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四九章 先行一步
第四四九章先行一步
※九二八年六月十五日,南京中央政府向今世界富告中甩”宗成。安毅独立师也于当日离开沧州泊头镇,朱培德将军麾下三十一军、贺耀祖将军麾下四十年等部也从即日起6续乘坐专列沿津浦线南下。
十七日,尹继南与劳守道等百余亲友从老南昌乘坐江南集团名下客轮到达浦口,迎接来自沧州的八个家族,随后分乘两艘客轮开赴老南昌。胡家林率领自己的警卫营一同返回。
安毅在徐州下车暂作停留,出席黄埔一系于二十日召开的军事会议。
进驻徐州云龙湖畔骑兵大营的张承柱果然了得,南下前派出的三十余名心腹在短短半个同时间内,就从直隶、山东、河南拉回三千八百余名直鲁军骑兵、招收新兵两千四百余人,骑兵师迅扩充达到九千官兵。
十八日,张承柱、李金龙从南京报道领取安置费和军饷返回,看到大营里多了八辆崭新的军用卡车。连忙询问是从哪儿来的?麾下军需官回答是安将军昨天派人送来,说是总司令部军需后勤部门酷给骑兵师使用的。
张承柱和李金龙得知安毅已经回到了徐州,立即赶往城北大营,正巧安毅陪同一群出自黄埔的将领参观独立师野战医院,见面后安毅热情地把张承柱和李金龙介绍给了大家。并如实地说明张承柱和李金龙是自己的结义大哥。
刘峙、蒋鼎文、顾祝同、胡宗南等人对张承柱的骑兵师有所了解,寒暄完毕彼此也就熟络起来,刘峙、顾祝同和同出保定军校的师弟张承柱并肩而行参观医院,大家对安毅的野战医院的设施和水平赞不绝口,的知营房中有四百余伤员是张承柱麾下将士,非常惊讶,蒋鼎文几斤,连忙问是怎么回事?安毅随即将张承柱率四千铁骑袭击韩复渠两个师官兵的肃宁一战详细道来。
此前从未使用骑兵打仗的黄埔将领们无比动容,从张承柱伤亡一千余人歼敌六千余人的辉煌战绩中。深深明白这支铁骑强悍的战斗力,对张承柱和李金龙又多了几分了解和尊敬。
圈走下来,已是下午五点半。安毅做东请一干师友到城中老字号喝一杯。酒至半酣,顾祝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小毅,听说你的独立师正在六和军营大兴土木。麾下还多出个骑兵团?”
姿毅可不敢说这是蒋总司令宠溺有加,十三日离开南京前特意给自己留下封信和二十万扩建六和大营的专款,只能顾左右而言抽,几句话糊弄过去:
“六和军营原本是孙传芳在晚清军队固有营房的基础上修缓的,多年来都没有维护过,早已不堪使用,住在里面日晒雨淋,官兵们非常辛苦卜弟实在没办法,只能让后勤科从南京城找来个建筑公司修整了一下,为了麾下弟兄能够安心驻扎,花些钱也是值得的。至于我独立师骑兵团,目前仍在整编之中,人数也仅九百余人,战马只有七百五十匹。距离成军还远着呢。之前小弟为此专门请示过校长,校长说可以尝试一下,总结经验教,还吩咐说老南昌士官练基地要尽快投入使用,需要为各军培养些骑兵,所以小弟暂时编成个骑兵团!”
胡宗南放下杯子,笑着说道:“第一集团军各部南撤之后。咱们第一军暂时驻扎徐州,顾长官的第九军暂时驻扎蚌坪,唯有安师弟的独立师大营被率先定在京城一水之隔的**,师兄弟们羡慕不已啊!
其次,安师弟复出重组独立师,就率先拥有一斤,满编的炮兵团,北伐回来这家伙的独立师官兵人数激增不说,如今又弄来斤,骑兵团的编制。还有个规模和水平都堪称全军之的野战医院,什么事他都步步领先走在前面,让人望尘莫及啊”。
众将连声附和,眼红不已,蒋鼎文却看得很开,也知道安毅拥有这一切所付出的艰苦努力,除了钱还得需要脑子才行,不是谁想办就能办小到的,因此蒋鼎文没有丝毫的嫉妒。也不愿继续纠缠此事,反而觉得下午看到的那些年轻漂亮的女护士更有意思:小毅,你在镇江率先组建的那个女兵连哪儿去了?”
“野战医院里的五十多个女护士就出自原来的女兵连,还有十几斤小已经被小弟送去留洋了。”
安毅看到大家暧昧的眼神,特别是刘峙眼里隐藏不住的羡慕,连忙解释:“各位千万别以为小弟轻松,去年年中女兵连八十余人从镇江转到老南昌不久小弟便按照各人的愿望和军队实际需要,把其中十人送进了党部举办的无线电培班。现在仍未毕业,另外十五人文化底子很不错小弟让她们留洋深造去了。剩下的全都进入老南昌的江南医院学习,江南医学院开学之后基本转成了学生。
四月北伐以来,小弟考虑到前线需要,成立了临时性的野战医院,请几个洋人教授带着百余名学生一起上前线,结果作用挺大,救活了数以百计奄奄一息的将士,不过开销也很大,工钱不说,单是医疗器械和药品这一项支出就差点小儿让,捞破产。前前后后军委和总司令部没给小弟分钱。着实照”负啊!等过段时间伤员病情稳定下来,野战医院马上得解散,医生、护士和学生尽数返回老南昌,该干嘛干嘛去,否则小弟实在受不了刘峙摇摇头,有些惋惜地说道:“还是留着吧,就这么解散实在可惜了!明天校长到来,我跟校长说说,怎么样也得保留下来,我第一军所属医院都没有这么先进完备的医疗器材,更没有这斤小野战医院的规模,想扩大都没办法,如今我们两个军都不缺钱,缺的是专业人才啊”。
安毅心里一凛。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属下深有同感,各军各师成立自己的野战医院也是军队建设的需要,迟早要办的,只是目前的条件尚难达到,就拿独立师这个临时医院来说,六名洋人专家均为临时聘请,百余名护士中的大部分也是从老南昌医院借调来的,那几个个属于军队的小护士进入医学院不到一年。还需要四只的学习才能胜任。
我觉得各师想要组建自己的医院。最好的办法还走到上海、北京、苏杭的医科学校去招收现成的,来了就能派上用场,更为方便快捷,,属下的江南医学院网网开办不到一年,就算出人才也得在几年以后,培养一位合格的医生远不是一年半载的事。不像士兵,随便从大街上拉回一个教会放枪就能上去充数,救人远比杀人复杂多了,就像咱们所在的这个酒楼,几炮轰过来转眼便夷为平地,但建起来没个一年半载的不行”
众将听了微微一笑,都能听出安毅话中的意思,那就是他绝不会把自己的野战医院贡献出来,你们谁想拥有就自己去想办法,但大家也认为安毅的说法很有道理,这件事的确急不来。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此后的话题不再纠缠独立师的事,边吃边谈。很快便把问题集中到了总司令部正在酝酿的裁军编遣计划上,这回安毅没有搭话,而是静静地听。静静地看,现除了刘峙和邻桌十几位当团长的师兄脸上露出担忧之色外。蒋鼎文、顾祝同和胡宗南显得非常轻松,似乎对撤销军一级番号,代之以师旅一级的变革毫不在意。
次日下午,蒋介石从南京来到徐州,风尘未洗,立即召开黄埔一系将校会议,总结完二次北伐的巨大成就和意义,再次强调黄埔精神和远大的革命目标。
总结完毕。侍从室七八个将校每人拿着一沓白纸分给与会者每人一张,安毅和所有人一样,拿着张白纸望向蒋介石,不知道校长是什么意思。
台上的蒋总司令看到白纸分完毕。缓缓走到讲台前面,背着双手笔直站立,严峻的脸上一如既往没有一丝笑容,深幽的目光扫视一圈,从容道来:
“各位手上都有一张纸,下面我有个问题,需要你们写出答案,大家务必要把自己的想法如实写在纸上。我的问题是,大家认为北伐完成、全国统一之后,军阀打倒了没有?”
会场里很快响起一阵钢笔书写的“嚓嚓。声,安毅对蒋校长提出如此弱智的问题感到不可思议,想了想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写上一行字:没打倒,旧的军阀灭亡,新的军阀又会站起来。
五分钟过去,所有人都停下笔,侍从官们将三百多名与会将校手中的纸悉数收了上去,按照肯定否定的两种答案,很快分成了两部分,坐在前排的安毅现蒋校长右手边的答案只有可怜的几张,蒋校长望着面前的答案,脸色很不好看。
蒋介石抬起头,眼里略带失望。踌躇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我真没想到,在座绝大部分人居然都认为军阀已经打倒了,只有五人认为没打倒。这个结果让我非常惊讶。从这份答卷中可以清楚地看出来,在座大多数人都认为军阀打倒了,天下太平了,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满场鸦雀无声,包括刘峙在内的绝大部分将领心怀忐忑地望着台上的蒋介石。蒋介石沉默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
“虽然我们完成了北伐,实现了国家的统一,但这只能称之为名义上的统一,而不是实质上的统一。西南西北小东北和蒙古都不在中央政府的直接管辖之下,还在地方军政势力的独裁之中,能说军阀都打到了吗?眼下东北尚未易帜,多达三十万众的奉军仍未承认中央的领导。能说军阀都打倒了吗?革命军队中良莠不齐,有令不遵,有禁不止。能说军阀都打倒了吗?这个问题大家回去后都要好好地思考,要反复思考,头脑中要有清醒的认识,更要有正确的答案!散会!”
众将校满腹心事地散去,坐在前排的刘峙、蒋鼎文、顾祝同、徐庭瑶、安毅等人被留了下来,蒋介石示意大家靠上前,拿着留下安毅笔迹的纸张缓缓放到桌面前方:“安毅,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想的?。
安毅有些为难,觉得这个问题一下子难以回答清楚,感觉自己本身已经是个实际意义上的小军阀了。经过数年的暗中努力,自己的个卢实力和经济实力不但独霸南昌的区。正在向湘西、黔臣勺旧参透。而且这一切才刚刚开始,距离自己的目标还很远。
“叟毅,不要有什么顾虑,尽管直言,我知道你是勤于思考的人,你这份答卷我很满意蒋介石以为安毅不好意思说出口,放松紧绷联脸。低声安慰。
安毅收起心绪,恭敬回答:“校长、诸位师友,安毅认为,除了校长提到的西南、西北、正北、东北等大片国土、以及这些土地上的军事势力仍未置于我中央政府统治下之外,如今高举革命旗帜的军队都不能保证革命的纯洁性,封建军阀的思想仍然根深蒂固,如今处于京津地区的各个军队到处争抢地盘,争权夺利,就是证明。
安毅心里非常担忧,说句狂妄的话。安毅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了深重的隐患,谁能保证在利益的驱使下,目前高举同一面旗帜的各集团军之间不生冲突甚至大规模的内战?”
众人听了这话,几乎全都被吓一跳。唯有蒋介石双眼精光闪闪,对安毅极为欣赏:“说得好,说得好啊!接着说。”
“这,,是!”
安毅心想这都是你逼我说的,既然这样干脆豁出去了:“学生认为,孙传芳、张宗昌这两个军阀虽然灭亡了,但这并不值得高兴,因为远比他们更强大的奉系军阀依然存在,富饶的东北仍然处于分裂的危险之中,,奉系背后的靠山日本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而且入侵的步伐越演越烈,总有一天日本军队会甩掉他们一手扶持的军队。亲自出马全面侵略我国,,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想,总之奉系这斤。全国最大的军阀尚未倒下,打倒军阀之说从何谈起?
其次,云贵川连年内战,民不聊生。在我中央政府的感召下,西南各省地方各势力纷纷高举革命大旗。异口同声表示服从中央领导,可至今他们之间仍在内战不止,杀戮不断。谁又是真正的革命者?他们之所以高举革命大旗,只不过是换取一个所谓正义的幌子罢了,本质上他们仍然是军阀,仍然不接受中央政府的领导。
曾扩情、康泽师兄本身是四川人,两年来,他们和中央政府代表团多次回到四川展开工作,可是无一例外地都遭到排挤、抵制甚至人身威胁,这些足以证明四川那些顶着革命军帽子的军队,正是拥兵自重分裂割据的地方军阀军队。
再次,我们第一集团军是从河北撤回来了,但此刻其他三斤小集团军正在京津地区明争暗斗,相互间龌龊不断,什么时候顾及全国人民的利益和国家的整体利益了?从本质上讲。他们都是军阀,都在打倒的行列里面,说不定他们为了自己利益,已经暗做准备,以这样那样的手段公然对抗中央,甚至为了某种利益不惜一战“安将军,这也太耸人听闻了吧?照你这么说,我们身边都是军阀。都是需要革命的对象了!”刘峙忍不住说道。
安毅咧嘴一笑:“但愿是属下想的太多,属下从军之前经商,经常被其他商家明里暗里算计,广州城里那些商家天天都想把属下所在的泰昌商行打倒,他们用拉拢洋行经理、勾结广州警察找麻烦设置障碍、暂时的相互联合一致降价、甚至用重金和女人收买属下背叛等各种办法。目的是打倒属下的恩人欧先生的泰昌,以霸占缝仞机等进口机械市场。最后他们在欧先生的巧妙反击下虽然没有成功,但种种卑劣手段给属下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所以属下养成了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坏习惯众人不禁莞尔,蒋鼎文说商场如战场本质都一样,蒋介石含笑点点头,走出几步突然停下,转过身对安桑严肃地说道:“安毅。你回去准备一下,正式交出前敌总指挥部的所有工作,明天跟我回南京。”
“是”
安毅条件反射般回答,完了一脸的迷惑。
蒋介石在侍从的陪伴下离去。众将校舒了口气,纷纷望向安毅,眼里满是羡慕之色。
安毅与众将一起离开会堂,蒋鼎文拉住安毅的手放慢度,在安毅耳边低声问道:“你知道校长让你回去干什么吗?”
“不知道!是不是就裁军编遣问题征求小弟的意见?”安毅真的不知道,一脸的迷茫。
蒋鼎文微微摇了摇头:“这只是其中的一个问题,看样子校长非常重视你的意见,因为你看到了我们很多人没看到的东西,估计校长要带你到北京走一趟,很多问题都会在北京之行中落实。你跟随校长到北京露面,意义非同一般,相信举国都会瞩目,现在你知道为什么大家这么眼红你了吧?你又比所有人先行一步了”。
安毅惊蒋地停下脚步,左右看看,似乎突然迷失了方向。
比:这一章字数稍多,所以更新慢了,请谅解!
正文 第四五〇章 开打的前奏
蒋鼎文的嗅觉非常灵敏,在次日下午返回南京的列车上,蒋介石终于把同车返回的安毅叫进自己的车厢里详谈。
蒋介石先是询问安毅对结束不久的第三阶段战役有何体会,听完安毅的汇报,他没有赞扬,也没有出言批评,而是突然把话题转到了李宗仁的桂系身上:
“到目前为止,李徳邻的新桂系已经羽翼丰满,他从打败唐孟潇开始,到囚禁程颂云为止,终于完成了占据两湖的目标,之后立即有计划地改编湘军,麾下直属和从属的军队达到十六个军二十六万众,东面占据了长江中游武穴以西,西面扼守川东门户宜昌,南面直达法属安南,北面兵临山海关,白健生不但第一个实现了桂军远征北方燕赵的历史壮举,还给天下人摆出来一个蛇头在广西、蛇尾延伸到京津的贯穿南北长蛇阵,气势咄咄逼人,声威如日中天,就连阎百川、冯焕章两位将军也深为忌惮。
我军将领中,你算是比较熟悉桂系军队的,你从汀泗桥战役开始,就注意收集桂系的一个个战例,可以说这方面你比总部那些将领都更有言权。”
安毅较为适应蒋介石的跳跃性思维,以往多次在关于军队建设问题讨论中领教过,因此安毅应对自如,按照自己一贯的风格坦率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学生只能从军事角度提出.些浅显看法,最近学生看了《东方新闻报》、《申报》对李徳邻、白健生将军所做的专访,也同意新闻界对桂系的分析评论,舆论普遍用‘鼎盛桂系’这个词,说明桂系的强大已经是天下周知的,相比之下,四个集团军中就属我第一集团军兵力最少,把四个军团都算上也就二十万出头。
校长用长蛇阵来比喻桂系的军.事部署非常贴切,李徳邻将军尽管谦虚地表明没有政治野心,但是在回答记者提问的话语中心底的愿望无法隐藏。不过,若是要从军事作战布局来说,这个长蛇阵也未免太长了,蛇头在广西,蛇尾在京津,那么湖北河南就是蛇肚子,七寸在湖南,这也许就是李徳邻将军突然出手囚禁程颂云将军、肢解湘军第六军、拉拢陈嘉佑和鲁涤平将军的根本原因之所在。如果湖南不保,这条蛇再长也是死蛇,翻不起大风大浪,但是如果桂系能够稳守湖南,并稳步经营,想要怎么摆动腰身和尾巴都灵活自如,要是打起来还真不好办。”
蒋介石看到安毅一脸的郑重,.不禁莞尔一笑:“你的眼光还是开阔的,能看到湖南是桂系的致命弱点,已经非常不错了,要是真打这一仗,让你继续担任前敌总参谋长,你打算怎么打?”
“真打的话……真打?”安毅惊讶地问道。
蒋介石不置可否:“就当是真打吧,把你的聪明才智.拿出来,让我看看你是否有进步。”
安毅点点头说出自己的策略:“先,属下会把熊式.辉、杨胜治、叶开鑫等等与桂系势不两立的将军找来,一起商量,形成统一意见,之后把正面战场设在湖北,让刘经扶、顾墨三长官这样声望的将军率领六个军从鄂东三路强攻,兵锋直指政治、经济中心武汉,桂系必然会以精锐部队第七、第十九军为主力迎战,否则其他部队打不过我军,李徳邻也未必信得过;其次,南北再设两个辅助战场,北面的河南战场尽量联合冯焕章将军,哪怕他不愿攻击桂系,也要想办法让他严守中立,白健生将军曾讥笑过冯焕章将军两面三刀,因此哪怕冯焕章将军按兵不动,至少也能在鄂豫边境牵制桂系两个军的兵力;南面的湖南战场,学生亲率独立师、尹继南师弟的南昌守备师、王均将军的第九军、金汉鼎将军的三十一军出战,再让叶开鑫将军留在湘西的四十四军配合夹击,如有可能,再让曾扩情师兄去找川军,甚至可以把川东门户宜昌当成价码,诱使川军顺流而下,打击桂系背后,哪怕打不赢至少也能牵制桂系两个军,而实际的决定性战场仍然是湖南,只需占领长沙衡阳一线,就等于截断桂系大军与广西的联系,桂系各主力如同没根的浮萍,归附其下的十个军也会斗志全无,重新面临前途的选择,打到这个程度,这一仗基本能够收尾了。”
“很不错!很好,你的大局观已经过你的很多教.官,我心甚慰啊!整个布局非常精妙,虚虚实实草木皆兵,让人防不胜防,特别是湘西四十四军这招隐蔽妙棋,很可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不过,你是否忽.略了身在广西的黄季宽(黄绍纮字)将军的十五军?据我所知,在广西看家的十五军装备精良,战斗力不见得就比远在湖北的第七军差,保定毕业的黄季宽素来勇猛善战,要是他兵出桂北驰援湖南,你如何应付?”蒋介石盯着安毅的眼睛,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
安毅沉思片刻,抬起头低声回答:“校长,第四军的老长官张奎、黄琪翔将军好像都在香港赋闲,年初他们的第四军与黄绍纮将军的十五军在粤血战连连,白泥一役,第四军战损过半,代理副军长兼二十六师师长许志锐将军战死,两军从此结下深仇大恨,校长如能说服张、黄二人出山,率旧部经江西出粤北,攻打广西门户梧州,黄季宽将军不能不救,否则梧州失陷,就等于拿走了广西的一半税收,锁死广西的通商门户。
同时,可利用滇桂之间多年相互征伐的仇恨,命令云南革命军攻打桂西百色、龙州,或经黔南出榕江攻击柳州,黄绍纮将军两面受敌,更不能抽出援兵支持湖南战场,学生有四个军的兵力,背靠江西大后方,半月之内拿下长沙、衡阳不是问题,要是湖北桂军敢于南下支援,学生干脆围城不攻,悄悄调集兵力围歼来援之敌,只要集中兵力消灭其一个军,就能震慑两湖地区所有归附桂系的军队,从而掌握主动,稳扎稳打步步蚕食其有生力量。”
蒋介石凝视安毅的眼睛,对安毅精准的目光、巧妙的计策和强大的自信震惊不已,他明知自己这个学生在军事上有着出麾下将领不止一筹的才华,通过一个又一个的胜利看到了安毅身上的智慧和创造力,但没想到安毅的造诣已经达到如此高度,虽然只是个平常的纸上推演,安毅却已经领会了其中真意,并为此下了不少力气,否则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想出这个精妙绝伦的庞大作战计划,不但第一时间想到桂系的一群死对头,而且还对粤桂、滇桂之间的恩恩怨怨了如指掌,舍得以宜昌为代价诱使川军攻击桂系侧背,整个计策刚中带柔,阴狠果敢,拿得起放得下已现大将之风范,远远出了刘峙、蒋鼎文、顾祝同、葛敬恩这些正值盛年的将领,怎么能不让蒋介石心潮起伏?
安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随即再次抬起泛红的俊脸:“学生班门弄斧,请校长见谅!”
蒋介石长叹一声,感慨万千地说道:“你的能力足以胜任前敌总指挥的职务了,看来这次北伐你又有了可喜的提高,目光看得更远,性格也更坚韧,可以挑大梁了,我很满意,很欣慰!
