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八、诗乃还不如辉夜?
可是必须注意这是特指传自于魔法世界的魔法的情况。这个世界上诸多不同体系的魔法和魔术之间,彼此各有它们所擅长的长处与不擅长的短处。对魔法世界的魔法师们相对不算太困难的远距离传送,对于宗教界的那些魔法师和隐在暗处的魔术师却是件相当难以做到的事情。而比起宗教界的魔法和远坂家那样的家传魔术,魔法世界的魔法在现实中少有人习得。更别说都有那个水平的能力了,为什么还非得用注射药物让人心脏衰竭死亡这种如此‘正常普通’的方式杀人?警察没检查出来也只是一时疏忽,被曾经震动世界的sao事件给惯性误导了而已。只要多调查一阵,总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再顺藤摸瓜的。
要是个能够布置传送阵并远距离传送的魔法师,随便用一种能够杀人的魔法,那对现实世界的警察而言都是永远破解不了的神秘手段了。何必那么多此一举呢?
“啊,是呢。”
诗浓恍然大悟。
“别说住的不近,参赛者之间有很多都根本不在同一个国家,就算他们不在乎多花钱,也根本没可能在比赛时间内坐飞机从一个国家飞到另一个不近的国家。那么说,他们的目标就是限定了几个正好住的比较近的玩家咯?”
“也未必就一定只有两个人合作。如果游戏之外的帮手有两三个,那就可以分开区域负责针对不同的玩家。”
“那也总不可能有十几二十个帮手吧,虽然也听说过有些邪教之类的……哎,不对呀,帮手什么的怎么都好,他们总得先知道玩家现实中的住处才有可能像你说的那样杀人吧?他们怎么可能知道玩家住在哪里?别说游戏里,至少是稍微资历老点的网络用户都很注意保护自己的个人**,就算是开线下会也多数是约在那些有名的商业街之类。那个死枪怎么可能搞得到那么多玩家的住址呢?”
诗浓这番话让莱维确认她肯定并不是个特别热衷于网络的人。除了ggo这个游戏之外,估计这女孩并不经常在网络上与人交流。莱维这当然不是说诗浓是个不爱使用网络的人。事实上这个年代在现代化都市里生活的现代人当中,尤其是年轻人里面几乎没有能让自己的生活彻底脱离网络的。现在大多数学校就连每天的作业内容都不用学生们像自己的前辈们那样用本子将老师写在黑板上的内容抄下来带回家,而是直接用手机在专用app上就可以确认。除了深山老林里与世隔绝的那些隐士,又有谁能离得开网络呢?
莱维想说的是估计诗浓平时上网只是浏览和搜寻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不太会像那些热衷于网络社交的人,在各种社交软件又或者传统的论坛之类平台上与其他网友频繁接触交流。其实诗浓如果接触交流的多了,就会发现自己现在所说出的观点已经有些过时了。
莱维还记得最初网络刚刚开始走入普通人生活的时期,那时经常上网的人的确是特别注意自己个人**的。除了最初上网的那批人的平均受教育水平以及行业工作养成的习惯外,还有一个原因是网络刚兴起的时候人们还并不把它当做生活中自然存在的一部分,而是以一种对新奇事物的特殊方式来对待。那个时候的会在网络上比现在谨慎,自然是很容易理解的一件事。
然而现在网络早已深入大家的日常生活中,尤其对许多年轻人来讲,网络上的交流和现实中基本上已经没有区别。他们甚至都不会像传统的概念那样去区分‘现实中的朋友’与‘网络上认识的朋友’,没有‘网友’这个概念,而是全都以同样的心态去对待。
既然是以同样的方式去对待,现实中认识的朋友只要到了一定的熟悉程度,就算不去彼此的家里玩,也会自然而然地知道彼此的居住地址。就以莱维身边的例子而论,辉夜尽管严格来讲不能算是个现代化大都会出身的地球人,可就算是像她那么外人面前孤僻冷漠的人,其实也已经有几个网友知道并甚至到访过她的家——当然这里指的是莱维跟依文的家,辉夜这方面倒是挺体谅她曾经的master,知道她并不喜欢让陌生人、甚至比较熟悉的人到自己家里。过去居住在远坂宅的时候,辉夜可从来没对外透露过自己的住处。
“这个嘛……像zxed和薄盐鳕鱼子那种知名的职业玩家,我觉得知道他们现实里的身份和住处的应该多少还是有的?”
听莱维这么一问,诗浓愣了下也随之点头。是啊,他们两个一个是不管后来ggo还是以前别的游戏里都相当有名的高手职业玩家,另一个尽管个人实力上不如zxed,却是整个ggo里最大型中队的创办人和领导。
能在游戏里达到一定程度水准的玩家,几乎都不可能是真正的独行玩家。毕竟单就游戏本身的设定来讲,网络游戏是以互不相识或相识的大家聚在一起享受共同游戏的乐趣为目的诞生的,可以说网络游戏最初就是以让大家一同游玩,而非自己独自默默修炼为主旨。与单机游戏致力于纯粹的游戏性以及画面表现乃至于剧情深度不同,网络游戏可以画面很烂可以没有剧情,甚至就连游戏性缺乏也并不重要。能决定一款网络游戏是否成功的主要因素,就在于它能否让大家在游戏里找到‘与他人一起的乐趣’。
那种大家都在同一个服务器同一个地图上奋战却彼此根本没有交流,互相路过都不多看一眼的游戏是很难长久运营下去的。形成一个社区乃至社会的网络游戏,才是真正有生命力的网络游戏。
像ggo这类游戏为了让大家能彼此交流起来,首先就会在武器装备的获得几率与获得方式上下心思。某个玩家即便是运气好到了能中彩票头奖的程度。他也没可能光凭自己一个人的独自奋战就获得所有最匹配他角色的顶级武器和装备。
三四九、不受女孩子欢迎的奖品
像诗浓这样获得了一把正好自己能用上而且还很合适的极品武器的情况是相当罕见的。更多的玩家就算拼命玩上个一两年,也未必能获得一件自己恰好特别需要的心仪装备,而是要通过与其他玩家的沟通交流,彼此交换互通有无,才能让自己的角色更好地成长,变得强大起来。
诗浓不知道zxed的那把几乎是整个ggo最稀少的枪是不是他自己打出来的,但无论如何zxed也不可能光凭自己就获得他那一全套除了枪之外也都是极品道具的装备。而到了一定等级之后的稀缺物品,往往会变得有点类似于现实中那些国家之间,必须以其他利益交换、而非单纯付钱就能买到的尖端军火武器般。像薄盐鳕鱼子所在的中队如果得到了特别适合zxed使用的装备,那可不是zxed愿意付钱,薄盐鳕鱼子就愿意公平交易卖给他的。
到了一定级别的玩家彼此之间会有竞争关系也有合作关系,仅凭一人是不可能继续成长变强的。而像zxed和薄盐鳕鱼子这种曾经活跃在多个游戏里的真正的职业玩家,他们必定是有几个乃至一群现实中彼此也知道对方身份的值得信赖的同伴。尤其是薄盐鳕鱼子,管理着人多势众中队的他,想必了解他现实情况的人就更多。如果是有心想方设法地打探情报,搞到他的居住地址好像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可是参加bob这个决赛的也并不都是那些交游广阔的职业玩家呀。虽然不能算是真正的独行玩家,但还是有一些和其他人来往比较少的玩家进入到决赛的。就像之前的pale-rider和枪士x,正常来讲他们那种水平的高手应该会很有名。可是在比赛之前别说见过,就连他们的名字我都没听说过。就算不是独行玩家,他们也肯定是那种只和自己在ggo之前就认识的少数几个朋友一起玩,和别的玩家很少接触的类型。想弄到这样的人的现实情报应该比较困难吧?但死枪第一个针对的目标却又正好就是pale-rider,难道那么恰好pale-rider身边的小圈子里就有那个死枪又或者他的共犯?”
诗浓说的倒也没错。尽管只靠自己一个人就把角色提升到很高水准的可能性很低,但如果是自己有一个比较封闭的小圈子,那个圈子内的人互相彼此帮助,若大家都是资深的玩家,再加上运气比较好的话,也有可能培养出一两个实力不俗的角色。
事实上从泉此方那得到的情报上有关莱维到ggo里来最初那个目标人物桐人的部分,就说明了那个曾经在最初的vrmmorpg里成为了英雄的著名玩家,就是一个不参加任何大型公会一类组织的独行玩家。
诸如日常的练级之类,那个桐人都是多数自己一人进行。而装备道具方面,他有些是通过职业玩家中那些专门在各个游戏里享受商业乐趣的玩家搞到,另一些则是从他那不算太多,却其中不乏精英的小圈子好友手中获得。
再加上这些年逐渐发展起来的这些vrmmorpg,大多朝着注重真实性、能够给人替代现实的方向发展。这样的发展方向注定这类游戏会比起传统的网络游戏更讲究玩家的技术与经验。毕竟若是一个动作僵硬,随便只要挥动武器就一定能击中的模糊判定游戏,又怎么可能给人以‘这简直就像是真的一样’的惊叹呢?
可以说vrmmoprg的发展,给了不那么热衷于经营游戏内关系网的玩家更多的提高机会。像诗浓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以她的性格和游戏里的作风,如果玩的是以前的传统网络游戏,莱维相信她多数是达不到现在ggo里她所占据的高度,更有可能会成为那些传统网络游戏里比较常见的一类玩家——等级很高、经验丰富,然而武器装备平平无奇,在新手菜鸟眼中是个高手,实际上却在资深玩家中根本不被重视。
“我记得你一开始就说过,bob里得到了好名次,除了游戏内的奖励之外,游戏公司还会给玩家一些现实中的实物奖品?”
认识了一天有余,诗浓也算是逐渐掌握了一些莱维的性格和行事风格。这男人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似把话题忽然又转到了别的地方,换了以前的诗浓没准就要发点小脾气了,现在她却察觉到莱维意有所指,尽管不知道他具体的意思,却也很认真地点头回答他的问题。
“一般那些奖品都是什么东西?你上次比赛里得到了什么?”
“具体奖品其实还有挺多可挑的,根据最后的排名不同,会有不同的东西让你在里面挑出奖励。”
“哦?都有些什么东西?”
