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黄雀在后
听到李大头的话语,军师心里一突,暗道一声不好,完了。随着阵阵掌声响起,从门外立时走进两人,架着一具尸体。接着,两人径直将尸体丢在军师面前,不远处,一个翻滚,现出死人面目,正是花子婿,脸上依然保持着生前不敢相信之色。
这一瞬间,军师仿若也成为了一具尸体,行尸走肉般走到花子婿的身前,缓缓蹲下,徐徐将其瞪圆的双眼合上,头也不抬的幽幽问道:“为什么?都是黑旗大帮的兄弟,为什么下手这么狠辣,非要置他于死地?”
“为什么?军师,这还用问,难道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吗?你和花子婿的关系最好,最清楚他的为人,最了解他的秉性。他只服你,从不会归顺于我,既然如此,还留他何用?”
军师的表面虽然平静,但他的内心却在挣扎,怒意不断翻涌,隐隐呈现滔天之势,蹭蹭向后脑勺窜去。
在黑旗大帮,除了帮主郭婆带,唯一与他合得来的就是花子婿,真的是将其当作兄弟,换命的交情。此刻,看到唯一的兄弟惨遭横死,军师如何能不怨,如何能不恨?怒意在胸中,滚滚翻腾。
军师猛地抬起头,狠狠地看过去,鄙视着李大头,眼中尽是冰冷之意,缓缓站起,慢慢走去,一字一顿的铿锵有力道:“杀我兄弟,你还想让我归顺~?”
那一瞬间的杀意,使得李头领倒退一步,立马又想起来现在自己掌握着主动权,随时都可以决定对方的生与死,怎么可以被一个文弱书生吓住?
刚才的表现,让李头领心生尴尬之意,更有一丝对军师的恼怒之情,灿灿的整理整理衣衫,耸了耸肩,自以为是的说道:“军师,你不是常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怎么了?居然为一个死人和我过不去,难道真的不想活了吗?愿意抛下这等逍遥快活的日子?”
“哈哈,虽然我是一介书生,但也有肝胆之气,也能为朋友两肋插刀,岂能像你这玩意儿,黑旗大帮灾难之日,惶惶如丧家之犬,远远遁去,不管帮中兄弟死活,我羞于与你为伍。毋宁死,也不愿意效忠于你!”
接着,军师语气一转,尽是洒脱之意,释放着一股慷慨从容赴死之气机,对着李大头身旁之人朗朗说道:“像他这种薄情寡恩之人,我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日。”
“想想那个杨麟,为他出谋献策,现在事情刚一成功,就遭到李大头的抛弃,认真思考一下吧,跟着这样的一个人,你们出头之日,就是身死之期。”
“哈哈~”
军师快意非常的大笑着,沉浸在自己的豪情壮语之中,眼角泛着泪花,那是笑声背后为友人的悲鸣。
随着军师的一连串的话语,李大头顿时拉下脸来,看到属下有些动摇,神情越来越难开,尽是阴翳之色,狠戾之情,待到军师说完之时,也是扬天长笑,连连说道:“哈哈,好好,好一个老谋深算的军师,不肯归顺我也就罢了,还想篡叨我的手下,看来还真是不想活了。”
李大头抢过一把鸟铳,扣动扳机,端起直指军师的脑门儿,幽幽说道:“既然不想活了,我就送你去见你的好兄弟,还有咱们的帮主,让你们三个相聚于地下。”
突然之间,就在李大头即将扣动扳机的那一刻,藏兵洞外枪声大作,惨叫连连。
哒哒!
砰砰!
刹那之刻,李大头下意识的一收鸟铳,随同自己的心腹看向洞外,就要走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之时,呼啦一声,忽然涌现大量的兵士,身着统一的奇异装束,很是另类,在场之人从未见到过。
无论是李大头和他的心腹,还是状若疯狂的军师,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一时愣神在那里。长期混迹于海上的海盗李大头和众心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下意识的举起鸟铳,就要攻击。
然而,突然出现的奇装怪服的士兵动作更快,立即就射杀了李大头的众心腹,其持枪的双臂也被子弹打穿,鲜血直流,鸟铳掉落在地。
此情此景,军师看得呆了,脑海里处于一片混沌之中,无法弄清现在什么情况?更是不解,哪来的这些兵士,个个散发着一股萧杀之气,有一股强者的气息在弥漫。
这一刻,军师有些恍惚,不禁想起了许多事情,自己一直留在黑旗大帮,不就是想要打造这种王者之师,具有浓郁血性的军队吗?
千思万绪只是持续一瞬间,当军师还沉浸在这种想法之时,李大头吃痛的说道:“你们是谁?这是我们黑旗大帮内部的事情,自己人的恩怨纠葛,你们何必横插一脚?要什么,尽管说,我一定全力去满足。”
这时,军师也醒转过来,疯狂的嘶吼道:“只要你们帮我解决这个畜生,我愿意永远效劳于你们,并将黑旗大帮的所有珍藏钱财,悉数献上。”
李大头怒目圆睁,愤恨的看着军师,气急的无法言语,军师浑然不在乎,痛失兄弟的他,梗着脖子回敬过去。正当两人相持之时,伴随着一个熟悉的笑声响起,杨麟从众兵士之中走出,阔步而来,若有深意的看着两人。
无论是老谋奸诈的军师,还是冲动无情的李大头,这一刻都被杨麟的出现惊呆了,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军师苦涩的笑了笑,无力的喃喃自语,却没有任何声音。
惊呆只是持续了几个呼吸的时间,李大头作势就要上前,表达与杨麟关系非常之意。然而,刚走了几步,就被冰冷的枪管指着脑袋,立即脸色一变,灿灿然道:“杨兄弟,这是何意?咱们可是兄弟啊。”
杨麟还没有说话,军师却抢先冷哼一声,幽幽说道:“兄弟?说的轻松,不知刚才谁说的,只要我肯归顺,黑旗大帮只有我这一个军师,依然还可以继续施行那个计划。这还没过去多久呢,难道某人就记不得了?”
李大头顿时气急,害怕杨麟相信军师所言,连连说道:“杨兄弟,杨兄弟,不要相信这个用心险恶的家伙。我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权宜之计,为了诓骗他而已,从而好尽早获得从大屿山转移出的钱财,你不要相信他,我真的没有害你之心。”
对于两人的针锋相对和彼此攻击,杨麟漠然以视,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出众兵士的保护,来到军师的面前,郑重的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真的愿意那样做?”
军师微微一愣,不了解杨麟所指的是什么,疑惑的问道:“杨大人,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杨麟淡淡一笑,略微提醒:“刚才我还没有出现之时,我的兵士刚一冲进来,你那时所说的,是认真的吗?现在还愿意吗?”
瞬时间,军师和李大头都反应了过来,想起了刚才的情景,顿时一喜一惧,军师哈哈大笑,李大头恐惧的挤向洞口,想要做最后一丝挣扎,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就被架了回来。
这一刻,军师还在大笑着,眼角流出了泪花,转而嚎啕大哭,突然捡起地上的鸟铳,对着李大头的胸口就是一枪。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军师还不觉得过瘾,不解心头之恨,趁着李大头躺在地上,还有最后一口气,对着他的四肢就是猛地射击,接着就是一枪爆头。
疯狂过后,军师的身上尽是血液和脑浆,夹杂在一起。一阵踉跄,来到花子婿已经冰冷的尸身旁,浑厚有力的大叫:“子婿,我为你报仇了,你可以安心的走了。”
接着,军师一抹脸上的血和泪,一个箭步上前,猛地跪在杨麟身前,匍匐在那里。
“我愿意归顺于你,从这一刻起,我就是你的仆从,就是你的奴隶,听凭差使,绝无怨言。”(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交心
军师的声音回荡在藏兵洞内,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充满着不悔之意,毅然决然。杨麟有些意外,没想到他这般痛恨李头领,下手如此毒辣而毫不留情,更加没有想到其这般果断决绝,杀伐过后,立马就是效忠之词,跪倒匍匐在那里。
杨麟的晃神只是持续了一瞬间,立马就回转过来,快步上前,将其扶起,声音充满真诚的说道:“我这人不太喜欢将人当做奴仆,要么朋友,要么下属,从不会不将他人不当人看。”
被缓缓扶起的军师看到杨麟一脸的认真之色,语气极其诚恳,没有丝毫做作之意,顿时心中多了分莫名的感动,觉得自己遇上了明主。
同时,军师心中还有一丝疑惑,对于杨麟的身份和背景,他可是深为了解,怎么会有如此彪悍之师?从枪声大作到闯入藏兵洞,时间不过尔尔,居然就将李大头的手下打的毫无还击之力。虽然心中疑惑,但作为一个聪明人,并没有多问,只是掩藏在心里而已。
杨麟的众手下或守在门外,或林立站在洞内,身姿挺拔,目不斜视,全身散发着兵者的气势,棱角分明的脸庞,使得他们显得格外刚毅,两人刚刚坐在那里,军师不禁多看了两眼,内心非常喜欢这样的兵士。从整齐划一的动作来看,可见这支部队是纪律严明之军。
这一切,杨麟都看在眼里,对于军师不时地看向自己的兵士,眼中尽是欣赏之色,并没有道破,只是问道:“军师,从见到你那一刻开始,别人都说喊你军师,从未听过你的姓与名,这是为何?”
军师有些踌躇,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说道:“在这黑旗大帮,除了帮主和花子婿,没人知道我的姓名,只因投身海盗,对不起先人,怕累及其盛名。既然现在跟了杨大人,也算半个官家之人,也就没有隐瞒必要。”
“杨大人,属下姓诸葛,单字一个谋,先人希望我有智者之心,不要逞匹夫之勇,所以就叫诸葛谋。”
“喔,原来如此。”
接着,杨麟神秘一笑,若有深意的说道:“虽然你归附于我,但并没有打算让你跟随我前往广州,而是让你继续当海盗,依然横行于海面之上,行劫掠之事,你可愿意?”
诸葛谋顿时心里一颤,有一种不好的念头产生,别看他在黑旗大帮的这些年很是风光,但早已身心疲惫,早已萌生退隐之意。原想趁着这次归降,在衙门里谋个差事,了此残生,也算上天眷待了,哪成想会是这样的结果?
杨麟看到诸葛谋面露难色,不是很愿意重操旧业的样子,问道:“难道你不想再当海盗?逍遥于海上,纵情劫掠过往商船,让人闻风丧胆,难道你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
犹豫再三,一狠心,诸葛谋认真的述说起来,似解释,更像是喃喃自语,表达往日情怀。
“杨大人,我之所以背井离乡,甘愿当海盗,行劫掠之事,只因痛恨家乡贪官而又无可奈何。”
“这些年来,当海盗的日子里,除了绑架勒索,从未干过什么有意义的事情。想我诸葛谋也一代儒生,熟读诸多名家典籍,深谙治国练兵知道,懂得军事谋略,怀揣这些,不就是为了一显身手,为国为民做一些事情,留的一世英名。”
“奈何,生不逢时,身处乱世,到处都是贪官污吏,各种豪强,世事充满不公,无明主,无法施展经天纬地之才。这些年来一直混迹于海盗行列,与其为伍,早已心生厌倦,感觉没有什么意义。”
“杨大人,你就收我作为一个家仆,一个随从,从此效劳左右,属下定当鞠躬尽瘁,全力以赴。”
诸葛谋说这些话的时候,外面的枪声已经变小,淅淅沥沥。此刻,听着诸葛谋的拂逆之言,杨麟并没有生气,反而更加兴奋起来,再次认真而郑重的说道:“诸葛谋,我让你从操就业,并不代表从操旧事,干那些毫无意义之事。”
看着对方蹙眉疑惑的表情,杨麟再次提点道:“手握着锋利之剑,行的不一定是偷盗之事,可以干一些侠肝义胆之举。虽然凭着这些力量,无法福泽于天下,却可以护佑一方百姓,为他们伸张正义,让一方之民牢记你的恩与德,也算施展你的胸中才学与抱负。”
听及于此,诸葛谋的眼前顿时一亮,知道自己误会对方,曲解意思了。杨麟让自己再当海盗,并不只是行劫掠之事,还有大义之举。以前当海盗的时候,诸葛谋不是没有这样的想法,奈何阻力重重,只能弃之。
大屿山之败以后,诸葛谋之所以劳心费力的重整黑旗大帮,就是重拾往日想法,身背海盗之名,行着大义凛然之事,为苍生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这也是为什么花子婿甘心跟随?
往日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一些壮志凌云的心思活络起来,诸葛谋那沉寂的心瞬间被激活,重新焕发生机,充满斗志昂扬之意。
千头万绪闪过心头,划过脑海,瞬间即逝,持续的时间不过尔尔,绝不超过十分钟。
看到诸葛谋眼中的熠熠之光,脸上的兴奋之情,知道自己的所言所语正合对方的心中所想,趁热打铁的说道:“现在天下民不聊生,各种起义不断,烽火连连,为何咱们不在海上举事?”
“疆域幅阔的海岸线,只要行事谨慎,不鲁莽冲动,已经自顾不暇的清廷能奈我何?”
诸葛谋从原来的兴奋之中醒转过来,变得一脸惊讶之色,喃喃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杨麟会有如此想法?
