、脸庞和身形浮肿的终倩萍,不由上前一步,缓缓蹲下,低声问道:“还认得我吗?”
“狗杂种,”
传倩萍艰难地骂一句。由于腮巴淤青血肿,嘴唇无法合拢,骂声含糊却也让安毅听得出是什么。
“你是倩萍吧?”安毅谨慎地询问。
终倩萍似乎记起这个熟悉的声音,呆滞片刻,努力撑起半个身体,抬起颤抖的满是血污和伤口的手,肿大的嘴唇哆嗦几下,激动地呼唤起来:“安,将军”安将军,是你吗,将军”我不是在做梦
安毅伸手温和地拨开遮住她面颊的邋遢长,端详片刻,重重点了点头:“倩蒋小你现在别动,躺下吧,我马上就来。”
安毅站起来,转身大步离去。走出牢门右转,来到灯光明亮的看守室,对侍卫小刘大声下令:““去,把医芒和小玲护士长他们叫进来,让两个弟兄把车上的担架也拿来。小。
“是!”
小刘大声回答快步离去。
上校监狱长看看安毅。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已经得到那文仪的暗示,那文仪在通知安毅参谋次长巡视军事监狱时就让他别强自逞能,所以他明白牢里的**要犯很快就会被全军景仰的安毅将军接走,所以他亲自前来陪同安毅视察。而且把交接表格都带在身上了。此时听安毅给麾下侍卫下令,连忙上前,拿出表格掏出钢笔,双手递给坐下的安毅:“长官,请在交接单上签个。字吧,否则属下脑袋不保啊!”
安毅微微一笑。接过表格,欣赏地打量监狱长:“老兄是总部下来的吧?似乎在镇江办理那个姓蒋的皖军奸细时见过你一面
“长官真是好记性!那时候属下真希望能进独立师啊!哈哈”监狱长感激地笑道,人也放松很多。
安毅点点头,毛快签下自己名字:“进独立师的话要是死不了,你现在该是少好了。给。谢谢你,上校!”
“不用谢!不用谢!能为长官效劳,是属下的荣幸。属下”属下去拿床棉被过来吧。这天怪冷的,要是知道是长官要的人,属下早就特殊照顾了。”
上校听到安毅记的自己,顿时绽开笑颜满面春风地回答。他接过交接单,飞快地收进衣兜里。大步走向一旁的休息床,抱起棉被来到沈凤道身边站住。
不一会儿小江南医院的两名医生和护士长吴小玲在在数名侍卫的陪伴下快步走来小跟随站起了的安毅一起,走进里侧的牢房。
医生们进入狭窄的牢房忙碌起来,安毅向侍卫长小九微微点头”九走到门外,掏出一个沉重的小包,悄悄塞到了监狱长手里:
“辛苦了,老哥。收下喝杯酒吧
“这,,属下不敢!”监狱长连忙推辞。
小九低声笑道:“收下吧,这是司令的一点心意,知道老哥的老母亲和老婆、孩子仍然住在下关的大杂院里,不容易。以后老哥回到南京,有空可以到厚载巷走走聊聊,兵站和办事处的弟兄们都会欢迎你的,收下吧!不收下司令还以为你见外呢。”
监狱长木然收下沉重的钱袋,脑子里晕乎乎的,他怎么也弄不明白安毅是怎么知道自己家里住哪儿的,心中寒,脑门上却沁出大汗,直到安毅他们走出阴暗的长长过道,才醒悟过来,拔腿就追了出去,来到太阳高照的院子小看到安毅准备登车,激动之下大声喊道:“长官,属下谢谢了!”
安毅回头一笑。招招手钻进轿车,跟随在宪兵队的一辆运兵车后面开出大门,救护车和侍卫乘坐的两辆大轿车鱼贯跟随,开出院门随即缓缓加,向北远去。
两小时后小处理完伤口、注射完毕的终倩萍听到声声呼唤,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王诚钧。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王钧诚低声劝慰道:“倩萍同志,你受苦了!”
“诚钧同志
终倩蒋泣不成声。
“倩落同志,别激动!医生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稍后将军就会将咱们一起安全送走。在此之前,你需要以我未婚妻的名义与我相处,千万不能露馅儿,因为我”因为要营救你,周书记在密电中指示我要把你说成是我的未婚妻,说是这样安将军会更重视,陈麻同志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我只能欺骗安将军了,请你见谅!”
王诚钧诚恳地解释。
“明白”谢谢你,谢谢长”终倩芹艰难地吸了吸鼻子。
“不用谢我,应该谢安将军啊!早知道安将军如此重情重义,如此宽宏大量,我就不会欺骗他了,其实明怕不说你是我的未婚妻,安将军也会救你的。昨晚在南京。他一见我就询问你、纳兰和启风这些朋友们的境况,可见他非常惦记小,店记着咱们诸多朋们不知道怎么报答安将军览风,池的确和周书记、陈着同志说的一样,同情咱们,不愿与咱们为敌,是个。胸襟开阔忧国忧民。重情念旧有血有肉的优秀将领,咱们没有看错他。小。王诚钧深为感叹。
传倩萍含泪点点小头:“我要见安将军,,要亲自谢谢仙”
“将军离开了小问明你的伤情、安排妥善后就离开了,倩萍同志。咱们得快点儿走,免的夜长梦多,让将军为难了。估计这个时候,南京的国民党中央党部还不知道安将军救你出来,留下时间太长,万一那些特务再来找麻烦。对将军、对我们都不好,我听到车子开进来的声音了,安将军的侍卫会把我们送到码头,搭乘网网卸完货开往上海的德国货轮进入法租界,到了那里就安全了,以后会有机会见到安将军的。小。
王诚钧温和地耐心开解。
传倩萍缓缓闭上眼,泪如泉涌,她多么想再见到安毅一面,自从北平一别至今三年有余。安毅的音容笑貌一直铭记心田,今日一见竟然是在狱中,而且自己神识不清迷迷糊糊,只觉得那个温柔浑厚的声音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打动心灵,当时她真盼望伏在安毅肩头上大哭一场,可是她无力动弹,安毅又是那么的理智,做事那么快捷,以致此剪想再见到安毅一面也没了机会。
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安毅的侍卫长小九领着一帮弟兄含笑而至,在护士们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把终倩萍搬上担架。
尽职尽责的医生叮嘱一番,又把准备好的小药箱交给王诚钧,告诉他按照箱里的说明书按时服药,按时换药,注射特效盘尼西林时,最好找个合格的大夫帮忙。
荣军小区劳守道严将家里,安静而又温馨,圆桌上的小火锅里冒出香郁的气息,桌面上摆放着生熟几碟食物,还有一大盘万寿山摘来的野。
已经是个茁壮少年的二毛端正地坐在妈妈身边,已经能清晰表达意思的小毛拉着妈妈的衣角。
安毅接完电话。刃到劳守道身边,抓起酒瓶给劳守道斟满酒,懂事的二毛连忙站起,抢过安毅手里的酒瓶,欢欢喜喜地给安毅和沈凤道斟满杯子。
“送走了?。
劳守道夹起颗花生放进嘴里,轻轻嚼咬,眼睛半睁半闭,显得颇为享受。
“对,船已开毛小。安毅转向二毛:“去,给你九叔和小刘叔拿两付碗筷酒杯小他们就快回来了。
“好咧!”
二毛敏捷地转过身,奔向厨房。
老道放下筷子。独饮一杯,顺砸嘴赞扬酒味,这才不紧不慢地转向安毅:“你今天做这件事有点儿唐突,虽然在方式上让南昌行营和军事监狱的人无可挑剔。但是因此而造成的不良影响,你是否仔细想过?”
“时间来不及了。只能如此,要是让何应钦和杨永泰事先得知,只需加派一个排的警卫。严遵命令誓死拒绝我救人,那就更费周折了。小。
安毅与沈凤道轻碰一杯,一干而尽,放下酒杯继续说道:“虽然咱们有很多方法去救人。但是只有我的方法又快又安全,也不会闹出太大。
还有,终小姐是被秘密抓捕接着悄悄转移到南昌军事监狱的,知道这事的人很少。中央也就四五个人知道,而且全在蒋校长身边,都是校长的心腹,所以哪怕校长雷霆一怒,也不会传出去,最多我接受些处分。
可道叔你再回头想想。我现在挂着几个虚职,再怎么处分也坏不到哪儿去,对吧?最多不让我继续干参谋次长了,那正好,我回来天天陪你喝酒,到是落得轻松自在了!”
二婶和沈凤道忍不住会心一笑,老道白了安毅一眼:“死猪不怕开水烫,是吧?破罐子破摔也要看什么时辰,哼!我告诉你啊,最近你风头太盛,网网走私闯关。又私放共党要犯,哪一宗罪名都够得上枪毙的,得注意小人背后煽风点火,落井下石。
还有啊,这几天老子心神不定,给你小子卜了一卦,你流年不利,煞星临于官星之侧。东南凶地切勿前往,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七日后随你去哪儿都行
安毅摇头一笑:“叔。你上次也差不多是这样算的,可是等我从北平重伤而归都还没到你计算的日子,哈哈!别自己吓咱们自己了。”
“住口!你给我听着,这一卦我以为自己算得不准,特意上万寿宫找我师兄核计,结果他得出的卦象和我的一模一样,你可千万别不当。“上回之所以不准,是因为你小子的天星漂浮,无所寻觅,此后我找到了更稳妥的法子计算。越来越能把住你的命脉了。你可千万不能胡来,听到了没有?你一个人不打紧,如今几十万人跟着你吃饭。几百万上千万民众对你寄予厚望。你难道还不明白其中的轻重吗?”老道严厉地告诫。
安毅莞尔一笑:“好!我听你的,这总该行了吧?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来小子敬你一杯!”
正文 第六三一章 飞狐折翼(二)
第六三一章飞狐折翼(二)
诠讨四只的汛猛展。老南昌的城市带与南昌城几乎连成,十五公里长的四车道拍油马路两旁,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商铺、工厂企业和住宅小区。自从安毅把自己名下的企业高调转让以后,江淅资本纷纷进入。因此整个南昌地区的展虽然受到一定影响,但实力尚存。另外。面对越演越烈的红军威胁,由于南昌周边地区云集了大量的中央军。安全方面并未出现问题,商铺照应营业小工厂也照应开工。
从老南昌开车到南昌市区,一路上行人车辆不断,但半小时内依旧可以轻松赶到。安毅上午七点就来到南昌的江南宾馆,与精武会负责人曹晋福和南昌现任情报站长许一尘一起到宾馆下的俄国餐厅用过早餐,就九江日侨游行的事情以及应对事宜向两人面授机宜,八点整准时登上南昌行营的台阶,出席每日的例会。
行营里来来往往的官员以及军中将校见到安毅都热情地打招呼,但是不少人的脸色很不自然,眼里露出难以隐藏的担忧、畏惧、愤怒或者欣赏。
安毅佯作不知,礼貌地一一点头回应,步子却一点儿不慢,来到会议室里。看到何幕钦小杨永泰等行营和政府负责人一概不在,询问工作人员之后才知道何、杨二人此时正在办公室里闭门急商,内容正是安毅大胆私放**要犯的事情,今日的例会估计要推迟了。
安毅昨日下午已经致电蒋介石请求处分小一直没见蒋介石的回音,此玄听到何小杨两人如此举动,恼火之下不辞而别,下楼叫上沈凤道和小九的侍卫班,九人毫不停留,驱车返回老南昌。车子出城行至前往机场的岔道口。心情烦躁压抑的安毅命令开去机场练练手,林耀东哈哈一笑指挥副手向右拐,沈凤道也想看看这几天6续飞来的航空署的美国新飞机到底如何,谁也没记起劳守道昨晚的蒋谆告诫。
前面的侍卫车子看到安毅没跟上。连忙掉了个头,也跟随进入机场。机场守卫看到安毅的车牌小立刻升起栏杆小敬礼放行。
两辆车穿过东面的宽阔车道,很快开向机场南面的停机坪。
这里方圆三千平米的标准停机坪、两排机库、一座独立油库、两辆加油车和四座营房仍然属于安毅所有,一个连的特种卫队也是安毅麾下的精兵,不过在岗亭边上立起了一个大牌子:西南航校南昌中转站。
黄禀一因为航空大队的练任务异常繁重,已经返回湘西乾城的西南航校,派来给安毅驾机的两名飞行员都是技术扎实、飞行时间过三千小时以上的上尉教官。两人见到安毅到来,就知道安毅又要上天练习了。彭祖亮上尉上前敬礼,指指四名的勤人员正在保养的容克专机说:“油料加注保养完毕,司令可以放心使用了
安毅点点头进入休息室,打开自己的更衣柜,脱下将军服,换上自己那套美式榨色飞行皮装,穿戴完毕,又戴上连着护目镜的飞行帽,系上新式加厚帆布腰带;把象牙柄特制配枪抽出小熟练地插进腰带上的榨色真皮枪套里,整理一番,大步出来走向飞机。
荐过平时侦察护航的容克丑侦察机前时,安毅突然心血来潮,转了个方向就直接走到机翼处登上机舱。
两名网网完成维护工作的地勤人员此前多次见过安毅和黄禀一驾驶这架飞机,因此也笑容满面地飞快检查片刻,确认没有问题后退到了一旁。帮助安毅摇动螺旋桨点火启动。
飞机轰然动缓缓预热,不到数分钟越转越快,谨慎的魏意民教官连忙跑过去大奂请求安毅等一会儿。他要和安毅一起飞。机上的安毅熟练地操作起来,不耐烦地摆摆手意思是用不着,随即驾驶飞机,缓缓前进开向跑道。
沈凤道网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安毅独自驾驶侦察机,心里突然感觉很不安,虽然此前安毅也曾单独驾机飞行练,但是都有黄禀一驾驶另一架…弘跟随,此次安毅独自驾机升空本来没什么,可沈凤道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不踏实,眼看安毅已经开出一百余米就要转入跑道,机场航空大队那个擅于拍马屁的领航员也高高兴兴地举起了绿旗,沈凤道心急之下,快步走到正与林耀东聊天的两位飞行教官身边:
“彭教官、魏教官,你们怎么不去个人跟随司令上去?”