“最常见的当然是枪和防具,还有一些游戏里一般渠道买不到的特殊颜色染发剂和日常衣服。不过那些一般都不是战斗中能派上用场的东西,只是外表比较特别,引人注目,让人一看到就知道你是bob大赛里得了好名次的高手。这些之外就是游戏里的枪械模型什么的。”
说到这里诗浓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苦涩,莱维虽然看不见她的脸,却也察觉到少女的情绪有点不对劲。
“我上次虽然也进了决赛,但是排名比较低,挑不了那些比较有用的道具,就只好随便选了把模型枪。哦,对了,薄盐鳕鱼子听说也是选了模型枪。虽然是模型,但却是金属制的,听说做工非常精致,一般人根本分不出真假。是镜子告诉我的,我自己的那把收到了之后就一直放在抽屉里,都没怎么拿出来看过。”
诗浓不像是那种会因为没得到好奖品就不高兴的人,那么问题大概就出在那奖品本身上面。联想到之前面对死枪、准确地说更像是面对死枪手中那把黑色手枪时,诗浓的奇怪表现,莱维忽然觉得自己随便瞎想的某个猜测没准还有可能真的就命中了事实真相。
三五零、不愿接受事实的少女
如果真的是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那么的确对于一个小女孩而言是太过于残酷了。也难怪她在游戏里表现得那么‘奇葩’。
莱维搂着少女的手下意识地稍微使了点劲,诗浓光想着别的事情也没注意,顺其自然地就整个人又往莱维的怀里使劲蹭了一点。她差不多整个人都快要趴到莱维身上了。
“而且啊,那把枪还是游戏公司专门从美国用ems寄过来的,光邮费应该就很高,还代缴了税款。zaskar这样真的能赚到钱吗——zaskar就是ggo运营的公司。”
的确,光听诗浓的描述,莱维大致上就知道游戏公司用作奖品的是哪类型的模型枪。那种做工特别细致,用料很好的模型枪价格往往都快赶上真枪了。而进口那样的东西在很多国家税率也相当地高,再加上本身算是比较重的东西带来的高额运费……莱维毫不怀疑游戏公司能赚到钱,并且越是肯下本钱送这种高档的奖品,就说明游戏公司从ggo这个游戏赚到的钱越多。毕竟商人是商人,就算做慈善也不会跑到网上对这些游戏迷做是不?
“游戏公司就是通过比赛报名表上大家填的那个住址,把奖品快递到家的?”
“是啊,虽然住址不填也能参加比赛,但这游戏公司很奇怪的,各种事情都总是搞得神神秘秘。如果你当时报名的时候没填住址,事后就算得到了好名次挑了奖品,他们也不会再来找你确认地址,而是直接就不管了,你的奖品也到不了手,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咦?啊!”
ggo这种游戏本来就在很多国家都有点法律方面的问题,游戏公司爱搞神秘主义也未尝没有借此做营销的心思。而说到这里,诗浓也终于隐约发现了事情哪里不对劲,她猛地直起身子双眼瞪得直直的,仿佛整个人被定住了似地一动不动。
“上次大赛别的得到的奖品你都知道是什么吗?戴因的,还有zxed的,他们得到了什么你知道么?”
少女虽然身子挺得直直的,却给人一种随时会倒下去的感觉,莱维伸手扶着她两边胳膊,有点担心却仍然继续问下去。
“戴因?我记得……好像是游戏里的装备,是一件很夸张的外套,他以前给我看过一次。zxed得到什么我就不清楚了,本来跟他就不怎么熟。不过我听说那个人最讲究效率,就是那种把玩游戏当做工作来做的人,也不知道到底这样还有什么乐趣……我想他要的奖品大概也是模型枪?听说冠军和季军可以拿到很大把的狙击枪,如果转卖出去应该能换一些钱?你问这个到底想干什么?”
诗浓其实应该已经想到一些了,可是这种事只要莱维没有点名,一般人也的确不会认真地往那方面深入地去联想。这是人类一种本能的趋吉避凶心态,纵然对现实状况毫无帮助,却内心总是存在着侥幸,也可以说这是一种鸵鸟心理的表现。
“plae-rider的情况不清楚就先放到一边,而从之前说的那些总结下来,你跟zxed以及薄盐鳕鱼子的共同点暂时有这几个方面:上届大赛中得到了奖品,奖品并不是游戏里使用的物品,而是现实中的实物模型枪之类。奖品的寄送方式则是根据你们在总统府的机器上填写的报名表里面的地址,以ems国际包裹的方式寄送到你们的家中。而理论上更方便杀死的戴因却没有被死枪作为第一目标,他在上次大赛中获得的奖品则是跟你们三个都不相同的游戏世界里的道具……想到这些,你明白了吗?”
“你、你是说……你是说那个有光学迷彩隐身能力的斗篷如、如果不是只能在战斗场景中才可以使、使用……”
莱维一直在避免让少女陷入过度的恐惧,然而要让她心平气和的接受现实又谈何容易?其实说起来诗浓到目前为止的表现已经算是极为优秀了。尽管她的身体很明显地在不住地颤抖,尽管她眼睛瞪得让人觉得眼珠子都要脱框而出有些吓人。即使少女这般明显地是在恐惧着、畏惧着,她却没有像一般女生碰到害怕的事物时那样不顾一切地惊声尖叫。也许这仅仅是长期在游戏环境下养成的‘不能在战场上发出多余的声音’这种习惯了吧。这也表明了少女和其他同龄人所不同的地方。
如果诗浓有心情的话,莱维还能开个稍微轻松点的玩笑,告诉她这说不定正是玩游戏的好处之一。当然,莱维知道诗浓肯定没心情听他的无聊玩笑。
“……死枪靠着那件斗篷的能力……躲在总统府里偷看其他玩家在报名表上填下的地址,然后……可是、可是那台机器的屏幕其实有远近模糊效果,只要稍微离开一点距离就完全看不清屏幕上面的字,就算用望远镜之类的也不可能,因为那是游戏的设定……啊!他根本不用站在很远的地方!”
一想到自己当初在总统府内的机器前专心填写报名表时,很可能跟自己只隔着十几厘米、甚至几厘米的背后正站着一个诡异的人盯着自己的屏幕,诗浓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明明是大白天也开着灯的明亮总统府大厅,却仿佛冷气开太大了传来阴森的味道。
诗浓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遭遇了那么荒谬的事情。这听起来不是像蹩脚的小制作粗制滥造鬼故事的常见剧情一样吗?主角在电脑前工作,忽然在屏幕的反光中仿佛看到紧靠在自己肩头上的一个人影……!
“但、但是啊,就算他、不、他们知道了玩家的住址,没有钥匙的话要怎么进去?还有家里的其他人呢?zxed和薄盐鳕鱼子死的时间我不清楚,现在这个比赛期间还不是很晚,大多数玩家的家人应该都还没去睡觉呀!”
诗浓努力地让自己的思维不断运转着,却是为了找个多少听起来有点道理的理由。
三五一、喂,诗乃你可别真睡啊
“zxed和薄盐鳕鱼子的尸体是比较晚被发现的,光靠法医很难判断出准确的死亡时间。但是如果以他们在游戏里被‘枪击’的时间作为推定死亡时间,那个时间也并不是太晚,毕竟是很多人会看直播的访谈节目的播放中。而他们两人都是独居,居住的也是比较老旧的小公寓,那种地方使用的门锁不是那么难被撬开。而且考虑到当时他们是在游戏里,现实世界中的身体就相当于不会轻易醒来的无意识状态,跟个植物人一样。连撬门的时候会不会弄出太大声音被人注意到这种麻烦都用不着考虑了。”
其实最近几年市面上已经开始推广像车钥匙那样的感应式无钥匙门锁,在一些发达国家,就连比较老旧的公寓都换装成了那种号称物理上绝对撬不开的新科技产品。然而就算是诗浓这样一个还没踏入社会的女学生也知道,所谓绝对撬不开的门锁的宣传真实性是相当值得怀疑的。如果真的那么安全,为什么仍然会有汽车被盗的新闻呢?甚至诗浓不怎么关注这些‘大人的新闻’,却也印象中听说过还有很厉害的盗窃集团直接破解了某品牌某款车的门锁信号频率之类,连撬锁的功夫都省了。
更何况即使真的存在完全撬不开的门锁,家里的门又不是银行底下保鲜柜的超厚合金大门。门锁打不开,小偷也总会从别的地方想办法。除了被关起来的罪犯,谁也不是住在手都伸不进去的牢笼里面啊!
“那、那既然都知道他的杀人手法,应该怎么也会留下一下线索吧?为什么警察没有把他们抓起来呢?至少也要让他们知道已经被盯上,怎么能还让他们这么肆无忌惮的公然出来行凶呢!”
少女看似是迁怒于别人身上,然而警察的存在本就是为了保障一般人的人身财产安全,感觉到生命被威胁而指责警察,也不能因此就说这样的人过于苛刻。何况莱维也的确觉得负责这个案子的办案人员水平有待商榷。即使为了不引起恐慌而很多事情只能暗中慢慢进行,他们的动作也太慢又太小,实在不是‘名侦探莱维’能看得上眼的。
“我所知道的情况是,zxed和薄盐鳕鱼子的尸体被发现的都很晚,当时已经**的相当严重,不太好判断出准确的死亡原因。再加上心脏问题猝死的情况在重度网游玩家和it行业的工作者当中貌似都不那么罕见,也许当时一开始负责的人根本就没太认真地去调查,直接当成了和以前新闻上看到的那些报道类似的情况吧。”
虽然对当时警方的办案过程不置可否,但莱维也还是比较公正地单纯把事情经过告诉诗浓。莱维倒也知道像他这种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人,很多事情上的看法与要求必然会与普通人产生较大的偏差。即便他经常很注意让自己站在普通人的角度去思考,不至于连和自己教室里的学生们的日常交流都出现问题。然而当这种涉及到莱维那比教龄还要长很多的前职业的事情出现,他知道自己还是免不了拿过去的眼光看待问题。
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去调查一宗案件,那和没有任何特殊能力、只能依靠头脑与一些其实没那么先进的科学仪器的一般人,几乎可以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工作。
“zxed和薄盐鳕鱼子被发现的时候,他们的房间都没被破坏,也没发现财物遗失。这种情况下警察先入为主从自杀或意外病故的角度考虑,倒也不能说他们工作上有多大的失误。毕竟那是他们积累下来的经验,尽管经验有时候反而会造成误导。报告上说警察最初是重点检查了他们两个的脑部,大概是担心他们的死和当年sao那些死亡的玩家的原因一样吧?我想在发现他们两个的大脑没有生前被电磁波破坏的迹象后,那些警察肯定都很是松了一口气。轻松下来后,对剩余的调查工作大概就松懈了很多。”
“怎么能这样……”
诗浓像个小孩子似地揪着莱维的衣服,不断地轻轻摇头,仿佛这样就听不见或者能让莱维说的话变成不正确的一样。其实莱维看到少女这个模样真的有点想笑,可人家都已经这样了,自己就算再有信心保护她,也不能过分刺激女孩敏感的心思。莱维只好按住诗浓的脑袋让她再靠过来一些,让她靠在自己胸前将脸藏起来尽情地发泄一下。
“诗浓……”
等到怀中的少女身体的颤抖渐渐消失,就连呼吸都好似睡着了似地变得平稳起来,莱维这才又轻轻叫她的名字——诗浓当然不可能就这样在莱维怀里睡着。事实上等她平静下来也才花了莱维短短几分钟而已,少女的心理承受能力远超莱维的想象,这绝不是普通在学校和家里养尊处优的孩子能做到的。
“你是自己一个人住的吗?”
