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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仙府种田纪事全文阅读

作者:一杯红酒到天明     木仙府种田纪事txt下载     木仙府种田纪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 提点(求粉红)

    第一百五十一章提点(求粉红)

    卫大夫人点点头,“是啊,你们不是还夸赞那蜂蜜味道香甜?”

    “啊,今日真是来对了,我们早就想认识一下仙夫人这样的奇女子了。”坐在卫夫人下首的楚夫人笑着说道,看向木艾的眼里,有丝好奇,又带了些深思。

    其它人不管是冲了肖卫两府的面子,还是冲着那蜂蜜都纷纷出言附和。有那性子急的,已经问出口了。

    木艾也不隐瞒,微笑着解释了两句,家里蜂场还小,一年也不过四五罐的产量,已经都送出去了,等到今年春暖花开了,再得了蜜,一定给大家都匀一些尝尝鲜。

    众位夫人听了都很高兴,有那会做人的,就说,“这蜜得来不易,想来仙夫人也耗了很多心血。我们交情归交情,但是也不能让仙夫人白受累。到时候咱们大家再聚聚,量力而行都表表心意。大家说怎么样?”

    “当然,当然。”几位夫人都笑着连声应下,对于她们这样的家世来说,每个人的私房都有个几千两,谁也不缺银子用,她们缺的是青春,是美貌。如今,一直惦记的美容圣品有了着落,谁还会吝啬?

    木艾也不推辞,欣然点头道,“我啊,最近在考虑开一家医馆,平日里抓药医病,也为咱们花王城的贫苦百姓们免费舍些药材。诸位夫人的心意,到时候都会用到医馆里,也算成全了大家一份功德。”

    这话一出,众位夫人更加喜笑颜开了,这花了银子买东西,还能得份功德,多合算的事啊。

    老年人对于功德更是信奉,卫老太君连连笑说,到时候一定要带上她。众人就顺着话头与她说些南方刚刚从外域流传进来的佛说,因果报应,得功德修来世等等。

    木艾低头喝茶,心里暗想,这世界本来是信奉天神的,可惜几百年过去了,人心不似山岳,早已慢慢遗忘,北方几城还好,南方却已经慢慢被新传入的佛教取代。想起现代时宗教对于民心的巨大影响,她开始有点为这个国家的君主担忧,不过,转念又被她扔到脑后,这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哎呀。”众人真说的高兴,却被一声低低的惊呼打断,原来是楚夫人不小心打翻了茶杯,衣袖被沾湿了半面。

    楚夫人似乎有些尴尬,笑道,“真是,都多大年纪了,还如此毛手毛脚,让大家见笑了。”

    众人连忙笑劝,“谁没有失手的时候,找肖夫人借间内室,换套干爽的就好了。”

    楚夫人点点头,然后抬头四顾一周,却不见丽娘身影,连门外的清云也不在。

    木艾连忙笑着站起身,主动开口说道,“嫂子此时恐怕正忙,要是找他来,还要等上片刻,湿衣沾身不适,如果楚夫人不嫌弃,我暂居院子就在附近,不如到我那里整理一番,可好?”

    此话正合楚夫人心意,当即同意并且道谢。卫二夫人也笑道,“正巧我也想更衣,就跟你们一起去走走吧。”

    三人说着话都起身和众人点头打了招呼,然后一起出了门,楚夫人那个被唤作紫鸾的大丫鬟抱着备好的衣裙包跟在后面。

    三人一路说笑着,很快进了清风苑,楚夫人客套几句,就在春分和紫鸾伺候下进内室换衣去了。

    卫二夫人坐在大厅里侧的软榻上,四下环视一圈儿,见屋内的桌椅摆设、锦垫儿、软枕,无一不是精致上乘之物。就笑道,“丽娘夫妻是当真对你这义**爱非常,平日里每次说话提起都是脸上带笑,今日一见你这住处,更见他们两人细心周到。”

    “我是占了义兄义嫂没有妹子的便宜,平日里又喜欢耍些小性子,他们拿我没办法,就越发对我好些,指望我能少让他们头疼一些。”小安正奉上新泡的好茶,木艾笑着亲手给她倒上一杯,笑着说道。

    卫二夫人接了过来,笑道,“如果有你这样又聪慧又真性情的义妹,我也必定会如此疼爱。不过,我家涛儿日日叫你姑姑,丽娘他们夫妻又和我们平辈论交。按理我也当得起你叫一声嫂子,以后就不要如此见外,叫我卫夫人,待我也如丽娘一般亲近,可好?”

    “当然好,妹子一介山野村居女子,能得卫家嫂子如此厚待,又怎会不高兴。以后多了一位嫂子疼爱,不,是两位嫂子疼爱,这花王城,妹子可就要横着走了,但凡上街遇到好东西就拿,末了报上兄嫂名号,谁敢要银子啊,多便宜的事儿!”木艾这话说的有趣,眉眼间又带了抹儿小女孩儿的娇嗔,真如妹妹在自家姐姐处缠磨着得了什么什?***锛话愕靡猓蓝蛉丝吹檬谴有睦锿馔缸呕断玻郧岸阅景娜志次肥橇⒓唇档搅艘环郑橇椒侄甲闪颂鄢琛?

    “好,好。嫂子虽没有你义兄义嫂财大气粗,但是给你撑撑腰、付两份银子还是做得到的。不过外面的东西终究不如家里的好,我那里还有许多内造的锦缎、首饰,哪日多搬一些给你送去,你可不必要推辞。”

    木艾咧嘴一笑,大眼睛闪过一丝狡黠,“啊,今日可真是发了财了嫂子如此大方,妹子也不能小气,以后嫂子们的蜂蜜和泡茶之水都由我解决了。算是妹子对嫂子的孝敬了,嫂子当然也不要推辞啊。”

    “不推辞,不推辞,其实啊,我就在等你这句话呢,几匹布值什么,你那蜂蜜和灵水可都是有银子也买不来的好东西。你没见刚才那几位夫人,羡慕的眼睛都快红了,如此算来,我今日可是赚了。”说着,和木艾两人都笑气来。

    木艾夹了块点心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劝她尝尝,卫二夫人抬头看了眼内室之门,低声说道,“妹子,这楚夫人如果脾气性情还能入得了你眼,就多结交一二。我家老爷曾说,如果不出意料,下任府尹应该就是楚大人。以后,不管我们卫府和肖府是不是还在花王城里,你多个谈得来的朋友,多个相熟走动的地方,也不至于太孤寂。”

    木艾知道她一个内院****,这些事必定所知不多,今日这些话,多半是卫广通过她口知会自己,担忧他们两府离开后,自己没有依靠,而提前为她与下一任掌权者搭桥铺路,于是出言感谢,“多谢嫂子提醒,妹子明白。楚夫人温婉和善,是个好相处的人。”

    卫二夫人点点头,心里为完成了自家老爷的嘱咐松了口气。两人又换了些衣食之类的琐事闲聊起来,正说到桌上的那碟长白糕的做法,春分就当先推开门,然后恭敬站到一边,让了换好一身紫色衣裙的楚夫人出来。

    木艾起身也把她迎到软榻来坐,倒了新茶给她。楚夫人道了谢,然后抚了抚耳际的发鬓夸赞道,“仙夫人一见就是个谪仙般出尘的女子,这已经让我羡慕了,没想到你手下的婢女也都灵巧非凡。这春分丫头,盘起发鬓来又麻利又精致,比起我身边那笨丫头可是好太多了。”

    木艾笑道,“楚夫人夸赞了,我平日里懒散成性,常歪在榻上读书小憩,这丫头每每给我盘好的发鬓都坚持不到一刻就散了,只得重新梳理,每日都要忙上五六回,时日久了也就孰能生巧,越发麻利了,没办法,谁让她摊上个懒主子。你那丫头看这也是个灵巧的,只不过楚夫人不给每日几次的练习机会罢了,如果把她放我身边几月,再回去伺候楚夫人,恐怕比春分还要利落。”几句话说得卫二夫人和楚夫人都笑了起来,就连那原本有些尴尬的紫鸾也咧嘴笑了,心道,这仙夫人真是个心善的,连她这样奴婢的脸面都会照料到。

    三人边吃茶边说笑起来,楚夫人瞄了眼桌上的点心,左思右想,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口气,卫二夫人眼里闪过一丝了然,脸上却似有疑惑的问道,“楚夫人为何叹气?可是这点心不合口味?这里可坐着食为天的老板娘呢,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开口就是。”

    楚夫人笑嗔的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这人,怎么说的我好似多贪嘴一样,我是在犯愁一件事。有心想求仙夫人援手,又心有犹疑。”

    木艾眨眨眼睛,猜测到她所求之事可能与吃食有关,于是笑道,“楚夫人,我是个山野之人,平日里对于礼仪规矩和人情处事,多有不喜,也不会委婉奉承,说话喜欢直来直去。我卫家嫂嫂和肖家嫂子和您都是多年交好的姐妹,就是看在她们面上,能帮我也是要帮的。何况我今日虽与楚夫人初识,却觉十分投缘,原本还想着以后定要多多相处来往。所以,楚夫人有事尽管开口,哪怕我真帮不上什么忙,也多一个人出主意啊。”

    楚夫人听她应得如此真诚干脆,心里感激的同时,也看了对面的卫二夫人一眼,她知道这位好友一定是给她说过好话了。卫二夫人回她一个“不必客套”的眼神,然后就端起茶水,慢慢啜了一口。

    楚夫人理了理思绪,把事情详细说给木艾听。

第一百五十二章 解忧(求粉红)

    第一百五十二章解忧(求粉红)

    原来楚夫人长女去年秋时许给了莲城府尹杨家做长孙长媳,定于明年春出嫁,所以这一年都在家里忙于准备嫁妆等物。楚夫人一直担心杨家三世同堂,五支兄弟同住,女儿嫁过去会日子难过,于是,逢年过节或者特别日子都会送去丰厚的礼品。

    前些日子,杨府老夫人六十整寿,她特意让女儿绣了副百寿图做主礼,又配了些其他补品吃食之类的让人一起送去。当然这吃食就是食为天的八盒上品点心。没想到这点心就让老太太吃的开心了,不知是哪个有心人误导还是老太太听岔了,就以为这点心是未来孙媳亲手做的,一时赞不绝口,直道他们杨家有福,娶了个聪慧的好孙媳。

    旁人凑趣就说,等孙媳进了门,老太太不但日日有新鲜点心吃,或许还能吃到些好菜色,因为点心已经做的如此美味,菜品一定会做的更出色。

    送礼去的管事媳妇也不敢当着杨家人的面儿说出实情,只得任由那些人越说越离谱,然后支吾应了,就急忙回来禀告自家夫人小姐。

    楚夫人的长女一听就病倒了,食水都吃不下,整日愁眉不展,才几日就瘦得快脱了形。因为她女红、识字、绘画都上课,只有厨艺一样半点不通。大家闺秀平日里多是不喜烟熏火燎,很少进厨房。就连新婚三日为公婆敬羹汤,也都是由贴身丫鬟做好,再由她端上即可。

    可是如今在杨家,她已经留下了善厨的名号,如果嫁过去,却半点儿不会,她这本就众人瞩目的长孙媳,岂不是一进门就成了笑柄。

    楚夫人心疼女儿,也惦记着让女儿趁这机会多学门手艺,以后在婆家也好立足,今日见了木艾本人觉得她应该是个和善好说话的,于是才当着卫二夫人的面贸然把事情说出来。

    话说到末尾,她面带愧色的说道,“我也知道,那点心方子和食材必是食为天的不传之密。可是,如今小女为此事食水不进,我这做娘的,实在是不忍见她如此,只得贸然相求。当然,我们府上虽然银钱不多,但是也愿意倾囊相送,还望仙夫人能够割爱一二。”

    木艾凝眉沉吟片刻,点心方子暂时确实是不传之密,不过,等到秋天,芝麻和花生收获后,为了推广,必然要公布几张,而且,楚夫人的女儿也是明年春天出嫁,两者时间上没有冲突,如今倒是可以做个顺水人情。

    只是这样一来,她帮的这个忙分量也就轻了许多,不如索性再添些筹码,一旦肖卫二府回了花都,她虽然不指望楚府做什么靠山,但是多一层交好的关系在,总比有事时现通过肖卫两府攀关系要好得多。

    想到这里,木艾微微一笑,“楚夫人不必担心,我今年本来就准备在自家那几亩田里种两样做点心的主要食材,而且秋天时也要公布几张点心方子,现在提前教授给楚小姐,对食为天没什么影响,更不必提什么补偿之事。不过,我有些浅见,楚夫人听听看是否对楚小姐有些帮助。”

    楚夫人心里一喜,连忙说道,“仙夫人不必顾虑,尽管直言。”

    木艾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的一点儿意见,我觉得,既然楚小姐是为了要讨老夫人的欢心学厨艺,那不如,派人把杨家长辈们的饮食喜好都打探清楚,这样楚小姐学习也有个方向。嫁去夫家也能做到心里有数,另外,最主要的是那八盒点心李总共有二十几样,杨老夫人具体喜欢哪几种,一定要问清楚。倒不是我舍不得方子,而是,这点心说好做也好做,说难也难,只烤箱火候这一样,就够练习上百次了,咱们弄清楚老夫人喜好,楚小姐也省些心力,用在嫁妆上,岂不是更好?”

    楚夫人没想到木艾不但答应了教授女儿烤点心,更是给她指了条明路,把为难变成了女儿讨好长辈的高招,“哎呀,可不是,我真是急糊涂了,怎么没想到派人去探清楚。多亏仙夫人提醒,我明日就派人去莲城。”

    木艾笑着点点头,低头喝了口茶,又说道,“楚夫人,是不是还要找我嫂子,请她安排仙客楼里的厨子教授楚小姐菜品?”

    “是啊,我也实在是被逼无奈,生怕小女嫁后在夫家受委屈,说不得只好舍了我这张脸皮,再去求求肖夫人了。”楚夫人伸出手指揉揉眉心,叹了口气,心里暗暗后悔把女儿嫁入世家大族,如果就在这花王城寻一个人口简单的小富之家嫁了,又怎会有今日这些烦心之事?