造反,从种种迹象表明,言词中若有若无的意思,这两个字再适合杨麟不过了。但诸葛谋并没有点明,没有说破。只此一点,杨麟对他的认识有提升了一个高度。
看破不说破,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
“好了,今天夜里我还要离开,长话短说,这些事情先放在一边,来日再叙,现在咱们赶紧说一下以后的大致发展方向,时间不多,很是紧迫。”
诸葛谋顿时身体一震,做聆听装,那股失去好友的伤感不压制住,转而是一脸的认真之色:“大人,你请讲。”
“行,我也不再推让了。大屿山那一仗,我不知道黑旗大帮损失的有多厉害,但我知道剩下的人员已然不多,人员素质更是参差不齐,无法形成有效的战斗力。”
“从两天的观察来看,剩下不过百人,不过也没什么,我不在乎这些。不妨和你交一下底,我这次带了两千人,全副武装,只是没有红衣大炮而已。鸟铳绝对是顶尖货物,只要是枪战,绝对可以如秋风扫落叶般横扫对手,这些人我都会留下。”
这时,诸葛谋冷静的适时说道:“大人,大炮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凭着黑旗大帮遗留下的财物,可以采购不少的大炮和战船,而且我也有一些渠道,能够买到这些东西。”
“行,听到你说的这些,我也就放心了。不过,战船可以大量的采购,大炮够守卫这座岛屿的就行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还会再来,带一些先进的大炮和像这样的兵士。”
“因此,诸葛谋,短期你要做的就是重整旗鼓,韬光养晦,重点训练这些兵士,让他们熟悉海战。至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不要操之过急,打好坚实的基础,才能厚积薄发。”
诸葛谋有些讶然,没想到杨麟带来的这些兵士不懂海战,有些意外,看到这些人纪律严明的样子,诸葛谋很是有信心,短期之内,一定可以将他们打造成一个铁血的海师,无往而不利,战必胜,立刻答应下来。
“杨大人,我向你保证,不出两个月,我让他们个个熟悉海战,懂得如何互相配合,成为一个合格的水兵。”(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雷霆
听到诸葛谋的允诺,杨麟很是满意,从心底里欣赏和喜欢这个人,重情重义,又不失男儿血性,和自己的那名大将意气相投,一定能合得来,配合得当。
接着,杨麟神情一变,一脸的郑重之色,转而以商量的语气说道:“诸葛谋,现在大体的事情已经说的差不多了,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那看怎么样?”
看到杨麟如此认真模样,诸葛谋一摆刚刚的自鸣得意,对自己军事才能的自信,瞬间恢复肃穆之色,疑惑的问道:“杨大人,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和属下谈不上商量二字。”
虽然嘴上这样说,诸葛谋的心里很是舒服,能够得到效忠之人的如此尊重,作为一名手下,夫复何求?
杨麟略微思索,心里暗暗组织一下语言,转而说道:“诸葛谋,想必你也知道,目前黑旗大帮这个招牌极其臭,招人厌烦,不利于咱们日后行事,获得民心所向。”
“大人,你的意思是......”
“不错,正如你心中所猜,我想为咱们的势力重新取一个名字,以便咱们日后行事,打出一个响当当的名号来,你觉得怎么样?”
诸葛谋心里顿时舒了一口气,朗声说道:“杨大人,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让你说的如此郑重,居然就是改名字的事情。实话跟大人讲,以前如果不是顾忌到一些兄弟的想法,避免为李大头所诟病,我早就改名字了。”
杨麟有些意外,疑惑的问道:“你在黑旗大帮生活了那么久,真的愿意换一个名字?”
“呃,大人应该知道,在黑旗大帮里,与我交好之人只有两个,帮主和花子婿,我对这个帮派并没有什么感情,更加谈不上在乎这个名字了。”
杨麟瞬间明悟,脸色变为情松之色,不禁整理了一下衣服,短暂的沉寂下来。这时,诸葛谋却有些迫切起来,有些心急的问道:“大人,你有没有什么具体想法,想要为咱们的势力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恩...事发突然,我也没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所以也没有明确的想法。不过,对于咱们的这个势力,我有一基本的标准,你看看能不能从中参考一下,提供一些建议。”
“大人,你说。”
“首先,这个名字必须足够响亮、威风,体现咱们这些兵士的凌厉之势,能够让对手牢牢记住。”
“其次,我对于兵士的整体的要求就是,他们犹如一柄利剑,只要拔出剑鞘,一定是锋利无比,快如闪电,瞬间就能结束敌人的性命,战胜对方。”
“最后,其中一定要蕴含一种势,就是那种对敌之势,一旦与敌交锋,咱们的军队必然裹挟着秋风扫落叶那般气势,给敌人以摧古拉朽的打击,使得对方毫无反抗之力。”
杨麟停止了讲述。两人同时沉默下来,各自思索着。良久过后,诸葛谋眼前一亮,惊喜道:“大人,你看咱们的势力取名雷霆,如何?一旦对敌,必然是雷霆一击,毫无反抗之力。”
“恩,不错,既符合标准,又威风好记,其中蕴含着正义的力量,那就叫雷霆吧。”
就在两人交谈气氛融洽之时,说的不亦乐乎之际,一人从洞外走进来,洞内的兵士立刻敬起整齐的军礼,右掌高高举起,五指合拢,对准太阳穴之处。
那人迈着铿锵有力的矫健步伐,一路龙行虎步,款款而入,尊敬的站在杨麟不远处:“元帅,按照你的指令,凡是外面敢于反抗的海盗,都被镇压下来,听候处置。”
“行,知道了,戚志远过来,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以后的伙伴,参谋长诸葛谋。”
“诸葛谋,这位是这支军队的领导者,团长戚志远,希望以后你们能够好好合作,一起为我开疆拓土,建立丰功伟业。”
听到元帅的话语,戚志远一个箭步上前,伸出一只宽大的手掌,浑厚友善的说道:“参谋长,以后合作愉快。”
诸葛谋愣住了,对于杨麟的话语一知半解,不甚明白,特别是一些陌生的用语,比如团长、参谋长,乃至于合作愉快,这些字眼都不明白什么意思?
这种情况,杨麟并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似乎感觉到诸葛谋心中所想,知道他的疑惑,但并没有解释,而是说道:“诸葛谋,在这个军队里,握手就相当于咱们的相互行礼,都是表达友善之意,你是不是应该......”
立时之间,诸葛谋赶紧伸出右手,有些慌张的说道:“合作愉快,合作愉快,~”虽然心里感觉别别扭扭的,但还是学着重复话语。
见两人握手之后,杨麟再次说道:“我知道你们心中充满了各种不解和疑惑,不过,你们两个所知的和疑惑的正好互补,可以彼此解答。好了,不说了,我该走了,不能再等了。”
“对了,我离开的方式比较特别,诸葛谋你去安排一下,我现在还不想暴露的身份。”
接着,在幽暗的光线下,杨麟开始快速的吩咐着,讲述自己的离去之法,让两人听得目瞪口呆,很是无语。
黑夜里,天空挂满繁星,这座岛屿已经恢复了平静,没有了阵阵的枪鸣声,却有一股硝烟的味道在流转,浓郁的血腥味在弥漫,某个房门口,一个人影偷偷摸摸的出现,急促的敲着门,动作轻轻而又紧凑,小声的说道:“快开门,是我,杨麟。”
很快,房门被霍的打开,杨麟瞬间鱼贯而入,顺手带上房门。
刚一走进房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那名衙役焦急而担忧的说道:“大人,你去哪儿啊了?刚才打的那么厉害,你没有出事情吧?”
“哪里那么多的废话,我刚从海盗窝里溜出来,没人注意到我离开。你们两个赶紧收拾东西,趁着他们正在窝里斗,没心思理会咱们,咱们摸黑赶紧逃。”
杨麟的随从没有丝毫的犹豫,立马行动起来,收拾杨麟出来之时带的包袱,而那名衙役却是一脸的担忧之色,迟疑的问道:“如果现在逃跑,要是被他们抓住了,可没有咱们的好,下场会不会......”
“放心吧,回来的时候,我观察了一下地形,只要咱们动作利落,快速逃出这个地方,不远处就是海岸,旁边停着几艘小船。只要咱们出海,一定会碰到过往的商船,那样咱们就安全了。”
那名衙役半信半疑之状,最后一咬牙,赶紧收拾起东西,随着杨麟二人趁着天黑,摸向海岸,一路鬼鬼祟祟,谨慎小心的留意着四周。
小岛岸边,船只之上,衙役气喘吁吁地趴在那里,双眼之中尽是兴奋之色,脸上是劫后余生的逃脱感,此刻不无感慨的说道:“大人,你真是英明,那些海盗只顾着内斗,丝毫没注意到咱们逃走,等到他们发现之时,咱们早就远离他们的魔爪了。”
杨麟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说道:“赶紧休息吧,咱们三个轮流划船,争取天亮之前远离这个未知的小岛。”
“对对,大人说的是,逃命要紧。”
黑暗中,那名随从若有深意的看了杨麟一眼,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继续划着船桨,向着大海深处划去,根据启明星的指导,船只缓缓滑向西方。
当杨麟一行三人乘坐着小船渐行渐远之时,已经远离小岛之际,刚刚上船的地方出现两人,正是诸葛谋和戚志远。
“哎,诸葛兄,你说元帅为何这样做,非要如此神神秘秘的偷偷溜走,是何用意?”
诸葛谋略微思索,猜测的回答道:“也许杨大人发现了什么,怀疑他身边随行的人有问题,故意做给那人看的。”
“还真有可能,不然,元帅也不会有如此奇怪的决定。”
没过多久,两个人影渐渐消失,各自返回住的地方,一夜没睡,都已是睡意浓浓,哈欠连天。(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初临香山县
珠江上面,清风徐徐,艳阳高照,一艘帆船行驶着,船员懒散的躺在甲板上,享受清晨刚过,初升阳光的和煦与温暖。负责瞭望的水手缓缓爬上桅杆,站在最高处,不时地张望,使用望远镜观察着四周,负责预警,防止海盗来袭。
无论是从帆船上堆积如山的货物来看,还是从船只大小以及水手配备上来说,都表明这艘帆船的不一般,非一般商人可以拥有。
就在船上的众人享受日光浴之时,桅杆上面的那个瞭望手突然大叫起来,接着麻溜的顺着桅杆滑下,转眼间来到甲板上。
“东家,东家,咱们帆船的东北面有一艘小船,上面有人在向咱们求救呢,现在该怎么做啊?是救?还是不救?”
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悠悠然地走了上来,没有说什么,只是接过望远镜,看了过去。只是一会儿,原本波澜不惊的中年男子瞬间脸色大变,接着又是一喜,立马紧张而催促道:“快点改变航向,前往东北方位,赶紧搭救那个小船上面之人!”
看到自己的主顾态度大变,没有了往日的那种见死不救,此时却一改常态,居然施以援手,使得一干水手出现暂时的愣神,接着就被中年商人的急切之言弄醒了,赶紧掉头,驶向东北方向。
“快点啊,还愣着干嘛,快点救人啊?看我,我脸上长花了吗?”
帆船快速行驶着,直奔东北的方向,随着越来越接近,先是一条小船出现,接着三个人影映入眼帘,不停地挥舞着双手,渐渐地,一阵声音若有若无的传来,强度随之愈来愈大。
“哎,救命啊,救命啊。”
“哈哈,终于遇到船只了,饿死老子了。”
“大人,我们得救了,老天爷保佑。”
......
大喊大叫的三人,正是逃离海盗小岛的杨麟等人。此刻,看着渐渐驶近的大船,心里涌现莫名的兴奋,那是久旱逢甘霖的及时雨,不眠不休的划了一夜一上午,水米未进,身体高强度的消耗,使得三人早就处于崩溃的边缘,都快支撑不住了。
帆船之上,杨麟三人被众水手救上来后,就被团团围住,不停被周围的人问这问那,打听三人的身份,询问遭遇了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就在杨麟被吵得头脑发胀之时,饿的头昏眼花之际,那个中年商人拨开众人,拿了三套衣服,态度非常恭谦。
“行长大人,这是鄙人为你准备的衣服,赶紧换上吧。”
杨麟立刻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见到昨夜偷偷出来之时,为了将事情做的逼真,特意将衣服弄破,脸上涂花,一夜江水的冲洗,衣衫和面部的污泥早已干去,却破烂不已,样子很是狼狈。
“呵呵,多谢多谢,啊,你认识我?”
“大人有所不知,我就是你管辖的一个小小行商,曾经随同伍会长他们一起去牙行,所以和你有一面之缘,有幸见过你一次。”
“真的?我怎么看着你这么面生,记不清在哪里见过你。”
“呃,大人贵人多忘事,牙行里大大小小的行商那么多,大人怎么可能都记得?更何况,那日前去牙行的同僚那么多,商谈的事情紧急,更加不好记了,而且大人刚到广州上任没多久。”
杨麟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灿灿然的点头应声,随之接过商人递过来的衣服。
“咕噜”
这一瞬间,杨麟难为情的揉了揉肚子,正要开口说话时,中年商人抢先说道:“大人,看起脸色有些苍白,下属还是给你准备一些东西补补,免得大人的身体有什么亏损。”
说话之间,中年商人已经脱离了人群,直奔船舱,让人准备最好的饭食和酒菜,好好招待杨麟三人,聊表心意,拍拍马屁。
中年商人离去之后,甲板上的船员了然的彼此看着,终于明白了,为何往日的那个总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雇主态度突然大变,原来所救之人身份特殊,是他的顶头上司,难怪如此?