去休息吧,昨晚你写移交报告一夜没睡,今天又陪我巡营看望伤员,够累的了,到了南京好好休息几天,我让人给你做几套新军服,随后跟我到武汉去,叫上李徳邻一起沿京汉铁路北上,到北平碧云寺给中山先生祭灵,其间将会召开多个重要会议,你将作为我的亲随参加,望你把握机会,在政治上多多锻炼,稳步提高。”
“谢谢校长栽培。”
安毅终于明白蒋校长不是生气而是欣赏,站起向蒋介石敬礼告辞。
回到自己的包厢,安毅怎么也睡不着,他非常激动也忐忑不安,知道从今天开始,终于进入了一个新的天地,踏上了崭新的舞台,这个舞台将会更高更绚丽,同时更具有挑战性,对自己的知识、涵养和能力要求也更高。
房门“笃笃”响了两下,安毅从敲门的节奏和刚才隐约的脚步声中听出来人是谁,连忙从铺位上爬起来开门:“俞师兄请进。”
俞济时微微一笑,侧身入内,顺手带上门走到安毅对面的铺位坐下,从兜里掏出盒“骆驼”牌香烟递给安毅:
“知道你喜欢美国水兵吸的这种烟,这次好不容易藏下一条,从南京带来给你,昨天刚住下就被墨三兄给现了,他一嚷嚷一群烟鬼冲进来,掏枪都拦不住,只剩下这一包了。”
“谢谢师兄!”
安毅高兴地接过来,很快撕开包装,抽出一支点上:“在校长的车厢里待了两个多小时,憋坏了。”
俞济时低声问道:“刚才进去看到校长满脸微笑,你说些什么让校长这么高兴?”
安毅简要地把纸上推演的事情说出来,看到俞济时惊愕的样子,连忙问道:“怎么了,师兄?”
“终于要走出这一步了!”俞济时叹了口气,缓缓靠在隔板上。
“师兄是说……”安毅低声问道。
俞济时点点头:“桂系羽翼已丰更为桀骜不驯,特别是以把持湘政等欲加之罪把程潜将军囚禁之后,迅在湘军中打击异己,更换主帅,为笼络谭公(谭延闿)向中央举荐第二军军长鲁涤平为湖南督办,自己却把持政治分会,强行任命自己心腹担任湖南各级禁烟局长和税收官员,不但一举截留所有归属中央之税款,还擅自大幅度提高税率增加税种,每月均向中央索要巨额军费,中央见其势大,深恐拒绝所请会影响北伐,甚至怕激怒于他,让桂军趁我主力北上之机攻击我后方,因此只能忍辱负重,一切满足其要求,如今北伐底定民心归附,是时候开始清除这个隐患了。”
安毅长叹一声,默默吸烟,深知这一仗无法避免,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经年的内战已经将国力消耗到难以为继的地步,除江、浙、皖、赣、粤这几省之外,全国其他地区所有税赋均被各地军阀把持,民众负担沉重,苦不堪言,中央政府刚于昨天通过四千万善后短期公债的行决议,报纸上说是用来裁减军队恢复民生的,如今看来,这笔钱很可能将会有大半又被用到内战之上,不管输输赢赢,一枪一弹全都是民脂民膏啊!
正文 第四五一章 隐藏的王牌(上)
第四五一章隐藏的王牌上
车在终点站浦口车站缓缓停下,数十名中央大员和人,:,;话者早已等候在月台上,春风满面的蒋介石一下车,就引来一片潮水般的祝贺声,照相机的灯光闪烁不停。记者群中,不知谁兴奋地高喊一声“安将军来了。”低调地行进在蒋介石身后一众亲随中的安毅随即也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与一群前来迎接的中央大员们见礼完毕,安毅征得蒋介石的同意,暂缓渡江返回南京城,带领自己的副官和卫队悄悄离开庞大的队伍,赶往东面的六和大营。
安毅一行来到站前的停车场,东方新闻社记者刘鸿与《申报》记者6耀先尾随而至,希望能够对安毅和独立师进行一次专访。安毅委婉地告诉两位老朋友,这次自己有三天休息时间,可以另外约个时间再详谈,并坦言驻扎在六和大营的独立师正在紧张的编整,所有对外联谊、欢庆等活动均无法参加,近期内难以接受采访,只能等待编整工作完成之后再说。
刘鸿两人倒是很豁达,与安毅约定好专访时间便连忙赶往渡口,希望能从蒋介石嘴里弄到点儿有价值的新闻。
六和大营里,独立师众将校得知安毅归来,很快便聚集在其周围,陪同安毅一道参观地盘成倍扩大正在修建围墙的军营。
军营三公里围墙与六个碉楼的建设,由南京营造厂负责,从老南昌保安司令部调来的两个团工程兵负责修建营房和扩建练场,四千余人的建筑队伍齐心协力,工程进度与质量都非常令人满意。
走完一圈,已是午饭时间,安毅与弟兄们一面进餐,一面商妾湖畔山顶上的无线电台天线架设、山下的作战指挥室和军械库的建设等问题,就增设独立团、骑兵团等事务征求弟兄们的意见。
最后,安毅向弟兄们透露个最新消息:“诸位,中央的裁军编遣工作很快就要进行了,军一级的番号将会被取消,我估计总司令为了让其他三个集团军尽快开始编整工作,很可能在我第一集团军内先行编遣,起到示范带头作用,因此咱们不能不早做打算,把方方面面的情况都要想到。
根据总司令的意思,缩编后的整编师分为两旅四团制和三旅六团制两种,但不管最终采用哪一种编制,每个师的官兵人数均限制在一万一千人左右。如今我师官兵人数已达两万两千五百人,出编制倍,所以必须尽早做好准备,以免届时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这两天我想了很多,觉得我师按照三旅六团制保持一万八千人弟兄还是可行的,其中炮兵团、教导团、工兵团为师部直属,估计军委会给咱们独立旅、新一旅、新二旅的番号,我师战力有口皆碑,就算拥有三旅九团也不会让别人太过眼红。至于剩下的四千五百弟兄,只能暂时转入猜中保安司令部,一旦战事生,随时可以归建。”
弟兄们早已听到裁军传闻,但听安毅说得这么详细还尚属次,略微思考,便知裁军已不可避免。
顾长风问道:“老大,还要拨人去保安部队啊?现在咱们赣中保安司令部的官兵人数已过一万五千人,要是再分去四千五百弟兄就达到两万人了,这笔军费开支需要咱们自理,可不是个小数目!”
“放心吧,我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眼下这种情形,我觉得猜中保安部队官兵人数应增至两万五千官兵才合适,一旦战事再起,我们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拉出三个练有素的主力师来才行。外人目前都不知道咱们赣中保安部队的实力,更不知道老杨、夏俭和焕琪一直按照咱们独立师的刮练标准去练保安部队,可以说我们手中这支保安部队的战斗力远在其他军队之上,不怕打硬仗!这是咱们隐藏起来的杀手铜,决不能轻易放弃,要是我估计不错的话,半年之后也许保安部队的一半兵力就要用上了。
至于军费开支,江西省政府每月支付输中保安司令部十万元,保安部队通过征收辖区内的货物过境税收、三个鸦矿的利润分成,自筹二十万元非常轻松,只要战事生,换身衣服摇身一变就成了咱们的主力师,中央军委也会负担起战时的军饷和装备费用,这点不需要太过担心安毅耐心解释道。
路程光意识到时局很可能有变,示意众弟兄停止说话:“诸位,请静一静,师座,是不是让老杨、胡子、继南和焕琪他们都赶过来开个会?”
“我的意思正是如此安毅点点头:“目前的局势表面风平浪静,一派平和,其实暗流涌动,充满了危险,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不出半年,战事将会再度生,在这短短的半年时间里,我们不但不能放松练,反而还要加强,全力提升独立师、警备师和保安部队的战斗力,展开一系列具有针对性的秘密演习,同时,还要全力支持湘西的张弘杂前辈和邓斌的四十四军的正规化建设,提高他们的装备水平和战斗力。
再一个,胡子和虎头九月份要进入中央军校特别班深造,基层的数十弟兄也要到中央军校进修学习,在此之前,得把各项工作计戈x制定出来,大家肩上的担子不轻,集中开个会是必须的下午三点,安毅乘坐独立师新装配的快艇渡江,回到南京厚载巷的联络处,听完陈瑜等人的工作汇报,对情报、后勤等具体事务进行讨论和总结,吩咐陈瑜等人根据最新要求,尽快制定出更为详尽的工作计戈,凭借分国各地的江西会馆这一优势,按部就班地将情报站延伸到北方诸省。
诸事告一段落,轻松下来的安毅拿起电话,接通了中央党部的龚茜,电话线另一端传来的激动与喜悦,让安毅倍感温馨。
安毅洗澡更衣完毕,精神抖擞敲响了隔壁的大门,吴妈开门见是安毅。惊喜不已,把安毅上上下下端详好久问寒问暖,最后兴冲冲地把安毅拉进门,拿起电话就要将喜讯告诉龚茜,听安毅说已经与龚茜通过电话,这才眉开眼笑地到厨房里忙碌,安毅想帮忙都不行。
身穿淡紫色中袖旗袍的龚茜钻出轿车,对司机”“谢谢”几步登卜门槛。推开虚掩的大门顺寺关卜”二门背连续三次深呼吸稍微平复激动的心情,白哲的纤手尚未离开起伏不定的心口,就看到安毅满面春风地站在自己身侧,把自己网才的窘态前前后后看了个遍。
龚茜顿时羞得俏脸绯红,扑上去揪住安毅的衣襟,扬起粉拳,只把安毅揍得靠在过道墙上退无可退连声求饶,这才娇喘吁吁停下:
“哼,一回来就欺负姐姐,看我不收拾你安毅捡起龚茜掉在地上的手袋,爱惜地擦去上面的灰尘,抓住龚茜挥来的拳头,笑着说道:“姐,你怎么瘦了?”
“真的?”
龚茜的双手情不自禁捂住烫的面孔,明如秋水的秀眼现出一丝慌乱:“可能是最近工作太忙的原因,你们在前方打胜了,北伐也就结束了,很多原本只是在计划中的事务都6续实施,今天要不是你回来,我还要留下加班呢。”
“你们姐弟俩别站在门口聊了,快进来吃饭吧,多久没能一起吃顿饭了。”吴妈大声招呼起来,龚茜与安毅相视一笑,并肩回到前堂,放下东西洗完手就坐到餐桌旁,面对满桌精美菜肴大快朵颐。
吴妈看到安毅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高兴不已,不停地给安毅夹菜,安毅甘之如殆地接受,毫不拒绝,连扒下两碗饭这才顾得上说话。
“太香了!这两个月在北边寄头大饼虽说也吃得惯,但是吃不香,做梦都想家里的饭菜啊!”
安毅放下饭碗,满足地擦擦嘴:“哈哈,这几天我得尽量回来享受,否则过几天又要北上了。”
“咦,网回来又要走?不是说北伐胜利,国家就要进入和平建设了吗?”吴妈放下筷子不满地问道。
龚茜放下碗,秀眉微蹙,望向安毅:“怎么回事?难道你要跟随你的蒋校长到北平去祭灵?”
安毅点点头:“是的,校长只给了我三天假,完了到总部报到,开始临行前的准备,这三天估计也难得休息,明晚独立师团以上军事会议就要开始,讨论全师的编整工作,制定新的练计划”两天时间估计都忙不过来。”
“我今天才得到总司令率队北上祭灵的准确日程表,人员名单都没最后定夺,没想到你会去。这是好事,能够随行北上的无一不是党政军显要大员,你能够进入这个特别代表团,说明你的地位明显提高了,姐姐为你感到高兴。”龚荐有些兴奋地说道。
安毅笑了起来:“姐,等从北平回来,小弟可能会辞去独立师师长职务,进入军委参谋部,恐怕还得兼任中央军校的教官。今早在火车上校长又提了一下,说小弟的老南昌士官学校因为与正在南京筹备的步兵学校生业务冲突,校长建议小弟只保留老南昌士官练基地,专门负责中央所属各部的士官进修业务,抽时间协助王俊长官筹建步兵学校小弟答应了。这么一来,以后恐怕就长期留在南京了,还怕没时间相处吗?”
龚茜高兴极了:“太好了!进入总部就等于进入军队的决策中枢,对你来说无疑是个巨大的飞跃,证明你的能力已经得到上上下下的认可了,你的职务、地位和声望都会因此而升上一个新台阶,姐姐真为你高兴!”
“哎呀,这可真是太好了!省得几个月见不到你一面,把人都愁死,了,这下好了、好了!我能给你天天做好吃的了。”吴妈乐得合不拢嘴,又给安毅夹上一大块糖醋鱼。
安毅拿起筷子继续吃,边吃边询问龚茜:“姐,最近武汉方面有什么消息吗?”
龚茜收起笑容,颇为惊讶地望着安毅:“又怎么了?”
“校长说要先到武汉,请李德邻将军一同北上祭录小弟在琢磨这里面的问题恐怕没这么简单,这次最后阶段的北伐李德邻将军只派出三个军参与,其中两个还收编不久的湘军,另外一个十三军也是白健生将军新组建不久的,并且是在局势明朗即将收尾之后才开赴平津战场,其余包括第七、第十九、第十八这三支桂系嫡系部队都盘踞湖北,毫无声息,因此小弟不得不有所了解才行。”安毅郑重地回答。
龚茜释然地点点头:“这里面的矛盾由来已久,从各种迹象分析,桂系表面上拥护北伐,承认一个中央,实质上是铁了心与中央分庭抗礼的,而且桂系势力急膨胀,已经不同于往日,擅自任免省级官员,自行制定税收政策,中央各部对此忧心仲忡,却又无可奈何,解决不好的话前景堪忧啊!为此党部派遣工作组进驻武汉,却被李德邻将军以政治分会名义架空,根本无法开展工作,只能通过暗访的渠道收集资料,明天我给你把资料弄一份回来,也许你能从中看到点儿什么。”
“谢谢姐姐!”安毅眼睛一亮,含笑致谢。
“和我客气什么啊?你最好与何京、叶青两位联系一下,各大报社在武汉都没有办事处,他们的采访连续而深入,掌握的资料也许比党部的更为及时、准确。”龚茜想得非常周到。
安毅恍然大悟般拍拍脑袋:“呀,我怎么忘了这一节了?多亏姐提醒,否则真抓瞎了!”
龚茜嗔怪地敲了一下安毅的脑袋:“去去去,别跟我玩这套,你这家伙早已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走在前面了,陈瑜的手下越来越多,汽车都买了五辆,整天偷偷摸摸早出晚归的都干了些什么?你还以为姐姐不知道?”
安毅惊讶地望着龚茜:“完了、完了”姐,你真知道了?”
龚茜看到安毅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突然现安毅是拿自己开玩笑,气的站起来,再次施以粉拳,边打边不依不饶地大骂安毅怎么越来越坏,把一旁的吴妈看得开怀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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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五二章 隐藏的王牌(下)
第四五二章隐藏的王牌下
妆立师名义召开的内部编整会议,连续进行了两夜八,;间只有六个小时的睡眠时间,赣中保安司令部的杨斌、夏俭、詹焕琪等十八名团以上将校,南昌警备师尹继南、丁志诚等十五名主官悄悄到来,与独立师十六名团级以上新老弟兄齐聚一堂,紧张商议面对即将到来的裁军编遣的应对之策。
安毅将目前的局势、独立师、警备师、保安部队的处境详细向弟兄们介绍,着重提出“加建设保安部队”的构想,安毅明确地告诉大家:
值此乱世,没有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就没有展的基础和安全保障,保安部队由于不受中央裁军政策的干预,应迅把其建设成为自己赖以生存和展的强大军事力量。
与会弟兄经过激烈讨论,反复印证,最后形成一致共识:军队建设重心转向保安部队,由赣中保安司令部尽数招收独立师和警备师裁减下来的七千弟兄,即日起,保安部队将全面向正规化转变,半年之内,定要把两万五千兵力的保安部队建设成为召之即来、来之能战的主力部队。
二十四日凌晨五点,独立师四千五百余名老弟兄携带全副武器装备,在六和大营南面的夹江码头登船,返回老南昌,他们将与尹继南警备师分流出的两千五百弟兄组成三个地方守备团,暂时驻扎高安、奉新一线,编整完毕后,随即展开紧张的针对性刮练。
安毅、胡家林、顾长风、路程光等送别了杨斌、尹继南等弟兄,立即返回**军营,继续商议独立师编整事务确定三个旅的编制和各级主官任命等事宜。
由于安毅北上在即,副师长胡家林继续代理师长职务,与顾长风、路程光、黄应武等将校一起负责独立师的编整与练工作,教导团、骑兵团的建设和练成为各项工作的重中之重。
胡家林等人将安毅送到码头,临别前胡家林不无担忧地说道:“德叔麾下的王均将军第九军、金汉鼎将军三十一军共四个师先后开赴赣西修南,奉命对红军展开围剿,除南昌卫戍兵力保持不变之外,九江只剩下第九军教导师,湖口只剩下要塞炮团和一个步兵营,南昌北面屏障德安只剩下一个补充团这么下去隐患颇多,不是长久之计,你能否和德叔说说,让他注意一下?”
安毅无奈地回答:“三天前德叔已经返回南昌,明天下午才能回来,估计就是为了这件事才走得匆匆忙忙的。以德叔一贯中立的立场,绝对不会同意麾下两个军四个师全开往赣南赣西清剿红军,虽说清剿的命令出自中央军委但如果真不愿意去,也能找到很多托词,可如今不但去了,而且两个军都去让人担忧啊!”
“你的意思是德叔失控了?”顾长风惊讶地问道。
安毅点了点头:“王均、金汉鼎两位大哥都不是甘于守成之人,特别是金大哥,之前就有再上一层楼的打算,虽说德叔也愿意看到自己麾下大将能青出于蓝,只是谁也没料到两人这么快就寻求自立了。要是我没猜错的话,王大哥和金大哥很可能在总司令那里得到了某些东西或承诺,否则不可能这么急功近利路程光若有所思地说道:“诸位,小弟有一个问题不吐不快,虽然第九军、第三十一军曾经获得咱们的帮助,展开过长达三个月的强但是指挥系统的设立、兵种合成指挥、官兵教育、后勤保障、特种兵建设等很多东西他们都没学到以他们的练水平,很难在赣西赣南延绵的山脉和复杂的地形里挥出自己的优势,他们没有山地作战的经验,重火力无法协同从各师到各团都没有建立合格的侦察队伍,这仗不好打。
其次他们的总兵力满员时为六万官兵,北伐回来减员近八千要是稍有不测再想补充兵力可就难了,以他们的习惯做法,很难在短时间内就地征兵并形成战斗力,军队中从上到下地域思想非常顽固,非云南籍官兵很难得到信任和提拔,所以他们的兵不好带,若是战败,德叔的这点儿家底恐怕顶不住多久众弟兄连声附和,鲁逸轩低声向安毅建议:“师弟,你看能不能让德叔把德安、瑞昌一线的防务交给咱们的保安部队?可行的话,对咱们保安部队的建设和战斗力提升都是个绝好机会,咱们完全可以用江西省保安司令部的名义进驻南昌周边主要地区,不但能把外界的注意力降到最低点,南昌地区的安全也更有保障,说不定咱们对赣北地区的控制目的因此而提前实现。”
安毅对鲁逸轩重重点头:“师兄的建议非常好,,洲省未,师兄的构想很有可能如愿,只要王均、金汉鼎两仙入可领兵清剿红军,他们就会陷入旷日持久的山地战之中,很可能就会陷入进退不得、兵力捉襟见肘的窘迫境地,难以兼顾原先驻守的其他防区。
实不相瞒小弟早已存有此心,只是一直不敢吐露,如今看来是时候了,咱们不但要把南昌周边各县稳稳控制在手中,还要完全占领景德镇至鹰潭一线所有的县镇,因为那里有目前全国最大的铜矿,咱们农机厂的冶炼车间和兵工厂早就盯上了那片地区了,江南集团从年初开始,每个月都从那边购买几吨铜锁回来加工,只要占据了那片地区,咱们就和德国人或者美国人一起在余干建个冶炼厂。”
“老大,景德镇目前被淅军一个团占据,鹰潭是德叔的第九军经营,下面各县都由地方民团控制,不好办吧?”
顾长风提出自己的看法,其他弟兄也望着安毅等待答案。
安毅笑了起来:“这问题很好办,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说服总司令和军委几个老大把淅军调走,让景德镇重新归于江西省政府控制之下,届时保安部队进驻就名正言顺了。
鹰潭的第九军一个团,我会与王均大哥协商好的,我们不要鹰潭,只要鹰潭以北各县,至于地方民团,让夏俭的赣中保安部队或者继南的警备师特种大队去解决,以度和最坚决的态度收缴地方武装的武器,解散地方民团,或者用扶持、改编地方武装的方式,转为地方保安团为咱们服务,方法很多,就靠弟兄们集思广益了,如果需要,虎头还可以领着手下韩浩等赣东北籍的弟兄去帮忙,韩浩等人曾是那片地区威震四方的土匪头子,有他们出马,还担心什么地方民团?”