    “嗯,依我之见,楚夫人还是等人把消息送回来再商量吧。食为天的内厨管事原来是我的贴身婢女,职司就是掌管我的一日三餐,不论是点心还是菜品、汤水,都做的极好。如果莲城那边打探回来的消息,不是太过离奇繁琐,一般的菜色,只要派我那婢女一人就可以教授楚小姐了。若是其中菜色和仙客楼有冲突,到时候再和我嫂子商量也不迟。不过,在我想来,楚小姐嫁过去毕竟是一府长媳,酒菜自有厨子张罗,平日里多做些点心、汤水也就足够了。”

    楚夫人连连点头,心里警醒,只想着要女儿如何讨好夫家,却忘了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过,记得她一位表亲家的女儿就是以厨艺出名,嫁去夫家后,不但受众妯娌排挤,而且每有客至,必要她亲手做菜,虽得夸赞无数,但是实际却在众人眼里沦入厨娘一流。她的女儿可坚决不能犯这错误,会些点心汤水,平日里和妯娌们走动相送也方便,或者教授族妹们也能圆融一下关系就不错了。在大家族里,和众人关系圆融,远远要比鹤立鸡群好得多。想通了这些,她也就打消了去求丽娘教授女儿新奇菜品的打算,而且心里更是感激木艾,为自己女儿如此细心思虑。当下,拉着木艾的手连连称谢,木艾也笑着安慰了她几句。

    卫二夫人见外面天色微暗,楚夫人的事情也顺利解决,就开口说道,“时辰差不多了,咱们也回去吧。”

    木艾和楚夫人当然不反对,三人于是起身出了门,携手边走边闲聊着回了听阑院的小花厅。三人半晌未回,当然惹来众人埋怨,卫二夫人笑说一句,她们去偷吃好点心了,把众人都逗笑了。比起三人出门那会儿,屋里又多了三四位夫人,那陈冯氏也在其中,众人互相引荐时,唯有她点点头,没有像其它人一样行半礼,木艾照旧淡淡的微笑着和大家说笑些闲话,没有半点气恼,这也让所有人越发觉得她有气度。

    如此过了不到一刻,酒宴就要开席了。

    丽娘一身大红锦缎衣裙,其上用金丝绣了大朵的牡丹,高耸云鬓斜插金翅风头钗,耳上、手上也都配了红宝石的首饰,衬得她原本清秀白皙的脸孔凭空添了三分艳丽,此时笑盈盈的招呼众人入席,当真是春风得意,笑比花娇。

    有那心里羡慕的,心里暗叹一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就罢了。可是像陈冯氏这样的,心里就是十足十的嫉恨了,明明都是圣旨,自己家的就是奖品斥责,到了人家这儿就是一步登天,差距怎会如此之大?如果是别人也还好些,可是,丽娘以前身份尴尬时,每次赴宴碰上了,她都会不阴不阳刺上几句的,看见丽娘脸色不好,她都会极舒坦。如今,人家是正牌侯爵世子夫人了,她呢,却无辜落了难,一会儿还指不定怎么奚落她呢。她表面挺着脊背,其实心里忐忑极了,猜测丽娘会有何种手段,可惜,她等了许久,丽娘都在招呼客人,半点儿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她不但不觉得丽娘宽仁不计较,反倒又觉是丽娘看不起自己,不屑于对付她,心里恨意更浓。

    不提她在一边嫉火高涨,单说丽娘一声吩咐,身着一身水绿衣裙的小丫鬟们流水一样的开始正式上菜。每桌边都安排了一个口吃伶俐的丫鬟站在两尺开外,每上一道菜,她都会从名字、食材、大致做法火候等等方面给众人详细介绍一遍,听得众人是又新奇又期待。

    等到菜齐动了筷子,众人更是赞不绝口。女人天性里,多是喜爱蔬菜多过肉类,而且此时又是冬末,可吃的蔬菜本就不多,这一席偏于清淡菜色的席面,理所当然的受到了欢迎。清蒸鱼、鱼香肉丝、炝菠菜,都是众位夫人的夸赞对象,特别是那道白翠相间的龙井虾仁儿,鲜美中带了股清香,连卫老太君都多吃了两筷子,笑称以后如果馋了,就来借厨子。

    丽娘正坐在她旁边的主位上,就接口说道,这些菜色大部分都出自木艾只手,惹得众人纷纷赞她心思灵秀。木艾笑说,自己生性懒惰喜吃,平日里闲暇就把心思都用到吃食这些小事上了,卫老太君就打趣说要她以后要一直懒下去,大家也就有更多的好菜吃,逗得众人都笑开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恶言(求粉红)

    第一百五十三章恶言(求粉红)

    等到主食—鲜蔬春饼最后端下来,碧绿的黄瓜、小葱、菠菜、生菜都切成了细丝或段儿,配上炸得焦香的肉酱,未等吃到嘴里,就饱了眼福。早有小丫头们伸出白白净净的手指灵巧的每样取了一些,包在圆圆的薄饼里,递到众人嘴边,咬上一口,爽口鲜香,真是天下少有的享受。众人虽有心顾忌形象,但是还是忍不住都吃下了三四张,末了还微带了些意犹未尽的偷偷瞄了两眼,还剩下一半鲜蔬的盘子,恨不得可以拿回家去,躲在屋子里好好吃个够才好。

    木艾因为在吃素,满桌儿菜色能入口的不多,所以吃了几筷子菠菜,也就罢了。卫二夫人关心询问,她以中午吃得太饱为借口搪塞过去,反倒惹来她几句谢,因为涛儿这段时日身体比原来壮实许多,木艾当然不肯承谢,就转了话题和她说些孩子们读书习字之类的趣事。

    木艾因为算是肖府半个主子,所以,坐了卫家两位夫人的下首,自然就把身为府尹夫人的陈冯氏挤到了下一位,让她更加气恨。此时听两人说的热闹,就阴阳怪气的不时插上几句。木艾和卫二夫人极有默契的都当她听不见,谁也不理睬她。陈冯氏有心发火,难得想起自己夫君被降品,少有的忍了下来,静坐听着众人谈笑,越听越刺耳,偶有谁低声说上两句,她就会怀疑人家是在笑话她,于是,更是如坐针毡。回身示意贴身丫鬟上前,吩咐她去主院那边打探一下什么时候散席,好早些回府里去。

    丽娘照料众人吃喝完毕,就引了众人重新回到花厅里,喝茶吃点心,又让丫鬟们上了些猪肉干、瓜子一类的小吃食,大家说些市井传闻或者自己孩子的趣事,倒也热闹融洽。

    这时,陈冯氏那贴身丫鬟却一脸兴奋的小跑了回来,贴在自家主母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陈冯氏越听脸色也越古怪,而且时不时的瞟上一眼丽娘。

    屋里众人都是常走动熟识的,当然也都深知陈冯氏见不得人比她好的性子,此时她们主仆如此小动作,谁会猜不到她这是又要挑刺了?但是,这些与她们自家都没关系,又有热闹可看,当然都不会跳出来反对。

    卫家两位夫人对视一眼,有心想找个借口把陈冯氏这“祸根”先支出去,又一时找不到借口,正为难间,陈冯氏已经开口了,“哎呀,肖夫人我们可要给你道喜了。”

    “道喜?哦,我们老爷得陛下青眼加封世子,确实是大喜,多谢陈夫人前来道贺。”丽娘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只好简单应付了两句。

    陈冯氏皮笑肉不笑的拿帕子挥了挥,笑道,“肖夫人误会了,我说的可不是这个。刚才我派了丫头去办事,她无意间听说有人送了肖老板一房小妾,这可不是大喜一件?再加上肖老板加封世子,就是喜上加喜,如果这几日就抬进门来,说不得明年今日我们就又要来喝一碗新儿满月酒了!”

    她这话一出口,屋里众人都有些脸色不好,她们皆是各府主母正妻,谁家院子里没有几个让她们心烦的小妾,一年到头难有几日舒心开怀,所以,平日里最恨这些送妾送婢女的勾当。再者说,这么多年相交,丽娘跟着肖恒同甘共苦,受尽白眼鄙视,她们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刚刚扬眉吐气,就遭到了这样的打击,难免让她们心生同情,而且又叫不准是不是自家老爷送的妾,又加了几分愧疚,于是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在这样的气氛和心思下,陈冯氏脸上的幸灾乐祸就有些分外刺眼了。

    一位平日里说话利落直爽的就先开了口,“要我说啊,这添人进口也是好事,这就是家业兴旺的好兆头。肖老爷如今贵为世子,当然要添几个人手伺候,也是世家大族的风范。不像那些小门小户的人家,别说添妾室奴仆了,说不定哪天就满府里,人都剩不下一个呢。”

    “就是,就是。不过是个端茶倒水的奴婢,使唤着顺手就留下,但凡有一点不顺心,发卖了就是,谁家府上一年不卖上十个八个没眼色又缺口德的贱婢啊。”另一位面容娇美温柔的夫人也说道,可是她们这话却一点也不温柔,先一个讽刺陈冯氏家道马上败落,想添人进口也没机会了,后一个就借奴婢暗骂陈冯氏又没眼色又没口德,一唱一和,气得陈冯氏是口鼻生烟,又反驳不得。

    丽娘刚才乍听肖恒纳妾,真如晴天一声霹雳响在头顶,整个人都蒙了,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气恨,犹如打翻了调料盒,五味陈杂,好半晌没缓过气来。

    此时,众人开口说话,半是劝慰半是开导几句,她也慢慢缓和过来,脸色不再那么苍白,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不能乱,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说道,“是啊,我也觉得府里平日里太冷清,一个人管起家来也疲累,早就盼着添个妹妹帮忙分摊家事,偶尔喝茶闲话多热闹啊。”说完,招手唤过身后的轻柔,吩咐道,“去前面问一下,老爷要纳的是哪家女子,明日我也好备上一份厚礼送去聊表谢意。”

    轻柔应了一声,刚要出去,却被木艾出声唤住了,“轻柔丫头,替我跟你们老爷说一声,如果他要往府里接小嫂子,可要挑个脾气性子都好的,再出一个像上次那般愚笨不知礼的,我这做妹妹的可就再也不敢上门了。”

    丽娘知道木艾这是用美凤那件事提醒肖恒别弄个不知道底细的人进府,当然也就是间接的表示不赞成他纳妾,替自己出头拒绝,她心里感激之下,脸色变得更为缓和,笑着说道,“你这人,就是小心眼爱计较,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还记在心里。这府里有嫂子在一日,谁敢欺负你,你大哥也不是那因为个婢女让妹子受气的人啊。清柔丫头快去吧,只问问是谁家的女子就来回报”

    清柔会意,恭谨的应了一声匆匆下去了。

    陈冯氏鼻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阴阳怪气的说道,“呦,这可是新鲜,什么时候义妹都能管道义兄房里的事了。”她这话说得可就恶毒了,简直就差明说,肖恒和木艾这对儿义兄妹有****了。

    屋里众人都是听说过肖恒夫妇对义妹爱护的,今日又亲眼见了木艾的品貌端方,性情和婉,与丽娘也是亲近异常,怎会相信她的胡扯,都暗想她的人品太过低劣,打击丽娘刚罢,又开始挑拨是非,心里都她更是鄙视。再说,如今陈乾被降品,以后恐怕也没有翻身余地,肖恒这里却似如日中天,谁还会向往日一般容忍敷衍与她,当即,喝茶的,吃点心的,闲聊的,各做各事,各说各话,全当她的话是空气了。

    但是,这话别人可以当做听不见,丽娘却是不能不出声为木艾辩驳的,不能因为帮她出头,就让义妹被人歹毒诬陷。她招手示意丫鬟为众人重新添过热茶,然后笑道,“我这义妹别说撒娇管管兄嫂之事,就是我们肖府名下众多生意铺子,她说一句‘管’,我们夫妻也二话不说都扔给她随便折腾。先不说仙客楼是因为她才有今日的名气地位,就是我们的独子诚儿,也是她顶风冒雪连夜派人送了灵药,才得以捡回一条性命。如今更是在她府里受教,每日吃她亲手所烹之菜,得她亲手执笔开蒙,将来不管他承继侯位也好,经商做官都好,都要作为亲子一样,奉养我这义妹终老的。”

    众人原本心里都以为木艾在肖府地位如此高,都以为肖恒夫妻与她交好,是因为笼络的关系,没想到,她却对肖府有如此大恩。

    “嗯,丽娘这话说的对,人如果不知恩图报,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仙丫头是个聪慧仁善的好女子,我们涛儿将来也必定待她如亲母一般孝顺。”卫老夫人这时也插了话儿,众人先前因为蜂蜜一事早把那些闲聊之语忘在脑后,此时听丽娘和老太君如此说,立刻都想起了起来。原来肖府、卫府两家的孩子都是因为这仙夫人捡回了性命,而且如今孩子也在仙夫人府上受教,怪不得,卫家四口都对她如此礼遇亲近。

    当下众人看像木艾的眼神里又多了一丝恭敬讨好,恭敬是因为她和肖卫二府的深厚关系,讨好则是因为谁家没有几个孩子啊,结识交好这样的奇人,将来也防备着万一有事,求救有门啊。

    于是,众人一哄声的开始夸赞木艾医术好,心肠善等等,木艾又不能说她不会医术这类的大实话,只得笑着应对两句,结果在众人眼里越发显得宠辱不惊、神秘高深。

    陈冯氏见自己不但没有挑拨成功,反倒让木艾成了大家争相巴结的对象,心里恨得更被放在火上煎一样,手里的帕子拧得不成样子。一会儿呵斥丫鬟上的茶热了,一会儿又嫌点心不好。丽娘也不上前招呼,其余众人也都各自喝着茶水磕着瓜子,看她像耍猴一样折腾。

第一百五十四章 报应与惊喜(求粉红)

    第一百五十四章报应与惊喜(求粉红)

    过了不到一刻钟,派去前院的清柔终于回来,小丫头不知道听了什么喜信儿,整张脸都笑开了花儿,卫二夫人见丽娘脸色有些紧张,就笑道,“这丫头,是半路捡了金子不成?怎会乐成如此样子?”

    陈冯氏撇撇嘴,说道,“看她欢喜的样子,不会是那妾的身份很高吧,是哪个府里的庶女姻亲,那肖老板应该就不是娶妾了,这身份做妻都够了。”

    丽娘半垂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恨意,这陈冯氏以前赴宴的诸般刁难,她都未曾计较,如今居然如此蹬鼻子上脸,肖恒虽说没有官职但是好赖也是个侯爵世子,诸位夫人谁不是要称一声肖老爷,只有她直呼肖老板,像似生怕谁忘记肖恒以前是商贾一样。而且此时又说庶女姻亲的身份能做妻,明摆着讽刺自己出身低微,配不上肖恒世子身份。

    丽娘心里恨着,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照旧装作没有听到陈冯氏的话,问道,“清柔,可是问明白老爷要纳谁家小姐为妾了吗?”