广东省广州府香山县,县府衙门口处。
此时,杨麟三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先是打量起四周的情况,看看这个位于沿海的最前线、战略要冲的官府。相比于其他地方的衙门,他极其特别,军政一把抓,可以随时调动前山寨的前锋营,将近两千人的部队。
“哎,你们干什么的?衙门口重地,如果没有官司要告,不准在这里逗留。”
这时,下来一名衙役,打量着三人的同时,出言打发杨麟等人赶紧离开,双眼之中琉璃着一股警惕之色。
“额,这位衙役大哥,在下杨麟,是你们小姐的故友,此次路过香山县,特别来看望一下幽澜妹子,还望通传一下,就说广州的杨大哥来了,希望见一下。”
虽然衙役没有再赶三人快些离去,但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杨麟,绕着圈的上上下下瞅着,短暂过后,不屑的说道:“哟,叫的还很亲热,像你这样的浪荡公子,本衙差见得多了,什么小姐的故友啊,什么小姐的倾慕者啊,什么和小姐有私交啊等等的,这些日子多了去了。”
“我说,想要见我们家小姐,能不能换一种花样,有点新意,别说我们家小姐瞧不上,就是我这样的粗老爷们也觉得没意思,去去,赶紧离开,我可没时间和你们在这里磨蹭。”
杨麟不禁流露出一丝苦笑,自己一句话不仅引来对方的一连串话语,还招来了一顿鄙视之意,不由暗暗说道,我杨麟就那么像一个浪荡公子吗?
“额,衙役大哥,别误会,在下真的和你家小姐是旧识,故交,前些日子你家小姐遇到歹人,还是我救下,并且派人护送回来的,不信你可以问问李小姐?”
“哟哟,让你换一个说法,这次还真的有新意,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小姐遇到过歹人?英雄救美,亏你想的出来,堂堂的知县大小姐,谁敢有不轨之图?”
就在衙役还要一番奚落之时,从县衙里走出一人,杨麟顿时眼前一亮,不管衙役的言词刻薄,径直喊了一嗓子:“哎,小玉,你杨大哥我来了~!”
只见走出一人是一名丫鬟,正是杨麟当初就李幽澜之时,顺带救出的丫鬟之一,小玉。此时,听到突然有人喊自己,声音有些熟悉,很耳熟,茫然的举目看了过去,本来平淡的脸上顿时兴奋起来,急忙跑向三人。
“啊,杨大哥,你什么时候到的香山县?如果小姐知道你来了,一定会很高兴!走,杨大哥,我带你去见我们家小姐去,这些日小姐都廋了,茶不思饭不想的,无论老爷怎么劝说都没用,这下可好了。”
在那名衙役的吃惊之中,小玉的在前引路之下,杨麟施施然的迈步而去,径直走向府衙,再无人员阻拦,一路畅通无阻。
“原来他说的是真的啊,真的是小姐的旧识,看样子,关系还很不一般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小别思悠悠
香山县府衙内院,某个女子闺房之中,李幽澜呆呆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脸上一份相思,一份忧愁,更有一丝忧虑夹杂其中,不时地喃喃自语,自己和自己说话。
“杨大哥,这都过去这么久了,难道你忘记幽澜了吗,一封信也没有来过,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你知道吗?自从回到爹爹这里,我每天都在想你,没有一夜没有梦到你,你心里还有幽澜的位置吗?”
李幽澜再次沉默,幽怨无限的看着镜子之中的那个自己,白皙的肌肤,精致的面庞,增添了几分憔悴,怅然若失。突然之间,愣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镜子一角,不久,叹息一声:“哎,又出现幻觉了。”
“幽澜妹妹,这次可不是幻觉喔,而是真的!”
熟悉而俊朗的声音传来,李幽澜的身体一怔,原本迷离的眼睛瞬间焕发出神采,兴奋的立即转过头,情意浓浓,思念无限,两个眸子就好像深不见底的两汪潭水,煞是惹人怜爱。
只见杨麟款款步入,小玉笑吟吟的站在门口,看着失态的自家小姐,蕴含打趣意味的同时,又为小姐高兴,杨公子不是薄幸郎,终于来了,没有让小姐等太久。
“幽澜,这次杨大哥真的来了,可不是梦幻喔~”
杨麟再次重复刚才的话语,意涵挑逗,使得李幽澜想到了什么,自己刚才的喃喃自语,思念之言,些许情愫夹杂其中,顿时脸庞大红起来,丢下一句话就再次转过头去,眸子中明波流转,时不时地透过镜子,羞涩地偷看两眼。
“小玉,你个丫头片子,杨大哥来了,也不说一声,害的我,害得我......”
丫鬟小玉嘻嘻一笑,若有深意的看了杨麟一眼,好似在用眼睛传递一句话,接下来的事情我不管了,小姐就交给你了,然后小跑而去,独留两人在屋子里。
杨麟站在李幽澜的身后,看着镜子里面那个低着头的脑袋,羞涩而又情意绵绵的画面,使得杨麟情不自禁地双手放在她的香肩之上,有些孟浪的举动顿时引得娇躯一颤,想要摆脱宽大温热的双掌,而脑子里有却突然出现一个声音,阻止着李幽澜。
“怎么了?夜夜思念的情郎来了,又不是登徒子,为什么抗拒他呢?”
一时之间,闺房之内,陷入了寂静之中,却有一股旖旎的气机在弥漫,慢慢充斥在整个房间里。渐渐地,双方好像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声,彼此的气息。
“咚咚”
不知过了多久,李幽澜发烫的面颊有所缓解,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到镜子里的杨大哥还在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声若蚊嘶的幽幽问道:“杨大哥,你来多久了?都听到了吗?”
闻着传来的阵阵体香,杨麟有一种无法言明的舒服感,全身处于放松的状态,似乎想到了自己刚才进来之时,李幽澜的自语之言,又或者在为自己辩解,神色幽幽,充满诚挚之情。
“幽澜,这段时间,杨大哥之所以没有来信,实在公事太多,忙的晕头转向。你也知道,我刚到牙行赴任不久,很多事情还没有完全熟悉,接二连三的又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
一瞬间,李幽澜突然转过头来,迅速的伸出右手,食指立即堵在了杨麟的嘴巴上。
“杨大哥,不用解释,幽澜知道你有苦衷,刚才之所以那样自语,只是因为......”
虽没有说下去,两人却都知道接下来的内容,彼此心意相通,此情此景,杨麟情不自禁地捉住了眼前的柔软小手,身体里立马涌现了某种感觉,思念与情意并存,胸中有一股澎湃之意在慢慢流转全身,好像每一个毛孔都张开,尽情地吞吐。
接着,杨麟将此行的目的说了一番,很好的将被海盗劫持一事省略了下来,不想让眼前的可人儿担心,很是不舍,不愿意。
“幽澜,这次我不能呆的太久,一会儿就要走,广州府还在等我的答复呢,这件事情已经拖了一段时间,再耽搁下去,那些行商就着急了。”
就在这时,两人你侬我侬情意正深之际,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放开彼此的同时,神色慌乱之中,又有一丝愠怒,眉头皱了皱,又舒展开来,化作平常之色。
“小玉,听守门的人说,有人来找幽澜,还是一个男子,是谁啊?你怎么没有向我禀报一下?”
“夫夫人,您等一下,我到里面通禀一下,告诉小姐你来了,让小姐出门迎接你。”
“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用得着这样麻烦吗?还通禀?迎接?小玉,你懂不懂得如何做丫鬟啊?”
杨麟和李幽澜同时闪了开来,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杨大哥,这人是我的继母,一会儿交谈之时,你稍稍忍让一些,不要太在意她的话。”
话音刚落,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走了进来,双眼滴溜溜的乱转,扫视着屋里的一切,好像在捉贼捉奸一样,立时就发现了杨麟的存在,见到两人衣衫整齐,距离不远不近,挑不出什么理儿,不怀好意地说道:“幽澜,这是谁啊?既然来客人了,怎么不在客厅里相见啊?女孩子家家的,和一个男子独处一室,如果传了出去,像什么话?”
一时之间,局面僵持在那里,没有人接话,弄得妇人一个自讨没趣,不知道该说什么,唯有冷哼一声,回荡在房间里,气氛很不对劲。
言语之间,相互对视的神情,杨麟知道,幽澜和这个妇人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不想让幽澜为难,打破寂静,杨麟还是自我介绍道:“在下杨麟,广州府的......”
妇人突然打断了杨麟的话语,很是无礼,气鼓鼓的质问道:“我不管什么在上在下的,一个男子出入未出阁的女子闺房,你感觉合适吗?是一个客人应有的行为吗?”
“况且,这年头打我们家幽澜主意的人多了,狂蜂浪蝶般的人物一直不断,二人独处一室,如果某人假借做客为名,行不轨之图,那就防不慎防了。”
一顿夹枪带棒的话语,不仅骂了李幽澜不守女子之礼,还影射杨麟的不怀好意,尽是诬陷之言。杨麟赶紧拉住了要上前理论的李幽澜,抢先不喜不怒的说道:“李夫人,你多虑了,我和幽澜心思纯敏,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比不上经验丰富、历经世事的你老人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妇人看到李幽澜吃瘪的样子和杨麟不敢赤牙咧嘴,刚要得意一番,细细回味杨麟的话语,立马反应了过来,顿时气结,就要跳脚大骂,一个浑厚威严的男性声音传来。
“什么事啊?在院子里都听到你们嚷嚷,若是让外人听了去,丢不丢人啊?”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妇人的话语咽了回去,只是片刻的时间,刚一走进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妇人就梨花带雨的扑了过去,委屈的说道:“大人,幽澜和外人合起伙来欺负妾身,你要为妾身做主啊,嘤嘤~”
男子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打量起屋子里的情况,只见阿玉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自己的女儿护着一个男子,反被他拉着,似乎阻止着什么?看到女儿一反常态,不是柔柔弱弱,怒目瞪着怀里的夫人,略微一想,就大概明白了什么事情,但还是问道:“幽澜,怎么回事儿?”
李幽澜挣脱开杨麟,上前两步:“父亲,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杨麟杨大哥,此次顺道来看我,刚相聚没一会儿,姨娘她就闯了进来,咄咄逼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言词攻击杨大哥,现在又假装受委屈的样子,受害的是我们俩。”
“谁知道这个杨麟是谁,哪来的小混混,冒充的也不一定,专门骗你这样的小姑娘。”妇人恶意中伤道,使得中年男子脸色阴沉下来。
“胡说什么呢?什么专门骗小姑娘,我知道这个年轻人,不得无礼!”(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几人欢喜几人忧
简短的接触和观察,杨麟知道,对面的那个中年男子正是香山知县李德兴,也就是李幽澜的父亲。此刻,斥责完怀里的妇人之后,李德兴转头看向杨麟,态度随和,捋着胡须。
“相想必你就是广州十三行的行长,杨麟吧,多谢上次对小女的相救之举,果然是年轻有为,英俊不凡,年纪轻轻就为官一方,将来一定是前途无量啊,难怪小女时常提及你。”
“爹,你说什么呢~?”李幽澜有些难为情,一副忸怩之态,小女儿之姿,引得杨麟和李德兴都会意一笑。
“呵呵,女儿,自从你回来之后,好久没见你这样了,为父真是开心啊。”
然而,正当三人相处的其乐融融之时,一个不和事宜的声音响起,使得原本的氛围顿时一滞,面色一时难看和尴尬起来。
“嘁,什么年轻有为,不过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儿,有什么好张扬得意的,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妇人好像和杨麟天生命格相克,再次出言挑衅。
“住嘴,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将你赶回娘家。”
李德兴责怪多少显得有些无力而苍白,妇人虽然闭上了令人讨厌的嘴巴,依然是哼哼唧唧,一副看不惯杨麟的样子,并不是很在乎丈夫的斥责。
“杨贤侄,不要太在意啊,无知妇人,没读过书,不懂得一些礼仪,别放在心上,她就是好逞口舌之能,没有什么恶意。”
“伯父,没关系,而且,贤侄的官位确实不高,没什么好得意的,伯母之言,也算是一个警钟了,免得我以后犯错。不过,之前的一些话,伯母以后还是不要说了,那样不仅侮辱了幽澜的名节,也有损伯父的名誉,我一个男子,影响不大,倒没什么。”
“更何况,我和幽澜真的没有什么,清清白白,天地可鉴,问心无愧。”
李德兴的神色沉重起来,并不是在生杨麟的气,而是大概晓得了自己到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不自觉的目光逼视过去,只见那妇人早就害怕不已,没有了刚刚的张扬跋扈、恃宠而骄之气,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原来,以前不管妇人怎样恶言相向,受了委屈的李幽澜从不向父亲诉说,府内下人又惧怕妇人的泼辣。所以,妇人的而行,女儿的处境,这位香山知县从不知道。
李德兴思忖了起来,虽然猜到了大概,但有杨麟在场,毕竟是一个外人,不好发作,对妇人怎样,于是好言说道:“我怎么会不相信呢。”
“对了,贤侄儿,不管你所办何事,今天一定要留宿一晚,让伯父好生招待一番,不仅是出于一尽地主之情,还是一个父亲表达感谢之意。不要拒绝喔,不然咱们以后可就不好来往了,是也不是?”
杨麟的犹豫只是一瞬间,立即答应下来:“既然伯父盛意拳拳,那侄儿不好再推迟了,我就明日再走吧。”
此刻,最高兴的莫过于李幽澜,心里甜甜的。
就在这时,似乎想到了什么,杨麟突然问道:“对了,伯父,前段时间珠江火灾,有一些蛮夷商船被毁,货物被焚,这次巡抚衙门让我统计一下,报备在案,晚辈只知道前去澳门,但具体的就不知道如何去办了,您能不能指点一二啊?如何获得这些数据?”
