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铁骨TXT下载铁骨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铁骨全文阅读

作者:天子     铁骨txt下载     铁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正文 原来是你!是你!

    不知道大家现没有,现在每投一张月票,书评区会出现一个醒目的提示,比如:jsfat投给《铁骨》月票一张。月票,传说中的神器,可以让作者进入疯狂更新状态。还想要么?你还想要么?还想要天子你就快更新!

    真是非常有趣啊!

    我清楚,只要是进入VIp的写手,大家都在拉月票,可以说月票是最稀罕的资源!愿意给一本书投月票的读者,应该是最铁杆的了!从码字那天开始,我就一直想是谁在默默地支持天子,此前苦无方法,现在终于有了一观各位真颜的机会!

    谢谢你们的订阅,谢谢你们最最关键的月票!

    每一个在书评区出现的名字,都让我铭记于心!

    原本这个时候不该再拉票的,但情势紧急,《铁骨》已经从总榜十四位连退三名到第十七了,只能无奈地继续求票:今天已经是十号,看书多的朋友可能诞生第二张月票,能不能把这关键的一票砸给我呢?现在每个月每个账号每本书可以砸出5票,所以尽可放心地砸,狠狠地砸!

    期待在书评区看到你们的名字!

    天子2oo9.9.1o(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

正文 第一一一章 枪林弹雨铸军魂

    十日拂晓时分,北伐军各部的三百余门火炮突然齐声T二十分钟的不间歇炮击,打得山摇地动,火光熊熊,浓烈的硝烟把晨曦带来的一点光明完全遮盖,方圆十几公里的战场重新回到令人惊悸的黑暗之中。

    炮声未停,短暂休整获得补充的北伐军第四、第七军再次向敌人起猛烈进攻,这次颇有点孤注一掷的全线冲击比昨日的行动规模更大,更加果断,更加直接,一开始投入的兵力几乎是昨天的一倍。

    如此迅猛而强大的进攻力量,让守军措手不及,直系统帅吴佩孚匆忙动优势炮火猛烈回击,调动两万余兵力驰援,全线才堪堪稳住阵脚,但整条漫长的战线在革命军疯狂的打击之下整体向北移了两百五十米,敌军千辛万苦才构筑而成的两道防线尽数落入革命军之手。

    吴佩孚极其震怒,严令手下大将刘玉春、陈嘉谟、马济、孙建业、张占鳌等十余名大将亲赴一线,率领优势兵力全线反扑,定要将革命军打回出点进而全线击破。吴佩自己则亲率贴身精锐禁卫旅奔赴贺胜桥前线驰援,急令三列刚从武汉补充弹药返回的大威力装甲列车飞南下进入战场。

    一场关系到新旧两个集团、关系到千百万人命运的庞大的决定性战役,已经无法避免地进入白热化状态。

    枪炮齐鸣,硝.烟滚滚的战场犹如一片火海,交战双方八万余人开始了十公里战线的惨烈搏杀反复争夺,连续五个多小时的胶着激战,双方损失惨重,但没有一人后退,没有一人惜命。

    双方投入的兵力越来越.多,战事越来越激烈,交锋阵地上横尸遍地,火光四起,激射的泥石混杂着灼烫的血液漫天飞舞,尸体焦糊的恶臭混合着辛辣的硝烟和滚滚的尘土回旋弥漫,遮天蔽日。

    双方十余.万官兵以及他们的将帅此刻全都成了杀红眼的赌徒,在这孤注一掷的搏杀中苦苦挣扎,冒死向前,双方的将帅都知道,只要一个微微的退缩,就有可能导致全线动摇,进而彻底崩溃,从此将陷入沉沦,永无翻身之日。

    横沟桥的北伐军前线总.指挥部里,三十六岁的战役总指挥李宗仁微微低头,缓缓踱步,巍然正座的四军副军长陈可钰看着前线的一份份战报,神色凝重,张奎、陈枢铭等七八名将领围着地图紧张地寻找突破口。

    李宗仁的侍卫长远远站在门边的.桌子旁,看着桌上已经变凉的午餐,大气都不敢出,整个指挥部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所有人都像一根越绷越紧的弦,在悄然无声中一点点接近张力的极限。

    本命年是一.道坎,李宗仁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一战是自己一生中遇到的最大一道坎,跨过去就海阔天空,摔倒了也许连多年积蓄下来的老本包括来之不易的声誉、名望等都将随之而破碎。

    这道坎地跨越。远比他当.年毅然高擎义旗依附广州国民政府、奋起讨伐原来地一个个同床异梦地割据同盟者要艰难得多。他今日面对地是全国最富盛名地军队。最有实力和名望地显赫军阀领。他即将迈出地这一步。远比当年他统一八桂地所有付出更为艰难。也更为坎坷!

    当年他成功了。乱世中漫长地蛰伏之后他审时度势高举义旗。联合尚处于弱小地新兴势力黄绍竑白崇禧部。冲出狭窄地桂南五属马不停蹄四处征伐。最终击败广西各路豪强。将日暮西山地两广总督6荣廷打得丢盔卸甲。就此结束其数十年地统治。再将反复无常却手握重兵、纵横两广多年地沈鸿英打得落花流水抱头鼠窜、最后孤身逃窜。化妆成商人乘坐一条小渔船亡命香江。沦为末路枭雄瞬间被人遗忘。

    从容大度、坚忍睿智地李宗仁只用了短短两年时间。就结束了广西数十年来地混乱割据。成为一个迅崛起地军事集团领袖。为世人所瞩目。

    紧接着他竭力倡议北伐率先入湘。扶助一路溃败摇摇欲坠地唐生智部站稳脚跟。指挥麾下精锐协助走投无路地唐生智所部在三个月里回击衡阳。攻占长沙。再次崛起。令九州震动。令南北各势力刮目相看。李宗仁由此从一个地方豪强。逐渐走向全国。进入了人生地又一个跨越和升华。

    然而。此刻摆在李宗仁面前地这道坎。无形中已经成为他人生最大地试金石。仿佛是上苍地冥冥注定令他无法回避。一进一退将决定他未来地命运。此刻他突然想到老家临桂乡下大人们常常教训孩子地一句话:成龙上天成蛇钻洞!感觉自己就像一条游抵龙门下方地锦鲤。奋力一跃金鳞化龙。摔倒了从此就淹没在茫茫地平庸与卑微之中。

    李宗仁停下脚步。再次走到一群将帅之中。用他波澜不惊地双眼静静凝视桌上地大幅地图。将目光聚焦到黄塘湖和梁子湖之间地贺胜桥北端。略作停留。目光移至梁子湖东北方宽阔地平缓地带。微微点头。从容不迫地说道:“诸位。立刻将本部前移五公里。是到决胜地时候了。”

    众将大吃一惊,但看到李宗仁眼里的强大自信后,谁也没有出言反对。虽然将指挥部前移五公里极其危险,完全置身于敌人的炮火覆盖之中,可满堂将校没有

    缩,反而觉得这是最佳的应对方式,至少能大大缓解)7压力,在枪林弹雨中承受一切总比令人窒息的无助要强百倍,何况满堂将校无一不是身经百战之人,军人的豪情就让李宗仁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大大激。

    下午一点,李宗仁站在铁路左侧的王仙山的山腰上,徐徐遥望漫长的战线,他隐约看到了贺胜桥北端吴佩孚高擎的帅旗和华盖似的移动行营。

    李宗仁和缓吩咐身边的参谋长:“命令,四军各师立刻投入所有预备队,向贺胜桥正面战场展开全力进攻,打得越猛越好。”

    “是!”

    “慢!再命令:我七军右翼的俞作豫团脱离正面之敌向东北方向冲击,一路直冲,能跑多远跑多远,没有强敌阻击不许停下!”

    “是!”.随着李宗仁的突然调整.,整个均势战场立刻生变化。

    再次回到.昨日观察点俯瞰战场的安毅,现左翼部队突然加大了攻击力度,立刻全神关注。

    望远镜里,坚韧彪悍的.第四军两个师在本军四个团预备队的到来之后突然力,奋不顾身迎着弹雨起冲锋,喊杀声传遍十里,顿时成为整条战线的焦点。

    “叶挺独立团!大哥快看,快看.那面突击队快北移的旗帜,一定是许继慎学长的突击营成功突破敌军第一道防线,太好了!”

    安毅身边的.尹继南忍不住大叫起来。

    安毅举着高倍望远镜一动.不动:“我看到了,肯定是他。黄琪翔大哥的三十六团已经冲向桥南左侧一百米左右的小山包周围,敌人火力太猛无法再前进了,可惜他们的机枪配备不够……什么声音?我的天啊!翔哥快离开山包啊……”

    在安毅徒劳的呐喊下,敌军装甲列车射的三大口径炮弹出能撕破心脏的尖厉啸声,闪电般落到三十六团所在的小山包区域,惊天的爆炸声传来时,五十米方圆的山包已经被炸得火光熊熊,浓烟冲天,如雨的泥石飞溅百米,浓烟扶摇直上,整个碧绿山包眨眼间已经消失,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圆形焦土,数十米内的植被在强大冲击波的肆虐下片片粉碎,犹如枯萎的叶片漫天盘旋,山包周围三百余名官兵系数消失殆尽,看得安毅心如刀绞,痛苦地闭上眼睛,旁边十余名部下也心惊胆战,目瞪口呆,望着那冲上百米天空的蘑菇状烟云犹如呆子一般。

    王仙山的山腰上,李宗仁放下望远镜,转向陈可钰:“三十六团不能退,建议十二师官兵不要停留,立刻起全体冲锋,只要短兵相接,敌人的炮火优势就会丧失,要是再耽误五分钟,杀开血路的叶挺独立团有可能前功尽弃。敌人已经动摇,这个时候大家就拼最后一口气了。”

    陈可钰痛苦地点点头,转向十二师师长张奎,张奎却已经扔下帽子提枪冲下山腰了。

    李宗仁看着张奎矮壮的背影,满意地点了点头,举起望远镜望向东北的七军右翼,看到俞作豫团已被敌军两倍兵力拦截,满意地点点头再次对自己身边的参谋长说道:

    “吴佩孚已经看出我们的动机了,可他竟然用两个团拦截俞作豫团,再用一直没有动静的张占鳌师全力切入我军和四军的结合部,由此看出他已慌乱,我们东北面的压力成倍减少,是时候了。命令胡宗铎:第二旅吕演新团向左移动,稳固四军侧翼战地,杨腾辉团向右移动,打破敌人对俞作豫团的包围企图。再命令:夏威率麾下两旅立刻动,不惜一切代价冲破东北防线,随即不管不顾直插鄂城!”

    “是!”

    此令一出,战场急剧变化,夏威率领麾下两旅一万四千将士接令后疯似地呐喊冲锋,打得昏天黑地的将士们迎着前方敌阵上的机枪猛冲过去,一片片官兵在敌人密集的弹雨中倒下,更多的官兵前赴后继,踩着尸体疯狂冲击,敌阵上的机枪手何时见过这样的亡命打法?直打得自己双手软,心惊胆跳,在黑压压的犹如疯野狼般冲来的桂军将士们夺人心魄的气势下,几个来不及更换弹带的敌军机枪手再也无法承受心中的恐惧,哀嚎着转身足狂奔。士气被夺的数千敌军转眼间全都扔下武器仓惶逃命,东边四公里的敌阵自此全体崩溃。

    敌将宋大奉吴佩孚急令,率领五千官兵前来援战,无奈刚刚赶到就被溃逃的前部溃兵冲乱了队形。

    遍地哀嚎的恐惧感,瞬间传染了这五千援兵,包括宋大在内的近万人兵败如山,全线逃命,在夏威部将士疯狂的追赶下,慌不择路直奔东北方向的鄂城。

    惊喜若狂的夏威怎么会放过这天赐良机,当即命令各团拉大间隙,奋力追赶,像赶鸭子一样尾随这部近万溃敌从容射击,一路追杀到鄂城,竟将其全体缴械,俘获包括宋大在内的十余名敌将。

    此役不但歼敌无数,缴获丰盛,还顺利占领了鄂城,封锁住武汉守敌的东逃之路,一举截断吴佩孚连接孙传芳的阵线,对敌军产生巨大的威慑作用。

    战局的一系列变化,看得安毅惊心动魄也如痴如醉,他无比佩服李宗仁顽强的精神和高的指挥艺术,对英勇无畏的四军

    将士满怀敬意,连声呼出“铁军”二字,身边的弟兄TT)(服,纷纷自认自己与阵地上两支钢铁雄师一比,差距实在太大!

    史俊仁爬起来,擦去满脑袋的汗水,仿佛自言自语般呢喃:“完了!没救了,这下完了……”

    安毅惊讶地转向他:“老史,你说什么?谁完了?”

    史俊仁呆了一下,摇摇头指着北面的贺胜桥:“吴大帅完了!属下在直系呆过七年,从没有见过这样惨烈的大战,就连属下这个被昔日弟兄们称作最不怕死的人都胆寒了,相信对面的弟兄也顶不住了……最多一小时,也许不到半小时就垮了,我知道的,怎么说我不会说,但我知道,我这心里明明白白的。”

    “你确定?”安毅激动万分地问道。

    “确定!营长.,属下敢拿脑袋担保,他们没救了……”史俊仁说到这儿,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安毅大喜:“弟兄们,.我师各团都已经上去了,咱们马上回去率领一连、二连的弟兄们一起追上去!我感觉主力部队过桥之后,绝对会马不停蹄一直追击到武昌城下,以李宗仁将军的风格,绝不会给敌人以喘息之机,所以咱们得抢在第八军那帮龟孙子的前面打扫战场,能捞多少是多少,个个都得睁大眼睛放机灵点,不弄回一万八千的战利品就算咱们运气不好!”

    弟兄们一.听群情激动,就连脚耙手软的老史也忽然充满了力量,紧跟在飞快冲下山岗的弟兄们身后一步不落。

    激战的阵地上,夏威部.得手的同时,在李宗仁巧妙的指挥下的第一军二师三个主力团全体投入对敌人实施反包围,胡宗铎部在一军近万弟兄的协助下,一举打破敌军分隔围剿的企图,将损兵折将的张占鳌部一路驱赶到贺胜桥头,并迅调整队形,与二师弟兄合成两万官兵的强大冲击攻势,将残敌一点点挤压进摇摇欲坠的敌军主阵地里。

    担任主攻先锋的叶挺看到敌阵混.乱,不由豪气冲天,振臂一呼,身先士卒冲进硝烟,率部对敌起有去无回的猛烈冲锋,一番血战终于打破敌军设于南桥头的最后一道防线,其余各部上万官兵士气大振,喊杀声如雷,紧跟在叶挺独立团身后踏着敌人的层层尸体,涌上血水横流的桥面,更多的各部弟兄从桥下两侧宽阔的浅水湖沼,涉水竞渡。

    桥上三千守.敌如何能挡住这钢铁洪流般的悍勇军队?转眼间不是被击毙就是惊呼狂嚎没命的逃跑,将吴佩孚重兵把守的桥北阵地冲击得七零八落,魂飞魄散。

    数以万计的桥北守军扔下.阵地转身就逃,逃出百米这才现,吴大帅的几十挺黑洞洞的机枪口正对着自己,分列两旁的百余名督战队官兵手握雪亮的大刀虎视眈眈,阴鸷的目光和满身的杀气犹如地狱阎罗。

    上万溃兵们在震天的“杀无赦”吼声中终于止住脚步,惊慌失措地拥挤在宽阔的北岸二道阵地上,要命的是冲过大桥的革命军枪声四起,密集的子弹如暴雨般飞向溃兵后部。

    腹背难保的溃兵们心中的求生**终于迸,没命地冲向自己的督战队,企图夺路而逃,可迎面而来的机枪弹雨转眼间就将逃在前面的数百溃兵如割草般地扫倒,督战队官兵手里的一把把大刀上下挥舞,顿时血光百丈,头颅横飞。

    惊恐万状的无数溃兵慌不择路,跃下碧波千顷的梁子湖,水中沉浮一片,互相拉扯极力挣扎,最后善泳者和旱鸭子们团团纠结,无法分开,湖面人头涌动,重重叠叠,溺毙者无数。

    戎马一生拥兵二十余万的吴大帅勃然大怒,命令属下在两边电线杆子和大树之间拉起二十丈铁线,拔出宝刀亲自手刃十二名逃跑将官,命令下属将所有头颅悬挂在铁线上,以儆效尤,逼迫越来越多的败将溃兵转身应战。

    此时的吴佩孚也知道难挽败局了,但是他不愿失去尊严,不能失去自己一辈子视如性命的军威和声誉。

    然而,士气如虹的革命军迅猛的脚步,打破了吴佩孚最后的一点奢望,在革命军暴风骤雨般的打击下,整个直系军队士气全无,完全失控,革命军直冲云霄的喊杀声震得树木荡漾,惊得人心破碎。

    密集的枪声越来越近,呼啸的子弹打得树梢纷纷断裂,打得四周的铁皮屋子乒乒乓乓不停摇晃,打得数万残兵败将魂飞胆裂,疯狂冲向督战队和上百名机枪手,夺过大刀机枪,竭斯底里地砍杀和盲目射击,整个阵地一片混乱,哀嚎如雷,黑压压向北逃命的人流宛如铺天盖地的急泻洪水,冲破层层阻碍,卷走前方的一切物件再也无可阻挡。

    吴佩孚在数十亲信的强制护送下,登上火车,扔下数万魂飞胆丧、失魂落魄的官兵率先逃命。

    逐渐加的火车将铁路上蚂蚁般的溃兵撞飞碾压,车上的侍卫举起大刀砍断一双双紧紧攀上列车的手,列车溅起一路的血花,在残肢断臂的撞击下逐渐加,只有后方悬挂的四十几颗将校脑袋,还在炽热的狂风中悠悠荡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一一二章 捡破烂的收获

    宗仁将军指挥的大军乘胜追出二十五公里,直追到夜T1才停步。

    连续激战两天的主力部队三万余官兵俘敌近万,缴获良多,自身也疲惫不堪步履沉重,只能在铁路公路交通要道交汇处的长山店一线扎营休息,紧随主力之后的刘歭二师三个团主动担负起警戒任务,整片营地炊烟无数,篝火熊熊,连营十里,落后的各部万余人马接踵而至。

    贺胜桥北三公里,位于铁路右侧的鲁家坡村南一座占地宽广的大宅院外警备森严,漂亮的大院门口和方正院子四角的屋檐上各设一警戒哨,两人一组怀抱机枪,严密地监视着各个方向。

    从日落前到入夜,三三两两的马匹在黑夜里匆匆进出,四人一组的革命军官兵在两名全副武装、手执轻机枪或花机关枪的战士护卫下,将一个个劫后余生的俘虏、一袋袋沉重的物件和一篓篓满装的物品押送至围墙内的主房大堂里,空气中甜腻腻的鸦片烟膏味道抵消了浓郁的硝烟血腥,令人感到舒服很多。

    这里,就是打扫战场的安毅部汇聚点,因战争而逃亡一空的大宅院成了缴获物资和收容战俘的集中地。

    东南面桥头方.向的零星枪声已经停止,大部队进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收拢队伍清点完人数的一连二排官兵根据安毅的吩咐,在大宅院正门外生起两堆熊熊篝火,院门顶部斜插的“模范营”战旗在火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见。

    送走两批第八军的巡查.小队,安毅回到火把熊熊又点上一大堆篝火的正堂屋檐下,逐一察看已经让弟兄们包扎好伤口的受伤俘虏,与这个聊几句那个问几声,态度和蔼,满脸笑容,使得惊恐万状的俘虏们安心很多。

    看望了七.十余名受伤俘虏,安毅走向另一侧的三百三十余名全身完好、惊恐不安的俘虏,想了想对着站在门口的胡子喊道:

    “胡子,把咱们收拢回.来的烟枪拿出来,让弟兄们解解乏,省得个个站不住,两腿直哆嗦。”

    胡子点点头,叫上一群弟兄抬出.几箩筐烟枪和三大包云南烟土,分开放到三百多名俘虏和七十余名受伤俘虏面前。

    俘虏们顿时.眼冒绿光,不停骚动起来,就连几个全身缠满纱布的俘虏也挣扎着起来伸出哆嗦的手。

    安毅见状哈哈一笑。和蔼.地吩咐:“弟兄们互相帮帮忙。轮流抽。烟膏不够屋里有地是。别急。慢慢来。哈哈!”