魏教官摇了摇头:“司令今天好像精神不太好小弟网才去过了,但被司令赶了回来,只好让司令自己过过瘾了。放心吧,沈副官,司令是我们见过的最有天分的飞行员,时机械无比熟悉,而且司令学习非常刻苦用功,每次驾机都很谨慎,最多也就飞个半小时就回来了,不用担心。”
“是啊,沈大哥,司令的水平你也知道,开十几座的大飞机从南京到乾城、从叙府到南京都几个来回了,开那架小小的双座侦察机,还不是小、菜一碟?咱们去看看航空队新到的美国霍克飞机把,那样子挺怪的。不知道好不好使。小小九对安毅从来都是满怀信心,因此对安毅上天毫不在意。
沈凤道听两人这么说,虽然心里仍觉得不太稳妥,但也不好再说什么。转头遥望安毅的飞机在跑道上平稳起飞,缓缓向天空爬升,也只好跟随林耀东和两位教官走到北面航空队的停机坪小参观新到的美国飞机。
走着走着,沈凤道心里一颤,忽然想起师叔劳守道昨晚的叮嘱,再看向天空时,飞机已经没了踪影,担忧之下暗自祈祷安毅快点儿回来。明天开始看看想什么办法不让安毅碰飞机了,哪怕跑进东面满是霜露的深山里打猎练枪或看到路程光的鄱阳湖开炮艇都行。
飞机迎着北风升上蔚蓝的天空,安毅顿感心情舒畅了很多,每次驾机升空的时候,他心里都有一种微带刺激的愉悦感,一种挣脱束缚、远离尘世的宁静心境油然而生。
飞上两千余小的尚空。安毅转为平飞。以巡航度不紧不慢地向九江方饷忧公,他很想试试能否从空中见到九江帮会的几千弟兄和日本侨民混战的热闹情景,转眼间飞机飞出几公里,安毅心念一转又改变了主意,要是飞到九江上空时正好地面上打群架,一架侦察机不合时宜地出现,很可能引起有心人的怀疑和猜测,特别是他这架飞机的机翼上绘有飞狐标志,机翼下又是两颗大大的青天白日星,编号是中央特别安排的字头贴”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他安毅麾下西南航校的飞机,被人胡乱盖上些帽子就不好了,因此安毅改变了主意,飞机在空中划了个大圈,转而向南飞行输东南的红叶此刻开得正艳,从空中俯瞰又是另一番景色,估计更有韵味。
飞机平稳的转向西南,这架组侦察机小巧灵活。非常趁手,该机翼展十七米二。机长八米七五,高度仅为三点八七米,自重仅为一千公斤,最大升限却达六千米,巡航时就别提了,装备的一台容克占型动机只有三百马力。时只是一百七十公里上下,慢慢悠悠安安全全,比汽车快不了多少,度虽然慢些但安全平稳,便于观察,也非常适合新手练。与其作为侦察机不如作为教练机使用更为合适。本在两侧机翼下和机尾装配的三挺七点九二口径权枪,由于是侦察机,黄禀一和德国教练欧文等人把尾部的机枪取下减轻些重量,串连的双座后面那人除了观察也没什么事干,如今又没有侦察任务。一个人坐着总比两个,人开得舒心些。这样一架飞机在聪颖的安毅手里。简直像个兜风的玩具,安毅开得从从容容,心中烦忧尽去,快乐地吹起了口哨。
不到四十分钟。安毅飞抵抚州,安毅降低高度,在八百余米空中绕着古城飞了几圈,想起此地数月前还是夏俭的第八旅弟兄占据的富饶之地,心里没来由一阵隐痛,脚下玉带般秀美的抚河和城南奇秀葱郁、素有洞天福地之称的麻姑山此时也失去了吸引力。
安毅暗自叹息几下,掉头向南,想要再看一眼江南集团炸毁坑道暂停开采的广昌钨矿场,原本每月近千万的钨矿销售收入因经济危机兼战火频频,急剧减少到三百余万,想想安毅的心就像刀割似的,虽然如今矿山所有权还在江南集团名下,可是这一仗打完,不知要耽误多少财机会。
三十分钟之后,安毅驾机来到了广昌上空,这座位于武夷山西麓的古朴小城,很快便出现在脚下,一眼俯暖下去,峰峦叠翠,旺源流长,青翠欲滴,苍莽延绵,素有白莲之乡美誉的神奇大地,犹如一幅壮丽的山水画卷,美的令安毅心头颤动,心神俱醉。
安毅在小城上空绕了两圈,知道此处已无中央军驻扎,油料也耗费得差不多该返航了,依依不舍地绕着雁塔飞行一圈,掉头西北,带着莫名涌上心头的淡淡愕怅与忧郁离开。
广昌城西北十二公里、海拔一千三百余米的金华山顶已铺上了一层皑皑弈雪。山腰间仍是一片碧绿,古木参天。
距离山顶两百贪米的朝天坪上,五十余名赤卫队员在一名年轻红军教官的口令声中练习队列,另一队六十余人正在练习卧倒瞄准。
弃圆数十米的平地北侧,有一汪亮泽如镜的清水潭,潭边是一块高一米有余、方圆三米多的平整岩石,岩石上坐着一位大汗淋漓英姿飒爽的女赤卫队员。她五官清秀美丽,身段婀娜,看年纪不过十**岁,一头黑亮的秀挽着条长达腰际的乌亮马尾辫,脚下是红军战士的灰布裤,也打着工整的人字形绑腿,腰间的武装带上一边挂着个崭新的皮质公文包,一边是原装德制驳壳枪,显得神采奕奕落落大方,此人正是金华山赤卫队长兼政委韩玉。韩玉抬起头。望向南面的天空,远远看到一架国民党飞机不紧不慢的飞来,一对娥眉立刻皱到了一起,一双明亮的杏眼露出仇恨的目光,她站起来。向身边的姐妹低语几句,敏捷地跳下岩石,飞快跑到红军教官身边着急地说些什么。
红军教官挠挠脑袋,望了望远处的天空,突然飞快地冲到石壁下,捡起一挺没了枪托的捷克机枪,大声叫唤赤卫队副队长赖福祥。
身材敦实虎头虎脑的赖福祥二话没说,跟随教官冲上了南面的石岗,抓起机枪支架高高举起,年轻的教官费力地握着没了枪柄的轻机枪飞快上膛,对准越来越近的飞机,猛扣扳机,转眼间一弹夹子弹打光,轰鸣的飞机遇袭后骤然拔高,机头加向北飞去。
正当所有赤卫队员遗憾地看着敌机逃向远方的时候,突然惊喜地现飞机的右翅膀猛然翻起,从中间折成了直角,转眼间飞机侧翻半个。身,出一阵长长地悲鸣,折断的飞机翅膀在狂风中脱离机体,飞机转着圈咆哮着,斜斜栽往西面的山崖下,一个小小的黑影脱离失控的飞机飞了出来。很快在背上冒出一朵大大的白色降落伞。飞行员猛然降低下落度,在飘飘浮浮的降落伞带动下左右晃荡。缓缓向山下坠落。
失去控制的飞机一头撞向前方百余米处高耸突兀的山粱,“轰”的一声,带起冲天的火光,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震的山摇地动,吓得观看奇景的赤卫队员身体摇晃,一个。个目瞪口呆。
“快!快下山抓活的!敌人飞行员跳伞了,抓住就是一大功劳啊”。
还是红军年轻教官有见识,兴奋得谁也不顾,掏出腰间的驳壳枪,飞也似地冲下山坡。身后的近百赤卫队员醒悟过来,全都扛起步枪、大刀和梭镖,呐喊着跟随教官冲下山。
只有赤卫队长韩玉仍然呆呆地遥望在远方空中飘来荡去的飞行员,愣了好久,才麻利地甩开辫子,快步冲下山去。(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三二章 飞狐折翼(三)
第六三二章飞狐折翼三
枝卜的安毅由千剧烈撞击只经昏迷过尖。在山风的呐三牡在空中的身躯无力地摇晃,根本听不到大树下近百人的喧闹叫喊,更不知道赤卫队员手里二十几支新缴获不久的汉阳造步枪、几十杆长短不一的梭镖一直在颤颤悠悠地对准自己。
红军教官收起驳壳枪,喘出口大气,擦去脸上流淌的汗水,换了一个角度,再次观察树上的安毅。
这位二十八团教导队的副连级中队长算是近百人中最有见识的人小他望着高空晃悠的安毅,怎么也无法判断其军衔,也不知道他属于国民党的哪全部队,打了这么多年仗,挨飞机轰炸了很多回,看到天上的飞机还是认不出是什么飞机,想了想大步走向大树北面的山崖边上向下看,现两百余米深的陡硝山谷里七零八落一片狼藉,山坳处的飞机残骸仍在燃烧,山风吹来冒出的浓烟,带着刺鼻的味道,四处弥散。
赤卫队员们看到教官收起枪。也都放松很多,七嘴八舌地议论树上待着的这个会飞的黄狗子是不是死了?这个。说你看,他腰间有把手枪!那个说他脚下那对鞋是好鞋啊,等会儿人埋了记得把鞋留下小,年轻的教官又再望了一眼半空中晃荡的安毅,大步回到众人中间。
教官举起双手,大声命令:“同志们,请安静,要记得我们革命军队的革命纪律,一切行动听指挥!下面韩玉同志你来了,看看我们队员中谁能爬树?爬上去一狠狠割断吊着俘虏的绳子,想什么办法慢慢把这家伙放下来。我估计他还活着,只是撞晕了你看见高处那根断了的树干吗?定是他下落时撞上去才晕倒的。
待会儿把人弄下来之后。我们要善待他,**和朱老总都说过红军要善待俘虏,特别是有文化的俘虏,只要能改造过来,也会成为革命队伍中的一员,我们红军总部那些技术高明的报务员、译电员,都是这么改造过来的,所以我们要严守纪律。
这个人懂得驾驶飞机。文化水平想必不低,我们要想办法把他押送到瑞金总部去,咱们全国红军中会开飞机的没几个”其中技术最好的龙大队长也是国民党投诚过来的。正在召开大会的长们肯定会非常高兴,这等于走向革命的大会献礼了,广昌赤卫大队也会获得锦旗奖。
“明白了!绝对服从命令!”
韩玉兴奋地点点头擦去额头和秀美香腮上的汗珠,用悦耳清亮的声音大声说道:“同志们听到吕教官的话了吗?一定要严守纪律,咱们是革命的队伍,是整个赣州十六支赤卫队中的先进大队,千万不能干出丢人现眼的事,明白吗?”
“明白!”
近百人回答的声音不甚整齐,却也洪亮坚定。
韩玉转向副大队长赖福祥:“福祥,看看我们哪位能上树?”
赖福祥轻松地转过身:“三童子,交给你个光荣的任务,拿把刀上树割绳子,把这个黄狗子弄下来!”
“是!”
瘦小的三童子跑到赖福祥面前激动地敬了个礼,年轻的少年最多十五岁,一身单薄的蓝布衣服洗的干干净净,这么冷的天仍然穿着草鞋小冻得通红的脚似乎没让他有任何的不适,反而是一脸兴奋跃跃欲试的样子:“福祥哥,我没刀
赖福祥从腰间抽出把磨的锋利雪亮的枪刺,递给三童子:“拿着小小心些!还有,在革命队伍里不要喊哥,要喊我副大队长,私下里才能喊哥,明白吗?”
“明白了!”
三童子接过枪刺,几步蹿到一人抱的大树下,抬手就把枪刺横咬在嘴上,“蹭蹭”几下犹如猴子般快上树,那身手那度,要是安毅看见也会拍案叫绝,一群赤卫队员出欣赏的欢呼,一今年纪大点儿的队员说三童子是不是孙猴子转世的?顿时引来一片笑声。“笑声未绝,三童子已经爬到二十多米高高的树权上,在韩玉和教官担忧地大产提醒中扑在手臂粗的树权千上,如蛇一般向前游动,在树干“嘎嘎”作响的声音中,拿下嘴里紧咬的枪刺,开始小心地割断第一根伞绳。
足足折腾了一炷香的功夫。三童子在树下众多狗头军师的指点下,终于一一割断大多数绳子和伞布。安毅的身体有惊无险地一点点往下移动,最后终于在离地不到两米的地方被十几只手接住。
安毅被触及左肋撞击的伤口。疼得呻吟起来,吓得扶住他身体的众人几乎全都松开手,安毅的身体距离地面仍有半米高,这一松手可惨了,重重摔倒地上,疼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痛苦地蜷曲身体,艰难地低吟。
“这黄狗子命可真大。看样子死不了啦!”
赖福祥一步上前蹲下。飞快解下安毅的腰带和手枪死死抓在手里,另一只手把安毅翻来覆去,根本不管他是否难受,毫不客气将安毅全身拨了个遍,安毅的金装“军功牌”香烟、美国打火机、手表、飞行帽、护目镜等物品摆了一的。就是没有军官证明和其他能证明身份的。
吕教官望着赖福祥死死抓在手上的精制帆布腰带和连着枪套的柯尔特手枪,咽了咽口水,上前蹲下仔细检查搜出来的物品:
“五“金装“军功牌。香烟,江南卷烟厂特供中央军的好烟,听说只有校官一级才能享受。比“三炮台,还贵,看来这家伙官不小。只是这衣服上没有标识,也没有军衔,不知道怎么判断”喂!醒醒。别装死,了!你已经被中国苏维埃工农红军和广昌赤卫大队俘虏,要老实坦白交
赖福祥转向三童子,大声命令:“三童子,去割一段绳子来把这黄狗子捆上!”
安毅已经顺过气来。强忍肋骨折断的疼痛坐起,四下看了看,用南昌话对不远处正在忙活着割伞绳的三童子请求道:“三童子兄弟,麻烦你帮我割一条布条,长一些,估计我肋骨断了,要固定才行”
所有人都没想到安毅会来这一套,一时间面面相觑,全都愣住了。三童子一手拿着绳子,一手拿着刀,呆呆地望着安毅不知所措,吕教官睁大了眼睛,盯着满脸痛苦捂住左肋的安毅,韩玉看到安毅长得如此俊秀儒雅,网剃掉胡子的俊脸令人感到愉悦,一时间也呆呆地望向安毅,不知该怎么办。
最后还是赖副大队长革命立场坚定,一巴掌拍到安毅的脑袋上,愤怒地吼道:“黄狗子。谁是你兄弟?三童子一家就是两个月前给你们反动派的飞机炸死的。你知罪吗?你再胡说八道,老子敲掉你的
安毅傻住了,他没理会给了自己重重一巴掌的赖福祥,满脸哀伤歉意地转向三童子,三童子黑白分明的眼里似乎涌出泪水。急忙转过身,抓起伞绳飞快地割起来。很快送到赖福祥手里。
赖福祥在另外两个身体壮实的赤卫队员协助下,转眼就把安毅双手反扣结结实实地捆起来。
安毅没有呻吟。没有反抗,他咬着牙默默承受,等三个大汉忙完,他才强忍痛楚,目光平和地四下打量,视线在窈窕秀美的韩玉脸上和腰间的公文包、驳壳枪上停留片刻,最后对表情威严的吕教官微微一笑:“有什么话就问吧,红军同志。小。
吕教官又是一愣,感觉安毅的长相似乎有点儿印象,当下不做犹豫严厉地命令:“老实交代你的姓名、年龄、籍贯、军衔和所属部队,不能有任何虚言,否则将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我叫李德胜,今年二十三岁,江西高安人,上尉军衔。南昌航空大队实习飞行员。这次是我第一次单飞练,没想到竟然会这样安毅脸不变色心不跳地回答。
“你是高安人?高安卑线的?”吕教官问道。
“高安城北,将军庙村安毅有点担心了。
吕教官果然死死抓住这个问题不放:“既然是将军庙村的,你认识旁边李村一个叫李德芳的高安人吗?”
安毅无奈地摇摇头:“我从小跟随家父到广州经商,家父病逝他乡之后,多年没有回去了。”
“这样啊,你分明是撒谎!”吕教官鼓起了眼珠。
安毅无可奈何地摇头笑道:“我都这样了,撒谎有个屁用。”
吕教官站起来嘿嘿一笑:“不管你老实不老实,既然你这么说,等把你送到我们军部就让高安的同志们来认一认!韩大队长”。
“到!”
韩玉上前占步。挺起了胸膛。
“我这就立玄返回南面东华山团部报告,这家伙看样子一时难以走动,希望赤卫队的同志们能派人押送过去,这是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容不得半点粗心大意,我预感到这可能是条大鱼,最低也是个校官或者飞行中队长,而不是他所交代的中尉!时间紧急,我立刻启程,一到团部就会派人出来接应”。吕教官郑重托付。
韩玉激动地挺直身子:“保证完成任务!”
赖福祥也上前一步,信心百倍地表示:“放心吧,吕教官,金华止。距离东华山也就七八十里山路,就算抬着头牛我们也会在明天的这个时候把俘虏送到。”
“太好了!感谢赤卫队的同志们,我到了团部立刻为赤卫队请功!小。吕教官高兴地与赖福祥和韩玉小依次握手道别。
安毅想了想夫声喊道:“吕同志请慢”。
吕教官转过身来,斜眼瞪着安毅:“有什么话就说吧?”
被紧紧反绑双手的安毅苦笑道:“我一路飞一路思考问题,走神了,现你们时网想拉高飞机,就听到右机翼中弹的声音,请问吕教官,你们是用什么武器把我打下来的?我记得红军的步枪射程没这么远。
吕教官自豪地哈哈一笑,赖福祥跑到人群中,从一个壮汉肩上抢过没了枪托的捷克机枪。无比骄傲地拿到安毅面前哼了一声:
“看见了吗?就是这玩意儿,去年底我们赤卫队从反动派李文彬旅手上缴获的,没了枪托照样把你揍下来,这下傻眼了吧?”
安毅已经看到了枪机上的铭文,“…小。两个字母和一个数字组成的图案,正是自己的江南兵工厂第一批成功仿制的产品。
安毅当下痛苦万分,闭上眼禁不住呻吟起来,众人看到安毅这副样子,出了一片愉快的笑声。
正文 第六三三章 飞狐折翼(四)
中午12点,老南昌荣军小区。
劳守道家里挤满了神情激动焦虑不安的弟兄们,一桌安毅喜欢吃的
精致菜肴丝毫不动,二娜抱着小毛坐在劳守道身后,不停擦泪:“他
爸,无论如何要找到他叔啊!否则咱们可怎么办啊……”
“二毛,扶你妈上楼。”
劳守道脸色铁青地低声吩咐,转向望着自己的众弟兄,长长地叹了
口气:“程光那儿通知了吗?”
“通知了,水警师弟兄全体出动,鄱阳湖四周各镇各村所有渔船全
都出港协助寻找,魏教官他们仍然驾机四处搜索,如果再找不到,小侄
只能急电溪口蒋总司令,请他命令南昌航空大队帮助了。”沈凤道担
忧地回答。
林耀东懊悔的站起来:“都怪我,大意了…·····
劳守道摆摆手:“这是命,不能铨任何人,小九你们不用自责。
我已经给全江西各情报点和道门友人传去口信,相信很快就会有汀
息返回的。但是咱们也不能坐等,天知道这疯子会把飞机开往哪个方
向?以前他都是在北面的天上或者鄱阳湖上练手,最远也就飞往高安和
西北的奉新上空,这次恐怕真如卦象所预示的那样飞向东南方了。
凤道,我建议立即致电湖口的长风,让他急卒四十四师特种大队
赶来;崇安,能否凑齐几十辆运兵卡车,搜索的弟兄们很快用得上,如
今看来那小子飞不回来了,只能派出咱们的精锐部队分头寻找,时间
宝贵。”
沈凤道和林耀表大步前往内院的情报站,周崇安站起来,走向电话
机:“没问题,昨晚刚到一批载重卡车,两百多辆几乎都是新的,加满
油就能跑,小侄这就通知厂里。
留守老南昌的警卫旅旅长孙小旺上前恳求:“叔,让侄儿把弟兄们
派出去吧!”
“稍安勿躁!你知道往哪儿去?必须等待几个小时,真没消息再做
决定。你现在要做的是,立刻到后院的情报总部搬出那个封存已久的
大沙盘,准备好所有可能用得到的详细地图,再悄悄命令军械处,把武
器装备和弹药服装都准备好,我估计这会儿继南已经回到长风的四十
四师,电报一到,以继南的稳重和智谋,他知道怎么办最好……去吧,
小旺,让翠儿带着孩子陪你婶就行了,千万不能让弟兄们的家属知道这
件事,他们都已打点行装准备搬往川南,要是知道了咱们还能安心想
办法吗?暂时也不能报告南昌行营,否则传出去形势立即就会失控,不
但凭空制造混乱,说不定还会害了你们老大,记住了吗?”
劳守道不愧为经验丰富的长者,什么事情都想得非常周到。
“记住了!侄儿这就去。”
孙小旺也不管老婆孩子了,头也不回,带着副官风风火火离开老
道家,剩下的十几名老弟兄个个围住老道请求任务。
中午十二点二十分,湖口大营。
顾长风和四十四师旅长以上弟兄正在和刚刚从溪口转道南京到来的
尹继南等人吃午饭,作战参谋兼机要科长梁振宇一脸苍白冲进大堂,拿
着电文递给顿长风,不停喘息:“师座,老大出事了!”
“什么?”
顾长风豁然站起,抢过电文看完交给尹继南,对梁振宇紧急下令:
“命令:特种大队长齐修平、副大队长安晋率部紧急集合!”
“是!”
梁貉宇飞快离去。
副师长颜耀寰、参谋长兼党代表黄汉乾等十余将校震惊之下飞快站
起,尹继南看完电文猛然站起撞翻了面前的桌子,脸上阴云密布.嘴
唇微微抖,好一会儿才稳定下来,对顾长风说道:
“立刻以我的名义给湘西张弘栾前辈致电,请求他派出西南航校所
有飞机、运输机,飞往叙府接上老丁、老李麾下的精锐弟兄,侦察机、
战斗机、水6两用机立刻飞抵南昌机场参加搜索!
另:致电**大营,让胡子和陈瑜想方设法弄到快艇,把独立师和
十六师特种大队尽快调来,直接开到九江乘火车抵达老南备。我和你
安排一下,给川南的杨大哥个电报,随后立刻率部乘船渡过九江,拦
下所有运输车辆,全赶往老南昌!”
路程光此时匆匆撞进来,看到满地狼籍,便知道消息传来,废话
没有大声说道《“小弟的两个6战旅已经乘船赶赴南昌和进贤,六艘炮
艇如今仍在按照老大指示监视九江日侨,所有能动用的船只全都开赴湖
面搜索,环湖的乡亲们也都动起来了,估计有上万艘各种船只参与搜
索,这边就请放心吧。”
“好!程光兄,此处由你和老颜坐镇,小弟和虎头要赶赴老南昌
了!”尹继南大声回答。
“没问题,快走吧!”
路程光二话没说走向颜耀寰,两-人一起前往前院指挥部。
中午十二点三十五分,南京**大营。
特种大队独特的号声突然响起,刚刚放下饭碗聚在一起聊天的独立
师和十六师特种大队一千一百余名官兵飞快冲进营房,转眼间换上全
副特战装备,飞也似地冲向操场集合,数十辆运兵卡车轰隆隆开进操场
整齐停下,其他营房里的两万余将士惊讶地冲出营房,聚在门口,望着
尘土飞扬的宽大操场议论纷纷。
师长胡家林、副师长杨冠、党代表黄应武、十六师代师长谢驰、党
代表邓传祥、新任副师长吴立(看不见)将领早已伫立在高台,神色严峻地望着风起云涌的***
两位特种大队长汇报完毕,胡家林上前半步,大声下令:“特级任
务十万火急!独立师特种大队、十六师特种大队立刻登车,以最快度
乘坐渡船集中于对岸下关码头。所有人注意:一路上不许交头接耳,
不许东张西望,明白了没有?”