刚才有些尴尬的局面随着李德兴的一声大笑消散,只见他不答反问的说道:“哈哈,原来此次公差,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啊。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不用再去澳门了,在我这里就能办。”
杨麟顿时摸不着头脑,满脸的疑惑,就要问之时,似乎猜出了杨麟的心中所想,看懂了杨麟脸上的疑惑,解释起来。
“贤侄儿,你有所不知,凡是外国的船只遭遇海盗、风暴等等灾难,造成的损失,都是在我香山县报备在案,然后再酌情给他们以照护,或者帮助修补船只,或者提供一些衣食,若有严重者,可以给予一些银两,让他们能够返回国。”
“呃,伯父,朝廷对这些外国人是不是太好了,本国之人都没有这等待遇。”
“贤侄儿,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朝廷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有考量的。如果这些外国蛮夷之人无法回国,流落在沿海的府县街头,不仅不好看,还容易出事情,在州府闹事儿。”
杨麟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在嘀咕着,闹事儿?那还不简单,大清律例不仅是朝廷百姓,外国之民也应该适用,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就在这时,李幽澜走了过来,站在杨麟的身前:“杨大哥,走,咱们去街上看看去,我带你去玩玩,香山县有很多好玩儿的东西,特别是西洋的那些玩意儿,又多又有意思。”
“父亲,我和杨大哥出去了,就不陪你老人家了。”
李德兴看到杨麟有些犹豫不决,知道为何如此,于是说道:“贤侄儿,你们尽管去玩儿,那些资料,我会让师爷尽快誊抄一份,不会耽搁你的事情,放心吧。”
“呵呵,谢谢伯父,那侄儿就和幽澜出去了。”
“去吧,别忘了晚上早点回来,一起吃晚饭。”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李德兴原本随和的脸色顿时一变,双眸幽幽,鄙视着身旁的妇人,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希望再听到你针对那个少年的话语,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休了妳。”
妇人真的害怕了,看到李德兴那古波不惊的双眼,打心底里发憷,浑身发毛,从未见过这种情况,但还是声若蚊嘶的说道:“老爷,那小子不就是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吗?用得着你如此看重,这样说妾身吗?”
“妇道人家,虽然我还不完全了解这个少年郎,单凭他带着十几名随从,就敢孤身穿梭于福建和广东两省,这两个海盗肆虐的地带,足可见他的胆识过人。”
“更何况,能够获得广州十三行的行长一职,本身就说明他的来头不简单,身后的势力绝不是我这个六品知县能够招惹的。”
随着李德兴一些列的分析话语落下,妇人畏惧的神情之中出现了一丝神采和兴奋,好像发现了一个宝藏,等待着她去挖掘和开采。
时光易逝,一闪而过,转眼之间,已是第二天的下午,广州府十三行的牙行,杨麟经常办公的书房之内,小女孩赵敏呆呆的趴在桌子之上,脸上挂满了担心,更有一丝害怕与紧张的气息在弥漫。
“大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还好吗?”
赵敏喃喃自语起来,语气之中渐渐哽咽,眼泪在眸子中打着转,看着很是楚楚可怜,让人心疼,不忍这样一个瓷娃娃难过与悲伤,如此幼小的年纪再经历生死别离。
三日未见杨麟,小女孩已经瘦了一圈,下巴越来越削尖,整个人都失去了活力,失去了一个**岁女孩应有的活泼与可爱。
这时,从书房外走进来一人,寂静的房间里,脚步声显得尤为响亮而突兀,赵敏依然在伤感,放佛没有人走进来,好像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来者正是杨逍。
“阿敏,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少爷还没有回来,你就先倒躺下了。如果少爷看到你这副样子,一定会心疼和心痛的,就好好睡一会儿。”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少爷一定不会出事儿,那些海盗只是绑票,要的是钱而已,不会伤人性命。”
杨逍这样劝说着小女孩的同时,未尝又不是在安慰自己。然而,不仅赵敏不相信这些话语,杨逍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所说。渐渐地,杨逍被伤感的气息所感染,不禁也跟着愣神起来,为他家少爷而担心。
这时,一个让二人熟悉而讨厌的声音传来,使得他们无法再沉浸在伤感之中,很有默契的走出房门,阻止那个人,保护杨麟留下的一切,让牙行内的所有东西都保持着杨麟出行之时的样子。
“你你,去看看资料室,检查有没有损失,你去货仓看看,衙门里的东西是否完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一波三折
杨逍和赵敏很快走出书房,来到院子里,只见粤海关署的李莲英正在大声吩咐着自己的随从,让他们在牙行里任意而行,检查所有的东西,好像他就是这里的主人,差使自己的仆人。
此刻,赵敏就像一个雌豹,犹如有人抢走了她最好的东西,立时就张牙舞爪地冲过了过去,别看人小,顶着一个小脑袋,可是一脸的认真之色,厉声喝道:“喂,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这两天总是来找茬,大哥哥才是这里的主人,不准你动这里的东西,一草一木都不行!”
“哟,又是你这小姑娘,挺大的口气,就算是杨麟那小子本人站在这里,也不敢说自己是牙行的主人。”
“哼,那小子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呢~”李莲英暗暗冷哼一声,心里嘀咕道。
接着,李莲英浑然不在乎怒目而视的杨逍两人,更不在乎牙行其他人员的怪怪眼光,施施然的漫步在院子里,众人的视野里,就好像牙行里的一切都是他的一样,打量着四周,藐视着杨麟这一方人。
渐渐地,李莲英向书房走去,却被三个挺拔的大汉阻拦,人人手持着鸟铳,散发着凌厉气势,使得李莲英的步伐一滞,顿时停了下来,眼中出现一丝愠怒之色,一闪即逝。
“我说这三位兄弟,何必再如此坚持,非要跟随杨麟那个毛头小子,他现在生死不知,难以自保,不如跟着我吧,绝不会亏待你们。这两日若不是看在你们的面子,我早就动手了,否则也不会如此拖拖拉拉,让一个小屁孩蹬鼻子上脸。”
说着说着,一时之间,李莲英有些得意洋洋,忘记了对鸟铳的忌惮,徜徉在自己的想象之中。
“实话告诉你,愿意让你们跟着我干,那是看得起你们,在这广州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可是说巡抚大人的小舅子,愿意为我办事之人多了去了。”
然而,三名鸟铳人员丝毫不为所动,就是眼皮眨一下都没有,他们可是披着普通人员外征的铁血军人,对杨麟忠心不已,根本就不会为外物迷惑,更加不会被李莲英的言语蛊惑,依然坚守在书房门口。
就在这时,李莲英觉得有一种气机在笼罩着自己,感觉心里毛毛的,好像被某种野兽窥视着,随时都有可能遭受攻击,如芒刺在背。
侧过身去,发现小女孩和杨麟的书童死盯着自己,杨逍的双眸之中出现血红之色,骇人非常,森森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家少爷生死不知?是不是你派人绑架的我家少爷?”
心里顿时一突,李莲英眼神中出现一丝慌乱,转而立马强壮镇定下来,语气异样的辩解道:“这广州府谁人不知啊,三日之前有一艘渡船被海盗绑架,只是有一些人员被放了而已,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你们不会不知道吧?我可是听说,放走的这些人里面就有牙行的衙役和你们家的随从。”
原来三日之前,杨麟刚被绑架的当天,黑旗大帮就派人联系了李莲英,将事情提前告诉了他,下午随之就有一些人员被释放。那一刻,李莲英兴奋不已,心里说不出的舒服,无法安静下来。
人员被放的第二天,那些人刚回广州府,消息还没有传开,李莲英就迫不及待地来到牙行,有意无意的试探众人的反应。随着消息传播开来,广州府城里的百姓反应很平淡,因为这样的事情时常发生,不足为奇,李莲英却开始心急如焚起来。
随后,李莲英开始让人散播那艘被绑架的渡船里面有官府人员,矛头直指杨麟,这条信息瞬间爆炸开来,愈演愈烈,使得杨逍等人想要私下接触那些海盗,以此拿钱赎人的想法难以实行。
想到这些日子里,自己的一些努力,两条腿都快跑断了,李莲英觉得值,心里痛苦并快乐着,但更多的是自得,所有抢夺自己东西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你们何必这样抗拒我呢?这牙行行长一职本就是我李莲英的,迟迟早早的还会回到我的手中。如果我早些接任行长一职,说不定那些海盗觉得杨麟那小子没有什么用处,就放了呢?”
突然之间,一个声音传来,使得李莲英自得的神情一顿,连同杨逍等人都望了过去。
“那些海盗敢动杨兄弟一个手指头,我就带兵荡平了那些****的~!”
只见一个络腮大汉出现在门口,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气魄好不吓人,杨逍看到此人,心里顿时一喜,惊喜连连的叫道:“是施大人啊,你来的正是时候,太好了。”
来人正是施明志,广东水师绿营总兵。此刻,在场的众人除了杨逍之外,没有人认识施明志。看到施明志一身彪悍气息,属于军人的那种威武凌厉,一时镇住了场子,李莲英连同他的那些手下没有一个敢轻举妄动,都在警惕地看着施明志。
李莲英有一种自负,更有一种傲然,他有一个巡抚姐夫,谁敢轻易惹他,不惧眼前的络腮彪形大汉,刚刚的忌惮化为审时度势,细细打量起施明志,猜测他的身份,开始思索起来,寻找着眼前之人的信息,他究竟是广州府的哪一号人物?看着有些眼熟。
与此同时,施明志已经阔步走到杨逍等人的身前,宽慰道:“杨兄弟的事情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我已经派人到江面上寻找了,一有那群大胆的匪寇消息,我就带着绿营灭了他们,救出杨兄弟。”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莲英脑海里的那副模糊的画面瞬时变得清晰起来,立刻知道了施明志的身份,全然不在乎的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不过是广东水师的一名总兵,还是掌管绿营的那位。”
“一个总兵而已,如果是一个平常老百姓,你的身份或者可以唬到人,但对我没有任何震慑力,我不惧你~!”
李莲英的态度大转,引得随行人员也放下心来,听到这些话语,更是没有任何担心。广东水师的绿营对于海盗而言,或者是虎狼之势,不能随意招惹。但是,只要广州府稍微有一点背景的,都敢搂一搂虎须,没有任何忌惮之意。
瞥了一眼施明志,李莲英带着众随行人员闲庭信步来到仓库房的门前,神色悠悠的站在那里,手一招,泰然自若的说道:“刘师爷,过来,将这个库房打开,我倒要看看,这姓杨的小子到任没有几天,究竟贪墨了多少东西?”
话音刚落,只见三日未现身的刘师爷终于出现了,躬身快步从某个角落走出,神色谦卑,一脸讨好之意的来到李莲英的身前,谦卑道:“李大人,这个仓库的大门小的打不开,钥匙不在我这里。”
“恩~那我要你何用?为何接受你的臣服?”李莲英的眉头一拧,神色不善的幽幽问道。
“启禀大人,虽然小的没有钥匙,打不开这库房,但是我知道这枚钥匙在哪里?谁在负责保存着它?”
“哦,这还差不多,说,是谁?”
接着,刘师爷的视线缓缓从三名持枪的随身扫过,途经小女孩赵敏,最后停留在杨逍的身上,斩钉截铁的一指说道:“大人,钥匙一定在他的身上。杨麟那小子一旦离开牙行,府衙内能够保管钥匙的只有他!”
“你你,你这个叛徒~”
这一刻,杨逍这一方的人都在狠声的逼视着刘师爷,更有一丝恨意夹杂其中,少爷刚失踪之时,这两日李莲英的不断找茬,这个刘师爷从未露过面,纵然杨逍上门求见,也是托故不在,现在却伙同他人污蔑自己,杨逍更是怒意不止。
“不错,钥匙就在我这里,就是不给你们,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了?”
牙行的衙役早就消失不见,不插手两方的冲突。施明志一个箭步上前,将杨逍护在身后,与李莲英一方相持着,面庞尽是冷峻之色,没有言语,用行动在表达自己的态度。
李莲英的眸子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冷冷说道:“上,我看今天谁敢阻我?谁能拦我一进仓库?”
接着,神色霸道的扫视众人,藐视众人,气氛极为凝重和冰冷,冲突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然而,一个声音传来,打破这时的紧张,扭转杨逍这一方的不利局面。
“哼,没有我的允许,倒要看看谁敢动手?谁敢动我的人?谁敢打开仓库大门,抢劫里面的朝廷物品?!”(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归来
原本嚣张霸道无限的李莲英顿时神色一僵,那种自得的优越感颓然不见,无法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声音。刘师爷更加不堪,由于他的角度与李莲英相对,正好能够看到发出声音的方向,面色顿时难看起来,畏惧的后退两步。
这一刻,无论是施明志,还是杨逍赵敏两人,都高兴起来,不是话语之中的内容维护了自己等人,而是说话之人让他们激动,让他们多日悬而不下的一颗心脏总算落了下来,说话的正是杨麟,赵敏和杨逍担忧之人。
杨麟身后跟着一名随从和衙役,站在牙行门口,漠然的看着这一切,眸子漆黑幽幽,面色古波不惊,气定神闲。
缓缓迈开步子,悠悠走来,先是短暂的驻足在刘师爷的身侧,连连轻声道:“好好~”
接着,杨麟面无表情的神色顿时一变,高兴地说道:“阿敏,杨逍,我回来了,你们最近怎么样啊?”
“对了,施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施明志还没有来得及答话,赵敏最先哭泣起来,呜哩哇啦的扑向杨麟,虽然不知怎么回事儿,杨麟还是展开双臂,接住赵敏,将其抱在怀里,好言劝道:“阿敏,怎么了?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告诉大哥哥,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报仇。”
小女孩哽咽不已,抽泣不断,小脑袋就是深埋杨麟的怀里。这时,见此情况,杨逍出言说道:“少爷,你被绑架的这些日子,阿敏她担心不已,食不知味,夜不能眠,天天躲在你的书房里发呆,眼睛都不知道哭肿了多少回?”