    两小时后。安毅一声令下。将抽过鸦片烟地两百一十名俘虏和四十七名伤兵分开到院子中间。叫冬伢子搬来张桌子。鲁雄几个维持秩序。转向不知所措地俘虏们严厉地说道:

    “各位兄弟。老子知道你们中间大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很多人是为了吃饱肚子才当兵地。但是。军人就该有军人地气节和良好习惯。你们现在这样。哪儿有什么战斗力?哪里能称得上真正地军人?在此。兄弟我向大家提出个希望。回去之后想法子戒掉鸦片烟吧。否则多少收入都不够这把火烧掉。

    好了。弟兄们现在就排好队。到这里来。每人领点路费。兄弟我也只能送你们两个大洋了。弟兄们拿上钱之后互相照应一下。出了院门向东走。到一里外地村子里面休息好再想法回家去吧。”

    安毅在俘虏们一片惊讶、感激而又羞愧地目光中。漫步走向屋檐下没有抽鸦片地一百四十名俘虏和二十六名伤员。笑眯眯地指指院子里正在煮饭炖肉地八口大锅:

    “弟兄们。你们是好样地。等会儿我请你们吃饭。由于太过仓促没有馒头白膜。弟兄们将就用些米饭吧。吃完饭想走地我照样送上两个大洋。不想走地就跟着老子继续当兵。每月最低军饷十二块。平时穿衣吃饭不要钱。只要老子有饭吃。弟兄们就饿不着……都抬起头来。别灰心。虽然打了败仗但不能怪你们。你们没有必要害怕和难过。

    借此机会和弟兄们说一下,我们这支部队有湖南和江西的弟兄,还有广东和四川的弟兄,这院子内外和趴在房顶上抱着机枪为咱们站岗放哨的,多是河南和湖北的弟兄,其中上百人都出自你们直系各师,不信你们可以随便问问我手下弟兄的任何一个,哈哈!整理一下衣服,准备开饭吧。”

    一群半信半疑、饥肠辘辘的俘虏们目送两百多个不愿离去的弟兄走出院门,忐忑不安地排着队,接过革命军官兵递来的各式碗筷,走向分饭菜的火头军,一个个打完饭蹲在屋檐下狼吞虎咽,绝大多数人几口就吞下米饭上热乎乎的一层大块肥肉,接着三下两下扒光碗里的米饭,眼巴巴望向几口大锅,锅里还剩下不少米饭猪肉,但是没有人再能获得哪怕半勺米饭的恩赐。

    安毅端着个盛满米饭和猪肉的漂亮瓷盘,大步走到受伤最重的那个安徽藉伤兵面前蹲下:“史乐君对吧?听你这名字就像是读书人家子弟,对吧?”

    年轻的伤兵难过地点点头:“长官说得是,小的从小受父亲教诲,家里世代耕读,小的也识得些诗书,可如今……这右手半边巴掌和三个手指都没了,大腿挨上一枪,这辈子算是废了……”

    “你在孙建业的部队里干什么活?”安毅问道。

    “师部中尉副官,就是管军资调拨和军饷统计的会计。”史乐君情绪非常低落,回话的声音一直很低。

    安毅哈哈一笑:“这不就行了吗?刚才我问过我的医官小郎中了,他说你没事,腿上的穿透伤没有伤筋动骨,只要用他配的草药一个月就能好,何况我军中还备有不少洋人的消炎药。手上的伤没大碍也能治好,不过我劝你伤好之后就开始练习左手开枪、写字和打算盘,老子军中正好缺一个会计,根据我军刚刚颁布的规定,投诚官兵军衔不变,尉官以上将官以下军官降一级使用,你就暂时做我的少尉副官吧。”

    院子里所有人惊愕地看着安毅,安毅恍如未知,和气地用勺子舀上一小勺蘸满肉汁的米饭,非常自然地送到史乐君嘴边。

    史乐君激动地看着安毅的眼睛,哆哆嗦嗦地说道:“长……长官,你别戏弄小的啊!小的都这样了……”

    安毅把瓷盘小心放在地上,四处看了

    憨厚的机枪排排长史俊仁叫来:

    “老史,这位弟兄也是你们老史家的人,就由你来服侍他吧!告诉他老子是怎样一个人,如果他还认为自己是个废人的话,就给他五个大洋让他滚蛋!老子的部队不收窝囊废。”

    安毅的狠话把所有人吓得噤若寒蝉,院子里随即一片寂静。

    史俊仁把驳壳枪拨到腰后盘腿坐下,端起瓷盘看着史乐君,长长地叹了口气:“兄弟,老哥我也是出自直系,承蒙营长收留才有今天的,而且还把老哥从一个小兵提拔到排长。你别看我们营长年纪轻不爱迁就人,可他从来都是一口吐沫一颗钉,绝无虚言。我们营长心善爱才,在我们这个营里只要有本事,只要肯干肯学,谁都不会吃亏,有功就赏有错就罚……但是有一点,全营上下每一个弟兄都看不起没有骨气的人。兄弟,你是读书人,你应该比老哥我懂事理,应该能看出我们营长对你的一片苦心……好了,别难过了,先吃饭吧,吃完饭进偏房好好睡一觉,真想走也得明早换了药再说。”

    史乐君张开嘴,含住史俊仁喂给的一口饭,大颗大颗的泪水沿着消瘦的脸庞滚落流进嘴角,他舔着苦涩的泪水,连同米饭和苦的唾液用力咽下,仰起倔强的脑袋一字一句地说道:“史大哥,小弟自己吃,小弟的左手还没废!”

    史俊仁欣慰地.点点头,把瓷盘放在他面前,将小勺塞进他的左手,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进屋复命去了。

    这无比感人的一幕,让.一百多名俘虏和满院的弟兄们心神剧震,大家百感交集地望向透出明亮光线的正堂,感慨万千。

    正堂深处.,太师椅上的安毅听完史俊仁的汇报,满意地点了点头,指指红色木柱后墙边堆放的七十多个小木箱低声叮嘱:

    “老史,这些烟膏每箱.约十五六斤,都是上等的云土精炼而成,打个八折最少也值七万大洋,咱们弟兄今后的财老本就指望这些烟膏了,明天开拔就由你们机枪排负责运送,都装进三连弟兄的工具包里面,用马驮着走,好在刚才弟兄们手脚快从湖沼里牵回三十多匹好马,这一路上弟兄们就不用背的那么辛苦了,只需找些布料被单什么的包住捆好就行,到了前方与主力部队汇合我自有办法处理掉,记住了吗?”

    “明白!属下绝不丢失一两!”.史俊仁郑重地回答。

    安毅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挥挥手让他去查哨,转向另一侧的冬子笑道:“冬伢子,你这算术不过关啊,都数了两遍了还没弄清楚?就那几个大洋也值得你数这么久?”

    冬伢子乐呵呵看了安毅一.眼,低头继续清点:“大哥,你不知道,这部分从尸上收回的大洋总得擦干净血迹才好收起来,我还得把大洋小洋分开清点,足足三千多块,得费点儿功夫,加上屈排长几个从那辆翻到水里的马车上捞起的三千五百块袁大头,这次咱们可了!”

    安毅嘿嘿一笑,转向正在清理一大堆佩刀、枪支和武装带的胡家林几个:“胡子,有没有轻机枪?”

    胡子头也不回:“没有,重机枪倒是扛回三挺,都是九成新的,要是人手足的话其他**挺我也会弄回来。长枪二百七十一支,短枪十四支,其中有一支美国左轮可惜没子弹,校尉佩刀也有十六把。其他的怀表、鼻烟壶、匕等小东西我都让弟兄们自己留下了,好像钢笔也有几支,不知道搜去的弟兄会不会写字。”

    安毅哈哈大笑:“***!钢笔得交出来,哈哈……胡子,扛回几百支刀枪就行了,你怎么会吩咐弟兄们搜罗这么多武装带?”

    “我检查过了,直系直属部队配的武装带比咱们的结实耐用,又厚又软,扎扎实实的,就连上面的皮制弹夹套都选上等的牛皮制作,黄铜盖扣取存方便,上面的黄铜铆钉整整齐齐,扣环坚固圆滑,没有一丝缝隙,估计咱们配的挂带用坏三条人家的一条都没坏,辛辛苦苦只寻到一百三十五条我还嫌少呢!”

    胡子侧身抽出一根将官用的宽腰带扔给安毅:“翻了近千具尸体,这样的特制腰带只有四条,绝对出自大匠师之手,有钱你都没地方买去,其他两条我和继南要用,剩下一条我得收着。”

    安毅顺手一抄,稳稳接住,端详片刻站起来乐呵呵解下身上的军官挂带,换上后拨弄整齐,插上四个弹夹,把穿在新腰带上的中正剑移动几下,随即大声叫好。

    看到冬伢子拿来清单,安毅连忙接过来一看,满意地点点头低声说道:“乖乖,收获不少呢,足够咱们挥霍一阵子的了,哈哈!怎么样?大哥我让你们跟着主力屁股跑快点儿没错吧?要是等八军和各师后勤部队上来,狗屎都不给你留一块。”

    冬伢子兴奋地道:“真可惜啊!要是尹大哥把三连的弟兄们也叫来,咱们这次的收获更大!刚开始我还不知道会捡到这么多,还以为真像大哥说的一起去捡破烂呢。大哥,你怎么天刚黑就把弟兄们全都叫回来啊?咱们才打扫了敌军左翼的一半阵地就收获这么多,要是再搜下去不就获得更多吗?”

    安毅哈哈大笑,一把搂住冬伢子的肩膀,严肃地叮嘱:“冬伢子,今天你记住大哥这句话,今后无论做什么都不要太贪婪,要懂得适可而止!刚才唐生智的第八军和四军的两个后勤部队都涌上来了,要是咱们还在那里岂不惹人眼红?而且咱们只有区区两百多弟兄,真要为了什么好处打起来能不吃亏吗?

    刚才咱们回来之后听到了一阵枪声,我估计就是四军和八军为了鸦片或者敌人来不及带走的金条大洋这些值钱玩意儿,争执不下打起来了!如果我们还在那里磨磨蹭蹭的,估计这七十几箱烟膏都保不住,今晚咱们所有的缴获加起来,都没有这批烟膏的三分之一啊!够了,不能再贪了,贪得无厌会没命消受的,明白吗?”

    冬伢子终于明白了安毅的苦心,看到胡子不知何时也站在身边乐呵呵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一一三章 攻城确畏难

    匹骏马飞快地冲到鲁家坡公路边整装待的安毅营面T[师部陈参谋看到安毅哈哈大笑,指着高高举起的“模范营”旗帜说,多亏有它才能一下就找到你们了,完了示意身边的总部参谋可以传令了。

    军部的中校参谋拿出命令大声宣读:工兵营立刻掉头返回贺胜桥火车站,乘坐总部专列.赶赴武昌城南余家湾车站。

    安毅接过命令恭敬回礼,吩咐胡子和尹继南率领弟兄们立刻掉头。

    陈参谋看到安毅队伍中竟然有六十几匹马.颇为惊讶,询问安毅怎么一下子多了许多马,这些马背后装的都是些什么?安毅回答说其中一部分是昨天缴获的,背载的是各种施工构建、炸药和其他一些专用工具。

    陈参谋释然地点点头告诉安毅,好在南面的蒲车站清晨摔来三节敝篷车皮,否则你们工兵这么多急用的东西就不能及时运抵武昌城下了。

    目送两位传令.长官离去,安毅和尹继南牵着马低声交换意见,很快从陈参谋刚才的话语中猜测到:估计要协助主力部队攻城了!

    入夜,安毅营赶到武昌.城南余家湾车站后立刻接到通知:经洪山、徐家棚向武胜门进。

    次日中午.一点,在武胜门外四公里老树林里扎营的安毅突然接到通知,要求立刻赶赴忠孝门外的师部驻地参加紧急会议。

    安毅二话没说,骑上小.黑驹,跟随传令官赶赴东南面的师部临时指挥部,一进师部所在的祠堂大厅,就看到各团正副主官已经齐聚一堂。

    刘歭对安毅点点头,示意他坐在.末位:“诸位,根据总部命令,李宗仁将军将担任此次攻城总指挥,在李长官的要求下,总部同意李长官的攻城计划,趁守敌一败再败、阵脚未稳的有利时机,已经抵达武昌城下的第四军、第七军以及我二师两个主力团,将于今日旁晚八点正,对武昌城起有力进攻,我师四团、六团将作为第四军预备队于旁晚七点之前,到达四军位于通湘门外的攻城部队身后随时增援;师属工兵营必须在下午五点以前,抵达第七军望山门至中和门外的主力部队身后,竭尽全力为友军攻城部队制作攻城长梯。下面,由参谋长介绍一下武昌城防情况。”

    胡树森扫视.众将校一眼,大声说道:“武昌城在武汉三镇中屈一指,为湖北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之中心,背靠长江天然屏障,与汉阳之龟山隔江相望,战略位置极其重要。城墙周长三十公里,护城壕结实宽阔,城内蛇山纵横其中,守敌炮兵阵地设置在蛇山上居高临下威力大增。城壕深度两米三十左右,壕上桥梁几乎被守军破坏殆尽,城墙异常坚固,高约七至八米,整座城池有九座城门,戒备森严,易守难攻。这一仗将会无比艰辛,希望诸位做好充分准备。”

    众人一听面露难色。安毅.更是心里直打鼓。很难想象在现有条件下。高达八米地长梯如何能安全快地制作。如用原木可以获得最大地稳固性。一副八米长地原木长梯就算弟兄们能在一个小时内做出十架。可数百公斤地重量岂不阻碍进攻度?要是用坚韧长竹制作。倒是简单易行携带方便。可这样地梯子摇摇晃晃。弹力十足。又如何保证攀登地友军弟兄地稳定和度?恐怕刚刚架上去。一个手榴弹就能炸得长梯四分五裂了。

    没等安毅想到办法。会议即将结束。刘歭要求各部扬东征时期地惠州攻城战精神。全力以赴扬我军威!

    安毅只能和大家一起信誓旦旦地重复一遍。走出大厅来到院子地大树下解下爱马。满腹忧虑地拉出院子。

    “等等。小毅!”

    蒋鼎文大步走出院子。叫住正要上马地安毅。走到他面前低声问道:“你那老大哥许继慎在贺胜桥率领突击队冲上桥头时胸部中枪。你知道了吗?”

    安毅大吃一惊:“老天……许大哥在哪儿?他现在怎么样了?”

    “别急,死不了,他身负重伤仍坚持指挥,直至倒下,如今在咸宁大营的军医院里接受手术,上午我听人说他一直没醒来,但是没伤着心脏还算幸运。由于昨日清晨我团在掩护主力部队前进的时候,与敌军两个团的偷袭部队意外遭遇,我团拼死作战,歼敌四百余人,但是由于寡不敌众自身也伤亡甚大,要不是友军及时赶来,恐怕更加危险,所以这次攻城战我们无法参加了,奉命于今天傍晚护送众多受伤弟兄乘专列返回咸宁医治休整,要是你有什么话我就帮你带去。”蒋鼎文说完微微一笑。

    安毅愣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无奈地摇摇头:“这个样子能有什么话?估计他一时半会儿听不到,还是等我回去再找他吧。谢谢老大,兄弟时间紧迫得尽快回去,得早点回营领人赶到七军听令。”

    蒋鼎文拉住安毅的袖子,低声说道:“你这么着急干吗?政治部上百人和七军两个工兵营已经于今天中午吃饭前就动手,附近百姓非常踊跃,捐献楼梯门板数不胜数,他们自己早就干起来了,之所以调你部前去无非就是个面子问题,你可别给我傻得主动要求攻城,那可是九死一生的活计。”

    安毅微微一笑:“这点自知之明小弟还是有的,再一个小

    就不看好这次进攻,论火力、论兵力,咱们都比不上T还有那么多火炮架在蛇山上,炮弹打完开艘船过江从汉阳兵工厂运回来就是,咱们一没舰炮二没重炮,还没有先进的工程设备和完善的准备,这么打估计很难受。”

    蒋鼎文赞赏地笑道:“不错啊!一天比一天精明了,怪不得师座几个对你青睐有加,连我都被你的进步吓着了,哈哈!好了,不说别的了,我只想告诉你,一定要记得增加营地的警戒力量,随时防止敌人的偷袭破坏,还要记得守城的敌军主将陈嘉谟这个人。我知道你早就留意这个老狐狸了,其他的你做得很好不用我担心。行了,回去吧,战场上小心点儿,别让自己置身险地。”

    安毅感激地向蒋鼎文告辞,刚要上马,突然记起重要的鸦片生意,左右看看附在蒋鼎文耳边一阵低语。

    蒋鼎文欣喜若狂,低声吩咐两句马上离开。

    半小时后,蒋鼎文领着一个排的心腹骑着四十一皮马悄悄赶到安毅的营地,两人进入三个哨兵把守的帐篷很快出来,满脸兴奋的蒋鼎文命令众手下搬出鸦片烟膏,自己带来的马匹驮不完还牵走了安毅的十七匹驮马,乐呵呵地返回余家湾的五团驻地,安毅也大大地松了口气。

    下午两点,安.毅留下尹继南率领装备最好的一连、两个机炮排和一百多刚刚换上革命军服装等待分配的一百余名新弟兄守着营地,自己与胡子带上二连、三连除炊事班外的两百五十名弟兄,背负着专用工具和所剩无几的配件跑步到达两公里远的预定地点,在七军作战参谋和政治部长官的引导下来到了长梯制作场。

    安毅和胡子看了一会儿.用绳子将两架甚至三架竹梯或木梯接驳在一起的制作方式,什么也没说,立刻命令弟兄们开工。

    干了两个.多小时,安毅工兵营的制作度和制作质量得到了七军长官们的大声称赞,特别是三连弟兄用八根十米长大毛竹制作的四架加固长梯,得到了攻城主力部队长官的很高评价,立刻叫一群人抬着这四架长梯进行急运送测试和支撑承重测试,获得了官兵们的一致好评,三连的五个班长接着被七军政治部的长官带到各处传授经验。

    安毅和胡子打了烦人.的政治部官员,来到起攻击的阵地边沿一棵梧桐树下,各站一边默默吸烟,看了一会儿前方,先后掏出各自的望远镜,详细地观察望山门至中和门一线的地形、城墙、城垛和守军布置在明处的火力点。

    战前巡查的一位七军上校示意身.边的下属别出声,悄悄走到安毅身边,静静倾听安毅和胡子的对话。

    胡子问:“.太险要了,简直是百密无一疏啊……我怎么突然觉得傍晚的攻城很悬啊?你认为我军在这个时候选择进攻,有几分把握?”

    举着望远镜全神贯注观察.的安毅想都没想随口回答:“有个屁的把握啊,要地利没地利,要火力没火力,抬着几百架破梯子就想攻破眼前这座坚城?做梦去吧!且不说江上的敌舰随时可以对城外这片空旷平坦的区域狂轰滥炸,仅是城内蛇山上的火炮和城头的上百挺重机枪就要命。”

    胡子点头附和道:“我也是这个意见,特别是听你说城防主将就是陈嘉谟那个老狐狸,今晚友军估计够喝一壶了。”

    安毅吐掉烟头放下望远镜,余光看到身边有人,连忙回过头,感觉眼前陌生的上校很面生,看了看他胸前的铭牌顿时吓了一大跳,竟然是今晚攻城的主力部队第七军第七旅上校旅长胡宗铎。

    安毅连忙立正敬礼,尴尬地问候:“胡长官好!属下不知是胡长官,胡说八道多有冒犯,请宽恕!”

    胡子也惊讶地走过来,向胡宗铎敬个礼站在安毅身边。

    胡宗铎和气地摇了摇头:“你们说得很对,和我的想法可谓不谋而合,上午我也是这么对李长官说的,当时顾问团团长加仑将军也很担心。安毅中尉,北伐前我就听说过你,你们的工兵训练方法已在我军中推广,不过做得还是没有你们好,刚才我到处看了一下,你们的工兵要比我军的工兵强很多,只说长梯捆绑时绳索的缠绕和打结,几种方法我就从未见过,快捷结实令人耳目一新啊。”

    “长官过奖了,这些方法都是我们从广州渔民那里学来的,如果长官需要的话,我们完全可以传授给贵部同行,很简单,掌握窍门十分钟就学会了。”

    安毅不好意思地笑道,心里终于想起了胡宗铎湖北人的身份,想起贺胜桥大战那天他麾下两个团的杰出表现,也想起了北伐以来整个第七军只有他成功收服了三千余名俘虏一个没逃,如今他七旅的实力和官兵人数在第七军各旅中屈一指,而且还在继续膨胀。

    胡宗铎欣赏地点了点头:“这事儿不急,急的是即将开始的大规模攻城,我想听听你有何建议。”

    安毅无奈地摇摇头,脸上一筹莫展的神情让胡宗铎长长叹了口气。面对眼前这铜墙铁壁的坚城,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有一个感觉:难,很难!(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一一四章 惨重的认知代价

    军攻城指挥部设在保和门外二点五公里左右的林子里T[米高、三十米长的三重结实沙包构筑的半圆形掩体,后面是村民的几间低矮瓦房。应胡宗铎的盛情邀请,安毅在晚饭后和胡子一起前来观战。

    夜幕降临,随着胡宗铎的一声令下,七旅麾下的十三团、十四团数千精锐以及胡宗铎在湖南途中组建的补充团四千余名官兵悄悄行动,径直向中和门、保和门、望山门小跑而去。

    根据要求,前锋各部每个排都配备两架长梯,因此涌出密林、村庄等隐蔽处的官兵们潜出百米之后,全都扛着各式各样的长梯和架设在城壕上的加长门板越跑越快,紧紧跟随在各团提前选出悍勇官兵组成的“奋勇队”后面。

    安毅趴在掩体左前方的沙包上,借着微弱的光亮举起望远镜紧张观察,在敌军城垛上间距较长的一支支火把照映下,前方十四团“奋勇队”官兵已经成功地在城壕上架起简易木桥,身后一千余名官兵几乎毫无声息地穿过木桥成功达到城下,一架架五花八门的长梯在百余米长的坚固城墙下紧张竖起。

    安毅担忧地对身边的胡子问道:“城墙上的守敌真的这么麻痹吗?上万人近两公里长的攻城队形,竟然没让他们现?”