“……嗯……”
果不其然。虽说学园岛上的学生独居的情况十分常见,就算是住在宿舍里,岛上的各所学校提供的宿舍也多数是能让孩子们轻松自在的单人房间。但其实这种优越的住宿条件在岛外的其他地方却并不是那么地常见。学校的宿舍经常是两三人甚至四五人同住,中学年龄的孩子则更多是和家长一起生活。但既然诗浓已经被死枪列为了攻击目标,那么就说明她所居住的地方是比较方便他们作案的。
“家里的门锁呢?都锁好了?锁好之后还挂上门链了吗?”
“这个……门是肯定锁了的,除了电子锁外,还有一道传统的机械锁,我记得两个都锁了的。可是门链的话……我记不太清了,可能没有挂上。”
家里有两道锁,说明诗浓已经是比较注意自身安全的那一类人了。对于一名独居在外的十几岁女学生来讲,诗浓这样的生活习惯无疑是很好的。
三五二、又是爸爸?这可真不是女儿啊!
一般人在玩vrmmo游戏的时候,整个人就相当于处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之下。就算设备有一旦身体受到刺激就立刻自动断线的安全设置,对于一个十几岁的独居少女来讲,等发现身体被碰到的时候没准什么都完了。
莱维估计诗浓就算不是每天放学一回到家就立刻把门都反锁,起码在开始玩游戏之前那也是她长期养成了习惯忘不了的一道‘程序’。至于莱维后面又问到的门链,那东西有点用但也要看对什么样的人。对手是死枪这样的‘人’或者说‘团伙’,莱维对那条小小的铁链子其实不抱多大的期待。
“好吧……我接下来想说什么,你大概早就已经猜到了吧?”
莱维把趴在自己胸前的少女扶起来,双眼跟她认真地对视着。而少女则有点躲闪,故意不去看莱维的眼睛,可这绝不是因为距离太近突然娇羞起来什么的,她是在逃避现实。
“虽然听起来很可怕,但我认为到了现在还是应该让你直接。现在,就在戴着游戏设备躺在床上的身体旁边,很可能就正站着刚才逃掉的那个死枪的同伴。”
莱维所说的诗浓已经有了预感,她现在就觉得自己仿佛从游戏中脱离了,如同只剩下一个灵魂似地漂浮在自己房间的上方朝下望着。
熟悉的地板、熟悉的垫子与熟悉的小木桌,跟书桌并在一起面对墙壁的小床上躺着只穿着内·衣和短裤的少女。因为那是现实而非游戏里的虚拟世界,少女的头发自然不是游戏里的诗浓那如同寒冰般的淡蓝,而是稍微有点偏褐色的黑发。少女的头上戴着双重金属环外表的vrmmo游戏设备,而床边……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无声地站在那里,那是仿佛透过窗帘看到的剪影般的一个影子,唯独影子手上握着的一个针筒格外清晰——里面装满了会让人心脏麻痹死亡的致命液体!
“不……不……”
诗浓忍不住发出微弱的呻·吟,她想转动一下脖子,却发现自己浑身僵硬了动弹不得。那感觉简直就像是视网膜里还残留着影子的那根针筒里的液体已经被注射到了自己体内,并且迅速地发挥了它的药效!
“诗浓!”
就在诗浓觉得眼前一黑感觉要晕过去的时刻,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很大的力气挤压着自己的身体。被人在耳边喊着叫醒了的少女发现自己正被紧紧地抱住,那让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的力道则是发自搂着自己的男人的那两根有力的手臂。
“这种时候叫你不要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你一定要听我说,你现在的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地危险,知道吗!”
莱维知道vrmmo的游戏设备有自动断线的功能,那是一种为了保障玩家精神和生理安全而被规定必须拥有的保护功能。玩家在进行游戏的时候,设备一直不间断地对玩家的精神状态以及身体状况进行监控。一旦发现玩家的情绪波动过于激烈,又或者身体状况发生重大变化,都会主动帮玩家断开游戏连接,让玩家从虚拟的世界回到现实当中。
这种功能尤其是在设备面世之初就闹出那么大的社会风波的前提下,当然是必要而且也是可以理解的。然而这种功能对诗浓现在的情况却相当不利,变成一种很可能反过来威胁到她生命的功能。
“可、可是……”
诗浓眼睛里都泛起水花了。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对她说自己没有危险。原本还算是挺聪明又特别独立的少女,已经被巨大的恐惧冲昏了头,就连‘如果现在在现实中醒过来,该怎么面对站在自己床边的变态杀人狂’这种如此显而易见的大问题都想不到,就如一只才刚出生的雏鸟般,对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全然不懂。
不过这样也好,莱维不就是为了不让她更加恐惧,才故意不点破如果诗浓醒来将面对什么这件事么?尽管待会儿等她清醒点之后肯定会发现那个问题。但人类即使在恐惧这方面的精力也是有限的,刚遭受了那么大的惊吓,适应能力也像被重物拉长了的橡皮筋似地变得更强。想必起码比现在就让她知道要好很多,只要别吓得自动断线那就可以了。
“你忘了吗?死枪的杀人手法是用那把手枪当中朝目标开枪。这是他的一种奇怪的执着,也是他和现实中那个同伙约定好的暗号。只要他的手枪射出来的子弹没打中你,现实中配合他的同伙就不会对你下手!”
莱维不断向诗浓强调死枪的杀人手法实际上也是对他自己的一种制约,他相信诗**神上应该比她班上那些同学们要更强韧一些,尤其是身在游戏中,她一定能够冷静下来。
“但是……但是……还是……好可怕……好可怕……”
诗浓被莱维紧紧地搂着,说话的声音都闷闷的让人有点听不清楚。莱维一只手在她背上不断抚摸,就像是哄着做了噩梦被惊醒而不断哭泣的小婴儿般。两人就这样无言地过了好几分钟,莱维感觉到怀中少女的颤抖渐渐变弱了,她终于慢慢地冷静了一些。
“好点了吗?”
莱维小声地问着,诗浓却伸出双手使劲揪住莱维背后的衣服。
“不、不要离开……就这样,暂时就这样……好吗?”
“好。”
莱维稍微放松了点手臂的力气,让少女能舒服地趴在自己身上。诗浓僵硬的身体逐渐软了下来,要不是知道这种时候绝不可能,时间再长点莱维都得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感觉……这样就像我的爸爸一样……虽然我对爸爸没什么印象,他在我还不懂事的时候就因为车祸去世了。”
果然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莱维感慨自己怎么就总是会遇上这些身世坎坷的孩子。不光是自己身边的那些少女们,就连学校里的一些男生,譬如以前总是很颓废、最近终于积极了一些的冈崎朋也,甚至初中部那个闻名全校的前暴走族不良教师鬼冢英吉,也是有着不堪提及的童年。
三五三、诗乃,这人一点都不懂浪漫,对吧?
不过也对,要不是因为曾经的悲伤经历,那些人又怎么会变得那么地与众不同?所谓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不幸的人则各有各的不幸。会变得异于常人,往往都是有着异于常人的人生,这大概也是人类对环境适应的表现中的一种吧。
“我现在……该怎么办?”
少女终于振作了起来,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就说明诗浓已经不再害怕、至少不再手足无措了。
“很简单,打倒那个死枪。只要他没办法用那把手枪向人开枪,现实中配合他的同伙自然也就什么都不能做,你也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莱维知道这种理由听起来其实并不是那么靠谱,但他必须让诗浓相信。
“我对这种连环杀人犯的心理多少有些了解,越是这样的人,越是这种心理异常的家伙,往往都是常人难以理解的偏执狂。他们会比一般人更坚持某些原则、或者说‘规则’。这种连续杀了好几个人,并且还热衷于这种事的家伙,跟那种因为意外冲突或冲动杀了人的普通罪犯是不一样的。他们甚至会执着于自己定下的‘规则’,而不顾有可能被警察抓到的风险。事实上很多后来被逮捕的连环杀人犯,正是因为他们的行为模式太过固定,而被警察找到了线索。他们能连续杀了多人仍然逍遥法外,可能是个没有头脑的莽汉吗?”
莱维稍微停顿了一下,轻轻揉着少女的短发让她可以吸收自己所说的话。
“显然不是,反而那样的人往往是毋庸置疑的天才,尽管他们把自己与生俱来的才能用在了不正确的地方。”
诗浓把脑袋埋在莱维胸口一句话也不说,静静地听着。这男人的声音仿佛有种魔力一般,带着奇特的节奏,让自己的心能够平静下来。尽管其实莱维说话的语气和速度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但诗浓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这种天才做每一件事都是有他们自己的目的,甚至可以说是追求。他们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杀人这种行为是满足了他们的某种需要。如果不是以他们计划好的方式将人杀死,那么他们的**就不会得到满足,所以他们绝不会在没有达到他们‘要求’的前提下,单纯为了泄愤而胡乱地杀人。”
怀中抱着少女柔软的娇躯,嘴里却一直‘杀人、杀人’地说着那样的话。莱维都觉得自己这样子看起来肯定傻得不行。然而为了要让诗浓相信她暂时没有危险,他必须这么说不可。虽然实际上事情远没有莱维说的那么绝对,那种变态在目的达不到的时候突然发疯的几率一点都不小。但这种事自然不能让诗浓知道,至少现在不能让她知道。
“这样……真的就可以了吗?”
“当然。此方跟你说过吗?我其实不是一开始就当老师的。”
诗浓抬起脑袋摇了摇头,尖尖的下巴顶在莱维胸口上,感觉有点痒。
“当老师之前我的工作……呃……唔……具体也不太好说明,大致上是像侦探那样的工作吧?”
“侦探?”
听到莱维说自己曾经是个侦探,诗浓眼睛眯起来明显有些怀疑。这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能当侦探的呀,诗浓这不是质疑莱维的智商,只是侦探什么的,给人的感觉应该是比较深沉睿智的那种不对吗?尽管广为年轻人所知的那几个著名的侦探的确都不是传统的形象,可那些本来就是漫画动画里面的人物,自然需要不那么现实的夸张化艺术加工。诗浓一直认为现实中的侦探即便不是戴着帽子穿着风衣的沉默寡言英国绅士模样,也起码看上去和没穿警服的便衣警察差不多吧?可是这个男人的样子……
少女对侦探的形象尽管不拘泥于年轻人常看的那些漫画动画,但却也和现实中的偏离的比较多。莱维不会告诉她现实中所谓的‘侦探’,往往其实只是一些以窥探别人**,接受最多的委托类型就是调查婚外情这类活儿的‘狗仔队’。
好在莱维并不希望自己的‘坦白’被诗浓误会成‘这家伙以前难道是每天拿着相机躲在角落里到处偷拍’那样的人。她如果能把自己想象成那些侦探小说里的主角就最好了。
“只是说工作性质有点类似,但也不是纯粹的侦探。就是接受委托然后调查点什么东西,对了,就像这次别人委托我来查死枪的事这样。”
“嗯……大概明白。”
诗浓说她明白了,可是看那表情却怎么都不像是接受了莱维的说法似地。不过反正既然有疑惑说明多少也有些相信,莱维本就是想找点理由让她不那么害怕罢了。既然现在都有心思鄙视莱维,那么应该说明她已经真的冷静下来了吧?