“明白!”吼声震天。
“出!”
中午一点二十分,川南叙府绥靖公署。
杨斌急得走来走去,听到室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深吸了口气,整
理一下风纪扣,转到正堂主位上,示意络绎到来的丁志诚、李福强、宗
行真、邓斌等将领稍坐,等夏俭也风尘仆仆赶来,杨斌这才拿出电报大
声念了一遍。
没等念完尹继南的署名和电时间,夏俭已经急不可耐地站了起
来,嫔峭悲怆地喊道:“老天爷!.这可怎么办啊……飞机?黄禀一的航
空大队通知了没有?”
“夏俭,你先坐下!”
丁志诚上前按下激动得暴跳如雷的夏俭:“听老杨命令,你急什
么?把老子都弄急了!”
杨斌坐下大声说道:“只有四架运输机过来,通知士官学校和司令
郐直属大队的四十名精英,什么武器都不需要带,便于飞行,相信道
叔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怎么才四架运输机?西南航校和航空大队不是有十架大运输机
吗?栾叔怎么回事?”邓斌恼火地站起来。
杨斌摇摇头:“邓斌你又不是不知道,栾叔接到消息不急吗?他四
十四军下属各师有五个特种大队,他可能不派出一些弟兄去吗?能给咱
们派来四架十七座的运输机就算不错了,快准备吧!
邓斌和老李把能弄到的单兵电台全带去,估计这次搜索范围很大,
说不定虎头和程光他们已经动起来了。我得留守家里,全离开了就乱套
了!”
“杨大哥……夏俭谢了!怎么说夏俭也要去,家里大哥多费心
了!
夏俭敬了个礼转身就是。
李福强和丁志诚商量片刻,先后扑向电话,向自己的几个高徒布
命令。
杨斌看在眼里不住感慨,嘀里喃喃而语:“小毅,你小子千万别出
什么事啊,否则,十几万弟兄何去何从啊……”
下午四点,奉化溪口。
徐恩曾仍在低头忍受蒋介石的痛斥:“……最不应该的是,你们没
有把那个**女要犯及时押送南京特别监狱,明知道南昌时局混
乱,安保力量极为有限,仍然拖延了这么久,现在竟把责任推到杨畅卿
身上「这么做性质很恶劣,严重影响党内团结。还有,上午生的九
江事件很不好,为什么你们党部没有事先获得情报进而控制时局,弄
得九江民众和日本侨民数千人大打出手,群起殴斗,导致双方三百余
人的伤亡,如此重大事件持会对整个国家和国际关系产生多大影响,你
知道吗?这两件事的后果均非常严重……”
“对不起,校长,学生鲁莽,可不得不紧急汇报。”.
大步进来的贺衷寒忘了立正敬礼,直接将尹继南和邓文仪的两份急
电双手呈上:
“安师弟上午九点五十分驾机升空进行训练,此后再也无法回
来,是死是活毫无消息,根据属下和参谋处同仁刚才的推理,如果迫降
或者失事坠毁,应在两百五十公里的半径范围之内。”
蒋介石惊得颓然坐下,刚才他还对安毅的胆大妄为私放共党勃然大
怒,如今接到安毅失踪可能坠机的电报,顿时心凉如冰,盯着手中的电
报不住询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办……怎么办……
跟随贺衷寒入内的康泽上前一步,和声安慰:“校长请宽心,南昌
驻军和鄱阳湖水警师已经在上午十一点三十分展开大规模搜索,进驻湖
口的顾长风四十四师也都派出搜救队伍,南昌曾是安师弟的大本营,
各方各部关系良好,肯定会为寻找安师弟群策群力的。”
蒋介石醒悟过来,立刻站起,着急地下达命令:“给赣南朱绍
良、赣西陈辞修、赣浙边境的蒋铭三急电,立刻派出麾下各师全合搜
救,还有航空署,让他们出动南昌机场所有的飞机协助,只要有一线希
望就不能放弃!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贺衷寒和康泽急忙退下。
蒋介石来回疾走,看到几位心腹还在傻乎乎地望着自己,恼火之下
大声呵斥:“还不是,在运儿干休么?出去!”
一群文武灰溜溜离开,蒋介石无力地坐下,安教的音容笑貌突然填
满了他的脑海。
后院的宋美龄接到俞济时的急报,快步赶来,看到蒋介石如此难过
焦急「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予以安慰:
“达令,请放宽心,安毅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达令,
你……怎么了?别这样……”
蒋介石双眼潮红,定定地望着桌面上的电报,好一会儿才握住宋
美龄的手,低声问道:“我是否对安毅要求大高了?总把他当成个大
将来用,总让他不停磨练,也不让他有更好的展机会,如今他生死不
明,才感受到他的重要和忠诚,他尽管声名显赫,可也还是个二十五岁
的青年人啊……
正文 第六三四章 飞狐折翼(五)
第六三四章飞狐折翼(五)(泣血求月票!)
手岖的山道上北风劲吹。西边天际残阳微弱的余晖在寒姆几(丝毫没给大地带来任何的温暖,瑟瑟的草木不停摇晃,出孤寂的沙沙响声,越过崇山峻岭的疾风。盘旋翻鞍,掠过止。坳和参天大树间隙,生出令人心悸的悲鸣,放眼望去,层峦苍茫延绵百里,举目荒凉不甚凄苍。
山腰间一队十二人的衣衫杂乱的人马正在艰难跋涉,下行至又一隘口四地时,天色已经变暗,韩玉用她动人的声音呼唤全体停下,一个。赤卫队员把手中的陈旧步枪背到背上,从腰间简段的方口刀架上抽出柴刀,跳上横绚的石坎上行几步,砍掉面前的几根粗壮山藤用力拉开,一个仅能弯腰进入的石洞口出现在眼前。
韩玉长出了口气。望了一眼前面茫茫山峦微微一笑。今天的行程远远出她的预计,被俘的俘虏竟然一点也不娇气,愿意跟着一起走,只是恳求不要绑小最后折中一下,把俘虏的双手绑在前面,三童子专职用跟身子拉着,一路上顺顺利利走了一半路。
韩玉在前方一丛青竹下的小溪洗把脸,听到身后传来的呵斥声,连忙回头,只见三童子牵着绳子站在石坎上用力扯,双手被绑的安毅由于肋骨尚未固定小走路都无比疼痛,此刻已经无力登上齐腰高的石坎,双手被三童子用连着的绳子扯得生疼也迈不上去。
另一位押解的矮壮赤卫队员上前蹲下,用肩膀用力一拱,生生把精疲力竭的安毅扛上石坎。完了望着安毅的背影,长长地出了口气,颇为赞赏地低声说道:
“没想到这个黄狗子断了肋骨还能走四十几里山路,看来不是地主家出来的,不过长着副戏台上的小白脸,怎么看都像是地主崽子,不然就是万恶资本家的后代。”
弯腰站在石坎上喘着粗气的安毅艰难地转过身子:“老哥,你说错了小弟也是穷苦人家出身,虽说跟随家父四处流浪做点儿小买卖糊口,但也算不上大地主和资本家,否则就不用背井离乡了。还有啊,小弟这副模样再怎么对不起劳苦大众,也都是爹妈给我的,我想和老哥你换张脸也没办法啊!”众人听得有趣。哄声大笑起来,站起来用腰间布巾擦脸的韩玉也忍不住乐了,觉得这今年轻的俘虏非常有意思,更像是个读书人。唯独有两人不高兴了,一个是和安毅说话的矮壮汉子,另一个是腰间已经神气地挂上安毅的手枪和腰带的赖副大队长。
矮壮汉子是个实诚人。尽管挨大家笑,也只会张着嘴依依艾艾说不出什么,赖副大队长可不一样,至少政治水平和阶级觉悟高很多,他跳上石坎,一拳打在安毅的腰上,安毅痛得蹲下身来,他还不依不饶地骂道:
“牙尖嘴利是吗?欺负我们劳苦大众没文化是不是?再不老实认罪,妄想抗拒改造小老子就枪毙你!”
安毅顿时大怒小可看到赖副大队长额头和脖子上的道道伤疤,一肚子的气又没了小他知道这样陈旧的增生伤疤不是战争留下的,很可能是小时被打被虐待所致。因此心中凄然,也就没了什么怨气,看到三童子用力拉绳子,当即挣扎着顺势跟随钻进黑黝黝的山洞。
山洞很大小陈年松牛上的松脂使得火把非常明亮,将方圆数十米的洞穴照得清晰可见。
安毅扫了一眼洞壁下方平坦处的一排干草和木头架子,知道这个隐蔽的山洞是赤卫队的一个落脚点,在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能有这样挡风避雨的天然地方,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三童子看到安毅四下望一眼便难受地蹲下,想起一路上安毅一声不响坚持走还很配合。心中一软,上前给安毅松开绳子:“你要老实点儿,要是敢乱动不听指挥。小心我再把你反绑起来。”
“谢谢你小小兄弟。”
安毅露出个微笑,一步步移到石壁底下的突起石板,重重坐下,长出了口气,低下头解开衣襟,伸手进去抚摸伤处,忍着钻心的疼痛按了几下,便知道断了两根肋骨。
“给你水
韩玉用网砍伐的竹筒给安毅盛来满满一竹筒水,脸上冷若冰雪,没看安毅的脸。
“谢谢
安毅接过竹筒小大口大口地喝起来,把整整一竹筒水喝完,才长长地喘了口气:“舒服啊!快渴死了,一路上你们两次喝水都没给我一滴,这似乎不符合红军不虐待俘虏的规定吧?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可是红军的一**宝啊!”
韩玉转过身来。惊讶地望着安毅:“什么八项注意?是三大纪律六项注意,哪儿来的八项注意?你这人,,不对啊!你怎么知道这些?小。
安毅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连忙胡言弥补:“上个月我在进贤县城听到教书先生说的,他说标语都贴到他们村口了,谁不知道啊?估计是我记错了,把六项注意记成八项”韩大队长同志,能否把你们包里剪开的降落伞给我撕下一条?我这肋骨再不包扎很可能会炎。好在断骨没有刺出皮肤,所以没怎么流血,但是里面伤口肯定是淤血了,如果不包扎,不但骨头接不上。而且很可能高烧,如果明早起来伤情加重,你们就得抬着我走了,我一个大男人也不愿意被人抬着
韩玉想了想说道圆谨最薪童节,请到脚联盯肌机口
半个多小时过去,累得晕晕沉沉闭眼休息的安毅闻到一阵米饭的香味,嘴里生津,肚子不争气地呱呱叫,想起上午还在江南宾馆楼下豪华西餐馆中喝果汁吃面包火腿。现在成了午饭都没得吃的阶下囚小不由得长叹一声,睁大眼睛,耳朵里隐隐听到洞口外传来韩玉教育开导人的话语,什么“纪律道德革命者的要求”等等,听不清楚但也知道是韩玉在耐心说服赖副大队长要对俘虏好一些,不能打骂不能态度恶劣。
不一会儿,赖副大队长抱着一堆生草药进来,坐在火堆旁,竟然将草药揉搓一平,放进嘴里猛嚼起来,嚼一会儿就吐出一大口在竹壳。
安毅认识其中的两味药,在老道的传授下也曾放进嘴里咬过,知道这种药的辛辣与苦涩,当时自己只咬了几片叶子就感觉嘴巴舌头一天都难受,何况赖副大队长咬了这么多而且这么长久。
安毅并不奢望这些药是给自己的,因为一路上他看到两名赤卫队员的胳膊和腰背上仍然渗血,那是上月底也就是八天前他们协助红军攻打李文彬旅对付出的代价,安毅只求一根布条,只要能把断了的肋骨固定好他就心满意足了,至于下一步遭遇如何,那是下一步的事,至少安毅相信红军不会杀了他,除非他安毅也像红军忠诚于**一样忠诚于国民党。
不一会儿,韩玉、进洞,将一条折叠整齐的白布条拿到安毅面前,赖副大队长把铺满半张竹壳的嚼烂草药拿过来,龇牙咧嘴叽里呱啦对韩玉、说了两句,指指安毅就跑出洞口。估计走到外面的小溪洗嘴巴去了。
韩玉脸色微红,但是挤出一副非常冷漠的表情,冷冷地说道:“把衣服脱了。
“你会包扎?还是不麻烦你了安毅感激地笑了笑。
“快脱!我们红军和赤卫队谁不会?都是苦水里泡大的穷人,你这点小伤我见多了。”韩玉生硬地回答。
安毅忍着疼痛。将飞行皮衣脱下,再脱下里面的军用卫生衣,露出一件黑色的右胸处绣着飞狐的特种大队专用针织混坊短袖,看到两把利剑交叉在飞狐下的精美图案,安毅愣住了,紧张地望了韩玉一眼。
喜玉借着明亮的火把已经看到这个,特别的图案,盯着看了很久,疑惑地凝视安毅的眼睛:“这是什么标志?长翅膀的狐狸对吧?代表着什么?”
“我们飞行队集壬时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是飞行大队的新标志。小。安毅含含糊糊地回答。
“怪不得国民党没一个好东西。净喜欢些狐狸、黄鼠狼这些畜生把衣服拉起来!”韩玉毫无商量地下令。
安毅只好把衣服拉起,韩玉看看安毅瘾肿的左肋皮肤下顶起的断骨形状,心中一软,大声叫来三童子把火把移近,命令安毅平伸双手,低声说道:“忍住些十分钟后,韩玉竟然熟练地把安毅的肋骨复位,敷上草药,麻利地用布条一圈圈包扎固定,随后巧妙地挽了个结,将连接前后的布条两端穿过安毅的左胸,在肩肿上打了个结。
穿过布条的过程中,韩玉清楚地看到安毅肩头的枪伤疤痕,她愣了一会儿,很快打个结包扎完毕。停下来看着缓慢穿衣的安毅,最终忍不住问道:“你肩膀上的伤疤哪里来的?”
安毅早已将一切尽收眼底。也没有想欺骗韩玉,实话实说:“北伐初期的夏天,我当时是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的一个小兵,攻打武昌城时被城头的机枪打中了,还好,侥幸留下条小命。”
韩玉惊讶地望着安毅,三童子也呆呆看着安毅,不知道如何是好,在他们的印象里,北伐初期到打下南京武汉时,国民革命军都是好军队,只是后来国民党才分裂攻击**的,红军教官和政治教员没少和他们说过北伐的**员英雄事迹。如今红军中的许多大长都是北伐过来的,所以沸玉和三童子听了安毅这话,非常震惊。他们由于地域和所受教育的局限性,没有系统地了解北伐的全过程,也无从分辨北伐中的对错、矛盾和极其复杂的历史背景、以及最后国共两党的分歧分裂反目成仇的前因后果。
在韩玉的思想里,参加北伐勇于献身的都是英雄,都值得敬重,可如今眼前这个英俊俘虏是个残害人民攻打红军的国民党飞行员,似乎与革命的伟大北伐格格不入,这让韩玉感觉颇为困惑。
想不通就放在心里慢慢想是韩玉的性格,她没有再问什么,而是走到火堆旁,招呼赤卫队员们简单地用餐,分配放哨守卫任务,完了才把安毅叫到火堆旁,递给他半个竹筒的米饭,用随意做成的竹筷子从一个粗糙的坛子里夹出一大夹脖制的咸干菜,放在安毅的米饭上,自己捧着小半个竹筒的米饭,就着少量的咸干菜慢慢吃起来。
安毅也不客气,三下五除二就把饭菜填进肚子里,转向呆呆望着自己的三童子,低声请求道:“小兄弟,能不能把你们缴去的那包香烟还给我?”
“不行,一切缴获要归公!”
三童子反应很快,一口拒绝。
安毅烟瘾上来实在难熬,想了想指着正在用刨刀削枪托的汉子,笑着说道:“这样吧,只要1酬口烟迈我我今晚帮你们把那挺捷茧轻机枪修好那位久好,做的枪托也挺漂亮,木材选得也合适,就是在接口处的地方弄错了,如果不注意,做成的枪托就是废物,没用的。”
正在忙碌的汉子惊讶地停下手,赤卫队员们也纷纷望向安毅。看看机枪,又看看枪托,接着望向弗玉,就连网网安排完岗哨进来的赖副大队长也惊讶地望着安毅。
韩玉想了想吩咐赖副大队长拆去弹夹,把残损的机枪拿给安毅,安毅接过仔细看了看,问那汉子要过把自制的扁凿子,再让三童子拿来块布铺幕面前,在一群汉子和韩玉专注的目光中,三下两下就把机枪拆得七零八落,整齐地摆放成一排零件。
安毅拍拍手笑道:“可以把烟还给我了吧?”
“他娘的,还真有两下子”也很狡猾。”
赖副大队长不情不愿地从兜里掏出香烟,放在鼻子下贪婪地闻一闻扔给安毅,安毅接过说了声谢谢。熟练抽出一支,就着篝火点燃。美美吸上一大口,缓缓吐出,将香烟重新扔给赖副大队长:“副大队长同志也来一支吧,属于我的,我请你抽,不算违反纪律。”
赖副大队长接过烟,神色复杂地看着安毅,边上众人也都不知所措地望着安毅,安毅挥挥手,叫了声老哥,让那个赤卫队员把枪托拿过来,捡起枪机指着后方的固定处一一解释,如何松开锁扣螺母,如何将枪托改正接口形状,在哪全部位固定,如何弄结实等等,不厌其烦连讲三遍,等那位汉子喜不自胜的忙绿起来,安毅才扔掉烟屁股抬起头,看到韩玉等人都眼巴巴无比佩服地望着自己,微微一笑,和蔼地说道:
“以前在6军的时候,我就做过几天修枪的,那时候年纪还小,只能干这个。
韩玉点点头,神色温和许多:“你读过书,对吗?受过很好的教育?”
安毅想了想回答:“读过些书,谈不上受什么教育,大部分全靠自学。最喜欢的还是机械之类的。比如修枪修机器,这方面看似很难,其实不难,多学多想多动手就自然会了。”
看到安毅这么随和也很诚实,不像其他国民党官兵那样,更像一位礼貌善良的读书人,赖副大队长心中对安毅的仇视淡化很多。他忍不住拿安毅和自己最钦佩的一个人作比较:
“我看你这样子还不算坏。估计在当国民党兵之前也是个有点儿良心的读书人,但是我觉得你肯定没有我们红军的主力师政治部李主任有!