    “有诈!绝对.有诈!我估计……”

    城头上“轰”的一声炮.响,打断了胡子的话,漫长的城墙上随即变得火光熊熊,亮如白昼,无数点燃的火把从城头上飞掷城下,敌人密集的机枪声骤然响起,密密麻麻的手榴弹飞向城墙脚下的官兵。

    一架架长.梯在密集的爆炸声中或者拦腰折断,或者向后震翻,长梯上的一串串攻城勇士被炸得腾空而起,成片地摔落在壕沟与城墙之间的狭窄地带,竖起的数百架长梯只剩下孤零零的十几架附在高高的城墙上,这些极其原始的简陋梯子大多架不到城垛,可英勇的攻城勇士仍然在震天的喊杀声中毫不畏惧地攀爬而上。

    紧接着,一桶桶煤油、.菜油、汽油从城墙上滚滚而下,引冲天大火,城墙下方顿时变成一片长长的烈火带,剧烈燃烧的油桶激起一根根火柱高达数十米,在疾风中摇摆扭曲,呼啸直上。

    一群群犹如火人的攻城官兵哀嚎.着扑进城壕深水中,大火熊熊的长提上挂着一个个被烧焦的勇士,在噼噼啪啪的燃烧声、枪声和撕破心肺的惨叫声中痉挛扭曲逐渐焦黑,团团掉落,钻心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十里外清晰可闻。

    数以千计的.守敌此时全都扑到城垛上,用机枪居高临下扫射逃过城壕的攻城官兵,步枪对城下狭窄地域和城壕中走投无路、拼命挣扎的幸存官兵痛下杀手。

    阵地后七军地炮火开始怒.吼还击。猛烈地轰击城头。几准确地炮弹炸得城墙上地密集守敌肢体横飞。血肉模糊。但敌军置于蛇山和望楚台上地优势火炮快还击。仅仅数伦齐射就将七军隐蔽地两个炮兵阵地打哑。接着一阵又一阵地火力延伸覆盖。打得七军将士哀声遍野。一塌糊涂。就连胡宗铎指挥部后方二十余米地几间民房也被突然飞来地几颗炮弹夷为平地。只持续四十分钟地攻城行动以进攻方地惨败而告终。

    枪炮声停止。城墙下数百米长地熊熊火墙仍在燃烧。安毅和胡子伏身地周围到处是爆炸后引地熊熊火光。

    心情沉痛地安毅和胡子走向脸色青却一脸坚毅地胡宗铎。无声地对视片刻。胡宗铎在喧嚣地噪音中上前几步低声对安毅说了几句。安毅点点头指指江面方向。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看到七军政治部地几个长官满脸哀伤地走来。与繁忙地胡宗铎相互敬个礼便匆匆告别。

    两人赶回二连三连地隐蔽地点。所有灰头土脸、心惊胆跳地弟兄们才从地上爬起。安毅听完两个连长无一伤亡地报告终于放下心来。立刻下令快整队静默返回。

    回到营地安顿完毕。安毅和胡子赶赴本师助战地忠孝门后方指挥部进行汇报。从一个个神色沮丧地长官脸上。两人不用问就知道四军将士也难逃与七军类似地命运。

    胡树森和刘歭看到安毅两人。大步走了过来询问返回地原因和七军战况。

    安毅如实回答:“七军七旅胡宗铎长官、政治部邓主任已经命令我部归建,还说至少三天之内不会有大的行动。七军十四团伤亡过半,其他两团尚未统计完毕,以属下观察死伤将士不低于三分之一。”

    刘歭微微一叹:“四军担任主攻的十师各团也差不多如此,刚才接到李长官的撤退电话,李长官也很难过,吩咐我们利用这一两天休整的时间,好好总结得失,多想办法。明天上午九点,你们两个一起到师部来开个总结会吧,我需要听听你们工兵的意见。”

    “师座,属下建议把尹继南一起叫来,他在兵力分布和度把握上比我们俩都强。”安毅低声建议,立刻获得刘歭的同意。

    回到自己隐蔽的营地,安毅立刻召开全营班排长以上会议,得知二连、三连的排长以上弟兄都抵近观察了攻城全过程。

    会议结束,安毅满意地点点头,要求大家进行总结,号召弟兄们献计献策,优胜者奖励一百大洋。

    弟兄们兴冲冲离去,精灵的冬伢子给安毅三人泡好了茶水,端上去就得

    的称赞,冬伢子腼腆地说:我怕大哥送我去进修了没T+兄们个个大大咧咧的,我不放心啊。

    冬伢子一句话就让安毅心中感慨不已,胡子赞赏地看了冬伢子一会儿,转向安毅:“回来时你和胡宗铎说了些什么?”

    安毅颇为沮丧:“他告诉我,惨败的结果比咱们下午预料的还要好一些,只不过后方的七军炮兵没了一半,全军此刻义愤填膺大喊雪耻,估计准备一两天又要蛮干,他一个外省人置身桂军将校之中不敢再唱反调了。我告诉他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密切注意他们七军左翼的江面,否则很可能损失惨重,让他别上陈嘉谟这老东西的当,千万别相信所有敌舰全都开往下游的假象。

    唉……其实他奉命撤下来休整更好,今夜一战他也伤筋动骨了,好不容易扩大麾下十三、十四团的实力,从广西到这儿,一路上打生打死,辛辛苦苦整编俘虏补充成一个四千人的加强团,贺胜桥一战他麾下七旅又折损两千多精锐,没来得及调整今晚又被李宗仁长官点将充当先锋,两次恶战的损耗加起来一个团算是没了,他脸上虽然毫不在意,但我从交谈中听得出,他心里也不好受啊!”

    尹继南也不好受:“攻城时我悄悄到忠孝门方向看了一下,四军十师死伤累累,估计没个十天半月的补充休整缓不过劲来。”

    胡子若有所思.地放下茶杯,点燃支烟转向安毅:“据我所知,这个三十三岁的胡宗铎和李长官手下猛将李明瑞的一团团长陶钧一样,都是湖北人,而且都是保定军校四期毕业的。两人与黄绍竑、白崇禧将军是保定军校的师兄弟,多年前就投到黄绍竑将军麾下,北伐以后从长沙开始受到重用,一直打到这武昌城下基本仗仗参与,两人率领的部队也是桂军中扩编最快、缴获最多的,各友军将校对这两人评价很高。

    但是,胡宗铎与桂军将.校之间的关系似乎很微妙,比如这次让他率部攻城,其他几个旅都在后面看着,虽然战场容纳不了太多进攻部队,但派出两个旅参战、相互协助完全可以,而且在胡宗铎所部攻城的时候,也没有其他掩护部队跟上,老子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

    尹继南惊.讶地说道:“你是说李宗仁将军有意让胡宗铎旅做攻城试探?不可能!李长官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从汀泗桥开始我们就一直跟在七军屁股后面,无论是听到的还是看到的,都证明李长官是个宽厚公正之人,绝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哪怕真像你说的那样担心胡宗铎坐大,完全可以将他手下的军队调拨出一部分来,与其他各旅保持一致。

    退一步说,胡宗铎手下.各团各营主官都是广西人,胡宗铎打仗这么精明的人,也不会看不到啊,何况还有担任我北伐军副总参谋长的白长官在一旁照应他。”

    胡子白了尹继南一眼:“继南,.很多事由不得你我信不信,的的确确有那么些破事咱们不得不防。你知道大哥我平时不爱嚼舌头,但是这么多年闯荡让我看到听到很多玄妙之事,从十五岁走进江湖押镖开始,我就见到了许许多多难以理解的事情,我一直想了这么多年仍旧没个头绪,只知道这世道与往日不一样了,人心隔着肚皮啊!你不能一辈子总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诚实吧?”

    在安毅惊讶.的注视下,颇为激动的胡子少有地教训起了尹继南:“就拿我刚才那些话来说,就算不是真的,也能让咱们弟兄几个多长个心眼不是?对小毅对你对我都有益处。咱们现在的身份不同往日,说得难听点从踏上北伐开始,咱们的脑袋都已经栓在裤腰带上了,容不得咱们有一点疏忽。

    就比如刚才我说桂军的那.些破事,还算大哥我客气了才说得这么不痛不痒的,要是你不信我再说出今天一直压在心里的另一个想法,我看你怎么受得了?你小子给我听着:如果是胡宗铎对自己的处境越来越不满,特别是到了自己的家乡自己的地头,想来想去心中不忿,故意向李宗仁长官请缨率先攻城,即消耗了手下和自己不是一条路的部队,又能向李长官和那群桂军同僚们表明自己的光明正大,还能在此后越来越激烈的攻城战中置身事外,你会不会接受得了?”

    尹继南目瞪口呆,安毅心中同样无比震动,翻来覆去越想越觉得可怕,转向胡子不情不愿地问道:“胡子,这只是你的一种设想吧?”

    胡子叹了口气:“原本我也没这想法,可回来之前我看了一眼胡宗铎退下来的四千人补充团,几乎没有多大伤亡,躺在地上要死要活的也就两百来人,根本就没他手下那个湖北团长报告的伤亡三成以上。而且不知你现没有,胡宗铎和你说话时神情自若,还有意避着七军政治部那几个笨蛋,回来我越想越不对,于是慢慢琢磨就有了刚才的一番猜测……唉,但愿我说的这些都是胡说。”

    安毅心中格外沉重,他望着手上的半截烟头,好一会儿才悠悠叹道:“如果这只是李长官对下次攻城进行的试探性进攻,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要是胡宗铎真像你说的这样,咱们哥仨今后还能相信谁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一一五章 屡败屡战

    月三日凌晨三点整,距离九月一日傍晚起的次攻T到五十五小时,在全军各部怒火燃烧中,在北伐以来所向披靡的旺盛士气的鼓舞下,北伐革命军各部再次开展声势浩大的夜间攻城。

    但是此次由李宗仁先生会同各军将帅精心策划的攻城大战,仅仅只进行了三十五分钟即告结束,比第一次的四十分钟交战时间还短,损失却几乎过了上次的一倍:在敌军位于蛇山、望楚台炮兵阵地的猛烈火力打击下,特别是在守敌城防司令陈嘉谟的精明指挥下,对抗攻城大军的手段层出不穷,战果辉煌,原本满怀斗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攻城大军抛下数千具同袍的尸体狼狈逃窜,七八座城门外宽阔的战场上,大火熊熊,一片狼藉。

    这其中,第七军左翼攻城部队在起强攻之后,由于突遭逆流而上的七艘敌军炮艇的疯狂炮击,仅仅只是陶钧一团和吕演新二团,就有三千余攻城官兵在猛烈的炮火覆盖下损失殆尽,其他各团也在城内炮火、机枪和江面大口径舰炮的多重打击下,顾此失彼,伤亡惨重。

    李宗仁将军事先紧急布置在江岸上、保护攻城主力左翼的数十几挺重机枪和两个机枪连的弟兄灰飞烟灭,最后连大块一点的尸体都找不着,惨不忍睹。

    旭日东升,彩霞满天,攻城失利的消息传到了忠孝门后方还在叮叮当当拼命制作攻城长梯的模范营,当即让所有弟兄停止了手里的工作。

    数百弟兄望着.满地的长梯成品和半成品,心中涌出的全是难言的伤痛和揪心的无力感。

    安毅见状,立刻吩咐弟.兄们停止手头所有工作,收拾好家伙由各连连长率领返回营地睡觉。连续一天一夜没命的干再遭到如此噩耗袭击,就算是铁打的人都扛不住心身俱疲的巨大折磨。

    满是木屑.、麻绳、铁丝、断竹的空地上,胡子默默地望着安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安毅则满怀担忧地望着尹继南——尹继南此刻双眼通红、泪珠闪闪地望着浓烟滚滚的武昌城上空,身体一动也不动。

    尹继南无比的伤心失落.,无比的沮丧迷茫,各军各部的损失此刻对他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早已得到安毅和胡子再三提醒的第七军竟然没有安排炮火警戒江面,这无法令人相信却血淋淋的事实,终于击碎了他内心谨守的诚实品质和美好善良的愿望,使得这个刚刚二十出头、满怀赤诚的年轻军人心底紧紧拥抱的一片净土,转眼间支离破碎,面目全非……此刻的他悲苦无助,泪眼迷蒙,如同一个找不到回家之路的孩子,在刺鼻的硝烟和窒息的热浪中瑟瑟抖。

    安毅和胡子对视一眼,挥手让尹.继南的勤务兵曾长庚牵来那匹漂亮的枣红色战马,不由分说,齐步上去把尹继南架上马背。

    这时,尹继.南却突然伏在马背上,无声地抽泣片刻,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是的,他累了,伤心得累了,连续两天两夜的紧张工作都没有眼前这个残酷的事实带来的沉重与疲倦,回到营地后,尹继南打起了摆子,忽冷忽热,呓语阵阵,一张稚气未消的脸和全身皮肤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下午四点。安毅和胡子看.着师部医官老马给尹继南注射完。收下老马赠送地两小瓶昂贵进口药片。在老马严肃地叮嘱中恭敬地将他送走好远。

    等老马骑上马背。两个警卫员也走到了前头。安毅飞快掏出一条重约四两地金条塞进老马地衣兜里。

    在老马客气地婉拒中。安毅笑了笑。一巴掌拍到他骑地那匹马地屁股上。吓得老马赶紧伏身收紧缰绳。跑出十几米这才不让胯下战马撒开四蹄。老马直身回过头。向安毅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才在追上地警卫员地带领下离去。

    安毅和胡子回到营地。胡子按照计划去通知吃完午饭继续睡觉地连排长集中。安毅叫来自己地新军医小郎中低声叮嘱:

    “你带上一排地两个弟兄保护你。一起骑马赶到师部左边地那个小院。找刚才地马长官。他会给你一批药品和纱布急救三角巾之类地东西回来。记得要恭敬一些。除了马长官外。谁问你你笑笑就行了。不用搭理什么。快去快回。”

    “明白了。我这就去。”

    除了脑门秃点儿但整体还算文静俊秀的小郎中飞快地跑向一排长鲁雄,在鲁雄的安排下跟着两位装备齐全的精壮弟兄打马出营。

    安毅坐在病床边上,默默地看着勤务兵曾长庚给尹继南更换额头上的湿毛巾。

    抽完支烟,安毅起身交代一番,轻轻地离开了房间。

    走出小厅正门,安毅来到前方三十米的几棵大树下空地旁,此时一群连排长弟兄正在二连长蔡光庆报出的一句句参数中熟练地制作武昌城的沙盘模型,十几分钟即告完毕。

    胡子在安毅的目光示意下,随意捡起一根又长又粗的棍子,指向一米见方的武昌城,简要地将两次攻城

    和结果告诉大家,然后给弟兄们扔下三个人深省的TT7T们目前的攻城方式对不对?要是让咱们营担任忠孝门的主攻任务该怎么办?除了前两次的各种强攻之外,到底还有没有别的攻城办法?

    听了弟兄们半个小时的讨论,没有得到任何想要的结果,安毅失望之下,走到深处的马棚和自己的小黑驹说了会儿话,给它梳理越来越飘逸的鬃毛。

    两天没能和安毅相处的小黑驹显得非常快活,不停垂下高高的脑袋揉搓安毅的手臂和前胸,逗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安毅才拍拍手来到炊事班。

    由于整个营都驻扎在一起,三个连的炊事班弟兄和营部炊事班的老弟兄都混在一起做饭,虽然份量加大了许多,但由于老韩头分工明确,做饭度也快了不少。

    今天的四大锅骨头莲藕汤让安毅很满意,尝了半碗连声称赞,吩咐给七八个行动不便的伤员多点份量多加点肉,便在二十几个火头军弟兄乐呵呵的笑脸中走向依旧还在讨论攻城的弟兄们。

    走到一半听到.营外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安毅不敢怠慢立刻大步迎了上去,果然,刘歭、胡树森在特务连一个班的弟兄警卫下已到营门口。

    刘歭下马后示意敬礼的.安毅和赶来的胡子稍息,指指左侧三十余米外大树下蹲着的一群连排长,好奇地问道:“干什么?不会又是在开局聚赌吧?”

    安毅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今天不赌了,性命攸关的时候,就算是不赌钱个个都不敢怠慢,都在开动脑筋想着怎么攻城呢。对了,师座、参谋长,你们不是要出席校长召开的军事会议吗?怎么有空巡营啊?”

    “还早着呢,两天都没.吃一顿安生饭了,想起你们工兵营的伙食不错,就跑来蹭饭吃,哈哈!”

    胡树森和气地笑道:“走吧,领.我们一起去看看你们的沙盘推演。都听说这么长时间了,可一直没机会见识,今天正巧赶上了。”

    安毅和胡子.陪着两位老大走向弟兄们,一群蹲在地上争执不休的弟兄看到刘歭和胡树森,吓得连忙站起肃立敬礼。

    刘歭示意大家不用拘束继.续讨论,两个小兵飞也似的搬来两张太师椅,小心翼翼地放到刘歭和胡树森身后,刘歭与胡树森对视一眼,微微一笑相继坐下。

    一群尉官和军士在两位老大面前哪敢随便,一直笔直地站着,连大气也不敢出。

    刘歭两人所坐位置正好对着二师助攻的忠孝门,仔细观看一米见方的沙盘,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到周边的二十几人紧张的样子哑然失笑,于是吩咐由安毅来主持攻防推演。

    安毅敬个礼转向弟兄们:“诸位,今天难得师座和参谋长莅临指导,弟兄们要抓住机会好好表现。

    就像师座和参谋长所希望的一样,你们不要拘束,尽管畅所欲言,如果都放不开,就当成是咱们平时的例行讨论就行了……咦,怎么都傻了?蔡光庆出列,你刚才提出的爆破方式很有见地,请你向师座和参谋长汇报一下。”

    “是!”

    出列的二连长蔡光庆紧张地跨进三米见方的沙盘一步,踩扁沙盘内的进攻掩体又惊慌地缩了回来,接过胡子递来的小竹棍这才安心一些:

    “属下……如此设想,起攻击之后,在敌我两军炮战的初期,派出八到十支四五十人的突击队,冒险冲向城墙角落掩埋炸药,每个分队携带四十斤烈性炸药十包,放置在百米一线统一引爆,爆炸产生的强烈冲击波和剧烈震动,将会使得城楼上守军在三分钟到六分钟之内无法做出正常反应,如果此时后续主攻部队跟进得快,或许能顺利登城。

    这是我们在以往爆破施工中获得的经验,但从来没有这么大规模的尝试过,也不知道后续部队能否顺利跟上,本来是打算请教尹参谋进行估算的,可惜尹参谋几天几夜没合眼病倒了,因此属下没有一点儿把握……”

    刘歭点点头:“这个思路看起来不错,但是在两军炮战这个前提下,展开几乎没有任何可能,因为我军炮火无法抵御守军强大的火力,对守军城墙上的重兵无法产生压制作用。看得出来,你是动了脑筋的,如果这个方法在东征的时候能用到惠州城的攻坚上,我们将会减少很大的伤亡。”

    得到刘歭表扬的蔡光庆轻松了许多,接下来几名连排长也都先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照例在刘歭和胡树森的详细引导下现不可行,甚至包括工兵掘进等方法都无法实施,但也得到刘歭和胡树森的频频赞扬和较高评价。

    晚饭时间已到,刘歭和胡树森对众弟兄勉励一番,并表扬全营官兵在两日的攻城准备中的成绩和苦劳,和气地让大家稍息各自回去开饭,安毅也周到地吩咐下属给警卫连的一个班弟兄单独摆上一桌。

    大树下的八仙桌四周,只坐着刘歭两人和安毅、胡子两人,炊事班专门加做的几个小菜深受两个大佬的喜欢。

    胡

    下两大碗饭,喝下一大碗汤,这才满意地擦擦嘴,半TT)]着对面刚放下饭碗的安毅:

    “你小子肯定有自己的鬼主意,胡家林也是,尽管你们两个从一开始到现在都装出一副傻乎乎的样子,但瞒不了我和师座。我们早已听到七军高层背地里传出的一些议论,说你们两个在攻城之初已经预见到失败,而且早早就提醒七军注意左翼的长江敌舰,这份观察力和预见力非常可贵。

    在今日凌晨的进攻中,你们改进制作的登城梯等工具获得了四军攻城官兵的极高赞誉,撤下来的官兵甚至说,要不是你们造出可单向折叠的小木桥数量众多携带方便,恐怕有一半弟兄无法从城下逃回来,由此足以看到你们是动了脑筋的。现在没有外人,就说说攻城的事吧。”

    “师座,参谋长,攻城的对策属下真的没有,以属下的愚见,面对如此坚城还是围而不攻为好,让人数众多的第八军后续两个师沿长江逆流而上,先夺取没有坚固城防且守兵不多的汉阳汉口,同时命令七军和四军各一部彻底斩断武昌下游水道和公路铁路,这样一来武昌就彻底变成了孤城,围上他一两个月,看他还能熬多久?我就不相信陈嘉谟那老东西也敢把自己的小妾拿来和部下分着吃,哈哈!”