杨麟顿时明悟,这才想到,自己被诸葛谋他们绑架的当天,他就派人通知了李莲英,随后又放了一些人,自己被海盗绑架的事情肯定被散播开来,让众人担心不已。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个贼心不死的李莲英在推波助澜。
“阿敏,不哭,大哥哥这不是回来了吗?你看,现在还能抱起小阿敏,大哥哥没事儿,不哭。”
“来,让大哥哥看看,阿敏还是不是那个可爱、惹人喜欢的小甜心。”
赵敏虽然停止了哭泣,但还是在抽噎着,缓缓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杨麟。看到阿敏如此模样,杨麟情不自禁地伸出一只手,温柔的擦拭她的眼泪,心疼的说道:“看看,我们家阿敏廋了,不哭,不然就不好看了。”
然而,这份团聚之时的温馨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打断了,一个令众人很不喜欢的声音传来,虽然是关心,但话语之中并没有多少好意。
“呵呵,杨兄弟平安归来,真是可喜可贺。”
李莲英的这番话是那么的干涩,毫无味道,很假,换来的却是众人的一阵鄙夷,唏嘘之声:“嘁~”
杨麟却不以为意,没有理会杨逍等人的反应,幽幽地说道:“不知道李大人现在还要打开仓库大门吗?如果坚持的话,你可要拿出海关署的公文,否则我可不能让你进去,毕竟咱两个不是上下级关系,你没有权力检查。”
李莲英的胸口憋闷不已,带着快意而来,现在却是这副局面,上不上下不下,憋屈不已,又无法出言说什么,面对杨麟言语攻击,更是不知道怎么接?最后只能灰溜溜的如丧家之犬的黯然离去,心里愤恨不平。
刘师爷难受的站在那里,离去也不是,留在这里也不是,此刻心里五味杂陈,后悔不已。两日杨麟被绑架的风波里,风传杨麟遭劫多是出于李莲英之手,暗中观察李莲英的种种表现,刘师爷深以为然,坚信那不是谣传,杨麟非常有可能回不来了。
坚定想法的那一刻,刘师爷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如果再不做些什么,不只是牙行师爷的位置保不住,就连广州府也混不下去,因为他再也得罪不起李莲英。虽然心里出现一丝犹豫,最终还是痛下决心,立即投入李莲英的麾下,改旗易帜。
刘师爷的如此想法,和心怀叵测的李莲英一拍即合。对于李莲英来讲,根本就不了解杨麟这个人,想要短时间内顺利接受牙行,就要找出杨麟的短处,将其从行长的位置上推下去,因此刘师爷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浮现在他的视野里。
两人的阴谋刚一实施,想要通过杨麟放于仓库的东西,从而检举杨麟收受贿赂,进而扳倒杨麟。然而,出乎两人的意料,杨麟回来了,回来的那么了无生息,没有任何预兆,打得两人措手不及。
现在刘师爷后悔了,后悔投奔李莲英,后悔刚刚的所作所为,将事情推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心里知道如此,也不想放弃,想要做最后一次努力,拥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他刘师爷付诸了太多的心力。
事实摆在眼前,杨麟淡然的看着他,其他人也是一脸的鄙夷之色。刘师爷慌了,想要留下来,想要重新获得杨麟的信任,可又不知道如何去做?
杨麟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随之不痛不痒的说道:“刘师爷,你先回去吧,今天我想和自己的亲朋好友聚聚,不想有外人打扰。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会派人找你。”
刘师爷嘴巴张了张,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无力去辩解,只能唯唯诺诺的说道:“是,大人,小的先行告退了。”
看着刘师爷萧瑟的背影,让人心生一丝同情,经历诸多事故的施明志叹息道:“哎,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想要多方都占好处,以此获得进身之机,却不料获得如此下场,世事难料啊。”
“施大哥说的不错,小人物的悲哀确实惹人可怜,不管如何,他们也要为他们的选择付出代价!不然,世界上都是一些蝇营狗苟之辈,墙头草两边倒之人。”杨麟虽然是在附和,结尾却这样斩钉截铁的回应。
气氛有些沉重,话题太过现实,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赵敏那气呼呼的声音打破了这种情况。
“哼,这个刘师爷真是讨厌,刚才那样对待逍哥哥,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了,真该将他撵出去,再也不想见到他。”
“哟,真是出乎意外,阿敏,没想到你还会为我出头,抱打不平,真是让人太高兴了。”见危机解除,少爷无恙,杨逍适时的俏皮回应道。
杨麟大手一挥,朗声说道:“好了,现在没事儿了,不聊这些了。咱们也别在这里站着了,到里面坐着说。”
与此同时,杨麟发自肺腑的诚挚说道:“施大哥,刚刚你所说的,我都听到了,谢谢你的关心,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站在我这边,维护杨逍他们,实在感激不尽。”
“小兄弟,严重了吧,这点小事儿不算什么,如果不是你的那一百两,我那侄女儿现在还不知道身处何方,会遭遇什么呢,应该是我感谢你还差不多。”
“施大哥,不要再提那些银子的事情了,不然多伤感情。大哥,你今天一定要留宿一晚,咱们好好痛饮一番!”
“没问题,正好我也有此意。”
“哈哈~”
两人同时爽朗的大笑一声,随之向内堂走去,杨逍离去,快速安排人手买酒置菜,就算是为自家少爷接风洗尘,除去霉运。(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同反应
李莲英住处,客厅之内,疯狂地摔砸着东西,发泄胸中的闷气,更多的是不甘。花费那么多的心力、财力,最后却换的如此局面,满城风雨,到处都在谣传他李莲英派人绑架的杨麟,只是为了牙行行长一职,勾结海盗,隐隐的有犯众怒趋势。
李莲英无法想象,一旦自己与黑旗大帮合作的事情被暴露出来,他李莲英将是什么样的下场?怎么去收拾如此局面?
李莲英慌了,真真正正的慌了,发自内心的害怕。这几日之所以无惧谣言,胆敢前去牙行找茬,都是因为他坚信,杨麟再也回不来了。
就算外面传的再多么厉害,再多么真实。然而,没有任何证据,当事人又生死不知,谁又能拿他李莲英奈何呢?
这些日子里,来回于粤海关署,每个人都以怪怪的眼光看着他,他都无惧。即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随时都能决定他李莲英去留的监督大人,以怀疑的眼光打量他,他也没有任何的发憷,泰然自若的面对一切。
一切的一切,所有的自信都源于他对黑旗大帮的信任,杨麟再也无法回到广州府,再也无法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然而,坚定的信念被打破,李莲英的所有气力放佛被一瞬间抽光。
大厅里,所有能砸的东西都摔了,李莲英心里的怒气也发泄完了,冷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地恐惧,浑身的冰意,瘫软在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做,去挽回这样的局面?
不知过了多久,放佛是一个世纪,一百年,李莲英第二次觉得时间如此难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他的心神。这时,从门外走出一个倩影,正是他多年的发妻。
女子将所有的蜡烛点燃,漆黑的大厅顿时恢复明亮,李莲英那颓废的样子立时浮现,有些心疼的缓缓走过去,将丈夫的头颅揽入怀里,让自己的温软身体去抚慰。
那一瞬间,李莲英好像找到了躲避风雨的港湾,恐惧的内心得到安抚,躁动了一下午的身体顿时感觉疲惫来袭,重重昏睡了过去。
“哎,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女子叹息一声,唤人将李莲英抬进房间,也无心思去吃饭,就早早的陪她的丈夫安歇了。
与此同时,刘师爷一个人呆呆的坐在书房里,幽幽的烛光一闪一闪,照的他脸庞泛黄,很是事宜的样子,处于六神无主的状态。自从牙行返回家中,直至现在,刘师爷一直待在书房里,水米未进,脑袋空洞洞的。
“吱呀~”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身材走样的妇女走了进来,正是刘师爷的妇人,有着不一般的娘家之人。此刻,妇人轻手轻脚的踱步而行,缓缓靠近,来到刘师爷的身前。
看到自己丈夫失意的样子,自己也跟着有些怅然若失,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也心生涟漪。
“相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样失魂落魄。”
似乎长时间没有说话,别的难受,也许是心里的事情实在太沉重,想要找人倾诉,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哎,夫人,你有说不知,杨大人回来了,正好碰到我和李莲英一起前去牙行。而且,当时我正为难杨大人的书童,我的前途完了,再也不能继续在牙行待下去。”
“什么?不会吧?不是说杨大人是被李莲英绑架的吗,怎会逃了出来?”妇人惊讶的无以复加,连连问道。
“我也不知道,谁知道那个李莲英怎么搞的?好好地怎么会让人跑了呢?真是瞎了眼,居然看好他,认为他杀伐果断,敢兵行险招,现在都是狗屁,害的我里外都不是人!”
刘师爷越说越气愤,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全然把责任推卸到李莲英的身上。然而,墙头草之人都没有好下场,怨不得人。
“相公,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又改变不了什么?埋怨的再多,也挽回不了局面,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该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获得杨大人的原谅。即使保不住师爷的职位,最起码也要使得咱们还能继续在广州生活下去。”
两人同时安静下来,保持着沉默,久久不语。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蜡烛已经燃烧大半,明月高悬,繁星闪烁,刘师爷夫妻两人从书房中走出,边走边聊。
“夫君,既然现在没有什么头绪,事情不宜拖太久,越早解决对我们越有利,不如这样吧,明天我回娘家一趟,他老人家经历的多,说不定就有方法帮我们渡过难关。”
“哎,也只能这样了,明天走的时候,多带些东西,好好孝敬孝敬他老人家,我就不去了,坐镇家中,省的杨大人找我,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恩,好的,那就我一个人回娘家吧。”
渐渐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向着卧室的方向走去,再也没有交谈的声音,四周再次恢复一片静谧,月光洒落在院子中,银色一片一片。
第二天一早,牙行门口,只有杨麟和施明志,正要告别离去。
这时,杨麟从怀中掏出十张银票,递了过去:“施大哥,希望你手下这些,虽然不多,但也是小弟的一点心意,千万别推辞。”
然而,杨麟说的模糊,并不是很清楚,施明志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但还是接过来,边看着杨麟边缓缓展开:“这这,杨兄弟,这使不得,无功不受禄,实在太多了,你拿回去吧,难道我施明志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这些?有所图报吗?”
“施大哥,你误会了,兄弟给你这一万两纹银,并不是报答你什么,而是了解到大哥的为人,此次你的部下牺牲那么多,朝廷拨下的抚恤金本来就不多,又被层层盘剥,肯定所剩无几,你的那些兄弟也是我的哥们儿,人死了,总不能让他们的妻子儿女跟着挨饿受罪,拿不出丧葬费吧?”
施明志推让银两的动作一顿,神情复杂的看着杨麟,纵是有千言万语也难以表达。最后,收回拿钱的那只手,将银两收好,身体站正,鞠躬的同时,动情的说道:“杨兄弟,我替死去的那些兄弟谢谢你。”
杨麟立即一个箭步上前,赶紧扶住躬身下去的施明志,连连说道:“施大哥,何必这么客气,都是兄弟,有难相帮,不要这么客套,不然以后还怎么相帮?如何互助?”
不知不觉间,两人经历昨晚的酩酊大醉,畅所欲言,诉说胸中之志,关系已经达到了一种新高度,不再是停留在百两钱银救急上,有了质的飞跃。
此刻,施明志有种莫名的感动,言语无法表达,唯有军人的豪迈,上前一个熊抱,千种感激,万种感情,尽在一抱之中。
没有信誓旦旦,没有高谈阔论,更没有郑重许诺,唯有心底的那种认同,即便没有经历生死,也是患难与共的兄弟,两肋插刀犹可为。
放开彼此,两人没有相言再见,彼此深深地看了一眼,施明志蓦然回首,昂起头颅,阔步而去,脚步声格外铿锵有力,毅然离去,有一股气机在他的全身萦绕,那是获得生死兄弟而焕发的豪迈气息。
杨麟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良久,施明志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海里,这才眸子幽幽,转身返回牙行。(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反击
这天下午,杨麟正在整理着从香山县带回来的资料,全是关于外国洋商损失的情况,这时书房的门被敲响,砰砰,熟悉的声音传来。
“少爷,外面有人找,他说要和你做一笔买卖。”
沉浸在处理资料的事情中,突然被打扰,杨麟心中有一丝不快,眉头微微皱了皱,悠悠问道:“是谁找我?做什么买卖?不知道我是为官一方,不可以做生意吗?”
“启禀少爷,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只是自称做木柴生意的商人,专门从事那种浮木、耐水侵蚀的木头买卖。少爷,你还要见他吗?用不用我将他打发走?”
见少爷没有立即答应,杨逍又补充了一句:“少爷,之前我也是这么和他说的。可是他讲,只要我把话带到,你一定会见他,所以我才会前来禀报你。”
杨麟的神情顿时一变,态度翻转,连连说道:“快快,将人带进来,直接请到书房里。”
杨逍很是惊讶,心道少爷这是怎么了?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和平常完全不同,平常待客都是在会客厅,很少在书房里见客的。尽管心里嘀咕连连,诸多不解,杨逍没有停留,立刻去接那人了。
不久,书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杨逍带着一个陌生人进来,看其着装,根本就不像一个商人,更像一个浪荡街头的小混混,流里流气的。
“杨逍,你出去吧,带上房门,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谁也不可以靠近书房,不要打扰我们。”
“是,少爷,我这就安排两人在书房的不远处把守,不让任何人靠近。”
杨逍离去,书房里恢复一片寂静,自称买卖木柴的陌生人渐渐紧张起来,低着脑袋,不敢正视,呼吸越来越急促,不知道手脚如何摆放,杨麟却在静静地观察此人,上上下下细细打量。
接着,杨麟将身前的东西一推,将毛笔放好之后,不疾不徐地问道:“谁派你来的?”