我们李主任也参加过北伐。曾经在模范营里面干过班长,与原来的北伐英雄安毅将军,那是以前的英雄,现在是国民党大军阀。李主任曾与那个姓安的一起打过汀汹桥,一起打过武昌城,还一起打过著名的奉新之战和很多大战。听说大城币里放过的电影《模范营》就是说这事儿的。我们李主任毕业于长沙名牌大学,北伐前就是老党员了,能文能武,还能写出五六本军事教材,比起你可强多了!
依我看呐,哪怕大军阀安毅如今也赶不上我们李主任,更别说你了,你最多也就会开开小飞机,可照样被我们干下来了,哈哈!说不定明天到了东华山,你还能幸运地见到我们李主任,到时候让李主任好好教育教育你这个黄狗子!”
众人欢笑连连,随声附和,安毅心惊胆跳地问:“赖,赖队长,你说的李主任是谁”我的意思是他怎么可能比得上安毅将军?”
“废话!安毅算什么?一个大军阀!到处耀武扬威,到处搜刮民财,连我们江西的钨矿都不放过。估计也是个整天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黑心肝,哪里还是当年的北伐英雄?不用比,想都想得到!”赖副大队长义正词严地回答。
安毅频频点头:“很可能。安毅将军高高在上,我们这样的小兵小小卒也没机会见他,只是,如果老哥说的什么李部长真有其人,真是在著名的模范营待过,应该是个有名有姓的英雄!小弟怎么就没听说过?”
“那是你瞎了眼!告诉你吧。李主任大名李霄龙,李世民的李,云霄的宵,巨龙的龙。听名字就吓死你!哪里像你,李德胜,被咱们一下就干下来灰头灰脸的还得胜?做梦去吧!”赖福祥说完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韩玉嫣然一笑捂住嘴,突然现安毅直挺挺向后一倒,华得连忙站起来过去询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伤口疼啊,,估计累了,我睡一会儿,,小。
安毅转个身,睡在冰冷的地上,心里叫苦不迭,如果明天真到霉地被李霄龙撞见,不知如何处理才好,自己恐怕最终成了人家手里最大的鱼了,原本想蒙骗过关、利用红军优待政策装孙子获得遣散的美好愿望,似乎越来越渺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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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三五章 飞狐折翼(六)
第六三五章飞狐折翼(六)
丸许真的是心力交毅被叫醒时巳是朝阳普照大州仁
走出洞口向后行数十米。来到一个四陷的石坑处脱下裤子蹲下来,安毅才现伤口已经没那么疼痛,精神似乎好了不少,唯一不舒服的是三童子和另一位端枪的赤卫队员紧紧跟着他严密监视,安毅蹲下大解两人也一前一后警惕站立,彼此相距不过三米,而且没一点难为情的意思。
眼前的严酷现实活生生的教育了安毅,他心里不由开始痛骂原来的那些导演,怎么可能有犯人借这种机会成功逃跑?跑得了吗?想借屎尿遁,恐怕裤子没抽上就挨一枪托了!
不过安毅似乎并不在乎。边低声哼着歌边用小石块在边上的石头上胡乱画上图案,只要注意看看。就能看出隐约是只长着翅膀的卡通狐狸。三童子和另一个赤卫队员虽然警惕性很高,可哪里知道安毅信手胡画的意义?看了一眼也没在意,只是催安毅快点儿,马上要赶路了。
赤卫队贫穷的日子没早饭。除了韩玉之外,每一个人均穿着草鞋,这隆冬季节虽然没有下雪。然而不到八摄氏度的气温加上行走在山风劲吹、崎岖潮湿的山道上,实在是逼不得已的事情。
安毅用昨晚那节竹筒喝下一肚子水,感觉自己肚皮沉甸甸的,但是脚下飘,韩玉和赤卫队员们却个个精神抖擞,韩玉遥望四周山峦上缓缓化去的霜露显出本色的葱绿和一片片似火的红叶,竟然愉快地低声哼起了地方小调。
安毅听听觉得虽然旋律简单,但是据熟悉也非常优美。没等安毅品味过来,三童子又按照纪律把他双手绑上,还是用昨天那根已经开始黑的伞绳牵着安毅,就像牵一头牛一样。
安毅看着缠绕在自己手上的绳索,原本极美的风光山色,顿时失去了新引力,想起可能在下午时分见到那个非常不愿见到的李霄龙,甚至那个在黄埔时就惜言如金令人无法琢磨的长着一对极富特色的斗鸡眉毛的师弟**,安毅心里就暗自着急,垂头丧气地行走在押解队伍中央,连前面年轻健美身姿轻盈的韩玉也失去了魅力。
下行的四凸石板山路由于霜气的侵蚀很滑,大家都走得很小心,只有比猴子还要灵活的三童子蹦蹦跳跳,如履平地,牵着安毅的绳子不紧不慢恰到好处,让安毅感慨三童子至少放过十年的牛。
下到山脚,接着又要翻越一座大山,安毅知道地图上金华山与东华山之间只有二十公里的直线距离。但是走起来就要命了,不由想起部队里弟兄们的那句口头禅一婆山跑死马。
个半小时后,众人爬上山坳,肚皮贴上脊梁骨已经累得半死的安毅一屁股坐在石板上,有一声没一声地喘着大气。也许大家也累了,聚在一起看修复的机枪,没一个人理睬他,只有三童子歉意地望着安毅小声说道:
“我要守纪律,没办法”你看,机枪修好了,大家都很高兴,方圆几百里的赤卫队,就咱们有一挺机枪,大家都想谢你,但是不好意思说,因为你是黄狗子俘虏
安毅无力地抬起头,努力挤出个笑容:“没事,我不需要大家谢我,既然见到了就是缘分,相互帮一下是人之常情,你们不也帮我敷药疗伤了吗?一样的。”
三童子呆呆望着和善的安毅,嘴巴动了动,低声说道:“我给你取水去,西南面那座大山就是东华山,还走两个时辰左右就到了,到了红军大哥那儿就有饭吃,到时候我想办法弄点香啧啧的东华辣酱下饭。”
三童子很快拿来一竹筒水,安毅喝完看到韩玉和赤卫队员聚在不远处低声交谈完毕,似乎准备再次上路,想了想走到韩玉面前,低声请
:
“大队长同志,能不能解开绳子?我实在没什么力气了,伤处也隐隐作痛,全身湿漉漉的,走山路绑着双手难以掌握平衡,很费力,肚子也没东西,实在是难以支持。其实没吃的没关系,大家都这样我能理解,但是至少别再绑着我,否则你们恐怕真要抬着我走了。”
弗玉听安毅说得在理小与赖副大队长略微商量了一下,吩咐押解的赤卫队员提高警怯,这才同意解开安毅手上的绳子。
安毅的手腕已被磨破多处,十指因血液循环不畅,也微微紫肿胀,安毅没有叫一声苦,反而心里满是重获自由的轻松。
队伍又再次出,韩玉不放心地走在安毅身后,一只手始终不离开驳壳枪的枪把,尽心尽职。无比负责。
拐过一道林木参天的山湾。眼前一片开阔,右侧笔直的高岗上,一幕白得耀眼的瀑布飞流直下。在阳光照射下浮现出两道迷离的彩虹,瀑布下层林尽染一片火红,满山的红叶将瀑布和巍然青山装点得美轮美奂,犹如仙境。
安毅情不自禁停下脚步。身后的韩玉连忙止步,差点儿没撞在安毅的背上,后方的队员也都缓缓停下,看看网才还是半死不活的安毅此刻脸上满是安详幽远的向往之色,英俊端庄的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也都纷纷朝安毅专注眺望的方向望去。
“神仙台确实好着,也就这季节最好看。”
韩玉忽然觉得现在的安毅看起来如此的宁静高远,深邃的目光中闪烁的热切光芒,使得韩玉深受感染,情不自禁地介绍起来。
安毅点点头,一直注视前方:“的确很美,让我想起今早你在东山那一边低吟的小调,非常的迷人。”
“你听到了,,你也会唱歌?”
韩玉的脸没来由地泛起一丝红晕,本就通红的脸蛋更红了。呼出的洁白雾气,将她美丽的嘴唇和线条明快的鼻子衬托得越诱人。
安毅转过身看看众人,见大家都对眼前的景色颇为喜欢,虽然年年见到司空见惯,这些人此刻仍有这副耐心,无疑是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善良人,是对自己祖祖辈辈生长的山山水水有着无法插饰的深沉热爱。因此安毅心里一热,微微点头。望着韩玉如山中深潭般明丽的眼睛咧嘴一
:
“我也会一歌,是歌唱红军的,以前听人唱过就默默记下,但这是我第一次唱,调子和你早上哼的很相似,既然心情这么好,大家也需要休息一会儿,我就献丑吼几声吧,唱得不好请多多包涵!”
安毅轻咳一声,望着眼前卫画的美景。望着延绵到山腰的重重红叶,放开嗓子,必歌!
“夜半三更哟一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若要盼得哟一一红军来,岭上开遍哟一映山红”
因为劳累,安毅的声音略带沙哑,但其浑厚洪亮的歌声,却在群山间久久回荡,余音袅袅。赤卫队员们第一次听到如此熟悉却又迥异不同的歌声无比诧异,弗玉惊愕之余也非常激动,似乎安毅唱出的纯净得与眼前一切融为一体的每一个音符,都一下下敲打在年轻而充满梦想的心坎上。
也许是歌曲意境中处于黎明前奏的那种呻吟与渴慕之情,韵合了安毅此时的处境和复杂忧郁却又希望不灭的复杂心态,安毅没等群山回响的余音散尽,挺起胸膛,满怀深情地再次吟唱。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歌声久久回荡,直到缓缓杳去,众人仍然一动不动遥望前方,韩玉、眼里不知不觉蓄满了泪水。望着天际的两重彩虹,胸脯无序地激烈起伏。
三童子最先回过神来,忍不住朝安毅伸出大拇指高声赞道:“你唱得真好!正是我们家乡的歌,比我们都唱得好。”
众人醒悟过来神情复杂。赖副大队长望着仍然眺望群山和瀑布的安毅嘿嘿一笑:“有两下子。抓到你小子到现在第一次听你唱出人话来,不错嘛!不过你小子根本不知道季节,映山红不是这个时候开的,眼下满山满谷的是红叶,哈哈!伙计们,咱们走吧!”
韩玉默默看着黯然神伤转过脸继续低头行走的安毅,一颗芳心“扑通扑通”直跳,她不知道安毅为什么懂得这么多,歌又唱的这么动听,这么富有情韵;也不知道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安毅怎么会在断了两条肋骨空着肚子的时候,也能默默坚持下来,并不见得比自己和赤卫队员差,这样年轻俊俏斯斯文文的一个人,哪儿来的耐力和毅力?韩玉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感变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乱?她甚至已经模糊了眼前的安毅是个敌人还是朋友。
走出两里,天空中飞机的轰鸣声由远而至,韩玉顾不得再想什么,立玄命令停止前进,一把抓住安毅的衣襟,把他按在山道边的草丛里:
“注意了,很可能是敌人飞机轰炸,听声音有很多飞机,就像上次轰炸苏区一样”
韩玉大喊起来,十几名赤卫队员全都扑到山道右边的草丛中,无比紧张地注视着天上,不一会儿轰鸣声越来越近,震耳欲聋,三驾容克…碧改型战斗机在一架虱侦察机的引领下编队飞来,飞机的高度很低,似乎是贴着山巅飞过似的。巨大的噪音夹杂着狂风轰然而至,很快从上空划过,继续向南飞去。
安毅清楚地看到了机上的编号,甚至看清楚了尾翼上的飞狐标志,他意识到自己的弟兄们找来了,但苦于无法向飞机做出信号,心里非常失望,却又充满了慰藉。
韩玉的整个身子已经压在安毅的右胸上,惊讶地望着远去的飞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感觉安毅转动身子,突然间意识到什么,害羞地正想要离开安毅的身体,又是一阵巨大的轰鸣声传来,她连忙用挺拔的胸膛再次压住安毅,仰头望向北面的天空,不一会儿三架战斗机呈品字形飞来,其中一架越过北面的高山顶立刻向下俯冲,几乎是贴着山体的树梢飞了过去,如此大胆的飞行和灵活的操控,看得韩玉和赤卫队员惊慌不已心惊肉跳,原本拼命往机枪弹夹中压子弹的赖福祥也哆嗦了一下停止动作,躲在草丛中目瞪口呆地望着那架编号为凹口的战斗机呼啸着开过眼前百米之外,巨大的风力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而安毅非常清楚地知道,驾驶这架飞机的人小正是自己的麾下爱将艺高人胆大的飞行副大队长林飞。
两拨飞机过后,山谷终于沉静下来,韩玉、推开安毅站直,感觉到安毅的眼神有异,顿时忘了羞怯,定定地看着安毅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他眼里看出什么秘密。
赖福祥已经跑过来网耍开口问韩玉,东面随即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接着是八一遍击炮弹的连串爆炸声和密集的机枪声。
赖福祥大吃一惊高声喊起来:“是不是敌人现我们冲过来了?”
赤卫队员个个,无比紧张,安毅听辨片刻,大声问道:“东面十公里是什么地方?”
“好像是崇华镇”不好!那儿便是敌人公禀蕃师原本驻扎的地方,敌人很可能从宜黄过来了。”韩玉惊呼起来。
安毅想了想隐约猜出点什么。于是和气地安慰道:“别着急,听起来似乎很近,其实远着呢。公禀蕃的军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动大规模进攻,或许是与红军主力偶然遭遇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赖福祥突然问道。
安毅一愣,苦笑道:“我以前是6军,打过仗,能从枪炮声中判断出交战的大致方位和距离。至于你们说的公禀蕃我也听说过,军中都说此人胆子不大,疑心很重。不是蒋总司令的嫡系部队,打仗总是保存实力为主,这个时候怎么可能离开宜黄数十公里南下?用枪逼他恐怕他都不干这种傻事。”
韩玉惊讶地看着安毅:“你怎么说得跟我们**军长一样啊?”
安毅吓了一大跳,连忙解释:“我也是猜的,不过我能分辨枪炮声却是真的。”
赖福祥想想对韩玉说道:“下山的道路要经过东南的三岔口,咱们还是快点儿走吧,任务艰巨啊!”
“好!马上出,一刻也不能停!福祥同志,你率领两名队员赶到前面侦察,我率剩下的同志们押着俘虏跟上,要是有个万一也好提前准备,但愿吕教官能把二十八团的主力带出来接应我们。”韩玉果断命令。
“是!”
赖福祥大声吩咐留下的弟兄看好安毅,率领两个人飞也似地冲向前方,转眼间就消失在弯弯曲曲的山道之间。
安毅心中叫苦,脸上却不动声色,借口撒尿又一次留下自己的图案,这才心怀忐忑地走向韩玉。很快在赤卫队员的严密押解下再次上路。(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三六章飞狐折翼(七)
第六三六章飞狐折翼七
二午十一点四十分。距离古驿道口四公里的隘口上一片忙”立百红军战士和赤卫队员神色紧张脚步匆匆,抬着用门板、竹扛和山藤临时充当的担架。把百余名在战斗中受伤的红军战士抬上隘口,快鱼贯通过狭窄的山道。赶赴南面的东华山脚临时医院。
精疲力竭的安毅在同样气喘吁吁的赤卫队员和前来接应的一个。排红军战士的押解下。不得不走上山崖内侧的高坎,让出山道来,由伤员优先通行。
安毅看着担架上不断流淌的鲜血和大声呻吟的受伤官兵,暗自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何这一仗打得这么激烈?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安毅身边的韩玉一脸凄然,眼眶中珠泪暗藏着急不已,望着络绎经过的担架队伍束手无策,一旁率部前来迎接的吕副连长则咬牙切齿暗骂不绝,似乎只有冲回前线真枪实弹地与白匪干上一仗才能解去心中之恨。
“啪哗啦啦”
“小心”
前面抬担架的中年赤卫队员踩上块湿滑的卵石,身子一歪摔到在地,让后面的担架手也跟着一块儿摔倒,木板担架重重地砸到坚硬的山道上弹起来向前滑行近半米,狠狠地撞在前面摔到的中年汉子**的脚跟上。立刻划开一道深深地口子,鲜血顿时渗了出来。
中年汉子不顾自己的伤势,飞快爬起扑到侧翻在的的伤员身上,看到浑身是血的伤员似乎没了气息,急得嚎啕大哭起来:
“张连长,你醒醒!我老管对不起你啊!我老管真没用,连走个路都走不稳当
韩玉和吕副连长同时跳下石坎,一起将担架移到一旁,让出大半边道路供后面的担架队行走,吕副连长扶起中年人,指着他血流不止的脚跟,焦急万分地说道:“快止血啊,管叔!你上坎休息一下,让我们战士来,快!”
“不!我这把老骨头死了不足惜,对不起张连长啊!”