    安毅敷衍完嘿嘿一笑,看到刘歭生气地鼓起了眼睛,只能收起笑脸,硬着头皮低声请求:“好吧,师座、参谋长,要是等会儿属下所言对攻城有点用的话,恳请答应属下一个小小要求,否则属下不敢说。”

    胡树森和刘歭.对视一眼,均微微点头。

    刘歭严肃地说道:“先说说你的要求。”

    安毅低三下四地说道:.“如果采纳属下的进攻方法,请师座和参谋长怜惜我营数百弟兄的性命,不要派我们工兵营上去攻城,因为我营刚刚扩充,更没有一次真正的战场经验,上去也是白白送死啊!”

    刘歭惊讶.地看着安毅:“怎么……你怕死?”

    “怕!属下真的怕!更.怕死得像这两次攻城的近万弟兄一样窝囊,要是这样死的话,属下就是做鬼也不痛快啊!”

    安毅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市井无.赖相,显得非常痛苦无助。

    刘歭和胡树.森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完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安毅,连连摇头。

    胡树森长叹一声,想了想.索性痛快地说道:“放心,还用不着你们工兵去攻城,否则这么多主力部队的脸往哪儿放?今天一天,各军群情激愤,复仇心切,每一个部队都收到上百封请战书,特别是刚刚休整完毕调拨上来的叶挺独立团,全团两千八百将士联名上书总部,要求担当突击队承担主攻任务,其中七百余名**员官兵还在请战血书上一一签名,三百六十余国民党员官兵也不甘落后呈上血书和遗书。

    下午的军政会议上,校长拿着一份份血书和遗书向上百将帅宣读,几次感动得热泪盈眶,语不成声,满堂将帅无不感动得虎目含泪漏*点万丈,当堂要求校长下令立刻攻城,声震穹宇、气势如虹啊……哪儿像你安毅,哪里有一点革命者的大无畏气概?你……我真恨不得煽你两耳光!”

    得到承诺保住一命的安毅可不管你如何高尚伟大,他立刻前倾身子,低声说出自己苦思两天偶尔想到、险得不能再险却又非常诱人的计策。

    刘歭和胡树森听完,惊喜之余也难以抉择,胡树森在刘歭耳边低语几句,刘歭频频点头立刻吩咐安毅和胡子:决不许向外透露刚才所言的半个字,否则军法从事!随后立刻站起下达返回命令,大步走出营门在一群警卫的簇拥中上马飞驰而去,估计是急着赶去向总司令汇报了。

    营区门口,胡子挥去迎面而来的一缕尘土,低声叹息道:“小毅,这是条好计也是条绝户计,难怪你这么久都不敢说出来,要是成功,此计居功至伟,要是失败,可是横尸遍地啊……”

    安毅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没看到老子也是被逼的吗?何况我也说出了补救策略,哪怕失败转身逃命就行,大不了损失些破铜烂铁和百十个人。我最担心的是,现在已经被热血烧坏脑子的各部弟兄不罢不休,非得彰显自己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老子虽然想出此计,但打死也不敢去啊……

    胡子你说说看,校长从江浙打到福建,再从广州率十万众两次东征,又有了三天来两次攻城的惨败经验教训摆在面前,怎么还要激各部的革命斗志,一心想要攻城啊?屡战屡败之下,难道校长这么睿智的人,也被下面的一群有勇无谋的武夫鼓动得热血沸腾了不成?这其中有没有值得推敲的地方?”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估计也是输得急红眼了吧。小毅,这几天你也累了,别想那么多,快洗洗睡吧,我可不愿你也累倒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一一六章 这不是我的错

    暂的两天转眼即逝,安毅的模范营再次赶工制作出一长梯、六十套一米宽七米长可单向折叠的便携桥板。

    由于所有连接件、紧固件等配件均已耗尽,各军官兵的准备工作接近尾声,工兵营数百弟兄终于在九月四日下午获得了停工休息的机会。

    九月五日凌晨三点,安毅营五百余弟兄除了二十二名火头军留守营地看护伤员、守护家当和马匹之外,全营五百二十八名弟兄全都背上了枪支,全副武装、忐忑不安地趴在四团和六团的六千弟兄身后,作为两个攻城主力团的预备队随时听候调遣——蒋总司令果断将自己的嫡系部队派上了攻坚的主战场,就连闻名全军的“模范营”工兵也派到战场第一线,全军将士同仇敌忾,豪气干云,以一往无前的革命气概对顽固之敌展开有我无敌的猛烈进攻。

    阴沉沉的夜色下,再次背上步枪和大刀的安毅率领全体弟兄们匍匐在距离忠孝门二点一公里的一带残垣后面,他透过茵茵袅袅的薄雾极目眺望前方,想看清缓慢潜行的陈继承第四团和惠东升第六团弟兄们的行进度,心里想着由这两团团副率领的“敢死队”,想着那四百名英勇顽强、视死如归的弟兄身上的驳壳枪和手榴弹够不够用?他们抬着的四十架由工兵营五百多弟兄试了又试、尽力完善的长梯能不能架上敌人的城墙?甚至想到这五百弟兄有没有机会掏出腰间的驳壳枪,再投出身上的六枚手榴弹?

    一排长鲁雄从安毅身后敏捷地爬上来,在安毅耳边低声笑道:“战前宣布成功登城的长官赏大洋两百、士兵一百的规定真基巴小气,还没咱们自己营里赏的多,只有最先登上城头的师旅赏银三万这条还算勾人。营长,你说咱们师能不能领到这笔巨奖?”

    安毅摇摇头低.声回答:“估计很难,你忘了四军的黄琪翔团和叶挺独立团了吗?无论是战力还是人数,咱们都比不过人家,而且他们两次攻城很有经验,咱们却是第一次,如何能比得上?三万元不少,但咱们弟兄们的性命更宝贵,所以你得注意多护卫一下身边二三连的弟兄们,他们中一半多都没上过战场,与各连刚入伙的一百多老兵弟兄也不是很熟悉,万一要是冲了上去很难兼顾,到时候就得靠你们一连这帮弟兄稳住了,明白吗?”

    “遵命!”

    平.时牛逼.哄哄的鲁雄老老实实地悄悄退回原地,将安毅的话传给身边弟兄,让弟兄们一个个传下去。

    安毅另一侧的胡子听得清楚心.里也明白,知道安毅的那条绝户计今晚没有被自己所在的二师所采用,所以安毅才说得如此肯定。

    此时的胡子不知自己心里.是喜是忧,他很希望看到安毅的计策得到实施,但又不愿安毅的计策能够实施,一喜一忧之间充满着矛盾。

    但是,尽管二师没有实施安毅.的计策,另一个精锐师却毅然采纳,而且做得比安毅和胡子想象的更好——四军的炮团六百余名弟兄在十二师一个团弟兄的配合下,将提前准备的四十门轮子上缠着厚麻布的欧制大倍径野炮一尺尺向前推进,黄琪翔团和叶挺独立团的数千弟兄提着长梯板桥缓缓从两翼跟进,沉重的野炮在前进中偶尔出的短促尖厉的摩擦声,让周围官兵无比揪心,深恐一个不幸就被城墙上的敌军现从而断送了这次苦心准备的突袭行动。

    这个利用野炮迫近.直射达到最大限度摧毁敌军防御力量地大胆计策。就是安毅苦思两天得出地结果。而且是在沙盘推演时从一个个异想天开地部下争论中突然感悟地。

    这一奇计说白了就是一个赌博。赌地是用一个个活生生地生命和一门门价值昂贵地火炮换一座城池。赌地是两次轻松击溃对手之后守敌地麻痹和骄傲。

    安毅当时地设想是:每个师都集中自己地野炮。利用黎明前最黑暗地时段悄悄迫近敌人城池三百米左右突然难。利用火炮地强大破坏力和打击面。在两分钟内尽可能多地炮轰城。然后不管成败所有地炮兵和辅助部队扔下火炮全体后撤。埋伏在火炮两侧地主力攻坚部队在最后三炮弹射之前全体进攻。隐蔽地炮阵到城墙之间三百米地奔袭距离。正好相当于三炮弹射完毕地时间。如果主攻部队有悍不畏死地胆色冒险而上地话。完全可能抓住这稍纵即逝地一两分钟时机。成功登上城池。

    如果行动被守敌提前现。将会给潜行迫近地炮兵部队带来灭顶之灾。弄不好两翼地主攻部队也会损失惨重。

    如果敌人通信设施完备反应迅。调动强大地炮火进行覆盖。不但昂贵地火炮和难以培养地上千炮兵面临尽数覆没地险情。跟随地突击部队在千米距离之内同样得承受城头上密集地机枪射击和城内优势炮火地覆盖。失败地惨重后果一目了然。最低损失也让付出惨重代价地进攻一方在此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士气全无。一蹶不振!

    而且此计地实施要求颇高。步炮之间必须拥有默契地配合。以及对短暂机会地精准把握。否则一个不好很可能轰死自己地攻城先锋。

    如此冒险的绝计被刘歭和胡树森带到蒋总司令那里之后,随即在当晚的军事会议上公之于众,顿时让束手无策的满堂文武心惊胆跳,一片惊呼,就连副总参谋长白崇禧将军也被这个胆大包天的计策弄得脸色阴晴不定,心中起起落落始终无法取舍,只有素以勇猛顽强享誉全军的第四军十二师张奎师长站起来大声叫好,并询问献计之人是谁?

    蒋总司令只是含含糊糊说了声“一个在基层领兵的学生”就搪塞过去,于是就有了铁军的这次勇敢冒险,也得到各路将帅的热烈赞扬和由衷敬佩——只要四军成功运用这一冒险战术,将会大大减轻各攻城部队的沉重压力!只要第四军突破一条线,守敌为保城池不失就必须全力增援缺口,从而让其他各个方向的进攻部队获得更大的成功登城机会,甚至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利益。

    令人欣慰的是,拥有最坚定革命精神、坚毅勇猛的第四军将士们历经半个多小时的艰苦努力,终于将一字排开的四十门可直射野炮成功推到通湘门左侧的预定阵地上。

    此处距离城墙约三百五十米距离,正好处在守敌城

    炮阵的射击死角,望楚台上的守军炮兵阵地也无法企|9要防备守敌的重机枪打击之外,不需太过分心。

    “啪——”

    一声枪响预示着总攻的开始,四十门火炮在近距离之内显示出巨大的破坏力。

    一轮齐射过后,前方城墙上两百米区域砖石横飞,硝烟滚滚,数十个城垛顷刻间被削平,一个个蜷缩在城头机枪阵地上的守敌尚未睁眼就魂归九泉,惊起的上千守敌在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下惊叫不绝,四处狂奔,城下的主攻部队架起轻重机枪猛烈射向墙头,打得惊逃的守敌扑倒一片。

    四军的炮兵弟兄挥了从未有过的潜力,几乎每一门炮都能在短短的两分钟时间里射出七炮弹,当第八炮弹进膛的时候,炮阵两翼的数千弟兄已经飞身跃起,在震天的“革命万岁”的呐喊声中奋力前冲。

    一块块桥板被.迅架设,一架架扛抵城墙下的长梯在零星的抵抗之中飞快架起,深受鼓励、信心万丈的革命军官兵飞快登上梯子接踵而上,叶挺独立团与黄琪翔三十六团的“敢死队”前锋几乎同时登上硝烟弥漫的城头,与迅驰援的守军在城头打响了短兵相接的残酷近战。

    成功射十一枚炮弹的.数百炮兵在上千辅助官兵的大力配合下,没有扔下一门火炮而是全力牵引迅撤离阵地。

    随着第一.阵炮声的隆隆响起,潜伏到位的第七军全体攻城将士、四军余部各团以及第二师两个主力团立刻起猛烈攻击,武昌城三面城头弹雨如织,火光熊熊,枪声、爆炸声、呐喊声响彻武昌上空。

    忠孝门外的二师两个主力团早.已埋伏在冲击位置,趁敌混乱之际,飞铺设折叠桥板通过城壕,冲至城下架起十余架登城长梯,四团的两百“敢死队”在守敌的疯狂打击下悍不畏死,蜂拥而上,终于在付出损毁七架长梯、伤亡百余人的代价之后成功登城。

    数十名视死如归的勇士呐.喊着分头冲向滚滚而来的敌群,一枚枚手榴弹在人堆中爆炸,一个个来不及射击的勇士举着吱吱冒烟的手榴弹冲向敌群,城头上火光阵阵,血花飞溅,大批跟上的官兵飞登上长梯,看得城下督战的将校们惊心动魄,热血沸腾,同样的情况出现在叶挺独立团和黄琪翔团将士们攻占的城墙上。

    安毅按规定率领麾下弟兄飞奔.向前,紧紧跟随在两个主力团的身后,随着前进的度越来越慢,最后停下卧倒。

    安毅最大的担忧终.于成为了现实:第七军进攻方向震天的怒吼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熟悉而密集的重机枪声、划破夜空出凄厉啸声的大口径舰炮炮弹破空声、以及隐隐传来的嚎叫声和悲呼声;四军各团进攻的宾阳门方向同样如此,染红半边天的冲天火柱,昭示着宾阳门进攻的又一次惨败。

    随着城内守敌源源不断地飞增援,二师四团、六团的两百余名成功登城弟兄遭到了悲凉的杀戮,右翼的六团弟兄最先消失在城墙上黑压压的敌人中间,一桶桶菜油、汽油随即滚落而下,瞬间被引燃,数里长的城池被烧得劈啪作响,亮如白昼,一个个剧烈燃烧的铁皮油桶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冲天而起,腾空翻滚,呼啸的漫天烈焰如雨幕般从天而降,形成一条宽百余米、长达千米的暴虐火龙,成百上千的官兵们在炼狱般的烈火中嚎叫挣扎,守敌的枪声随之响起,射出阵阵密集的弹雨,一个个逃过城壕的弟兄们被打得伏尸一片。

    “团长——”

    趴在地上来不及进攻的一千六百余名四团弟兄齐声高呼,却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团长陈继承和数十名官兵在尸体之间快移动,顽强地向城上射击,却无法冲过弹雨封锁烈火熊熊的城壕。

    在城头左右两挺重机枪交叉火力的无情打击下,幸存的弟兄一个个倒下,再也没能爬起来,城头上百余名反败为胜、不可一世的守敌正在推动一个沉重的油桶,企图将陈继承等两百余名弟兄所在的最后一片没有火焰的土地尽数燃烧。

    惊呼声震醒了面对惨状全身颤抖的安毅,极度的自责和痛苦在他年轻的胸膛里燃烧膨胀。

    面红目赤的安毅盯着火光中若隐若现的陈继承,猛然站起突然前冲,快越过伏在地上的千余弟兄,冲向五百米开外的城壕,一边冲锋一边反反复复地说“这不是我的错”,最后出一声近似野兽般的哀嚎,在成百上千双眼睛的惊恐注视下,飞奔跑,解下背后的步枪,冒着迎面而来嗖嗖掠过的弹雨冲近城壕,突然双腿跪地,利用惯性在滚烫的沙土地面上飞滑行,移动中端起步枪准确到达没有火幕阻碍视线的地段,对着城墙上就要滚落的油桶机械地扣动扳机。

    “轰”的一声巨响,烫的大油桶被安毅一枪准确击中,生了剧烈爆炸,激射的成片火焰冲天而起,迅将城头百米范围尽数点燃。

    爆炸引的冲击力,将附近十余名守敌送上天空,整个城头一片火海,百余名守敌和右侧五十米出的机枪阵地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火球。

    一击得手的安毅调转枪口站起,移动了两步,透过火焰间隙对准一百五十米距离的城头左侧机枪手再次射击,被一枪击中人中的城上机枪手临死前下意识打出一串子弹,安毅只感到左肩一麻,随即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向后方,脑袋重重撞在地面上,顿时晕迷过去。

    飞赶到的胡子和鲁雄等弟兄抓起安毅的四肢和衣裤,在追逐而来的弹雨中竭尽全力逃向后方。

    陈继承见此良机,大声呼喊,领着一队队在烈火烤灼下的官兵们奋不顾身冲过城壕上方摇摇欲坠的板桥。最后,有一百七十余名四团弟兄幸运地躲过死神的魔爪,带着满身的硝烟和伤痕冲到后方一里外的树林里。

    敌军的密集炮弹姗姗飞来,转眼间将忠孝门外方圆一公里的区域炸得烈焰腾空,火光四溅,激起的尘烟和焦土遮天蔽日……

    ******************

    ps:嗯,推荐票太少了~求点儿推荐票吧,要不然今后的精华肯定不够了!拜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一一七章 峰回路转雾茫茫

    大哥醒了……大哥醒来了!胡大哥,我大哥醒了……

    冬伢子的叫声,引来了蹲在屋外闷头抽烟的胡子和十几位连排长。听到动静的弟兄们放下手中的一切,全都涌向安毅所在的临时营部,由于太过拥挤装不下多少人,挤不进的上百弟兄全都围在这座狭小的民居正堂和大门之外,着急询问营长怎么样了?

    得知安毅已无大碍之后,众弟兄兴奋不已,一张张忧虑的脸上满是笑容,死气沉沉的营地立刻沸腾起来,就连营门外站岗的两名一连老弟兄都高兴得眉飞色舞,连声说菩萨保佑、谢天谢地。

    脑袋上缠着纱布的安毅呻吟一声,刚想支撑起来,左肩胛传来的剧痛差点儿让他背过气去,冬伢子和胡子连忙上前搀扶,将一卷被子垫在他后背,让他舒服地斜躺着。

    安毅强忍疼痛低骂几声,抬起沉重的脑袋扫了一圈众弟兄,再看向自己包裹层层纱布的肩膀,轻轻转动用吊带吊在**胸前的左臂,突然现自己全身一丝不挂,只在腰间盖了张薄毯,颇为羞怒地转向胡子:

    “谁把老子脱.成这样的?***,只盖了半截毯子,内裤都不给老子留上一条?”

    弟兄们听到安毅的询问.,再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愣了一下,全都放下心来。

    心中巨石.落地的胡子忍不住哈哈一笑,顿时也引来弟兄们的哄堂大笑,都觉得自己的老大还是原来那副亲切的吊样,虽然摔破了脑袋、被机枪打穿了肩窝,但好在脑子没坏,昨晚老常小心替他刮过的俊脸虽然还没有血色,可说话声音已经中气十足了,说不定明天就跑到营区里像平常那样到处溜达转悠。

    胡子坐下,指指安毅的脑袋.和左肩:“脑袋侧后撞开道一寸多长的口子,子弹从肩胛骨和胸骨之间穿过去,前面留下个小弹孔,后边撕掉一大块肉。咱们七八个弟兄刚把你抬下来就被突前指挥的师座和参谋长他们给堵住,几个长官急得要命,说没有你的悍勇和神枪,就救不出四团被困的两百弟兄,立刻命令医官老马全力救治,一排的弟兄就抬着你拥着老马回到咱们这个距离战场最近的营地来了。

    老马那副老夫子的臭脾气你也知道.,他让弟兄们干什么谁敢不听啊?我带领弟兄们回来就听老鲁说,老马让大家把你扒光了好治疗,小郎中和另一个军医用酒精和消毒水把你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擦了一遍,老马在你左肩前后的两个口子内外一阵捣腾,接着给你用针线补上,一边补一边说你这小子命大,子弹穿过去带出那么大块肉也没伤着骨头筋脉。特别是你脖子被烫伤的这串水泡……老马给你上完药膏后找来你的破衣服,看了看被子弹撕掉的半边焦糊领子,大叫老天有眼,非常后怕地说要是子弹偏右那么一寸,你的脖子恐怕就被打碎一半,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当时你一身糊味像个炭头似的躺在那儿,咱们都没注意到,只顾没命地把你抬回来,现在想想真够吓人的。”

    安毅痛苦地摇摇头,喝完胡.子递上的暖茶觉得好受很多,吩咐冬伢子拿支烟来,随意望向窗口想看看时辰,却看到窗外全是弟兄们一个个乐呵呵的脑袋。

    安毅感激地笑了笑。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转向胡子低声问道:“继南怎么样?我躺下多久了?”