    清柔双膝跪在地上,脆声说道,“回夫人的话,清柔问过了一直在大厅里伺候酒席的清烟姐姐。先前是城北齐府的二老爷要送一位懂诗文的美婢来伺候老爷起居。不过…老爷却说,他和您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多年,别人都不如您知心,而且咱们府上有了诚少爷,也不缺子嗣承继家业,所以,老爷只谢过齐二老爷的好意,却没有答应收人进府。齐二老爷说他不识几个字,放在府里太过可惜,就又转送给了府尹陈大人。”

    小丫头几句话说完,屋里众人顿时喧闹起来,卫老太君夸赞肖恒重情义,就像戏文里一样,富贵不忘糟糠妻,是个好男儿。其余几位夫人则是又羡又妒,她们也都是在碧玉年华里就进了深宅大院,日日为夫君,为孩子,为府里琐碎费心操持,却不见自己夫君又一点儿怜惜,反倒左一个小妾又一个美婢的拉进屋子,给自己时时添堵。以前她们也不觉得太委屈,可是今日一听肖恒明里义正言辞,暗则维护发妻,不愿纳妾,这心里就开始发酸,恨不得冲丽娘扔上几句酸话,但是还是只能怪自己眼光不好,没有挑到肖恒这样的好男子。

    陈冯氏狠狠咬着牙齿,眼神全化成了弯刀射向了她的贴身丫鬟,恨不得一时半刻立即杀了她才好,刚才还嘲笑人家“喜上加喜”,转眼间这“喜”就落到了自家,真如一个抡起巴掌的人却扇到自己脸上一样,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那些夫人见了她脸上青红交错,转变的甚是精彩,都笑得恨不得肚肠疼,直道今日真是没有白来赴宴,看了如此一场好戏,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场戏的精彩,此时才算只演到一半。

    丽娘坐在椅子上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心里积压的委屈和愤恨此时都化成了眼泪汹涌而出,她知道自己不能在人前丢了脸面,可是眼泪就是忍不住,一手狠狠拿了帕子擦拭,一手刚要死死掐住大腿,却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边的木艾拦了下来。

    她抬眼看见这位妹子关心怜惜的眼神,微微一笑,想说自己没事,却突然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席间顿时惊呼一片,众人谁也没有想到女主人会突然昏倒,都有些手足无措,想要过来帮忙又不小心打翻了碗碟,丫鬟们也乱成一团。木艾也有些被突然倒进她怀来的丽娘惊到了,但是此时却见不得这么纷乱,大喊了一声,“都安静。”

    众人被吓了一跳,无论主子还是丫鬟一时都安静了下来,木艾大声吩咐身旁的轻柔,“先去找人请大夫来,然后再派人去通知你们老爷过来,春分接手照料众位夫人茶水点心,再来两个丫鬟帮我扶你们主母进内室。”

    清柔立刻应了一声,喊了身边的两个小丫头去前院找管事请大夫,然后自己也一路小跑着去请自家老爷。木艾刚要扶丽娘进内室,不知哪位夫人突然说道,“仙夫人不是会医术吗?”

    这话说的木艾也是一愣,立刻想起刚才的闲话,脑子里灵光一闪,木然闪现出丽娘中午那惊人的饭量,随机应变道,“我只擅长小儿病症,嫂子这般突然昏厥,还是要找经验丰富的老医师,我怀疑她是有了…”她故意吞下身孕两字不说,然后扶了丽娘就进了旁边的内室,只留下又惊又疑的众人。

    春分招呼小丫鬟们重新换过茶水,可是此时谁还有心思喝茶啊,卫老太君毕竟年纪大了,经验丰富,心里有了一些猜测,微微翘起了嘴角,冲着看向她的两位儿媳点点头,就只静静喝茶不说话了。

    很快,不过盏茶功夫,肖恒就从主院赶过来了,虽然面上掩不住担忧,但进屋还是先给卫老太君和众位夫人赔了罪,然后才进内室看丽娘。

    丽娘正闭着眼睛平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但是呼吸很平稳。而木艾笑盈盈站在床边,没有半点焦急之色。肖恒见她如此,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以这姑嫂俩相处的那般亲近,如果丽娘真有事,自己这妹子是不会如此轻松的。开口轻声问道,“妹子,你嫂子怎么了?”

    木艾笑答,“大哥,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是件喜事,一会儿大夫来诊脉就明白了。”

    肖恒也就不再细问,静等了一刻钟,清柔就领了一位胡子花白的老大夫进来了,肖恒郑重见了礼才请老大夫诊脉。老大夫号了足足盏茶时候,才笑着拱手说道,“恭喜肖老爷,肖夫人这是有喜了,因为怀胎才不过一月有余,所以脉象有些不显。”

    “真的?”肖恒惊喜的喊出声来,原本丽娘因为一些旧事身子落了病根,寻医问药多年才勉强生下诚儿,那时就有大夫说,以后恐怕不会再怀身孕了,没想到今日居然再次有喜。这如何不让他欢喜,再者说,他这几日又在为迟回花都费尽心思找借口,这下可好,瞌睡人送枕头,太赶巧了。

    “大夫,我嫂子什么时候能醒来?”木艾也很为肖恒夫妻高兴,开口询问。

    老大夫摸了摸胡子,说道,“肖夫人这是心绪太过大起大落所致,不碍事,歇上片刻就会醒来,以后尽量好好休养,过了三个月,胎儿坐稳也就没事了。”

    肖恒和木艾都松了口气,肖恒亲自送老大夫出门,并送上十两重金相谢。清柔留下照料丽娘,木艾去花厅公布了喜信,众人除了恭喜也找不出什么话好说,这一场宴席已经太过精彩,陈冯氏更是想给自己**掌,她说的话都变成了真的,只不过那妾做了自己的妹妹,那满月酒却是丽娘小儿的…

    等主院众人也知道了这一喜信后,连声恭喜后都极知趣的结束了本来就吃到末尾的酒宴,然后纷纷携着妻儿回了各自府邸。大门外,陈冯氏脸色铁青的上了自家马车,不一会儿车厢里就响起了她那尖细的哭骂声,惹得后面几辆车里的夫人都掀了帘子边笑边听。终于等所有马车都驶离了大门,肖府彻底清净下来了。

    丽娘喝了两杯泉水就醒了过来,听说自己身怀有孕,简直泣不成声,木艾留下了肖恒安慰她,就领了清柔清云几个丽娘的贴身大丫鬟开始忙碌善后酒宴,直到二更后,确定了几个孩子吃饱玩好都睡着了,才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倒了杯红酒,轻轻摇动手腕,看着血红色的****在晶莹剔透的杯子里摇曳、转动,此时她心里的那点酸意终于开始慢慢铺陈开来,孩子啊…

    第二日一早起来,两家人一起热闹吃了早饭,诚儿听说自己要有小dd了,居然和辛巴一起满地蹦跳喊着“不要小dd,要漂亮***。”

    丽娘就笑着问他们,是喜欢领着小dd骑马打仗,还是喜欢陪着***绣手帕,结果两个淘小子立刻改了主意,欢呼着以后他们终于可以不用轮流当小兵了,两人都可以做将军,让小dd一直做小兵。笑得三个大人,差点把粥喷出来。

    吃过饭,几个孩子跑出去玩耍,丽娘回屋去继续卧床歇息了。

    木艾和肖恒坐在大厅里喝茶,思虑片刻,问道,“大哥,你在这城里有熟识的药材商吗?”

    肖恒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药材商?我倒是真有一位熟识的,前几日还在一起喝过茶,不过,妹子怎么突然关系起医药之事,可是身子有什么不妥?”

    木艾摇摇头,笑道,“大哥别担心,我身子半点儿毛病没有。我之所以问药材之事,是有心想开一家医馆。大哥也知道,我这两年因为试种了几样新菜蔬,着实赚了一些银子,如今也算有宅子有田地,衣食不缺了。按理说,应该没有什么心忧之事。不过最近,不论日里还是夜里,我都时常会想到当初流落之时的艰辛,想来是我落脚在花王城,得以安宁度日,却没有半点儿回报,心有难安。所以,思虑之下,我打算在这城里开一间医馆,无偿给穷苦百姓们诊病,半卖半送药材,这样解了百姓们无钱医病的痛苦,也成全了我一场莫大的功德。大哥,你说可好?”

第一百五十五章 医馆(求粉红)

    第一百五十五章医馆(求粉红)

    (昨晚码字比较顺,今日三更啊谢谢朋友们支持)

    肖恒沉吟片刻,眉头紧紧皱着,委婉说道,“妹子,你有这份回报之心,大哥很是敬佩,说实话,大哥在这城里经营多年,银钱也赚了不少,却没有生出半点回报之心,从大义仁善这点上,大哥远远不及你。不过,妹子,大哥是商贾,考虑诸事难免带了铜臭,你可曾考虑清楚,这医馆以后支出和收益方面的问题。要知道,医馆开门初期,可能知道的人不多,需要的药材量也不大。可是如果过上两月,免费诊病加半送药材的名声传出去了,咱们这花王城周边两县,甚至是春来城那边也一定会有人赶过来,那时,恐怕每月支出的银钱就是个相当大的数目。你这两年虽然小有积蓄,但是,恐怕也支撑不过几月…大哥知道你是出于一片仁心,可是这仁心成了负担就有些太过了,况且你还有几个孩子要照料…”

    木艾开口之时就猜到肖恒会反对,所以早想好了说辞,于是笑道,“大哥,我知道你说这些都是为了我好,按理说妹子不应该再坚持自己的打算。不过,大哥,我是慎重考虑过的。首先,秋收后,你们和卫家两府是一定要回花都的,可是,我却要留在这里。虽然你们必然会费心为我与以后的掌权者结交,但是,他们对于我来说毕竟都是外人,当然也不可能事事以我为重。世上没有不破的盟约,如果真有事时,难保他们不会另攀高枝儿,所以,我还是要有自己的势力。这医馆是我回报花王城的,同时也是我收拢民心所用,虽然不能成为我的武器,但是,谁要动我也要有所顾忌。”

    木艾喝了口茶水,理了理脑子里的思绪,又接着说道,“再者从收益上来说,第一,我有府有田,每年地里种出的新菜蔬,足够我一府衣食无忧过上几十年,所以,生计不必担忧。第二,医馆开张,诊治是不需要贴补什么的,只有药材这一块,我打算只收半价,如果真有百姓连成本也拿不出来,那么可以要求他们分期以物偿还,比如砍柴之人每月还上几担柴,农夫还上几十鸡蛋或者青菜,或者秋时还粮,这些杂物有仙客楼和食为天在,都可以变成现银。再退一步说,如果连这些也没有的,那么就干脆出工抵钱,正巧我村里到官道那段山路我想好好修一下,也省下雇人手了。这些措施,虽然把收回成本的时日拖得较长,但是,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回报。当然即使这样,我每月还是需要添补进去一些银钱,但是,食为天现在每月卖出的点心所赚利润很是可观,拿出两成就应该足够了。”

    木艾抬头看了看肖恒微微松开的眉头,笑着继续说道,“如果大哥还担心,那我就再给大哥交个底好了。过年时我送来你这里的百年参和肖府的那株五十年生川麻子,大哥知道是哪里来的吗?那些原本都是一两年生的幼苗,被我以秘术在一个月内催生而成。医馆以后也会向那些豪门大户售卖这些珍贵药材,每月药材这方面的亏空只要不是太过离奇,卖上一株山参就差不多可以补齐了。而那些豪门大户也不必为无处寻觅好药材送礼为难,百姓们也有廉价药材可用,不是一举两得。”

    肖恒越听眼睛越亮,木艾说完,他已经笑出声来了,“我就说我这妹子不是肯吃亏的人,怎么会放任医馆亏空,原来说了一堆对应之策,最重要的却是最后这一句。用卖给富人珍贵药材所赚银钱贴补贫苦百姓,这主意也就妹子能想出来,真真是绝妙。好吧,既然你都考虑这么清楚了,大哥也不拦你。药材这事你就不必惦记了,必然给你找到品质最好,价格最低的。”

    木艾笑着给肖恒续了新茶,“嗯,那我先谢过大哥了。医馆位置我不打算在城里寻,既然是给贫苦百姓医病之地,就应该开在离他们就进之处。所以,我打算这几日去城东走走看看,寻一处宽敞干净的院子。嫂子怀有身孕,大哥就不必多惦记我这里,多在家陪伴嫂子几日吧。”

    肖恒点点头,沉吟片刻说道,“你出门在外还是要多带几个护卫,欧阳虽说武艺奇高,但毕竟人单力薄,卫府那边送来的几个人,我看着都不错,眼神很正,平日里多示以恩惠,他们定会以命相护。另外,前些日子出了那等险事后,候府就拨了十名护卫过来,我把他们全都安排到你那里了。你也不必理会,他们最是擅长隐匿,不到危险之时不会出现。”

    木艾点点头,淡淡一笑,“大哥放心,孩子们我会看顾好的。”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闲话,门外就有丫鬟来报说,已经陆续有人送贺礼来了,木艾笑道,“大哥如今可是双喜临门,连贺礼都是连收两份儿,各家府上恐怕现在都在肉疼呢。这些礼尚往来我也不熟,帮不上忙,还是大哥去打点吧,我负责下厨给嫂子做几个清淡菜色吃,怎么样?”