众弟兄会心笑了起来,安毅继续说道:“这一计划得尽快实施,我争取在临走前把行动方案拿出来,由各个与继南、杨大哥、夏俭几个一同协商,关键问题是德叔的态度,从目前情况看,估计不会太难,正如程光刚才所言,红军不是众人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的,他们有坚定的信仰、顽强的作风、铁一般的纪律和灵活的战术,这些往往能够弥补他们装备上的劣势。
其次,他们占据地利、人和两大优势,在地势险要的山区作战,任何的疏忽或者轻敌冒进,都有可能引来灭顶之灾,这方面咱们在内部推演中不止一次接触过,在两年来的战斗中也多次运用过长途奔袭正奇相辅、集中优势兵力歼敌有生力量、围敌打援迂回包围等战术,相信各位都深有体会。
如果金大哥和王大哥围剿失利,德安一线甚至九江、湖口等地的防御都很可能交给保安部队,从而能让他们抽调出更多兵力参加围剿。
不过这一点咱们不能急,更不能率先向德叔开口,只能等他向咱们开口,否则容易引起误会。”
众弟兄纷纷点头,均同意安毅的意见。胡家林笑着说道:“这张牌迟早咱们要打出去,关键是掌握最佳时机。德叔的众多产业都在南昌,大部分产业与咱们紧密相连,一旦局势有变,德叔不托付给咱们还会托付给谁?何况焕琪是德叔的女婿,说不定德叔早就与焕琪打过招呼,所以咱们顺其自然更好。”
“对,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所有事情咱们只能悄悄干。”
安毅接着说道:“有件事差点儿忘了告诉大家,中央政府即将实行关税自主政策,由于欧美列强的反对,只能推迟到明年元月一日才开始征收进出口货物关税,中央政府控制下的各省也将实行统一的税政,因此,咱们得在十二月底之前,大量进口自己急需的机器设备和原材料,哪怕把咱们所有的黄金储备用完都值得,放上一两个月就能增值百分之十二点五,我建议全权委托周先生和张熹他们为咱们办理,赚个三五百万不成问题。有了这三五百万,保安部队的战斗力将会成倍提升,基本达到咱们独立师目前的水平,诸位有异议吗?”
众弟兄哪里会有意见?纷纷表示一切由安毅拿主意。安毅告别众弟兄乘船返回南京城,登上码头乘坐联络处的车辆赶到总部报道,开始为即将到来的北上进行准备。
六月二十八日下午,以蒋介石、吴稚晖、戴季陶为主的祭灵代表团乘船沿江而上,到达汉口,李宗仁率领武汉政治分会数十名文武官员前来码头迎接,一场尔虞我诈看不到硝烟、足以改变中国历史进程的战斗随之拉开帷幕。
正文 第四五三章 貌合神离
第四五三章貌合神离
“京更名为北平,是六月二十日开始的事情
六月初北方作战取得重大胜利,二次北伐推翻北洋军阀政府统治之后,南京中央政府有鉴于一国二京的状况,很快通过决议:改直隶为河北省,改北京为北平,以示达成中山先生凤愿,国家完成了统一,整斤,中国只有南京一个合法政府。
七月三日,蒋介石、李宗仁一行经过颇多周折,终于抵达北京城郊的长辛店车站,第三集团军兼平津卫戍总司令阎锡山将军率领麾下百余文武官员,早已等候在站台上,列车网一进站,鼓乐声阵阵响起,近万欢迎的军民高举标语彩旗隆重迎接,热烈的程度远远过李宗仁在汉口和冯玉祥在郑州举行的欢迎仪式。
短暂的见面仪式很快结束,没有演讲,也没有致欢迎词和答谢词,将帅们彼此间相互见礼完毕,就在近千侍卫的敬礼中鱼贯走出车站,登车进入北京城。
安毅还是第一次见到大名鼎鼎的阎锡山以及第三集团军前敌总指挥商震等晋接军将帅,感觉四十五岁的阎锡山远比实际年龄显得苍老,阎锡山戴着老式将官大盖帽,中等身材,脸膛黑黝黝的,两眼微陷,颧骨隆起,威严的悬胆鼻下蓄着整齐的八字胡,目光温和平静从容不迫,一眼就让人有种老气横秋、饱经岁月的感觉。
阎锡山与任何人握手都彬彬有礼,低声问候,虽然看起来亲切却总让人有一种疏离之感,唯独与年轻的安毅握手时,他没有说话,仔细端详安毅很久,一旁的蒋介石见状愣了一下,随即满脸带笑将安毅介绍给阎锡山和商震。
阎锡山与蒋介石相互点头,会意地笑了笑,少有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安毅的肩膀,低声赞许:“不错,不错!见面更胜闻名,果真是名副其实啊!”
众多大佬当前,安毅不敢逾越,听到阎锡山的夸奖后只是含笑点头,随即谦虚地敬了个军礼以示谢意,倒是商震自来熟,非常热络地拉过安毅的手低声交谈,不时出爽朗的笑声,显得颇为高兴。
这短短的见面过程,让旁人感受到阎锡山和商震对安毅的嘉许和重视,安毅也从简简单单的相互致意中,对阎锡山和商震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中南海初建于宋金时期,定型始于明代,为明皇家园林之一部分,清朝定鼎中原后,历代清帝均在中南海内兴建殿宇馆轩,作为避暑听政之所。民国成立后,中南海被袁世凯占用,成为北洋政府总统府,此后中南海又先后被用作北洋政府的总统和总理办公地,以及奉系军阀张作霜的“大帅府”。
如今北伐成功,这里成为了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北平政治分会和北平特别市政府所在地,蒋介石、李宗仁安顿下来,风尘未洗,就与阎锡山一起漫步在西花厅旁的幽静小径,低声交谈。
作为蒋介石的侍从亲随,安毅等黄埔将领也远远跟随,亦步亦趋地走在后面,没有谁敢大声说话,只能四处观看沿途景致,从一栋栋青砖灰瓦的屋宇、略显陈旧的雕梁画栋中领略这个享誉华夏的皇家园林昔日的显赫气派。
安毅目光飘忽,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他根本就无心观赏身边动人的景色。此时,他的脑海里不停地思考着蒋、李、阎、冯之间的微妙关系,对可能产生的分裂深感担忧。安毅怎么也忘不了,冯玉祥看到蒋介石和李宗仁一同走下专列车厢时的复杂表情,也为蒋介石惊人的政治手腕大为感叹。
原来,早在三个集团军会师直隶、围攻北京之前,冯玉祥、阎锡工x两军都抱着“先入关为王”的心态,对北京城是志在必得,人人奋勇争先,所以蒋介石几乎没有费什么唇舌,革命军就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平津地区。
不过,出于对冯玉祥庞大的军事实力和政治野心的担忧,为杜绝可能再次出现南北分裂的局面,蒋介石权衡利弊,又与麾下智囊反复商议,最后提请中央政府批准,于六月一日正式任命第二集团军统帅阎锡山为平津卫戍总司令,把直隶和平津地区相对富庶的地盘交给了实力较弱没有多少政治诉求的阎锡山。
任命下达之后,原本与蒋介石会晤后充满期待的冯玉祥两手空空,一气之下跑回河南卫辉百泉村“养病”不再理会蒋介石和中央政府,阎锡山却趁热打铁,抓住平津一带的所有党政机关和税政机关,就连后到的白崇禧第四集团军也都没有了税源地,待冯玉祥惊醒过来为时已晚,平津地盘几乎全都被阎锡山麾下各军所占据,原本存有一系列计戈的冯玉祥恼火之下继续躺在床上“养病。”直到蒋介石与李宗仁一同从汉口乘专列到来,冯玉祥才现自己又走了一步臭棋。
冯玉祥知道自从去年八月以李宗仁为的桂系逼迫蒋介石下野之后,蒋、李之间的分歧不但没有缩小,反而有走向对立的趋势,比如此次北上祭灵,蒋介石就没有邀请第四集团军总司令李宗仁同去,只是以中央党部和中央政府的名义派遣蒋介石、冯玉祥和阎锡山三人北上主祭,“养病”中的冯玉祥看到机会立刻加以利用,连忙以斤小人名义给武汉的李宗仁去一同北上祭灵的邀请电报,李宗仁正因为失去这一珍贵的政治机会而愤愤不平,收到冯玉祥的邀请电,立刻欣然答应,并在复电中表示将与冯玉祥一同进退。
可惜此事很快被蒋介石获知,反复考虑权衡得失之后,蒋介石临时改道武汉,亲自邀请李宗仁北上祭灵,李宗仁看到蒋介石做出如此让步,心里好受很多,欣然安排专列与蒋介石一同北上。
冯玉祥满含期待到车站迎接蒋介石一行,看到李宗仁突然与蒋介石联袂而来,不由大吃一惊,心中对李宗仁出尔反尔违背承诺大为反感,于是在短暂的见面之后,继续他“抱病休养”的生涯,不愿与蒋介石、李宗仁同乘一车前往北京,冯玉祥和李宗仁之间原本可能的联合由此而被蒋介石轻松化此时的冯玉祥根本就不知道,李宗仁并没有给蒋介石什么面子,相反彼此还闹得很不愉快。蒋介石到达汉口的当天。桂系三个嫡系军长夏威、胡宗钟、陶钧都没有露面,招待晚宴上也仅是李宗仁领着数十名文职官员虚以委蛇,气氛既不热烈也不融洽。次日,蒋介石应李宗仁邀请检阅桂系部队,桂系各军均派出驻武汉部队参加,没想到一直没有露面的狂系将领胡宗锋却一反常态,在蒋介石向两万多桂系军队将士表讲话之时站了出来突然难,胡宗钟当众质疑南京中央政府的合法性。言辞激烈地批驳蒋介石把握军政大权实施独裁统治,当即让蒋介石面红耳赤下不来台,随行的数十名中央大员和总部将领也都目瞪口呆,手足无措,随行采访的数十名中外记者惊愕之余连忙记下这难得一见的情景。
关键时刻,还是年轻气盛的安毅站了出来,安毅并没有指责胡宗释的鲁莽和无礼,而是当着两万多将士、百余名将领和中央大员之面,大声询问胡宗钟心目中的合法政府又是哪一个?
胡宗锋没想到安毅竟然会站出来问出这么尖锐的问题,艾艾之下不知如何应对方好,安毅却丝毫不给面子,板起脸接着问第十九军数月来都干了些什么,使得湖北人民怨声载道,流离失所,数以万计的湖北平民、商人举家流落到江西的九江、南昌等地区?为何一个好端端的汉阳兵工厂上千技师和工人争先恐后逃离外出谋生,使得原本在全**工行业占有重要地位的兵工厂停工日久,濒临破产?
胡宗锋大为震怒,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安毅的问题,这位战场上的猛将在政治和经济上的水平实在有限,之所以在大庭广众的面前跳出来质问蒋介石,如果没有人授意和撑腰,这位新晋军长只有半年多的猛将根本就没有这副心计和胆识,胡宗钟和李宗仁等桂系将帅一样,对年纪轻轻的安毅敢于站出来反诘没有一点儿思想准备,明知数月来汉阳兵工厂的上千技师和熟练工人全都被安毅的江南兵工厂给悄悄挖走,却又不能因此指责安毅挖人墙脚,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谁都懂,要是寻找借口与安毅纠缠不清,非但会落人口实,而且还很有可能会被心计百出的、在工商业领域大有建树的安毅驳斥得哑口无言,甚至可能**桂系各军在统治两湖地区半年多时间里生的更多肮脏黑幕。
最后还是桂系主帅李宗仁及时站了出来,大声呵斥胡宗释无礼并严令其退下,蒋总司令这才在尴尬的气氛中接着演讲,勉励一番后便草草结束,整个检阅仪式也随之匆匆走了过场。
安毅因其过人的胆识、机敏的词锋的及毫不妥协的强硬态度,给在场的中央大员、记者和众多将士留下深负印象,回到住所立刻被蒋介石秘密召见。
正是因为一路北上所生的这些事情,使得安毅对国民革命军四大势力之间的关系和暗中隐藏的矛盾看得更为透彻。从政治上看,雄跳中原多年的冯玉祥拥有比阎锡山更大的抱负,冯玉祥的西北军和阎锡山的晋馁军虽然多年来相安无事,和睦相处,但是两军之间互不往来相互防备,甚至乐于看到对方遭殃而不管不顾,此种貌合神离的关系,很难形成紧密的联盟,特别是此次阎锡山率晋绥军入主平津,获得巨大利益,必然会引起一无所获的冯玉祥和西北军的怨恨,双方的关系很可能因此而更为疏远。
其次,远在山西的阎锡山与李宗仁之间素来没有什么交情,白崇禧率领桂系三个军匆匆进入战场就被挤到唐山一线,只能去清剿直鲁军残部获得些给养和缴获,一贯看不起桂系军队的阎锡山至今也没有拨给桂系三个军一元钱的军费,白崇禧三次上门与阎锡山交涉,都被阎锡工。
巧妙地推到了中央政府身上,使得白崇禧有苦难言,次次无功而返,除了哀叹只能自食其力,因为至今为止,桂系军队牢牢占据的两湖地区和广西从未向中央政府缴纳过一分钱税赋,之前李宗仁为了总揽两湖军政大权,曾高调表示桂系军队军费自负,以拒绝中央政府派遣各级官员和设置税务机构,晋军和桂军之间的隔阂,远不是三言两语能够消除的;至于冯玉祥与李宗仁之间的关系,那就更为微妙了,李宗仁从讨伐唐生智开始,就非常担心冯玉祥借机率西北军南下占据湖北,因此在他取得武汉政权之后,就把桂系军队中的嫡系十九军布置在武汉,十八军抚守鄂西、鄂西北,自己赖以起家的第七军三个主力师干脆直接调到鄂豫边境长期驻扎,要是浸淫江湖几个年的冯玉祥看不到其中深重的戒备之心,那他这么多年就算是白活了,加上此次北上祭灵又被蒋介石巧妙挑起的矛盾,双方的不信任只会加深而不会减少。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蒋、冯关系,那就更为复杂了,虽然说蒋介石与冯玉祥是对结义兄弟,但是在利益面前,两人之间的矛盾难以调和,拥兵三十万的冯玉祥拥有更大的政治抱负,为实现自己的理想,他根本就不可能把自己赖以生存的军队交给中央政府统一领导,仅从北上祭灵过程中生的一切,就能清楚地看出什么叫做貌合神离、同床异梦。
严酷的现实和巨大的隐患,让安毅必心仲仲,他预感到有朝一日,身边的许多人很可能从友军变成敌人。
望着不远处碧波轻荡的中南海,安毅突然想起龚茜的那句话:北方政府灭亡了,四个革命军共同的敌人没有了,彼此间隐藏多年的矛盾很可能就要加剧了,,安逢乱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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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五四章 祭灵
第四五四章祭灵
小小六日,从北平城通往西山的道路上五步一岗,十步门,第三集团军商震部、第一集团军方振武部、第四集团军白崇禧部上万名革命军将士从西直门一直排到西山碧云寺,护卫满载祭灵将帅的长长车队经海淀、玉泉山一直开到碧云寺山门前。
车队6续停下,身穿笔挺将官服,胸佩白花的安毅和俞济时、王世和等人迅来到第三辆车旁打开车门,一脸肃穆的蒋介石钻出车门,低声吩咐了安毅两句,安毅默默点头,随同蒋介石一起走向后面的轿车,与昨日刚刚到来的冯玉祥、鹿钟麟礼貌相见。这时,阎锡山、商震、李宗仁和白崇禧等人也从后面赶上来,众人低声商量几句,随即按照顺序拾阶而上,进入碧云寺。
蒋介石、冯玉祥、阎锡山和李宗仁四人是次聚在一起,除了冯玉小祥仍旧穿着一身士兵粗布服装之外,其余三位均是一身笔挺的上将戎装,头戴大沿帽,脚蹬高筒军靴,一个个气宇昂轩,雄心勃勃,令跟随在后的安毅感慨万千,不知眼前这四个名震天下的霸主,下一次再聚齐时该是什么时候?还有没有相聚的机会?
具有五百余年历史的碧云寺依山而建,重重叠叠的寺院庙宇自下而上,直至山巅,寺院绿树掩映,殿宇重重。碧云寺几百年来和大多数寺庙一样名声不显,之所以在短短数年间蜚声海内外,原因是孙中山先生的灵柜存放在这里使得这个荒僻寺院名声鹊起,甚至因此而载入史册。
三年前的三月十二日,中山先生在城里铁狮子胡同因病逝世,弥留之际,遗嘱归葬南京紫金山,当时的南北治丧委员会决定暂时将中山先生灵柜寄存于碧云寺,待南京建都建成紫金山陵寝后再捧灵南下隆重安葬,四月二日治丧委员会举行隆重的移灵式,十余万北京市民涌向沿途街头向灵柜默哀送别,灵柜最后安放于碧云寺金刚宝塔内的石室中直至今日,中山先生生前八大侍卫数年来一直守护在这里。
祭灵队伍进入寺门,碧云寺主持静海法师早已率领一干僧众肃立在阶下恭迎,寺院按最高祭祀规格布置一新,新建的牌楼上挂着“天下为公。的大幅牌匾左右的对联是“赤手创共和生死不渝三主义”、“大名垂宇宙英灵常耀两香让x。”众人在蒋介石的率领下伫立默哀一分钟接着继续穿过一重重山门,来到寺院最高处的金网宝塔院孙中山生前副官马湘、侍卫长吴稚觉大步迎来,敬礼完毕,将蒋介石一行迎进灵堂,哀乐尚未奏响,悲痛欲绝的蒋介石一头伏在灵柜上抚棺痛哭,泣声凄切,感人至深,身边的吴稚晖、戴季陶、蔡元培、阎锡山和冯玉小祥等人也禁不住流下热泪。
与商震、鹿钟麟、白崇禧等七名将领站在第二排的安毅目睹眼前悲切的场面,不胜唏嘘,他心里非常理解蒋介石等人的伤感从北伐到现在两年间,个中的坎柯联跄和艰难困苦,没有谁比前面哭泣的蒋介石、冯玉祥、阎锡山等人体会更深,个人的胜败沉浮起起落落暂且不说数十万英烈抛头颅洒热血才换来今天这个推翻北方政府从名义上统一国家的局面,此玄站在庄严肃穆的灵堂之上、面对逝去的中山先生每个人心中的酸甜苦辣,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尽数品味。
中央大员们上前将蒋介石和一干将帅劝住哀乐声随之响起,众人回到队伍中,面向中山灵柜低头默哀,蒋介石接着用哽咽的声音宣读祭文,率众向灵柜三鞠躬,哀乐声再次奏响,众将帅跟随在蒋介石身后,围绕灵柜鱼贯而行,致礼完毕祭灵仪式也随之完成,出门向静海法师等僧众致谢告别,络绎登车,开往汤山温泉再次沐浴更衣。
安毅全身浸泡在热乎乎的温泉中,细细品味今日祭灵的一个个片段,南北将领一张张桀骜不驯的脸庞、不同阵营中相互的敌视、以及对南京政府一句句毫无顾忌的非议浮现脑海,无不令安毅对未来中国的走向深感忧虑。
安毅非常清楚,要不是今天的祭灵有着非凡的意义,对每一个势力统帅的政治地位具有提升助益的作用,蒋、冯、阎、李四人绝对不会齐聚一堂,更明自己山先生的这杆革命大旗仍然拥有巨大的号召力和正义力量,不管是否信奉三民主义和中山先生的三大政策,蒋、冯、阎、李四人谁也不愿轻易放手,无论谁拥有了中山先生的大旗,无异于向天下人昭彰自己的革命正统地位。
“想什么呢?今天一天都看到你心事重重的样子。”王世和拧干毛巾,靠在安毅左侧的池边擦脸。
安毅对王世和微微一笑:“想的太多了,自己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师兄,小弟感觉南北双方将领之间隐隐约约存在极大的不信任,今天从出城祭灵到回来的整个过程,白健生将军与身边的廖燕农廖磊字和李鹤龄李品仙字几个桂系将领自成一体,儿汉见到西北军和晋佞军哪一个将领和他们打招呼,他”口个和咱们之间任何一个人说话,各集团军将领彼此间貌似客客气气,其实泾渭分明小弟很担心此后的北方时局会出现动荡,要是各集团军之间有个突的矛盾,咱们不好办啊”。
“怪不得校长总是当着咱们的面夸奖你细致敏思,师弟果然心细如王世和笑了笑,继续说道:“西北军孙良诚那帮人不是和你相处得很好吗?晋络军副帅商启予商震字将军和大将傅宜生傅作义字将军也和你有说有笑的,连校长都说你的人缘好,让我们向你学习多和各系将领接触,可你随和亲近的性格,谁能学得了?何况北方将领绝大多数都是冲着你的显赫战功来的,不管大家属于哪一个派别,行武之人谁不尊重真刀真枪杀出名声的人?我们怎么能和你比啊?”
安毅幽幽地叹了口气:小弟也是生逢其时能率兵征战,才博得今天这个虚名,但也树敌不少啊!桂系与小弟之间的恩怨暂且不说,今天师兄没看到西北军的韩复渠、石友三将军对小弟翻白眼吗?一不小心,我又把西北军的这两个大将给得罪了昨天鹿钟麟将军还私下询问小弟为何收编西北军的死对头张承柱将军的骑兵旅?小弟只能如实相告,鹿将军莞尔一笑算是理解了,可是吃了大亏的韩复渠将军能理解吗?隐患埋下,总有一天要清算的,小弟真不愿意看到同室操戈的那一天……
王世和慎重地点点头:“我们也不希望那一天出现,可是照目前的情况看这种可能不是没有,整个时局你远比我了解各军的情况你掌握得更多,我也说不上什么不过这段时间你也要注意一下自身的安全,北平不同于南京,不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咦,有什么情况吗?”安毅敏锐地感觉到什么,望着王世和关切地问道。
王世和四下扫了一眼,看到诺大池子里泡温泉的将校距离较远,靠近安毅低声通报:“天津卫戍司令傅作义将军前天侦获直鲁军余孽的秘密暗杀行动,昨天凌晨和上午分别在天津、北平逮捕十余名相关人员,突击审讯获知都是冲着校长而来,因此校长才把临时住所从中南海转移到这里但是为兄仍然心怀忐忑如今我手里只有四百余名侍卫,还需要保障党部和中央政府数十大员的安全,这几天校长除了召开裁军编遣会议,还要接见北平各界团体代表、召开记者会以及前往周边地区慰问平津各驻军警卫工作异常严峻和繁重,,哎,要是为兄麾下多几个沈副官这样的高手就好了你那副官平时不声不响的,站在一旁似乎不存在一样可是他又无处不在,而且眼睛特别毒,上次为兄在充州和他相处半天,现他能一眼辨别出陌生人的身份和武功底子,当时就让侍从室一群自以为是的高手自愧弗如,再也不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仅此一点谁也比不上他,更别谈他一身令人看不出深浅的功力,我感觉他比胡子和顾长风那个悍匪还要厉害!”