“至于待会儿咱们找到那个家伙后,就像之前对付那个夏侯惇一样就可以了。报名的时候我没填真实信息,他那把手枪对我没用。”
莱维说了个谎,他其实当初为了看看能不能引死枪上钩,昨天报名的时候也跟诗浓一样把自己家的地址填在了表格上。不过他对死枪会找上自己并不抱多大的期望。毕竟报名参加预赛的玩家数量太多了,就算死枪一直隐身呆在总统府里,他也只有一个人一双眼睛,不可能把所有玩家填的东西都看一遍。莱维是跟诗浓一块去报名的,比起自己这种才进游戏没有半点名气的菜鸟,要是当时死枪就在附近,他肯定也只会偷看诗浓的那份报名表。
不过莱维说的也不完全是假话,若死枪真的知道莱维的地址并且让同伙也去了莱维家……那就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了。等莱维从游戏里退出之后,肯定能看见被抓住无法反抗的死枪的同伙就被塞在地下室的仓库里。莱维家的那些房客们,可没有哪怕一个是普通人能够应付得了的。甚至都用不着家中的少女们出手,光依文不知多少年前随手布置的那些从来没派上用场过的魔法陷阱,就足够折腾得潜入者死去活来。
三五四、诗乃,担心那种人干什么啊
“可是就算没有那把手枪,死枪也还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之前他的表现你也看到了,如果不算你的话,他的闪避本领就是我到目前为止在ggo里见过最厉害的。就算是上次大赛的zxed,如果被我那么近距离偷袭,也一定保不住命。”
跟狙击手的对决最重要的是提前发现狙击手的位置以及保证双方的距离。因为第一发子弹没有弹道预测线这种特权的存在,只要是近距离被狙击手偷袭,几乎只能祈祷对方自己打偏。像zxed那种游戏里身经百战的高手,肯定不会让诗浓有潜行到他近处开枪的机会。然而若是一时不察,则也会被诗浓一发子弹轻松淘汰。
莱维是第一个让诗浓有种瞄准了开枪也打不中感觉的玩家,而死枪则是第二个。
“那家伙的确好像很强,我也不敢说一定就能击败他。可是除了这个之外,就只剩下咱们两个躲起来,只到只剩下三个玩家的时候自杀让比赛立刻结束这个选项了。”
死了的戴因没被攻击既有可能是死枪打算把完全没反抗能力的他留在最后,也有可能是死枪根本就没将他列入目标名单。然而诗浓已经可以确定是死枪的目标,如果这会儿突然发现诗浓的‘尸体’,谁敢说死枪一定就不会对她继续攻击?这样一来只剩下莱维说的那个方法,可是现在参赛的玩家存活的还有一半以上,光靠躲能躲到什么时候呢?不光要躲死枪,还得小心别中了其他参赛玩家的招,这挑战性可一点都不比干掉死枪要小。
“不,不能那样。不能让他再继续攻击其他玩家了!”
少女坚定的回答让莱维有些意外。在这种情况下首先想到的是其他玩家的安危,而不是计划的可行性多大。没看出来这女孩还有点当英雄的潜质,这种能在危机关头还想到别人的性格在和平中可不多见。不是人性的好坏问题,而是让他们成长起来的环境已经模糊了他们的血性——遇到危险就找警察,这才是和平社会里成长起来的人该有的第一反应。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这样决定了?”
“可是……可是如果他真的用那把手枪向你开枪的话……”
“那就更没什么好怕的。”
诗浓还是担心莱维会被死枪找上,毕竟到目前为止有关死枪的一切都只是猜测,谁能保证他不知道莱维的地址就一定不会朝他开枪?
“那不过是一把老旧的单动手枪罢了,他的狙击枪还让我比较忌惮,如果只是那把手枪,你觉得以我的实力有可能躲不开被子弹击中吗?”
莱维信心十足的神情让诗浓回想起他在赢的那个赌博游戏时的表现。就连那npc纯粹是作弊的连射都伤不了他分毫,死枪那把手枪的性能和他本身的枪法,难道还能比游戏系统帮助作弊的npc更厉害吗?
“对,你说的没错!一把开枪前必须要扳起击锤才能扣下扳机的老古董手枪,根本不可能威胁到我们。而且就算他真的对我开枪了,你也一定会帮我把子弹挡开的吧?它的连射速度连夏侯惇那把突击步枪的几十分之一都不到,而且连开几枪后就得换弹了。”
诗浓这个时候突然开起玩笑来,这不光莱维意外,连她自己都相当地惊讶。莱维只知道死枪肯定是做了什么让这名少女回忆起了过去可怕的经历,却并不清楚死枪所使用的那把【五四式-黑星】,就是折磨了少女多年的恐怖象征。
少女知道自己仍在害怕,如果再看到那把黑色手枪,她心底依然会泛起恐惧。然而这种恐惧却仿佛已经不再是难以抑制的了。诗浓觉得自己可以控制住自己不被恐惧过度影响,就像现在连那样的话都能说得出来。她不希望待会儿面对死枪的时候,自己再一次变成拖莱维后退的没用包袱,她相信自己这一次应该可以做到的!
“那当然,我肯定不会让那把手枪的子弹有机会飞到你面前,放心吧。”
莱维笑着使劲揉了揉诗浓的脑袋,把她漂亮蓬松的冰蓝色短发弄得乱糟糟地像刚洗完澡随便用风筒吹干了的小猫似地。诗浓不满地皱着鼻子瞪着莱维,抓住那只在自己脑袋上折腾的手,却没有立刻推开,而是拉下来贴在自己的脸上——好暖啊,少女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更多地勇气,压下心底还没消除的恐惧。
“不过虽然我肯定能挡开那手枪的子弹,可是狙击枪都就有点难说。这样吧,等确认了死枪的位置后,我们在下次卫星扫描之后再追上他,到时候我先吸引他的注意力,你找个地方尽量在他还不知道你也到的情况下试试一枪就把他干掉。”
朝仓凉子仍在和ggo的服务器,乃至于据说连接着所有vrmmorpg的某个程序玩着躲猫猫。不过预计再过一小会儿,那个和长门有希一样来自宇宙统合思念体的外星人少女就可以绕开网络上的种种防护,直接从服务器数据中读取到死枪现在所在的位置。
莱维判断死枪这会儿应该已经离开两人有一段距离。那么等下次卫星扫描,让他看见两人距离他已经相当的远,而他自己又隐身了没有显示在扫描地图上。这样应该能让他放松警惕吧?正常人这种情况下都不会认为莱维和诗浓还能再追上隐了身的自己,就算死枪某些方面一点都不正常,相信这点也不会例外。
届时在死枪毫无防备的状态下由莱维突然接近发动突击,等他忙乱中不假思索回击的时候,再由诗浓从远距离偷袭。从战术的角度上来讲,这种做法既简单又实用,如果死枪只是个普通的玩家,或者即使是zxed那样身经百战的高手,相信在莱维和诗浓的配合下也是必死无疑。
诗浓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莱维那个简单的计划,虽说她对于让莱维又当诱饵又当哨兵的,少女感受上不那么的舒服。
三五五、错!观众们可是相当感兴趣啊!
可是诗浓也知道这会儿不是坚持自己个性时候,最重要的是在大家都不受到伤害的前提下尽快把死枪给解决掉。这既是保护别人,也是在保护自己。
“我知道了,的确这是相对来说最好的办法,但是你要小心点,别还没等我开枪,你就先被一枪击毙了,那把【silent-assassin】可不是光看着好看而已。普通的狙击枪只是第一发子弹没弹道预测线,他那把枪还连枪声都听不到……”
“是啊,放在这游戏里实在是有点作弊的感觉。那家伙怎么就弄到那么多好东西?又是隐身斗篷又是无声枪的。”
莱维这问题诗浓也是挺纳闷儿的。她在这场大赛之前根本就没听说那个叫sterben的玩家,如果是个上次bob之后才逐渐磨练起来的角色,就算他运气再好,稀有装备的爆出率再高,只这么一点点时间就打出那样一身极品的装备和道具,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和游戏运营方到底有什么关系。
“也可能那家伙现实中很有钱?虽然我也没太仔细看,但除了枪和斗篷之外,他身上其他防具好像也是很高档的好东西。不过按理说大家打到自己和同伴都用不上的极品装备,一般都是拿到系统商店或者玩家商店去拍卖的,除非是几个大型中队高层之间私底下的交易,一般这游戏里出现了什么以前没有过的装备,大家都会立刻知道。可是那个sterben一点名气都没有,至少不会是哪个大型中队的核心成员呀。”
游戏里很多地方和现实其实十分相似。譬如现实中很多让厌恶无奈、却又趋之若鹜的所谓‘关系’,在游戏里也同样存在着。诗浓后面所要表达的意思就是那样,如果只是个没有‘关系’的一般玩家,即使他现实中有钱,也舍得在游戏里花钱。他首先连那些大型中队之间私底下交易的物品的存在都不可能知道,又该怎么把钱花出去,去得到那些物品呢?就像现实中有很多东西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尤其那些只在特定小圈子内流转的物品。
“说不定那家伙跟哪个大型中队的高层有联系,或者那个高层根本就是他的同伙?”
“唔,这倒是很有可能呢。只是到底那个人是谁呢?薄盐鳕鱼子死了之后那个家伙很顺利就接收了他的中队,难道……”
“好了好了,这些事用不着在这儿想,等抓住了死枪,直接让他开口告诉你不就行了?”
没料到诗浓居然往帮会内部政治斗争方面联想开去了,现在可不是让她玩儿发散思维游戏的时候,刚才凉子已经直接把死枪现在所在的位置,已经他所处的状态告诉了莱维。莱维现在脑海里只要需要,就能立刻呈现出从上往下俯拍的死枪所在地的镜头,只等即将开始的卫星扫描之后,他们的计划就可以开始实行了!
“说起来……”
感觉到怀中少女的身子越来越柔软,看上去已经算是恢复了正常的状态,莱维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能说一件自己想说很久,但碍于刚才情势不太适合开口的事。
“我记得你说过,比赛的直播镜头只会对准正在战斗的玩家?”