    肖恒喝干手里的茶水,也笑道,“那就让妹子受累了。”说完起身去了前院。

    木艾问了春分,知道几个孩子在自己院子的东厢房里玩耍,就带了春分和小安过去,几个孩子的功课已经耽误了三日了,医馆的事情可要尽快进行,然后早些回府去。

    厢房里烧了地热,很是暖和,屋角的仙鹤长颈香炉里悠悠的吐着桂花香,大禹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握着一本书,读得入了迷。诚儿和辛巴两个淘小子只穿了袜子,手里拿了彼此的那辆玩具小车,在比赛谁的车跑的远,幸儿跟在一旁笑嘻嘻的给小哥哥们加油。

    木艾一进门就觉一股热香扑面,微微皱了眉头,几个孩子都跑过来喊“妈妈”,她笑着应了,挨个摸了摸他们的衣服里面,感觉微微有些潮气,就吩咐春分把窗户微微打开一道缝隙,换些清凉新鲜的空气进来,再把香炉熄了。

    果然不到片刻,屋子里的温度降了下来。夏至端了一只托盘进来,连忙给自家夫人见礼,说道,“夫人,我刚刚煮了一壶绿豆汤给少爷小姐们去去火,这屋子烧得太热了。”

    “可能下人们是惦记主母怀有身孕,怕沾了寒凉,所以才烧的多些,不碍事,经常开窗通通风就好了。”木艾说着,接过春分递来的汤碗,抱起幸儿喂她喝,结果小丫头只喝了一口就抿起了小嘴儿,再看辛巴和诚儿更是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不肯再喝一口。

    木艾看几个孩子神色还以为夏至炖得太过难喝,低头尝了一口,味道还好,就是没有加糖微微有些发涩,于是嗔怪几个孩子,“你们啊,现在都被喂成小馋猫了,绿豆汤里没有加糖,就不肯多喝。这么喜欢吃甜,小心哪天牙齿被小虫子咬的都是洞。”

    辛巴和诚儿想到有小虫子咬他们的牙齿就害怕的咧了嘴,互相看了一眼,端起汤碗,咕咚咚大口喝干了,两张胖乎乎的小脸儿皱在一起,神情很是痛苦,惹得幸儿咯咯笑了起来。

    木艾看了看大禹同样喝完的汤碗,说道,“还是妈**大禹最懂事,给两个馋猫儿弟弟做了好榜样。”

    大禹被夸赞的面色微红,低声说道,“弟弟还小。”

    木艾摸摸他的头,示意春分把空碗收拾下去,然后从空间里拿了一盘水果出来,挑了个最大的富士放到他手里,“他们就是日子过的太好了,没受过什么苦楚。来,妈妈奖励一个大苹果。”

    大禹道了谢拿在手里却没有吃,直到两个弟弟和妹妹都分到了桃子香蕉,才一起吃起来。

    辛巴啃起最爱的桃子也不老实,边吃边撒娇往妈妈怀里蹭,惹得诚儿也来跟着挤,被木艾一人敲了一个爆栗才老实下来。母子几人边说些趣事边吃了水果,然后连同桃核、苹果核都一起收到空间里。

    木艾吩咐小安夏至帮着几个孩子收拾衣物,准备下午回随园去,然后起身去院子角落的小厨房里,春分帮忙打下手,两人精挑细选做了几样清爽不油腻的小菜,炖了锅冬瓜排骨汤,蒸了喷喷香的白米饭。

    等到小安去请了肖恒和丽娘夫妻来,饭桌刚刚摆好,孩子们洗了手,笑嘻嘻的坐在桌边等待开饭了。

    肖恒和丽娘都是精明心细之人,知道木艾这里许多事情不喜让外人得知,她的院子里,除了早晨有粗使丫头进来打扫之外,平时都只有春分几个丫头在伺候,他们夫妻偶尔到这里来吃饭,也是不许丫鬟跟进来的,所以,大人孩子们都没顾忌,一人一碗白米饭,就着开胃爽口小菜,配着热汤,都吃的很饱。

    等几个丫头把残羹剩菜撤了下去,木艾就提出要回随园去,丽娘有些舍不得,肖恒却知她是有事要忙,于是也没强留,吩咐外院准备马车。

    喝了两杯茶,稍微消了食,木艾就带着三个孩子连同诚儿、肖方肖圆坐进了马车,告辞了肖恒夫妻回了随园。孔喜几人早晨就已经赶了回来,此时欧阳赶车,他们几人就随护在后,和家人团聚两天,他们几人面色都很好,而昨晚他们几人统一了意见,决定了以后的生活后,对待护卫一职更加尽心。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古代中介(求粉红!)

    第一百五十六章古代中介(求粉红!)

    今日是清风轮值看守随园,接到肖府传信说夫人要回来,早把各屋里的炭盆烧好,但是怎么烧都觉得不如自家府里的地热暖和干净,正为难之时。欧阳已经敲起了院门,他连忙跑出去开了院门,迎了马车进来停在二门外。

    木艾扶了春分的手下车,又回身去把几个孩子抱了出来,吩咐小安夏至照料着他们去换家常衣服顺便午睡片刻,两个丫头应了,领了几个孩子进去。

    清风上前牵了马车去卸车,欧阳与孔喜低声说了两句晚上轮值安排,然后站了门边等待,木艾和春分在大厨房转了一圈儿,前天走时,粮食已经不多了,两人打算查看一番,赶紧吩咐人去买,省得晚饭让大伙儿饿肚子,结果装粮食的缸里,已经添好了细面和包谷面,柴房里也堆了半垛木绊子,厨房角落码放了事几颗菘菜,木案上还放了两条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想来这些一定木三今日现安排人手添置的,他那带新铺子的掌柜做了一月多,就已经难得的锻炼成了做事周到细致之人。

    木艾放了心,带着春分进了二院,回自己房间洗漱换衣。孩子们的午觉睡的很长,所以,晚饭后就没有多少睡意,木艾只得开动脑筋找些有趣又锻炼智力的小游戏,带着他们玩儿,大禹喜欢上了五子棋,只用妈妈教了两三局就跟春分一起杀得难解难分了。诚儿和辛巴则热衷于“老虎棒子鸡”,打手板儿的彩头儿,让两个小子大有一赌成仇的架势。

    木艾偷懒把幸儿抱在怀里,拿了本童话故事给她讲起来,只不过,故事里太多这个时空没有的新奇东西,让她解释起来很是吃力。直到夜深了,戌时末刻,她才哄着孩子们才有些意犹未尽的回房睡去了。

    幸儿睡在东厢,由夏至上夜照料,大禹住在西厢南屋,辛巴诚儿住在北屋,孩子们的床上都铺了厚厚的羊皮垫子和新被褥,床下又点了银丝碳盆,所以,也并不比家里冷上多少,给几个孩子都细细掖好了被角,木艾轻手轻脚关好门,这才在春分小安的伺候下,洗了脸和脚,然后****酣然入梦。

    第二日一早起来吃完饭,木艾交代几个孩子把在府里时学的那些拼音和数字重新练习一下,她准备考试,如果考得好有奖励,如果十中错三,就要受惩罚。大禹郑重应了,诚儿和辛巴互相挤挤眼,和幸儿一起乖巧保证好好练习,木艾也不多说,换了一身宝蓝色的男子衣衫,利落的束了发,然后又吩咐了几个丫头和孔喜等人照料好孩子们的安全,然后也不坐车,只带着欧阳一起出门选医馆的铺面去了。

    辛巴和诚儿,远远瞄着妈妈和师傅出了二门,立刻欢喜的跳起来,沾了墨汁的毛笔一扔,顿时乳白色的纸张上,滑过了两条长长的墨迹.两个淘小子头挨着头,开始商量,是去花园打水仗,还是去院子里骑马。

    大禹皱了眉头,开口说道,“辛巴,妈妈回来要考试,先把功课温习好了,再去玩耍吧。”

    “嗯,小哥哥不乖,妈妈回来不给你做好吃的。”幸儿小小的手里握了只小号毛笔,也在一边帮腔说道。

    辛巴撅了撅小嘴巴,满不在乎的摇摇脑袋,“才不会,妈妈最疼辛巴了。而且,我又没说不温习功课,我玩一会儿再回来写啊。”

    诚儿也跟着猛点头,冲着门口一脸为难的肖方肖圆喊了一嗓子,“走啊,咱们去玩将军杀敌,今日该轮到我进攻了。”

    辛巴立刻跳起来冲了出去,边跑边喊,“我要假山当城池,肖诚你昨日答应的,不许玩赖。”

    诚儿立刻带了肖方肖圆追了出去,“不行,凉亭才是你的地盘”

    四个小子转眼没了影子,大禹咬了咬唇,看向门边做着针线的春分夏至两人,“春分姐,夏至姐,他们…”

    春分听见他开口,站起身笑着应道,“禹少爷,夫人走时只吩咐我们照料好几位少爷小姐的安全和吃食,没有要求我们监督功课。”

    夏至也笑嘻嘻的站起来说道,“是啊,禹少爷是兄长,要不然您去劝劝。”

    大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他们说只玩儿半个时辰,到时我再去叫吧。”

    “是,禹少爷。那我先去照料两位小少爷,那水池冻得不深,万一掉进去会受凉的。”

    “去吧。”大禹轻轻应了一声,然后低头继续温习功课,春分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坐下继续绣荷包…

    木艾和欧阳两人出了府门,转出路口不远就是繁华的商铺一条街,此刻时辰尚早,但是街上已经陆陆续续有马车走动了,都是为各个铺子运送货物的。

    两人找了间茶楼进去,问了伙计,立刻就被领到角落里一个穿着青布衣裤的干瘦中年人面前。中年人一见木艾两人,连忙笑嘻嘻的让座,他叫刘满仓,是城南这一带有名的老经济,平日里只要清闲就会在这酒楼喝茶等待,谁要买宅院,谁家要卖宅院,他在中间牵线搭桥,如果买卖成了了,他会收取一定的润收费,说白了就是相当于现代的房屋中介。上次,随园就是经由这人买卖的,办事还算老实,不曾藏奸耍滑,两头相瞒,所以,此次准备找地方开医馆,想找合心的地点,木艾第一个就想到了这人。

    刘满仓也认出木艾两人是上次买了槐树胡同那家二进院子的主顾,一迭声的喊着伙计上好茶,然后,亲手斟了,双手捧到木艾面前,然后才开口问道,“木公子,上次买那宅院住这可还舒心,不是我刘满仓吹嘘,您那宅子要论建的雅致,可是这城里数一数二的,先前咱们谈买卖时我还不知,后来还是有同行告诉我,那宅子当年是南方一位有名的匠师主持建起的,如果不是原来的主家和那匠师是同乡,恐怕都请不来人家。不过,木公子有福气,轻松就买到手了。”

    “嗯,那院子住得确实不错,所以,我这次又来寻你,就是为了再给你一个活计。我打算在东城门外买间院子,最好离官道近一些,有大排倒座房或者门脸儿的。你这里有附和这些条件的吗?”木艾皱眉看了看手里的茶杯,又轻轻放下了。

    刘满仓听了,细细沉吟片刻,说道,“木公子,可是要在城外开店?怎么不在城里?城里我知道的好店面很多都在出兑…”

    “不,”木艾打断他的话,淡淡说道,“我要开的店面必须在东城门外,刘师傅不必劝,没有就罢了。”

    “嘿嘿,是小人多嘴了。木公子,这城东边还真有附和您这些条件的宅院,而且还是两间相邻的,才建了不到一年,就在官道旁边,很是齐整宽敞。不过,这两间院子有点儿问题,就是必须一起卖出去。”

    “哦?”木艾挑挑眉,问道,“那两间相邻的宅子难道是一个主家的不成?”

    “哎呀,木公子果真是有大才智之人,一猜就猜到。小人不瞒公子,这两间院子是我手里的一个难题。公子也知道,那城东住的都是些贫苦人家,一般有点身家的人都不愿意住在那里。那两间院子是这城中张记、李记两家粮铺的老板贪图地价便宜,建好院子打算做库房之用。呃,没想到,院子一建好,其中张记老板出门去谈买卖时就得了重病没了,留下幼儿寡母贱价把这院子卖给了李记,结果,没过上一月,李家奴仆疏忽照料,雨天未关窗,粮食受了潮气,又害怕主家责打私自隐瞒了下来,所以,两个院子里储的粮食全都霉变了,李老板也赔了大笔银子进去。他就把这院子托到小人这里,打算一起出手卖掉,可惜这城里哪有什么秘密可言,大伙儿都说那地方风水不好,破财,做买卖的都图个吉利,谁敢冒着这名声接手啊。于是,也就耽误在我手里了。”刘满仓说到这,看了看木艾脸上似乎没有发怒的迹象,就接着说道,“如果公子不是一定要在东城门外找院子,那边又只这两间符合条件,打死小人,小人也不敢给公子介绍啊。毕竟,公子也是为了求财不是?”

    木艾淡淡一笑,“刘师傅,你去找这李老板问一下,今日能否去那两间院子看看?”

    “看院子?木公子是有意要买?哎,好,好,木公子您稍坐片刻,小人立刻去找李老板来。”刘满仓本以为他说完这些隐秘,这木公子一定就不会买了。倒也不是他为人多么厚道诚实,不忍瞒骗主顾,实在是因为那两间院子在城中太有名,就算他这里瞒住了,过后只要这木公子随便一打听就知道详情,生意谈不成不说,他多年的口碑可就全完了。可是,没想到,这木公子听完居然还打算去看院子,难道他不怕破财?或者他买院子不是为了做买卖?不过如今不管什么原因,只要那院子能卖出去,除了润手费,李老板也得重谢他一笔啊。

    (正文过三千了,这些字不算钱的郑重推荐朋友凤七七的大作:

    《重生纯真年代》简介:重生纯真萌恋。前世随遇而安,最后惨淡收场,重生回到十一岁,再次遇见生命中那个恋恋不忘的人,她要怎样把这似水流年,打造成自己的流金岁月?)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成交(求粉红)

    第一百五十七章成交(求粉红)

    当下,他撒腿就出了茶楼,一溜烟儿跑到李记粮铺,找到正犯愁没银子进货的李老板,噼里啪啦这么一说,李老板立刻大喜过望,连忙拉着他,如果院子能卖掉,必有重谢。两人赶到茶馆,和木艾两人寒暄几句,就直接奔了城东而去。

    上次木艾去破庙接大禹和幸儿之时,也从这里走过,只不过那时天色将晚,她又穿了女装,不好掀帘细看,如今步行过去,她才看清了这一片地域的全貌。

    出了城门,放眼所望之处,都是低矮破旧的小土坯院子,不断有鸡鸣狗叫之声从各个角落传出,院里横拦的细木杆上挂满了冻硬的旧布衣衫,拖着鼻涕的黑瘦孩子蹲在墙边玩耍,偶尔有肩扛担挑进城的人,见了他们一行衣衫光鲜,也远远的避到路边…

    木艾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尚未离开多久的城门,那道门就像一个屏障,隔开了两个世界,门里是繁华富庶,门外是贫穷荒凉。李老板一直在偷偷注意她的脸色,此时还以为她是嫌弃这里脏乱,于是连忙开口笑道,“木公子,您不知道,这里住的人虽然穷苦,但是品性都不错,我那院子存粮时,从来没有人来偷。”

    木艾淡淡一笑,应了一句,“嗯,能看得出来,这些百姓都很淳朴。”

    李老板嘿嘿干笑两声,几人又走了盏茶功夫,果然就在官道边看见两座三进大院。都是青石院墙,灰瓦屋顶和乌木大门,很是宽敞。

    李老板从怀里拿了钥匙出来,上前开了左边院子的门。可能是一开始就打算做库房之用,一进院子比一般宅院要宽大许多,能够并停三辆马车,剩下就是给车夫和护卫们住的房间和占了一个跨院的大厨房。

    二进、三进两处,正房和左右厢房都是没有任何间隔,直通通的大敞屋,前后有窗通风,地面都铺了青石板,角落里扔了几个破木方子,显然平日里是为了存放粮食特别设计的。

    李老板看着木艾四处转悠,脸上神色平淡,心里就有些发苦,他当初找了匠师建院子就说明是为了存放粮食,所以一切考量都是为了通风干燥,存放货物。可是,如今要卖出去就有些显得过于简陋了,谁愿意买这样空荡荡,连棵树都没有的院子啊,想到旁边那座院子,他更加头疼,那张记跟他作对多年,生意上较劲不说,买地盖仓库都选一处,院子建得也都大同小异,似乎生怕比他差一样。当初,他还笑话人家跟他学,现在可笑不出来了,他倒宁愿当初那张老板能盖得更精致些,超过他这院子,起码今日也能卖出一个,他可等银子救急呢。

    刘满仓跟在木艾后面,也猜不透着木公子是否满意,担心这笔大财挣不到手,急得恨不得直跺脚,凑到前面笑道,“木公子,对这宅院可还满意?虽说这院子是建的简陋了一些,但是这用料可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而且院子建了才一年,也没有一点破损。”

    木艾听了点点头,还是没有说话。刘满仓和李老板对视一眼,都不知道木艾的意思,只得又硬着头皮问道,“要不然,木公子咱们再去看看旁边的那间?”