刹那一刻,陌生人立刻跪倒在地,匍匐在那里,言词紧张地回道:“启禀少爷,是诸葛参谋长和戚团长派我来的,交代小的广州府的一切行动听从你的指令,并将你的一些意思带回岛上。”
“原来是他们,难怪你知道接触的暗语。行了,你站起来吧,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不用动不动的就跪在地上,旁边有椅子,咱们坐下说吧。”
“对了,你叫什么?既然以后我和那边的联系由你负责,总得知道你姓甚名谁,总不能你你称呼吧。”
陌生人刚一坐下,听到杨麟的问话,立马回道:“少爷,我叫瞿坤,或者叫我小坤也行。”
“行,我就叫你小坤吧。”
一时之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出现了冷场的情况。短暂的寂静过后,杨麟率先打破那种平静、那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出言问道:“小坤,你认识李莲英?”
然而,杨麟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吓得瞿坤浑身发抖,再次跪在地上,神情极为紧张,求饶道:“少爷,小的有眼无珠,还望饶恕我不敬之罪。”
杨麟迷糊了,心里很是不解,出乎意料,自己不就是提了一个人名吗?至于如此害怕吗?好像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需要自己原谅。
“瞿坤,起来说话,你怎么不敬了?告诉我原因,无论是什么事情,我都可以饶恕你。”
瞿坤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再也不敢坐着了,言词发颤的说道:“启禀少爷,帮会与李莲英商谈那件事情的主意就是我出的,可以说,从头至尾都是我一力促成的。”
说完之后,瞿坤小心翼翼的躬身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额头密布的细汗,可见此时的他有多么的害怕与紧张。
杨麟瞬间明悟,了然于胸,全然不在乎的说道:“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没想到是你一手操持的。没事儿,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没受什么伤害。”
“况且,当时我也不是你们的少爷,你这样做无可厚非,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一听这话,瞿坤心里的大石顿时放下,感觉全身放松,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忐忑,同时立即感激道:“谢谢少爷大人大量,不追究小的以往的过错。”
见误会解除,事情弄清楚了之后,杨麟不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了,于是朗声说道:“你认识李莲英正好,想必他害我之心也清楚,事情就好办多了。”
尽管冰释前嫌,瞿坤还是有些心有余悸,谨小慎微的问道:“少爷,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事情?”
杨麟微微思索,组织好语言,随后才缓缓说道:“恩~是这样的,小坤,我想让你发动城里的所有兄弟,暗暗地将我回来的事情弄得全城皆知,然后再秘密散播李莲英勾结海盗谋害我,让广州府的上上下下都心里明白这件事情,使得李莲英处于口诛笔伐的境地,风口浪尖上。”
“对了,我听诸葛谋说,咱们有一个李莲英和咱们合作的借条,借条的事情先保密,不要有任何泄露,作为一个秘密武器,以后我有大用。”
“好的,少爷,小的知道了,我这回去就办,争取两天之内就达到你的要求,让李莲英臭名远扬。”
说完这句话,瞿坤不禁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内心唏嘘不已,这位新的头头还真是腹黑。不明刀明抢的和李莲英干,却暗地里使绊子,借助广州府的百姓口水淹死对方,阴死人不偿命,还不会引起众人的怀疑,特别是那位巡抚大人,李莲英的姐夫。
“小坤,这件事情办好了之后,你再过来一次,我还有事情交代。不过,既然李莲英认识你,下次就不要从正门进来了,省的引起有心人注意。以后都从后门进来,我会向后院打一声招呼,只要是你,只要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就立马带你前来见我。”
“恩,好的,还是少爷想的周到。那少爷,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吩咐,如果没有的话,属下先行告退了,这就联系城里的兄弟,安排那事儿,尽早完成你的交代。”
“行,跟我来,这就让杨逍领你从后门出去。”
接着,杨麟站起,带着瞿坤走出书房,来到院子里,向杨逍摆摆手。只见不远处的杨逍小跑儿而至,眨眼间到达,站在两人身前。
“杨逍,这是瞿坤,带他从后门出去。对了,和守卫后门的人说一下,以后只要是他来,不用禀报,直接将人带进来。如果没有客人的话,直接带到书房里。”
杨逍有些惊讶的看了看这名叫瞿坤之人,大不了自己几岁,只是稍稍打量了一下,迅速回道:“好的,少爷,送他离去之时,我会让负责守卫后门的下人认识一下他,方便他以后前来。”
“行,就按你说的做,带他出去吧。”
看着离去的两人,尤其是瞿坤的背影,杨麟的嘴角微微上扬,出现一丝坏笑,好像想到了某件事情,让他有些得意,接着放回书房,继续整理未完成的资料。(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流言蜚语
深夜里
某个小院子的小屋中,人影晃动,烛光幽幽,低声细语不断,六七个小厮围坐在桌子旁,不停地议论着。
“兄弟们,任务来了,都听着。”
说话之人,正是下午刚见过杨麟的瞿坤,环坐在周围的全是黑旗大帮以前秘密安插在广州府的眼线,几部分秘密人马的小头头,而瞿坤就是这些头头的负责人,不仅传达郭婆带和诸葛谋的密令,还担任着指挥这些人的职务。
黑旗大帮改旗易主更名为雷霆的事情,这些人都已经知道了。无论是出于忠诚诸葛谋,还是身为一个海盗眼线,这些人并没有太多的选择,唯有归附于雷霆之下,有一个强有力的靠山。
毕竟,要想在竞争激励而又非常残酷的海盗界存活下来,一个人无法独自闯荡;退出海盗这一行更是难上加难,有几个海盗的手里没有沾过血?
此刻,众人听到瞿坤的话语,意识到雷霆的第一个指令来了,正是他们表忠心的时候,各个都神情认真的听着,没有往日的痞性,嬉皮笑脸,异口同声说道:“快说,快说,小坤,什么任务?”
瞿坤快速扫视了一眼,才徐徐说道:“听好了,此次的任务就是.....”
立即之间,几人围上来,头靠的非常近,小声嘀咕起来。瞿坤不时在桌子上比划两下,相应人员也确认性的手放在那个方位。整个过程,虽然每个人的神情都是严峻郑重,但是气氛并不紧张,因为瞿坤下达的任务并不难办,并不像往日那样,要深入一些官府要员住宅,探听机密之事。
良久过后,众人散去,唯有瞿坤独坐在那里,将整个事情又回想了一遍,捋顺,确定没有什么漏洞之后,才息蜡灭灯,草草睡去。
临近五月中旬,早已是步入夏季,广州府的天气相比于北方,早已进入酷暑季节。太阳缓缓升起的同时,升起的不仅有气温,还有热闹的街头巷尾议论以及茶寮酒馆的闲聊,虽然相谈甚是热闹,却充满一种谨慎小心,为空被一些官门衙役注意到。
因此,众人热议的话题只是流传于布衣草民,或者是微末商人之间,也有一些书生义愤填膺,很是恼怒。
一个小小的茶寮之内,尽是一些贩夫走卒,或是躲避烈日的脚力平民,此刻喝着凉茶,相互交流,彼此窃窃私语,小声议论。
“哎,你们听说了没?几天前被海盗绑架回来的那个官员,前天已经回来了,你们说,奇不奇怪?”
“这有什么,我也听说了,不过是一个芝麻绿豆的小官,整个广东省暂且不论,单说咱们广州,那个月不得有一两个小县小村被海盗劫掠,官员别说被劫,被杀都没有什么稀奇的。”
“对对,谁说不是呢?那些海盗绑架肉票无非就是为了钱财而已,现在的官员有几个不贪?能够逃过一死,回来很正常。”
与市井小民非议的不同,在一些大的妓院和酒楼,话题更深,更有内涵,尤为敏感,但也说明了这些人有点背景,议论之时,不惧麻烦。
某个高档酒楼包厢之内,几个身着华衣的浪荡公子居于其中,环坐在酒桌之侧,品茗着佳酿玉露,浅尝着美味佳肴,不时地讨论敏感话题,显示自己所知甚多,察别人所不了解之事,以此彰显那份优越感。
“张兄,谢兄,徐兄,你听说了吗?这两日谣言四起的那个牙行行长,杨麟回来了,而且毫发未损?”
一个白衣男子轻抚双掌,小酌一杯,洒然接过话题:“如何不知,而且一回来就和巡抚的小舅子撞了个满怀,当时就在牙行针尖对麦芒,狠狠地交锋一番。”
这时,一个看似放荡不羁、性子有些急的汉子催促道:“什么,什么,你们说的是不是那个新来的牙行行长杨麟,最近谣传是遭巡抚小舅子李莲英暗中勾结海盗,绑架的那个杨麟?说说,快讲怎么回事儿?怎么就会毫发未损的逃回来了呢?”
最早挑起话题的先是有些失望,随后见到有人没自己知道的多,顿时喜上眉梢,赶紧接回话题:“确实是那个杨麟,不过,具体他是怎么逃回来的,好像没人知道。听从牙行里面传出来的消息,那个杨麟回来的当天,就弄得李莲英灰头土脸,很是难堪,下不了场,最后只能灰溜溜的黯然离去。”
一直沉默不语、位于不显眼的低调男子突然接话道:“你们说的都不是重点,这个事情无非就是芝麻绿豆的小官被绑架,却被炒得沸沸扬扬。你们发现了没,特别是那个杨麟被绑的两日,流言愈演愈烈,都快将人逼疯,也就小混混出身的李莲英能够承受住,不顾脸面,不在乎。”
“而且,你们觉不觉得,那根本就不是两个下层小官儿在争斗,而是牵涉到了......”
这个男子指了指上方,暗示非常,那个性急汉子顺嘴说道:“你是说,这是那些大人物在博弈,那个杨麟被绑架的事情只是一个由头,大佬儿们挑起战端的开始。”
“嘘嘘~”
其他几人立即做出了噤声的动作,下意识的张望四周,同时说道:“小心隔墙有耳,要是被最顶层的他们听到了今日言语,难免惹祸上身,飞来横祸。”
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只是持续了一会儿,接着几人转移话题,谈一些风花雪月之事,脸上犹存禁忌之色。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酒楼的那几个浪荡公子所谈已经不是停留在有钱有势人群中,开始在平民老百姓之间流传,波及面越来越广,就快漫布整个广东省,几乎人尽皆知。
这一切都好像有一双大手在同时暗中推动,推波助澜,使得流言愈演愈烈,有着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矛头直指广东巡抚,三个最大权势之一的人物。
广州巡抚衙门后衙之内,巡抚来来回回的踱着步,满是愁容,心事重重,很是烦躁。
这时,从内堂款款走进一个靓丽女子,举手投足间风情无限,散发着迷人的气息,一摇一曳的来到巡抚的身前,挡在那里,撒娇的说道:“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怎么那么浮浮燥燥的,妾身从没有见到过你如此烦心?究竟发生了什么,让老爷这么忧色忡忡?”
这一刻,巡抚停了下来,神色复杂的看着女子,一丝恨意一闪即逝,但却被女子扑捉到,顿时心里一突,一股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老爷从没有这样对过我,究竟怎么了?”
女子心里喃喃自语着,想要钻进巡抚的怀里,又迟疑了下来,不知如何去做,进退两难,胸中堵堵的,有些憋闷,两人就这样无语的相持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愈演愈烈
渐渐地,时间愈久,女子的体力越来越不支,脸上开始出现委屈之色,使得一旁躁动不安的巡抚心生恻隐,想要爱怜的将其揽入怀中。
蹬~蹬~
一阵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使得巡抚的想法没有付诸行动,脸上有一丝气闷之色划过。不久,一个身形出现在后衙里,二人反应不一,女子惊喜不已,那股委屈瞬间消失不见,高兴地快步上前,巡抚却是连连蹙眉,非常反感所来之人。
“弟弟,这几天你都去哪里厮混了,也不来看望看望你姐夫和我,小没良心的,姐姐白疼你了。”
“姐,弟弟最近不是忙吗?公事太多,抽不开身来看望你和姐夫。”
这时,巡抚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冷哼一声,撇撇嘴,幽幽说道:“哼,公事繁忙?勾结海盗是你的公事?让海盗绑架官员是你的公事?天天去牙行无事生非也是你的公事?说,你还有多少这样的‘公事’,我不知道?”
刹那间,李莲英被吓得立即跪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面如土色,拽着女子的衣裙,连连说道:“姐夫,我没有做这些事情,外面的都是谣言,都是歹人特意污蔑我的,姐夫你不要相信他们的恶言攻击,我真的没有干这些事情,一直老老实实的不是在家里,就是在海关署。”
这时,听到丈夫的冰冷责问,虽然是在问话,但却充满了肯定之意,聪慧的女子似乎明白这些问话意味着什么,出于护弟心切,赶紧央求道:“大人,连英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你要相信他啊。”
对于女子的央求,巡抚不为所动,阔步缓缓来到李莲英的身前,眼神冰冷的凝视着,气急反而镇定下来,连连说道:“相信你?你让我相信你,当我是傻子吗?最近广州府发生的一切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你还觉得我会相信吗?”
接着,巡抚不再责问,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步伐蹬蹬作响,回荡在这后衙之中。有一股沉闷的气息在弥漫,在萦绕,使得女子和李莲英心里闷得慌。
渐渐地,女子面无表情地侧过身,很是失望,直勾勾的盯着李莲英,话语虽平淡无奇,却充满波涛汹涌,平静的问道:“老爷说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吗?”