“是啊,谁会对别人赶路找人这些有兴趣?不是战斗画面的直播,哪有观众会看嘛。”
诗浓抬起头不明所以地望着莱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提起直播的事。莱维倒是对她的发言有点异议,以一个正常男性的角度,尤其是像莱维这种多年来一直当高中老师的人,他很清楚十来岁二十岁左右的少年会被哪些东西所吸引。精彩刺激的激烈战斗固然是那些年轻人甚至从别的游戏专程过来看bob大赛的主要原因,但如果比赛中出现了可爱的美少女玩家,这对一部分男生,没准就比某些没那么精彩的比赛更吸引人一些了。
近年来网络上各种女性主播都愈发红火,莱维还记得最初只要是直播各种游戏和二次元相关,即便那个女主播长相比较普通,也依然能得到大批粉丝的追捧。毕竟对于部分比较‘资深’的宅男,能遇到一个和自己有着相同爱好、共同语言的异性是很不容易的事情,难得在网上见到了真人,就算是为了支持女性玩家的群体发展,也会多支持支持的。毕竟说的现实点,女玩家群体扩大了,自己也能多点机会不是?
bob大赛里参赛的女玩家本来就很少,在这种钢铁硝烟的硬派气氛之下,就算不是长发又性格偏冷偏硬,诗浓的外表无疑还是能吸引不少男观众的关注。尤其诗浓身上穿着的战斗服还那么地……莱维必须承认,这种其实布料并不算少,但很‘恰好’地这里开个口那里露一点的服装,有时候反而比那些穿的更清凉的女人对男性的诱惑力更加优秀。诗浓的年纪虽小又故意在游戏里把自己弄得有点男孩子气,然而她起码在游戏里的这个角色身材相貌都着实顶级,刚才心思都在怎么让她冷静下来所以没太多想,现在心情已经平复下来后,就算是莱维,也对两人现在的姿势有点不那么好意思。
倒是诗浓好像有点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放松过了头,完全没注意自己正干什么呢。从之前她和那个叫spiegel的小子的互动能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个现实中不太和男同学来往的女孩子,恐怕像现在这种整个人趴在男人怀里的事情,说不定还是她人生当中的第一次?
尽管很让人遗憾,诗浓刚才说过她父亲在她还不懂事的时候已经已经过世。这种有意识以来的‘初体验’,少女却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似地,搞得莱维也只能拐弯抹角地试图提醒她。要是自己太刻意,那不是显得自己思想不纯洁吗?尽管这个活了比常人一辈子都长很多的男人,实际上应该完全和‘纯洁’这种词没有半点缘分才对。
三五六、诗乃送福利的慷慨,有谁能比?
“哦,那现在那边那个摄像机只是正好停在这里,并没有在工作?”
“摄像机?”
诗浓的脖子里跟装了弹簧似地猛地往上扬起,看到了斜上方半空中飘着的那个小东西。紧接着诗浓就打算从莱维身上跳起来,可双腿才刚使了一点力气就又放松了。估计是觉得现在再起来已经没有意义,反而太明显更让人怀疑吧?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女孩还真是挺看得开的。
“哎呀,还真是太大意了,唉,糟糕……”
外形看上去是个水蓝色同心圆的摄像机,中间一直有个红点闪着。摄像机上这种红点代表什么大家都清楚,那是摄像机正在录制的意思,说它没在工作,莱维不过故意装傻罢了。
“一般情况下的确是只会直播战斗画面,估计是因为比赛进行到现在,剩下还存活的玩家数量变得比较少,摄像机有些空了下来,所以才跑到这边吧?”
莱维猜的也是这样,所以他刚才为了防止两人的对话被录进去,说话的声音一直比较小,还特意问了在赛场外面的凉子能不能听见。
“这个距离的话,刚才我们说话声音比较小,应该不会被录进去的,所以不用担心死枪的事情会被外面的观众听到。这样的话就无所谓了吧?要不要挥挥手跟观众们打打招呼?”
看样子诗浓现实中认识的人里没几个知道她在玩ggo,更不会跑来看bob大赛。否则她肯定不会这么好心情还开起玩笑。不过接下来她就严肃了起来,反过来问莱维:“你呢?有那种人吗?看到我们这个样子会让你很麻烦的人。”
“哈哈,我是无所谓,本来就是昨天才把角色转换过来的,谁知道我在这游戏里?倒是你不担心被游戏里的熟人看见了,解释起来麻烦?”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可没有那种在游戏里跟不认识的人玩过家家游戏的兴趣。还不如说要是真有带着那种想法的人误会了,反而是件好事,以后省了很多事儿呢。”
这话一听就知道果然诗浓在游戏里不乏追求者。也对,不管是再怎么光顾着从游戏里赚钱的职业玩家,也不会因此就变得连对异性的憧憬都没了。现实中努力工作的人更多,可也没真把全身心都投入到事业拼搏中而一辈子单身的呀。尤其是那种资格很老的老玩家,早就看透了网络上的种种,反而不会去纠结游戏中看起来很不错的女孩子现实中会是什么样这种新手菜鸟才烦恼的问题。而像诗浓在ggo里的稀有程度,尽管因为实力强悍而被很多男玩家当做竞争对手,却也少不了想要‘征服’这个特别的女孩子的想法的家伙。只不过听诗浓的发言估计是发自内心,很遗憾那些玩家貌似暂时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既然你没关系那就最好了。嗯,离下次卫星扫描还有多久?”
暧昧的话题到此结束,莱维也用不着多此一举的问诗浓她那个同学会怎么看。就连莱维都能看得出那个小子现在之所以还登录ggo,纯粹就是为了能在游戏里见见诗浓,女孩子本身又怎么可能不明白人家对她的想法?即使游戏里再怎么看上去英姿飒爽,女人在这方面也是天生远胜于男性的敏锐。更何况今天比赛前那个少年表现得有点局促尴尬,诗浓也好像有点躲着他,莱维估计没准昨天还是今天那小子都跟诗浓表白过来着。别看莱维有时候有些地方挺迟钝的,可是少男少女的青涩情愫这些事儿,他工作中实在见到过太多,班上原本关系不错的男女同学忽然之间变得气氛有点尴尬,这往往就是其中一方鼓起勇气向另一方告白的征兆。只不过既然气氛会变得尴尬微妙起来,那基本上也就说明告白的结果是失败的、或者至少没有得到答案。看诗浓和那名少年的气氛,莱维估计很可能就是发生了那样的状况。
长期暗恋少女却又不敢表白的少年,因为意外目睹了少女与别的男性接近而察觉到了危机感。尽管事后貌似得知了那名男性并非情敌,然而心中已经产生的焦躁终于迫使少年鼓起了勇气。很可惜鼓起勇气向少女表白心迹的结果却是不尽如人意。也许少女虽然跟少年关系一直不错,却从来只是当做普通的朋友而没有往那个方向发展的想法。又或者少女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的心绪,甚至根本无暇顾及那些男女之间暧昧的感情。总之少女给出的答案并不是少年希望听到的,虽然少女话说的比较委婉,却也不可避免的给两人的关系造成了一道裂痕。
以莱维过往观察学生的经验,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少年男女,即便过去曾经一度感情相当的好,往往也会随着时间而逐渐疏远。貌似正因为曾经关系很好,那不深不浅的裂痕反而会逐渐的变得深刻而不会消失。一旦表白之后就连朋友都做不了了,很多之所以总是鼓不起勇气向心仪对象告白的人,也许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顾虑吧?
“还有两分钟,我们就继续呆在这里等着吗?你到底要怎么找到那个破斗篷啊?”
诗浓说继续呆在这里,她就真的连从莱维身上起来的意思都没有。直播摄像机已经走了,按说现在起身不会让人看到她慌乱狼狈的样子,可也不知道是习惯了忘了还是忽略了之类,少女就是这么跨坐在莱维身上继续跟他说话,倒是身子总算直起来,不至于压迫住莱维的呼吸。
说起来,光看诗浓这套服装展现出来的曲线就一清二楚,刚才‘贴身’体会过后更是让莱维深刻认识到这名游戏里表现得争强好胜有些男孩子气的少女,有着跟性格不符的很不错的好身材。如果诗浓连身体都像个男生那样平平无奇,莱维刚才也不至于有点不好意思陷入尴尬了。像新进搬进他影子里住着的那只吸血鬼,偶尔跑出来把他当床垫睡觉之类的时候,莱维可是一点儿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三五七、诗乃,你信不信……
“那个你不用担心,其实我现在已经知道死枪跑到哪里去了。”
“哈?你已经知道了!?”
诗浓张大了嘴不敢相信。尽管莱维一再说有办法找到死枪,但他一直就这么和自己呆在这里什么都没做,诗浓还以为他是糊弄自己,或者打算待会儿再动手来着。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呀?该不会是骗人的吧?虽然已经有了‘隐身斗篷’的前车之鉴,如果莱维说他有只要知道玩家名字就能定位对方的特殊道具,诗浓也勉强可以相信。但是就算是特殊道具也得操作使用不是?诗浓回忆了一遍刚才的一幕幕,她没发现这男人什么时候拿出过某个道具之类的呀。
至于说跟比赛外的人联系让别人帮忙,诗浓根本就没考虑过这方面的可能性。比赛中没办法和外界联系这是在ggo里玩过不短时间的少女的常识,正确情况下谁没事儿会主动去怀疑自己的常识?
“嗯,刚知道的,那小子现在就在那片沙漠里面,好像是打算穿过沙漠去找别的玩家。不过估计因为正好快到卫星扫描了,他也打算先确认玩家们的位置?他现在正呆在一个卫星探测不到的洞里,没有移动位置。”
“所以说——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不会是随便编点东西出来骗人的吧?”
诗浓倒是也觉得莱维不可能这个时候还编故事骗她玩儿。这种事根本毫无意义,就算调戏少女也不是这样调戏的呀!
“我刚才不是说过我在当老师之前还做过别的工作么?你就当是我当年积累下来的一些人脉和资源发挥作用了吧。再说好歹我也是接受了委托到这游戏里来查案子的,自然能得到一些游戏手段之外的协助嘛。”
莱维很理所当然地说着看似有点道理的话,并且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可信,他还学着时下流行的那些职场人士爱用的听起来好像很专业,其实只不过是换了个说法的那些词。
尽管莱维实际上是在扯淡,可是他扯出来的那些也的确让诗浓觉得有可能就是那么回事儿。不过估计最主要发挥作用让少女点头的还是最后那句话。诗浓现在开始有点觉得这男人该不会就是受了警方委托到游戏里来调查的?考虑到ggo这个游戏在多数国家的位置都有点微妙,警方没办法直接找游戏公司协助调查,又怕自己出动人手的消息流传出去引起恐慌,像这样找个看似不相关的人帮忙也是无奈之中的手段?