    这次木艾出了声,但也只是简简单单应了一个字,“好”。

    刘满仓和李老板都没辄了,心里暗道这木公子真能沉住气啊,是个谈买卖的高手,欧阳还是照例四处看了一圈,确定院墙四周没什么可攀借之处,可保安全无虞。回来就见那两人被木艾逼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心里也生出一丝佩服,这女子果真是天生的商贾,只是不说话,就可以让对方自乱阵脚。

    李老板又开了右边院子,果然和左边的格局差不多,区别就在于三进院子的正房建的要精致一些,里面也有青砖隔断的厅堂内室,想来是备着主人偶尔小住所用。

    木艾心里很满意,她原本就是除了医馆还有个其他的打算,也是要用到这样的大院的,如今一起都买下了倒也省心许多。但是买衣服砍价时得到的经验告诉她,哪怕对货品再满意也不要表露出来,毛病是一定要挑的。

    于是,淡淡开口道,“李老板,这院子太简陋了,我如果买下来,还要找人改建,就有些不合算了,倒不如直接买了地皮自己建得好。”

    “呃,木公子,这,这块地皮好啊,我当初就害怕粮食淹水,挑的可是这附近地势最高的一块了,而且这院子用的青石,灰瓦,木料都是最好的,别说几十年,就是住个几百年也没问题啊。”李老板急了,连忙绞尽脑汁找这院子的好处。

    “是啊,是啊,木公子,小人常在这附近走动,对这一代也熟,说句公道话,李老板这院子确实是这附近最好的一块地方了,地势高,又向阳。您看离着官道才几步远,离着城门也不过盏茶功夫就到了,进出再没有比这更方便的地方了。”刘满仓也赶忙帮腔。

    木艾微微皱了眉头,沉吟片刻,把两个人的心提得高高的,才问道,“这间院子,李老板打算开价多少银子?如果不合算,我就另寻地方了,这院子实在不是很合心。”

    “啊,木公子,你也知道,这样的院子在城里怎么的也要一千两银,不过,既然木公子要改建,我就给木公子让出一百两来,你看怎么样?”李老板秉持着,漫天要价就地还钱的原则,开口报了价,听得刘满仓都直瞪眼睛,心里暗骂,这李老板穷疯了不成,这院子盖在城外,怎么能按城里的价格要,而且还是被传成破财的地方?

    木艾听了价格,淡淡瞟了四周一眼,二话没说,抬腿就向门外走去,显然是对李老板的报价很不满意。

    刘满仓狠狠瞪了李老板一眼,连忙追上前去,说道,“哎呀,木公子,木公子,不要走啊,价格不合心意,咱可以再谈啊,李老板也只是报个价,没说一定要按这价儿卖啊”

    “对,对,木公子先别急着走,我刚才一时糊涂,说错价格了,咱们再好商量。”李老板随后撵到,一起拦在门前。

    木艾眉宇间似有不耐之色,“报个实价吧。”

    李老板踌躇半晌,咬咬牙说道,“五百两我当初只买料就花了七百两,实在不能再便宜了。”

    木艾回身又看了看宅院,似乎还是有些不满意,随口说道,“我要迁过来的人很多,这宅子前面放货,后面住人,还是有些挤了。本想找个更大的…”

    刘满仓连忙插话,“木公子,这好办啊,李老板这两间院子,你都买下来不就成了,一间住人,一间存货,又方便又宽敞。”

    李老板也是眼睛一亮,如果两间院子都卖出去,他就能屯更多的粮了,这一夏天粮价一涨,他的铺子可就立刻起死回生了。当下,立刻说道,“对,对,如果木公子两间都买下来,我…我可以再给木公子让一些,一间五百两,两间…九百五十,不,九百两。”

    随园当时花了八百两买下来的,比这院子还小了许多,如今两间大院才九百两,确实已经很便宜了。木艾装作考虑了半晌,才终于点头说道,“好吧,成交。李老板,下午我派管事去你的铺子里寻你一起去府衙上档子,到时一并交付银子给你,当然也还要麻烦刘师傅了。”

    刘满仓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九百两,按规矩给他的润手就是十八两,李老板承诺的那一份再给了,就是三十多两,绝对是一笔大财啊。当下连忙摆手,说道,“不麻烦,不麻烦,以后木公子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找小人就是。”

    李老板也放了心,这两间院子就是他的一块心病,担了个破财的名声,放在这里快两年都无人问津,如今终于卖出去了,再也不必听别人的冷嘲热讽了。

    几人锁了门,沿着原路回了城里,木艾辞别了两人,就拐去了食为天,此时正是食为天一日之中最为忙碌之时,清风明月木三木六都在店面里招呼客人,木艾进了店,摆手让几人不必行礼,简单把买院子之事说了说,然后交代木三和木六下午拿了银子去李记粮铺。木三猜到自家主母肯定是又有其他打算了,当下连忙答应下来。

    木艾惦记随园的几个孩子,也没有多留,装了两盒新出炉的点心,让欧阳拎了,然后回了随园。

    此时日头近午,孩子们一定饿了,先吃点心垫垫肚子,然后再做个什么好菜奖励他们呢,木艾一路想着进了院子,结果大厅里只有大禹和幸儿两兄妹在描红,旁边的桌子上凌乱的扔了笔墨,辛巴和诚儿却踪影全无。她脸上的笑意就渐渐褪了下来,原本她还嘱咐春分几人不必督促孩子们,想让他们养成自主学习的好习惯,结果…

    木艾抬脚进了大厅,春分立刻放下针线筐,接下门口欧阳手里的点心盒子放到了桌上。

    大禹和幸儿看见妈妈回来,连忙上前行礼,木艾抱起幸儿,坐到软榻上,问道,“幸儿一直乖乖和哥哥温习功课了吗?”

    “嗯,妈妈,幸儿很乖,描了两页大字,还把拼音都温习好了,还吃了两块点心,喝了一碗豆浆。”小丫头兴高采烈的把做过的事都数给妈妈听。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戒尺炒肉

    第一百五十八章戒尺炒肉

    (朋友们,先啰嗦几句,请大家不要介意,因为最近书评里,朋友们大多在质疑情节的,红酒想说几句。首先,我要先道歉,其实本文最开始设定是没有男主的,都是男配,而欧阳是将守护女主一生的人,结局女主是否被感动,待定。可是,我努力了很久,就是写不出欧阳与女主特别亲热的戏码,而有的读者朋友又在催男主什么时候出来,没办法了,我就想加一个男主,可惜,大家好像都不喜欢。现在我决定吸取教训,回归我最开始的设定,不要明确的男主了,还是以默默守护的欧阳为主,其他男配为辅,如果有不喜欢的朋友,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如果大家不肯支持了,那是我没有写好,我不会怪大家,希望大家找到更喜欢的文。其次,我真的比较喜欢写轻松的居家文,喜欢写孩子的琐事和开店之类的情节,但是,女主身怀巨宝,必然要引来觊觎,而她的盟友要交代一下的,我也特别不擅长写这些争斗,以后会少一些,尽量一笔带过,带不过的请朋友们理解,都是剧情需要。最后,我是第一次写文儿,总是尽量想满足朋友们的喜好,可惜,有些难。我胆子又小,心眼也小,如果被批评就上火,吃不进去饭。所以最近,都没去过书评区,以后我会更加努力。我要坚持我的温馨居家种田,后期和孩子们一起周游天下,发发神威,呵呵,谢谢朋友们一直以来的支持,请相信我是在用心码字,真的很认真正文过三千了,这些不算钱啊祝开心)

    木艾帮她正了正扎头发的丝带,然后亲了亲她额头,笑道:“妈**幸儿这么乖,妈妈奖励一本画册好不好?”

    “好,好,幸儿最喜欢妈妈。”小丫头一直把她的白雪公主画册当成宝贝一样放在枕头底下,每晚睡前都要拿出来看一遍。现在听了妈妈又要给她画一册,乐得抱着妈妈脖子咯咯笑得极开心。

    大禹低着头站在一旁,虽然妈妈和妹妹说得很开心,可是,他就是能感觉到妈妈并不高兴,心里隐约猜到原因,就开始焦急看向门口,刚才去花园叫弟弟们,他们明明说随后就回来,这都快两刻钟了,怎么还没回来…

    木艾哄着小女儿说了会儿话,回房换了家常衣裙,吩咐春分领着小安可心都去准备大厨房的吃食,然后就抱了幸儿进了小厨房。

    几个丫头互相看了一眼,连忙去做事了。这下大禹也彻底明白了,妈妈是真生气了,撒腿跑去后花园…

    木艾把幸儿放到椅子上,然后开始淘米蒸饭,幸儿闹着要帮妈妈做菜,木艾没办法,就哄她说,妈妈做菜不累,就是想听故事。

    幸儿立刻喊着要给妈妈讲,见到妈妈点头,就跳下椅子,跑去自己房间,拿出了宝贝画册,开始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认真讲了起来。

    四岁的孩子,语言逻辑还不是太好,平日里虽然常常翻看,但是讲出来却是第一次。所以小丫头常常前言不搭后语,紧张起来更是磕磕巴巴。但是,木艾却一副很惊喜的样子,夸赞她,“幸儿,真厉害啊,都会给妈妈讲故事了,而且讲的这么好,妈妈都没听够,怎么办?幸儿,再给妈妈讲一遍,好不好?”

    小丫头兴奋的小脸儿通红,连连点头,又从头开始讲。结果,午饭做好时,小丫头语言描述明显通顺多了,故事情节也极有条理,中间甚至还加上了一些她自己的想法,高兴的木艾当场就奖励了她一只炸好的鸡腿。

    等到饭菜做好,夏至也笑嘻嘻的进来帮忙装盘,木艾就抱了幸儿回了屋子,换下沾了油烟的衣裙,母女两个都净了手,再出门时,大厅里已经摆好了饭桌。

    大禹躬身等在桌旁,辛巴和诚儿正对这鸡腿淌口水,一见妈妈进来,就都跑过来,这个喊着,“妈妈最好了,辛巴想吃鸡腿”那个喊着,“才不是,姑姑是给诚儿做的”

    木艾笑着把幸儿放到她旁边的椅子上,拍怕他们的头说道,“喜欢吃就多吃点,然后也有力气…嗯,大禹怎么还站着,快过来吃饭。”

    大禹应了一声,连忙坐到他的位置上,一边扒着碗里的米饭,一边抬头看着对面吃得欢快的两个淘小子,心里苦笑,这俩小子现在肯定以为刚才是他在骗人,因为妈妈现在不但没生气,还给他们炸鸡腿吃呢。

    木艾慢悠悠的喝着汤,偶尔给几个孩子夹些青菜。春分和夏至对视一眼,偷偷摸摸胳膊上竖起的汗毛,心里暗暗为小少爷们捏了一把冷汗,夫人出门特别吩咐,照料好几位少爷小姐的安危和吃食,但是功课却不必监督,她们当时还不是很明白,但是诚少爷和小少爷跑出去玩耍的时侯,她们就知道,夫人恐怕是要立规矩了。

    母子几人吃好饭,各自净了手,就都回房午睡去了。

    木艾招了春分夏至,把几个孩子一上午的行踪都问了个清楚,然后打发了她们下去,就开始一边练习分心控物,一边琢磨怎么教训两个淘小子。

    很快孩子们午睡起了,来给妈妈问安,幸儿蹦跳着跑进来扑进妈妈怀里,脆生生问道,“妈妈,什么时候给幸儿画画本啊?幸儿给妈妈铺纸。”

    “小丫头,放心,妈妈说话算数,一会儿就给你画。不过,早晨妈妈出门时,不是给你们留了功课吗,现在妈妈先考考你们,如果幸儿都答对了,妈妈再奖励你一个大红苹果,怎么样?”

    “好,幸儿要吃苹果。”小丫头攥着小拳头,认真点着小脑袋。

    木艾看向垂手立在一旁的大禹,还有两个明显有些心虚的诚儿、辛巴,说道,“上午的功课温习的怎么样了?给你们一盏茶的功夫,把拼音和数字都默写一遍拿来我看。”

    几个孩子应了,大禹往桌边儿走,辛巴、诚儿眼睛都是一亮,立刻随后跟了过去,结果还没等站到桌边儿,就听见妈妈在身后又说,“小安,伺候诚少爷和小少爷去内室桌子上写,看着他们不许说话。”

    “是,夫人。”小安笑嘻嘻领着脸孔皱得像苦瓜一样的两个小子进了内室。

    大禹和幸儿兄妹俩各自把了桌子一边,夏至帮忙铺好了纸张,两人提笔润墨,半盏茶功夫不到就写完了。春分低头轻轻吹干墨迹,然后双手捧了送到夫人跟前。木艾扫了两眼,两个孩子都默写的十分正确,大禹的卷面很工整,幸儿虽然有些稚嫩潦草,但是以一个四岁孩子的能力来说,已经很是不错。木艾夸了他们两句,然后把卷子放到一边。

    又等了半盏茶功夫,诚儿和辛巴垂着小脑袋从内室出来了,小安随后递上了两人的卷子,真是惨不忍睹,拼音才写上了五个,数字里六和九写颠倒了,三和八也混了。

    木艾立刻沉下了脸,啪得一声把卷子狠狠拍在桌子上,冷声问道,“上午不是让你们温习功课了吗,你们就温习成这个样子?”