李莲英抬头看着这个往日疼她、宠他的姐姐,想要狡辩,但不知道为什么,言不由衷的叹息道:“我也不想这样的,都是他逼我的~”
这一刻,女子恍若遭到雷击,全身无力地瘫软在地,久久不语,没有想到亲弟弟居然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最后丢下一句话,就回到了卧室,言词苍白而没有丝毫感情。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姐,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再也不敢了,以后都听你的。”
李莲英只来得及说这些,女子已经消失,独留李莲英跪在地上,满脸的后悔之色,更有一丝不甘之情夹杂其中。
最终,李莲英离去了,走出了巡抚衙门,整个人好像丢了魂,朗朗当当的返回家中,不理会任何人。
广州府的珠江码头沿岸附近,上次火灾安置点,一群简易的茅草屋林列在那里。虽然上次火灾主要发生在江面上,陆地波及不大,但也烧毁了很多的房屋。不仅如此,这个安置点的多数人都是逃难至此,家乡遭到海盗屠戮,亲人被杀,聚集在此。
日落西上,晚霞弥漫,光彩照人,可是在这个村落里,气氛是那么的压抑,有一股仇恨在酝酿,在愈演愈烈,言谈非常激烈,愤恨不已,充满极端之情。
“乡亲们,最近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情,你们知道吗?”
立时之间,爱热闹的乡下人就围了上来,看那人说的神秘兮兮,顿时被吊起了胃口,双眼亮晶晶的紧盯着说话之人,很是心痒难耐,立马一起起哄的催促起来。
“快说快说,究竟什么事情,看你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难道出现女鬼了?”
“你们还记得前几天被海盗绑架的官员吗?前两天回来啦,而且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传言是被他的对手绑架的,你们说奇不奇?”
“嘁,还以为什么事情呢?狗咬狗,一嘴毛,我们才不管这些呢。”
众人的唏嘘之声,奚落之语,顿时让那人一阵语塞,说不出话,脸色憋得通红。这时,还有人丢出话来,像是在解释,又似补刀。
“别说那个官儿活着回来,就算被蹂躏而死,尸体抛在江面,我们也不觉得奇怪,我们县那年不得死几个当官的,一个当官的从海盗手里活着回来,至于让你大惊小怪的,害的白紧张了,倒霉催的。”
见到刚刚围拢的众人就要散去,那人管不着别人的冷嘲热讽,赶紧说道:“哎哎,别走啊,那只是开头,好戏在后头呢,如果真只是一个官儿活着回来,我提也不提,至于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就要离去的众人步伐一缓,以怀疑的眼光看了看那人,有一人喊道:“就再相信你一次,说吧,究竟是什么事情?”
有一人回应,走了过来,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的围了上来,再次聚拢在一起,等待着下文。
“我想你们应该还记的珠江的那次火灾吧?”
众人一致的点点头,毕竟身处的地方就让他们无法忘记,还有一种恨意埋藏在心里,时刻铭记着。
“我跟你们说,从城里获得的消息,火灾过后,有一次海盗来袭,破坏灾后的清理,那群海盗就是那个被绑官员的对头弄出来的,就是为了达成绑架人的协议,就像上梁山的投名状。”
刹那间,人群骚动起来,一些人的亲人就是负责清理江面而被殃及,遭到海盗的毒手。这一刻,他们胸膛里的怒火蹭蹭的往上窜,双手攥的发白,关节咯吱咯吱作响。
“那个人与海盗达成协议之后,真的就成功绑架了那个官员,然而不知怎么回事儿,人就逃跑了,毫发未伤,返回当日,还和那人碰个正着,那人正在官员的府衙里寻隙滋事。”
“这一撞头,当然是针尖对麦芒,彼此不对头,那人最后只能灰头土脸的退走,沦为广州府的笑柄。”
“实话告诉你们,根据我打听的消息,事情远没那么简单,牵涉到咱们广东省的三大实权人物的对抗。可惜,遭殃的却是咱们这些......”
那人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突然发现周围安静的吓人,自己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层层围住,多数人脸色非常难看,眼里简直都快愤怒地喷火,顿时一缩脖子,惊恐的望着众人。
这时,从外围走进来一个大汉,浑身布满恐怖的气息,推开众人,来到那人的身前,神情冷峻,冷冷问道:“说,勾结海盗的是谁?”
那人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迅速下降,一个机灵,知道自己不给对方一个满意的答案,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立刻答道:“海关署的李莲英。”
大汉眼睛微眯,身上瞬间迸发一股气势,压得那人冷汗直流,浑身发颤。
“好汉,好汉,饶命,饶命,我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你到城里一打听,没有人不知道他的,那可是巡抚大人的小舅子,无人不晓。”
一收身上的气势,接着就推开人群阔步离去,步伐铿锵有力。渐渐地,人群散去,独留那人瘫坐在地上,依然是后怕不已。(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早上的“大礼~”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还是灰蒙蒙亮之时,广州府街道上只有零星的路人来来往往,挑着蔬菜,或者担着货物等等,大多都是一些小商小贩,在路边摆摊卖早点之人。
渐渐地,行人突然停了下来,聚集在巡抚衙门门口,人员来越多,越来越嘈杂,不时地小声议论着,指指点点,神情尽是鄙夷之色,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等待着看好戏的样子。
“哎,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儿?巡抚衙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是不是惹到不该惹到的人了?”
“嘘嘘,别嚷嚷,小点声,小心飞来横祸,遭到无妄之灾。”
接着,只见一人趴在另一人的耳朵旁小声嘀咕起来,另一人频频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不禁抚手称快。
人群还在议论,还在围观,依旧是指指点点,热情丝毫不减,随着时间推移,人数不断上升。此刻,周围没有一个人流露出同情之色,不时地还有人吐口水,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围观的人群议论声虽然小,但是架不住人数的增加,声音犹如涓涓小流汇入大海,巡抚衙门口开始变得嗡嗡嘈杂起来,恍若闹市。
这时,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衙役打着哈欠,懒洋洋地从里面走出,一副睡眼惺忪之态,正要舒展身体,伸个懒腰,突然感觉无数的目光投来和嗡嗡嘈杂声不断,不禁埋怨的大喊大叫起来。
“谁啊,一大早的就在巡抚衙门门口吵吵嚷嚷,惊到了巡抚大人,你们不想活了,担待的起吗?”
衙役睁开了眼睛,顿时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嗓眼的话语又吞咽了下去,整个人愣愣的,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事实,内心惊呼这是哪些歹人做的,居然敢如此造次?
晃神了片刻,衙役立马反应过来,拔腿就往衙门里跑,顺带着再次关上门。咣当一声,大门紧紧闭上,见衙役如此狼狈模样,顿时引起围观人群哄笑起来,好不热闹。
“哈~哈~”
巡抚衙门后堂,巡抚刚刚气喘,才拿起茶杯就要漱口,就听到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惊慌失措的声音随之而至,使得巡抚的动作一滞,脸上立即现出不快之色。
“大大人,不好了,出事儿了,衙门口出事儿了,您快出去看看吧!”
接着,刚刚的那名衙役出现在后堂的门口,快步而入,一副气喘吁吁之色:“大大人......”
“先别说话,将舌头捋直了,再说清楚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难不成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人胆敢在府衙门口闹事儿不成?”
“大人,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小的自己就能打发了。可是大人,小的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你还是跟我出去看一眼,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巡抚看了看这个往日挺机灵的衙役,今天居然这幅模样,心里不禁暗生奇怪,那份不快之色得到些许的变淡,这才不急不躁的回答:“头前带路,本官这就亲自出去看看,衙门口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慌张,六神无主。”
“好的,大人,小的这就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紧追快赶,步履匆匆,巡抚心里尽是疑惑和不解,极想知道大清早上的发生了什么?不久,两人很快就来到了衙门门口,衙役动作利落而小心翼翼的打开门,巡抚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转而脸上布满暴怒之色,一时气的无法言语。
只见巡抚的门前被丢满了烂菜叶子,白菜帮子,耗子尸体等等肮脏腌臜之物,一股刺鼻的气味若有若无,弥漫在空气里,可以看到大量的蝇子飞来飞去,嗡嗡直叫,让人头皮发麻,做状欲欧。
怒极反静,巡抚脸色阴沉的走出大门,缓缓步入门口,打量起两侧,只见擂鼓上尽是涂鸦之作,重复写着官匪勾结,不得好死。而在大门上和墙壁上写着大大的贪官二字,朱红刺目。
如果说那些烂叶子、动物尸体让巡抚胸中怒火顿生,脸色难看,但和这些诛心标语相比顿时变得不算什么了,这些责骂之言,字字就像一把利剑一样,狠狠戳着他的心脏,让他呼吸有些急促浓重起来。
巡抚的脸色已经气得发紫,嘴唇发白,但依然强壮镇定,冷冷地打量起围观的人群。在他的眼里,围观的众人都是不怀好意之徒,都是嫌疑犯,因为每一个人的脸上有一种嘲弄之色,都在看自己的笑话。
这一刻,巡抚恶向胆边生,顿生一丝狠意,眼睛先是瞪得大大的,接着微眯,泛着幽幽之光看着围观人群,想要从其中找出肇事者,更多的是想抓几个人,立立威,让这些人还敢嘴角噙着莫名笑,嚼舌根?
围观的众人似乎发觉到巡抚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好像想到了什么,意识到什么,瞬间人群蠢蠢欲动,缓缓向外退去,远离巡抚衙门口,渐渐散去,最后没有一个普通老百姓围观。
巡抚看着冷清的衙门口地带,一层厚厚的垃圾,苍蝇满天飞的周遭,胸中堵堵的,说不出,吐不尽,憋闷非常。
最后,巡抚一甩袖子,脸色阴沉的扬长而去,独留一句话在风中,让衙役们凌乱不已。
“查,给我查,究竟是何人所为,敢如此戏弄本官,本官一定要将他下大狱,永不见天日,付出血的代价,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衙役们看到巡抚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才暗暗松一口气,那种胆战心惊之意稍减,其中一人喊道:“兄弟们,先别愣着了,赶紧将这些东西清理了,不然大人怪罪下来,又是一顿板子。”
瞬时间,所有衙役都仿若惊鸟般行动起来,四散开来,忍受着阵阵难闻气味,清理衙门口的肮脏腌臜之物,以及清洗墙上和擂鼓上的字迹。
与此同时,广州府的另一个地方,原本热闹的街道可以形容为门可罗雀,冷冷清清,几乎没有人迹,即便有行人经过,也是捂着鼻子飞速而过,逃也似的离去。
细细察来,可以闻到阵阵的恶臭回荡,弥漫在整个街道,难闻的让人无法忍受,而这些恶臭发源地正是李莲英府宅,更确切的说是大门口。
只见那里布满了人畜的粪便,让人恶心欲欧,看一眼几天都无法咽下饭菜,难有胃口。
李莲英府宅之内,无论男女,自上到下,鼻子中都塞着棉球,又裹着厚厚一层口罩,女的脸色苍白欲呕,男的也神经兮兮,尽量远离大门之处。
此时,刚消停一夜的李莲英再次恢复活力,全副武装的在大厅里破口大骂着,言词歹毒,恨意无穷,发泄心中不快,下面跪着一干仆人,噤若寒蝉,浑身颤颤巍巍的,唯唯诺诺的低着头,不敢有任何言语。
“你们这些狗东西,是怎么守门的?有人如此放肆,居然没有任何发觉!”
“平日里,我的那些粮食都喂狗了,你看看你们,没有一点用处,连一个大门也守不好,就算养一条狗,也知道叫两声。”
“你们爹娘怎么会生出这么一帮废物,一群有娘生没娘教的狗东西。”
......
这时,李莲英的结发妻子走了进来,掩着面,重点在鼻孔。站在气愤不已的李莲英身前,声音模糊不清的说道:“相公,不要骂他们了,这样也于事无补。还是赶紧花一些银子,让城里专门负责夜来香之人清理一下门口,不然会闹出更多的流言蜚语,那样对你就更不好了。”
似乎听进了女子之言,又或者李莲英骂累了,发泄的差不多,留下一句话就离去了。
“这次就饶了你们这些狗东西,快点让人清理一下门口,如果办不好,等着瞧,哼~”
女子叹息一声,不再多言,相继离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诸方反应
这一日,广州府注定是一个不能平静的一天,堂堂的朝廷大员,巡抚办公衙门遭到未知人物的羞辱,言词非常极端。同时爆出,连其最宠爱小妾的唯一兄弟也未能幸免,遭遇更加惨,但却无人同情。
而且,每每有人如厕之时,就会联想到巡抚大人的那位小舅子,李莲英李大人。广州府不乏好事儿者,美其名曰:“香公子”,当然是指夜来香的“香”。
无论是因为流言蜚语,关于自己勾结海盗迫害官员,还是由于遭受屈辱,被人起了一个绰号,李莲英都没有脸面出门,整日憋在房间里,神情恍惚。
自古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一天的时间不到,整个广州府都知道了两人的遭遇,怎一个惨淡了得?
当广州府上到权贵,下到平民百姓议论此事之时,某个密室里,幽暗的光线让人的身影很是模糊,一个高大之人背对着身体,淡然地看着墙,身后有一人单腿跪在那里。
“你是怎么办的事儿?只是让你推波助澜,四处散播流言,为何干出如此拙劣之事?真是有失本官的身份~”
“启禀大人,巡抚衙门口和李宅门前的事情,不是卑职干的,小的就是按你的意思办的,只是暗中散布谣言,唆使百姓,让他们的仇恨都集中在巡抚衙门,小的不敢擅自行动。”
密室里寂静下来,身形高大之人不禁抬起右手,缓缓地轻抚下巴,思索起来,那人依然单腿跪着。
良久过后,似乎想通了什么,身形高大之人才再次说道:“你起来吧,这件事应该与你无关,太过下作,只要有一点的风骨之人,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人刚站起来,一听这话,立刻抱拳,感激的重声说道:“大人明鉴!”