“这样吧,我让老沈在这段时间里跟随师兄,听从师兄调遣。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校长的安全最为紧要。”安毅毫不犹豫地说道。
王世和非常高兴:“有沈副官加入进来,为兄就放心多了!不过师弟你也要注意,退到天津租界和山海关一线的直鲁军和皖军残部个个把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你如今身份和地个不同往日,全**民都把你视为北伐英雄和革命军中少壮派代表,特别是这次祭灵之后,你的政治声望和地位将会迅提高,从此跻身于各集团军重要将领之列,北方报纸甚至拿你和白健生、商启予、孙少云孙良诚字等将军作比较,一致看好你的展前程,所以你也要注意了安毅摇摇头,自嘲地笑道:“谢谢师兄提醒,小弟出道晚资历浅,哪儿能比得上那些名将?只是小弟运气好,多打了几次大仗而已“安师弟快起来吧!”
身少将戎装的康泽匆匆到来,蹲在池子边低声通报:“校长正在找你,赶快起来换衣服,接待大厅还有北平各大学代表吵吵嚷嚷要求见你,中外记者六十余人也齐聚一堂,看样子你不去见见不行了安毅连忙爬上池子,接过勤务兵递来的浴巾擦拭身子:“师兄的宣传小组接待一下不就行了,小弟出去能干什么?”
“别问了,你以为你现在还仅仅是个独立师师长啊?我想代替你去还不够格呢,你小子如今已经是着名的北伐英雄,是全国无数青年学习景仰的楷模,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能影响成千上万的人,你懂吗?别磨磨蹭蹭的了,快点,校长还在等你
第四八〇章门庭若市
安毅回到厚载巷的老窝,躺在一楼东厅里的逍遥椅上,面对两盆熊熊燃烧的炭火长长叹息一声,接过勤务兵递上的热茶还不忘感叹说五天没能喝茶了,惬意地喝上几口啧啧称叹,连忙招呼沈凤道和林耀东几个也尝尝贺耀祖送的君山毛尖。
“老大,未必清静啊!”
陈瑜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将一沓拜帖双手递给安毅:“这些都是京中各部或者各军驻京办将校求见的帖子,还有各地商会驻京分社的几十个老板,属下这几天收到一百四十几张拜帖,各种慰问礼物堆满两间屋子,都等着属下回复要来探望师座。”
林耀东笑道:“大哥,这几天能到医院探视的各军将帅和中央官员基本都到了,没能进去的只能递帖子等候安排,估计都是些各军驻京代表和生意场上的人。”
安毅点点头,略作思考吩咐陈瑜:“你挑斤。日子,以江南集团和江西总商会的名义,找一家好点的饭店宴请这些热心的商界朋友,代表我给大家提前拜今年,每人送上一份拿得出手的礼物,要是心里没底,你给周总经理去个电话商量一下。最好他能抽个时间过来参加。这生意场上的富豪们不缺钱,缺的是面子。借此机会咱们好好谢谢人家,对今后的生意也是个促进。”
“师座想得周到,属下等会儿就办。”陈瑜高兴地回答。
安毅接着吩咐:“至于军界的朋友。你给人家回个话,替我感谢人家。就说我回来了,这段时间在家静养。什么时候他们抽得出时间就什么时候来。咱们可不能怠慢军界的朋友,更不能摆出高高在上的臭架子。各军以后的军需采购、协同作战都非常重要,绝不能忽视这些事情,要让朋友们心里全无芥蒂才好。”
“明白!不过,大哥身体吃得消吗?”陈瑜问道。
“有什么吃不消的?高烧一退,屁事都没了。另外,到新新百货弄一套舒服点儿的意大利软沙回来。配上几张厚实暖和的苏绣软垫,省得客人们到来都没个地方坐,再弄一些简单美观的茶具,小事可不能糊涂。”安毅细心地叮嘱。
“是!”
值班上尉书记官快步走来:“师座、主任,张治中将军到。”
安毅一愣,连忙站起来:“有请!”
沈凤道给安毅披上军大衣,众人一同走出大门迎下台阶,张治中在副官和军校教官汤克勤的陪伴下大步上前,按下安毅要敬礼的手,和蔼地说道:
“判到俞部长那里为即将下的新式军装签字完毕,顺道来看你一下。身体好些了吗?”
“谢恩师!学生好多了。”安毅礼貌搀扶张治中,转向汤克勤和副官易克荣热情招呼:“恩伯兄、克荣兄,快请进!”
众人进门热情相见,勤务兵已经在东厅摆好茶具,大家相互坐下品茶聊天,张治中遗憾地说安毅这一病工兵科和将官班的课程就耽误了,得不偿失。
安毅满脸堆笑地致歉,望向摘下军帽露出个高额头的汤克勤,笑着问道:“恩伯兄兼任六期炮科大队长了,恐怕更忙了吧?”
“不忙,比起安兄每周十二节大课小弟轻松多了。”汤克勤放下茶杯和气地回答。
汤克勤字恩伯,从小家境贫寒却心志高远,苦巴巴地完成中学学业获得乡中尊长资助到日本留学。学习蚕丝业,身材魁梧素有从军报国之心的汤恩伯做梦都想进日本军校。无奈没有中**方名人的介绍信,成绩再好日本军校也不收,不久乡中尊长入不敷出难以资助汤恩伯的学业。汤恩伯只能黯然回国,乡中尊长眼看汤恩伯这斤,栋梁之才就要埋没。便给自己的老同学当时的淅军总司令陈仪写信推荐,陈仪见到仪表堂堂谈吐不凡的汤恩伯非常喜爱,立刻资助其重回日本并亲自写信给日本军界友人推荐,汤恩伯终于如愿进入日本士官学校十八期,二七年夏学成回国投奔恩师陈仪,被陈仪将军推荐进入中央军校担任炮科中校教官。去年底晋升上校教官兼大队长,是位身体力行能够忍受的人,他在军校勤勤恳恳踏踏实实的优秀表现获得了张治中的青睐,入校不到一年随即晋升一级,肩上也压下更多的担子。
去年十月安毅进入军校担任中将主任教官,汤恩伯抱着怀疑之心去听了安毅的两节课,结果对不但能打仗而且博耸多智、谦逊宽厚的安毅深感钦佩大生好感。
安毅网开始也没特别注意这个总喜欢来听自己讲课的汤克勤,因为军校教官中来听安毅讲课的实在不少,有一天安毅在张治中办公室里商量教学安排日程,听张治中称呼网进门的汤克勤为恩伯并向自己详细介绍。才突然想起眼前这人就是今后大名鼎鼎的汤司令,感觉汤恩伯的艰难开局与自己当愕进八军队非常相似。顿时生出惺惺之感。由此两人交往日毛熟络,加任兵工署长的陈仪非常重视安毅的江南兵工厂,与安毅之间的关系也不错,几次为装备定型的事情找安毅商量,并私下开玩笑让安毅多帮助自己的得意门生汤克勤。所以安毅不知不觉与大七岁的汤恩伯走得比较近,彼此间说话也没了原来的客套生分。
张治中非常愿意看到自己欣赏的两位年轻人和睦相处,让安毅与汤恩伯说了一通话才开口问道:“蒋铭三将军的请束给你送来了吗?”
“前天铭三大哥到医院探望学生就送上了,他说自己的部队驻扎海州,娘家在杭州,亲朋都在上海。干脆在上海举办婚礼方便一些,礼成之后来南京再摆几桌,答谢因公务繁忙无法前去参加婚礼的中央各长官和兄弟朋友。学生本想等铭三大哥带妓夫人来南京再贺喜,可他不答应,看来只能月底去一趟了,正要求恩师准假呢。”安毅如实回答。
张治中点点头:“在我黄埔一系各师将校中,铭三与你关系深厚非同一般,你还是去一趟为好,回来之后尽快回校工作,六期生还有四斤,月就要毕业了,七期生也转入了紧张的专业学习,春节都不能放假,里面也有六十多名来自你麾下独立师和尹继南警备师的特招生,大家都希望尽快听到你的课。你担负工兵科和将官班的多门课程,还得主持每周的战役研讨课,任务很重,为此为师多次向校长进言不要抽调你去干别的了,校长总是模棱两可不置可否。看来为师还得想点儿别的办法。前提是你别主动请缨出去带兵。”
“恩师,学生非常希望留在学校与同袍们交流,加上旧伤未愈,尚需休养,多次辞掉参谋本部的调遣建议,总想留在军校学习几年增加些理论知识以弥补自己的不足,为此学生不止一次向校长请求,校长前天终于松口了,说只要没有大的军事行动尽量不抽调学生。”安毅恭敬回答。
“这就好,这就好啊!我真不愿你回南昌去张治中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安毅立即领会恩师的意思,知道自己的恩师也不愿和**打仗。有他帮忙在蒋校长面前进言自己能省不少事。
“报告师座,十三师师长夏炳灵将军来访值班上尉再次进来禀报。
张治中莞尔一笑:“夏将军居然也来了,看来你这儿热闹啊!如今正是编遣会议会期,各军各师将帅云集南京,以你与各军之间的良好关系。恐怕很多将军都要来的。”
“学生“安老弟!哈哈身中将戎装的夏斗寅大步入内,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顿时让气氛热闹起来,夏斗寅看到张治中和安毅一起迎上来,连忙给张治中敬了斤,礼。满面春风地说道:“幸会、幸会!文白兄可是难得一见之人啊,哈哈!”
张治中回礼上前握手问候,安毅欣喜地问道:“前辈行时到来的,怎么不事先通知我一声?”
“安老弟见外了,咱们哥儿俩通知什么啊?对了,别前辈前辈地叫了,我还不是很老吧?”爽快的夏斗寅开了斤,玩笑,走到安毅面前上下打量芯番,皱起了眉头:“瘦多了。脸色也差很多,还能喝酒吧?”
众人轰然笑了起来,安毅立玄走到勤务兵身边,让他到夫子庙的酒家定一桌菜送来,再到前面的商铺里扛来几箱老南昌特供陈酿,网转过身,陈瑜的声音突然响起:
“报告师座,铁道运输司令部司令长官叶竟秋将军到!”
众人又是一愣,夏斗寅畅声大笑:“想不到湘军老长官也来了,哈哈!真热闹啊”。
安毅连忙迎到门口,叶开鑫领着两个副官笑容可掬地登上台阶,与安毅打了个招呼,连忙向夏斗寅和张治中见礼。
张治中事务繁忙本想告辞的,无奈被热情的夏斗寅和叶开鑫拦在门内。说差不多到晚饭时间了就一起坐坐吧,张治中拗不过只好答应下来。
大家正要回到屋里,两辆军用轿车缓缓开到洋楼台阶下,胡宗南、桂永清等六名黄埔楚翘提着大包小包络绎下车,看到张治中连忙立正敬礼,再向叶开鑫、夏斗寅敬礼,三个中将回了个礼笑逐颜开,吩咐众人都一起进屋来,干脆一起在安毅这儿吃顿饭好好聊聊。
小时后,老少众将在一楼正堂里举起酒杯,被大家推举出来说几句话的张治中网才站起,陈瑜再次匆匆进来禀报:
“陈辞修将军和蔡诲臣将军的卓子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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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五五章 军政三要务
第四五五章军政三要务
凌毅来到蒋介石居住办公的三层洋楼报告入内,现会点工的半圆形沙上还坐着戴季陶、蔡元培、吴稚晖和陈果夫四人,安毅礼貌地逐一问好,站在蒋介石面前三米处静听吩咐
蒋介石与戴季陶四人相视一笑。满意地示意安毅坐在侧边的空沙上:“先坐下吧,重要的祭灵仪式已顺利完成,军务、政务和党务都必须迅走上正轨,从今天起,你不但要肩负起一个革命军人的使命,还要以一个革命党人的身份,参与到政治和宣传等诸项重要工作中,对此你要有充分的准备素有政界狂生之称的吴稚晖看到安毅惊讶的样子,摇头莞尔一笑:
“安毅,现在你还不明白你的校长对你的苦心栽培吗?”
“谢校长!学坐定当全力以赴,只是,学生除了略通军务之外,对党务政务一窍不通,深恐有负校长和前辈们的期望。”
安毅诚惶诚恐地站起来,蒋介石的这一决定对他来说实在太突然了。他也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
陈果夫笑道:“别谦虚了,当日在汉口阅兵,桀骜不驯的桂系将领胡宗锋在家人的事先指使下公开跳出来难,不就是被你几句话给弄成了个大红脸吗?你连消带打义正词严的几个问题,囊括了军政民政各方面。机敏善应寓意深玄,就连李德邻也差点儿没有台阶下,你还能说自己对政务党务一窍不通吗?
再者小小的南昌县城在你的苦心经营之下百业俱兴,人口暴涨。各项税赋总额已经出南昌市近两倍,一派欣欣向荣安居乐业的景象,得到全国各界广泛赞誉,这不是政绩是什么?
你得转变一下脑子了,不要总认为自己只是个带兵的将军,如今全国一统,百废待兴,党政、军政和民政之间是密不可分的,除了军事方面,你迟早还要肩负其他重担。现在开始努力正是时候。
蒋介石点点头,抬起手示意安毅坐下:“安毅,你没有让我失望,通过两年艰苦卓绝的北伐战争,你从上千名黄埔学生中脱颖而出,来之不易!你在军事上卓有建树,也拥有从政的天赋,这不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也是中央党部和中央政府不少前辈对你的评价。
临行前,静老从上海赶到南京与我们商谈,静老说,在金戈铁马的岁月里培养后备人才不容易,建议让你多锻炼锻炼。我们都认同静老的意见。从今天起,你要肩负起政治宣传的使命,代表我本人以及全体革命军将士,向平津各界民众和学生宣传三民主义的革命真理,结合目前中央政府和党部重要任务,把裁撤军队、展经济、扶持民生、轻税薄役的重要性、急迫性告诉所有人,并将我黄埔精神广泛传播扬光大。”
安毅立即意识到一群老大需要自己干什么,从内心来讲安毅也希望全国各地打着革命军旗号多达三百万人的军队大量裁撤,以减轻各地民众沉重的负担,于是挺起胸膛。一口答应下来:“感谢校长和前辈们的栽培,学生遵命!”
蒋介石等人欣慰地点点头,风度儒雅的蔡元培微微探出身子,对安毅和蔼地说道:“安将军北平各高校的学生的上百代表已经等候在前面迎宾楼的会客厅多时了,学子们都希望见见你,和你这位战功赫赫的北伐名将进行交流,怎么劝也劝不走。看来需要将军亲自走一趟才行。
南京军校的师生们都说将军的口才很好,上课和演讲水平很高,无论多么复杂的问题,将军都能深入浅出地阐述明白,这一点非常难能可贵。希望将军也能让平津各高校学子感到满意,让年轻人领略一下黄埔青年军人的风采“先生谬赞了!安毅肚子里实在没有几滴墨水,说说行军打仗相互切磋军事战术勉强能应付,要是让安毅与平津各高校楚翘们交流,说不定一个成语一个典故就让安毅灰溜溜地下不来台安毅红着脸颇为拘束。
蔡元培等人哈哈一笑,蒋介石也难得地咧开嘴笑了,吴稚晖毫不在意地说道:“安毅,以你的军事造诣和口才,难道还会被一群娇滴滴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吓坏了不成?就连孙传芳、张宗昌这样的大军阀和成千上万的反动军队对你都闻风色变,全国各界对你的每一个功绩和赈灾义举津津乐道,枪林弹雨生生死死都过来了你还害怕什么?
你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黄埔。又在两年征伐之中写出几本优秀的军事教材,被黄埔军校所集用,这些早就被全**民所熟知,谁敢说你文化造诣不够?有句俚语这么说:做官容易教书难!可见做了官自然就有了官威,别人只能仰视你,要是遇到尴尬问题,你只需拿出些官架子来,不就一切都解决了吗?”
众人听得有趣,又是会心一笑,安毅倒是从吴稚晖的话里体会到其中真髓,感激地对吴稚晖鞠躬致谢,吴稚晖快乐地蒋介石端起茶杯示意一下,陈果夫随即向安毅布置任务:“安毅,根据平津各界和各高校社团的再三请求,从今日起,你将代表蒋校长、革命军队和中央政府前往各高校进行巡回演讲,在介绍各大战役的同时。一切都必须围绕以下三个中心进行:
第一、传播革命精神,弘扬三民主义;第二、阐明裁军编遣、展经济、辅助工农的重要性和急迫性;第三、尽可能地为我们的中央政府吸收人才,鼓励学子们南下投身革命。
如今全民文化普及率不到百分之八。接受新思想新教育的大学生更是难得,各集团各势力都对平津各高校的年轻学子虎视眈眈,恨不得马上占为己有,所以你要充分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尽可能感染和说服学生们进入我们的阵营。
就像中山先生所说的那样,谁拥有了青年,谁就拥有未来,记住了吗?”
安毅点点头:“记住了!安毅定会为此三斤,目的尽心尽力,但是效果如何,实在难以预计,要是不行,还请陈部长和各位前辈多多原谅,毕竟这么大的阵势,安毅此前还从未经历过,学生们不比军中将士,他们接受过多年的新式教育。拥有更为丰富的知识和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只能相互平等交流,不敢强求啊!”
“这话说得好!只要安将军以此平和心态,以一个同龄人的身份与学生们平等交流,本身就是一种成功。学生们定会从安将军身上,看到一个开明的政府和崭新的革命军队风范,这种认识要比呼喊一万句口号好得多。”蔡元培赞许地笑道。
蒋介石微微一笑:“就这么定下了!明天上午,你需要以第一集团军前敌参谋长的身份,出席昔日的裁军编遣会议,之后的会议可以不参加。就到各高校巡回演讲吧,争取在两日之内,把裁军编遣的呼声造出来。让全民形成只有裁军才能振兴经济、扶持民生的共识,这是你要掌握的第一要务。
你现在就可以去前面的迎宾楼会客厅见一见学生代表,顺便对中外记者谈一谈裁军编遣的意义,相信你能把握好的,立夫、康泽他们会为你提供所有资料“学生明白!”