    辛巴和诚儿被吓得同时缩了缩脖子,两个淘小子本身长得白胖可爱,小嘴儿又甜,到了哪里都是众人宠溺的对象,从未被人如此呵斥过,而且这个人还是最疼他们的妈妈(姑姑),两个孩子立刻瘪起了小嘴儿,大眼睛里聚满了雾气,马上就要哭出声来。

    木艾眉头皱得紧紧的,接着说道,“我走时明明要你们温习功课的,你们就温习成这个样子?老实说,你们做什么去了?诚儿先说”

    诚儿抬头看了看姑姑的脸色,小声说道,“我们去花园里玩骑马打仗了。”

    “不怪诚哥哥,是我拉着诚哥哥去的。”他刚说完,辛巴就在旁边接了一句,险些把春分和小安逗乐了,别看小少爷年纪小,居然还知道讲义气。

    “好啊,辛巴,你说,为什么不温习功课,要拉着诚儿出去玩?”木艾又问。

    辛巴小嘴巴鼓了瘪,瘪了鼓,想了半晌,才冒出一句“辛巴和哥哥想先玩半个时辰再回来温习,妈妈回来太早了”

    “你不好好温习功课,擅自拉着哥哥跑出去玩,居然还怪我回来早了。好,真是好。”木艾气得手都哆嗦了,大声喊道,“小安去我房里拿戒尺出来。”

    小安狠狠一激灵,看了夫人一眼,确定夫人不是吓唬小少爷们,是真的要打,吓得咧了咧嘴,连忙跑去内室,从长颈青花瓶里拿出一只一尺半长,两寸宽的乌木戒尺出来。

    这戒尺还是买下这院子时,原来的主家留下的,当初夫人说有趣,随手插在了瓶子里,小少爷前日还曾拿出来当马骑着满屋跑过,没想到今日居然要派上用场了。

    木艾接过小安捧上来的戒尺,看看两个已经开始抽泣上的孩子,狠狠心,拉过辛巴,照着他的小屁股就是两下,胖小子立刻哇哇大哭起来,眼泪像夏日急雨一般,噼里啪啦开始掉了下来,哭声尖锐高亢,直掀房顶。

    木艾正扬起的手就是一顿,心里犹疑是不是打到胖小子筋骨上了,可是这孩子今日贪玩不做功课,是绝对不能姑息的,一定要让他长长记性,于是,暗暗咬紧牙关又打了三下才停。然后把他推到一边,拉过诚儿,一鼓作气,照着他的小屁股也是五下,于是诚儿也陪着辛巴同样大哭了起来。

    大禹在一边急得团团转,开始还以为妈妈是吓唬两个弟弟,没想到真动手打上了,他连忙跪到妈妈身边,死死抓了戒尺不放,大声喊着,“妈妈,妈妈,是我没看好弟弟,你打大禹吧,弟弟还小。”

    幸儿第一次见到妈妈发这么大的火,把两个小哥哥打得这么惨,吓得躲在春分身后,拉着她的裙子挡着自己的小身子,只留了一双眼睛怯怯的看着,此时见哥哥跪下,也跑出去求情,拉着妈妈另一只手,边哭边说道,“妈妈,妈妈,不打哥哥。”

    木艾缓了两口气,看着小女儿眼里的惊恐,有些后悔,刚才气昏头了,忘记把幸儿哄出去了。于是把戒尺扔到桌子上,蹲下身子,把幸儿抱在怀里拍了拍,“幸儿不怕,妈妈打哥哥是因为他们不听话,贪玩不做功课。幸儿这么乖,妈妈只会喜欢,不会打,幸儿不怕,不怕。”

    小丫头怯怯看看妈**脸,小声问道,“真不打幸儿?”

    “不打,妈**幸儿最乖。”木艾连忙保证。

    “那也不打小哥哥?”

    “哥哥们如果不犯错误,妈妈不会打。来,幸儿脸都哭脏了,不漂亮了,先跟春分姐姐去洗洗,好不好?”

    “嗯。”小丫头乖巧的答应了,牵着春分出门去了。

第一百五十九教子

    第一百五十九教子

    木艾立刻沉了脸,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个已经转成抽泣的胖小子说道,“知道疼了吗?贪玩不做功课,这次打五戒尺,下次再犯就是十戒尺。”

    两个胖小子小身子随着抽泣耸动着,双手护着自己的小屁股,眼泪汪汪的盯着桌上的戒尺,不敢说话,生怕妈妈再打两下。

    木艾眉毛一立,“怎么不说话?下次还敢不敢再犯了。”

    两个胖小子吓得一哆嗦,小声答道,“不…不敢了。”

    “好,现在去桌边给我每个拼音和数字都写上一百遍,如果再错一个再加罚一百遍。”

    两个胖小子连忙乖乖应了,拖着两条小腿儿,走到桌边,屁股刚一挨到凳子,马上疼得站了起来,又不敢大声哭,只好哽咽着偷偷瞄瞄妈妈脸色。

    夏至心疼的嘴角直抽抽,凑到正喝茶的夫人旁边,小声说道,“夫人,小少爷们身上有伤,不能坐,要不然,改到明日再写吧?”

    “不行,今日事今日毕,明日还有明日的功课呢。他们既然扔下功课去玩,就要承受贪玩的后果。去找两块青砖来,垫在他们脚下,让他们站着写。”木艾淡淡吩咐一声,扭头装作没有看见两个小子立刻又变得大雨滂沱的眼睛。

    大禹想了又想,还是上前两步,开口说道,“妈妈,弟弟还小,刚刚挨了打已经知道错了,先给他们上药,上过药再写吧。”

    木艾抬头认真看着他的眼睛,沉声问道,“大禹,妈妈曾说过,你是做兄长的,要担负起兄长的责任。可是,今**让妈妈失望了。”

    大禹愣了一下,随即低了头,“妈妈…我…”

    木艾轻轻叹了口气,“大禹,你和幸儿还有辛巴都是妈**孩子,妈妈一样疼爱你们。辛巴还小贪玩,幸儿又是女孩子。他们都需要你这个做哥哥的保护,尽心照料。可是,今日,辛巴和诚儿不做功课跑出去玩的时候,你没有拦阻,是因为在你心里,你还没有把他们当成你的弟弟看待,对吗?或者你在自卑,心里觉得你没有资格管他们,对吗?”

    大禹头垂的更低了,眼睛慢慢开始湿润,其实他从跟着妈妈进了这个家门起,他就一直在小心翼翼的生活,尽量让自己,也让幸儿做一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绝对不能惹妈妈生气。因为他害怕,害怕如果妈妈有一日不要他们了,他们要怎么办,继续去街上乞讨?继续过挨打挨饿的日子?他不要,他喜欢妈妈摸他的头,喜欢妈妈做的菜,喜欢每日可以读书习武,喜欢妹妹可以穿新衣裙,他…不想离开。

    前晚宴客,他和诚儿、涛儿坐在一起,旁边都是些官家少爷,人人都对诚儿和涛儿客气说话,却没有人理会他,虽然流浪的时候,他受尽了怜悯和白眼,早已经懂得了高低贵贱,可是,那时他还是忍不住心里难过。今日,诚儿和辛巴跑出去玩,他想阻拦,可是最后还是没有,他在心里比了又比,辛巴是妈妈最喜爱的孩子,诚儿是未来的候爷,自己呢,只不过是一个妈妈捡回来的小乞丐,自己凭什么去管教他们…

    木艾看着眼泪顺着大禹的下巴一滴滴落在地上,眼睛也酸涩起来,辛巴是不知道生活疾苦,幸儿是天真无邪,而这孩子就是心事太重。伸手把他拉到跟前,拿了帕子给他轻轻擦去眼泪,柔声说道,“大禹,不要害怕。不管你以前怎样受苦,你如今都是妈**儿子,是木仙府的大少爷,是幸儿和辛巴的哥哥,妈妈对你们三个的喜爱是一样的,辛巴和幸儿还小,妈妈难免疼爱些,但是这并不表示,妈妈就不喜欢你。妈**大禹最懂事,最聪明,要好好读书,好好学本事,将来还要帮妈妈撑起这一府生计。他们将来不管走到哪里,哪怕封侯拜相,也是你的弟弟妹妹。现在他们还小,你比他们懂得的道理多,就要多督促他们,帮他们改正错误,这才是做兄长的责任。懂吗?”

    大禹死死咬着嘴唇,努力咽回眼里马上要溢出的眼泪,大声说道,“妈妈,我懂”

    木艾摸摸他的头,拿起了戒尺笑道,“懂了就好,以后这戒尺妈妈就交给你保管,只要弟弟妹妹们贪玩不听话,你就用戒尺打他们,包括诚儿和涛儿。”说着,她的眼角瞟了瞟两个站着写字的胖小子,看见他们的小身子明显抖了抖,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大禹双手郑重接过戒尺,说道,“大禹一定不会辜负妈**期望。”

    “那就好,去看着弟弟们罚写。呃…”木艾犹豫了一下,然后伏在大禹耳边低低说道,“弟弟们写完字,你送他们回房间,顺便看看打得重不重?”

    大禹点点头,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心里暖暖的,妈妈虽然动手打弟弟们,但其实还是很心疼他们。

    木艾被儿子笑得有些尴尬,起身回了内室。小安端了新茶进来,看见夫人正满地转圈儿,心里觉得好笑,劝道,“夫人,您喝杯茶吧,小少爷们已经写好一半了,马上就可以回屋歇着了”

    “哎,我是不是打重了,他们还那么小,贪玩也是正常的,应该先教训几句,下次再犯再打的。”木艾后悔刚才打的太狠了,一会儿担心孩子以后跟他不亲了,一会儿担心能不能因为皮外伤引起发烧…

    这样患得患失的熬过了半个时辰,大禹才终于进来说道,“妈妈,我看过弟弟们的伤了,只有几道红檩子,弟弟年纪小,皮肤嫩,所以刚才哭的厉害些。”

    “那就好。”木艾长长出了口气,无奈说道,“如果以后他们再犯错,大禹记得只能打他们屁股啊,屁股肉厚,别的地方容易打坏。”

    大禹忍着笑,低头应下了。木艾又吩咐小安找了个木盆来,放了一盆泉水进去,让大禹又端去给两个小子敷一敷,虽然没出血没破皮,但是肯定会**辣的疼上一晚,敷一下能好受一些。

    申时末,木三和木六两人回来禀告,院子买的很顺利,九百两银子的房前,十两银子的润手费,李老板甩掉一个大包袱,特别大方,包圆了上档子的费用,所以总共只花了这九百一十两。然后双手捧上了房契地契,木艾随手收到空间里,赞了他们两句,想了想,就把要开医馆的事情说给两个人听,末了吩咐木六,以后就是医馆的掌柜,负责张罗改建,药材进出等等各种事宜。

    木三虽然心里有些可惜,但是,他已经是食为天的掌柜了,不可能身兼两职,所以倒是真心实意的恭喜木六。木六被这突然的喜讯砸得都蒙了,还是木三提醒才记得跪下,给自家主母磕头,一向伶俐的嘴皮子也磕巴了起来,只会说一句,“谢夫人信任”。惹得夏至可心几个丫头,都掩了嘴偷笑。

    木艾勉励了几句,虚扶他起来,又嘱咐道,“明日我把那两间院子需要怎么改建的图纸拿给你,你负责找泥水师傅、采买用料,记得普通雇工最好从周围那些邻人里找,工钱可以给的高一些,吃食也不要太吝啬。而且要让大伙知道咱们的医馆和城里的不一样,具体怎么不一样,我再写份章程,等你弄明白了,就跟大伙都说一下。至于大夫,我有打算,你不必管。府里那边我再抽调两个人手过来给你帮忙。等医馆开张以后,看情形再添减。”

    “是,夫人。”木六一脸激动的应下了。

    木艾想了想没有落下什么事,就吩咐两人退下了,木三照旧回了食为天,木六则留在了随园。

    晚饭时,木艾特意迎合两个小病号的口味,熬了一锅软烂的肉丝糯米粥,做了两个看着就极有食欲的宫保鸡丁和糖醋里脊,让春分和小安去喂两个趴在床上的胖小子。听她们回报说,两个胖小子眼睛肿得快眯在一起了,但还有精神打闹玩耍,真是又气又好笑。

    第二日一早,两个胖小子没有像往日一般懒床,早早就爬了起来,洗漱干净,乖乖过来给妈妈请安。木艾看着他们除了眼睛有些肿胀之外,抬手投足并没有受什么影响,就彻底放了心,又见不得他们可怜巴巴、小心翼翼的样子,伸手把他们抱过来亲了亲。两个胖小子先是缩了缩肩膀,等了一小会儿,确实发现妈妈是真的不再生气了,这才腻过来,一边一个搂着妈**脖子,小脸委屈的跟个包子似的,这个喊着屁屁疼,那个喊着妈妈不疼辛巴了。

    木艾知道这时候不能太心软,否则昨日就白教训了,当下,把他们犯的错误细细讲了一遍,末了还说,如果以后再犯肯定还是要再打的,两个胖小子互相眨眨眼,知道以后不乖,妈妈还会变得像昨日那么凶,于是立刻聪明的从善如流,承认了错误,并且保证以后一定不贪玩、不顶嘴,好好做功课。

    结果当然立刻得到了妈**表扬,说他们知错能改,是个好孩子,于是也奖励他们一本画册,而且是一个特别好玩的故事。两个胖小子这才喜笑开颜,闹着要妈妈先告诉他们是什么故事,可惜他们的妈妈就是不肯说,两个人就跟着妈妈后面一直缠到小厨房…

第一百六十章 天堑那方

    第一百六十章天堑那方

    母子几人吃了早饭,木艾吩咐孔喜派了个侍卫拿她的信回府里调人,然后又把昨夜弄好的章程和图纸拿给木六,让他自己去研究,等明日人手到了就可以开始改建院子了,花费银子从她这里出,单立个账册,做好各项花费的记录就行,木六郑重捧着图纸下去了。