老管根本就不顾自己的伤势,奋力挣脱吕副连长,再次扑到担架上,韩玉慌张地抚摸伤员血糊糊的身体和膝盖以下没了的断腿,一时间吓得不知该如何处置。
安毅再也看不过眼了,大步跳下石坎,一把将沸玉拉开,迅即蹲在重伤员的身边。一边飞快解下伤员的腰带,一边大声吼道:“别碰我!这是被炸弹炸的,最重的伤不在身上,而是断腿,关键是扎紧伤口止血知不知道,,嗨嗯,,好了,失血太多快输血,否则来不及了。”
安毅处理完断腿,伸手拨开伤员的眼皮,看到瞳孔已经失神弥散,难过地摇摇头。抬了这么远没扎紧断腿,能顶到这儿没死掉也算奇迹了,心里不由的感慨红军的急救知识实在太弈乏了,三年前自己麾下各部的普通一兵都知道战场的简单急救了,而征战不止的红军却”安毅实在不知如何说才是。
吕副连长和韩玉也都挨着安毅蹲下,韩玉看着安毅一脸的伤感,颇为激动,原先想擒住安毅的红军战士也都站在高坎上不动了心里面对古道热肠面目清秀的安毅突然生出许多好感来。
这个时候。重伤的张连长突然睁开眼睛,望向安毅和韩玉,最后目光停在吕副连长脸上:小吕”是你啊”
“张连长,,你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快,来两个人,立刻把张连长抬回去抢救!”吕副连长大声喊道。
“不用了。小吕,我这腿断了,就算治好也是残废,何况还治不好,只能白费功夫,,不如把那点儿宝贵的药留给其他战友,呃,,真的,,别麻烦了”
张连长血肉模糊的脸,竟然露出个微笑。
“不!老连长,你一定要挺住啊!革命需要你,战士们需要你,你一定要坚强些,我们这就去医院
吕副连长转身冲到担架前面猛然抬起,另一位战士也及时抬起后端,两人齐声一喊,抬着担架快步向前跑,谁知道张连长在前面六七米过弯的时候,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突然翻下担架,重重地摔到在悬崖边上,接着顺势一滚。整个人一下子就掉下二十余米高的山崖,重重砸在乱石堆上,出一声沉闷得令人心脏颤抖的声音。
“老连长”
“老张”
安毅瞪大眼睛。惊愕地注视着这一切,最后咬紧嘴唇,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屁股坐在石坎边上,再也没有了半点儿力气,在一片惊呼和痛哭声中缓缓低下头,凝视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感动得泪水不停地往下掉:
这是多么伟大的战士啊!在整个红军缺医少药的情况下,最先想到的竟然是自己的战友,想到的是药物的珍贵,哪怕张连长明知自己要死,可他在没死之前表现出来的高尚情操和大羌畏的精神,极大地震撼了安毅,安毅为这样的军人而深感钦佩,无比崇敬,第一次对红军的艰苦处境和磐石般的坚定信念有了直观的认识,有了过任何文字表达的玄骨铭心的体会。
吕副连长、韩玉和一群战士赤卫队员们哭完喊完,担架队也基本通过完毕,安毅望了一眼后方一公里半远的山道,看到有一队担架队风风火火地跑来。就知道这是第二批撤下阵地伤势相对轻一点的伤员,悄悄擦去泪水。仰望蓝天,重重地出了口浊气,双眼通红的韩玉、已经来到他身边:“走吧,还有五里路就到了。”吟·’广告安毅木然的点点头,望向南面不远处苍茫透迤的东华山,站起来主动走到队伍中央。低下头,迈着沉重的步子默默向前。
中午十二点二十分,东华山下古驿道旁的一座废弃庙宇里,红二十八团团长李隆青正在着急地等待,忽闻师政治部主任李霄龙等人从西面的二十九团开完会过来,立刻戴上军帽,叫上政娄李恒大步走出庙门。
李霄龙跟随周书记从上海返回老部队后,在总司令和**军长的力荐下再次担任几八师政治部主任。此时正值中央与苏区关系微妙颇为紧点心川,加上一年来的反围剿战斗损失了不少高级将领,在近日的军事会议上,李霄龙被提名为军政治部副主任兼师政委,此时任命尚未下达,李霄龙就按照既定工作计划视察各部,为提高红军战斗力和凝聚力任劳任怨,日夜奔忙。
杂草被清理一空的庙门前,李霄龙跳下战马,把缰绳扔给警卫员,向两位老部下还礼:“老李、李恒,看你们两个脸色不怎么好,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啊?莫不是俘虏的敌人飞行员逃走了?”
李团长着急的报告:“报告主任,不是飞行员逃走了,而是中央军委紧急通知,要你立玄赶回瑞金总部出席会议,电话打到二十九团的时候,说你已经离开正在前往我部的路上,我就一直在这儿等你。
根据师部通报,那个行事一贯小心翼翼走一步看三步的公禀蕃居然主动出击了。该师一个团不知道是吃了豹子胆还是怎么着,竟然敢前出宜黄,一口气南下数十公里,与我北面巡逻部队遭遇。随即生了激烈战斗,林军长、王副军长急调一师两个团迎敌,没想到敌军提前逃跑,我军迅猛追击。却又遭遇公禀蕃另一个团侧击,结果打了半个。小时不到,敌军又向后撤了,我军奋勇战斗俘敌一个营后停止了追击,因情况不明,为避免再遇激战,只能原地设防,并派出侦察部队。
目前情况如何尚无进一步消息,我团派出接应广昌赤卫队押送敌飞行员的一个连也快回来了,不会误事的。不过,中央催得紧,不能留你在这儿吃饭了。”
李霄龙惊讶地皱起眉头,习惯性地把手放在腰间勃朗宁枪套上,低头凝思:吟·’广告“这个公禀蕃可是个有名的吝啬鬼,如今老蒋下野他不受重用,何应钦指挥他进攻咱们时,他还磨磨蹭蹭百般推脱就是不动身,今天竟然敢贸然前入数十公里,看来其中定有文章,这样吧,我赶回总部开会就不再停留了。等俘虏的敌军飞行员押解到来,你尽快弄清楚情况,用电话向师部汇报。好让师部及时上呈总部,等我开完会再来见见这个飞行员,看看能不能做通他的工作,让他投诚过来。你们要注意纪律,善待俘虏。千万不能把人给吓着了。”
“是!这我们知道,飞行员可是宝贝啊!王副军长网才也亲自打来电话提醒我们注意,说林军长也非常关心这事。要我们做好俘虏的思想转化工作,为我所用,可惜那架飞机坠毁了。”李团长不无遗憾地说道。
“飞机坠毁了。以后还可以搞到嘛!有了蒋介石这个运输大队长在,咱们就不用担心物资匿乏!”
李霄龙笑着打趣,又叮嘱了李团长几句,这才翻身上马。李恒快步跟上。说也要赶往师部开会,接过通信员牵来的马,与李霄龙并肩疾驰而去。
李霄龙和李恒前脚刚走,安毅就在红军战士和赤卫队的押鼻下来到庙门前,报告之后一同进入院子。
李团长大步迎了上来,严肃地向安毅敬了个礼:“辛苦了!你这手怎么了?”
吕副连长连忙上前,把安毅网才协助救人的事情告诉了李团长,李团长听说老张毅然坠崖,脸色一黯,点点头深吸了口气,努力压抑心中的悲愤:“谢谢你,李德胜!看来,你也是个真正的军人。”
安毅微微摇了摇头,没有答话,李团长露出个微笑,请安毅坐到一边的石条上。再热情地招呼韩冉等人一起坐下歇歇,吩咐通信员叫炊事班把茶水和饭菜全都抬过来,与韩玉低语了几句,转向安毅,客气地说道:“先休息一会儿,随便吃点东西我们再谈吧。”
“谢谢!没吃早饭,这会儿肚子早就闹卓命了,真是及时雨啊!”安毅笑着拍了怕肚子,习惯性地掏出香烟叨在嘴上,却现没火,李团长微微一笑掏出火柴递给安毅,安毅接过火柴点点头,把剩下的半包香烟递给他。
李团长接过香烟仔细端详,又放到鼻子前噢了噢,点头一笑:“醇香独特,品味悠长,好烟啊!听说这烟只有校官才能享受?”
“飞行员都有。”
安毅回答完戈1根火柴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上一口,徐徐吐出烟雾。
李团长也不客气,抽出一支点上,眼珠一转又是一笑:“好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李,叫李隆青,毕业于武汉中央政治学校,也就是北伐打下武汉之后黄埔军校在武汉招收的第一批学员,说起来比我们毕业于黄埔五期的王军长王良同志晚一期,也曾是国民革命军中的一员。兄弟你是哪儿毕业的?不会是黄埔军校航空科的吧?我听说你知道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是国民党嫡系中的安毅所部传唱的。与我们红军有些差别,你不会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吧?”
安毅心中暗暗叫苦,没想到五期的师弟王良竟也在这里,要是见面自己这张脸不知往哪放?心中叫苦脸上却不敢表露。避重就轻地说道:
小弟是南昌航空培班的,才从兵工部门考进去不到半年,以前曾在6军第一军第二师兵站做过辐重兵。”
李团长有些惊讶地望着安毅:“第二师?那不就是你们中央军模范营所在的刘峙第二师吗?巧得很,我师政治部李霄龙主任就曾在二师待过,他网才还在这儿等你呢,由于急务先走一步了,等开完会他就来看望你,很可能你们相互认识!
还有啊。我的政委李恒三个月前还在南昌搞联络工作,他和南昌的许多驻军包括你们安毅将军的那些老部下都很熟悉,下午他开会回来让他好好和你聊聊。也许他与你们飞行大队的人认识也说不定呢,哈哈,哟!饭来了,先吃饭,把肚子填饱再说!这一路上辛苦了吧六
正文 第六三七章飞狐折翼(八)
第六三七章飞狐折翼八
儿月四日下午两点,瑞金叶坪。数百名身穿灰布军装、头戴八角帽的红军官兵分散在青砖灰瓦的祠堂老屋周围的绿树丛中。伸出脑袋仰望天气,神色极为复杂。有人愤怒有人疑惑,更多的则是不解和思考。
从上午九点开始,国民党军队的各式飞机频繁出现在整个瑞金地区上空,一批又一批飞得很低的敌机没有投弹轰炸,也没有扫射,中午时分飞机的密度多得吓人。细细一数不下于五十架次,往往是两三架敌机一组带着尖利的轰鸣。编队低飞缓慢掠过小城和周边村镇上空,逃出屋子藏在断墙石缝处躲避飞机的红军官兵甚至能看清飞机的编号和飞行员的轮廓,直到下午一点敌机数量才慢慢减少,但每过一个多小时就会有一组飞机光临。
村口茂盛的大格树下,红四军军长**站在宽阔的树冠边沿,冷静地仰望离去的飞机,一言不,身边的政委聂荣臻收回目光,疑惑地
:
“怪事了,从上午到现在敌机没停止过,数量如此之大,飞得如此低矮,前所未有,更奇怪的是,大大小小的飞机没有一架飞机投弹扫射,连传单也没撒一张,难道是老蒋派来让我们检阅的?”
**笑了笑,目光深邃若有所思地道:“联系到从昨日下午开始的敌军大规模异动,以及距离我们最近的公禀蕃师的突然出现,事情的严重性恐怕远远出我们的估计。我一直在猜测,是不是下野的蒋介石借南京汪精卫政府新成立的混乱之际,利用我们的麻痹大意和难得的冬休期,突然起蓄谋已久的战役?但是从今天的情报表明,似乎东、西、北方向的十一个师敌军完全没有正常的整体配合策应行动,反而像是各行其是,各自为战。
虽然敌军各路均集结重兵,向我根据地推进十余公里到数十公里不等,就连网进入输淅边界的区不久、从未与我军有过交手的蒋鼎文第九军,也都以令人惊讶的决心和度,突然闯进输东北、赣东南四个县地区,行动之突然,进度之神,都是前所未有的;还有吉安地区的陈诚部、赣州地区的朱绍良部。几乎在同一时刻大规模出动,这种情况之前从未遇到过,令人不解啊!”
“周书记的内线那边有什么消息?”聂荣臻沉思片玄小再次问道。
**摇摇头:“目前没有任何有用的消息,上海和南京情报站昨夜回电均称毫不知情,就连国民党中央高层军政两届也不知道这一大郝二模军事行动是怎么回事。军政部长兼剿总司令何应钦正在上海开会,据密电称何应钦听到消息后非常惊讶,可见,何应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周书记为此很头疼。现在,就等我们自己的南昌情报站的汇报了,或许南昌的同志们能把确切消息准时报来。”
李霄龙一阵小跑过来。在**两人面前敬礼:“军长、政委,主席、老总和周书记他们来了,为了防止敌人可能的轰炸,会议改在这棵大榕树下召开。”
**回完礼,望了一眼从两个方向大步走来的十几位中央领导和二十余位军中将领,点点头低声问道:“东华以西、西北各线情况如何?”
“各冉电话报告,敌机出现的频率已经减少,一师两个主力团对面的公禀蕃师也尽数逃回宜黄,我军各防线再次羊静下来,没有现反常情况。我师各团副职和政委均集中于正北前线的独立团团部,对敌严密监视,并召开战情分析会议,我怕误了总部会议,率先赶过来。
李霄龙回答完,想起件事,立即补充:“昨日上午俘虏的敌军飞行员李德胜已被安全送到东华,考虑到长们在此开会,瑞金城里我军各部正在进行紧张的战前准备,我考虑再三,向军长和政委请示,无奈大家都在躲避敌机,只好报请保卫局罗瑞卿局长考虑,罗局长建议将俘虏押送东华,交给我师政治部和二十八团暂行看守改造,我擅自做主照办
“李德胜?怎么和主席曾经用过的化名一样?真是巧了,哈哈!”聂荣臻开了个玩笑。吟·’广告**难得地笑了起来:“或许真是个化名也说不定这年头什么事都可能生”霄龙,你的想法稳妥,做法正确,担心什么?走。一起迎接老总和主席他们,看来这个会不知开到什么时候。”
李霄龙点了点头,跟随两人一起迎上去。
十分钟后,形如巨伞的大格树下摆上两排合并在一起的长桌及十几张条凳,就着大树干挂起一副大型江西军事地图,主席、朱老总、周书记、王副主席等军事委员会、中央各部大员、各军各军各师主官围坐四周济济一堂。
陈其涵参谋长向与会者通报军情完毕,会场议论纷纷。意见分歧很大,按照顺序各自说出自己的判断之后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没有展开紧张讨论,日头已经慢慢偏西。
由于极左错误路线的盛行,以及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国际领导机构的遥控指挥,主席逐渐被排挤,地位受到很大削弱,苏维埃红军数年来总结出的正确指导方针被批评。反而是急功近利、极不符合实际情况的“攻打大城市从一个省到数个省率先完成革命战争”的战略思想大行其道,主席几次据理力争。苦苦劝谏,都被生硬驳斥,连日来中央前来苏区的一批重要领导人也错误而又粗暴地提出:
为缓解**主席的工作压力,照顾其患病的身体,“暂停”主席的军委工作、只需担任苏维埃主席一职全副精力管理民政即可。因此,主席尽管出席了这次紧急会议,但由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没有表任何的意见,只是默默吸烟,心平气和地静静倾听,对会上的所有的言都不置可否,哪怕是非常幼稚的看法和耸人听闻的判断,主席也只是看一眼言人而已。
冗长的会议进入到激烈的讨论程序,诸多的分歧夹杂着大量毫无边际的判断,使得会议毫无成果。
周书记抬腕看了看表。转向身边的朱老总,低声商量几句宣布休会,让大家尽快用完餐改在祠堂大会议室里继续开会研讨。
众人6续站起走向村中。主席坐在条凳上没有离开的意思,默默吸烟静静思考。
落在众人旧…凶**和李霄龙专到辛席身边悄悄站古,辛席抬起头和落一火指指对面的条凳:
“想说什么坐下说吧,晚点吃饭没关系,估计这个会要开到明早上了
**和李霄龙苦笑着坐下,**把国民党军队异常调动的详细情况连同各师各旅番号都详细地向没有获得第一手消息的主席汇报,最后忧心仲仲地说道:
“主席,我这心里没底小如今中央要求制定攻打赣州的计划,昨日再次征询本人的意见,我没表态。只是提出了个问题:赣州敌军总兵力一万一千人,城高墙厚,地域开阔,三日内打不下就可能遭遇敌军增援部队,陷入苦战。”
“我知道了!你的表述虽然委婉,但意思也和我一样,敌军增援不可怕,可怕的是错误的指导思想下展开的错误战法,我们几年来的展壮大靠的是什么?还不是用鲜血和汗水总结出来的一套行之有效特别适合于我们红军现状的办法吗?大城市我也想打,更想到南昌城和老南昌去逛一逛。多少年没去了?听说那儿今非昔比,无比繁华啊!可是行吗?至少在目前条件下不行啊!就说今天突然生两场遭遇战,在同等条件下,你们红四军也付出了伤亡五百余将士的代价,虽然我军信念坚定。以大无畏精神打死敌人两百多人,缴获一批武器并带回来近五百俘虏。可是这样的消耗我们受不了。这仅仅是场遭遇战,要是集结大规模兵力攻坚,再与同等数量装备精良的敌人恶战,情况又会怎样?如今这个突情况非常蹊跷,我们耳朵听不到,眼睛看不见,就连最高指挥机关内部的意见都是五花八门,这仗还怎么打?谁的心里有底啊?昨天下午开始到今天下午天上飞来飞去的反常敌机如何解释?谁都知道孙子云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可是这话说出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主席满怀担忧地说道。
**点点头:“是啊!现在连“知己,都做不到,更别谈“知彼,了,我总感觉军委最近的决策和方向有问题,但是又不知问题的本质在哪里,很困惑,荣臻同志也是这个意见,霄龙几次把相同的意见向军委和政治会议进行汇报,但是也换来严肃批评。”吟·’广告主席转向李霄龙,赞赏地点点头:“小李是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也从事过军事、政治、情报等方面的工作,有实践有理论,这种丰富的经验很难得。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只想问一问小李,你对这两天的反常情况有何看法?”
李霄龙犹豫了一下,谨慎地回答:“我还是很迷惑,太反常了,脑子里翻来覆去,一个个假设浮现出来,不一会儿又被推翻,如果能获得南昌的情报就好了,毕竟国民党剿总在南昌,南昌的情报最为值得期待。可等到现在也没接到任何的消息,报也不见动静,很反常,我担心我们军部建立几年的南昌站会不会出事了?焦虑啊!”
主席点点头,转向**:“你呢?”
**望向天边的残阳:“我已经做好最坏准备,如果估计不错的话。很可能一场大战就要来了,蒋介石的身边不缺优秀的将领,缺的是优秀的执行者和坚定的信念,这一次。会不会是蒋介石绕过国民党中央。突然起大规模袭击呢?。
“嗯,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主席含笑点点头:“不过也要看看我们周边的现状,根据网才你对我说的情况,如果是蒋介石大规模的突然计划,不应该出现国民党各部目前这种四处出动、各自为战的盲目性。而且他们虽然调动了十几个师的兵力,但是都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也就是等于告诉我们他们目前没有一个明确的战略目标,没有目标这仗怎么打?不排除敌人通过佯动迷惑我们。但是如此全局性的大规模的佯动和迷惑。可能吗?这不就造成了处处都是漏洞吗?不就走到处存在隐患给我们可乘之机吗?
这些问题都要综合考虑进去。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敌人很可能不会再有进一步的进攻行动,否则不怕我军集结兵力逐个收拾他们?几年来他们乞这个亏不少了,怎么样也应该学得比原来聪明一些!”
**重重点头:“主席的话非常有道理!待我再考虑考虑,好像我感觉到点儿什么了,”
“别急,慢慢想,敌人这么大规模的动静,的确吓了我们不少人,纸老虎也有三分威势嘛!先回去吃饭。在接下来的会议上好好谈谈,要是有必要,我也会把自己的意见向大家说明,怎么样我还是军委委员,还是苏维埃主席,既然是民主会议我也有言权!走吧,一起回去。”
主席站起来和两人并肩往回走。走出几步低声询问李霄龙:“小、李。听说二十八团教导队的小吕非常了不起,用一挺残破的轻机枪把敌人的一架飞机给打了下来,还顺利俘虏了敌人的飞行员,对吧?”