安毅站起敬礼告辞,在蒋介石和一群中央大员满怀希翼的目光中大步离去,走出门口才长吁一口气,感觉自己前胸和背后已被汗水湿透。
十分钟后,一身戎装的安毅在陈立夫、康泽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会客厅。立刻引上百学生代表和数十记者的轰动,学生们纷纷涌上前,与安毅握夹杂一声声问候和欢呼声,在宽敞的大厅中回荡。
二十余名工作人员好不容易把秩序稳定下来,上百名男女青年和记者们挤在大厅中间,满含期待地望着走上临时主席台上的安毅。
安毅站定后看到除了七八名外国记者外,大多数人都没有凳子都是站着的,连忙走到主席台边的工作人员身边,请求搬来些凳子,年轻的工作人员看到大名鼎鼎的安将军如此和蔼地提出请求,感动之下连声答应,很快便搬来二十几张条凳整齐放置在大厅中央。
学生和记者们这时才知道安毅网才与工作人员说些什么,全都对安毅报以热烈的掌声,几名外国记者也对安毅的细心和礼貌频频点头,不少激动的女生目光炯炯凝视安毅。禁不住大声的致谢。
康泽默默注视这一切,看到学生和记者们全都坐下之后安毅才坐下。心中不由得暗自赞叹,自己这个师弟总是能在不经意的细微之间做出令人心情舒畅的事情,从而赢得普遍的好感和赞誉,这种能力让康泽羡慕的同时,也受益匪浅。
见面会由陈立夫主持,一番开场的客套话之后,便主动将话语权交给了安毅。
安毅向记者席中的何京、叶青等老朋友微微颌,在上百学子的殷切法视中说道:“感谢诸位光临。安毅得知诸位到来的时候还泡在温泉的澡堂子,爬出来时心里七上八下的,非常惭愧,估计新姑爷第一次见丈母娘前也是这种心情。”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哄堂大笑,叶青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对身边的何京说安毅这小子脸皮越来越厚、性格越来越狡猾,专程从上海赶来的何京畅声大笑,突然听到一个女生站起来大声询问安毅是否有过见丈母娘的经历?安毅红着脸嘿嘿一笑坦陈还没有,再次惹来满堂学子和记者的欢笑声。
陈立夫和康泽也笑得合不拢嘴。心想安毅这家伙果然了得,第一次与各界学生代表见面,就能迅获得好感,几句话就将彼此的距离拉近。有此良好开端,艰苦的任务算是成功一半了。
正文 第四五六章 拥兵自重隐患生
第四五六章拥兵自重隐患生
孔毅与平津青年学子们的初次亚面会取得了圆满成功旧“一斤小半小时的愉快交流中,欢声笑语不断。
安毅妙语连珠,侃侃而谈,没有任何的说教,也没有标榜自己的任何功绩,而是实实在在地回答学生代表和记者们提出的各种问题,遇到涉及政治体制、触及各集团军之间关系的尖锐问题,安毅并没有顾左右而言他,而是直接而又坦率地告诉大家,如此敏感的问题,自己征尘未洗,尚来不及进一步思考,而且这一层次远远地越了自己的权限和认知度,请求大家谅解。
上百学生代表第一次见到高挑英俊坦诚实在的安毅,很多人一时间无法把眼前的安毅和战场上叱咤风云、智勇双全的那位北伐名将等同起来,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今年轻人是那么的和蔼可亲,没有任何的架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从北伐过程中的一次次胜利,到老南昌飞展的经济奇迹,所有问题安毅都耐心回答,简洁明快,甚至连独立师去年遭受的玄骨铭心的江北惨败,安毅也不回避,没有将责任推给任何人,而是虚心检讨自己当时的“误判”才致使麾下将士伤亡惨重,用一斤,个活生生的战例、一个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的牺牲,让所有人清晰地感受到北伐战争的残酷,体会到今天的胜利是如此的来之不易。
说到惨烈处,安毅眼中隐含泪光,台下近百学子万分感动,泪流满面。说到喜悦处,安毅眼中满是希翼和满足,俊秀的脸庞神采奕奕,使得满堂学子无不为之着迷,众人的心情随着安毅的话语起起落落,哀乐喜怒,一阵又一阵热烈的掌声,把会场的气氛推向一个又一个**。
最后,安毅爽快地答应了北京大学、名的国立清华大学原为培养中端人才的清华学校,万年开办大学部和研究院、北京国立师范大学、天津北洋大学、北京协和医学院等五大名校的邀请,承诺将在三日内启程前往各校,与尊敬的师生们相互交流,并礼貌地告诉大家:
由于军务较为繁忙,自己很快就要返回南京x只有三日的时间能够安排,恳请各校代表互相协商排列好顺序。
五大名校的学生会代表当场抽签,以决定安毅的演讲次序,前身为女子师范大学的北京国立师范大学有幸抽到了第一位,丽质天成的学生会主席纳兰飘雪和同样动人的宣传部长终倩萍当即紧搂在一起,兴奋得又蹦又跳。
抽到第二位的是北京大学,学生会副主席徐风启、年轻教师代表王诚钧露出愉快的笑脸,第三至第五位分别是协和医学院、天津北洋大学和清华大学,没能安排进来的南开等大学的学生代表虽然非常遗憾,但也纷纷表示将组织师生们前往以上五大名校参加盛会。
送走了学生代表和记者们,诺大的会客厅顿时安静下来。安毅含笑邀请何京、叶青、天津《大公报》记者崔慧波、《申报》记者孙平一起共进晚餐,何京和叶青与安毅交情深厚,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高大俊朗脸上总是挂着淡淡微笑的崔慧波和白净儒雅的孙平惊讶之余高兴不已,虽然在才才的见面会上获得不少珍贵的采访资料,但是有幸能与战功累累名声显赫、在当今政坛上犹如新星般冉冉升起的安毅一起共进晚餐、面对面地轻松交谈,交流思想,实在难得,网才安毅就连续婉拒了三位欧美记者的专访请求,没想到现在竟然如此慷慨地把机会交给自己,两人心中自然异常感动。
不过,直到两人跟随安毅进入满是革命军四大集团军将帅的餐厅坐下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获得这个宝贵的机会,完全是因为好友何京和叶青的说情使然,否则安毅再好说话,也不会对初次见面的两人贸然出邀请。
由平津卫戍司令部后勤部门安排的晚餐,菜式非常丰盛,席间不但能吃到正宗山西大厨烹制的山西菜,京津地区的菜式也极为丰富,仅仅只是一碟凉拌鹿蹄筋就让几位记者赞不绝口。
铣筹交错间,不时有西北军和晋绥军一个个名声显赫的将领前来向安毅敬酒,安毅总是谦逊地致歉接着一饮而尽,并礼貌地将各位记者介绍给前来的将军们,一餐饭慢慢悠悠,一直吃到晚上八点尚未完毕,记者们虽然需要频频站起应酬前来敬酒的各军将领,但也不得不羡慕安毅的好人缘,直到餐厅里的人走掉大半,崔慧波和孙平才有时间提出自己酝酿了很久的问题。
安毅回答完两个裁军问题后,感觉吃不消了,指指自己的大红脸,抱歉地说道:各位大哥,你们就饶了小弟吧,都喝成这样了,还能有斤,清醒的脑子吗?你们不要把我的酒话记录下来,到时候就要闹笑话了!
句话就说得大家捧腹大笑,叶青笑得花枝乱颤,挥起粉拳猛敲安毅的肩膀,连说“受不了”采访至此也就不了了之。何京四人与送到门口的安毅愉快道别,坐上安毅安排的军用轿车,平安返回北京城。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全国瞩目的裁军编遣会议在汤山温泉主楼会议室隆重召开,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蒋介石亲自主持会议,四个集团军三十余位将帅尽数出席。
安毅端坐在方形长桌的第二排,正好位于蒋介石后侧,得以清晰地看到三个方向的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和他们身边重要将领的全副神情,昨日才从广州赶来参与这个重要会议的粤军主帅李济深也坐在李宗仁身边,四方势力各就其位,显得泾渭分明。
蒋介石精神很好,原本严峻得有些刻板的脸,露出淡淡的笑容:
“诸位,现在全国革命军共计八十四个军约三百个师,官兵人数已逾两百二十万众,此数字尚未包含西北、西南等地依附革命之地方部队,若尽数计算人数,将接近三百万之众。仅我四大集团军每月军费开支,就不下于六千万元,中央政府实在无力继续承担如此浩大的开支。
如今北伐告成,先总理建国大纲已具实施之基础,经中央各部委反复商议,均以为经济建设恢复民生为当务之急。我们的国家长期经历内战,生灵涂炭,百业愕殿,“果再不觉醒奋起直诣,振兴经济恢复民生,实在难以旧。!经过多方协商,普遍认为全**队保持在八十个师一百二十万将士为宜,减少之军费,能尽数用于国民经济建设。今日与诸位共同商椎,敬请畅所欲言吧。”
蒋介石话音一落,满堂将帅寂寞无声,有的在喝茶,有的闭眼打盹,有的似是洗耳恭听,有的又像心不在焉,压根儿就没有蒋介石希望的热议与建议。
蒋介石看到会场冷落,无奈之下只好接着说道:“中正以为,最迟应在明年一月召开全国国民革命军编遣会议,正式成立**编遣委员会,届时,四大集团军总司令部亦将随之取消,所有军队直属于中央所统辖。”
满堂将帅闻言脸色阴沉,整个会场突然出各种刺耳的噪音,有人不耐烦地移动椅子,有人翘起二郎腿做潇洒状,有人重重端起茶杯又重重放下,甚至还有大声咳嗽随地吐痰的声音,显然是蒋介石的编遣方案终于触动了所有人的神经。
深深感觉到这是蒋介石“功成削藩”手段的白崇禧终于第一个开口了:“此事还需斟酌”总司令的话固然不错,兵肯定是要裁减的,但我们也应该清楚地看到,此剪军阀未除,数十万奉军以及十余万直鲁军残部仍然存在,何况新疆网网易帜,革命领袖杨增新将军就被反革命军阀所害,边关不稳,东北未定,此时谈兵员裁撤,为时过早啊!”
冯玉祥瞥了白崇禧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本人赞同总司令的意见,而且我们也应当遵循中山先生遗愿,合举国之力展经济和民生,为民众谋福利。就目前而言,就应该从最基本的做起,循序渐进,不应为其他因素所阻碍。”
白崇禧万万没想到冯玉祥居然跟自己唱对台戏,李宗仁也惊讶地望着冯玉祥,心中紧张琢磨是否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冯玉祥,不然他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跳出来?谁知冯玉祥接下来的话,让心中暗喜的蒋介石大跌眼镜:
“裁撤军队利国利民,我冯家人自然举双手赞成,可是,如何做到一视同仁、公平公正,才是最重要的,切不能裁撤别人而壮大自己,一边高喊裁军,一边收编各地方部队暗中充实自身实力,这样的事情就太不公平了。”
阎锡山一听冯玉祥这话夹枪带棒,连忙向身边的商震望去,商震会意地站起来,大声说道:“我第三集团军在各军之中虽然兵员最少,但至今从未有过扩充兵员之野心,进驻平津以来,我军一直在肃清残敌,收拢直鲁军和皖军降卒,但仅限于解除其武装,集中进行关押,没有任何收编之打算。一旦清点完毕,即会分批遣散,焕公冯玉祥所言恐怕误会了,若是诸位没有异议,我军愿意将目前所关押之十万俘虏尽数交割给中央政府处理,也能让我军腾出更多精力来维护地方治安。”
蒋介石早已听出冯玉祥话语中的怨恨之意,看到商震站起来代表阎锡山批驳冯玉祥,为使会议不至于酿成更大矛盾,连忙转向不芶言笑的李济深:“任公有何高见?”
李济深缓缓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此次他应蒋介石电邀前来出席裁军会议,本就不情不愿,自从上次中了汪精卫和张本的调虎离山之计赶赴上海开会,致使广州失控被张本和黄琪翔大军占据、进而导致粤桂军认为争夺广东控制权而自相残杀之后,元气大伤的李济深轻易不会离开老巢广州,此次北上他本不愿来,但看到蒋、冯、阎、李风云汇聚,吸引了天下人的目光,自己要是不来,反倒落入下乘得不偿失,于是暗中安排桂系猛将兼广西省主席黄绍鸵代为坐镇广州,严密监控已生异心的老部下陈枢铭、陈济棠,这才日夜兼程赶至北平出席会议。
李济深听到蒋介石虚心征求自己的意见,以其惯有的从容,慢条斯道:“裁兵之策,利国利民,本人非常拥护,可若是只裁别人而暗中壮大自己,本人则极力反对。如今,第四集团军不远千里从湖广飞驰而来,此玄仍在唐山一线与直鲁残军苦苦对峙,中央以及新成立的北平政治分会却没有给一分钱军饷,如此厚此薄彼,到底为何?再且,第一集团军至今仍在大肆收编直鲁降卒,扩充实力,仅在半月之中就凭空多出五个骑兵师来,总司令却在此时高谈裁军,如何令人信服啊?”
李济深一席不留丝毫情面的话,顿时将蒋介石说得哑口无言,无比尴尬,也让网网当上北平政治分会主席不久的阎锡山暗自恼怒,满堂将帅也幸灾乐祸地望着脸色青的蒋介石,看他会如何回答。
身为李济深儿女亲家的吴稚晖见势不妙,“哈哈”畅笑几声,见所有人目光被吸聚到自己身上,当即大声提出自己的建议:
“此次聚会,主要是以祭灵为主,裁军议题实属顺带提出,尽可视为中央召开正式会议前的一个通气会,只是让诸位明自己央的计划,心里也好有个准备。本着集思广益畅所欲言的精神,各个尽可提出自己的意见,没必要把气氛弄得这么僵!要是一时半会没有成熟意见的话。
我建议就此休会,诸位连日操劳也辛苦了,一起去泡泡温泉吧,人生得意须尽欢嘛”
满堂将帅随声附和,转眼间人人站起,个个打哈哈,一个好不容易召开的裁军编遣会议就此夭折。
安毅虽然早已猜到会议的结果,只是没想到李济深一开口就把矛头指向蒋介石和阎锡山,顺带连自己收编张承柱所部的事情也带上,显然是在此之前,他已与李宗仁和白崇禧私下进行了大量的沟通,否则稳重谨慎的李济深断然不会为了桂系的利益,冒着得罪蒋介石和阎锡山的危险挺身而出,因此而给李济深自己、给其他各部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大,其中的隐患所滋生的可能后果,更是难以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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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五七章 无法调和的矛盾
第四五七章无法调和的矛盾
“是你?”叶秘书打开房门,看到是安毅造访,非常惊讶:“小毅稍等,任公正在内室见客,我先进入禀报一下。”
“谢谢叶兄!”安毅礼貌致谢,站在门外警戒等候。
叶秘书快步穿过客厅走进内室,来到恼火不已的李济深面前,低声禀告:“任公,安毅求见。”
“他来干什么?”李济深皱起眉头,望了一眼叶秘书。
坐在对面的李宗仁和白崇禧相视一眼,均感来者不善,白崇禧压低声音,轻声问道:“任公,也许是老蒋把这个得意门生派来做说客吧?”
“健生过虑了,安毅也是任公的得意门生嘛,他未来的岳父大人欧先生与任公可是多年至交,私下里安毅得称呼任公为世叔才对,安毅此来也许仅是后辈的专程拜访呢,无须多虑!任公有两年没见到这斤,子侄了吧?”李宗仁宽宏地笑问。
李济深摇头叹息:“这小子生逢其时,两年征战让他功成名就、羽翼丰满了,自从其离校之后,愚兄也没机会见他一面,倒是他每月都会有书信寄来,除了汇报一些战事和正在研读的书籍之外,从未提过任何不快之事,唉,,二个如不嫌弃,就一起见见他吧,愚兄很想化解健生与他的那段误会,德邻兄和健生意下如何?”
白崇禧含笑拒绝:“感谢任公!小弟认为没有必要,安毅此人看似儒雅宽厚,与世无争,其实是个外宽内忌睚眦必报之人,哪怕任公以长辈身份让他屈服一时,也难保他不怀恨一世,从他复出以来的所作所为,就能看到他强烈的报复心。
任公也许不清楚着名的鱼丰战役展开的动机,这个被总司令部和黄埔军校列为经典战役的鱼丰大捷,就是安毅为报去年江北惨败之恨,弹心竭虑独自策划展开的,被其尽数歼灭的皖军第九师,就是去年八月在南京对岸的犁头嘴和八卦洲差点儿打得安毅全军覆没的皖军王牌劲旅,一日之间竟被安毅连施诡计诱其入瓮,最后迅包围尽数屠杀,十余名皖军将领在其强大之炮火打击下尸骨全无,万余士卒悉数被其消灭掩埋,安毅手段之狠辣内心之冷酷实为罕见,令人感慨啊!”
李宗仁微微一笑站了起来:“任公,小弟二人暂且告辞,其余事项留待明日商议吧。任公难得与安毅相见一次,此子才华横溢,战功赫赫,率先从黄埔一系中脱颖而出,在全**民中享有盛誉,已经具备较高的政治影响力,深受老蒋和中央一干大员器重,否则这次也不会让他北上祭灵了。
下午小弟看到,军委最新拟定的四个集团军将领晋衔中将的名单上,第一位即是安毅,可谓少年得志,仕途通达啊!他今天能迅赶来拜见任公,证明他对任公深怀尊敬,也明白孝道,任公还是好好和他叙叙旧吧,我等就不打扰了!”
“也好,我也想听听他对时局有何看法,看他怎么说彼此间那段误会的。”
李济深点点头站起来,把李宗仁和白崇禧送出内室,安毅看到李宗仁和白崇禧毫不惊讶,以下官的身份恭敬地向李宗仁和白崇禧敬了斤,军礼,英俊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怨气和不快。
三人来到安毅面前停下,李宗仁温和地给安毅回了个礼,白崇禧则含笑注视安毅那双看不出任何情感的眼睛,心中微微诧异,但也没再多停留,礼貌地向李济深告辞,便与李宗仁大步走出房门。
“进来!”
李济深瞪了安毅一眼,背着双手转身走向内室,叶秘书连忙关上门前去沏茶。
安毅跟随李济深进入内室,弯腰虚扶李济深坐下之后,才笑容可掬说道:“叔小侄昨晚才知道您到来,连夜急忙赶来请安,网到外边的走廊拐角,看到李长官和白长官等人正走进李叔的房门小侄只好返回去休息了。今早在会议上小侄想问安又不敢造次,开完会小侄又得赶赴城里公干,晚饭都是在北京师大和师生们一起吃的,好不容易告辞回来还担心李叔您睡了呢。”
“坐吧。”
李济深指指边上的沙,接过叶秘:“你去北京师大干什么?”
安毅接过叶秘书递来的茶杯,低声致谢,一**坐下笑着禀报:
“北平高校学生代表盛情邀请小侄去见面交流,中央党部就把这事当成一个政治任务,像赶鸭子似的把小侄赶过去了,除了向师生们汇报一些北伐过程中的战役之外,几乎没什么说的。
您老也知道,小侄国学底子很糟糕,除了军事别的根本不敢触及,面对那么多名师和功底扎实的学生小侄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想临时抱佛脚背下几唐诗宋词都来不及了,要命啊!”
李济深忍不住笑骂:“都成为一军之将,还是那副煮熟狗头的样子,你给我正经一些行不行?”
“遵命!”
安毅闭上嘴,含笑望着再次板起面孔的李济深。
李济深叹了口气:“我离开广州之前,正巧你岳父大人从南洋回来,他让我带话给你,说那个澳州鬼佬化学家已经与他签约了,那种叫什么“磺脆。的化学原料,有望下月在他的星州药厂批量生产,我问他干什么用的,他说让我问你更清楚。”
安毅大喜若狂,激动得站起来奔出几步,又转身回来飞快坐下:
“太好了、太好了!这回想不财都难了,对不起,李叔小侄失态了,哈哈!太让人高兴了,”
“怎么回事?把你激动成这样,坐好了!”李济深感兴趣地靠向安毅:“什么财?那玩意儿有什么用?”
安毅兴奋地回答:“这可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一大明啊!叔,您记得这么多年来多少人死于脑膜炎、肺炎和败血症吗?别的不说,两次东征和两年北伐,因枪伤、弹片击伤、大面积感冒烧和痢疾流行医治无效的将士就多达十万以上啊!有了这种叫磺肢的抗菌特效药,就能迅治愈这些病,什么脑膜炎、肺炎、伤口炎化脓,只要服用和注射这种特效磺肢药物,很多人就能保住一命了,如此重要的药物生产在即,能不财吗?”
李济深大吃一惊:“真有这么好?”
“比小侄说的还要好,等星州药厂做出药物您就知道了小侄能懵您老人家吗?这么多年小侄的生意哪一件错过?哪一忤鞭赚钱您老在广州扩建的军服厂和兵工厂二个月前生产雕哉浑服和钢盔,不也开始赚钱了吗?小侄听说仅是黄季宽将军镇守广西的十五军,就向您订购了五十多万的货物,要是桂系二十几万军队全都装备起来,您老还不财啊?”安毅眉飞色舞笑道。
李济深摆摆手:“是开始赚钱了,销往福建那边的军服钢盔赚了一笔,可是粤桂两军情同兄弟,我怎么好意思赚这个钱?倒是网才说的特效药磺肢,生产出来你可要把两广的销售权给我,我如今几乎入不敷出了。”
安毅一口答应下来,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叔,外界传闻您半年以来向英国人贷款八百万港币,下半年还要贷款七百万,是真的吗?”
李济深躲开安毅精光闪闪的眼神,端起杯子轻抿一口:“别相信那些谣言,哪儿有这么多?而且都不是外界恶意诽谤的那样拿主权来换,老子怎么样也是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是个革命军人,怎么可能做出有辱人格国格之事?”
安毅毫不放松继续询问:“叔,你是否拿两广通商权和采矿权作抵押?”
“呀,你怎么知道的?”李济深惊讶地望着安毅。
安毅叹了口气:“叔,回绝英国佬吧,以前借下的就算了,没借的就别借了,粤北的铁矿和桂东北的钨矿只要经营得好,每年赚个两三百万不成问题,退一万步说,小侄宁愿您收取过境鸦片烟税,也不愿看到您老人家被国人辱骂。
眼看中**政府关税自理政策实施在即,您老要是把通商便利和自有码头让给了英国佬,中央政府和党部这群老大谁会放过您啊?您老也知道,广西七分石头三分土,历来有穷山恶水之称,这么多年来巨大的军费开支全靠与云贵军阀联合走私鸦片支撑,如今李德邻将军又弄了个雄心勃勃的《广西十年展纲要》,却不知数千万元的巨大投资从何而来,您老古道热肠,重情重义,可也不能为了这些不切实际的目标,而牺牲大多数人的利益啊!何况,”
“嘭够了!”
李济深一掌击在茶几上,震得茶杯当嘛作响,吓得叶秘书战战兢兢连忙躲开,李济深盯着安毅的眼睛,严厉地说道:
“你懂什么?我什么时候牺牲大多数人的利益了?展需要时间,需要资金,暂时的矿权抵押和通商便利有何不可?比起江淅沪地区那帮出卖资源出卖国家金融的洋奴,我算是很收敛的了,数月来广东经济不是稳步展了吗?民众生活日渐好转,政府税赋节节攀升,这有何不好?难道我所做的这一切,在你眼里就成了牟利自肥的恶行?你怎么也和仇视我们桂系的那些政敌一样啊?”
安毅难过的摇摇头:“叔,的们不谈这个问题了,好吗?小指只是担心有损您的声誉,要是小侄说错了,恳请您老原谅!
叔,有句话小侄不得不说,桂系军队已经不是北伐初期的革命军队了,李德邻将军拥有雄心壮志没什么不好,可是不该以军事对抗和对两湖人民无休止盘录来达到目的,这么做会失去民心的,用血汗换来的好名声很可能会在不切实际的野心驱使下荡然无存,再这么展下去,前景堪忧啊!”
李济深冷冷一笑:“这些话是你的蒋校长让你对我说的?”
“叔,你误会了!小侄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安毅激动地站起来:“不瞒您老小侄时常在为广东的经济展而思考,也从思考中略有所得,感觉广东的展潜力非常巨大,别的不说,仅仅是小侄控制的江西中北部地区,就能与广东进行更为密切、更为深入的经济互补共同展,只需在现有公路的基础上扩建南昌至广州的道路,就能大大促进两省的经济展,江西有了通畅的出海口,广东也有了原材料和各种资源的供给地,这一计式x虽然需要一两年时间,可稳妥啊!
造福于民,造福国家,有何不好?还有啊,李德邻他们的桂西北盛产锡矿、锌矿和铝矿,为什么他们舍近求远盘录两湖?与贵州接壤的地区有四五个大型煤矿都在开采,为何他们只做急功近利的鸦片生意而不去挥自身优势?这些优势李德邻将军不知道吗?”
“你是不是对白健生当时对你部指挥的失误耿耿于怀?”李济深没有回答安毅的问题,而是怀疑安毅对桂系深怀怨恨。
安毅一愣,随即无奈地苦笑道:“叔,说句心里话,不恨他们是不可能的,但是小侄知道什么是轻什么是重,相比于列强环视日寇侵略在即,有什么仇恨能比国仇更大?