广州总督府,后堂书房之内,总督那彦成幸灾乐祸的坐在那里,师爷神色谦恭的侍立在一旁,等待着主子的问话和吩咐。
“师爷,巡抚大人现在惹火上身,遭到无妄之灾,对于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师爷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思索起来,片刻过后,徐徐说道:“大人,这件事情绝不简单。大人不妨回想一下,自从牙行的杨麟被绑架之后,就传出小道消息,风传是遭李莲英之手。然而,事情愈演愈烈,风头却是直指巡抚衙门,由于身为巡抚大人的小舅子,所以被偏袒,才使得李莲英如此胆大妄为,敢勾结海盗绑架朝廷命官。”
“师爷,这又怎么了?毕竟没有什么证据,指明李莲英就是绑架案的幕后黑手,即便人尽皆知,也无法办他吧?而且,即便有小舅子这层关系,真的是李莲英干的,这又和巡抚有什么关系?堂堂的一品大员,怎么会和一名末流官员过不去?不然太掉价,太有**份了吧?”
“大人,巡抚对这件事有可能真的不知,与他无关。但有人想要搞他,那么巡抚与李莲英这层关系就敏感了,值得一些人利用和渲染。”
作为一名满人,身为一方封疆大吏,经过多年的熏陶,官场上的那种尔虞我诈,相互攻讦,那彦成早就习以为常,对于一些阴谋诡计一点就透。此刻,听着师爷的分析,不禁面颊上浮现出一丝戏谑之色。
看到总督如此模样,师爷心事重重起来,再三思虑,还是说道:“大人,小的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但说无妨。”
“大人,这件事情看上去与咱们无关,但细细品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稍有不慎,很有可能落个无缘无故的得罪人名头,白白被人摆了一道。”
“得罪人?恩~师爷,为何有如此一说?”
“大人,不妨想想,纵观整个广东省,真正的实权人物,顶级权贵非你和巡抚大人莫属。虽然粤海关署的监督也是一品大员,但是没有什么实权,只能守着海关署,而且一些权力还被将军府分去了。”
“因此,如果巡抚遇到什么事情,遭到罢免,大人你就是最大的获利者,即便什么也没做,不免也会让人起疑,巡抚也会这样联想和猜测。”
那彦成的额头皱了起来,有些愠怒,平白无故的被人陷害,摆了一道,心里有些不爽,最后还是洒然的说道:“就算巡抚怀疑我又怎么样,难不成上门找茬不成?”
一时之间,那彦成全身散发着一股势,让一旁的师爷胆战心惊,不敢言语,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因为他看出了总督的不耐烦,不想理会巡抚那件事情。
广州十三行牙行府衙内,杨麟和一名小厮待在书房里,小厮正是瞿坤,此刻老老实实地站在下方,汇报着情况,讲述自己这些日子的发现。
“少爷,小的最近发现,不仅咱们要对付李莲英,还有一方势力躲在暗处,正在阴他。而且,那一方的势力手笔更大,用意更深,矛头直指巡抚衙门,想要从李莲英这条线上扳倒巡抚。”
“哦,我说呢,只是让你们对付李莲英,怎么现在闹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到处都在传李莲英与巡抚的关系,隐含意味越来越明显,火药味越来越浓,原来如此,是有人在窥伺巡抚衙门,欲行不轨。”
“对了,小坤,巡抚衙门门口和李莲英住处的手笔,是不是你让人做的?”
看到杨麟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瞿坤赶紧解释道:“少爷,那两件事情真不是我做的。原来我和一些兄弟也想这样做,不过没打算出手那么狠,仅仅是针对李莲英一人,就是在他的门口写写画画,撒一些烂菜叶子,给他点颜色看看。”
原本杨麟也不相信那两件事情是自己的人干得,此刻听到瞿坤的解释也就相信了七八分,接下来的话语顿时打消了那种怀疑,反而引起了杨麟的兴趣,想要探知其中谁人所做。
“少爷,事情虽然不是我们做的,但是当天夜里,咱们的兄弟正好碰见了做那些事情的人,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
“说,怎么回事儿?谁干的?”
“少爷,当天夜里,咱们的兄弟就要行动之时,就发现了李莲英府门前人影晃动,接着就是阵阵的臭味传来。那些人离去去之后,咱们的人就看到了城里传言的那一幕。”
“随后,兄弟们从后面跟着,发现那些人又去了巡抚衙门,弄来了大量的烂菜叶子,一些死物,还在大门上写写画画。”
杨麟有些等不及,迫切的想要知道何人所为,催促道:“中间的省略掉,直接告诉我结果,那些人是谁,居然这么胆大?”
瞿坤一时语塞,看到杨麟很是急切,似乎感觉到自己确实有些絮叨,不敢再耽搁,立即简洁的说道:“少爷,天亮之后,城门开了之时,只见那些人立即出城,直奔珠江沿岸的难民安置点。”
“由于天已大亮,安置点的人员复杂,担心他们的同伙太多,被发现,咱们的兄弟就没有再跟上,返回城里了。少爷,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杨麟没有再说话,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思绪万千,一幕幕在杨麟脑海里浮现,犹如幻灯片一样,回想所有的事件。
时间渐渐流逝,杨麟依然还在思索,刹那一刻,一丝明悟从心间闪过,杨麟感觉自己好像抓住到了什么,明白那些人为何那样做,深夜里在李莲英门前泼粪,在巡抚衙门口用牲畜血写字,丢弃垃圾。
不久,杨麟恍然大悟,彻底明白了其中缘由所在。那些住在安置点之人都是深受海盗之害,此际知道有人勾结海盗,他们如何不仇视?如何不痛恨?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足为奇,人之常情。
就在这时,杨麟还要说话之际,书房外响起敲门声,杨逍的声音随之传来。
“少爷,刘师爷带来了一个奇怪的老人,求你务必相见。”(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来意
杨麟蹙起眉头,有些不快,不是因为杨逍的打扰而生气,而是非常不想见到那个刘师爷。他以前的种种表现,偷奸耍滑,阳奉阴违,杨麟都能忍受。可是这次不行,无法原谅,因为刘师爷触犯了他杨麟的逆鳞,对自己的身边亲近之人下手。
不过,听到杨逍强调的奇怪老人四个字之时,杨麟的心里还是一动,泛起了一丝波澜,想要见见这个老人,看看究竟有什么奇怪?
“杨逍,你先带他们到客厅那边等着吧,我随后就来。”
杨逍就要准备吩咐瞿坤一下,打发他走,杨逍的声音随之又传了进来,有些自责,又有些无奈。
“少爷,他们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瞬间,杨麟的眉宇间闪过一丝愠怒,非常不快,不满杨逍的自作主张,居然将人带到了书房门口,弄得自己措手不及,担心瞿坤的身份暴露,被人认出来。
两人同时出现慌乱之色,杨麟很快反应过来,镇定自若的说道:“小坤,不用担心,等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尽量退着出去,背对着他们,即便认出了你的身形,没见到真人,也构不成什么威胁,更无法指认什么。”
瞿坤也镇定了下来,脸上的慌乱消失不见。见此情形,一切都准备妥了之后,杨麟对瞿坤使了一个眼色,对着门口朗声喊道:“杨逍,将客人请进来吧。”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出乎杨麟的意料,进来的是四个人,除了刘师爷、杨逍、一名老人,还多了一个仆人,和刘师爷一左一右的参扶着老人,缓缓迈进书房,向杨麟走来。
“小瞿,你先下去吧,有事儿我会让人叫你前来。”
“是,少爷。”
瞿坤低着头,恰逢其会的躬身离去,缓缓退了出去,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然而,瞿坤刚经过那名老者,即将走出房门之时,一直很是平静的老人突然神情有些激动,转头看向瞿坤,瞿坤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转瞬间,老者又恢复了之前的沉稳,放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似乎这个老人平常真的很奇怪,突然之举没有引起身旁两人的在意,由于事情发生在一瞬间,杨逍更没有发觉。位于上座的杨麟,自始至终都在看着三人,整个过程看的非常清楚,老人的神情变化虽然短暂,一闪即逝于他那苍老的面孔和浑浊的双眼之中,杨麟还是扑捉到了。
那一刻,对于老者的反应,杨麟心里没来由的一颤,暗道:“难道这个老者认识瞿坤,看出了瞿坤的身份?”
由不得杨麟多做思考,四人已经来到近前,站在书桌的不远处,三人低着脑袋,唯有老者气定神闲的直视杨麟,没有丝毫迁就恭维之色,很是坦然,一副大家做派。
“刘师爷,赶紧扶老人家坐下,别累着老人。”
接着,杨麟又微微侧头,吩咐道:“杨逍,去准备一些茶水,不要慢待了客人。”
客人二字,杨麟咬得格外沉重,强调非常,一字一顿,刘师爷顿时神色灿灿然,好不自然,一丝尴尬流转于眉眼之间,更加不敢直面杨麟,心虚不已。
面对杨麟的客气态度,老人家的表现反而显得傲慢了,居然没有任何言语,径直在仆人的搀扶下坐在椅子上,再次直视杨麟,有些突兀,有些无礼,更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老人实在太安静了。
“老人家,不知你姓甚名谁,前来牙行所为何事?本官能为你做些什么吗?”杨麟依然反感着刘师爷,故意忽视他,先是询问老者。
更加让人意外的一幕出现了,那位老人对于杨麟的询问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是稳坐在那里。与此同时,只见那名仆人在老者眼前比划着,刘师爷说话了。
“大人,这个老者是属下的岳父,名叫翟大坤,知道你喜欢洋人的文化,有着相同的爱好,此次特来向你献书和一些能工巧技,交流一些心得。”
出乎刘师爷的预料,杨麟并没有一听到西洋玩意儿,就露出高兴之色,而是不咸不淡的说道:“哦,原来是你的泰山大人,既然此次是和我交流心得的,为什么不理我,多番言语,都没有回应,是不是觉得本官身微言轻,就不是很在意我?”
身在官场多年,刘师爷本就是一个心思玲珑剔透之人,只是稍稍点拨,就明白了杨麟不快的缘由,立刻解释道:“大人,你有所不知,我岳父他是一个聋哑人,所以听不到你说的话没有,尽管懂得一些唇语,但年事已高,距离稍远,就看不出你说的内容,因此才会有这番表现,还望大人海涵。”
似乎验证了刘师爷所说,只见那名仆人比划一阵过后,老者很是娴熟的坐着回应,双手也在比划着,面露笑容,对着杨麟,那名仆人说话了。
“大人,我家老爷在向你问好,表示愿意献出家里的所有书籍和一些玩意儿,有一些是我家老爷在洋人的基础上,改进而来,会和一些西洋玩意儿不同。”
这时候,不知道是在炫耀,还是在强调,或者二者皆有,刘师爷插嘴道:“岳父早年曾经绘制过一副《秋林曳杖图》,献进宫中,很是得到乾隆爷的赏识。正因为如此,乾隆爷下令开始编著四库全书。”
那名仆从同步翻译着,翟大坤适时地露出得意之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杨麟觉得老人的得意背后有一种负面情绪,是那么的复杂,得意之色不是发自肺腑,有些勉强之意。
尽管心中觉得异样,但杨麟没有说出那种感觉,而是问道:“翟老先生有如此成就,实在让人钦佩,不知老先生为何将那些书籍和能工巧技给予在下?”
老人依然是气定神闲之色,没有因为杨麟的话语而惊讶,刘师爷却是一副尴尬之色,羞愧的难以言语。这时,翟大坤又向刘师爷做了个手势,似乎早有商量,刘师爷瞬间会意,向杨麟说道:“大人,属下先出去一下,岳父大人想要和你单独说一下。”
“恩,好的,你先下去吧。”
这时,杨麟见那名仆人没有走,顿时松一口气,独自相谈,他可不会手语。这一刻,杨麟意识到这名仆人对于翟大坤而言,似乎比他的女婿更值得信任,心里暗暗嘀咕道:“也许接下来的谈话有些尴尬,只会让刘师爷难堪,下不了台。”
书房里只有三人,静悄悄的,等到刘师爷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之后,翟大坤这才再次比划起双手,向杨麟表达来意,为何要献给杨麟书籍。
“杨大人,前些日子的事情,老朽已经了解到,我那不成器的女婿得罪了你,不知好歹的左右逢迎,使得你的家人受到了伤害,希望这些东西能够弥补他的过错,希望你能原谅他,再给他一次在牙行办差的机会。”
那名仆人翻译的同时,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册子,缓缓独步来到杨麟的身前,恭敬的双手递过来。
杨麟心里虽有犹豫,不愿意原谅刘师爷,但双手却没有迟疑,本能的接过小册子,缓缓展开。瞬间,杨麟的目光被上面的礼单深深吸引了,不是琳琅满目的财富珠宝,而是应接不暇的各种书籍,涵盖古今中外,囊括天文地理,各种最新科学书籍。
不仅如此,后面还罗列了大量的各种器材的名称,显微镜、实验仪器、机械设备以及大量的实验原料,全都是成套的。
杨麟心动了,渐渐的被上面的东西征服了,这些东西都是杨麟急需的,花钱也不一定能买到,即便能买到,也不一定如此齐全。似乎能够感觉到杨麟的反应,翟大坤笑吟吟的看着,有一股自信的气机萦绕在他的全身。
“算了,就再给刘师爷一次机会,反正杨逍和赵敏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在广州府的时间还久着呢,少不了一个熟悉广州府之人。”
杨麟这样心里嘀咕着,利索的合上小册子,朗声说道:“行,我答应你们的交易条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