    木艾翻了以前画的那幅关于《春眠》的画拿出来,先是让早就背诵过的辛巴领着哥哥妹妹们先读了一遍,美得胖小子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小手儿背在身后,别提多骄傲了。然后,她又对照着画面把诗里的意思给孩子们解释了一遍,直到他们都理解了,才让大禹带着弟弟妹妹背诵。她则拿了铅笔和硬纸出来任劳任怨的画上了连环画…

    不提木艾这边教育孩子、开办医馆,日子过得精彩纷呈。

    单说百花国石头堡边,越过那道好似恶魔之眉的万丈深渊天堑,再向北千里有余,有一座完全由丈许厚的青石砌成的宏伟之城,就是与百花国对立百年的黑水国,都城——黑冰。

    此时将尽二月末,百花国那边正是春意渐浓,春风渐暖之时,可是,这里却还是一片寒风呼号,雪花纷飞的冬日之貌。黑冰城最中央的位置建的是代表黑水至高权力的庞大皇宫群,在皇城左侧依傍着宫墙,还建有一座几十亩大小的宅院。而那里住的人是先皇驾崩前亲封的辅政王爷—瑞王,按理这瑞王能够得到先皇垂青信赖,应该是一位胸有丘壑、手眼通天的英才俊杰。可惜,都城里的老百姓提起这位王爷都会叹上一口气,他们的先皇一生睿智,却在死后所托非人,这瑞王据说十岁后就出宫学武去了,常年漂泊在江湖,学了一身怪脾气,喜怒无常不说,还喜酒好美女,刚刚受封做了辅政王,就建了这座大王府大宅,广收美女侍妾,整日欢歌艳舞不停,哪里管过半点儿朝事啊。

    这不刚刚日尽午时,王府大宅布置最华贵最艳丽的大厅里,就已经飘出阵阵琴鼓之音,偶尔其中还会夹杂着几声女子的娇嗔笑语。

    十几名身着水蓝轻纱的女子随着乐曲的律动,在肆意的扭动着手臂腰肢,时不时的闪动着魅惑的眼睛瞟一眼前方软榻上的男子,赤luo裸的表示出她们的****献媚之意。

    男子约有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头黑发如上好玄色锦缎般随意的披散在肩头,微眯的眼眸似乎永远都充满了似笑非笑的嘲讽,眉梢儿轻佻,嘴角浅笑吟吟,一手搭在软榻上,一手托了只金光灿灿的酒杯慢慢摇晃着里面的美酒,然后大口喝下去,毫不介意那滴出的酒汁儿打湿半敞的胸膛…

    他的身旁斜倚着两个半露**的娇媚女子,那个着了鹅黄衣裙的娇笑着给他再次斟满了酒,柔声埋怨,“王爷,您偏心,昨日赏了紫鸾姐姐上好的料子做衣裙,都没赏莹儿半块,莹儿好伤心。”

    对面妃衣女子听见她如此说,也挤在男子耳畔娇声附和,“是啊,是啊,王爷也不疼艳儿了,前些日子还答应带艳儿出府去选首饰,结果都这么久了,王爷恐怕早就忘了。”

    男人低垂了眼帘,掩下眸子深处那丝厌恶,抬起白玉般修长的手指覆盖在樱红的唇上,轻轻打了个哈欠,带出一股淡淡酒香,动作间是那般的风情冶丽,随性无拘。两女虽然已经见了不下百遍,但是眼里依然满是惊艳之色。

    男子好似带了无尽的怜爱,笑看着两女,抬手抚了抚她们的脸颊,说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几匹布,几件首饰,我瑞王府还缺这些东西不成?什么时候闲了,自己就去铺子里挑,让账房付银子就是。”

    两女一听大喜,连忙娇声谢恩,然后布菜斟酒,伺奉的更加殷勤,男子欣然接受,搂着两女观赏着大厅中的一众舞女,时而赞上两句,其实心神早不知去向哪里…

    屋中歌舞正酣,软榻后的窗外却突然发出一声寒鸟的鸣叫声。寒鸟是唯一一种陪着黑水国度过漫长冬季的鸟类,所以百姓们感激它们的陪伴之情,从不曾动手捕捉或伤害,天长日久,寒鸟也就不再怕人,时常在各家房前屋后飞过鸣叫,所以此时屋内众人谁也没有在意,除了那软榻上的男子…

    大厅中众女一曲终了,男子淡淡吩咐了一声,“舞跳的不错,都下去领赏吧。”然后又对身旁的两女说,“你们也下去吧,我累了。”

    两女在他身边半年,深知自家这位王爷的脾性,虽然疼惜美人,但却最是不喜谁人反抗他的话,曾经丞相府上送来的一位绝美歌姬,就因为仗着宠爱,不肯改换曲子,被王爷当即打折了****,卖到了花楼。

    于是两人没有缠磨着要求留下,反而马上乖巧的娇笑着随同舞女们退出了大厅。

    男子随意瞟了一眼蓦然间安静下来的大厅,顺手理好衣服,起身走到窗前,掰开窗栓,放进一个身着紫缎衣衫的少年来。

    这少年不过十**岁的年纪,唇红齿白,双眼灵动幽深,五官轮廓隐约可见于男子有三分相似之处。可能是在外面躲了有一会儿了,头上肩上都落了一层薄雪,脸颊也冻得有些发红。

    男子微皱了眉头,随手帮他拍打几下,然后抬手连敲了少年几记爆栗,“在外面蹲多久了,万一染了风寒,看你以后…”

    少年连忙双手护住自己的头,出声喊道,“皇叔,皇叔,不要打了,我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男子听了这话,似乎更怒,“还称我?”

    “朕,是朕,王叔,朕再也不敢了”少年连忙从善如流的改了称呼。

    男子眼里闪过一抹好笑,脸上哪里还有半点儿邪魅之色,好似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也不理会少年,转身坐回榻边。

    这时大厅旁边的侧门被人推开,一位六十左右的青衣老人端着托盘低头走了进来,少年极热情的挥手打招呼,“丑总管,今日给朕做了什么好吃食?”

    老人应声抬起头来,本来就已老迈干枯的脸上居然纵横交错了十几道刀疤,当真是恐怖之极。可是听少年叫他,咧嘴一笑,脸上狰狞之内却奇异的表露出一丝宠溺,“回陛下,今日老奴用山参和白稚鸡炖了汤,您喝一盅去去寒气吧。”

    “丑总管最好了,总是给我做好吃的,不像皇叔就知道打我。”少年一边瞄着男子,一边伸手去端鸡汤。

    老头儿又是一笑,“王爷那是心疼陛下,陛下慢用,老奴告退了。”说完,他又从侧门退了出去。

    男子斜倚在软榻上看着少年喝汤,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眸里慢慢褪去了深棕色,恢复了诡异的碧绿色,但是里面却溢满了温暖之色。

    少年回身一见,就知道他这皇叔一定又想起了自己的父皇,虽然皇叔不曾对他说过,可是从母妃那里和父皇的只言片语里他也把事情,推测了个**不离十。

    据说,皇叔和婉姑姑本是皇祖母四十高龄之时生下的双生儿,皇祖父很是高兴,正准备全国大庆三日,可惜却突然发现,皇叔的眼睛居然是极为少见的碧绿色,宫中奴仆愚昧,纷纷传为夭邪不详之物,大臣们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极力主张把出生几日不到的皇叔扔在皇陵里赎罪自灭,但是当时已经被封衡王的父皇却心疼亲弟,极力据理力争,最后虽然皇叔还是被扔到冷宫里由宫娥抚养,但是也算是保住了性命。皇祖母想念幼子,本身身体又不好,不到一年就去世了。

    据说皇叔在冷宫里的生活很苦,父皇和婉姑姑常带着吃食衣物去偷偷看他,才勉强让皇叔活了下来。

    等父皇登基后,皇叔终于得以走出冷宫,却被闻名黑水武林的天云老人看中,带回深山里学艺,一走就是十几年,连婉姑姑出嫁都没能回来看上一眼。如果前年不是宫里出事,父皇重病,婉姑姑身亡,皇叔恐怕是一生都不想回来的。

    谁愿意放弃那般纵马江湖、肆意游玩的自在生活,回到这个冰冷残酷,充满了死亡杀戮的皇宫?

    可是,皇叔却为了父皇的嘱托,当真做了一个喜好美色的酒色王爷,用放浪无羁的假象迷惑了所有人,暗地里却帮着他出谋划策,清除一个又一个身怀不轨的大臣、世家、豪门,甚至那些血脉兄弟。

    有时,他也想过,也许有一日,他足够强大,能撑起这黑水的万里天下,就让皇叔重新回到他的江湖里,仗剑天涯…

    少年收回目光,默默喝完手里的鸡汤,开口问道,“皇叔,这个月的密报到了吗?”

    “到了,百花那边自从上次石头堡叛乱之后,只剩了几个低级探子,已经探不到什么有用之事。”男子轻拍了一下软榻扶手侧面的一个雕花凸起,少年腿边就弹出一只木盒,少年轻车熟路的拿出最上面一张纸条,大略浏览了两眼,然后又扔了回去。

    男子再拍了一下,木盒立刻又收了回去,与木榻重新溶为一体,严丝合缝,任谁从外面都找不出任何痕迹。

第一百六十一章开工

    第一百六十一章开工

    少年皱皱眉头,“这些消息确实没什么大用,那安国侯上奏封了大儿子当世子,花王府尹遭贬这等小事,也值得用信鹰传回?咱们在那边的探子确实太薄弱了。”

    男子自己动手斟了杯酒,慢慢啜了一口,脸上哪里还有半点儿邪魅之色,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思和凝重。“再过几月,刑森他们若还是没有消息传回,我打算亲自去探百花。”

    “亲探百花?皇叔,我怕…”少年面色有些犹豫不舍,眼眸深处潜藏了一抹惊慌。

    男子怒目瞪了他一眼,就要开口斥责。少年连忙转了话题,嬉笑说道,“皇叔,你这屋里就是暖和,不像我那正德宫,冷得像冰窖一样。明明都是一个师傅搭的地热,怎么差别就这般大?”

    “傻话,师傅手艺都是好的。只是按照祖制,宫里不能烧得太热,身为皇者应时刻把百姓的寒苦记在心里,感同身受,才不至于娇奢yin靡,忘记皇者的责任。”男子知道少年是在岔开话题,但还是顺了他的意思不再斥责,自己当年这般大时,还跟在师傅后面到处惹祸招灾,可是他已经坐在那皇位之上,肩上压了一国兴衰的重任了,突然让他一个人面对那些虎视眈眈的野心者,有些惊惧,也是难免的。

    少年甩了鞋子,盘腿坐在软榻上,说道,“皇叔,我们黑水如果也有这样灵巧的工匠,早些想出这样的好办法,每年岂不是能少冻死好多百姓?今日张之历上奏,只咱们黑冰一城周围两县,今年只冻死十几人,比起往年动辄数百,可要好上太多了。以后,我们黑水百姓不必再怕老父幼子死于寒夜,这真是我黑水的一件幸事”少年越说声音越高,脸上也没了刚才乍听皇叔要离开的那抹惊慌,稍显稚嫩的脸上,隐隐透出一股淡淡的威严之意。

    男子低下头,心间闪过一丝安慰,肃声说道,“对,就是这样,你是夏侯家族这一代的,是这这黑水的皇者,普天之下都是你的臣民,他们献于你忠诚,你就要担负起为他们解除寒冷****之责。”

    少年本来还一脸威严,听这话,却立刻如泄了气的皮球,垂头丧气的说道,“哎呀,麻烦事一堆,解决了寒冷不算,还要继续犯愁填饱百姓的肚子。父皇怎么留下这么个烂摊子,小皇叔,你来坐这皇位可好?我代替你去畅游天下”

    男子立刻叱责道,“这又是说的什么胡话,你可是忘了你父皇临终之言了”

    少年也觉失言,连忙讨好的亲手执了酒壶,给男子斟了一杯酒,笑道,“小皇叔,旭儿只是说笑,这是当着您,当着外人我可不敢这般。”

    男子缓了脸色,说道,“夏侯旭,你现在是皇帝了,是这个国家的主宰。你要跟着东方大学士,好好修习帝王心术,轻易不可相信任何人,不可让人猜到你心中所思所想。时刻都不能松懈,你别忘了,你父皇是怎么含恨驾崩的?”

    夏侯旭立刻收了脸上的嬉笑,起身坐好,微微低头一礼,“皇叔,旭儿受教了。”

    “罢了,”男子挥挥手,“若不是皇兄突然离世,你也不必如此艰辛。百花那边半点有用消息都送不回来,你婉姑姑…”提起这个名字,男子脑海里就浮现出当年那个穿着妃色衣裙的***,总是偷偷用帕子包了点心,爬过墙洞,为他送来,大眼睛里满是喜悦和期盼,总是喊着,“哥哥,婉儿给你拿好吃的了。”嫩嫩的童音,那么温暖,后来她长大了,爬不过墙洞,就会把做好的衣衫塞进来,然后趴在洞口,甜甜笑着看他。他离宫跟师傅学艺走的那一日,还曾答应她,会回来看她,结果再回来时,她已经生死不知…

    夏侯烈狠狠压下心里的遗恨,一口喝干了手里的酒,说道,“最多等到秋收之时,百花那边再没有消息,我一定要亲去探看。我隐隐总有一种感觉,那边一定会有大事发生。旭儿,你到时必将一人独面朝野,还有你母妃那些外戚世家,你…万不可大意轻视,凡事一定要三思后行。”

    “朕一定不负皇叔厚望。”夏侯旭挺直脊背,郑重应下…

    当然,来自天堑那方的觊觎,木艾还是毫无所知。此时,天气渐暖,泥水也和了,医馆改建顺利开始,木六领着木七木九两人,每日都泡在工地上。因为不需要动地基,所以,只雇了十几个泥水师傅,剩下的雇工,刚一开出每日一百文的工钱,就被四周的邻人们挤破了门框。

    当初木六赶了马车送春分冬至探家,知道她一家就是住在这附近,她的爹爹又是长期打短工的,于是找上门去,请了他出面,挑那体格好、又不偷懒耍滑的,留了三十人,由他分派做活。然后又招了几个手艺好,衣着干净的女人,由吴二嫂负责领着张罗每日饭食。

    动工第一日,早起空着肚子来做活的男人们,看着一担担细面、一块块骨头肥肉、成板的豆腐、成桶的素油从车上搬下来,送进厨房,都开始咽着口水。

    随后听说,这些都是为了他们中午时垫补肚子准备的。所有人都喜得要发疯,要知道他们这些没有田地,整日里靠打些短工维持一家生计的人,日子要多艰难就有多艰难,别说平日里就是过年时也不曾见到一点肉腥啊,今日不但又高工钱拿,还有肉可吃,这份活计简直是天下难找的好事啊。

    春分爹爹平日里话不多,但是为人实在憨厚,在邻里中口碑不错,大伙儿都叫他孙叔。此时蹲了门口朝阳处憨笑,就有那平日关系好的,跑过去问他,“孙叔,这主家是什么人啊,居然给我们这些雇工吃肉,那可是肉啊,我都快一年没吃到了。”

    旁人也附和,“对啊,对啊,孙叔,那六掌柜不就说,你家大丫就在这主家里吗?”