白长官和李长官都是拥有极高军事造诣的统帅,小侄从心底里佩服,可是要让小侄忘掉当日的暗害、忘掉因此而枉死的数千弟兄,绝对办不到!
这笔账始终要算的,但不是现在小侄一直想等国家真正统一、驱除了外辱、赢得稳定安宁的展环境之后,才会向他们讨个说法,但是,如果桂系再这样展下去,而不思国家人民的利益,也许小侄就不会等到那一天了!
为了大多数人的利益,小侄不惧与之一战,而且小侄对胜利充满信心,原因是如今的桂系已经不是昨日的桂系了,失道寡助,民心背向,他们拿什么来和中央政府对抗?”
李济深勃然大怒,站起来指向门口:“你出去!”
“叔,您老别这样小侄在您面前有什么说什么,根本不愿隐瞒,更不愿对您老撒谎,您老要是不同意小侄的观点尽管批评,没必要生这么大的气啊!”安毅难过地哀求道。
李济深沉下脸,深深吸了口气:“我也是桂系中的一员,正像你网才说的那样,我也不能为了个人的感情牺牲大多数人的利益!
你如今翅膀硬了,名气大了,可你代表的也并不是你自己认为的大多数人的利益,你只不过是蒋介石集团的马前卒罢了。
我知道网才你说的是实话,没有隐瞒我什么,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要是你还愿意叫我一声叔的话,就不要再拿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来应付我,今后你何去何从,敬请自便!
滚吧,夜深了我要睡觉。”
“叔,,是
正文 第四五八章 幕后黑手(上)
第四五八章幕后黑手上
,号外、号外!北伐英雄安毅将军昨日在师范大学演浅功今日下午移至北大操场,平津各界云集燕园,听者将过前所未有的十万之众”
“卖报、卖报!《大公报刊登安毅将军演讲内容,精彩不可错过”。
“安将军对裁军与展阐明新观点,获得平津各界名流一致推崇”
“卖报、卖报!《时报》刊登安毅将军对日新观点”
“特大新闻!《申报》与《东方瞻望》揭露桂系军阀走私鸦片、贪污**欺压两湖民众八大罪行”
汤山温泉妾楼会议室里,桂系主帅李宗仁愤怒地将一大沓报纸和两本《东方膘望》杂志摔在宽阔的桌面上,扫视一圈满座将帅,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一脸愕然的蒋介石脸上:
“毁我清誉,造谣滋事,无端侮辱诽谤,其心可诛啊!这是个卑鄙的阴谋,大阴谋!本人谨代表武汉政治分会,以及桂、湘、鄂枕戈待旦的二十八万将士,提请中央立即彻查幕后黑手,严惩造谣惑众之人,还我将士清白之声誉!”
李宗仁、蒋介石、冯玉样、李济深和阎锡山几人从一大早就聚在一起开会,中午匆匆用过午饭,会议接着进行,只有李宗仁在半小时前被机要秘书匆匆叫了出去,回来后就怒不可抑地捧着一大沓报刊杂志扔在众人面前。
冯玉祥、蒋介石和阎锡山均是莫名其妙,相互看了一眼,随后都把惊讶的目光投注到暴怒失态的李宗仁脸上,见李宗仁没有解释依旧咬牙切齿地看着蒋介石,一副不解释清楚誓不罢休之势,都纷纷拿起桌上的各大报纸和杂志细细品读,赫然现上面除了对安毅演讲好评如潮的新闻外,全都是详细披露桂系军队在统治两湖半年来的种种劣迹,各种文章均对桂系大将胡宗释、陶钧、夏威进行无情批驳,其中不少文字还把抨击的矛头直接指向了桂系主帅李宗仁和白崇禧。
蒋介石、阎锡山和冯玉祥近乎同时抬起头,看了看相互似笑非笑略带嘲讽的神情,又低下头细看手中的报纸和杂志。
李宗仁见众人全都是一副茫然不解的样子,包括揣测中的幕后黑手蒋介石也在仔细看报,略一沉吟。一**坐了下去,用怀疑的目光扫视席间诸位,揣测这是何人在针对自己?
十余分钟尴尬的沉默之后,冯玉祥放下第三张报纸,指着其中一斤,版块大声感叹:
“了不得啊,这报纸怎么会写的这么细致?连第七军和第十九军两部暗中勾心斗角、争名夺利的细节都有,真想不到,这两支队伍竟然为了区区一个禁烟局长的个置争执不休,差点儿大打出手,还说最后是德邻兄从中调停,把盐税归第七军。烟土税归第十九军,这才解决了。
啧啧!大家看看,还有这里。十八军这斤,军长陶钧是怎么回事?竟然喊出“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走一斤”这样有失体统的话,要真是这样,武汉人民称之为“屠户,毫不为过啊!德邻兄,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宗仁本来就对麾下三员大将之间的明争暗斗恼火不已,好不容易为三人摆平了利益纷争,并照顾到白崇禧的面子,不惜损及自己嫡系第七军各级将领的利益,以“鄂人治鄂”为借口,调停了白崇禧的师兄湖北籍将领胡宗锋、陶钧与自己嫡系的夏威、钟祖培等广西籍将领之间的矛盾,谁知转眼间诸多黑幕便被人如此详尽地揭露出来,怎么不让爱面子的他恼羞成怒?此时听到冯玉祥夹枪带棒幸灾乐祸的询问,满肚子怨气又不好泄,只能咬着半截烟卷,大口大口地吸烟,一张铁青的脸在袅袅烟雾中极为难看。
阎锡让x想到昨日下午会议中李济深和白崇禧对自己不支付桂系军饷的公开难,一肚子气正好没地方出,此种逮到这年,绝佳机会,心知冉能轻易放过,于是摊开《东方膘望》,做出一副颇为惊讶的样子望向蒋介石:
“介公,如今的记者可真是无孔不入,这谣言也编得有板有眼的。
你看,上面写着新兴军阀胡宗锋、陶钧以衣锦还乡为荣,在家乡横行霸道。公报私仇,私底下推出张知本任湖北省愧儡主席,又邀请严立三、张难先、石衡青等担任民政、财政、建设厅厅长,谁知这几位老先生网正不阿,廉洁正直的作风得到了老百姓的好评,于是处处受到胡、陶二人的掣肘和打击报复,还说桂系的大官们到了武汉就娶妻纳宠,个今日夜行乐,尽情享受,身为革命军人居然在民生路长江饭店租房嫖娼,并与开饭店的旧军阀方本仁狼狈为奸。方本仁将最好的美味佳肴、美女佳人供献给他们享用,并暗中提供若干股份,以换取胡、陶为他的长江饭店撑腰,堂而皇之地把建设中的城市规划道路给改道了,看看,还有这儿,胡宗锋竟然把一个水性杨花的小女人扶持为一校之长,陶钧为了增加税收和烟土来源。竟敢派出大部队向襄樊、老河口进,夸得繁华的商品和棉花交易市场。已经与河南督军岳维峻部交战在即了不得了啊!这个造谣者胆子也不免太大了兵儿吧?”
“纯属无稽之谈!这一系列报道绝对是个居心叵测的大阴谋,目的是引地方混乱,否定武汉政治分会的合法领导,离间军民关系,手段甚是恶劣,用心极为卑鄙,本人建议中央立即组成调查组彻底查办!”
与李宗仁同坐一条船的李济深这时也看完了手里的报纸,当即黑着脸大声说道。
阎锡山微微一笑:“任潮兄。不要这么武断嘛,这里有一篇文章是关于你的,不但没有批评,还赞扬任潮兄对广东民生的恢复实施的一系列卓有成效的经济刺激政策,值得我等借鉴啊!”
李济深愣了一下,连忙从阎锡山手中接过《东方燎望》杂志,找到那篇文章认真读起来。
蒋介石看引口七想做却没来得及做的事情有人竟然全都做得这么好小七山工不动声色,心里却乐开了花,打击异己的事情只要有机会,蒋介石是从不愿放过的,何况是如此轰动、杀伤力如此之强的社会舆论?
眼前的五张报纸三份杂志,几乎全都是当今中国最有影响的新闻媒体。远比国民党中央党部的《中央日报》更有说服力和影响力,揭露的又是自己的重要对手李宗仁桂系,怎么不让蒋介石心满意足欣喜万分。
蒋介石对冯玉祥和阎锡山微微一笑,看到李宗仁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轻咳一声,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说道:
“是该彻查一番,以正视听!会议完毕,中正将电令南京,让中央政府及中央党部联合组成一个调查组,即刻开赴武汉,展开深入细致的工作,按照报纸上的谣言一个个彻底清查,澄清事实,还给两湖和桂军将士一个清白冯玉祥和阎锡山乐不可支地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冯玉祥意味深长地对李宗仁笑道:“德邻兄无需太过在意,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心底无私天地宽嘛!只要调查组前往湖南湖北四下走访一圈,什么问题都会弄清楚的,德邻兄就尽管放心吧,到时候把这个妖言惑众的幕后黑手揪出来。一切都好办,要是德邻兄觉的有必要,愚兄和百川兄也可派出几个文员加入调查组,增加些力量。起到监督作用也好嘛,怎么样?。
小弟完全同意焕章兄的建议。只要德邻兄认为有必要小弟立刻就能挑出几个人选参加调查组,咱们都是革命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此大事岂能马虎阎锡山哪儿还不知道冯玉祥的真意,立刻随声附和表明态度。
李宗仁突然明白过来,知道要是让这个调查组得以组成,恐怕挖出的黑幕将会更多,特别是冯玉祥和阎锡山看似公允,实则为落井下石削居心,顿时让李宗仁意识到自己的鲁莽。但是话已说出无从更改,只好望向李济深,郑重地征求意见:“任公意见如何?”
“本人以为,如今众多要务函待中央政府和我等众人全力以赴,加以解决,不宜将有限之人力物力用于次要事务之上,应先由武汉政治分会政治宣传部、第七、第十九、第十八三军政治部联合组成调查组,彻底清查谣言来源,如有必要,再提请中央协助解决为好。”
李济深年老成精,也听出来蒋介石、冯玉祥和阎锡山的真实意图,非常稳妥地为进退维谷的李宗仁解了围。
蒋介石饱有深意地看了李济深一眼。大度地点点头:“那么就以任潮兄的意见办吧,昨夜中正接到南京电报,有旅京湖北同乡六十余人跪于中央政府大门外情愿,提出桂系在湖北的罪状多端,甚至竭斯底里呼唤中央进行讨伐x据称,为者是个名叫方子楼的,此人不知从何征集到许多鄂籍落伍军官为之声援,数千南京市民围观。数十中外记者云集采访,影响极其不好。
中正已于昨晚复电,命令宪兵司令部予以驱散了,不过,此事当引以为戒,武汉政治分会要大力宣传革命军的正面形象,同时也该整顿军纪,严明政治立场,不要落人口实嘛。”
这一番话听起来大度,实际上是颐指气使的恶贬,令李宗仁恨得牙痒痒的,可是当着众人之面又不能怒,只好咬紧牙关暗生闷气。
好不容易平定激荡的情绪,李宗伫立即觉察出其中蹊跷,不知道原本只在长江流域行的《申报》、《时报》、《每日新闻报》和《东方膘望》周刊,何以如此之快便传递到了平津地区?
李济深见李宗仁匆匆查看面前报纸杂志的日期,也意识到其中的问题。连忙捡起自己面前的《每日新闻报》,指着报头标注的昨天日期告诉众人:
“诸位请看,这是今年才行于长江流域和闽粤数省的上海报纸,昨日方才印刷,今日就到了北平市面,诸位不觉得奇怪吗?”
冯玉祥荒尔一笑,摆摆手道:“不奇怪,这家报社本人非常清楚,一个月并曾派出记者采访过本人,以公正公开准确客观而名声鹊起,在本人之前,这家名叫“东方新闻社,的报纸杂志还采访过蒋百里先生、胡适先生、蔡元培先生等数个位当今名流,两星期前也对百”兄和第三集团军将士进行深入采访,采访的连载文章一直刊登在他们的《每日新闻报》上面。听说这家新闻社位于上海法租界,为美国人所拥有,从业人员囊括了国内众多着名记者,如今平津地区已为我中央政府所管辖。他们的报纸杂志行到这里也不奇怪。”
李宗仁大吃一惊,与同样震惊的李济深对视一眼,立刻意识到此种问题远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多年树立起来的好名声极可能因此而毁于一旦,远在北平和天津都能看到这一系列负面新闻,长江流域和江南地区的糟糕情况那就可想而知了。
蒋介石见状微微一笑:“焕章兄说的不错,早在年初,这斤小东方新闻社也对小弟进行过两次专访,听说该报数名当红记者和几个主编与我们的小将安毅交情不错,德邻兄如果想进一步了解情况,不妨等安毅今晚演讲回来找他问问,相信安毅会如实告诉德邻兄的。
李宗仁又是一惊,似乎想起了什么,整个人重重地靠在椅子上,呆呆望向眼前的报纸,长时间保持沉默。
李济深眉头紧锁,耳畔突然回想起安毅昨晚所说的那句话:
桂系军队已经不是北伐初期的革命军队了,李德邻将军拥有雄心壮志没什么不好,可是不该以军事对抗和对两湖人民无休止盘录来达到目的,这么做会失去民心的,用血汗换来的好名声很可能会在不切实际的野心驱使下荡然无存,”
正文 第四五九章 幕后黑手(中)
第四五九章幕后黑手中”一千余名师生全都望向临时搭建在礼堂前方的演讲台,一身戎装的安毅在平津高校联合会负责人王诚钧、徐风启、纳兰飘雪、终倩萍等十余人的陪同下,登上高台,全场响起阵阵排山倒海的掌声和欢呼声北伐名将安毅引的热潮,在短短三天内席卷整个平津地区,大有一浪高过一浪的势头。在
等候在台上的协和医院教授们与安毅、康泽等人亲切握手,其中几位来自美国的医学教授对安毅能说熟练的英语感到很高兴,副院长史密斯教授早已得知安毅营救传教士、引进大量欧美专家前往南昌两个大学任教、成立了基础设施和医疗水平领先全国水平的江南医院、免费为民众义诊等事迹,其中不少欧美医学专家还是史密斯的好朋友,因此虽是第一次见面,开朗的史密斯却没有什么拘束,彼此问候完毕,他当众开起了玩笑:
“将军的到来引了令人惊讶的爱国热潮,这种万人聚集的情景,在美国非常罕见。请问将军,若是你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到美国去做一次巡回演讲?”
安毅先是惊讶,随即谦逊地致谢:“谢谢教授!请问美国青年愿意听到来自东方的真实声音吗?”
“当然!美国是个极具包容和充满善意的国家,相信将军也有这样的认识……史密斯笑道。
安毅含笑点了点头:“教授来华多年,自然应该了解中国的历史和现状本人曾在半年来的公开演讲中涉及到一些不愉快的国际局势,甚至对美国政府的一些做法进行质疑,教授能否谅解?”
史密斯耸耸肩莞尔一笑:“将军完全可以说出自己的看法,诚实是一种美德,也是基督徒必须具备的道德基础“谢谢您,史密斯先生,您的宽宏坦率令我感动!”安毅礼貌致谢,在师生们的引领下走进前排,很客气地搀扶院长和几个老教授坐在主席台中央位置自己则坐在教育长的下个置,此举再次获得全场师生热烈的掌声。
年近六旬的院长、四十八岁的教育长和学院学生会主席先后致欢迎词,安毅在热烈的掌声中走向前面装饰美丽鲜花和五支麦克风的演讲台,恭恭敬敬地向全场师生敬个环礼,接着以军人标准的姿态转身立正,向主席台上的教授以及学生代表敬礼转向台下数万听众,摘下军帽等待了将近一分钟,潮水般的掌声才络绎停下记者们的照相机仍在闪烁不停。
安毅一开口,就抓住全场听众的注意力:“能站在全国最优秀的协和医学院演讲台上,令我万分荣幸!刚才与尊敬的院长先生和教授们见面的时候,我心里充满敬畏、尊重和感激,感激的是师生们给了我这斤,宝贵机会,让一个青年军人获得与师长们以及同龄人欢聚一堂;尊重的是师生们的优良品德、对先进知识的孜孜追求和传播,比如主席台上就坐的德高望重的院长先生和教育长,还有不远万里从欧美各国来到这里传播知识架起友谊桥梁的教授们,还有平津高校联合会的学生干部、以及全场为追求知识和人生理想聚集在一起的同学们;令我敬畏的是科学知识,我一直认为只有知识才是改变世界让人类不断进步的最大动力,在浩瀚的知识面前,安毅就像大海中的一滴水,就像大地上的一颗沙子渺小而又谦卑。”
全场掌声雷动经久不息,安毅不得不抬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
“前天在师大、昨天在北大,师生们都希望听到北伐过程中的精彩战斗我也讲了几个本人指挥独立师经历的几个着名战役,大家认为很精彩,认为“模范营。和“钢铁雄师。独立师将士打得非常顽强和聪明,可是大多数人只看到独立师一次次凯歌高奏一次次克敌制胜,却忽略了一些重要问题,今天我想就这几个问题和大家探讨。”
安毅略做停顿,接着说道:“独立师之所以拥有今天的成绩,先是官兵们普遍具有崇高的爱国心,拥有强烈的民族忧患意识和献身精神,所以全体官兵能够做到为了国家和民族舍生忘死。
举个例子,模范营工兵连有个叫陈元的安徽籍士兵,他是独立师去年攻打扬州时从直鲁军投诚过来的,他换上我革命军军装,第一次捧起他们班长给他盛来的饭菜时哭了,班长问他怎么回事?陈元回答说一年来他第一次吃上肉,班长笑着说吃吧,咱们模范营三天就能吃上一次肉,以后你就不稀奇了。可是陈元的泪还是没有止住,正好当时的模范营教导员李志德少校巡营过来,看到这个情况就询问怎么回事?陈元指着碗里的肉说想起母亲了,他从小到大没见过母亲吃过一块肉。他的话一出口,周边所有弟兄全都沉默了,大家纷纷想起自己的家乡自己的亲人,想起贫穷困苦还得忍受军阀和豪强无耻盘录的漫长岁月,心酸啊!最后教导员李志德说话了,他说弟兄们别叹气,好好想想为什么咱们的亲人要遭受这份罪?说完李志德就离开,三天后,陈元找到李志德说自己明白了,李志德笑着问他明白什么了?陈元说:不消灭军阀,不赶走侵略和奴役咱们中国人的列强,咱们的亲人就没有好日子过,国家就会继续落后,我们就会继续挨揍。今天,那个捧着饭碗流泪的陈元已经成长起来,在一年来的战斗中立下三个一等功,晋升为模范营工兵连少尉排长,北上前我到军营巡查碰到他,他正在给自己的士兵讲话,他高声地告诉麾下四十名弟兄说:弟兄们,知道为什么侵略者的军队敢在咱们国土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吗?那是因为咱们没有知识没有文化,因为咱们落后,落后就要挨打啊!”
全场数万听众无比动容,安毅继续说道:“独立师官兵就是这样淳朴的,他们明白自己在为祖国打仗,在为自己的亲人打仗,所以他们无怨无悔,同时,新武器新工具的不断装备让官兵们明白知识的重要性。
我可以自豪地告诉大家,独立师将士的识字率是全国革命军中最高的,从当初的“模范营,开始到讥讧,妆立师将士从来没有间断过文化学习,一个个目不识,如今都能读懂武器装备的说明书,能够熟练地背诵军事条例和兵种操典能够自己写信,向家乡的亲人问寒问暖报平安尽管很多弟兄写的字还是歪歪扭扭的,可是他们每一天都在进步都在接受新的知识,新的技能,他们知道了知识的重要性,知道没有知识没有文化的军队是落后的军队,知道落后就要挨打,所以他们每一天都在刻苦地努力,也正为这样的努力,使得独立师成为一个优秀的战斗集体,他们不但有坚定的报国信念,还有自强不息的精神所以他们总是走在敌人的前头,赢来一个又一个胜利!”
震天的掌声再次响起,主席台上的院长教授们满脸肃容,频频感叹终于知道独立师的强悍战力和信仰源泉来自何方了。宽阔会场成千上万的人群中,数双阴冷的眼睛正从三个方向注视着台上的安毅、台下严阵以待的十余名侍卫和穿梭不停的记者们似乎根本就不为安毅的演讲所影响。
安毅等掌声停下,随即巧妙转移话题:“前天天津《大公报》几位记者朋友和我开玩笑问我安毅哪儿来那么多钱?不但办起国内规模和设施堪称一流的江南医学院和江南理工大学,请来国内外七百余名专家教授指教,而且还资助了三批共一百五十余名知识青年留学欧美,哪来这么多钱?不会是去偷去抢的吧?”