李霄龙一脸笑意:“是的,主席。小吕谦虚地说撞彩了,哈哈!飞行员已经送到东华山下的二十八团。估计暂时关押在团部后面小溪旁的生产基地里面。以前也几次在那里教育改编过俘虏。
“嗯。了不起!立下大功还不骄傲。这个小吕很不错,等开完会,有时间我也想见见那个飞行员,聊一聊能增加很多知识,我们**人也要与时俱进不断进步才行。”主席轻松地笑道。
李霄龙立刻答应下来:“行,主席哪天有空,我陪主席一块儿去。听了主席这话,我想起了总部无线电科长王铮,当时要不是主席亲自和王铮同志说说话,对他关心鞭策,礼遇有加,也没有今天的王铮了,我们总部的通信建设也不会有今天的成绩。”
主席展颜一笑,微微摆手:“过奖了,不过人心都是肉长的,我相信只要以诚相待,平等对人,什么事情都好办。
小李啊,这次人事调整之后,你要肩负更重的担子了,无论做什么都必须周到细致,多方面进行考虑。这几年你历练出来了,性格也没了原来那么锋利,谦冲圆润了很多,这很好!人啊,总是在岁月的磨砺中慢慢明悟的”
正文 第六三八章 飞狐折翼(九)
第六三八章飞狐折翼(九)
儿月四日下午两点半,老南昌赣西商会。坐落在县前街与环湖西路拐角的赣西商会建筑风格独特,宽敞的铺面和摆放有序的商品很吸引人,来来往往的顾客不乏金蓝眼白皮肤的各国商贾,一群伙计在两名管事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地迎来送往,脸上堆着笑,客客气气的,但只要细细一看,就能看到管事和伙计的笑容有点儿牵强,眼里露出丝丝担忧。
装修精美的二楼客厅中间摆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火锅滋滋作响,香气四溢,七八碟精美的食物没吃掉多少。桌子四周坐着赣西商会会长高安籍的老赵和他的助手钱掌柜,还有两个身穿便服、仪表堂堂的年轻人,此人正是劳守道手下得力干将、留守老南昌的警卫旅旅长孙小旺上校和参谋长叶清风上校。
这餐酒却是从昨晚上喝到现在的,桌上的菜式换了一轮又一轮,酒也喝下了四五瓶。说起来恐怕没有一个人相信。孙小旺仍然神色轻松,不住地向双眼浮肿的赵掌柜敬酒,叶清风笑容随和。低声与儒雅斯文毕业于上海复旦大学的钱掌柜低声闲聊。赵掌柜挤出的笑容非常勉强也无可奈何。醉了两次的钱掌柜明知道二人的来意和所要做的事情,实在没办法,干脆也不着急了。
赵掌柜终于忍不住把话挑明:“孙老弟,赵某知道你们的好意,可是也不用待在我这儿连喝一天一夜吧?快回去吧,我们俩都累坏了,再这么喝下去累不死也醉死了!”
钱掌柜和叶清风停止说话,全都望了过来,孙小旺放下空杯,莞尔一笑:“不急。不急!都说赵兄是整个江西商场中最有礼仪、最有耐心的大老板。就连咱们道爷都对赵兄刮目相看啊!
小弟昨天说来找赵老板喝酒时道爷就吩咐过了,决不能说粗话,更不能惹赵兄生气。小弟照办了,自觉也做得不错!赵兄不用担心,我们会走的,大概明天上午小弟和清风老弟就可以离开。到时候你再睡个,够赵兄这酒可真香啊!得自于大山里的野蜂巢,喝下两杯全身热,精神抖擞!好东西,来,咱们哥儿俩认识几年了,第一次凑在一起这么近喝酒,难的。难得”
“慢点儿。慢点儿,赵某实在是不胜酒力了。赵掌柜一张脸满是苦涩,抓住孙小旺粗壮的手,低声问道:“孙老弟,你直说吧。要愚兄怎么做你才满意啊?”
“我不说过了吗?陪小弟喝到明早就行了小弟这辈子忘不了赵兄的恩情的,时间还早,赵兄可不能扫兴啊!”
说到这儿。孙小旺手腕微微一抖,就把赵掌柜的手掌弹开,转而抓住身边钱掌柜的细白秀气的右手掌,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钱掌柜的手相绝好啊!小弟跟随我家道爷几年,也学到了一点儿相术,可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一只手,好!只有一点可惜了,大家看,,钱兄右手这个拇指、食指和中指微微有点变形,这么一拼拢,啧啧,看出来了没有真没看出来?那我就献丑了,哈哈!这三个。手指的印迹,肯定是经常玩某种比酒瓶盖子大不了多少的圆形物件留下的,时间长啊!比如那种能出“嘀嘀嗒嗒,声音的按红,要是没有这个印迹,钱老板这辈子绝对财源广进、平平安安小弟说的对吧,钱老
赵掌柜和钱掌柜相视苦笑,知道自己的任何事情已经尽数在人家的控制之内,孙小旺的话虽然拐弯抹角,但是等于直接告诉两人:你们的情报站我很清楚,钱掌柜的报收报身份我们也知道,只是不愿为难你们罢了,在明天上午之前谁也别想轻举妄动。
赵掌柜长叹一声,对武功高强藏而不露的孙小旺竟生出几分钦佩之情,他与孙小旺认识快三年了,只知道孙小旺是个雷厉风行敢打敢拼、令黑白两道无比敬重的将才,但没想到孙小旺竟然拥有如此的耐心和城府,加上一旁足智多谋、话语不多像个教书先生的参谋长叶清风,赵掌柜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的办法对付两人,人家这么些年和睦相处事事予以方便,更没有为难或者点破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取饰或出卖这个重要的情报站以及各地情报点,已经算是给足了面子。
想到这儿。赵掌柜干脆横下心来,主动倒杯酒给孙小旺,自己也随即满上:“孙老弟。实说了吧,这两天到底出了什么事?就连虎头将军昨天下午也抢夺九江的各种车辆飞赶了过来,马不停蹄登上二十多辆大卡车转眼间向东南绝尘而去?为何这么多的飞机飞抵北面的机场,下来那么多冷着脸带着十几头高大凶悍军犬的军人?到底走出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天上飞机飞来飞去,地上蒙着篷布的大卡车和新改装的中型越野车没日没夜穿梭于南昌各地,别说老百姓吓着了,我们也都很担忧啊!”
孙小旺停了一下,望向叶清风:“清风,道爷说过了,要是赵兄问起就坦率的告诉他。不问就算了,如今既然问起,你就直说吧,反正多年来都是亲密无间合作愉快的老朋友,对咱们江南集团帮助也不少,这事总归会让赵兄知道的,早点儿说也没什么大不了。”
叶清风点点头:“那么小弟就直言了!我们老大昨天上午开飞机,掉到广昌境内金华山一带的深山沟里了,”
“什么?安将军他,人没事吧?”。“斗得站起来着急万掌柜震惊点后长长叹息。嘴甲几向我说呢、我说呢。
叶清风点点头:“昨晚入夜才确定的消息,这个时候,要是赵兄把我们兄弟调动兵力的情况回你们总部去,我们老大还能安然回来吗?就算贵部上上下下没什么误会也没出什么意外,我们老大最后能安全回来,这面子也损完了,咱们安家军十几万弟兄的面子不好看啊!所以我兄弟俩不得不来这一趟,请赵兄、钱兄海涵,等事情过去了,道爷会同意赵兄那个请求很久的要求,送几箱新出的特效药以表谢意的
“不不!不需如此客气!”
赵掌柜来回疾走两圈,回到桌旁:“还不如让愚兄把实情电告家里,说不定家里弟兄们还能帮上安将军大忙!何况安将军在我们心里本身就是值得钦佩的人,我们家里上上下下都很感激他!”
孙斜眼望着赵掌柜:“赵兄敢担保?在你们家里,赵兄的地位比得上李霄龙吗?或者比得上你们家里那些早就与我们老大称兄道弟的黄埔毕业将领?李霄龙贵为师级将领,在你们那个吵吵闹闹的家里屁话都说不上,赵兄的话你们家里能听得进去?别傻了,赵兄,你的心意咱们领了,到此为止吧。来!喝一杯,喝完屁事都不用烦了。
赵掌柜和钱掌柜面面相觑百感交集,他们不知道孙小旺怎么会知道自家这么多内幕,细细一想孙小旺的大实话,两人只好再次坐下,垂头丧气地端起酒杯。
相距不到一公里的荣军小区,院子深处凤岗下的地下指挥部里一片紧张忙碌,电报的嘀嘀嗒嗒声响个不停,隔壁隐隐传来的电话铃声此起彼伏。
劳守道、张弘杂两位老将相邻端坐在大型沙盘边上,一群弟兄笔直地站在四周,一个作战参谋在尹继南的解说下将一面面写上编号的小旗插在沙盘上,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地盯着沙盘,喘气都不敢大声。
朝天坪下的断肠崖飞机残骸得到确认,丁志诚分队在崖下的大树上找到了几小节降落伞的伞绳,树梢上挂有三片撕下来的降落伞布条,地上没有现血迹,但有众多杂乱的脚印,其中有个重要现,就是脚印中留下两个很清晰的步枪枪托形状的印迹。可以肯定,我大哥在此跳伞并被人带走,而带走我大哥的人这么多还有武器,除了红军没别人了
众人频频点头,长出了一口气,知道安毅没事,全都兴奋得嚷嚷起来。
“肃静!像话吗?”
老道大声呵斥,扫视一圈,看见个个洞嘴低头,这才敲敲沙盘边沿的结实木框:“接着说!”
“是”。
尹继南擦去额头上的汗珠,继续说道:“如果我预计不错的话,丁志诚分队已经与各分队进行了无线真联系,胡家林分队在东北方向。距离丁志诚分队不到十公里。宗行真分队在西南方向,距离是八公里左右,跟随在丁志诚分队后面两公里的是四十四军两个支援分队;夏俭和李福强的侦察分队在西南偏东位置,进入得比较深,已经到了红二十九团阵地偏北三公里处;顾长风分队在这儿,不知为何他们竟然越过丁志诚分队几乎十公里,却没现坠机地点”齐修平分队在这里,相互间的距离都在十公里之内,考虑到高山峡谷对无线电信号的影响,齐修平分队携带的大功率电台很可能跟随丁志诚分队。
各分队目前都配备了两匹军犬,扇形搜救面积约为妾十公里宽度。具体情况需要等稍后的前方电报,完毕。”
众弟兄长出了口气,张弘杂如释重负,欣慰地握住劳守道的手:“道兄,万幸啊!万幸!道兄神机妙算,人缘广博,这回终于不那么担心了!”
劳守道用力咽了下喉咙,满脸感慨地回答:“老弟,我这心这时才算踏实些了,算归算,可看不见啊!要不是得益于广昌的两个采药乡亲回镇子传出消息,愚兄的人缘再怎么广博,也无法在赣东南方圆千里的千山万壑确定大致地点!还是这小子有福分,命格不错,总能逢凶化吉,唉!倒是把咱们两个老家伙的心给伤透了!”
“哈哈!安贤侄洪福齐天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小”张弘杂情绪大好,笑声洪亮了很多。
“报告:好消息,顾长风小组急电:在军犬帮助下已现安司令留下的特别标记,并找到安司令昨夜栖身之洞穴,以及安司令飞行服上的铜质拉链头!方位在这儿
“继南,快标出来!”张弘亲兴奋地大叫起来。
下午三点十分,广昌东北金华山脉南岭。
从后援分队跑到顾长风分队的安晋最后一个钻出洞口,把长长的狙击步枪背到背上,掏出望远镜向南观看。
前面不远的顾长风也是一身特种部队的全套装束,斜跨折叠柄新式机关枪,蹲在高大雄健的军犬面前由衷赞道:
“***神了!连老大拉屎拉尿的地方它都不放过,否则咱们还真不知道老大会在石头上刻出这么多标记呢。老段,你他娘的怎么会把这只畜生得这么好?”
牵着军犬的军犬练基地副司令段文德是大理籍军官,世代狩猎为生,精于驯良动物,四只前加入当时驻扎南昌的朱培德第三军,两年前朱培德应安毅的要求从军中挑选出四名刮练军犬的人才调给安毅刀汁年凡二十六岁的少尉排长段文德是四人小组负责人。呕心直在南昌猜中警备司令部军犬练所,半年前刮练所迁往川南叙府,扩大为干练基地,因此段文德与安家军将领都很熟悉,听了顾长风大大咧咧的话,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地回答:
“虎头,以后千万不能把军大叫做畜生,他不是畜生,而是我们的兄弟1别以为他不懂我们的话。你的一个表情一个态度,都会影响他和你之间的感情。记住了,否则我生气了啊!”
顾长风惊讶地站起来:“这么玄?”
“那当然”准备出,虎头。肖弥带着的“狼牙,像是现新线索了!”
段文德说完蹲下,掏出块精心制作的牛肉饼奖赏给爱犬,松开爱犬脖子上的活动扣环,抱住大头爱抚几下:
小忠,快去,但是不许叫唤!去吧!”
段文德一松手,雄健的军大“呼”的一下蹿入向南的山道,转眼间冲出数十米,顾长风啧啧称叹望了好久,对来到身边的安晋低声说道:
“带着你的狙击小组和一号电台先行出,二十公里之内不许停下,有情况派人电台联系!”
“是!”
安晋举起响几个密集的响指四位全身迷彩、装备精良的弟兄迅列队,一个个涂满油彩的脸上,露出强烈的求战**。
下午四点十分,东华山红皿军生产基地。
安毅蹲在简陋的木皮棚子下面,熟练地将一台缝仞机装配起来,美丽得像一朵百合花的韩玉端着碗茶水,静静地蹲在安毅身边,凝神看着安毅灵活的双手将一个个零件装配完毕,轻转飞轮,调试针皱。
此刻,韩玉脸上满是愉悦欣喜之色,那个英姿飒爽的女赤卫队长此刻犹如小家碧玉般专注宁静,美丽健康的脸上细细的绒毛都让安毅看得一清二楚,安毅要费很大努力才将目光从她诱人的脸庞和温柔的眼睛上
开。
不一会儿,修好的机头装上车板顺利运行,一位羞涩的女工车出几路,惊喜地抬起头:“太好了!比坏之前还好用,太谢谢了!”
“好啊!小李,这是你修好的第三台了,仅两个多小时你就为我们解决了巨大困难,我一定会向上级汇报,为你请功啊!”
四十多岁的被服厂厂长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抓住安毅满是油污的手1不停摇晃。
安毅客气地说道:“这不算什么,只是另外四台没办法修理,除非找到配件或者让打铁的高手铸造零件,再打磨好才能修复,抱歉!”
“够了够了!已经非常感谢了!哈哈!果然是飞行员啊!听说不是大学生都不能开飞机的,可见小、李的技术水平有多高!要是你能留下来就好了!”
厂长抓住安毅的手还是不愿放。看到李团长进来,连忙上前为安毅表兄
李团长笑容满面听完,赞扬了安毅几句,转向弗玉点点头,对安毅笑道:“李德胜同志,我以二十八团全体将士的名义,盛情邀请你参加我们正在举行的忆苦思甜大会。我要把你的优良品德和贡献,向四百八十二名俘虏兵弟兄及我团近千将士介绍,号召大家向你学习!请吧,李德胜同志,你一定会受到大家热烈欢迎的,还有一两千乡亲们旁观呢,哈哈!”
安毅连忙转过身,握住厂长的手:“厂长同志,我突然想起来了,或许那四台坏的缝仞机也能修好一两台,为了不耽误红军同志的冬衣加工,我们接着干好吗?那个什么会我就不去了,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1动嘴皮子不如我们一起干点儿实事对革命的贡献还更大。”
“对对!好主意!正合我心啊,我这就去拿工具。”厂长大喜过望,快步转身。
“张长江厂长!”李团长生气了。
老厂长连忙转过来,站得直直的。
李团长严肃地批评:“生产固然重要,但是,有目前的政治形势和政治任务重要吗?机子晚上可以修。可到了晚上哪里去找这么多乡亲们来开会?又怎么集中这么多战士和俘虏兵兄弟一起受教育?去,你们被服厂也必须全体参加大会,我要请李德胜同志好好讲一讲心得体会,讲一讲来到我们苏区之后的深剪感受。你们全体参加,马上行动!”
“是!”
老厂长立正敬了个礼,乐不可支地招呼手下几十个女工快点儿带上小小板凳。
韩玉衷心地为安毅感到高兴,她推推不情不愿愁眉苦脸的安毅:“去吧,我们赤卫队的队员都很佩服你,大家对你的印象改变很大,都认为你是可以教育过来并且愿意为**事业奋斗的,我在下面看着你,去吧!别害怕,你这么有文化,怕什么怕啊?去吧,”
众人齐声附和,一阵欢呼。拥着安毅快出门。
安毅心里惊恐万状,对于那些被俘虏的国民党官兵唯恐避之不及,如今竟然被推上去宣传还要讲话。要是被哪个眼尖的**家伙认出来,自己不死恐怕也得掉层皮了,
旺:汗,其实五点半就写好了,但作家专区一直无法登6,这个时候才能上传出来!抱歉啊!诚挚地求订阅哦!(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三九章 飞狐折翼(十)
第六三九章飞狐折翼(十)
方圆一百八十多米的空旷坦子上,人头攒动。中间近丑毛刃门虏被安排在木头架设的主席台正前方。席地而坐,左右和后面三个方向是二十八团三个营官兵的整齐方队,俘虏前方是教导队的一百名官兵,四周黑压压围满了各村看热闹的男女老少,放眼望去,原本感觉很宽很大的地方狭窄了很多,军民加起来四五千人都不止。
“打倒土豪劣伸!”
“打到军阀!”
“打倒吃人的资本家!”
“捧产党真岁!”
安毅网一出门就被骤然响起的惊天动地的口号声吓了一大跳,李团长和两名师部政治干事看到安毅一脸惊恐停滞不前,自豪而会意地相视一笑,客气地对安毅说大会开了一半,从这响亮的口号声里便可以听出群众和俘虏兄弟们深受教育,前面俘虏中的两个代幕言也很精彩。希望安毅不要拘束,更不用害怕。
不一会儿,安毅便被簇拥上简陋的主席台就坐,三张歪歪扭扭的长香案拼成一排,用绳子绑住摇摇晃晃的腿就成了长桌,后面摆着的四张条凳中,有两张已经坐满了人。有功之臣赤卫大队长兼政委韩玉、副大队长赖福祥也被李团长和两位热情的师部干事请上了主席台,与安毅一起被安排在左边的一桌就坐。
安毅从来没有坐过主席台的前排,国民党中央开大会的时候安毅不是坐在台下的将校席就是坐在主席台后排,就是元旦那天汪精卫等人风光无限的就职仪式,安毅身为参谋次长也只是坐在第二排,如今被安排坐到最前面,安毅感到既新鲜又惶恐,虽然台上的桌椅原本就只有一排,但也算得上主席台并排就坐了。
李团长与自己的团参谋简单商量了几句,再与三个师部干事对着脑袋嘀咕了一番,非常自然熟练的走到了台前,先来了一番革命形势大好同志仍需努力的动员,接着赞扬刚才的大会开得好开得成功,话音一转侧过身子介绍安毅,什么飞行员身份还懂得红军的三大纪律六项注意,什么觉悟高在路上主动救治红军伤员,再到刚才修好三台缝仞机决心今晚继续大干特干等等,台下的张厂长和工厂女工们率先鼓起了掌,很快掌声便响成一片,极为热烈。
李团长非常善于把握时机。待掌声稍歇气氛最热烈的时候大声宣布有请安毅讲一讲心得体会,讲一讲到了革命的苏维埃地区的深玄感受。掌声再次轰然响起,中间的四百八十二名无精打采的俘虏兵顿时来了精神,都想看一眼被俘的航空大队弟兄长得怎么样?