    “继南好多了。昨晚挣扎着守了你大半夜。刚睡下没多久。

    你睡了一天一夜。估计是失血不少也太累。昨天下午老马来看你地时候。听你直哼哼。就给你打了一针什么止痛药。”

    胡子划着火柴给安毅点烟。从兜里掏出两包烟递给鲁雄。挥挥手把屋子里地弟兄们全给打出去。接过冬伢子递来地茶水喝上一口低声说道:

    “昨晚四团地陈团长领着一帮侥幸活下来地营连长来看你。见你没醒向我打听你地地伤势。待了好一会儿才走。四团弟兄们打从心眼儿里感激你啊!晚上师座几个也来了。命令我把留在前面地二三连弟兄全部撤回来。照这架势估计近期内不会再攻城了。不过我看到参谋长脸色很不好。一直都在咳嗽。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师座离开时劝参谋长赶快回广州去治病。等病好了再回来。参谋长犹豫再三还是答应了。看样子参谋长地确病地不轻。再硬撑下去恐怕不行了。”

    安毅想了想叹息一声:“咱们哥仨都是师座、参谋长和蒋大哥要到二师地。一直以来多亏他们照顾。从刚到工兵营打一架开始。咱们有什么纰漏都给兜着。要是参谋长离开地话。我真舍不得啊!他这人和和气气。稳健老辣。军事素质和指挥水平咱们师没人比得上。在谋略方面师座都服他。他这一走不单是咱们二师地损失。也是师座地一大损失啊!”

    胡子点点头,看到一连长陈侃进来报告有客人来访,对安毅低语了两句便连忙迎出去,不一会儿领来四军的黄琪翔少将和一位陌生少将,旁边跟着四团长陈继承等三位四团的弟兄。

    大家上前乐呵呵地和安毅见面询问伤势,寒暄一番冬伢子和陈侃已经搬来凳子。

    安毅别扭地抬起夹着半截香烟的右手,一阵摇摆连声致谢请大家坐下别客气,僵硬别扭的举止一下就把大家给逗乐了。

    安毅向坐在黄琪翔左边三十岁左右浓眉隆鼻一脸英气的陌生少将礼貌地致意,微微一笑对满脸关切的黄琪翔问道:

    “翔哥,这位长官是……”

    “叶挺叶希夷兄,你应该知道。”

    黄琪翔说完把手放到叶挺肩上,看得出两人私交很深。

    安毅连忙再次致礼:“久仰铁军独立团叶将军威名!哎呀,怎么能让您来看属下……”

    “躺着吧,哈哈!”

    豪迈的叶挺示意安毅不要客气,微微前靠,对安毅和气地说道:“安营长的事迹我早就听说了,特别是对你昨天烈焰弹雨中的神勇出击和精准枪法更为敬佩!我团的大部分连营长都是你的师兄,你们四期工兵科的六位同窗也在我团担任连排干部,被你叫做许老大的许继慎营长是我麾下的猛将,他不止一次向我推荐你。当时正逢四期生分配,他让我想方设法把你要到我们独立团来,但是我们争不过你们刘师长啊,否则如今享誉全军的‘模范营’就是我独立团的了,哈哈!”

    众人一阵欢笑,安毅勉强笑笑礼貌询问:“叶将军,我许大哥怎么样了?”

    叶挺看在眼里,赞赏地点点头,收起笑容伤感地说道:“没事了,不过得静养三五个月,目前已经送到长沙的总部医院,不用担心。只是昨天一战,我独立团

    重,元气大伤,全团战死两千六百余优秀将士,负伤+千,四个营十八名营长、营副、教导员和营参谋只剩下七人,连排级军官战损七成以上,牺牲的将士中有一千四百余名优秀的**员,几乎把我们独立团的老本打光了,令人悲痛啊!”

    众人一听,心情无比的沉重。在座的所有人都参加了昨天的激烈战斗,都知道此战的残酷和各部付出的惨重代价。

    心里难过的黄琪翔看到气氛压抑,连忙笑道:“暂且不提这些吧……小毅,告诉你个好消息,昨天下午,镇守汉阳的直系将领、鄂军二师师长刘佐龙将军已经公开通电归附我国民革命军,并迅控制汉阳城,调转炮口轰击敌军江上军舰,为顺流而下的第八军何健师和夏斗寅师顺利登岸开辟了道路。八军的这两个师已经进入汉阳城,协助刘佐龙将军的国民革命军第十五军占领了汉口,我们拿下眼前的武昌城指日可待。”

    安毅惊讶地看着黄琪翔,突然感到心中一阵迷乱,叶挺和陈继承以为安毅听不清也随声附和,细细说明。

    安毅强压住心中诸多的疑问,点点头低声问道:“翔哥,目前咱们革命军编制不是刚到第十军吗?怎么刘佐龙将军所部一下跳到第十五军了?”

    黄琪翔和叶挺.相视一笑,黄琪翔解释道:“是这样的,蒋总司令体恤我第四军将士一路劳苦,并基于我军不断壮大的现实,已经召集全军将帅的专门会议讨论,原则上同意我军在现有的第四军基础上,扩增一个第十一军,其他几个番号估计总部另有安排。我们的希夷兄很快要就任十一军二十四师师长职务,愚兄也多得上峰提携和弟兄们宽宏,准备就任十二师师长一职,各项准备工作已经展开,估计数日内就能编整完毕,只等总部的一纸批复了,哈哈……小毅,你还是到愚兄的十二师来吧,愚兄以主力团长兼工兵营长一职虚位以待,怎么样?”

    众人哈哈一笑,晓有兴.趣地看着安毅。

    安毅也嘿.嘿一笑,神色变得暧昧起来:“翔哥,你这话让小弟心里痒痒啊!听说广东妇女界获知广西有个北伐女子工作队,北伐开始一直跟在七军身后,弄得七军弟兄浑身是胆豪气干云,士气大振攻无不克,而且女子工作队队长就是李宗仁将军的夫人郭女士,于是广东方面也想方设法组织了一个声势浩大的妇女界前线慰问团,听说不日即将开到武汉,是吧?”

    看到黄琪翔和叶挺两人点了.点头,脸上满是不解,安毅继续说道:“小弟突然想到其中可能有省立女师大和广东党部的那帮美女,这心里就像猫抓似的,早就想求你把小弟领到四军,当不当团长没关系,只要你把小弟领到美人堆里逛两圈,小弟就感恩不尽,说不定小弟的终身大事从此有了着落,先来个左拥右抱养上一两年的伤,等孩子出来了也就没什么顾忌了,再赶赴翔哥麾下就任团长,到时翔哥你指哪小弟打哪,绝对是攻无不克,一路凯歌高奏!”

    众人哄然大笑,黄琪翔没好气地笑.骂几句也乐呵呵笑了。

    其实,黄琪翔来此之前就知.道挖不走这位令人无比心动的骁将,但心里总是念念不忘无法割舍,加上叶挺也对安毅赞赏有加大感兴趣,也就再次努力一下,此刻听了安毅的这番玩笑话知道无法如愿了,只能抛开这心事与大家闲聊起来。

    半小时后,军务繁忙的黄.琪翔和叶挺愉快地与安毅依依告别,在陈继承和胡子等人的恭送下打马回营。

    安毅看到陈继承几个老哥们返回,挣扎着想要坐起,陈继承连忙制止,说自己弟兄别那么见外。

    儒雅斯文戴副近视眼睛的陈继承是个实在人,加上共事已久深知安毅的脾气,因此也不言谢,掏出香烟给安毅点上一支:

    “我从师座那里得知使用火炮抵近轰击是你的主意,只可惜其他各军都没有四军那样冒险一搏的胆量,否则如今弟兄们都在武昌城里举杯同庆了。”

    安毅吐出口烟雾,难过地说道:“我一直在内疚呢,不管这计策是好是坏,最后的结果实在是折磨人啊!”

    陈继承摆摆手:“别这么说,我也知道此计非常冒险,但相对于前两次攻城的惨败没什么,特别是在上上下下束手无策的时候非常值得放手一搏,要是七军和咱们都敢像四军那么干的话肯定成功了。昨天凌晨雾气不小,守军两次大胜之后全都放松了警惕,加上连日的两次苦战他们也累,所以机会难得啊!要是按照你的计策全线实施的话,只需三分钟齐射就能轰出三个大口子来,三个方向同时成功登城,敌人还能如何增援?算了,不说也罢。”

    看到安毅若有所思的样子,陈继承看看表站起来,低声向安毅透露个消息:

    “我师要在明日上午全体开回咸宁大营休整补充,你得提前做好拔营准备。刚才我看你对四军再分出个第十一军很惊讶,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这就是摆在眼前的现实,各军都在收拢各路人马改编俘虏,规模急剧膨胀早就出编制一到两倍甚至更多,特别是唐生智的第八军,如今的官兵总数已经达到五万人,要求校长增加番号那是早晚的事,更别提战功卓著的第四军了。

    就拿叶挺的独立团来说,元气大伤之后一天之内就补上三千新兵,他一个团比咱们两个团的人数还多,升级扩编是早晚的事。你也知道咱们二师包括师座和我在内,大部分将校都是从粤军中出来的,彼此关系很好,但如今分开了许多话不方便说,今天黄、叶两位的心思我也清楚,好在你处理巧妙,没闹出尴尬来。

    这次咱们调往咸宁休整,估计得十天至半个月,接着就要下江西,借此机会你能扩大自己的队伍就尽量扩大,时机一到自然水到渠成,不需要再仰人鼻息,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安毅感激地点点头:“明白了,谢谢陈大哥!”

    “谢什么啊?我还没谢你的救命之恩呢,咱们四团上下都把你当自己亲弟兄了。”

    陈继承指指小桌上的黄色小纸箱:“那是出前我从广州带来的一点西药,对枪伤有特效,这地方有钱都没地方买去。好了,我那儿也是伤兵满营,得回去看看了,估计下午师座和参谋长几个开完会就来看望你,我走了!”

    安毅让胡子代自己送送,斜靠在床头上默默思考起来,感觉自己眼前总是雾蒙蒙的一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几天管理书评的时候,不管是月票、打赏、更新,还T息,我天天都可以看到许多新朋友的名字,非常非常的开心!

    我知道大家已经很努力地帮助我了,就比如我知道栗子头大大为了给我攒月票,特意去把我的《越境鬼医》订阅了,让我感动之余又有些惶恐,怕辜负大家的殷切期望!照理说现在《铁骨》排名很稳定,数字也很吉利(1.6位),我不该那么贪心还要求月票,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很担心,总害怕.阴沟翻船的小概率事件生。

    所以6点.这一章了许久,我考虑再三,最终还是向大家求求月票了!有月票就砸我吧!不过.我拜托大家,如果没有月票,千万不要去订阅不喜欢的书(包括我的),那样.我会过意不去的!

    如果您觉得天子人品还行,.作品的质量也过得去,就请您手动一动,点击订阅页面顶端第.四项“推荐月票”,或者页面底部第二项的“推荐月票”选项!说不一定会有惊喜哦!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一一八章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乎乎圆咕隆咚的蒸汽火车头吐出阵阵囊着粉尘的浓烟[哼”地拉着十一节斑驳的铁皮盒子,由北向南吃力地爬行。

    这一专列上乘坐的全是第一军第二师的官兵,因为蒋鼎文的五团攻城前与敌意外遭遇,在战斗中伤亡颇大,已经提前回到咸宁大营进行休整,此次各部弟兄拥有的空间相对宽裕很多,行囊较多的工兵营也分到了三节车皮。

    倒数第三节车厢里,安毅和大病初愈的尹继南靠在弟兄们用厚厚的草垫铺上毯子特制的雅座上,与对面盘腿坐在草垫上的胡子吸着烟低声聊天,预测何时起挺进江西的战斗,以及何应钦军长率领三师的弟兄们是否已经和另一大军阀孙传芳的队伍在闽粤一线干起来了。

    车门处,一连打赌输掉的一个个弟兄们不情不愿地跳下缓慢的火车,把一支支香烟交给后面两节车皮上的其他弟兄,或者从左后一节车皮上的炊事班弟兄手里接过满当当的水壶,然后飞快追上车皮跑上百十米再爬上来,气鼓鼓地要求报仇雪恨,这一独特的游戏到也给烦闷的旅程增添了不少乐趣。

    聊着聊着,话题又转到了铩羽而归的三次武昌城攻坚战,安毅把军用口盅递给一旁的冬伢子,吩咐他也多喝点儿水,转向尹继南低声回答他的问题:

    “你刚才的问题很难解释,在当时群情激奋的情况下,动第三次攻城是必须的,至于这里面有没有其他原因,咱们都不能轻易下结论。胡子刚才说校长借此机会考验各部的忠诚和战斗力的设想也有道理,要知道从古至今,哪一个统帅不是借着一次次战斗来考验下属的?就连咱们自己也是通过一次次任务和行动来提拔部下的,对吧?所以啊,更进一层的原因咱们哥几个就不要再深究了,想到什么也没证据去证明对错,也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对吧?这世界啊,很多事情都是做得说不得的。”

    “大哥,我不同意你最后这观点,男人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有什么做的说不得的?”尹继南大病一场仍然没有想得开。

    安毅白了他一眼:“等哪天你娶了老婆,晚上两口子干点儿事,第二天你能告诉咱们?”

    胡子哈哈大笑,尹继南恼火地骂道:“大哥你怎么这么龌龊啊?真是的……”

    “说对了!就是龌龊。”

    安毅不笑反而郑重地靠近尹继南:“这一年多来,史书上的龌龊事你没少读,从北伐开始到现在一路上的龌龊事你也见过不少,别的不说,就说咱们自己为了实现心中的理想都偷偷摸摸干起了鸦片生意,这事你都看得开而且大力支持,其他事你为什么还看不开?死脑筋!”

    尹继南愣住了。缓缓靠在柔软地草堆上。再次开始了痛苦地思索。

    “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有道理!”

    胡子微微一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俯身看了一下安毅左肩和脑袋后地绷带。没见浸出血迹也放心不少。他穿过拥挤地弟兄走向车皮中间地敝开大门。继续欣赏弟兄们自虐般地跳上跳下游戏。看到一排弟兄穆文骏跳上车皮地动作拖泥带水不利索。胡子立刻详细地指点他刚才脚步与腰身配合地错误。

    数分钟后。胡子看得兴起也闲不住了。等最后一个跟着车皮跑地弟兄气喘吁吁地爬上来。胡子站到门边观察一下前方地情况突然跳下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出路基飞快越过铁道下方地道沟。几个起伏就冲到平缓草地上那个吓得不行地放羊娃身边。掏出一个大洋塞进呆地孩子手里。巧妙地侧移几步。飞快抱住身前那只四十多斤重地大公羊飞也似地跑起来。

    后部七八节车皮上地各团弟兄一直在议论列车后工兵营弟兄们吃饱没事干地跳上跳下。现一身军装地胡子跳下车冲出那么远立刻来了兴趣。惊叹之后指指点点。看到胡子抱着那么大一只羊还跑得飞起来随即齐声喝彩。

    胡子冲刺五十余米。突然高高跃起。潇洒地越过道沟接着一步跳上一米多高地路基。跟着最后一节车皮前冲二十几秒。很快回到刚才地车皮大门前。奋力一跃稳稳跳上了火车。在弟兄们不可思议地目光中把怀中吓得“咩咩”叫地大公羊交给距离最近地屈通源。留下句“今晚炖羊肉”就回到安毅面前盘腿坐下。脱下湿漉漉地上衣。露出布满汗水地精壮上身。接过冬伢子递来地茶盅美美地喝起茶来。

    胡子的举动立刻引各节车皮里弟兄们的热议,列车中部军官车厢里的刘歭等人正围着方桌讨论扩编的事,听了看到这一奇景的副官绘声绘色的描述,也非常惊讶,再听说这几十里过来工兵营那帮吃饱撑的家伙都在后边上蹿下跳,刘歭摇摇头说了句“瞎胡闹”也就不再理睬。

    此时的刘歭等老大包括一火车的弟兄们哪里知道,胡子并非瞎胡闹,而是根据安毅制定的秘密计划抓住每一个机会锻炼队伍,很快就会在这一群“瞎胡闹”的弟兄们中间,挑选出最优秀的人才加入营部的警卫排。这个精干的“警卫排”有个秘密名称叫“特种分队”,组成之后就会加紧训练,安毅计划中的“特种分队”就要接受实战的考验。

    最后一节敞篷车皮里,待在四十二匹臭烘烘战马、驮马中间的新兵李霄龙还在回味胡子的神勇,对这支工兵部队蕴藏的惊人战斗力和工作效率佩服不已,但他始终觉得自己与这支非常异样的队伍格格不入。

    从咸宁加入安毅“模范营”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李霄龙每天都和二十个马夫弟兄在一起,服侍马匹,运送各种材料和物资,连步枪都没有机会摸一下。

    爱枪如命的李霄龙眼巴巴看着各连的炊事班长和营部的七个火头军、甚至给弟兄们理剃头的老常都在腰间挂着支威风凛凛的驳壳枪,而他只有身军装和腰带,为此他恨恨不平,无比沮丧。他知道打扫战场所得颇丰,营部枪弹库里有的是枪,可他求爷爷拜奶奶就是没给他配上一支,这让血气方刚的李霄龙感觉到自己被歧视甚至被怀疑了。

    李霄龙还现,打下贺胜桥之后,最先赶赴战场像饿狼一样收罗值钱物品的工兵营精锐之一营部机炮排行动诡秘,六十余名装备精良的老兵神神秘秘用马护送一批物资到武汉,他两次询问机炮排的小兵都遭来一顿呵斥,转而

    听才知道,重兵押送的所谓军用物资竟然是缴获的鸦)]T

    这一结果让这个正义正直、满怀革命理想的优秀青年大吃一惊,同时也非常失望,李霄龙暗暗决定,一到咸宁就去找上级涂志远书记汇报,同时再次要求离开这狗屁的“模范营”。虽然进入“模范营”的第二天他就曾悄悄跑到咸宁总部大营,向涂志远提请调动没有获得批准,但这一次他决心已下,一定要离开这个令他无比失望的地方。尽管这个队伍有着惊人的凝聚力,拥有严明的军纪、暗藏强悍的战斗力、自行一套强横却非常有效的管理规定,还有出任何部队的优厚待遇和军饷。

    在“咣当咣当”的行进中,闭目假寐的安毅也在激烈地思考,和他身边一直在痛苦思索的尹继南一样,安毅也在痛苦地思考这十天来所生和偶尔感悟到的一切。

    安毅心里很凌乱,也很沉重,他不知道所有北伐将士心目中英明睿智的李宗仁将军,是否真的不信任非自己嫡系的胡宗铎,但他能确定饱受桂军将校排挤的胡宗铎已经生出了异心,而且一直在默默而又巧妙地积蓄完全属于自己的力量;安毅不知道后两次攻城的七军都遭到守敌炮艇的猛烈打击是不是无可奈何,但他知道胡宗铎绝对会把自己的提醒告诉李宗仁,因为胡宗铎自己也看到了,敌军攻城部队也做了防范,而且安毅深信胡宗铎定有一套对付敌人炮艇轰击的手段,因为安毅冥思苦想之后也有一套完全行得通的应对办法。

    可为何第三次群情激奋、规模盛大的攻城战中,第七军再次遭到了同样的打击,并且快溃败,从而使得守敌能够迅调动中和门方向的预备队,增援四军和自己二师进攻的方向?

    再一个,为何四军敢于运用自己的冒险计策而七军不用?难道是北伐路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同被称之为铁军的第七军突然胆怯了吗?还是没有了火炮?不!绝不可能!他们有的是胆识和足够的火炮。

    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苦苦思索的安毅突然卑鄙地想到一个令人痛苦的可能:如果胡子猜测的李宗仁将军“借攻城之机消耗可能会尾大不掉的胡宗铎部”成立的话,李宗仁将军会不会故技重施,借第三次攻城之机出工不出力,借以消耗掉第四军的精锐呢?