若是莱维能看到诗浓的想法,估计会立刻鼓掌夸女孩子聪明。虽然莱维不是像她想的那样,但作为莱维保护目标的那个黑发少年他是啊!就算当年sao事件在vrmmo玩家中影响格外深远,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样的社会事件吧。诗浓能光靠莱维扯淡的一些线索就联想到这个程度,也是相当不容易的一件事了。
“游戏之外的手段……嘛,反正也不知道到底该去哪里找,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过去看看好了。咱们还是等卫星扫描之后再去?”
“等等吧,那片沙漠我记得好像离这里不太远,但卫星扫描之前估计是赶不到的。待会儿被他看到咱们离那么近,偷袭的意义就没了。”
两人计划的是莱维当诱饵和盾牌,诗浓从后趁机放冷枪争取一击即中搞定死枪。其实如果莱维得到的情报无误,诗浓自恃也可以赶在卫星扫描之前攻击死枪,毕竟她的武器是射程很远的反器材狙击枪。这座城市正好在地图正中央,往哪个方向到尽头也才五千米不到,只要死枪没有跑到外围,很可能还在诗浓爱枪的有效射击范围之内。
只不过从那么远的距离开枪,诗浓这把黑卡蒂ii又不像死枪的silent-assassin那样自带消声无声无息。即使考虑到狙击枪第一发子弹的弹道预测线豁免,也难保命中率能有多高,更别说要正中要害部位以确保一枪将对方毙命了。
“可要是等卫星扫描的情报传过来,那个破斗篷不会立刻去追其他玩家吗?他现在呆在沙漠那边不移动,应该就是为了等地图上的位置显示,考虑下一步的行动吧?”
诗浓坐在莱维腿上好像很轻松地慢悠悠晃着,游戏里角色的体重估计现实还原度还挺高,莱维只觉得女孩真的很轻,就像她看上去地那么纤细。
“我这边可以持续得到他的坐标情报,就算他移动了位置也跑不掉。”
莱维说的诗浓越来越有点不信了。居然不光是知道死枪在哪里,还能一直追踪他?ggo游戏里倒不是没有那种追踪设备,譬如现实中也存在的那些定位仪器之类,只要装在别人身上,就能知道对方所处的位置。可是就像ggo玩家对人战时没人会忘了装备防御光学武器的护罩发生器似地,探测和阻断各种电波发射的小道具也属于人手一个的必备物品。只要带着那种装备,就能立刻发现非自身允许主动或被动发射的任何电波,这就使得各类间谍追踪设备都成了和光学武器一般,只能用来对付怪物和npc的限定道具。
死枪不可能身上没带就连刚脱离菜鸟阶段的新手都知道的必备道具,诗浓也不认为莱维是傻乎乎的往人身上扔了个没用的追踪器就自以为计谋得逞。他既然刚才说了是游戏之外的方式,那不管听起来再怎么不科学,现在也只能照着他说的做了。
要让诗浓自己再想个别的办法,她一时间实在没有除了到处瞎逛碰运气之外更好的方法。
哎?说起来这好像是事关性命之忧的重大危机啊,怎么搞的好像有点冷静过头紧张不起来了?诗浓有些无语地搓了下自己的头发,她怀疑是不是刚才惊吓过度让自己的脑袋过热当机坏掉了。之前一想到很可能现实中自己床边上就站着个手里拿着致命武器的人,立刻吓得精神都混乱起来,现在却好像并不那么的担心了。
三五八、什么叫得了福利还卖乖?
是因为这男人说的话的确没错,只要不被黑色手枪的子弹射中,死枪的同伙就一定不会动手?嗯,应该是这样没错了。不过是区区一把老掉牙的旧款手枪罢了,威力比起常见的新款手枪是还要强一些,但射速那么慢的东西,只要小心点又怎么会中招呢?
“卫星扫描来了。”
赛场的时间已经到了夜晚,一道流星从西南方高速划破夜幕。莱维猜那该就是定时扫描的卫星。诗浓闻言拿出薄薄的接收器,面板亮起来后显示出了整个战场的地形。
地图北面就是莱维所说的那片沙漠,诗浓仔细看了两遍,确认沙漠地形上没有代表任何一个玩家的亮点。她抬头看了看莱维,又低下头继续在其他地方寻找,结果看遍了整个地图,都没发现属于sterben的那个点。
“果然,那家伙又隐身藏起来了。”
莱维说过死枪之前是在沙漠里一个有可能能躲开卫星扫描的洞穴中,但这个时候他理应也从洞穴里出来确认地图。
“不过沙漠啊,那种地方除了偶尔有个小绿洲和一些岩石,到处都那么平坦,实在不是个适合狙击手发挥的地方。跑到那里去对那个破斗篷也挺不利的吧?毕竟他的主武器也是狙击枪。”
“对他不利,但对你也不利不是么?考虑到刚才他是从我们这儿逃的,首先要防备的是你的狙击,那么先往那边跑也挺合理的。毕竟安全第一嘛,就算是个连环杀手,也首先得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能继续‘变态’下去。”
莱维在地图上确认了附近暂时没有会给二人造成麻烦的玩家后,拍了拍诗浓的大腿示意她该起来准备行动了。
在这游戏里,莱维的身体素质比现实中降低了很多,让一个这么纤细的少女一直坐在腿上,他刚站起来的瞬间也觉得腿有点发麻。他使劲在地上跺了几脚,等地图上显示的亮点都消失之后,就是两人开始行动的时间。
“走吧,接下来要速度快点了,那家伙已经开始向沙漠外面移动,不过他大概没想到我们会追上去,移动的速度比较慢。”
地图上的情报消失后,莱维立刻又从朝仓凉子那确认了死枪的坐标。根据凉子提供的死枪移动路线,两人从这里走个斜线反而还能抄点近路,比起那家伙在原地不动还节省些时间。
“沙漠不适合狙击手,他也怕被人发现了会麻烦吧?毕竟就算隐身了,走在沙子上还是会留下脚印,要是跑太快了扬起灰尘,就更加显眼了。”
诗浓果然也挺有战场经验的,居然能一下子就考虑到那么多方面,完全不像个和平年代成长起来的普通女学生。
“那就正好,希望咱们能赶在他找到下一个目标之前拦住他。”
赶上是必须赶上的,要是在凉子帮忙作弊的情况下还让死枪继续得手,就算是经常被骂不要脸的莱维,也多少觉得有点掉面子。
刚才到体育场这边的路上,莱维和诗浓都看见了出租交通工具的店。他们动身后立刻就循着记忆跑去租了辆和昨天赶去总统府时,莱维开的那辆差不多的车子。
莱维和诗浓本来还以为这三轮车子不能开出城市,两人试了下才发现毫无阻碍地就沿着大路直接开到了外面。道路两旁的建筑和废弃车辆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自然气息很浓的岩石和各种现实中貌似没有的植物。多亏了这辆三轮车,两人没多久就到了北部的沙漠地带。
沙漠中自然没有城市和周边那么宽阔平坦的铺装路面,不过莱维租的这辆三轮车本就是越野款的,就算是开到砂石小径上,只要放慢速度谨慎驾驶,仍然能够顺利地继续往前开。
无聊地数着仙人掌的诗浓低下头看了下左腕上的手表,从废墟都市里出来到现在,才刚刚过了两三分钟而已。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算那个死枪也和自己一样刚看完卫星地图就出发寻找下一个目标,想必现在也没走出去太远吧?两条腿的速度本就和车子没法比,就算莱维现在翻越沙丘又放慢了速度,也还是比人走路要快得多。
这样看来,就算这男人说能追踪死枪是假的,也应该能赶在他还没离开刚才的位置太远的时候追上——前提是别连那个坐标都是错的,诗浓总还是有点不太能完全相信所谓‘游戏之外的方法’。尽管女孩子普遍对电脑啊网络那些方面的知识比较欠缺,诗浓虽然爱玩ggo,却也仅限于娱乐,对那些的了解和普通女孩子也没太大不同。以她这种外行人的思维去想,诗浓觉得既然都能够利用游戏之外的方法,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找游戏公司去查sterben这个角色的登录地址呢?
应该是可以查到的吧?诗浓看过不少有关网络犯罪的社会新闻,那些被报道出来的罪犯大多后来都被警察抓住了。就算怕死枪做的事让人联想到sao而闹出轩然大波,可是私底下悄悄的调查不是也可以的嘛。
好吧,按这男人自己的说法,他姑且也算是私底下悄悄调查这个案件的人了。可是不管是警察还是政府的其他机关,就派这么一个人实在是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感觉就跟开玩笑似地,如果所住的地方是靠就这种心态的政府和警察来治理,说实话诗浓会觉得有点让人缺乏安全感。
尽管那安全感她过去多年本就没有拥有过,反而是今天这场很可能会遇到性命危机的比赛中,让她体会到了安心和放心。
“就到这里,剩下的路咱们走过去。”
少女的胡思乱想被打断了,她先是感觉到了车子停下,之后就听到前面的男人回过头来对自己说话。
“现在离他已经不远了,再开车太容易被注意到,那样就没偷袭的意义了。”
毕竟沙漠这种地方,车开着尘土飞扬的,除非正好刮起风沙,否则离很远都能看见这边的动静。死枪也是个狙击手,这方面肯定格外的敏锐,考虑到两人之前定下的策略,的确是不适合再继续开车前进。
三五九、差点就变成鬼故事了?
“我们现在离他还有多远?”
诗浓从车上跳下来,拍了拍衣服上沾的尘土。不过在这沙漠里肯定很快又会把衣服弄脏,这样想来就有点多余。
“一公里左右吧,其实他要是警惕一点该早发现了。不过我也是选择了一下路线,至少现在他应该还没注意到我们追上来。”
莱维说的话让诗浓感觉他像是在玩着那种能看到实时全景地图的策略游戏似地。实际上就算是在单机rpg里,这种行为无疑也是作弊才能做到的。他真的连死枪正在做什么、正在往那边看都能知道吗?这不由得诗浓不怀疑啊。这男人又没戴眼镜,总会不跟那些电影里的特供那样,眼睛里还装了个超先进的隐形眼镜吧?现实中真的有那种东西吗?并不了解学园都市的少女,她对科技的眼光还停留在一般人常识的地步。
“我先去看看。”
既然只有一公里,那就靠自己的眼睛去验证好了。诗浓爬上左边那座比较高的沙丘,小心地俯下身躲在背光的一面。她用爱枪的瞄准镜充当望远镜,朝着莱维再次报出的新坐标地点望过去。
“没看到有人在那边。”
诗浓头也不回地小声对下面莱维报告。这并不能说明莱维的情报有误,她当然忘不掉那个死枪拥有的那件闻所未闻的斗篷。于是诗浓把枪口稍微往下偏移一年,将注意力放到远看很柔软、踩上去还挺硬的沙地上。
然后,少女看到了恍如恐怖片中般的情景。无人的沙地上脚印一个接着一个浮现。风刮过细沙将后面的脚印埋住,前面又出现了新的脚印。
“你的情报是对的,那个破斗篷就在那里!”