全场笑声一片,安毅笑着解释:“听说欧美不少国家有这样的习惯,碰到女士不要去问人家的年龄,碰到男士不要问人家的收入,否则不礼貌,但是我们古老的中国有自己的特色,询问年龄和收入也蕴含关心的因素,比如昨天下午我在前门大街买东西的时候,就不止一位和蔼善良的北平市民和我打招呼,都问我吃了没有?我一看表正好下午三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准确一些满场轰然大笑,安毅却非常严肃:“昨晚在床上我想了很久,慢慢弄清楚“吃了没有,这句话中的深刻含义,这不仅仅是一句普通的问候,还包含这一种担忧在里面,因为在这个饥寒交迫朝不保夕的年代里,我们的千千万万同胞如牛马一样劳动却吃不饱,还得时时忍受军阀的沉重税赋,还得忍受像日本侵略者那些的疯狂掠夺甚至无端伤害,所以有此一问并形成习惯就不足为奇了。”
全场一片唏嘘,安毅接着说道:“与千千万万同胞相比,我安毅是幸运的,从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到广州着名商行的伙计,再通过自己掌握的机械知识幸运地挖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由于《大公报》记者朋友的询问我不能回避,只好如实地告诉大家我的第一桶金的来由:大家也许看到了德国产的新式缝仞机,就是两年来流行的那种轻便式脚踏缝仞机,还有学院接待室里的摇头电风扇、两年来已经被世界各**队所采用的多功能工兵铲、以及几种已经在国外生产销售我们国内尚未引进的机械和工具,就是本人在从军之前设计做出来的,结果有幸被德国鲁麟洋行所采用,鲁麟商行付给我的一笔笔专利收益成了我人生第一桶金,再用这第一桶金投资到省港实业家欧耀庭先生的南洋企业,生产出如今各位脚下的鞋子、治疗痢疾和消炎的金鸡纳霜药品,从军后我在战斗中现很多辅助装备蕴待改进,于是就设计出各种新式军用服装、工具、装具、鞋帽,同时利用在南洋工厂的投资收益,与上海和江南实业家们共同组建江南集团企业,把我设计的新产品生产出来,我的财富也因此而逐渐增加。
这一切归功到底,还是知识!是知识让我增加了财富,让我的一斤,个美好愿望成为现实,让设立在老南昌的医院、江南医学院、江南理工大学在短短一年多时间里从无到有,让我能资助一个个忧国忧民满怀报国之心的优秀知识青年留学欧美,他们学到西方的先进科技和知识之后,将会回来建设自己的祖国,与我本人以及全中国热爱自己国家热爱自己民族的有志青年一起,为建立一个独立富强、安定繁荣的国家而努力。”
掌声排山倒海般响起,安毅也随即结束自己的演讲:“中山先生说过,谁拥有青年,谁就拥有未来,由此可知青年的重要性。蒋总司令、冯玉祥将军和蔡元培先生等人也曾说过,青年人是中国最强大最富有革命活力和朝气的澎湃力量,而中国的知识青年,就是这一力量的中流砥柱。
当今的中国,不但需要一支由中央政府领导的、服从于全国人民利益的精干而强大的军队,还需要教师、医生、工程师、技师、科学研究人员、实业家知识人才。
在场的各位与我安毅一样,都肩负着国家富强民族复兴的艰巨使命,从此意义上讲,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课堂上,我们都在为了祖国美好的明天而战斗。最后,安毅送给各位朋友一句话作为共勉:生命不止,战斗不息!”
“生命不止、战斗不息!生命不止、战斗不息!生命不止,”
安毅的共勉被数万人齐声高喊,声震九天,延绵不绝,主席台上的师生们也激动地站起来高呼这八个字,安毅离开演讲台走到台边,举起手向成千上万无比狂热的师生们庄重敬礼,上百名中外记者涌到台前,尽情拍照。
拥挤混乱的记者群中,一个面目娇媚身材窈窕的女记者拼命向前挤,看到安毅原地转身向主席台上的师生们敬礼就要离开,她猛然推开身前的两名摄影记者,扔掉手中的照相机,抬起枪口对准安毅的背心扣动了扳机。
“啪股血水从安毅背心激射而出,安毅高大的身躯猛然僵硬,随即向后一仰摔下高台,台下的侍卫长林耀东惊恐万状地高呼着飞身冲向安毅下落的身影,副侍卫长陈勉大吼一声,闪电般扑向继续前伸的枪口,用他厚实的胸膛挡住了三罪恶的子弹,,
正文 第四六〇章 幕后黑手(下)
第四六〇章幕后黑手下
做着几声枪声的响起,全场一片骚乱,尖叫声、惊呼;、绷声此起彼伏,舞台前方数以千计的学生记者疯狂奔逃,主席台上的院长教授们目瞪口呆,惊慌失措,王诚钧、徐风启和纳兰飘雪等人反应过来,悲呼连声,全都冲下了舞台,迅组成*人墙,把被一群侍卫和不知死,活的安毅围在其中。
侍卫何宗玉早已扑到女杀手身边,挥出一拳击飞女杀手想要自杀的手枪,接着一掌将女杀晕,另一侍卫邱祥林跪在血人般的陈勉身边,抱起奄奄一息的陈勉,飞快止血。
陈勉嘴里冒出一串串血泡,喉头蠕动不停,想转过脑袋已经力不从心,邱祥林知道陈勉想说什么,含着泪言不由衷地说“二哥放心,老大没事,没打中要害”陈勉想露出个笑容却已不行,全身猛然痉李,脑袋一歪,当即停止了呼吸。
“快送急救室,快啊!”
副院长史密斯和另一般授冲进学生围成的圈子,推开两名紧紧拥着安毅的侍卫,一把撕开安毅的前襟:
“子弹留在胸腔里了,跟我来!快啊林耀东领着众侍卫抬着安毅跟随史密斯两人飞快冲向后台,一群学生干部紧紧护卫在安毅四周一起奔跑,生怕再有杀手闯进来,学院教育长连忙爬上高台,对着麦克风向全场混乱的师生们大呼“不要惊慌,慎防踩踏”,十余名回过魂来的胆大记者再次涌向舞台前对那名被两名侍卫架起的昏迷女杀手大肆拍照,数以千计的愤怒学生络绎冲上来,出一阵阵怒吼声恨不得撕裂刺杀安毅的女人。
侍卫何宗玉背负陈勉的遗体,大声呼叫伙伴“快把凶手押进礼堂。”两名侍卫冲开围上来的记者,加快度奔跑,一个瘦高的男记者暗中掏出手枪,突然冲到两名侍卫的背后向昏迷的女杀手头部连开两枪,全场再次出阵阵惊叫,引又一次混乱。
何宗玉扔下陈勉和另一名侍卫,飞快掏枪扑上,数十名无畏的学生也都怒吼着冲上来,男记者却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扣响了扳机,“坪的一声枪响过后轰然到下子弹从他右边太阳**钻进从左颅盖下飞出,带起一片血雾和脑浆,横在地上抽搐几下死绝了。
下午五点十分正在卢沟桥检阅第三集团军将士的蒋介石、冯玉小祥、阎锡山、李宗仁等人得到急报,无比震惊,蒋介石半张的嘴抖动了几下,不出一点儿声音,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滞当场,身为平津卫戍司令的阎锡山冷汗直冒,大声命令:“全城戒严!全城搜捕”
百余名将帅顿时乱成一团谁都知道名震天下仕途如日中天的北伐英雄安毅遇刺意味着什么,冯玉祥和李宗仁连忙上前安慰蒋介石蒋介石的脸由青转黑,再由黑转紫一言不转身疾行,走出十余步才出沙哑的声音:“去医院!”
抢救室里副院长史密斯和四名资深教授联合主刀,悬挂的血浆和生理盐水一滴滴输入毫无知觉的安毅体内;急救室外,三十余名平津各高校学生领袖焦急地走来走去,一个个眼含热泪,无比愤怒;治疗大楼四周,成千上万的年轻学子呜咽一片,怎么也不愿离去,泪流满面地等待手术结果,数名女生由于太过悲伤接连哭晕过去,也被送进门诊急救室。
下午六点,一个团的卫戍部队奔赴到位,将医院围得水泄不通,蒋总司令在五百侍卫的严密保护下乘车抵达医院,尚未下车,就看到被安毅派来保护自己的副官沈凤道已经冲向医院大楼,转眼消失在门口;得知安毅遇刺的北京市民不顾满大街官兵戒严的威胁,毅然从四面八方涌向医院,愤怒的声讨此起彼伏,响彻北平上空,全城所有的商铺随之紧闭大门,停止营业,商人和店伙计愤怒地走向街头,加入到游行人群中,北伐英雄安毅遇刺的噩耗飞传向四面八方。
晚上七点四十分,震惊而又悲痛的李济深大步跨进白崇禧的房门,凝视正在与李宗仁紧急商议的白崇禧,冷冷地问道:
“健生,这是怎么回事?”
白崇禧惊愕地望着李济深,李宗仁连忙站起,把李济深扶到身边坐下:“任公不要着急!任公小弟与健生正在商议此事,健生也非常震惊啊!”
“任公请安坐,听小弟一言。”
白崇禧等脸色铁青的李济深坐下,这才坐直,探出身子:“任公请勿误会小弟是什么样的人,任公还不知道吗?当初小弟就是承蒙任公推荐进入总司令部,才有今日之薄名小弟无时不感铭肺腑,怎么可能做出有损于彼此感情之事?小弟以为,安毅遇刺非同寻常,定是某个集团蓄谋已久的结果。”
李济深的脸色好看很多,白崇禧接着说道:“安毅在军事上和政治上的影响,贱卞越大,两年的北伐使得这位俊杰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卉,出变成一个足以影响全**民的英雄,从奉新之战结束起,他就在小弟麾下作战,因此小弟对他颇为了解,也对其过人的军事才华和指挥水平暗自敬佩,一致认为他是小弟平生仅见的军事天才,虽有间隙,但也惺惺相惜啊!
从前年的奉新战役到今年四月份的鱼丰战役,折损在安毅手中的直鲁军和皖军名将不下十五人,被其歼灭和击溃的皖军直鲁军不下十万,皖军和直鲁军上下对其闻风色变,恨之入骨,加上北平初定情况复杂,谁能保证皖军和直鲁军残部不会深怀怨恨,对安毅下此毒手啊?”
李宗仁连声附和,白崇禧接着分析:“其次,直鲁军骑兵劲旅张承柱部曾在沧州西南重创西北军韩复渠部,差点儿连韩复渠本人都栽进去,之后西北军迅派出六个师日夜清剿追击,却被安毅捷足先登尽数招安,转眼间调动数列专列送抵徐州,如今改头换面成了第一集团军骑兵师,因此,难保西北军那几个眼高于顶气量狭窄之徒不存报复之心,加上西北军在收复平津之后几乎两手空空,毫无收获,全军上下对老蒋和阎百川满腹怨气,因此其中家人迁怒于安毅并非不可能。”
李济深无奈地长叹一声,接过李宗仁递来的茶水,默默喝起来。
白崇禧接着说道:“还有一个最大的嫌疑,那就是日本人!”
“日本人?”
李济深手中的杯子抖了一下,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对啊!安毅把日本人得罪透了,日本人狼子野心,飞扬跋扈,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嫌疑最大啊!”
“正是!”
李宗仁接过白崇禧的话题:“记得去年的蚌掉之战结束不久,安毅应小弟之邀从五河赶到蚌埠相会,一同研讨战局并召开记者会,安毅在会上向百余中外记者大胆直言,揭露日本帝国主义在长江流域和东三省犯下的暴行,抨击日本的军事和经济侵略野心,当时引国内外巨大反响,日本人为此大动肝火强烈抗议,安毅也随之受到中央政府和中央党部的严厉处分,可结果却是安毅的一个个预言逐渐成真,特别是安毅当时预言日军会在山东横生事端阻碍我革命军北伐、奉劝张作霜父子顺应革命潮流提防日本人暗害,都惊人应验,以日本人之卑鄙狠毒,怎么可能会轻易就此放过安毅?何况安毅的军事能力出类拔萃,对日本人又如此强硬,处处针锋相对,日本人估计早就恼羞成怒,欲除之而后快了!”
白崇禧点点头:“德公所言极是,如今整个华北地区日本人势力遍布,无比猖檄,安毅一年来风头正劲,在数万人的演说之中多次痛陈日本政府和军队的恶行,揭露其强霸东北企图侵略全中国的狼子野心,号召全**民自强不息,爱国爱家,支持民族工业抵制日货,怎么不让日本人暴跳如雷,唉“这孩子也太疏忽了、太疏忽了!出席如此盛大的场面,怎么不多带些侍卫啊?这,这,”
李济深抚腕长叹,忍不住责备安毅。
白崇禧苦笑着摇了摇头:“任公小弟认为这倒不是安毅疏忽了,而是他根本就没想到刺客敢在数以万计的学生们面前下手。
据小弟观察,安毅表面大大方方处之泰然,暗地里对出行的安保措施非常在意,在我们这个将帅云集的汤山他也不敢疏忽,出行的话他的几个侍卫和总司令专门配给的二十余侍卫会化妆先行,与卫戍部队一起严密监控所要经过的街道,听卫戍司令部的几个将领开玩笑说,安毅走在北平大街上都让他们诚惶诚恐累得不行,对安毅麾下十二侍卫的高身手和丰富经验赞不绝口,只是没料到刺客如此大胆,如此不计后果,百密一疏啊!”
李济深难过得直叹气:“这可这么好?前几天才在广州和他的岳父大人见面,欧贤弟百般叮嘱愚兄多多关照这小子,愚兄还说等见到这小子要好好敲打他一下,可如余,,相信这个重大消息已经传到广州,说不定都让各国记者用电报回国内,我那侄女正在美国留学,要是听闻噩耗不知安毅的死活,还不要死要活的?我得进城看看去,但愿这小子福大命大李宗仁和白崇禧站起来,李宗仁吩咐副官前去准备,转向李济深说道:“我们也都去看看吧,相信此刻协和医院已经将帅云集,人满为患了。咱们得好好安排一下,让健生麾下驻扎北平的一个师沿途照应,否则欲不达。”
“好、好!我回房换件衣服。”
李济深感激地点点头,大步离去。
正文 第四六一章 连锁反应
第四六一章连锁反应
第四肋骨,镶嵌在骨头上,非常非常的危险,要是再偏个两毫米,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手术,如今弹头已经成功取出,不过是否含有毒素,仍需等待化验结果才可知道。破裂的血管已经缝合,胸腔内大量积血基本抽出,只是,尚未能够保证安将军度过危险期。主席先生。
各位将军,我们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看上帝的安排了!”
史密斯教授尽量用缓慢的语调向蒋介石解释。
蒋介石感激地连连点头,握住史密斯的手不停致谢,光亮的脑门和整齐的军服前身均已湿透,阎锡山、李济深、李宗仁、白崇禧、商震等人全都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冯玉祥如释重负,上前紧紧握住史密斯教授的手,大声致谢:
“感谢先生,感谢教授们!安毅将军对于我们的军队和革命事业极其重要,他是全国青年学习的楷模,是无数军民心目中当之无愧的英雄,而且还是位忠实的基督徒,他的生命太重要了、太重要了“不用谢,这是我们的职责,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我们都打从心眼儿里喜欢这个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他诚实友善,为人谦虚实在,网见面就赢得了我和我的同事们的喜爱和尊敬。”
史密斯客气地回答完,听到门外传来的喧哗声,微微皱了皱眉头,当即指指入目处黑压压一片将士。请求道:
“先生们,这里实在太嘈杂了,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把整个楼层的大多数军人请到外面去?他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不能耽误安将军的病情”我的学生们已经自觉下楼去了,这里需要个安静的环境和新鲜空气“当然、当然!”
蒋介石收起满是汗渍的手帕,连声答应,与阎锡山同时向外挥挥手,百余名神色紧张的将校随即退下。
蒋介石沉吟了一下,想了想有些不放心x上前半步征询意见:“教授先生,鉴于目前复杂的局势,能不能把安毅将军转到别的安全地方?。
“不行!绝对不行!这样做实在太冒险了,我不能同意这么做。”史密斯连忙表态。
阎锡山明白蒋介石的心思,不由暗自悲叹自己倒霉居然摊上这么件事,当即上前低声问道:“教授先生,您估计安将军什么时候能脱离危险期?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史密斯有些为难地回答:“安将军失血太多,目前尚未能够证实是否伤及脊推神经,所以这个问题我实在难以回答,至少需要观察十二个小时以上才能下结论,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就难说了,也许八小时后就能醒来,也许需要三妾天甚至更长时间,至少在安将军脱离危险期之前,他是不能移动的。”
众人只能徒劳地唏嘘,彼此交流片刻决定暂且离去。
蒋介石与医生们致谢告别,走到特护病房门口停下,轻轻拍拍站在门外脸无表情的沈凤道的肩膀,又拍了拍另一边双眼通红无比痛苦的林耀东的手臂,心中没来由一酸,差点儿落下泪来。
蒋介石掩饰地用手帕擦了擦额头,调整好心态后命令侍从室留下一组侍卫协助保卫,随即在数十将帅的簇拥下x低头黯然离去。
阎锡山派出自己的一个连亲卫守住大楼四周,再向担任北平主城区卫戍任务的麾下少将低语嘱咐一番,这才登车。
车队开出医院大门,道路两旁满眼皆是成千上万翘等待消息的学生和市民,黑压压的人群一直排列到长安街上,车中将帅们看到这幅感人情景,震惊之余无不连声感慨,对安毅巨大的影响力有了更为清晰的认识。
入夜,心情略微恢复的蒋介石与身边文武心腹紧张商议,责成陈立夫、康泽等人立刻组成调查组,动用一切力量,尽快揪出幕后黑手,随即疲惫地靠在沙上,闭眼沉思。
上午才匆匆赶来的何应钦和宋子文、蒋鼎文等人对视一眼,何应钦转向蒋介石,低声请示:“总司令,事突然,是否迅调整一下江西剿总司令部的人选?”
蒋介石没有睁开眼睛,抬起手揉揉酸痛的太阳**,有气无力地问道:“王均和金汉鼎的剿匪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金汉鼎部杨池生、杨如轩两师于江西永新宁网间之七级岭,被朱毛赤匪四军团击败,朱德、陈毅、王尔琢、**、龚楚等部集中兵力,对杨部进行合击,此役杨部损失两团格三千人。
目前金汉鼎部已在吉安休整完毕,即日将再度出击;王均两个师向赣南出击却扑了个空,连日来赤匪无踪无影;原第六军程潜部经中央同意,由军长胡文斗、副军长张输率部离湘入赣,目前已抵达萍乡以南地区,有望于近日加入清剿之列。”何应钦低声回答。
蒋介石脸色非常难看:“怎么这么慢?催催他们!金汉鼎、王均两军与朱德等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们对朱毛绝不姑息,只是这两个军长在指挥能力上有所欠缺,却又对我黄埔一系将领百般提防,毫不信任,只有安毅能指挥得动他们,两军官兵也对安毅心悦诚服。
唉,失策啊,原本我是想此间事务一了,就把安毅派过去担任剿总前敌总指挥,以安毅的指挥能力和作战经验,以及对赤军中重要将领黄公略、王尔琢、**等一干黄埔师兄弟的熟悉,定能将朱毛乌合之众迅击溃,可如余,,敬之,你和铭三几个自己拟定一个人选吧,立即以中央军委的名义,命令胡文斗第六军尽快加入战斗。”
“是!”
何应钦松了口气。
吴敬恒放下茶杯,摇头叹息道:“安毅确实是位难得的人才,虽然年纪轻轻却老成实在,心地宽厚乐于助人,与第一集团军各军将领关系融洽,各军都给他面子,南昌地区在他的苦心经营下,百业兴旺,民众安居乐业,一年来从未听说有何动荡和匪乱,了不起”是这次可惜了,天妒英才啊!介石兄,当务之急,迢久一小在裁军编遣方面取得进展,以便尽快回南京去主持大局才是。”
“稚辉兄所言极是,不如请稚晖兄再辛苦一趟,去做做你那亲家公李任潮的工作如何?怎么说安毅也是他李任潮的世侄,才才在医院小弟看到他焦虑不安忧愤不已,那是实打实的关心啊!如今乘热打铁,也许能收到些效果。
只要李任潮让步,桂备也会相应地让步小弟稍晚叫上今天才到的益之兄,估计他也快从医院回来了,一起去百”兄那里再商量,争取获得百”兄的支持。”蒋介石向吴敬恒建议道。
吴敬恒欣然站起:“没问题,我正想和他聊聊,安毅的事情应该对他有所触动。裁军编遣利国利民,相信任潮兄是深明大义的次日上午,裁军编遣会议的会场出奇地安静,经过昨夜蒋介石、吴敬恒、宋子文、孔祥熙、朱培德等人的分别说服,加上蒋介石承诺从自己的第一集团军率先开始裁减军队,很快就让四个集团军主帅作出让步,蒋中正、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吴敬恒、朱培德、鹿钟麟、商震、白崇禧、陈绍宽、张群、何成淡、宋子文、石敬亭、韩复矩、刘镇华等数十文武大员经过紧张讨论和局部修改,尽数通过整理军事安案及军事意见书。
下午的总结会后,蒋中正、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陈绍宽、李济深等在北平汤山召开记者会,当即决定军事整理方案并共同签下自己的大名,表示即玄组成编遣委员会,全国各军共编为六十师,宪兵二十万,均统一归属中央管辖。编遣委员会设**编练、宪兵编练、警保设计、兵工设计、屯垦设计五部,并约定共同出席五中全会促其早日实现。磕磕绊绊各怀异心的裁军编遣会议,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顺利结束。
七月十四日凌晨两点,一趟戒备森严的专列缓缓开出北平车站,随即南下,满脸担忧的朱培德轻轻把安毅的手放下,替仍在昏迷之中的安毅盖上毛毯,与一直守候在安毅身边的沈凤道低语了几句,叹息一声后离开满是医务人员和侍卫的车厢,不一会儿来到蒋介石的包厢里。
蒋介石亲自给朱培德递上杯茶,挥挥手让侍从退下,望着朱培德忧虑失落的眼睛,和气地安慰:
“益之兄请放宽心,安毅已经脱离危险,昨日下午已经出呻冷,估计问题不大了朱培德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真没想到啊!这孩子树敌太多了,到现在仍查不出凶手的幕后指使者,看来事情复杂啊!”