俘虏中的十名连级以上军官立刻紧张地伸长了脖子,这些军官都知道被俘的飞行员意味着什么?正是为了寻找这个飞行员,他们在师座公禀蕃和几位师部长官的严厉呵斥下才硬着头皮出动,而且严格规定不许向士兵透露任务内容,只能以侦察敌情,不放过任何可疑点、任何可疑之人的名义出动。
军官们严格地遵守了公禀蕃的命令,被俘的时候几个军官在审讯中也只是按照上司给出的托词坦白,来到战俘营登记完名字、军衔、番号后就没什么事了,红军对他们不打不骂还算和气。
不过,几乎所有的军官都不明白师座为何这么看得起一个小小的飞行员,少有的以严厉的命令要求两个团同时出动,多问一句都会被呵斥,这样反而吊起了这些军官们的胃口,此时得知被俘的飞行员就在台上,一个个紧张不已,都想看看是什么人,竟值得从不冒险的师座如此尽心尽力。
掌声停下好一会儿,安毅仍然耷拉着脑袋,拼命摇着头就是不愿起来,李团长和几个干事脸带微笑耐心地动员,安毅仍然不愿意。
韩玉坐在安毅身边,帮忙劝了很久见安毅依然无动于衷,着急之下泼辣劲儿上来了,悄悄地伸出享用力掐了一下安毅的腰部,安毅疼得大喊一声跳起来,李团长哈哈一笑顺势将安毅扯到前台,热情洋溢地向军民介绍起来。
俘虏中的国民党政工干事李暮看到这个飞行员竟然是熟悉的安毅,大吃一惊,嘴张得大大的,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惊呼起来。李暮捂住嘴,慌忙四处打量,现大家都眉飞色舞地看着台上扭扭捏捏的安毅,微微松了口气,接着无比感叹,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天上那么多飞机疯狂搜索,为什么出前自己的直接上级师部政科长对自己百般叮嘱,知道为什么畏敌如鼠、素来狡诈的公禀蕃愿意把老本都掏出来寻找一个。飞行员这一切,原来全都是为了蒋总司令的得意门生、全军战功彪炳功名远播的精锐之师安家军统帅、中央6军军官学校主任教官、参谋本部参谋次长安毅将军!
“天哪!什么李德胜?这不是安,唔!”
长相普通身穿上士标志军服的李暮一把捂住前面的营长6观潮的嘴巴,凑上前在他耳边低声告诫:“你想死啊?闭上你的鸟嘴!千万不能让人知道这个秘密,否则就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孔武有力的6观潮听到身后李暮阴森森的告诫,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轻点,”小,等李暮松开手稍微后仰:“放心吧,老李,兄弟我不会出卖安将军的,只是刚才太过吃惊了,没想到咱们拼老命找的竟然是安将军啊”
“快,想办法悄悄给坐在周围的弟兄们提个醒,这个时候可别干傻事!安将军与我们无冤无仇。我们的给养大半是安将军麾下工厂生产的,而且安将军的为人和道义深受全军将士尊敬,你这家伙每次提到都佩服不已,怎么也不能让安将军被红军识破啊!”
李幕软硬兼施,谆讶叮嘱,看到6观潮依计而行悄悄靠向侧前方的三连长这才放心了些。李幕毕业于中央党部政治学校第二期,湖南岳州人,今年二十六岁。军衔少校,作为蒋介石控制地方军队的骨干被调入公禀蕃师担任政科副科长,这次特别为督促主力团拙寻飞行员才出马。
李暮此人长像普通平平凡凡,是那种一眼望去根本不引人注意、接触后很快就会被遗忘的典型,可这家伙性格阴沉心机稠密,行事狠辣却看不出痕迹,在校时就深的徐恩曾的器重,徐恩曾本打算放他下基层锻炼两年再予以重用,没想到两年不到就被俘虏了。李暮此人手段灵活很有心计,在公禀蕃师从开始被孤立到如今被接受而且还被认为实实在存够义气,也树立了一定的威望,在数百名分派到各师的党部政工人员中极其少有。
此时李暮心如电转。很快便做出判断,他知道只要和富可敌国手握十万重兵权势比恩师徐恩曾更为显赫、而且是黄埔将领中的领军人物是蒋总司令麾下大将的安毅搭上线,自己这辈子很可能就会生改变!只要能活着离开这里。以安毅的义气,自己将终身受益也未可知,因此他果断决定拼死也要保住安毅,只要不死就会有无限美好的希望,自己的人生道路很可能将会就此改变。
热烈的掌声和笑声打断了李暮的思路,他细细一看,现安毅不再躲闪,神色似乎有点儿悲愤准备豁出去的意思,于是飞快地扫了一眼俘虏中被通知到的显得无比惊讶的弟兄们,再看了一眼两边和后方的红军官兵,现个个乐不可支地望着台上,没人注意坐得杂乱无章的俘虏们的异动,暗暗松了口气含笑抬头,他与安毅之间的距离不到三十米,因此,安毅的表情和变化他看得很清楚。
确实是豁出去了的安毅深深地吸了口气,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心态勇于面对,那种独特的气质和带着微微冷峻的从容,再次回到了安毅身上。安毅扫视一圈台下黑压压的军民,微微扬起脑袋,用南昌话大耸说道:
“父老乡亲们,弟兄们,红军同志们,我叫李德胜,江西高安人,昨天上午开飞机例行侦察,被二十八团一个姓吕的教官吕副连长打下来了,当时和吕教官一起把我打下来的,还有台上的广昌赤卫队大队长韩玉、副大队长赖福祥两位英雄
安毅不罢不休,在所有人惊讶的注视下,大步走到韩玉和赖福祥面前,不由分说把不知所措的两人拉到台前:
“大家看,就是这两位赤卫队的英雄,吕教官坐在台下前排,长得最帅人品最好的那个就是他,长不帅人品不好肯定打不中我”
全场哄然大笑,接着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台上的李团长、团参谋和政工干事觉得非常有趣又很惊讶,没想到安毅讲话这么风趣幽默,胆子竟然这么大,正在疑惑间看到安毅很严肃没一点儿笑容,与几千乐哈啥的听众形成了鲜明对比,加上台上的韩玉羞愕捂住俏脸,裤腿一边高一边低的赖福祥咧开大嘴面红耳赤地挠挠四方脑袋,忍不住全都跟着台下几千人笑起来。羞不自胜的韩玉挣开安毅的拉扯跑回位置坐下,赖福祥傻笑完左右看看,觉得自己站在安毅身边不太合适,晕头晕脑转了几个方向才找准原来的位置,几步跑回去坐下,再次惹来一阵阵哄然大笑。
安毅等全场笑声停下。接着说道:“乡亲们、弟兄们,李团长一定要我这个败军之将上台说上几句,还赞扬我心地好、对红军有贡献,惭愧啊!
说起红军的三大纪律六项注意,这我确实听到过,我相信只要在老南昌驻扎过的弟兄也都听过。因为安家军就是这样传唱的。
中原大战攻占南阳后。安毅将军便创作出这歌曲,在安家军中广为传唱,我有幸在老南昌听到过,因为曲调琅琅上口歌词也非常好记,所以就记下了。后来又听被红军俘虏又释放回来的弟兄们说红军有三大纪律六项注意,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心里也很奇怪为什么会比安家军少两样注意,但我相信大致应该差不多,在为国为民上,红军应该比安家军更优秀才是。
说到救治伤员,那没什么,当时那种情况,只要是人都会有恻隐之心,能够出手帮忙肯定会帮,这是中国几千年来的传统美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本人出身贫苦,知道帮助人的乐趣和被帮助的感受。
至于说帮助修理机器。那更不是问题了。下午,张厂长找到李团长说缝仞机坏了,他没办法完成那么多的缝冬衣任务,猜工好在旁边,没当兵前修讨几天机器,听么一说手痒引,事干总比等着接受处罚要好过些,于是就自告奋勇帮助红军修理缝仞机。
坐中间的弟兄们。我和你们一样都是**,也知道这么做有帮助对手的嫌疑,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江湖上的侠客都那么令人钦佩?因为他们去和对手拼命时。非常尊敬自己的对手,这是一种修养,也是一种做人的起码原则打架归打架,修缝仞机归修缝仞机台下又是一片大笑,俘虏弟兄笑得更欢了,大家都觉得安毅挺实在,效忠党国的俘虏们也对安毅钦佩不已,认为他敢作敢当绝对是条汉。
主席台上的人不愿意了,政治干事捅了捅李团长说这小子反动啊,让他讲话竟然宣传国民党军阀头子安毅的好处,宣扬什么修养和恻隐之心,反动透顶,不能再让他妖言惑众了!李团长微微皱起了眉头,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话里又没反对党、污蔑我们的革命队伍,由他说去,倒要看看他下面怎么说。
安毅放开了,毫无顾忌地接着说道:“乡亲们,红军同志们,大道理我不会讲,我只讲吃饭穿衣讲人生下来应该有的起码平等。
看到这么多乡亲的笑脸,看到红军将士脸上的自信笑容,我很感慨,你们虽然穷,但是看得出你们生活得很快乐,我慢慢琢磨了一下有个心得体会,为什么你们会快乐?是因为你们受到尊重了,活得有骨气有尊严,你们心里顺了,感觉自己和别人一样平等,不再受欺负、不再受录削、不再受压榨,有了追求有了目标,一句话是生活有了盼头,所以乡亲们和红军同志们为了保住自毛的家园,为了保住有尊严的日子,对谁都不怕,敢为保护自己的利益作任何事情,对吧?”
“对!小。
全场回应气氛热烈,李团长几个也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李团长收起手,突然问身边的师部干事,为什么这个李德胜的口才这么好?深入浅出说得在理啊!几个。干事频频点头,其中一个疑惑地说这家伙不的单,估计文化很高,绝对不是一般的人。只是边上的个不重视他的意见,觉得有趣全都满含期待地望向安毅。
安毅停顿一下,很严肃地把某个**员在南昌被枪毙、宁死不屈的英雄事迹绘声绘色地说出,引起全场一片悲哀,许多妇女和感情丰富的红军战士都掉了泪,主席台上的李团长几个也感动万分,喘嘘不已,韩玉眼里蓄满泪水,望着安毅的背影,突然觉得安毅是那么地善良。
安毅知道公禀蕃的部下大多是湖南人,于是改用夹带些江西口音的大家都能听懂的官话,提高音调深情地说道:
“**弟兄们,**是好样的!他们有无比坚定的信念,有一身铮铮铁骨,有视死如归的精神。值的我们学习!他们对待自己的战友,就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不背叛。不出卖,宁死也要保住气节!而我们呢?我们不该向他们学习吗?和他们相比,和红军官兵相比,我们做得怎么样?我们又该怎么做?难道我们不也是人吗?不也是堂堂五尺男子汉吗?
在此,我李德胜衷心希望大家保重身体,学习和改造自己的落后思想,要向**和红军学习,保持坚定的信念绝不动摇,从现在起绝不出卖自己的战友兄弟,对得起自己的父母,对得起自己的兄弟姐妹。对得起自己的兄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啊”。
安毅说完,饱含深意地望了一眼中间的俘虏兵弟兄,郑重地立正敬礼,久久没把手放下。
俘虏中的李暮大喊一声好,弟兄们全都站起来热烈鼓掌。这下好了,数千不明真相的军民全都鼓起掌来热烈欢迎,大家都觉得安毅赞扬了自己、赞扬了**,有文化觉悟也高,怎么能不高兴不支持?
主席台上的李团长鼓鼓掌。突然现好像不对,转向自己的参谋低声问道:“这家伙的话听着好像挺别扭的?。
对军事着迷、对政治幼稚的团参谋停止鼓掌,不以为意地笑着说道:“国民党嘛,能有这个觉悟就不错了,说的不错,很好、很好!乡亲们和战士们都很欢迎嘛,你看看,掌声雷动,经久不绝啊”。
(前面引四字,以下不算钱)
1口28年3月,**便正式宣布三大纪律六项注意,让部队开始教唱《红军纪律歌》,歌词是:上门板,捆铺草,房子扫干净。说话要和气,买卖要公平。损坏东西要赔偿,借人东西要还清。后来逐步完善为八项注意。
另关于《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歌的正式由来:红二十五军由鄂豫皖根据地长征到陕北以后,改编为红十五军团,政治部秘书长程坦找到时任宣传科长的刘华清,建议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编为歌曲。对部队进行纪律教育。由于两人都不懂音乐,他们就借用了鄂豫皖苏区流行的民歌《土地革命完成了》的歌谱。(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六四〇章 飞狐折翼(十一)
乐餐花样很多。菜式相当的丰富,但仓都是红薯、白募有个州青菜,唯一的荤腥是两个鸡蛋。
三童子实现了自己的诺言,从疼他的被服厂四姑妈那里为安毅弄来了半碗香啧啧的辣酱。
安毅抓起碗里的煮鸡蛋,塞进三童子手里,尽管起先三童子百般推辞,怎么也不愿意收下,但禁不住安毅说“你正在长身体需要营养小以前我经常吃到肉。对鸡蛋不怎么感兴趣”仿佛三童子吃下鸡蛋是帮安毅的大忙一样。于是涉世未深的小赤卫队员便乖乖地捧起鸡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杂铜打造的高腰油***苗如豆,堪堪把安毅的脸照亮,李团长给还在开会的政委李恒打去个电话,汇报下午成功的忆苦思甜大会,本想再给李霄龙去个,电话询问一下他何时回来,用不用现在就把安毅送到总部?但李团长最后还是没打这个电话,他知道长们肯定还在开会,否则以李霄龙有事不过夜的性格,哪怕不赶回来也早有电话打来询问了。
李团长再次来到接待室。看到安毅还在津津有味地啃红着,微微点小了点头,坐下后示意韩玉也坐下。
韩玉本应返回金华山的,李团长看到安毅似乎对韩玉比较信赖,加上韩玉是个政策性很强、觉悟很高的女同志,容易做通安毅的思想工作,所以就把韩玉暂时留到明天,明天之后或许总部开完会,就要给广昌赤卫队颁奖旗。
安毅吃完端起水碗小喝一口,掏出还剩两根的烟盒,抽出一支递给李团长,李团长摇了摇头。从腰间掏出自己的小烟袋扬了扬,装上烟丝对着油***苗抽起来。
安毅也不客气,点燃香烟,美美地吸上一口,将剩下的一支连同烟盒放进内衣口袋,靠在唧唧作响的竹椅背上,神色平和地默默吸烟。
“;卜李啊,对不起就叫你小李吧,我估计比你大一两岁。我总觉得你没对我说实话,以你的表现和口才,根本就不像个士兵出身的人,我甚至感觉你的政治水平比我还要高,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感受,而是听完你讲话之后不少干部的共同意见。再一个,晃眼一看你似乎是二十三四岁,可仔细一看总感觉你很成熟,说句不恰当的话,比我见到的林军长、王军长他们都成熟。而且你身上有着无法掩盖的军人气质,一种怎么说呢?一种威严吧,有长期当领导的那种从容镇定。
我这人也算个,文化卢、吧,但在部队我常骂娘说粗话,韩玉同志就见过我脾气,可在你面前,我怎么也粗鲁不起来,你说怪吗?所以啊,我觉得你的身份肯定不简单,至少不仅仅是一个中尉飞行员,对吧没关系,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感受,明天或许你就离开了,以后能不能见面只有天知道,就借这个机会和你谈谈心吧,当然。没有任何强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李团长诚恳地表达。韩玉悄悄望着安毅深邃的眼睛,感觉自己脑子里有些乱。安毅苦笑一下,徽微点了点头:“也许是经历的事情多一些,人也就麻木多了,就有了你所说的从容镇定。从见到李团长开始;我就知道李团长是个。实实在在的人。是个坦荡的汉子,甚为钦佩!记的当年我十八岁,懵懵懂懂不知所归。流浪街头四海为家,后来一个长者收留了我,还有个好兄弟,我们之间的关系比亲人还亲。
长者曾对我说过一句话。他说这人之间讲的是缘分,《增广贤文》里那句无缘见面不相识、有缘千里来相会也是这个意思,有缘分始终会相知,没缘分那就没办法了,如今或许我们缘分不到,也许明天这天一亮缘分就到了也说不定,一切随缘吧!”