    这个念头在安毅脑子里一闪而过,立刻让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脑子里突然有个声音义正词严地大呼:

    不可能!你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是这样,李宗仁将军为何会振臂北伐率先入湘,以自己的精锐部队协助一败再败的唐生智将军重新打回长沙进而壮大起来?要真是这样,李宗仁将军怎么会指挥自己的两万多子弟,在汀泗桥和贺胜桥浴血奋战,让一个个年轻而勇敢的将士将满腔热血撒在他乡的土地上?要真是这样,李宗仁将军为何率部追击到武昌城下立刻展开一往无前的攻城行动,而且屡败屡战、越挫越勇?如此为国为民、胸怀天下的伟大将领,不是为着心中炽热坚定的革命理想又是为了什么?

    安毅脑子里另一个卑鄙阴暗的声音随即响起:人总是会变的,通过北伐树立巨大声望从而日益强大起来的李宗仁将军,为何不会又为何不能有别的想法?自古以来凡遇乱世,盛行的正理就是“将相本无种皇帝轮流做”的潜规则,有了资本再树立更高的人生理想有何不可?为实现自己的远大抱负利用一切手段有何不对?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哪怕最倒霉的曹操被万人唾骂,可他终归成了魏朝开国皇帝,虽然他生前没有自立为王,但谁也不能掩饰他的丰功伟绩和成为魏武帝这一事实。

    退一万步说,李宗仁将军通过第三次攻城来消耗粤军精锐又有何不可?两广山水相连,一富一贫,如果你是贫穷的广西王,你能容忍身边有个比你更强大的势力吗?你不担心自己被别人并吞吗?何况这几十年来两广之间恶战不断,恩怨纷杂,今日的朋友说不定就是明日的敌人,只要有远见的政治家都不会看不到这一潜在的危机,你看不到只能证明你是个庸人罢了!再说了,自古就是一将成名万骨枯,为了远大的理想,有什么代价不能付出的?古往今来,哪一个开国皇帝的宝座之下不堆着数以万计的森森白骨……

    安毅的心越来越沉,越来越重,混乱不堪无法再承受重负的脑子里突然闪现一个更令他毛骨悚然的念头:自己的校长有着渊博的军事知识和指挥经验,就连革命军的建设纲要也是他编写的,在中山先生的委派中长期作为粤军参谋长,战斗在一次次讨伐军阀战争的前沿,还拥有两次东征的丰富经验,不可能没看到武昌城下两次攻城的惨败,不可能不知道再次攻城将要付出的沉重代价,可为何还是要选择攻城呢?

    再一个,镇守汉阳的敌军守将在第三次攻城惨败之后毅然宣布归附革命,这就证明在此之前双方早已达成了某种协议,敌军守将刘佐龙才会在革命军攻城失败的当日向全国通电反正,否则难以理解。

    在以上两个基础上,又何必要再次动徒劳无功伤亡惨重的攻城呢?难道自己的校长也存着消耗其他对手实力的心态吗?这个时候为何身为攻城总指挥的李宗仁将军不极力阻止,反而同声附和呢?还有运筹帷幄、目光高远的白崇禧将军呢?要真是这样,自己和整个二师的弟兄们不也是一个个凄惨的棋子了吗……

    惊的安毅突然坐起,把面前的胡子和渐渐摆脱困扰的尹继南吓了一跳,两人看到安毅满身的大汗和惊恐的目光,连忙扶住了他,紧张地询问怎么了?

    眼尖的胡子伸出手轻轻拉开安毅的衣襟,看到血水再次浸湿了他左肩的洁白纱布,叹了口气,低声埋怨起来。

    肩部的剧痛和头部的胀痛加上“咣当咣当”的声音,让安毅彻底清醒过来,他重重吐出口浊气说自己做噩梦了,歉意地对自己的两个弟兄微微一笑,接着再次缓缓躺下,闭起疲惫的双眼情不自禁地说道:要是老道在咱们身边就好了!

    这时怎么突然说起老道?胡子和尹继南莫名其妙地对视片刻,低下头时现安毅已经睡着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一一九章 计划没有变化快

    一军第二师的专列在咸宁东站缓缓停下,肮脏的站台)77一队队荷枪实弹的宪兵和咸宁大营的警卫部队,随着警卫团长官的一声长哨响起,一队队官兵奔向一节节车厢门口持枪站立,严禁车上任何官兵离开车厢下站台。

    坐了一上午闷罐车皮的弟兄们一片哗然,纷纷询问为什么不让下车?封锁车门的一队队卫兵牛逼哄哄地紧闭双唇什么也不说,顿时惹恼了十一节车皮上刚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二师官兵们,特别是后三节车厢里的安毅工兵营的老兵们恼火不已。

    工兵营的老兵痞本来一个个长得就不讨人喜欢,身上多年养成的兵痞气让人避之不及,十二个警卫官兵中的排长却在这时低声骂了句“没见过这样的痞子”,顿时将工兵营上百弟兄惹恼,只听老兵中一声吆喝,三四百弟兄全都跳下车皮围住车下的警卫官兵,刺耳的谩骂加恶狠狠的威胁把车下的卫兵吓得紧紧抱住枪一个劲儿后退。

    不远处的宪兵小队见状大吃一惊,连忙吹响警笛大步冲过来,就在混乱局面即将失控的时候,师部陈参谋及时赶来,大声喝住了工兵营的官兵。

    工兵营的弟兄们看到陈参谋立刻停手,但仍然气势汹汹地围住十几个警卫团的倒霉蛋,一双双眼睛鼓得像牛蛋似的。

    安毅在胡子和尹继南的搀扶下离开车皮走上站台,齐齐向陈参谋恭敬行礼。

    神色匆匆的陈参谋大声传令:“奉师座急令:工兵营三名主官立刻前往列车中部指挥车厢召开紧急会议,所部物资禁止卸下,所部官兵由各连连长节制,在站台上集合进餐补充给养,任何人不许离开站台,违者军法从事!”

    听到这话,安毅三人就知道情况有变,尹继南叫来三名连长吩咐一番,立即跟随陈参谋快步走向列车中部。

    四人没走出几步,身后的弟兄们又再吵吵嚷嚷喊打喊杀,胸前吊着条左臂、脑袋上的纱布被沁出的血水和火车烟冒出的煤灰弄得肮脏不堪的安毅恼火地转过身来,用他那特有的大嗓门儿对着一群不安份的弟兄们大声呵斥:

    “住口!哪个***再闹?全都给老子滚回车上去!”

    弟兄们一看安毅火全都闭上嘴,老老实实一个接一个跳上车皮,安毅用警告的眼神扫视一圈,转身向频频摇头的陈参谋微笑致歉,一起离开。

    站台上地卫兵看到这群桀骜不驯地老兵痞子在年轻地安毅面前如此温顺。全都惊讶地相互低声打听。最后从宪兵弟兄嘴里得知这个吼声出奇吓人地年轻长官就是全军“模范营”中校营长安毅之后。没有人再敢牢骚了

    如今全军各部谁不知道校长地得意门生安毅极为护短?为了麾下一个爬墙偷情地小兵他不惜得罪整个第八军。别看他对自己手下凶巴巴地。真要较真儿恐怕他立刻就会变脸。和他地部下闹起来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何况整个警卫团中很多长官都是他黄埔毕业地师兄弟。就连宪兵队老大赵铁明少将也是他地一期师兄。这位军功不断、声名显赫地牛人谁敢招惹他?

    指挥车厢里已整齐摆上一长溜折椅。安毅在几位老大和同僚们地问候笑容里老老实实坐下。

    刘歭看人来齐。立即开始了今天这个紧急会议:“接总司令部急电。系军阀孙传芳部。已经率先向驻守在粤北一线地我一军三师、十四师等兄弟部队难。军座何长官已于本月三日就任北伐军东路总指挥。率部入闽迎战。

    为确保北伐大业。我部奉命不做停留立即开赴长沙。休整一日补充完毕。随即经浏阳攻取赣西重镇铜鼓。与正在开往萍乡一线地国民革命军第二军、第三军组成中央军团。在蒋总司令亲自指挥下。密切协作。尽快占领高安至樟树一线。最终与李宗仁将军指挥地左翼第七军等部合围南昌。下面。请胡参谋长训示。会后将把各部作战计划及行进路线详图下诸位。”

    脸色灰白。神色颇为疲惫地胡树森逐一扫视麾下熟悉地众将校。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说道:

    “大战之后,各部弟兄未获一日修整,再次日夜兼程东征江西,辛苦了!由于我患病在身,难以继续与各位驰骋沙场,建功立业,不得不忍痛暂别弟兄们返回广州去医治。望诸位弟兄勉力杀敌,振兴我民国大业,预祝各位弟兄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没有掌声,所有将帅都难过地望着这位深受全师官兵敬重的老长官,刘歭眼里也露出浓重的失落与不舍。

    胡树森笑了笑接着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履行参谋长职责,宣读一下总司令部以及我第一军军部决议:鉴于第二师参谋长胡树森少将因病暂离、副参谋长兼政治委员严尔艾少将已调任总司令部另有任用,兹任命徐庭瑶少将担任第二师参谋长兼政治委员,不再担任副师长一职;任命第五团团长蒋鼎文少将担任第二师副师长,不再兼任第五团团长一职;任命文志文上校担任第五团团长;任命粱自厚中校担任第五团团副,晋衔上校。”

    看到弟兄们巍然正座,无一不满,胡树森非常欣慰:“下面我简要宣读军部及我师最新指示:因北伐大业之需要,责令二师各团、营在即将开始之征战中同心同德,戮力杀敌,各团、营可根据战事推进及各自作战需要,适当补充兵员以保持旺盛之战斗力,所增加部分当于自增加之日起,三十日内列表呈报师部审核,我军需后勤部门将据此统计规划,合理、及时地调配各团营之武器弹药供给、军饷放、编制调整、军官晋升与任命等事宜……诸位,这是个展壮大的好机会,机不可失时难再来,抓紧吧!散会后,诸位当尽快返回各部,对麾下将士进行安抚解释,并大力宣传振奋士气。”

    各团将校纷纷起立向胡树森敬礼,接着逐一领取文件地图匆匆离去。

    安毅的工兵营按例排在最后,胡子和尹继南从作战参谋处领取地图文件,跟随安毅一起走向刘歭和胡树森几人庄重敬礼。

    胡树森回个礼笑着问道:“你们的官兵一路上在车上车下折腾个没完,这么快的车也不担心玩出事来?”

    安毅不好意思地回答:“参谋长,弟兄们并非只是玩耍,同时也是一种军事技能锻炼,列车车在我们的计算之内

    已经由我营营副胡家林少校以及三位经验丰富的老兵T|验,证实是可行的,正常情况下不会生伤亡事故,若是生伤亡事故,也只能责怪自告奋勇参加测试的弟兄学艺不精、训练不够。”

    “哦?有这事?”

    胡树森与刘歭、徐庭瑶感兴趣地对视一眼,转向安毅和气地问道:“你们这么做一定是有目的吧?”

    安毅如实回答,但言辞显得较为含糊:“是,半月内,我营将从全营三个连的官兵中挑选出军事素质最好的二十人,与营部机炮排挑选出的十名弟兄组成我营警卫通信排,承担军事行动的侦查、通信联络、潜入敌后抓捕审讯、对敌军的道路桥梁及重要军事设施进行破坏和袭击、以及处理突事件等任务。

    属下三人一致认为,我军从此将进入较为陌生复杂的地域作战,在各部之间缺乏先进通信手段的情况下,有必要效法我师特务连组建一支相对精锐的队伍,以保证我营战斗、行军、驻扎安全、与各部建立正常联络以及相互预警的顺利进行。”

    徐庭瑶惊讶地赞叹道:“这三个小子厉害啊!什么事都比其他各团走在前头,看样子定是有了一个较为详尽的实施计划,而且一直在暗中准备,否则不可能说的如此全面,都快赶上咱们师部特务连了。以这三个小子的一贯做派分析,我觉得他们的训练量和训练方法要比师部特务连高得多,要不是今天胡家林这平时不动声色的家伙冲下车抱回只羊,引全师弟兄的热议赞叹,我们几个恐怕还蒙在鼓里呢。”

    刘歭点点头转向安毅:“抵达长沙休整期间,把你们的这套详细计划以报告的形式提交给我。”

    “是!”安毅回答。

    胡树森上前扶住安毅的肩膀询问伤势,完了低声叮嘱勉励一番,示意安毅时间紧急快返回本部。

    安毅不舍地敬个礼,和胡家林尹继南匆匆下车。

    此时的安毅哪里知道,这是他和胡树森的最后一次见面,之后的两年多安毅率部转战大江南北,策马齐鲁幽燕,等他回到南昌却接到胡树森病逝的噩耗,深受二师官兵爱戴对安毅谆谆教诲关爱提携的胡树森,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站台上混乱不堪,咸宁大营为二师官兵准备了丰盛的午餐,地上遍布尘土垃圾,到处都是一堆堆蹲着紧张进食的官兵。

    安毅三人返回自己的车皮前尚未来得及端起饭碗,在咸宁军医院治好伤的十一名老弟兄已经站在安毅三人的面前,排成一排整齐地向安毅三人敬礼。

    安毅哈哈大笑上前询问其他受伤弟兄如何?十一个老弟兄担忧地看着安毅缠着纱布的脑袋和吊在胸前的胳膊,详细回答安毅的问题。令安毅无比难过的是,其中的六名弟兄伤重不治相继去世,其他九名弟兄还在医院躺着,估计这辈子再也无法扛枪了,具体结果后勤部门将会送出最终的正式公函。

    胡子和尹继南叹息不已,领着这些弟兄过去领饭。

    安毅叫来冬伢子,让他马上带两个弟兄到车站办公室那个小卖部里买上四箱香烟,回来给每个连分上一箱,剩下一箱交给营部司务班老常保管。

    弟兄们吃饱饭匆匆做好准备,在师部值星官的哨声中登车完毕,后方的五节车皮却在这时缓缓靠上专列的最后一节车皮,“咣当当”一阵巨响,列车振动几下,四节车皮已经与专列连接在一起,这趟专列随即增加了一个火车头。

    看望完自己爱马的安毅下车往后一看,现身穿少将军服的新任副师长蒋鼎文在两名警卫的护卫下跳下车皮,大步走到他面前,指着他的脑袋和左臂问了又问,知道没事后才算放下心来。

    蒋鼎文迅即笑容满面,走近安毅低声说道:“老哥这次可是双喜临门了!到了长沙,你就和老哥一起到通商口岸的汇丰银行去,老哥立马给你转进八万,哈哈!”

    “这么多?不是七万的吗?大哥你升官了,高兴之下多赏小弟一万?”安毅乐呵呵地笑了。

    蒋鼎文豪爽地昂起头:“不照顾老子的小弟照顾谁去?这趟生意你也让无本生意的大哥赚得和你一样多啊!多付你一万算得了什么?哈哈!”

    安毅想了想笑眯眯靠上半步:“老大,今后军需这一块可是归你管了,到了长沙你可得给小弟补充一个加强连的装备,小弟那些受伤的弟兄们几乎都回来了,五百六十号弟兄还有近两百多没枪呢,小弟早就向师部呈送过申请了。”

    “放心吧,这事我知道了,除了一个连的标准配备,大哥这次还多给你五挺新的轻机枪、五十支花机关枪以及相应的弹药,哈哈!这一路上你得小心点儿,千万别让伤口感染了,晚上停车的时候我让人给你送两壶热茶和一些点心过来,有什么需要只管说。好了,大哥我得去和师座他们开会了。”

    蒋鼎文说完轻轻拍了安毅一下,领着两个警卫员大步跑向列车中部。

    安毅走到自己的车皮边登上车厢,站在车门边的胡子和尹继南跟在他身后回到里面的雅座上。

    胡子低声笑问:“蒋副师长一定高兴坏了吧?”

    “还用说?双喜临门啊!蒋老大真他娘的厉害,从咱们手上接过的七十几件上品烟膏让他几天就脱手了,竟然卖出十六万的高价,很义气地多付给咱们一万,这样一来,不算老道帮咱们保管的三十万,也不算阿彪每月付给咱们的几万分红和汉斯已经一次性支付给我的五万专利费,咱们自己秘密账户里的总额就快有十五万了,我得好好琢磨怎么展才行,等打下南京,老子立刻委托欧先生和汉斯为咱们购买大批配套的机器设备,包括上次劳特那家伙私下告诉我的那些德国佬从未销到亚洲的先进机床,老子一定要建起中国自己的克虏伯!”安毅半闭着眼睛,一副老财主的惬意样。

    胡子听到这么大的数额,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尹继南却对钱不感兴趣,一个劲儿地询问安毅为何不趁机问新官上任的蒋副师长多要点武器?

    听完安毅乐呵呵的解释后,尹继南高兴地握紧拳头,狠狠地摇动几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一二〇章 兵强马壮的模范营

    日上午九点,一军二师一万一千官兵再次开到出前7讲武堂,睹物思人,安毅颇为感慨。

    想到当初自己的工兵三连被赶出这个舒服的老窝派到偏远的郊外自建营地,安毅身边的胡子和尹继南也频频叹息,深感如今扛着的全军“模范营”这杆大旗的确来之不易,获得的优厚待遇就连主力团的弟兄们也深深嫉妒了。

    全营安顿完毕,遛马归来的胡子立刻下令:所有弟兄必须在晚饭之前剪短头刮干净脸!

    此令一下,营地里顿时一片忙碌,老常乐呵呵地搬出凳子,拿出推剪刀,准备大展身手。

    大树底下等候的弟兄们迅排起了长队,好在冬伢子也学会了理手艺,两人一起埋头苦干,进度倒也不是太慢。

    到了午饭时间,近三分之一的弟兄搞定了仪表,显得神采奕奕。

    听到伙房传来开饭的声音,五百余弟兄们一哄而散,全都兴高采烈地来到简易棚子下的一溜溜长桌周围,看着辣椒回锅肉、猪肉粉条、排骨烧土豆等一道道香气四溢的美味佳肴,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迅按连排坐下,准备大快朵颐一番。

    刚开动没多久,一辆满是尘土的福特军用卡车从大营门口缓缓开了进来。眼尖的弟兄看清坐在满当当车厢顶上的夏俭,兴奋得连声大叫起来,百余名老兵弟兄兴冲冲放下饭碗,迅围了上去。

    汽车尚未完全停稳,功夫颇佳、满身尘土的夏俭从三米高的车顶一跃而下,前冲几步抓住迎面而来的鲁雄,高兴地向后一指:“老鲁、弟兄们,看看谁来了?”

    众弟兄一听齐齐望去,只见壮实的吴立恒正在吆喝车箱上的十几个身穿军装的陌生弟兄下车。

    吴立恒看到上百弟兄迎上来,激动地吩咐他带来的十几个弟兄稍等,几步小跑来到鲁雄、屈通源这些久别重逢的老弟兄们中间,这个捶一锤那个喊两声,显得亲热无比。这时,他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吩咐夏俭招呼两位辛苦开车的军部运输团弟兄吃饭,无意间看到鲁雄、屈通源、李顺平、苏铁名这几个老弟兄胸前的准尉胸牌,不由吓了一大跳:

    “这这……你们几个狗日地。不会是自己弄上去地吧?在广州地时候。夏俭给老子中士胸牌老子都激动坏了。可现在你们……”

    实在地李顺平刚要说出实情。就被满脸阴笑地老四川屈通源给拦住了。老四川转向吴立恒。慢慢扬起了下巴。牛逼哄哄地拉长音调打起了官腔:

    “吴立恒中士。见了长官为何不主动敬礼?你小子当了八年地兵。难道连这点儿规矩都不懂吗……看。看什么看?你要晓得。这里已经不是你原来地军阀部队了。这里是第一军第二师直属工兵营。是蒋总司令亲手竖起来地全军模范营!懂不懂……立正!稍息——立正!这还差不多。像养猪一样养了几个月。看样子你地脑子还没坏嘛。硬是要得……”

    不情不愿勉强敬礼地吴立恒无比痛苦。心想老子也就养了三个月地病。要不是夏俭这狗日地离不开新婚老婆地**。硬是找这样那样地借口耽误了半个月。说不定老子也赶上几场大战也能立功晋衔了。当年老子哪点儿比你们这帮狗日地差了?当初你们一个个还听老子地呢!唉。如今竟让这群狗屁不是地东西捡到了便宜。个个都走在老子前面啊!

    吴立恒沮丧地放下敬礼地手。弟兄们见了立刻哄然大笑。乐得差点跌坐到地上。老四川屈通源几年来好不容易赚了吴大个一次便宜。心里虚。趁着暴虐地吴大个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悄悄地溜了。走向十二个羡慕注视吴立恒地陌生弟兄。热情地领着这些弟兄一起去吃饭。

    十几个都是身穿小兵服装地陌生弟兄看到老四川这个准尉走来。连忙立正敬礼。老四川大度地摆摆手说自己弟兄别客气。你们是吴大个地弟兄就是我屈某地弟兄。

    几个年轻连长在夏俭的引领下,带着一群弟兄卸车,鲁雄几个排长拥着吴立恒跑进了凉棚,恭恭敬敬地向正在吃饭的安毅三人报告。

    吴立恒看到安毅负伤,急忙上前关切地问道:“连长,你怎么受伤了?伤势重不重啊?”