“是很复杂,通过对两具尸体的勤察辨认,加上百”兄的卫戍部队画影图形广为查证,初步把嫌疑者缩小到皖军残部和日本人身上,特别是从那个冒充记者击毙女刺客的男尸身上,现了一张《沈阳晨报》的记者证小弟和百川兄昨日通过奉军秘密派遣而来的谈判代表,致电张汉卿请求查询,他也很帮忙,四个小时后即给我二人回电,证实在东三省新闻从业看中查无此人。由此看来,很可能幕后黑手就是日本人了,从杀手的狠毒和残忍的手段分析,只有势力庞大的集团才能练出这样悍不畏死的刺客。
目前调查工作仍在继续,平津卫戍司令部调集大量人力明察暗访,同时开出了五万元的巨额悬赏,中央党部秘密组建的调查组已经前往东北,相信终究能查个水落石出的。”蒋介石详细告诉朱培德。
朱培德欣慰地点点头:“这样就好,连日来北京、天津、上海、杭州、南京、南昌、广州等地爆大规模的学生示威游行,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就高呼严惩大喊复仇,连基督教会和洋人团体也都参与进来了,唉!南昌城和南昌县连日来就像炸开锅一样,民情激愤军队磨刀擦枪要求北上,要不是德高望重的道兄弹压,真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家里一日三个电报打来让小弟担心不已啊!”
蒋介石微微一笑:“我黄埔一系将士也都群情激奋,四个军团及各军纷纷通电全国,同仇敌忾严正声讨,要不是小弟亲自给驻守南京北岸的独立师下达禁止离开营区的命令,恐怕这支铁军早早地就开拔到北平了,远的不说,只说我们停驻的汤山,日日都有成千上万学生和市民赶来请愿,那些女学生一个个哭得一塌糊涂,如丧考她。
大家都没想到,不知不觉之间,安毅的影响力竟然已经如此之大了,这可是我党我军的一大宝贵财寄啊!”
“介石兄,安毅如今极其虚弱,哪怕康复也需要一年半载,不知介石兄能否让他回到老南昌医院慢慢调养啊?”朱培德问道。
蒋介石一听就知道朱培德的深意,是想利用安毅招回已经不听使唤的王均和金汉鼎两部,蒋介石就是想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把王均和金汉鼎两部收归麾下,进而削弱朱培德这个江西王的实力,避免实力强大的滇军继续存在产生安全隐患,眼前的大好时机怎么会轻易放过?因此佯装不知地慷慨答应下来:
“正该如此,正该如此!先送进南京6军总医院,待其醒来稳定之后才能送回南昌,之后就让他在南昌修养吧,毕竟那里才是他的家嘛!
不过,待其康复以后,还是需要到南京来为国尽忠的,此次北上之前,中央军委一干将帅就已提议,要安毅进入即将成立的参谋本部,中央军校的那帮将领也一直恳请把安毅调去担任主任教官,之前小弟也答应了,安毅也表示听从命令,所以还得请益之兄多多支持有是啊!何况如今益之兄已再次就任军委常委,也需要到南京坐镇,跟你这情同义子的安毅在一起的时间很多嘛朱培德一听老蒋的话迅即明白过来,苦笑了一下就以身体疲劳为由告辞离开,回到自己的包厢里长吁短叹。
正文 第四六二章 此情岂可成追忆
第四六二章此情岂可成追忆
沾六天清晨,安毅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朦朦脆脆的脑嘱直儿现一个个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熟悉面孔如跳跃的影像来回穿梭,始终无法捕捉,他拼命想睁开眼睛,却感到自己全身乏力,意识难以聚集。
细心的小护士听到安毅粗重急促的呼吸和轻微的呻吟声,连忙停下手中的一切,紧张地注视着安毅苍白的脸和眼皮下转动的眼球,突然惊喜地冲出病房,很快领来三位医生。围在安毅身边。
病房外的走廊里顿时脚步声声,人头攒动,原本静静坐在走廊两边长凳上的劳守道、龚茜、叶青、贺衷寒、周崇安、尹继南、杨斌、胡家林、顾长风、黄应武和十余名老兄弟激动地涌向病房门口,焦急地等候安毅的消息。
十余分钟后,五十多岁的少将军医卢主任拉开半扇病房门接着关上。摘下口罩重重出了口气,对满目期待的劳守道低声说道:
“道兄,好消息啊!安将军终于渡过难关了,不过”。
众人一片欢呼,卢主任连忙止住众人,禁止喧哗:“诸位安静、请安静!安将军网网醒过来,此时受不的刺激,两位同事正在给他做全面检查,诸位请离开门口,安心坐下等待,待安将军意识清楚之后,也只能分别进去短暂会儿即可,他如今恐怕说话都困难,切不可在这个时候让他劳累激动“谢谢卢兄!谢谢”。
老道双手合拢,给卢主任作揖。双眼红肿的龚茜也向卢主任连声致谢。随即与众人一同回到座位上安静等待。
身中将制服的贺衷寒激动的跑向医生办公室,用电话将这一喜讯报告蒋介石,得到继续守候的命令,很快回到黄应武身边坐下,望着频频擦泪的龚茜和不停叹息的叶青,无比感慨,对自己的小师弟能有这样的红颜知己而深感羡慕。
半小时后,两名医生和三名小护士终于走出病房门,得到允许的劳守道带上尹继南、胡家林、顾长风、杨斌、黄应武五人悄悄入内。
众人来到病床前,凝视脸型消瘦精神萎靡不振的安毅,顿时鼻子酸。热泪涌出。
小子。
劳守道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握住安毅无力的手,泪水夺眶而出,再也说不出话来。
顾长风端来椅子,轻轻放在老道身后,深吸了口气,低声说道:
“叔,坐下慢慢说,别急。”
老道轻轻坐下,抽出只手轻轻抚摸安毅的额头和际,叹息连声,频频摇头:“命大啊!老子就知道你不是短命的像格,你出事那天的一大早,我起床就感觉不对劲啊,可算来算去x都算不出你小子的大难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
“叔,别说了,你看,我大哥睁眼了”。
尹继南连忙蹲在安毅的枕头旁。胡家林和顾长风也快步贴近床沿,四双眼睛焦急地盯着安毅的眼睛。
安毅半睁着眼睛,眼皮直抖,重重闭上好一会儿才缓缓张开,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嘴角微微蠕动:
“叔,,继南,,胡子,虎头,还有老杨、应武,让你们担心了”我见了几次阎王,他,,他说他不敢收我“老大“夫必,”
小毅别着急说话,好好歇着。”
老道长叹一声,双手捧住安毅的手,查探一番后低声说道:“脉象延绵生机不绝,小子,你死不了啦!多少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老子就坚信你能闯过这一关的,外面还有你的数十名弟兄,大家守着你两天两夜了,还有你姐,哭成泪人儿了,至今仍然说不出话来。医院外面每天都聚满了前来探听你消息的将士和民众,大家赠送的礼物堆得象小山一样小子,你好大的福气啊!”
安毅眨眨眼前是致谢,闭上眼让小护士用沾水的棉球给自己滋润口腔和双唇,悠长地出了口气,虚弱地说道:
“到下的一刹那,我感觉陈勉扑上去了,陈勉呢”。
众人面面相觑,难过地低下头,老道低声安慰安毅别难过,说陈勉的遗体已经处理好,装上楠木棺橡盖上军旗送回了广东林村,中央军委和政府追授陈勉为6军上校,也算有点儿安慰了。
安毅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随即涌出眼角,尹继南连忙替他擦去,不停地安慰起来,好一会儿安毅才平静下来,闭着眼喃喃轻叹:
“我也料到了”料到了,几天来,似乎总看见他冲我笑啊!
唉,麻烦告诉弟兄们,别担心,回去好好练队伍,没什么比比完成强计划更重要的,别看如今天下太平,其实危机四伏啊”。
“放心吧小毅,保安部队已经完成征招编整任务,三个从主力师悄悄转过去的独立团已经开始了严格的强,夏俭和焕琪领着一群老兄弟没日没夜地督,武器装备升级也在顺利进行之中,赣中司令部直属炮团已悄悄组竹儿毕。两个迫击炮营,周前拉进高安的深山里封闭练小“,放心吧!”杨斌低声汇报。
尹继南接着说道:小弟的警备师也都动起来了,其中两个主力团已经秘密拉到**大营,将与独立师模范营一同深入江北大山里进行为期一个月的野外练,军委拨付给警备师的十六门新火炮已经到位,完全按照大哥半月前制定的方案展开针对性练,大哥就不用担心了”
弟下午就赶回南昌大营,把大哥醒来的喜讯和期望告诉麾下弟兄们,相信弟兄们会更加努力的安毅点点头,顿感一阵眩晕,昏睡之前,拼命睁开眼睛望向胡家林和顾长风:“胡子、虎头,你们俩就要去进修了,尽快让鲁师兄、赵师兄他们接上手,辅助程光、应武带好队伍”独立师作为都保卫部队。轻易不会出动,切不可放松刮练和政治教育,,等你们进修回来,都要转为正职的,所以要做好传帮带,小弟累了,眼皮睁不开,”
安毅再次沉沉睡去小护士着急的催促老道几个快点儿离开,老道叹了口气,抬起手抚摸安毅的脸,不舍地说道:“活过来就好,下午我也得回去了,否则家里弟兄什么也干不成了胡家林和顾长风连忙搀扶老道出门,低声安慰老道让他放宽心,说自己独立师的驻地就在对岸,弟兄们会轮流守护,严加戒备,等安毅恢复过来就亲自把他送回老南昌。老道只能点头。来到走廊上告诉所有人安毅没事了,只是身体太虚弱需要休息,劝大家回去就不要打扰了。
周崇安、何京等众多弟兄不舍地走向病房门口,都想进去看望安毅一眼。无奈几个小护士死死封住大门再也不让人入内,卢主任也好言相劝。告诉大家切不可再让安毅受刺激,众弟兄只好唉声叹气地络绎离去。
老道来到龚茜的面前,望着她焦虑的眼睛,心中感慨万分,知道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缘再也化解不开了:
“闺女,你也回去吧。都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回去休息一会儿再来。要是小毅醒来见到你这样,会难过的龚茜轻拨额前的乱,微微摇了摇头,用沙哑的声音低声回答:
“劳叔叔不也一样吗?晚辈再,等小毅醒来眼就回去。”
老道叹息一声:“闺女,辛苦你了,等会儿我们这帮从南昌来的人都得赶回去,这里就仰仗你了,等他伤情稳定之后才能送回老南昌,看来没个半年时间,他难以复原,唉!”
“劳叔叔放心吧,中央党部知道小毅和我关系,准了晚辈半个月的假,晚辈能天天服侍他龚茜的泪水哥次溢出,叶青连忙上去搂住龚茜,低声安慰。
老道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合适。只能点点头转身离去,到楼下叫住洗澡回来的沈凤道和林耀东两人,低声叮嘱了好一会儿,这才领着一干人坐上联络处的轿车离开医院。
四小时后,龚茜在叶青的陪伴下,一步步走近安毅的病床,看到俊脸消瘦面如白纸的安毅半睁着眼睛,拼命挤出几许笑容,龚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扑到床沿上捧起安毅微微颤动的手,失声痛哭。
叶青难过地擦去泪水,接过小护士递来的凳子,轻轻放在床边,费力抱起全身不住颤抖无声哭泣的龚茜坐到凳子上,轻轻拍打她的背,泪眼婆娑地凝望安毅。
安毅的手在龚茜的手心中微微蠕动,等龚茜哭够了擦去泪水,这才艰难地笑着说道:“姐小弟又让你伤心了,我吴妈她还好吗龚茜重重点头,把安毅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叶青连忙替声音沙哑的龚茜说道:小毅,从惊悉你遇刺的消息开始,茜姐就没有一刻安生,吴妈也成天流泪长吁短叹,天天都到庙里烧香祷告盼望你平安归来。
唉你这家伙啊!你吓死我了。从北平医院上火车再到南京,没见你睁开过一次眼睛,姐姐我每隔一两小时就忍不住摸摸你的脉搏,真怕你醒不来啊!”
“谢谢青姐,谢安毅看到龚茜披头散双眼红肿的样子,心中剧痛,强装笑颜开起了玩笑想让龚茜不那么难过:“姐。要是你亲我一下,我可能就好了。”
叶青网想臭骂安毅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正经,谁知龚茜缓缓俯下身子,再颤抖的双唇紧紧贴在安毅的嘴唇上,深情地吻了又吻,这才缓缓抬起头,用安毅仅能弈到的细微声音深情地说道:
“只要你愿意,姐姐愿为你做任何事情安毅的眼睛突然睁得老大,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猛然袭来,他喉头出几声怪异的咕嘟声,深深吸了口气。随即晕了过去,吓得叶青竭斯底里地大叫起来:
“医生,快来啊
正文 第四六三章 晋衔
第四六三章晋衔
小,埔同袍们交流。在特别是二次北伐中、后阶段的几如,在作战指导思想和战术运用上已经出现微妙的变化,如冯焕章前辈的第二集团军与奉军的濮阳之战、阎百”前辈的第三集团军与奉军的望都之战,均是多兵种大规模的协同作战,其中炮兵的集结使用以及骑兵局部突袭产生的巨大效果,改变了十余年来传统的步兵作战模式,战事变得节奏更快,更为激烈,后勤供给与战局快推进之间的矛盾越来越突出,已经到了不得不改变和丰富现有作战思想的程度。
学生建议葛长官的参谋厅成立个专门的研究小组,同时也可以把这作为中央军校的一个研究课题,尽快地加以解决。
参谋厅长葛敬恩高兴地说道:“安将军的建议与我们参谋厅的总结意见不谋而合,难得安将军伤重期间仍然如此操劳,这份精神令人钦佩!”
众将随声附和,颇为感慨,蒋介石满意地望着安毅:“想归想,可是别太劳累了,你现在主要的任务是养好身体。我听说每天你都要抽出时间接见社会各界的慰问代表,每次都累得汗如雨下,这样不行啊!
根据医生的建议和南昌方面的请求,这两天你就返回自己的老南昌医院静养吧,要抛开一切静养,不要再受到外界的打扰,我们都希望你尽快恢复工作。至于裁军编遣问题,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的独立师是个光荣的功勋部队,直接隶属于中央军委,不在编遣之列,你就放心吧。若有其他事物需要你做出努力,我会给你电报或者派出专人去找你,其他的你都要暂且放下,一切以治疗康复为重,明白了吗?”
“学生遵命”。
安毅恭恭敬敬地回答。
张治中笑道:“在你休养期间,如果有精力的话,不妨将你在二次北伐中指挥的几个战役过程、以及对各友军作战思想和作战方式的心得体会略作总结,动不了笔可以用口述的方式让秘书代劳,我相信这些总结也会与你主持汇编的独立师各战役总结一样,成为我黄埔军校的宝贵教材,为师这点私心,就让你勉为其难了“学生非常愿意,这是恩师给安毅的宝贵机会,能导同袍们一起参详讨论,对安毅也是一种促进和鞭策。”安毅爽快地答应下来。
蒋介石欣慰地点点头,众将帅继续与安毅笑谈半个小时左右,便告辞离去。
安毅目送众人消失在门口,网想叫沈凤道和林耀东把几个礼盒打开看看,贺衷寒去而复返,将一个厚厚的卷宗放到安毅的床头柜上,亲热地拍拍安毅告辞离开。
沈凤道在安毅的吩咐下打开卷宗,抽出第一份文件翻开阅读,惊讶地转舟安毅,低声汇报:
“第一集团草尽数取消军一级番号,原本的刘峙、蒋鼎文、顾祝同等各军军长、副军长,如今全都变成师长了安毅闭上眼沉思片刻,轻声说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要是我估计不错的话,取消军一级番号只不过是个幌子,除了裁撤后期投诚归顺的那些残兵败将之外,各部现有的官兵规模不会改变,像咱们独立师一样,一万八千人的规模几乎相当于其他集团军的一个军了“那么我先和小九到隔壁看看这些文件吧?”沈凤道问道。
安毅点点头:“行,我也累了,,他,这一枪让老子现在还动弹不得,咳嗽都疼得掉眼泪”
龚茜连忙上前,与小护士一起扶着安毅慢慢躺下,拿来毛巾轻轻替安毅擦去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心疼地怪罪起来:
“你看你,都成这样了还想着军务,你能不能给姐姐好好休息啊?”
“姐,你难道不知小弟的一片苦心吗?”安毅无力地问道。
龚茜一愣,想了一会儿似乎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故意和葛厅长提起军务的?”
安毅点头苦涩一笑:小弟只能这样,通过这个方法吸引参谋厅和张文白恩师的注意,让他们争着把我要去,以避免被派去和红军作战啊!
姐,你想想贺衷寒、康泽师兄他们前几天透露的事情,要是小弟这次不受伤就得去指挥几个杂牌军和红军打仗了,红军中的黄公略、王尔琢、许继慎等,还有三期的朱云卿、四期的**这些牛人,都是小弟的师兄弟,就算小弟在谋略上不输给他们,可小弟怎么下得了手啊?所以小弟数日来常想,这次遇刺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龚茜非常理解安毅的苦衷,微微一叹,低声笑了起来:“你这狡猾的家伙,越来越让人不可捉摸了,看来打这两年仗让你成精了。”
“姐,,你真美,”
龚茜羞涩地捂住自己烫的脸,吓得四处着看见没人才放下心来,网要责备安毅几句,却现安毅已经睡着,出了均匀悠长的呼吸声。
比:谢谢大家的月票!昨天那个单章,真有一呼百应的效果,让我太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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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毅头靠着两个柔软的大枕头,气色和精神状态恢复不少,虽然尚未能转身移动,但是说话已经不成问题。
身穿少校黄绿色制服的陈瑜合上文件夹,低声汇报:“据大本营来电称,其前锋部队一度迫近宜丰,止于上高县城以北十五公里,停留半日随即折而向西,占据了九龙庙和张坊一线。大哥,你担心他们攻打我军驻守的上高?”
安毅微微摇了摇头:“目前他们还没有这个力量,上高驻扎夏俭的保安部队张浩团两千余将士,卡练和装备堪称一流,历来与当地民众相处融洽,一年来致力展经济,扶持民生,大家的生意做得很好,咱们江南集团采购的许多珍贵木材、油料、芒麻都是上高一带产出的,红军要攻打上高不会没有顾忌。目前彼此间关系不错,谁也不想兵戎相见,相信他们自己心里也非常清楚,只是我没想到他们会占据修水,对他们来说,那不是个好地方。”
龚茜端来杯开水,用勺子给安毅喂食:“别说得太多,都半小时了,你也累了。”
陈瑜连忙站起来告辞,安毅咽下口开水,轻轻叹息一声:“陈瑜,你哥安葬在哪儿?”
“就在当年大哥与我们林村弟兄喝酒的木桥头,我师傅主祭,大师兄率师兄弟们和全村三千多口都参加了,师父和大师兄让小弟转告大哥,他们说瓦罐井上破、将军裹尸还,陈勉死得其所,让大哥别太难过了。”陈瑜黯然地低下头。
安毅再次长叹一声,随即疲惫不堪地闭上眼睛,陈瑜敬个礼悄然离去。
龚茜摇摇头颇为感叹,放下水杯拿来毛巾给安毅轻轻擦拭嘴角:
“别想那么多,林村人通情达理,极重声誉,国府和中央军委、广州政治分会这次给了林村极高的荣誉,李济深将军一回去就率领麾下数十将校参加陈勉的葬礼,破格按照将军的葬礼规格举行安葬仪式,相信林村人也会为自己的子弟自豪安慰的。”
这时,网刊晋升上校副官的沈凤道大步进来,在安毅床前低声禀报:“总司令的车队到来,军委的军政厅长张治中将军、参谋厅长葛敬恩将军、政部主任何思源将军、教育处长陈诚将军也一起上楼了。”
安毅睁开眼来,非常惊讶地问道:“呀,什么事情?竟然这么大的阵势?姐,再给我垫个枕头。”
龚茜和小护士连忙搀扶安毅,缓缓斜卧在三个大枕头上,不一会儿,6军医院院长、副院长等人陪同蒋介石、张治中等人进入宽敞的专用病房,一群护士和侍卫连忙端来椅子,整齐地摆放在安毅病床前方。
蒋介石上前俯身,仔细端详安毅的脸,面容泛起一丝喜色:“恢复得不错。脸色比五天前好看很多,你师母每天都要询问你的病情,她电话里说下午就会从上海赶回南京,到时候她要亲自来医院看你“谢谢校长、谢谢师母!”
安毅连忙致谢,习惯性地想坐正,结果触动伤口,疼得冷汗直冒。
蒋介石和张治中连忙按住安毅,张治中轻声。丁嘱道:“别乱动,这时候没必要顾虑那些虚礼,为师和校长以及军中前辈今天是特意来给你道喜的“道喜?。
安毅望着张治中,满脸疑惑。
蒋介石向后招招手,政部主任何思源快步上前,喜笑颜开地打开文件夹:“兹任命安毅为国民革命军参谋厅中将高参、兼任中央军事委员会直属警卫部队独立师中将师长、中央6军军官学校中将主任教官。
特此任命!中央军事委员会,主席,蒋中正”这是三张委任状,这是证件和徽章,这是总部为你量身定做的全套中将军服和佩刀马靴”。
侍从将一个个漂亮的礼盒整齐堆放在距离床头不远的桌面上,副官沈凤道代安毅接过委任状和徽章,恭敬致礼。
龚茜礼貌地请蒋介石和大家坐下,蒋介石向依然憔悴不过却更显楚楚动人的龚茜微微点了点头,率先坐下,众将帅这才随之落座。
陈诚来到床沿边坐下,扶了扶眼镜,对一脸激动的安毅笑道:
“老弟,你的军衔赶上了为兄,成为我国民革命军中最年轻的中好了,以后你诲臣大哥见你都要敬礼众人会心一笑,七嘴八舌地恭喜安毅,安毅谦逊地说道:“谢谢军委的信任,谢谢校长和尊长们的栽培,安毅受之有愧啊!”
张治中摆摆手,一脸的欣慰:“别谦虚了,你还受之有愧的话,我们这些人也都得自我检讨了,呵呵!安毅,好好养伤,养好伤就到军校来,师生们可是翘以待啊!”
安毅的反应出乎众人意料,他对陈诚微微一笑,望向坐在正中的张治中和蒋介石,诚恳地说道:
“学生确实有些心得体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