李团长莞尔一笑:“果然不是一般人物啊!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处于这样的境地仍有这样的好心境,我不如你!也好,这事暂且不提,虽然我们**员是无神论者。但我还是能理解你的意思。今晚你就在这儿休息,让韩玉同志和三童子和你好好聊聊,因为安全需要,我们布置了岗哨,请你不要离开这间屋子五十米远,也不要到东头的俘虏营,西面穿过侧门就是我们团部。有何需要可以随时提出来,让我们的战士带你去直接找我也行。小。
“谢谢!”安毅没有多余的话。
李团长站起来离开。弗玉也跟随出去。走到远处的廊檐拐角,李团长停下,冲着弗玉低声叮嘱:
“韩玉同志,最好能在今晚弄清他的真实身份!你不要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问他,我看的出他很尊重你和三童子,这是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如果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明天他就会被送到城里的保卫局,交由总部来处理,我看他是个人才,不想让他走弯路,也不愿看到这样的人才最终被遣散回去。先不说他会开飞机,也不说他会修理武器、修理缝仞机,仅是他的口才和思想,加以教育改造就能为我们革命队
出出贡献,说句不中听的话,我感货他的水平比起李垂佃毛彳效政委都不差,人才难得啊”。
“明白了!我一定尽力去做。”韩玉重重点头,美丽的脸上泛起一丝神圣的光辉。
李团长满意地笑道:“好。我相信你的能力。我去俘虏营走走,这段时间政策变化太快,团里政工领导都去开会学习新精神了,我这个团长愕去看看,让俘虏们安心。明天上午就会决定他们的去留
李团长带着通信员信步走向草棚和木板搭建的俘虏营,进去看望俘虏,和气地说了会儿话,没有现什么异常,与负责看守的一营长、教导队长低语一番,很快便离开俘虏营,返回团部。
李团长前脚网走,身宽体胖的三连长吴伟光小眼一转,报告说肚子不舒服,看守的战士把他带出营房,走向溪边的茅厕,警惧地盯着隔着道矮篱笆的吴伟光。
不一会儿,又一个战士带着肚子同样不舒服的李暮来到茅厕外,李暮大步进去脱平裤子,蹲在吴伟光身边,闭上眼似乎很陶醉地低声说道:
“胖子,其他弟兄都是好样的,都没有出卖任何人,希望你也不要干这种傻事,兄弟和你共事一年有余,彼此虽然交情不深,但也从亮,仇怨。安将军更是与你无冤无仇,千万不要以为凭此就能立功受奖。那是**的口号,用完你了也就完了,没人能保住你的性命,哪怕你当上红军干部也活不长,孙传芳、李宗仁、冯玉祥这些人怎么样?还不是照样被安家军打败?战争你也知道,不只是明刀明枪地干。里面见不得人的阴险手段海了去了。你最好悠着点儿,算是兄弟给你的最后忠
“不不!李兄误会了。兄弟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不住安将军啊!我小。
“闭嘴!叫这么大声干什么?”李暮抽起裤子站起来:“何去何从,你自己掂量一下,别行差踏错,否则可能自己弟兄都打你黑枪!安将军下午最后那句话你还记得吧?不记愕我告诉你:对得起自己的父母,时得起自己的兄弟姐妹,对得起自己的兄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胖子呆呆地望着李暮离去,只觉得心脏几乎跳出喉咙,他非常害怕李暮,害怕李暮那种不紧不慢的语气下隐藏着的无法预知的手段,从他报告出来上茅厕就感觉到李暮那双如刀的眼睛中一闪而过的寒芒,似乎瞬间识破了他的告密意图。剖开了他的脑袋,那种冷冰冰的刺痛感有如实质,令他心惊肉跳。整个团里他谁也不怕,但不得不怕以搞阴谋诡计为主业的李暮,不得不担忧李暮杀人不见血的一把把软刀子,李暮最后留下的几句话,再次在他混乱的脑子里犹如洪钟般回响:对得起自己的父母,对得起自己的兄弟姐妹,对得起自己的兄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几句话由安毅嘴里说出。此时就如一道严酷的命令,既让吴胖子惊恐万状,又让他羞愧难当。
夜已深,天边如钩残月在轻纱般云雾的遮掩下,时隐时现,赣东南大地万簌俱静,寒气逼人。接近零度的夜间温度,使得距离东华山下的二十八团团部五百多米的三岔口潜伏暗哨身子抖个,不停,好不容易熬到换岗时间,前来接班的红军战士悄悄钻进伪装巧妙的荆棘丛后部,钻进潮湿的被子里,替冻僵了的战友揉了好一会儿手脚,疲惫不堪的战友才能慢慢爬出去,到了荆棘丛外面站起幕的时候,还腿一麻摔了一跤,再次站起时紧了紧枪带,谨慎地向南悄悄潜行。
荆棘丛西北方五十余米的乱石岗后,顾长风皱着眉头,低声告诉身边的丁志诚和宗行真:“他***,趴在这儿快三个小时才找到这个暗哨,可见红军有他独到的地方,要是咱们贸然闯过去,一切都会在那个突起的山包暗哨的监视之下,身法再快,估计都会引起警觉
“两重明暗哨六个哨位。如此严密的防范实在少见,怪不得咱们装备精良的**一直被长矛大刀的红军揍得晕头转向,可见勤能补拙啊”。宗行真有感而。
丁志诚可没这份心情赞扬别人,观察清楚后,他低声问道:“要不然我和行真先摸进去?利用西侧的波形地面,我们可以匍匐蛇形绕过小待我把暗哨弄晕后,让谷丰毅进去顶替。现在是深夜十一点五分,下次接班约为凌晨两点,丰毅就在荆棘丛里趴着,来一个弄晕一个,这样可以坚持到明日凌晨五点。
只要找到老大,我们立刻给东边的胡子信号,他那儿一爆炸,加上天亮飞机往他那个方向大规模投弹,造成突然总攻的声势,定能把红军的注意力引到那边去,我们接到老大后按原路返回。
只要到了神仙台,红军就是追来一万人也没用,那边有咱们三个旅接应,山道岔路也多,除非是比咱们还牛逼的高手,否则连路都找不
顾长风点了点头:“现在也糊议样了。人去多了反而不行。只有你才有办法找到老大龇下”二外,等丰毅控制暗哨之后,行真率麾下分队顺着你留下的标记快接应,我再率一个分队保持两公里距离。东西两面有老李和那斌的两个分队,你就放心吧。记住,非万不的已别伤人,否则事情闹大了司令面子不
“明白!行真,走
小屋里,安毅拿出烟盒,掏出最后一支烟,不舍地看了又看,又放到鼻子前贪婪地噢了噢,终于还是点上了。
韩玉看着安毅那张始终平静的脸,再次问道:“你总是信不过别人吗?为什么你都不回答我的问题呢?要是你记恨你就说啊,我知道昨天对不住你,捆你打你还没给你吃东西,可当时不是不知道你是好人吗?你就这点儿气量?”
安毅终于叹了口气:“韩玉,估计你和李团长都已经认定李德胜不是我的名字了,确实,那不是我的名字,就像你们红军和中央长那样,遇到危险时都会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以自保,这很正常。
韩玉,你是个好姑娘,心地非常善良,健健康康的长得也很漂亮,工作认真负责,信念坚定,非常优秀非常难得,要是在别的场合见面,也许我们就是很好的朋友了。所以我不能欺骗你,但也不能告诉你什么,至少现在不能。这样吧。如果明天天亮我被送到你们的总部去的话,离开之前我一定会告诉你我的真名,就像告诉自己的好朋友好姐妹一样,希望你能谅解。”
“哼,我不谅解!我现在就要你说!”
韩玉说出这句近乎撒娇的话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一张脸变得通红,在油灯那昏暗但很柔和的光线下无比动人,让人联想到刚刚被揭开头盖的新娘子。
安毅低头看了一眼枕着自己大腿上睡着了的三童子,等了一会儿,估计韩玉平静下来,抬起头温和地笑道:
“韩玉,你去过老南昌吗?”
韩玉撅着小嘴赌气没回答。安毅低声说道:“老南昌很美,澄碧湖畔的风光更美,湖的北面有个医院和一所医学院,很多和你年纪相仿的姑娘在那里工作、学习。医院的西面不远处是一座铁桥,同时并排走两辆大卡车的铁桥,没到铁桥的路北有座理工大学,里面开设有很多专业,比如音乐艺术、外国语言、机械、电子、轻工每织等等,四千多学生在里面念书,要是哪天你能去看看,我希望陪着你,为你引路。”
韩玉呆呆地望着安毅:“有那么一天吗”可你,连名字都不告诉我,我怎刮日信你的话是真是假?。
安毅微微一笑,抬腕看了看表,再看看前后窗游走的岗哨:“夜已经很深了,现在都快一点了。你到隔壁去休息会儿吧,一觉醒过来,我就答应告诉你我的真实名字
“说好了,你可不许撒谎!”-韩玉高兴地站起来。
“不撒谎,但是要走到时候你起不来我被送走了,就不能怪我了。小。安毅笑道,他以开玩笑的心态随口说出这句话,虽然他相信自己的那些神通广大的弟兄们会找来,但是他没有信心认定明天早上就能赶到,从李团长的话里和韩玉刚才不小心露出的消息中,安毅知道红军的保卫局很快就会来把自己带走。只要自己被带走,带到红军总部。除了奇兵强攻有点儿胜算之外。弟兄们哪怕知道自己在哪里也很难救走自己,除非有鱼死网破的胆量和决心,而这正是安毅不愿做的,宁愿被识破甚至被关押,安毅也不愿走到那一步。
韩玉不知道貌似平和的安毅心里有多复杂,她不舍地看了安毅一眼,转身出去,走到门口又转回来,指指枕在安毅腿上睡了过去的三童子,低声说道:“轻轻移到边上就行,别把你腿给睡麻了,你肋骨没长好,要多休息才行,我,走了
望着韩玉大步离去的婀娜背影,安毅长长地叹了口气,靠在长椅上缓缓闭上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感觉敞开的门外换岗,安毅继续睡觉,可闭上眼好一会儿都睡不着,他睁开眼睛,用桌面上的铁丝拨弄几下油灯灯芯,火苗缓缓增加亮度,在屋外传来的微微寒风中轻轻摇曳。
安毅抓起桌上的空烟盒。看到一根烟都没了,不由长叹一声,低下头轻轻捧起沉睡的三童子的小脑袋,移开腿动了动脚,转过脸突然看到一支香烟伸到自己嘴边。
安毅本能地含住香烟。突然惊醒抬头一看,身穿红军灰色短棉袄、头戴八角帽的熟悉面孔让安毅激动得张开了大嘴,嘴上的香烟随即掉下,谁知那支快得像闪电般的手微微一动接住了香烟,缓缓送回安毅哆嗦的嘴上,另一只手已将油灯缓缓递来,如豆的火苗稳稳停在香烟头上
正文 第六四一章飞狐折翼(十二)
第六四一章飞狐折翼十二
,“井吸口烟吧,老大,吸宗烟咱们再老。网测换宗岗哨岗估计在凌晨六点,咱们足有两个半小时时间,这时候估计没人查岗,就是有也没关系了,咱们接应的人马已全部到位。”
身穿不甚合体的灰布短袄的丁志诚背着支新式突击步枪,腰间插着他从不离身的独特短刀,一眼望去不伦不类。
安毅警惕地望舟后窗,丁志诚缓缓坐下,点上支烟:“别担心,后面是行真,他在替你放哨,一个分队的弟兄就潜伏在这片屋子的东北方向。不到三百米。除了庙门口和村口,再也没有什么岗哨,比通过外围轻松多了,我找了个村民问了问就先到东边小溪旁的俘虏营小进入逛一圈没找到你,弄醒一个小兵之后才知道你被关押在这儿。”
安毅放心地长出了口气。看看甜甜沉睡的三童子,抬起头问道:“老丁,既然你先去过俘虏营。那么我想要你把里面的一个人带出来,行吗?”
“有点儿麻烦,怕惊醒众人,再说里面的俘虏我谁都不认识,你虽然认识可你这身手去不了,什么人这么重要?老朋友?”丁志诚低声问道。
“算是吧。今天下午要不是他帮忙,也许我就被俘虏供出真实身份了。开完那个忆苦思甜大会,我以飞行军官的身份要求与被俘的6军军官见一面,被批准了,和那家伙聊了几句,他是黄应武中央政治学校的二期师弟,去年分到公禀蕃师任政科副科长,凭感觉我现这小小子有水平,是块好料子,加上这么卖力保存我,不救他出去我心里亏歉,红军对被俘的普通官兵是很客气,但是对国民党的政人员就不那么客气了。他留下来的话迟早会被供出来。”安毅解释道。
丁志诚想了想回答:“好吧,我来办,不过不是现在,等你离开了我再去办,你先走,这会儿就走,这里交给我来处置吧。”
丁志诚走到后窗,轻轻推起砂纸糊的整扇窗户,对同样身穿红军衣服的宗行真低语几句,这才回到安毅身边,低声说道:“走吧,时间紧迫,走得越快越好。”
安毅点点头走出一步,突然回过头,望着沉睡中的三童子,心里很难受。他走到后窗低声问道:“行真,把你的手枪给我。”
宗行真不解地拔出朽尔特手枪交给安毅,安毅再问他要了两个连着皮套的弹夹,回到三童子身边蹲下,缓缓放进他破棉袄的兜里,站起来叹了口气缓缓离开,探出身子在宗行真的搀扶下迅钻出后窗。丁志诚放下窗户松了口气。扔下烟头踩灭,走到门边,提起步枪出去游走了一圈,黑乎乎的夜幕下一切均朦朦胧胧,无法远视,以丁志诚人的目力,也只是能看清三十米内的大致景物。
走了两个来回,丁志诚把枪放在门边,弯腰抱起被他弄晕过去的站岗哨兵回到屋里,轻松地摆放在狭窄的木床上。顺手扯开折叠整齐的被子,连头连脑给毫无所知的哨兵盖上,想了想又到屋角拿起张肮脏的破被子轻轻盖在三童子身上,随后走到后窗,微微打开一条缝侧耳倾
:
北风中传来最后几声几乎轻不可闻的脚步声,还有微弱的淌水声音,显然是整个分队七十五人与安毅顺利越过小溪离开了险地,只要通过北面的第二道警戒线前面就是最后的一条也是最严密的一条警戒关隘三岔口,过了三岔口一切均在自己队伍的控制之中。
丁志诚略作整理,吹熄油灯,出门贴着墙根,转眼间掠到东面三十余米的屋角,借着俘虏营里昏暗的油灯光亮,仔细观察草棚门前来回走动的两位哨兵。
丁志诚不愿意再摸向后面的小溪,溪边的淤泥对他的行动影响很大,他钻进来的时候经过十余米长满是淤泥的小小溪足足用去了半个小、时,迈出一小步和拔出腿都一分一厘地缓慢进行,否则出的声音足以惊动两个方向的哨兵或者室内的几百俘虏。
丁志诚默默等待时机,这位从懵懂少年开始走出师门游历江湖的北少林高手没少做下大案,最后恶名太盛,不得不躲进南方的革命军中躲避灾难似乎销声匿迹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成为军队中的一位将军,现在又重操旧业,为了自己生死相随的老大再次干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
两位岗哨也许是走累了,把枪背到背上,聚在一起边轻轻跺脚取暖,边小心交谈,突然感觉脖子一疼扭头望去,没看清那张陌生的脸就失去了知觉。
丁志诚一手一个,将两位哨兵迅提到草棚屋檐下,一分钟不到,就把两位失去知觉的哨兵绑在一大一小两根支撑柱子上,四下扫视一圈,从容进入草棚。
门口有一张方桌,方桌上点亮一盏微弱的油灯,数十米长的大草棚里四溜长长的通铺上睡满了俘虏。不时传来某个人翻身时把身下厚厚稻草弄得淅淅沙沙响的声音。
丁志诚走到第一排通铺前。细细辨认一下,大手伸向睡在第一位身体硕长的络腮胡大汉,另一只手抽出造型怪异、寒芒如冰的锋利短刀顶在大汉的眉心上。络腮胡猛然惊醒,刚要跳起来就感觉喉头一紧,冰冷的刀锋已经落在自己眉心上,全身没来由突然僵硬,再
“兄弟,我是安毅将军麾下原南昌警备师的,来此地找个人,请兄弟给个方便
丁志诚为了取信对方,把旧日的警备师搬出来,这会儿说”南警备部队也许很多人不知道,说独立师也许对方不相信,说是整个江西军民都熟悉的南昌警备师也许对方会了解。
络腮胡子动动脖子,丁志诚微微松开后他毫不畏惧地低声回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找什么人就说吧
了志诚赞赏地点点头:“老兄贵姓?”
“小弟姓6,6观潮,官职营长。”6观潮回答,圆睁的大眼中满是疑惑。
丁志诚四处扫视一下。低声解释:“实不相瞒,安将军已经顺利离开了,但是将军有感于贵部弟兄的义气,特别感谢一个叫李暮的好兄弟,说李暮在下午和他聊过。很讲义气,也知道李暮是贵师的政刮科副科长”丁嘱在下无论如何也要把李暮兄弟带走,如果老兄愿意的话。叫上李暮和我一起走,老兄是个汉子,我看得出。”
6观潮不再怀疑:“好。松手吧,老哥,立刻就办,我带你去叫他,李暮睡在第二排铺中间。”
李暮睁开眼睛吓了一跳,但是嘴巴被紧紧捂住,不出声音,耳边传来丁志诚和6观潮的着急低语。他立刻反应过来,用力点头眨眼,很快垫手垫脚地爬起来,穿上外衣跟在丁志诚身后,只感到自己全身。
走到门边6观潮站住了。望了一眼门外无动于衷的两名哨兵便知道安全,他上前拥抱了一下李暮,低声说道:
“兄弟,你身份不同。必须现在就走,留下幕会很麻烦,我也管不住这么多张嘴,兄弟我就不随你们走了,这么多弟兄都是同乡,我6某不能扔下他们,快走吧!”
李暮感激地用力一抱。伏在6观潮耳边动情地低声说道:“大哥,我叫你声大哥莫嫌弃。小弟这辈子薄情寡义,从不真心叫别人一声大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大哥了”。6观潮也很激动,嘴巴哆嗦几下就是说不出话,丁志诚微微一叹,分开两人:“观潮兄,如果能出去老兄也愿意的话,就去找我们,独立师、十六师、四十四师、南昌警卫旅,士官学校、川南警备部队、二十四军军部都可以,只要老兄愿意,咱们就是兄弟了。”
“谢谢”。
6观潮非常感激地向两人点了点头,他清楚知道丁志诚的这个承诺有多重,这就意味着只要他6观潮活着出去就能加入安家军,从此升官财,扬眉吐气了:
“走吧,老兄,走吧。李暮兄弟,再不走天就要亮了!”
“好!观潮兄保重!”丁志诚点点头率先集去。
李暮不舍地松开紧握的手。重重点头转身就走,6观潮上前几步站在门口目送。
丁志诚把哨兵的枪交给李暮,低语几句,自己也扛起一支,大大方方走向西面那排瓦房,李暮脚步紊乱地跟在其后,6观潮无比钦佩地望着两人逐渐远去,进入平房廊檐背后的阴影再无声音,禁不住长长叹息,喃喃而语:“安家军果然藏龙卧虎,义气如此深重,令人钦佩亦”
6观潮走向两名哨兵。端详了一会儿,伸手摸摸哨兵的脖子,感觉到脉搏仍在有力跳动,又摸向另一个,收回手点点头走进草棚,想继续再睡,佯装不知以避嫌,走进去两步顿时愣住了,微弱的灯光下百余名弟兄已经坐起,个个惊慌失措的望着自己。”的禁止声,回到铺前撩起棉衣躺下去,不一会儿就出均匀的呼噜声。弟兄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一会儿络绎躺下,各怀心事,谁也没注意睡在草棚尽头角落里的三连长吴伟光已经钻出破损的木墙洞,肥胖的身体竟然非常灵活,没有出半点儿声音。
“不许动!什么人”
“***想逃跑?。
负责南面警戒的两位哨兵手中的刺刀指着吴胖子的脑袋,半趴着的吴胖子哆哆嗦嗦站起来,嘴里冉急切的声音:
“快!报告你们长官。有人劫狱了,是安将军的人来了,隐藏在我们中间的中央党部派来的政干部也跑了!快啊
两位哨兵大吃一惊,一个。飞快地转身跑向屋角,望了一眼仍然站立在数十米外正门口的战友,想了想又再跑回来,一把揪住吴胖子:
“你胡说八道,我们的岗哨好好的,不可能会出问题。给我老实交代你想要干什么,要是虚报军情我就枪毙你!”-’“不敢不敢!属下不敢啊!是真的,快追啊”哎呀!你们不相信就把我带去见你们的长官。要是贻误军情你们两位也担待不起啊”。
吴胖子急得原地跺脚转来转去。
两位哨兵略作商量,其中一位说等一会儿,我去和正门的班长汇概
半分钟后,冲到草棚正门的哨兵摸摸被绑在柱子上毫无知觉的班长,震惊得连连退后摔倒在的。飞快捡起步枪上膛,指向天空: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