就算知道是个用道具隐了身的人在那里走,联想到死枪那披着斗篷和带着怪异头盔面罩的形象,尤其是手上还握着一把黑色手枪的样子,这一幕仍然让少女觉得诡异地有些恐怖。
“这样,你待会儿就在前面那个沙丘上待机。就是下面长了一株仙人掌的那座沙丘。”
等诗浓下来之后,莱维指着斜前方说到。那座沙丘外表跟周围其他都长得一样,沙漠上就是这个样子,到处看上去都是相似的地形,让人根本没办法记住路线。不过相似的沙丘之间也有高低之分,莱维指的那座就是附近最高的一座。虽然不是太显眼,以诗浓那双狙击手的眼睛,倒也能分辨的出那片黄色和其他黄色的区别。
“距离不会太远了点吗?”
诗浓以前都没想过自己在得到黑卡蒂ii后,还会有觉得一千米很远的一天。往常要是让她能在这个距离上瞄准无防备的对手,那多数就意味着胜利的到来。更别提如果还是个正在和别人战斗中,根本无暇顾及周遭的敌人。
然而也许是因为知道了那是一个能为了自己的**‘在游戏里中杀人’的疯子,诗浓居然罕见地对自己产生了不信任感。明明已经推测出那个玩家并没有超越游戏规则、乃至于超越世间常理的超能力,明明知道即便死枪真的拥有能在游戏里把人杀死的特异功能,那也和他能否躲开自己的子弹没有半点关系。诗浓却还是对自己的枪法产生了怀疑。
万一自己没打中,这个男人该怎么办?万一这个爱乱来的男人为了给自己创造最佳的射击机会,故意露出破绽,而自己又没打中,那该怎么办?以往从来都只是在游戏的少女,初次在游戏里体会到了现实的压力。如果以后很不幸她所在的国家发生了战乱,而她又扛着枪走上了战场,届时就会发现自己此刻所面临的压力,居然仿佛是置身在现实中真实的你死我活战场中一般。
“对你这把枪的性能来讲,这点距离根本不成问题。别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就像你平时一样瞄准开枪就行了。就当这是个游戏……呃、不,这本来就是个游戏,你也是个老手了,总不会像我这种菜鸟似地,刚进游戏被这很真实的虚拟给震住了吧?”
“谁会以为这是真的啊,虽然躺着玩游戏,但又不是睡着了在做梦!”
诗浓有点生气地拍了莱维一巴掌。心想这人之前说他在当老师之前还做过那些特殊职业的事莫非是真的?他怎么就那么肯定自己一定会没事呢?涉及到生命安全的事情,哪怕是再小的问题,那也是天大的难题吧?就连学习优异的学生都常有在决定自己将来的重要升学考试中失手的事情,这有可能一失手就死掉的情况,又哪是区区没考上大学大不了重新再努力一年的考试能比的?
“这不就没问题了么?以前你在这个距离上攻击毫无防备的目标,有过失手的经验吗?”
莱维揉了揉被拍了巴掌的胳膊,还特意看了下hp有没有减少,女孩这下可够使劲的。
“有啊,”
诗浓撅着嘴说出了个不按剧本来的答案。导演不是说好了这个你该回答‘没有’吗?
“游戏里那些高等级的boss大多数都有各种特殊能力,其中就有不需要弹道预测线就能闪避子弹的类型。对付那种boss的时候只能是靠前卫将它死死缠住,让它就算知道我们这样的后卫要开枪了,也没办法做出闪避动作。”
听了诗浓的完整答案让莱维不禁耷拉下了肩膀。我这边说的是人,你又提什么鬼boss干嘛?这应该是故意闹别扭吧?不过还能闹别扭,说明这孩子脑子里还是比较冷静的?
“那家伙又不是什么boss,有隐身斗篷那种作弊的道具就已经很夸张了,根据一个人只能有一种能力的常识,除了隐身之外,那个sterben肯定没有别的异于常人的地方,你就放心地准备开枪吧。”
“一个人只能有一种能力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没听说过这种常识?”
莱维不小心把学园都市里的常识给说了出来。诗浓显然是和大多数这个世界的普通人一般,受到了各种干扰认知的超自然能力影响,对学园都市的认知也仅仅停留在‘那是个拥有最先进科技的地方’的程度,即使前不久学园都市才对外公开播放过他们举办大霸星祭的视频。
三六零、少女,不要在意细节
如果现在问诗浓对大霸星祭的感想,她大概会把比赛中那些学生们的超常表现误认为是借助了外界没有的特殊科技道具才做到的吧?
“那些小事别在意,现在时间不够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等今天之后我再跟你解释。好了,我先走了,你自己把握机会!”
学园都市的话题不适合再谈下去,何况就是要谈也不是今天现在。莱维赶紧边摆手边超死枪所在的坐标跑了过去。诗浓自然也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小声自言自语地嘟囔着不知是不是骂人的话,却也乖乖的听莱维地朝那个附近最高的沙丘爬了上去。
果然是很坚强的女孩子啊。
已经走远了的莱维稍微扭了个头,见到沙丘顶上正好反射月光闪了一抹寒冷的白色,他知道那应该就是诗浓那把反器材狙击步枪的枪口。已经知道随时会动手的持有凶器的变态杀人犯就在自己家附近徘徊,甚至就在自己的房间里,站在戴着vrmmo设备躺在床上毫无反抗能力的自己的身边。这种事如果放到别的女孩子、不,即使是别的男孩子,甚至早就成年了的男人身上,也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冷静下来的吧?
莱维还清楚记得刚才分别时,诗浓那双像是猫科动物的蓝色眼睛里,掺杂在恐惧情感当中那较少,却十分耀眼的抗争的色彩。那不是个现实中懦弱,却在虚拟世界了强壮出另一种性格的人。只有个性中与生俱来带着勇敢和倔强的人,才能在这种时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反抗可能的命运。
不过……只是个游戏而已嘛。莱维哂笑着想到,他自己一再跟诗浓强调这是在游戏里,让少女不需要紧张。自己却又把游戏里看到的东西以现实中的感性去衡量。天知道诗浓的眼神是游戏设备捕获了她大脑中真实的情感波动,然后忠实的还原出来的,还是仅仅‘诗浓’这个角色在游戏里的设定本来就是那个样子而已?
等今天的事都忙完了之后,找个时间跟那个女孩在现实中见一面——莱维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不是因为刚才随口说了之后再像她解释能力的事情,更不可能是那种难得在游戏里结识了个女玩家的青涩小男生那谁都能看得懂的心思。诗浓这个女孩肯定是有过不平凡的经历,甚至造成了延续至今的心理阴影。像这样有过创伤的人莱维见得太多,即使是在游戏里也能一眼看穿。
她在游戏里帮了自己这么多,礼尚往来也总该回报人家女孩子的帮助对吧?毫无私心的人民教师就这样定下了在现实中回报少女的‘计划’,这么好的老师要到哪里去找?
诗浓心情有些复杂地透过枪身上的瞄准镜先是看了看越走越远的莱维,又抬高枪口,在他行进方向的延长线上一直缓缓移动,直至发现了地上残留着的那些脚印。诗浓知道,这些就是死枪存在的证明了,而再稍微往左移动一下枪口,诗浓则亲眼目睹了凭空出现的新的脚印不断向前延伸。脚印出现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如果不是已经知道这游戏里存在着能够让人从光学上都隐形的迷彩,诗浓没准真会以为那是哪个曾经枉死惨死的人留存在世间、徘徊着的冤魂——这根本就没可能啊!
毕竟已经不是那个各种资讯还不太发达,人们日常所能获取的知识也还远远不够丰富的年代了。对于诗浓这种姑且也暂时算是个网络游戏重度玩家的人,他们在游戏里见到地上凭空出现的脚印,首先想到的肯定是拥有隐身能力的特殊npc啊。这种npc或者怪物往往搞定了就能获得高额的任务回报,或者直接爆出就算用不上也能卖不少钱的稀有物品。在游戏里遇到这些看似不合常理的‘灵异’事件,对于一名拥有足够实力的玩家来讲,那多数意味着的都是好事,怎么可能像恐怖片里那些被一点声音和半个影子吓着了就得拼命逃跑的没用主角一样呢?
不过即使是在ggo中也曾不止一次遇到过拥有类似隐身能力的怪物和npc,诗浓此刻透过瞄准镜盯着地上那些一个接一个出现的脚印,却仍然有种克制不住的毛骨悚然的寒意。要论强大,那些必须多人配合、甚至一个中队的精英一起上、还是得不畏牺牲才能战胜的boss级怪物,显然绝不是任何一个玩家能够与之比拟的。即使是上届bob大赛,被大多数一般玩家公认为游戏里最强玩家的zxed,别说多位高水准的顶级玩家彼此配合了,就算只靠诗浓自己,正面一对一她不敢打包票,像这种远距离偷袭的战斗却几乎也是十拿九稳的。
那个披着破斗篷的死枪,难道还能比zxed更厉害吗?或者比zxed厉害,却又能强大多少呢?玩家无论再怎么疯狂地练级,纵使把整个游戏里现存的所有最顶级的装备都用上,也不可能与一个强悍的特殊boss相比较。那本就是设计出来让玩家以团队协作方式才能战胜的npc,要是单个玩家都能战胜,它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再怎么想也不可能无法战胜的玩家,却让诗浓真的有一种仿佛见到了不可触碰的幽魂般的错觉。
呼!
诗浓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这样做之后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稍微平复了一些。这游戏瞄准射击的系统和心跳有联动关系。心跳过快过剧烈,反映在瞄准系统上,就是准星会迅速地扩张收缩,只有在收缩到最小的时候才能确定命中,如果一个玩家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心跳,那就绝对成不了一名优秀的狙击手,只能在准星即使扩散也不会太影响射击的中近距离寻找机会。
没事的,一般手枪的极限射程也就五十米左右,就算是莱维那把怪物手枪,也不可能打到这么远的距离。
诗浓借助回忆之前地图上看到剩余的玩家所在的位置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印象中离这沙漠地带最近的另外一名玩家,就是ggo当中也相当著名的【闇风】。
三六一、所以,他究竟是不是残疾?
闇风是极少数仍旧活跃在高手层次的agi特化型玩家之一。在ggo里人称【打跑战术之鬼】,武器是超轻量短机关枪【卡利科-m900a】,最擅长持续不断的高速移动中的精准射击。上届bob大赛中他在最后才输给了zxed获得第二,看过当时比赛的玩家大多认为闇风只是输在了武器和装备不如zxed,单纯以游戏技术而论,他才是ggo里的第一。
诗浓有些担心闇风会不会在莱维和死枪战斗的时候突然闯入战场。不过之前卫星扫描的时候死枪正处在隐身状态,诗浓和莱维也还在废墟都市里。除非闇风猜到两人接下来会往沙漠前进,否则碰上他的几率很小。再加上即使闇风知道两人的位置,现阶段估计整个比赛里剩下的玩家应该都知道诗浓已经跟莱维结盟合作,闇风本来就不是那种武器装备特别好的玩家,肯定不会贸然主动以一敌二吧?想到这里,诗浓放下了心。当她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在瞄准镜里,发现莱维已经离死枪非常地接近,两人已经可以靠肉眼看到彼此了!