    “没大碍,过段时间就好了,来来来,一起坐,这桌就我们三个够宽敝。”

    安毅乐呵呵地看着住院三个月身材微微胖的吴大个,见他神情间显得颇为拘束,没有坐下的意思也不勉强,点点头和气地问道:“腿脚恢复得怎么样了?”

    吴立恒感激地回答:“全好了……连长,不不!营长,属下早就痊愈了,只是得跟随夏俭那小子天天跑广州城采购军资,一切都办完了军校医院的那些医生又耽误了咱们一星期,直到昨晚上才跟随军部的卡车押运咱们的物资到长沙。

    本来司机不耐烦要让咱们卸货,夏俭得知队伍今天就到不想卸车添麻烦,便多给了些报酬,车子才等到今天早上的。营长、胡营副、尹参谋,属下对各位长官感激不尽,一点儿忙没帮、凭

    两级军衔成了中士,每月的饷钱一分不少比一同住院T[的尉官还要多,属下这心里……”

    “不说这些,就当是我给你的赔偿吧。”心情大好的胡子也开了句玩笑,惹来周围弟兄们的一片笑声。

    安毅指指十米外正在屈通源陪同下吃饭的弟兄,好奇地问道:“大个,那群弟兄看样子不赖啊,一个个精气神十足,你是从哪儿领来的?”

    吴立恒如实回答:“都是属下住院时认识的新弟兄,一共十二个,原来是三军和五军的弟兄,有河南的、安徽的还有江西的。东征结束后他们一直奉命在北江一带剿匪,受伤住院就认识了。

    三军那些人不怎么地道,把上百个受伤弟兄往医院一扔就不管不顾了,五军还好点儿,每个月还有个小官来看一看送点军饷。这些弟兄挺不容易的,看到属下得到这么好的照顾,还领到这么高的军饷,他们整天唉声叹气,悄悄让属下领着来投奔长官。

    本来有五十多个弟兄想来的,属下不敢一下子带走那么多人,选了又选挑了又挑,硬着头皮带回这十二个。这些弟兄都是五年以上的老兵,都有自己玩得转的绝活,所以属下和夏俭商量之后先斩后奏,咬咬牙带来了,请长官收下他们吧。”

    “这是好事啊!你不但没错,还应该给你记上一功……老韩头,给那桌新来的弟兄送上两瓶酒!”

    吩咐完火头军,安毅乐呵呵地转向吴立恒:“先去吃饭吧!我也不强留你在我这儿吃了,省得你别扭,还是陪你的新弟兄一起吃快活些。对了,先跟你说件事,明天咱们营就要开拔打江西了,所以注意控制酒量,不要让你和你的新弟兄喝个痛快,以后我再给你们补上。另外,就把这十二个弟兄安排在你的三排吧,怎么用你自己拿主意,去吧!”

    吴立恒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安毅:“我的三排?我……营长,我没有三排啊!要不是几位长官看得起属下,属下现在哪儿来这中士军衔啊?这……”

    边上的一群弟兄终于忍不住了,看着蒙在鼓里的吴大个再次大笑起来,李顺平和鲁雄强忍笑意,连忙向安毅三人告辞,转身把吴大个拉到远处一一向他解释,告诉他现在他也是准尉排长了,三排长这个位置一直写着他吴立恒的名字。

    几个老弟兄解释完,还一再请求吴大个千万别和老四川那***生气,要是真揍他一顿就不好看了,如今你我他个个都是准尉排长,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得注意影响!

    不想几个老弟兄错误地估计了吴立恒的反应,吴立恒没有像从前那样暴跳如雷,而是呆呆站在原地望着天空,极力忍住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出来。他重重地呼出口气,飞快抬起袖子猛然把脑门儿上的汗珠和快掉下的泪水一把擦去,哈哈一笑,大步走向自己的新弟兄,一屁股坐下抓起酒瓶给大家添酒,大大咧咧地说:弟兄们别客气,到这儿就等于到家了,明天咱们就得上江西战场,信得过大哥我的就留下,家里有事的就吱一声,大哥我给离开的弟兄送点盘缠表表心意。

    此言一出,十二个弟兄全都站起来,端起酒碗立刻表态:只要吴大哥一句话,弟兄们指哪儿打哪儿,绝不含糊!弟兄们都是死人堆里钻出来的还怕打仗?别说是祸害江西多年的孙传芳了,哪怕是旧日的长官站在面前老子也照打不误!

    安毅看得过瘾,哈哈一笑:“***吴大个,住几天医院倒长进了,知道怎么笼络人心了,不错,不错!看来咱们哥仨没有信错他。”

    胡子点点头表示满意,尹继南却有些担心地说道:“这十二个弟兄都是从军校医院偷偷跑过来的,要是哪天与老部队碰面被认出,估计咱们得费些口舌。”

    “继南你放一万个心,这民国比他娘的三国还要乱,这几仗下来,成千上万的官兵死的死逃的逃,谁又为此急眼了?就拿四军叶挺将军新编整的二十四师来说,我敢肯定里面至少有几百人是从各友军跑过去的,其他各军也大多如此。这种屁事正常得很,到现在也没见哪个着急,对吧?哈哈!”胡子夹起一块炖羊肉塞进嘴里潇洒得很。

    尹继南想了想确实如此,释然地点点头:“这倒也是,看来是小弟多虑了,***!到现在还放不开……”

    安毅和胡子哈哈大笑,看到夏俭走来,安毅招招手让他坐在对面:“随便吃点儿吧……那一百套一体式作战外挂弄回来了?”

    夏俭连忙放下刚端起的碗:“弄回来了,欧先生叮嘱要是你再要就给他电报,他将以最快度给你生产。那天在欧先生仓库里把这一百套样品拿回仁济路家里,我按大哥的意思一说,二婶和我那岳母马上去买染料,第二天就给染好了。

    离开广州前一星期,欧先生还专程让人送来两千双最新式的厚底高帮野战胶鞋,还有两台手提式德国缝机,说这些咱们部队用得着。那野战鞋太好了,结实防滑,轻便护脚,我和老吴试了试差点不

    下。另外,大哥委托阿彪帮忙定制的连接配件全齐VTT产最新望远镜和三百把折叠铲这次全拉回来……”

    说到这里,夏俭从随身挎包里拿出一大叠信封:“喏,这儿全都是大哥的信,有彪哥的、汉斯先生的,还有劳叔和冬子的,这封是欧小姐叮嘱我转交给大哥的……对了,大哥,冬子说他们第五期黄埔学员很可能在打下武汉之后全体北上,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安毅接过信顺手,顺手放进衣兜里:“冬子说的很有可能,如今各军都在拼命扩编,咱们也不例外。这次打江西你可有得忙的,吃完饭你立刻去找一连的几个排长,先挑二十个进入你的警通排,其他十个突击手我们已经从机炮排里给你挑选好了,都是综合能力很不错的老兵弟兄。

    下午三点,带领你的三十个人跟随二连弟兄一起去军需处领取新装备,回来后所有的装备包括营部武库里的装备你们先挑,只是轻机枪各连都需要,你们排五个小组暂时配五挺轻机枪。

    晚上全营列队接受师部长官的检阅,明天凌晨四点,全营就得乘坐四艘大气船赶赴浏阳西北二十五公里的永和镇,那里的两座小木桥无法让咱们主力团的火炮通过,必须在一天时间之内全部修好,所以你没有时间练兵了,上去就是真枪实弹的干,别给咱们丢脸。”

    “是!”当晚九点,二师驻地内外戒备森严,工兵营全体五百七十四名官兵结成四个整齐的方队,全身披挂、荷枪实弹肃立在师部楼前的操场上,一个个身躯站得笔直,一张张刚刮过的脸神色凝重,在星月和路灯照映下巍然不动,鸦雀无声,隐隐透出的杀气令排列在四周的三个主力团一万名官兵也为之一震。

    检阅完毕,回到高台上的刘歭看着麾下这个精锐营非常满意,下午他看完了尹继南呈上的《工兵营警通排特训计划》惊讶不已,因此刚才他和徐庭瑶、蒋鼎文特别巡视了由三十二名官兵匆匆组建的工兵营警通排,对一个个脸色恭敬的精兵们彪悍独特的气质感慨不已。才看完一半人刘歭就敏锐地意识到,这支小小的精锐部队拥有巨大危害性和破坏力,与尹继南递上的那份措辞平淡、内容严谨的报告相比,这三十二名活生生、冷冰冰的官兵更让刘歭和他的两个助手感兴趣,尽管他们三人一直没有交流意见,但都感觉到对方身上生出的微微惊悸,这在刘歭的军旅生涯中还从未有过,因此,他印象非常深刻,异常看好这支小小部队的未来。

    三个老大先后进行一番勉励和鞭策之后,检阅结束,安毅营五百余官兵敬礼完毕几乎是毫无声息地整齐离去,与其他三个主力团官兵的嘈杂凌乱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仍然留在高台上的刘歭三人频频摇头叹气。

    徐庭瑶收回目光,低声说道:“我一直忽视了他们的战斗力,总以为工兵营只是在专业方面具备领先全军的优势,今天我看到他们强横的一面,不知道这三个小子是怎么训出来的,除了重火力缺乏之外,他们无论是武器装备、训练水平、精神面貌都比几个主力团强很多,特别是他们拥有几乎一半以上的精悍老兵,整个营的战斗力无形中增加了几倍。看来我都被这三个小子平时的低调表象给欺骗了,从今天的检阅看,我感觉他们没有一天不在准备打仗!”

    刘歭苦笑一下:“不单止你,我也一样忽视他们了。中午我送树森上车,他对我说他看好安毅营的战斗力,他预感到安毅营会给咱们整个师带来好战果、好运气,悄悄叮嘱我多给安毅三人一点支持和信任。如今看来,还是树森比咱们细心啊……铭三,人都没影了还看什么?回去吧,明天凌晨咱们一起到上码头送送他们。”

    蒋鼎文转过身,颇为恼火的摇摇头:“安毅这小子,竟然偷偷练出这等精兵,连老子他都敢瞒着,看老子怎么收拾他,惹恼咱们干脆把他的模范营给拆了,大不了再拨给他三五千人给他个团长当当,让这阴险的小子天天帮咱们各主力团练兵!”

    刘歭和徐庭瑶听得有趣,开心地哈哈一笑,突然又双双止住笑声,齐齐转向蒋鼎文。徐庭瑶重重地点点头:“铭三,你这计策绝对高啊,多得你提醒,我差点儿忘了这一层了!”

    刘歭也点点头:“值得一试,至少在工兵方面,安毅的两个工兵连随便拿出一个给任何一个主力团,都会让该团大为受益笑得嘴都合不拢。铭三,估计你早就惦记上了吧?”

    蒋鼎文叹了口气:“其实工兵比武获胜那天我就打主意了,还没来得及动手,就现四团、六团早就在暗中虎视眈眈了,想来想去最终我不敢动了,否则还不成了众矢之的啊……”

    *****************

    ps:看得高兴就砸些推荐票吧,现在的推荐票太少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感谢的还是得感谢,这几天月票、打赏和鲜花,都在T|长,在这里向所有支持我的读者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由于精华不够用了,昨天到今天的许多月票、打赏、鲜花和更新票信息没法加精,在这里致歉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推荐票很少,下周的精华肯定不够用了,大家如果有推荐票,就砸一砸吧!

    最后还是求求月票,现在月票的位置确实很稳定,稳定得让我很不愿意这个单章,但正如标题所言,如果沉溺于安乐之中,待大军压境兵临城下,就悔之晚矣了!所以,该求还是得求,大家有月票一定记得砸我啊!

    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浏阳河上的歌声

    晨四点,四艘时十七公里的汽船离开长沙东山码头T[[三十米左右逆流而上。经过五小时的行驶于上午九点抵达浏阳县,短暂地停靠码头补给一番再次逆流而上,驶入九曲潆洄的浏阳河上游河段。

    四艘船全都是总司令专门为二师的行动,从长沙湘江河运企业征调的新型客货两用运输船,这些能承载三百人之多的新船到了二师手里,刘歭又把这四艘船全部拨给为几个主力团的火炮辎重开路的工兵营,其他各团均从6路出尾随而来。

    第二艘汽船上的安毅从天蒙蒙亮开始,一直在欣赏这条清澈河流的迤逦风光,翠屏延绵风光无限的两岸在金色朝阳下的美景令安毅为之倾倒。

    过了浏阳县属于浏河的上游,河道逐渐变窄,进入了千沟万壑的湘东北地区,两岸茂密山岗间跌宕蜿蜒的支流层出不穷,有的自高而落如同飞瀑珠帘,有的娴静碧透安谧交汇如同婉约女子。此时白露已过中秋将至,位于九岭山脉西麓的湘东北葱郁逐渐退去,现出满山残红,清冽的河水因昼夜温差加大不时白雾冉冉,几乎每一段景致都让安毅有种美不胜收的愉悦感。

    船上的弟兄们可就没有安毅的好心情了,所有的美景在他们面前都没有补个觉舒服,除了胡子率领的第一艘船上的警通排弟兄、最后一艘船上的机炮排弟兄担任警戒之外,几乎所有弟兄都在睡觉,此时已是上午十点秋阳高照,弟兄们6续醒来,望着两岸不时出现的村子和牧童相互交谈起来。

    一连长陈侃看到第一艘船上传令兵挥动令旗,连忙掏出昨晚才挂在胸前的漂亮望远镜观察左岸前方,看到岸上挥舞红旗、敲锣打鼓的几十人快行走,连忙转到安毅背后:

    “营长,快到古港镇了,岸上的人估计是当地农会和妇女会的人,看样子是赶到镇上迎接咱们了。”

    安毅顾不得欣赏右岸美景,示意冬伢子拿过望远镜,单手举起一看就乐了:

    “湖南地方党组织的革命工作做得好啊!各村各镇的乡亲们已经武装起来了,可惜武器装备差点儿,那些青壮几乎个个手拿梭镖,连大刀都少见,估计背大刀的都是队长之类的官。”

    陈侃嘿嘿一笑:“营长,如果咱们招兵的话,估计收获不小。”

    “不行!”

    安毅毫不犹豫地否定。

    “为什么啊?营长。岸上那些都是些吃苦耐劳地好兵苗子啊!个个都支持咱们革命军地。”

    陈侃非常不解。在浏阳县码头停下时就有不少赤卫队员要求当兵。当时被营长乐呵呵婉拒了。这样地好事放到别地部队都是求之不得地。另外。出前尹教导员足足领回了两千套新崭崭地军装鞋帽。每个弟兄除了自己地两套服装还都多带了两套旧军服。不是为了招兵为什么?

    安毅听了这话立刻警惕起来。把望远镜交给乐呵呵地冬伢子。转念一想站起来转向困惑地陈侃:

    “你小子地一连快两百人了还嫌不够?咱们营就是全师地尖兵营。不单止走在前面修桥拓路。还随时准备打仗。哪儿有功夫干别地?哪怕咱们真要招人扩充实力。也得到战场上去招。否则一路打仗你哪儿来时间教会这些枪都没摸过地人?到时不但没有战斗力。弟兄们还得分出精力来照顾这些新兵蛋子。你这战斗连连长真地愿意?还不如留给人多势众地后续部队为好。”

    陈侃想了想确实也是,疑惑顿消,不好意思地笑了。

    这时,岸上传来了一阵阵清亮好听的乡间小曲,唱的是送自己情哥哥当兵的事,显示出妇女会的动员工作确实做得很好。

    船上的弟兄们听到歌声坐不住了,都知道这些湘东湘北的辣妹子个个长得水灵好看,大大方方性格泼辣还会唱歌,于是纷纷站起来眺望岸上,就连睡眼迷蒙的弟兄也急急爬起,一个个遥望岸上的女人,眼珠子都快飞过河了。

    安毅看到弟兄们这副模样,大声开起了玩笑:“一个个口水都快流到鞋尖上了,哈哈!弟兄们啊,不是老子打击你们的信心,而是你们这帮孙子在找老婆这方面没出息,你们没一个比得上夏俭那小子的手段。看看人家夏俭,瞄准了就开炮绝不磨磨蹭蹭,凭着一身本事两天就把漂亮妹子抱回来了,你们呢?一个个有贼心没贼胆,老子看不起你们这些孙子,哈哈!”

    弟兄们哄然大笑,中间的教导员黄应武大声笑问:“老大,你怎么也不给弟兄们露一手啊?”

    弟兄们一听全都跟着起哄,安毅大大咧咧地回答:“老子那婆娘正赶去香港那个什么圣约翰读大学,学好了将来帮老子管家,哈哈!我那婆娘昨天托夏俭把信给捎来,足足写了满满五张纸,具体写什么老子不告诉你们,只能透露一句,就是我那婆娘对我说,她这辈子打死也离不开老子,哈哈!出前老子才给她回信,怎么样?一个个眼红了吧,哈哈……”

    弟兄们哈哈大笑羡慕不已,听到歌声再次传来全都转过脑袋,左岸上越来越近的几十个女人正扛着红旗同向而行,对

    兵哥哥大大方方挥手,弟兄们一个个咧开大嘴举起脏)迎合,心里恨不得马上跳下船游过去。

    黄应武听到岸上的女人把那民歌翻来覆去地唱,心念一动,望向眺望左岸的安毅大声说道:

    “老大,平时总听你哼哼一好听的歌,但我估计老大你不会唱乡间小曲,你听……哈哈,亲切啊!老大也来一吧,让岸上的婆娘们不敢小瞧咱们弟兄,怎么样?”

    弟兄们立刻起哄,大叫营长来一。

    安毅本就觉得岸上的歌非常好听,心里也涌起一阵莫名其妙的亲切感,此刻让黄应武巧妙刺激一下,再看到满船弟兄们尽情吆喝,安毅立刻昂起脑袋:

    “***黄应武,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挤兑老子?但看到弟兄们这么大的兴趣,就不跟你计较了,今天老子就唱一真正的民歌,就唱眼前这条河,让你这土包子长长见识,也让岸上的婆娘听听,让娘们儿知道咱们革命军没什么不会的!听着……”

    安毅走近左舷昂挺立,抱着自己受伤的左臂放开他洪亮的歌喉,一浓郁湘韵的曲子脱口而出:

    “浏阳河哟,拐过了几道弯啊?几十里水路到湘江?江边有个什么县呐?出了个什么人啊领导人民得解放、啊咿呀咿子哟……”

    安毅浑厚动人的歌声在群山碧水间回荡,这问答式的优美曲子唱得岸上的姑娘媳妇儿心怀荡漾,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唱得船上的船工人人侧目,个个赞叹,唱得四条船上的弟兄们鸦雀无声,一脸憧憬。

    满怀骄傲的安毅唱得投入,大脑也转的飞快,突然现这个时候唱这歌有些不对景,而且似乎也太过前了,于是第一段最后的歌声还在群山回音袅袅,他的第二段歌声接踵而来,自豪地把前一段的提问,用他极富魅力的歌声把答案告诉所有惊呆了的听众:

    “浏阳河哟,拐过了九道弯啊,五十里水路到湘江,江边有个湘潭县呐,出了个什么人啊我就是不告诉你、啊咿呀咿子哟……”

    安毅唱完嘿嘿一笑,回到椅子上坐下吩咐一脸陶醉的冬伢子点烟,搞得岸上河里的近千人钦佩之余郁闷不已,最关键的一个答案他竟然没说。

    左岸上听呆了的婆娘们不知为什么,叽叽喳喳一阵,突然抬腿就向前跑,惹来几船弟兄们一阵欢快的笑声。

    古港镇在碧水前方缓缓而近,汽船减准备停靠这个最后的目的地,弟兄们距离很远就看到码头上成百上千的乡亲,人群前方红旗招展,敲锣打鼓,两三百农民自卫队和妇女会的人摇晃着十几面镰刀锤子旗和青天白日旗,欢迎的阵势竟然比浏阳县城农会弄得还大。

    第一艘汽船已经靠岸,安毅所在的第二艘汽船也抛出了缆绳,安毅想了想大声向陈侃传令:“传我命令,上岸卸下物资集合完毕,立刻开往东北方向十一公里的章磐村。”

    “是!”