瞄准镜里的莱维骤然变得模糊起来,他以极快的速度往右侧闪避,紧接着沙地上就像爆炸似地激起一阵狂沙。
你果然能避开即便是无声无息的silent-assassin的子弹!
目睹应该是死枪射出的子弹打在了沙丘上,诗浓绷着的神经又放松了一些。她之前还真有点担心莱维会被那无声无息的第一发子弹暗算。尽管那个男人曾经当着自己的面攻破了从来没人能赢的赌博游戏,也让诗浓看到了居然还有人可以在那么近的距离用手枪弹开连射的步枪的子弹。可是只要没有亲眼看到他安然无恙,那把名声在外的狙击枪总归是让诗浓有些担心。
现在好了,狙击枪的弹道预测线豁免只有最初的那一发子弹。接下来的战斗中莱维都可以清晰地看到死枪瞄准的位置,应付起来应该就更稳妥了。
诗浓调整了一下瞄准镜的焦距,刚才的可视范围太小了,根本捕捉不到高速移动的莱维的轨迹。在柔软的沙地上仍能那么自如敏捷地来回闪避奔跑,诗浓自恃就算自己角色的agi再提高一倍,她也做不到莱维做出来的那些动作。
瞄准镜里的莱维迅速地拉近他与死枪的距离,而死枪也顾不上在使用迷彩隐身,在月光下发白的沙漠里暴露出了他的那一身漆黑。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那把狙击枪就发挥不了作用,反而变成累赘了!
等莱维将两人的距离拉近到目测只剩下几十米,死枪果断地将狙击枪扔在地上。可是他并没有像诗浓预料地那样将武器换成‘期待中’的黑色手枪,反而从斗篷底下抽出一根细细的像是挂在枪口下面的刺刀、又像是西洋刺剑一样的东西。
ggo里有那样的武器吗?那是什么东西啊?
“哦?你那是刺剑?ggo里还有这种东西吗?我以为除了枪之外,就只有商店里卖的贵的要命的那种光剑呢。”
莱维在距离对手还有几十米的位置停下了脚步,好像是之前一连串让诗浓透过瞄准镜看的眼花缭乱的动作之后有些疲劳,要休息一下似地。不过这个距离对他仍然是有优势的,对手用的是冷兵器而自己拿着的却是性能出众的热兵器。现实中要是发生这样的战斗,基本上用不着考虑别的,结果基本就注定了。前提是对战双方都是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的话。
“看来,你不是,很了解这个游戏。只要用【小刀制作】技能的高级衍生技,【枪剑制作】就能办到。长度、和重量,大概这样,就是极限。”
这是莱维跟死枪的初次对话?不知是那个头盔的缘故还是本来他的声音就是那样,从死枪的头盔里发出来的声音十分地沙哑,并且断断续续的有种奇怪的感觉。莱维觉得说不定有可能这个玩家现实中是个有口吃的人?并非因为是对手、加上还是个杀人犯,莱维就故意恶意揣测对方。单纯是的确有统计表明,身具先天或后天残疾的人,心理产生扭曲的可能性相比正常人稍微大一些罢了。
那其实不是残疾这件事本身会透过生理影响心理。而是身负残疾的人的生活经历以及一些遭遇,有可能会影响到他们的心理健康罢了。换句话说就和生物的进化一般,重要的是环境的影响而不是别的什么主观想法之类。至少相比没有特殊之处的普通人,与别人有更多不一样地方的残疾人,更容易面临与常人不同的生活环境罢了。
因身体的特殊而被人嘲笑甚至欺凌,进而心理上因自卑与仇恨产生了扭曲。这种扭曲持续到了一定程度,破坏了理智对人行为的束缚,使得他做出了常人不会去做的可怕事情。从根本上来说,错的是那些不善意对待他的人。但是事已至此,没办法回溯历史的情况下多说也是无益。莱维虽然是个老师,却也并非同情心泛滥的圣母。就连人类推崇的法律上也只是看中行为结果而往往不论原因动机。莱维倒是也没心思这个时候来关怀对手过往与心理。
“原来还有那样的技能,我是昨天才第一次登陆这游戏的,对这些都不太清楚。”
“昨天,才第一次登入?原来如此,你是,专门为了来抓我的?”
不愧是能犯下那种案子的杀人犯——这么说应该并不是夸人吧?他能一瞬间就判断出莱维就是冲着他来,难怪先前犯下的两宗案子都没留下多少让警方能做点成绩出来的有用线索。
“对,也不对。”
莱维耸耸肩。
“委托我的人倒是没指名要把你抓住,只不过我个人判断,直接把你抓住比起一直防备着要方便又省时省力罢了。”
这种好像有点看不起人的说法并没有惹得死枪怒起伤人。本来这种姑且也算是高智商罪犯的家伙,往往都比较能沉得住气,何况莱维透露出来的东西也让他有点感兴趣呢?
三六二、桐人,这里有人在追你
“把我,抓起来,能让你的工作变得,轻松?”
“是啊,找我的人是委托我来这游戏里保护一个人,而我到了这游戏里之后,观察了一下发现会让那个人遭遇危险的貌似就只有你了。那么把你这个可能的潜在危险给排除掉,不就等于我的工作可以算是完成了么?”
单听莱维说的话,他的逻辑其实挺不负责任的。如果莱维的雇主不是个还在上学的少女,而是那些习惯了找些特殊的人去做些特殊工作,自己也有点见不得光的那些家伙。他们听了肯定满腹的牢骚打算立刻撤换个靠谱点的。
什么叫把潜在危险给排除了就算是完成工作?说到底潜在的危险不也是莱维自己认为的而已么?他哪来的百分百信心确定潜在的危险就只有一个,解决掉之后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人家花了钱找了这种特殊人士的客户,要的都是百分之一百,哪怕稍微差一点,就算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也不行。毕竟这些工作很多时候都是关乎一个人只有一次的生命,在没了就不会再有的东西面前,再怎么小心谨慎都绝不多余,哪容得莱维这么单凭自己以为就独断专行?
说不定这才是莱维之所以转行不当杀手的最主要原因?像他这样的工作态度还总是能接到委托,想来也是运气相当不错才碰上那么多脑子不够用的客户。而运气总有用光的时候,所以到头来就只能不知从哪搞了个教师资格证,当个工资虽然低点但好歹不用发愁有了上顿没下顿的安稳上班族?
“保护,一个人?”
死枪的说话语气果然听起来很奇怪,莱维估计不是那个头盔有特殊的功能,毕竟就算是变声装置,只要把声线彻底改变就行了,根本没必要弄成这种断断续续又起伏诡异的样子。
“难道……”
“没错,就是桐人,他应该是你的老朋友了?”
昨天在预赛时,莱维看见的那个跟桐人搭话的应该就是眼前这个死枪。只是当时莱维还没在比赛中遇到桐人,哪料得到那个大名鼎鼎的sao的英雄,在ggo里居然是一个黑长直美少女的外表?否则当时莱维就会注意到这个披着斗篷的可疑人物,没准都能省了参加今天这场比赛呢。
“哦,是【黑色剑士】吗?果然,可惜,他昨天预赛上,被淘汰了。否则,今天的决赛……昨天,你是故意的?”
死枪看来也全程关注了桐人参加的预赛。不过要说故意不故意的,预赛的对阵表又不是莱维定的,他哪想得到桐人会跟自己分在一个组,还正好预选决赛之前就碰上?
“也好。”
死枪并没有因为莱维把他执着的对手给淘汰了而发怒。
“【黑色剑士】,那个家伙,吸收了太多,现实世界的,**空气。他昨天,的表现,要是被以前的他看见了,应该会很失望吧。”
尽管早知道会犯下那种案子的人肯定不正常,听到他这些话,莱维更确定了这家伙就是个疯子。按学校里教社会科的那些老师的话说,这就是标准的反人类人格,直接抓去关起来都不用审讯的那种。
“谁知道呢?我不清楚他以前是什么样,不过你所说的以前,应该指的是当年的sao吧?这么看来我之前猜的应该没错,你是当年sao里那个红名公会,微笑棺木里幸存下来又没被判刑的人?”
“哦?原来,你已经,知道这么多了?”
莱维突然发现,死枪这身打扮,倒是和【微笑棺木】这个名字挺契合的。那种仿佛披着斗篷的骷髅死神的感觉,既诡异又中二,不禁让莱维有些怀疑起在现实世界操纵sterben这个角色的那个人的年纪。
该不会他之所以在sao之后没受到任何惩罚,还因为他当年尚未成年,没办法以现行法律给予其应有制裁?想想这个可能性还真的不小,并不是因为这个sterben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中二的气息,才让莱维怀疑他年龄。毕竟中二不在年高这种事莱维知道并见识过不少。
大多数主流的网络游戏活跃玩家的年龄不太大这个是常识,毕竟能把大量时间花在游戏上的多数还是学生,再加上过去很多人心中根深蒂固的那种‘游戏就是给小孩子玩’的认知。尽管这种认知在vrmmo普及后已经被动摇地十分厉害,面对能够去往另一个世界的诱惑,早就没多少人还在意那种无聊的刻板印象了。但起码当年sao刚推出的时候,想来应该还是年龄比较小的玩家偏多。
尤其再考虑到当初sao开始运行没多久就变成了封闭的监牢,被关在里面的更大多是还处在热衷于快人一步尝鲜年龄的孩子们。毕竟那些已经不再年轻的人大多早没了那份激情,就算对号称划时代的游戏感兴趣,也未必就会多费点功夫抢购初回发行的设备,反正又不是限定数量,卖完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我知道的不多,只是正好从别人那听说了当年sao有那么一个组织,随便猜一猜罢了。不过既然你承认了,我倒是挺好奇想知道,为什么你现在还坚持干这种事?”
莱维很注意自己说话的音量,他自然是不希望自己在这儿跟死枪说的话被录进去让外面的观众听见。同心圆形的直播摄像机就在两人斜上方飘着,死枪说的话被它录进去了倒是无所谓,他那又是破斗篷又是骷髅头,手上还缠绷带的外形中二之气满溢,从这种人嘴里就算说出些惊世骇俗的话,也只会让人认为是中二少年的妄想症罢了。谁年轻时候没有过认定自己必非凡人的阶段呢?
“……你,不清楚吗?这,就是我,跟你们的区别。我是,真正的红色玩家,别的人都不是。就算是,【黑色剑士】,他也只不过,被恐怖驱使,为了活命,才杀人。是个没考虑过,杀人的意义,之后也只想忘掉一切的,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