    陈侃敬礼完毕走到船舷边,待船缓缓近岸一步跃下去通知胡子。

    胡子点点头向身边的两个警通排弟兄吩咐几句,看到四五个农会头头热情地迎上来,胡子连忙上前几步敬礼:

    “国民革命军第一军第二师工兵营奉命执行任务,打扰乡亲们了。”

    “看到了、看到了,我们老早就看到‘模范营’的大旗了!前晚接到我们上级的通知,我们古港和周边八个村的农会就眼巴巴地盼啊,还担心模范营的同志们被县农会留下呢,哈哈!介绍一下,我叫杨得道,是这十里八乡的农会主席。这位是赤卫队长谭振先同志,这位是妇女救国会的韩英同志。”古港镇农会主席是个三十七八岁的高个汉子,脸膛黝黑诚恳实在。

    胡子听说农会前晚就接到自己部队开来的通知,心里暗暗吃惊,加上不善于应酬,便指向码头边刚刚下船的安毅:“那是我们营长安毅中校,如有事请各位与他联系,本人事务繁忙敬请见谅。”

    “没关系、没关系!等会儿吃完午饭再走啊!”

    杨得道几人与胡子告别快步走向安毅,早有准备的安毅乐呵呵迎上前去,伸出完好的右手:“麻烦乡亲们了,哈哈!本人安毅,工兵营营长,请问……”

    杨得道连忙热情地介绍起来,完了领着安毅走上码头高处热情地聊起来,四周三百多赤卫队员手拿梭镖棍棒站得笔直,像是等待革命军长官的检阅一样。安毅心想这十里八村的地主老财恐怕都遭殃了,风起云涌的农村革命运动已经在赣西南和湘东地区形成燎原之势,如今连“农民自卫队”这个名称也变成了“赤卫队”,显然是斗争已经进入白热化了。

    农会几个头头看到下面码头的情况着急了,安毅的队伍没有接受任何的茶水和瓜果粮食馈赠,更没有留下用午饭的意思,而是迅集合完毕准备出,就连安毅的大黑马也让冬伢子拉到了旁边。

    杨得道连忙拉住安毅的手,盛情挽留:“哎呀,安营长同志,停留一下吧,吃个饭指导指导我们农会的工作再走吧,我们几百人和十里八村的乡亲们都盼了好

    啊!”

    安毅非常抱歉地回答:“大叔,还有谭队长、韩会长,小弟我军务在身不得不赶紧出啊!从刚才的谈话中我了解到,你们也提前知道我们革命军要经过这里去江西打军阀的事,你们也看得出我们这个工兵营就是打前站,就是给身后的大部队修桥铺路的,否则那些大炮汽车过不去,所以我们不敢停下,紧急赶往二十里外的章磐村就得架桥,听说那座小木桥快塌了,重点的马车都不敢过,是不是真的?”

    “对对,是真的,章磐村木桥再向前一里,那座旱河木桥一样过不得重马车。哎呀!原来你们工兵也干这个事,这样的话不敢留你们了……不过咱们一定协助你们,安营长同志等等啊!”杨得道与身边的赤卫队队长紧急商量。

    赤卫队队长点点头,立刻集合自己的三百余人队伍:“同志们,革命军要去江西打军阀打土豪,很快就有很多汽车大炮从镇西那边开过来,可章磐村那两座桥受不了大车,我命令大家快去找锤子斧头锯子柴刀,各村小队长派人把各村所有的木匠集中送到章磐村,我们立刻行动。”

    转眼之间三百余手拿梭镖的赤卫队员分头跑开,安毅与来到身边的胡子和尹继南略作商量低声出几个命令,胡子与尹继南相继离开。

    安毅客气地向杨得道几个头头致谢,并说乡亲们不富裕,礼物我们不敢收下,能得到赤卫队的支援就非常感激了。

    在杨得道和一群农会、妇女会头头的热情送别下,胸前吊着绑带的安毅吹响口哨,爱马小黑驹乖巧地伏在地上,等安毅跨上去才稳稳站起,看得周边近千人惊讶不已,羡慕万分。

    安毅挥挥手刚要催马离开,身后一个清脆的女声叫住了他:“骑大黑马的同志,请等等!”

    安毅调转马头,惊讶地注视前面英姿飒爽的美丽短姑娘:“这位姑娘,有事吗?”

    妇女会会长韩英连忙介绍:“这是溪江村妇女会会长杨素珍同志,她们刚刚赶到……素珍,这是革命军的安营长,他们任务紧急马上要出了,要到章磐村架桥去。”

    白皙清秀二十出头的杨素珍掠掠额前的刘海,红着脸向安毅大声问道:“安同志,能把你刚才在船上唱的那歌教会我吗?太好听了,可惜你只唱了一遍,我都听入迷了,你怎么会唱我们浏阳调子的?”

    安毅顿时脑袋大了:“嘿嘿,你怎么就认定是我唱的?船上那么多人,你一定是弄错了吧?”

    “没错!刚才我到革命军队伍里找了一遍,没有一个用白布包着脑袋手臂吊带子的,只有你,那些热情的革命军大哥都说是他们营长唱的,你休想骗人!”

    杨素珍看到安毅俊脸上的笑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又再勇敢地抬起来:“可惜跑到这儿我什么都忘了,只记得结尾的那段好听调子,一问姐妹们大家也是记不住,还有,你最后那句‘出了个什么人’也没告诉我们,我们都想知道。你就教教我吧,要不我跟你们到章磐村,一路上你教我,我学会了就回来。”

    安毅哈哈一笑,抓抓脑袋看了看出的队伍,转向杨素珍:“这歌是我们一连教导员黄应武同志平时唱的,前几天他洗衣服哼这歌,我在一旁学了几句就瞎吆喝,我也记不全,只能找黄应武了。他可是咱们第二师的优秀政治教导员,我让他和你见见面吧……鹦鹉?”

    “到——”

    人模狗样腰间插着支驳壳枪的黄应武快跑来。

    安毅指指杨素珍:“这位妇女会的会长同志想跟你学唱歌,你教教她,教不会不许回来,哈哈……走了,再见了各位。”

    十分钟后,黄应武满头大汗追上骑马的安毅:“老大,你唱那出了个什么人的歌我也没记住啊!只记得前面一句和后面一句,怎么教啊?你也知道,什么新歌我都是至少听两遍以上才记住的……”

    安毅哈哈大笑,突然看到半里路后面杨素珍正领着一群婆娘追上来,大骇之下打马就走,留下气喘吁吁的黄应武自己应付。

    安毅策马赶上尹继南,两人商量一阵安毅打马向前,腰间挂驳壳枪背上挎支花机关枪的冬伢子骑着黄骠马紧紧跟上。

    尹继南打马来到二连和三连队伍中间大声下令:“二连听令,赶赴章磐村东面的第二座木桥,到达之后立刻开始伐木建桥;三连,负责章磐村西面的第一座木桥,到达之后立刻拆毁旧桥;一连,负责对二连三连的施工作业进行保护警戒。全体注意,以中跑步前进——”

    整个队伍随即提,得益于安毅的周旋,如今每个连都有二十匹年轻力壮的大驮马,每个连长也分到一匹代步的好马。装备最好的战斗连一连,三个连级军官和三个排长都分到一匹战马,因此各连的行军度提高了很多。

    ****************

    ps:新的一周了,求点儿推荐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一二二章 黄雀在后

    行军两个小时二十分后,全体到达章磐村,一连一排37大警戒范围,二排布置哨位并用木头石块设置警戒线。

    三连弟兄在三连长陈志标上尉、连副路程光上尉和教导员韩耀贤上士带领下,放下行囊立刻挥舞工具拆毁一块块腐朽的木质桥面,十分钟不到两大堆桥板已经变成了三连炊事班大锅下燃烧的柴火,剩下二十几根光秃秃的柱子立在十五米宽、一米多深的河里,弟兄们这才开始休息等着填肚子。

    二连继续向前奔跑,穿过村子在几百乡亲惊讶的注视下来到东面桥头安营扎寨,二连长蔡光庆上尉和连副穆追忆上尉大汗未擦,立刻召集各排班排长,对四十余米宽的干涸河床和周边的林木进行勘测,快计算工作量分配任务。教导员钱伯钧准尉领着两名江西籍弟兄走进村子,去做他的查访安抚等密切军民关系的工作。

    胡子和安毅则在村子西北的祠堂小院里四处查看,边走边听胡子的汇报,得知夏俭的警通排已经分成五组分赴前方各方向展开侦查之后,安毅心里非常满意。

    胡子说完指指空荡荡的祠堂说正好充当临时营部,小院里的那颗大香樟遮天蔽日,树龄至少也有三百年非常难得。

    安毅随声附和,不过两人都很奇怪,搞不清这个祠堂里面为何什么也没有?除了祠堂大门柱子刻着“云蒸霞蔚启后人”的对联,其他诸如牌位之类的东西影子都找不着,整个祠堂像是已经搬迁一样。

    半小时后,二连教导员钱伯钧来报告,安毅两人才算弄明白,村里农会这几个月开过几次批斗会了,祠堂属于封建思想不能存在,准备改成农会讲习所。

    胡子对此惊讶不已,安毅心知肚明笑了笑没说什么,吩咐老常把受伤未愈的几个弟兄安排进来休息。

    匆匆用完迟来的午饭,安毅让小郎中换完药领着冬伢子去二连、三连,胡子也去巡查机炮排的营部警戒事宜。

    安毅从二连工地来到三连已是下午五点,三连弟兄们吃完午饭休息一个小时就干起来了,各项施工准备工作已经完成,建桥所需的原木砍伐完毕等候运送。

    安毅和尹继南听完连长陈志标的汇报,再一起察看水中保留的十一根水桶粗的桥柱,对自己家之本的三连官兵赞不绝口,当场表扬弟兄们善于总结越来越会动脑子了,如此一来工作量至少减轻了三分之一,只需增加十八根立柱再做好近岸桥体的加固支撑。

    桥面却是整个工程中最简单地部分。只需将一根根二十五厘米以上直径地原木削出个三分之一地平面。固定在建好地承重主体上即可。再用粗铁链将梁体下地八组钢制紧固件紧紧连接加固。就足够让建成地桥梁承受总重八吨地卡车安全通过。

    这时。西岸百米外地公路警戒哨传来阵阵喧哗。东岸上地安毅抬头一看。现那个叫杨素珍地漂亮婆娘追来了。正在人群前面与嬉皮笑脸地黄应武交涉。

    安毅无奈地摇了摇头:“继南。你过去看一下。这几百农会地人是来给咱们帮忙了。看样子他们带来不少工具。让他们进来和咱们一起建桥吧。有他们地帮助会快得多。不过在梁柱搭建和两端支撑这些关键施工中不能让他们参与。否则越帮越忙。让他们去伐木、预制铺设桥面地原木都可以。要看热闹地尽管让看。等主体建成你立刻把两个排连同炊事班一起调到二连营地。留下一个排继续扫尾地工作。干完也悄悄撤到二连营地。不能收下老百姓地东西。他们也不容易。桥梁保卫工作交给一排负责。等师部特务连过来交接之后他们会追上咱们地。合力干完东边那座桥咱们随时开拔。否则当地农会甚至更高级别地党组头头明天过来地话。咱们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

    尹继南点点头:“明白!如今三连地每个排都在七十人左右。施工度会快三分之一左右。竖立承重梁柱地工作就要开始。两端地基础已经挖掘。估计四至五个小时就能完成主体。接下来地桥面施工有一个排就行。何况还有这么多百姓帮忙。倒是二连那边任务重。虽然河床干涸好施工。但是梁柱支撑地施工很困难。你去看着二连吧。”

    尹继南跳上简易竹排撑过河。安毅骑上大黑马头也不回赶往村东地二营。一路上听到一声沉闷地爆破声。到了二营警戒哨位。下马走下干涸地河床。看到蔡光庆他们已经利用爆破技术。一次性炸断上游二十米处河床中凸起地一座五米小石山。

    安毅高兴得大笑起来:“好样的,弟兄们!老子也想不到这么好的主意,这一炸炸出个四米见方的天然坚固桥墩,一下就把四十米长的桥分成两个二十米来施工,只需再炸掉东西两面的几大块生根石,让几十米道路改道上桥即可,好主意啊!光庆,干完这桥老子赏你们二连一千大洋,外加两匹战马!”

    二连弟兄们欢呼起来,蔡光庆乐呵呵地与两个助手对视一下,略作商量就向安毅定下军令状:八小时内一定完工!

    问清楚蔡光庆如何把三十几根水桶粗近四米长的支撑原木搬回之后,安毅一身轻松回到祠堂的大樟树下,坐在舒服的竹椅上让冬伢子给泡上一壶好茶,叫来小郎中询问伤员的恢复情况,接着两人一起乐呵呵扯些中草药的事情,叨着烟喝着茶,惬意不已。

    小郎中也是个人才,别看这小子只有二十二岁,却会背诵四书五经,熟读本草纲目,认识几百种中草药,掌握两百多个中医配方,天南地北三教九流什么都懂一点,特别是有几招祖传的消炎拔毒医术,让受伤的弟兄们受益无穷,要不是他父亲被乡间土豪霸占田产最后遭殴打重伤而死,这个“钱”途无量的家伙绝不会一气之下离开家乡常德,连夜赶到长沙报名当兵。

    临离开武昌的那个清晨,小郎中不知从哪儿抓来一把各式各样的野草,捣烂成青幽幽黑乎乎的糊状,固执地往安毅脑袋和左肩伤口上一顿涂抹,完了再用纱布包扎好。当时把安毅吓得够呛,但看到小郎中眼中无比自信的光彩安毅闭嘴忍着,心想只要感觉不对就立马叫人扒开洗干净,谁知涂上药一阵清凉疼痛倍减,仅仅两天功夫脑袋上的一寸多口子封口结痂,肩上的伤势迅愈合,让安毅高兴得像捡到宝似的,已经赏小郎中一支半新旧的驳壳枪,暗自决定利用下一次

    机会给他个准尉,得到准尉军衔小郎中就算是真正的T

    两人正聊得起劲,胡子匆匆而来,没坐下就挥挥手让安毅边上的人统统退下,端起安毅的茶杯一口喝干,再倒上一杯端在手里:

    “夏俭报告,三组在四小时前潜至东南方向十六公里的七宝山,现一股数十人的不明武装正由东面谷口开来,在梭子谷北面山腰和两个相距一点五公里左右的东西谷口查看了好一会儿,聚在一起商量之后飞快离去。

    三组的弟兄觉得奇怪也悄悄摸进去,刚走近谷口没能出来,又现三十几个手上拿鸟铳和梭镖大刀的武装从西边谷口进去,其中有几个人拥有长短枪,三组弟兄连忙隐蔽,这伙人在谷口和南面峭壁下非常仔细地查看地形,指指点点一番匆匆顺原路离开。

    夏俭说看样子两伙人不是一路的,查看的梭子谷是杨溪镇通向铜鼓的马帮道必经之路,从水路6路抵达杨溪之后,要想去铜鼓除了咱们现在修桥的这条北道之外,只能走梭子谷,而梭子谷两边都是高山峭壁,自山腰以下七八十米的缓坡树木茂密,绝对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

    安毅精神大振,高呼“冬伢子拿地图来”,胡子喝完杯茶点上烟,接过冬伢子匆匆拿来的地图摊开,指指七宝山南道和梭子谷,再指向西南方二十几公里的杨溪。安毅顿时明白过来:“你的意思是,这伙人想伏击杨溪方向的某个队伍或者某批货物?”

    “不错,而且我估计,很可能是运送鸦片烟的商队,否则难以解释,因为谁都知道咱们革命军已经开始征讨江西,从湘东的中部醴县至西的萍乡以南,几乎所有地区都被我革命军三军的中路和五军的右翼所占据,中小规模的仗天天打,这个时候哪个商队敢轻易进入?只有咱们湘东北的左翼还没有交战,而且第六军和一师在咱们南面挺进,与咱们之间距离较大,足有近百公里,这近百公里的空隙足够鸦片贩子铤而走险了。”

    胡子指着湘西至衡阳的道路,再指指湘西至长沙的道路:“据夏俭和他手下的弟兄们报告,整个湖南的鸦片贩子通常走这一南一北两条道,南边现在走不通了,只剩下咱们北面这条道,走铜鼓到九江销往江浙沪地区。夏俭甚至大胆地推测,如果是鸦片商队的话,敢在这个时候出来的,很可能与湘军程潜的第六军有关,否则谁也没有这个胆子。”

    安毅细细查看地图,冷静思考一番,抬起头低声问胡子:“你有何建议?”

    胡子微微一笑:“不管是谁,咱们都去凑凑热闹,先在暗中盯着,如果行的话咱们就来个黑吃黑,这些想要伏击的人不是土匪就是地方武装,打好了能得到俘虏,趁机扩编咱们的队伍,打不好也没关系,反正咱们今后一直向东打,打完谁也不回来了。退一步说,就算是友军私下里贩鸦片,咱们也不能让友军吃亏啊!要是能帮帮友军的忙,说不定今后咱们能借机搭上关系,和他们一起把买卖做大,就像你常说的:广开财路共同富裕。”

    安毅哈哈一笑:“咱们想一块儿了……五组的弟兄们有何消息?”

    “还没有,我已经派出四组去协助向西南方侦查的五组,配上了四匹快马,夏俭也亲率从西北方向返回的一组前往西南八公里外接应,一有消息就会快马来报,用不了四十分钟。不过按照我的推算,那两伙人就算要打伏击,也是明天早上的事。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商队再多的人马也不敢走上通往七宝山的山间马车路,极有可能在明天拂晓或者明天上午才会通过,甚至是明天中午,我押镖那几年走惯了,知道这里面的艰险。”胡子的布置和考虑非常详细。

    安毅想了想收起地图,让冬伢子搬来饭菜一起吃完再说,在没有进一步消息的情况下只能耐心等待。

    果然,晚上九点十分夏俭返回报告:“一个多达一百二十多匹驮马的商队,在七宝山以南八公里的满房弯扎营,三百余人清一色的长短枪配置,还有两挺轻机枪,尽管没有穿军装,但一看就知道是当兵的人。由于对方防备森严,手下弟兄不敢接近细查,只能在两三公里以外用望远镜悄悄查看,从马背上货物的外表和形状来看,可以肯定是鸦片。目前四组的弟兄正在监视满房弯方向,五组的弟兄监视梭子谷方向,有情况随时回报。”

    胡子微微一笑:“果然如此,估计就是第六军的人马,只有他们离咱们最近,又跟咱们一起同属总司令指挥的中路军,知道咱们行进的方向和到达的位置,所以才敢在这个时候过来。”

    “不错!这帮人常年都走这条道,我甚至怀疑他们与铜鼓方向的邓如琢部方凤祥师的第十五团暗中勾结,或者与铜鼓地方的某个豪强长期合作,所以才敢这么大胆。大家想想,一百二十多匹驮马,就算是普通的云贵烟土至少也是两万五千斤,按最低市价折合大洋就是七十五万左右啊!老天,足够一个正规军一年的正常开销了……”安毅大为感叹。

    夏俭上前一步:“两位大哥,小弟有这样的猜测,如果真是第六军的人,他们一定认为咱们工兵营在一两天之内无法修好这两座桥,所以想抢在咱们前面一两天,快通过东面三十四公里的张坊镇,过了张坊镇就是江西的地盘了,道路宽敞好走很多了。”

    胡子和安毅同时走向地图,查看片刻相继点点头。

    安毅转向夏俭:“如果最后的情报能进一步证实的话,你估算一下,咱们一连加上机炮排的六十五名弟兄,能在多少时间内能绕过七宝山北面这十三公里的羊肠小道,赶到梭子谷东面谷口?”

    夏俭估算片刻:“要是一连和营部机炮排的老弟兄,最多三个半小时足够,今晚的天色不算黑,弯月亮明暗正好,这种夜路很好走。”

    安毅再与胡子商量片刻立即拍板:“咱们就干他娘的一把!胡子去调集人马做好准备,只要白天那两伙人有一伙开进梭子谷埋伏,咱们就带上足够的火力立刻出,老子就不信两百多响当当的兄弟,堵不住个小小的山谷口子!”

    **************

    ps:继续求推荐票和月票,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408/ 第一时间欣赏铁骨最新章节! 作者:天子所写的《铁骨》为转载作品,铁骨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铁骨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铁骨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铁骨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铁骨介绍:
一个卑微的生命来到战火纷飞的民国时代,一次次的挫折与伤痛导致他一次次的迷茫与觉悟,面对军阀遍布、民不聊生的动荡世界,面对强权、国耻、沦丧、热血……这个只为了好好活下去而苦心钻营的麻木看客,不知不觉被卷入一次次的历史大事件中,糊里糊涂走上了从军之路。
无可选择的万里征程,打造了一个内心执着坚定、外表厚颜无耻的另类军人,在历史的夹缝中沉沉浮浮数度生死最终却能顽强活下来,成为一个绝无仅有令人爱恨交加的铁骨抗日英雄……
铁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铁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铁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