    春分爹爹搓搓手,心里有些为难,女儿曾嘱咐过他,不能在外面说太多主家的事,可是乡亲们问道,又不能不说,于是想了想,含糊说道,“嗯,大丫说主家心善,在城里也有铺子。”

    “哎呀,那这主家一定是个大户人家了?”

    木七在门后听了半晌,此时走出来笑道,“大伙都到齐了?”

    春分爹爹连忙起身行礼道,“七管事,人都到齐了,马上就可以做事了。”

    木七还了一礼,笑道,“孙叔,我可不敢当您的礼,我比春分姑娘进府还晚,平日里多蒙她照料呢,您叫我一声小七就好。”

    春分爹爹点点头,也不多话。可是旁边却又人又问了,“七管事,我们大伙还不知道主家是哪府呢?您不忙,就给我们说说。”

    木七就等他们这句话呢,当下也不推辞,笑道,“这可是我对不住大伙了,只顾了忙着备吃食,都忘了和大伙交代了。我们主家是住在花王城北神山脚下的木仙府,可能这么说大伙儿都不熟悉,那我说个铺子的名字大伙一定都听过。城里卖点心的食为天,就是我们府上开的。”

    “啥,食为天就是那个点心贵得吓死人的食为天”一个青衣年轻人惊叫出声。

    “啊呀,我也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开业时刺史大人都去送贺礼的食为天?”旁边一个中年人也喊了起来。

    这下子底下人哄得一声都议论开了,食为天的名字在花王城里简直就是妇孺皆知,每日清晨点心出炉时,那飘了半条街的香味,引得多少孩子吸着鼻子努力多嗅两口啊。更何况关于那食为天老板的传闻就一直没断过,有说是仙客楼肖老板义妹的,有说是个寡居女子的,有说是个种菜的,总之五花八门,谁都听过一两句的。

    木七咳了两声,等大伙都闭了嘴,这才说道,“对,那食为天就是我们木仙府开的。我们主母心地仁善,但凡为我们府上出过力的人,不管是奴仆还是雇工都不曾亏待半点儿,刚刚拉进去的那些面肉,就是夫人亲自嘱咐的,说是大伙儿为我们府上改建院子,就不能让大伙饿肚子,一定要吃好吃饱了,而且还不是一顿,是三顿大伙儿做工期间除了各回各家睡觉,一日里三顿吃食都在这里吃。”

    “三顿?那些肉和面都是给我们吃的,而且是三顿?”孙叔带头问出了众人的疑惑,他虽然知道大丫儿的主家仁善,但是也没想到会这般出手大方。

    “是,孙叔,是一日三顿。夫人说只要大伙儿用心做事儿,我们木仙府就不会让大家饿肚子。而且大伙儿把活计做好了,以后对大伙儿也都是件好事。这院子,我们夫人是打算开医馆的,大伙儿到时有个头疼脑热的,来诊病不需要付诊费,抓药也只需要很少的银钱,没有银钱还可以用鸡蛋、木柴等物顶替。你们说这对大伙儿不是好事吗?”

    一个站在门外看热闹的老爷子听见木七这么说,就挤了进来,急声问道,“医馆?这位管事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小蝌蚪找妈妈

    第一百六十二章小蝌蚪找妈妈

    木七见是一位老人家,连忙施礼,答道,“老爷子,我说的当然都是真的。这医馆开在这里就是为了大伙儿,如果是为了赚银子,那开在城里多好啊。我们夫人说,大伙儿日子过的苦,手头都不宽裕,不能因为一时没有银钱就耽误了治病。”

    老爷子激动的手都哆嗦了,“这,你们夫人当真这么说,这可是我们这些穷苦人的一件大喜事啊。”

    孙叔也点头,说道,“对,夫人这般仁善,大伙儿可要用心干活啊。”

    “对,对。”不只门里众人答应,就连门外那些看热闹的乡亲也都大声应和着。

    “那好,大伙开工吧,中午大馒头、骨头汤管饱”随着木七一声吆喝,院子里热火朝天的忙开了…

    近午时分,吴二嫂扎着青布围裙,带着袖套,在大厨房里手脚不停的忙碌着,一会儿指挥几个女人把蒸屉里的馒头捡出来,重新放进新的面剂子再烧火开蒸。然后又走去另一口大锅边,掀开大木锅盖,立刻就有浓郁的肉香味传出来,她抄起大勺子进去搅了搅,捞了半勺到碗里,尝了尝味道,对旁边的一个微胖的小媳妇儿说道,“福嫂,这味道有些淡,记得再加把盐,然后改小火熬两刻钟,最后再把盆里那些豆腐放进去。”

    “我的手可大,二嫂让我加一把,咸了可不能怪我。”被叫做福嫂的女子笑呵呵应了,吴二嫂没走之前,常和她一起做针线挣口饼吃,所以两人几熟,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顾忌。

    吴二嫂假装唾了她一口,笑骂道,“你这婆娘可真是疯了,这一大锅肉汤,你也舍得祸害。反正外面等着吃的,还有你家男人,你不怕他咸,你就放。”

    这话惹得屋里的几个女人都笑了起来,等最后一锅馒头出了郭,木九进来问道,“吴家嫂子,吃食可都做好了,大伙儿卖了一上午力气都饿了。”

    “都好了,让大伙帮着安放桌凳吧。”吴二嫂喊了一声,就领着女人们把馒头装进筐子,肉汤盛进大盆里。两个女人一起合力抬到外面院子。男人们早坐在桌边等着了,每人一大碗豆腐骨头汤,外加三个白胖的两合面儿大馒头,硬是让他们看了半晌没敢动手。

    木六笑着喊了一声,“大伙还等什么呢,开吃吧,馒头肉汤管饱,不过可别吃撑了耽误下午做活。晚上咱还有更好的吃食呢。”

    众人听了,这才端起碗来大口咬着馒头,大口喝汤,吃得那叫一个香甜。直到两个馒头进肚,肚子里有了底儿,才放慢了速度。这个说,“肉汤真香啊,”那个说“这叫馒头的真好吃,嚼起来真带劲”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甚至掉起了眼泪,呜咽着说,他打记事起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吴二嫂上前又给他添了一碗汤,笑道,“哭什么,真是没出息的后生。咱们这不是托夫人的福,吃到了吗?以后好好干活儿,好吃食在后头呢。”

    小伙子被她说得脸红了,低了头大口喝汤。等锅里汤水喝没了一半,吴二嫂又把骨头都捞了出来,每人分了一块,喜得众人眼睛都在发光,啃光了肉,恨不得连手指头都舔上两遍。

    男人们吃过了,都倚在墙边向阳处晒着太阳消食,女人们收拾了碗筷,然后才拿了两个馒头一碗汤,聚在厨房里吃了起来。

    吴二嫂眼角瞟到几个小媳妇儿只吃了一个馒头,剩下的那个偷偷拿帕子包了塞到怀里,就知道她们是想省下来拿回去给孩子吃。想起自己当初给人家帮工,发张干饼也是这样偷拿回去给虎子吃,如今虎子跟在小少爷身边,每日里吃的都是小厨房的菜色,还能读书识字,这简直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好日子。当下,心里更加感激夫人,越发大口吃喝起来,一会儿还要继续忙晚上那顿吃食呢,除了馒头,还要炒豆芽,炖一锅菘菜豆腐呢…

    孩子们都吃饱了饭,各自回房午睡,木艾打发了丫头们,从空间里翻了本摄影杂志出来,一边看一边享受着难得的清静。

    医馆这边开工四五日来,木六几人张罗的很是周到,她也没什么可操心的,只等着过上一月,开张时来露个面儿就行了。

    诚儿和辛巴经过她那日的戒尺教育,明显懂事许多,诚儿和辛巴两个淘小子再也不敢在她出门时,贪玩不做功课,大禹也慢慢开始带着弟弟妹妹们读书描红,温习功课。两个淘小子挑食,或者礼数不全,他也都会开口指正,俨然已经有了兄长的样子。

    不过,仔细算算,明日就是与王书生约定的日子了,晚上要派人去卫府通知涛儿,还要多雇辆马车,明日一起回村里去。这一走五六日,她还是真有些惦记。

    午后孩子们午睡起了,辛巴缠磨着妈妈不肯继续描红,诚儿也在旁边眨着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姑姑,好似再无声抗议她虐待小孩子。

    木艾好笑,也知道贪玩是小孩子的天性,不能太拘束他们,于是开恩放了他们去随便玩耍,明日回了府里,就要开始继续早起习武读书了。

    两个胖小子欢呼一声,拉着哥哥和妹妹就要往外跑,外面太阳正暖,照得墙角里极少的一点儿残雪都在发着莹莹的光。大禹也动了玩耍的心思,跟着两个弟弟去了后花园。幸儿却不肯去,说要陪着妈妈。

    木艾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道,“你个小丫头心眼儿太多了,什么要陪妈妈,还不是监督妈妈给你画图册啊。”

    小丫头被妈妈猜穿了小心思,不依的在妈妈怀里扭着,木艾笑呵呵帮她理好衣裙,“好了,好了,衣裙都弄皱了,没个女孩子的样子。还差一页就画好了,现在左右也无事,你陪着妈妈一起画完吧。”

    小丫头笑嘻嘻的在妈妈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妈妈最好了,幸儿最喜欢妈妈!”

    “你们啊,每次哄妈妈都是这句话,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啊。”木艾牵着小女儿走到桌边,眼角眉梢都是笑,嘴里还如此抱怨,惹得小丫头咯咯笑着。

    夏至一边和小安帮忙收拾桌子上的茶盏,一边笑着说道,“夫人要求太高了,谁家的孩子能比我们家的小姐少爷贴心乖巧啊。”

    木艾一边把空间里的完成了大半的画册和纸笔拿出来,“老话说,孩子是自己的好。这话真是一点儿都没错,这几个孩子再淘气,都是当时气一会儿,过后就又喜欢的不行,恨不得把天底下好东西都拿来给他们才好。你们现在还不懂,等你们以后成亲生了孩子就都知道了。”

    夏至被夫人说的红了脸,嗔了一句,“夫人就是爱拿我们打趣。”说完一扭身拿了茶壶就出去了。

    木艾眨眨眼睛,笑道,“这丫头是怎么了,不会是有了心仪之人了吧。”小安笑嘻嘻的接口道,“这个我不知道,不过啊,夏至姐姐一碰到木五哥就脸红,像得了风寒发热那么红。”

    “哦。原来是好事近了。”木艾会意一笑,拿起笔来,开始继续画图,这次给她给幸儿选的故事是小蝌蚪找妈妈,图案比较简单,还包涵了简单的自然生物知识,而且上了颜色之后,整个画面多为碧绿青翠之色,在这样春日将来的时候,让人仿佛看到了一抹极为欣喜的希望。原本打算给淘小子们选一个关于将军打仗的故事,但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孩子们容易理解,而且还要画面简单的。索性偷懒都画了这小蝌蚪的故事,一式五本,不偏不依,每人一本。

    最后一笔翠色落下,所有画本就都画好了,木艾从空间里又翻了几张嫩绿色的厚纸做书皮,整理好了顺序。吩咐小安找了一根粗针,穿了结实的麻线,细细缝好,折叠得平平整整。

    极细的毛笔蘸了鹅黄色的颜料,在书面上写了几个大字,“小蝌蚪找妈妈”,然后又在右下角写了一行小字,“奖励给最乖巧聪明的幸儿”。

    这些都做完,木艾上下看了看十分满意,伸手递给幸儿,小丫头双手接了过去,欢快的蹦跳着去跟春分几人显摆。木艾又把剩下几本的封面写了,这才唤了小女儿过来,“幸儿,来,妈妈给你讲讲里面的故事。”

    “嗯妈妈,幸儿看见里面有绿绿的小蛤蟆了。”小丫头极宝贝的把画册递给了妈妈。

    “幸儿真聪明,妈妈要给你讲得就是关于小蛤蟆的故事。不过啊,妈**家乡,管这种小蛤蟆叫青蛙,它是庄稼的保护神,因为它每日里都会吃掉好多害虫,保护庄稼平安长大,秋天的时候我们才能得到大丰收。”木艾接过小安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笑着瞟了一眼聚到她身边的几个丫头,慢慢给小女儿讲了起来。

    “妈妈这次给你画的画册就是关于一个小青蛙的故事,不过,小青蛙小的时候叫蝌蚪,看这里,就是这个样子的,躲在水草的叶子底下…”

第一百六十三章楚夫人来访

    第一百六十三章楚夫人来访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木艾温柔的声音在流淌,春分几个都听得十分认真,屋外角落里值守的丁三也听得出了神,心里惊奇着,原来蛤蟆刚生下来时是个小黑点啊。

    孔喜进来通报时,就看见他呆呆的倚在廊柱上,半侧着头不知道在倾听什么,他就皱了眉,几步上前,捂了丁三的嘴就把他拉到了一边儿,厉声喝问道,“你规矩都忘到哪里去了,难道不知什么该听,什么听不得?”

    丁三扒在他的手,大喘了几口气,哭笑不得的说道,“大哥,我知道规矩,我没有偷听什么不该听的,夫人刚才在给小姐讲蛤蟆的故事,我听着好玩儿,就多站了一会儿。不信,你听,都快讲完了。”说着拉了他回到刚才位置,果然屋内传来一句,“好了,小蝌蚪终于找到妈妈了。我们幸儿替不替它高兴啊。”

    丁三立刻泄了气,垂着头抱怨道,“你听吧,夫人故事都讲完了,我还没听到,小蝌蚪怎么认出他****呢。”

    孔喜瞪了他一眼,“都多大的人了,也没个规矩。”

    丁三嘿嘿笑了,“夫人讲的故事太有趣了。呃,不过,大哥你怎么进来了?”

    “哎呀,”孔喜突然想起他要办的正事,于是上前两步走到门边,高声禀告道,“夫人,门外有客到。”

    “谁啊,可有帖子?”木艾问道。

    “回夫人,是刺史府二夫人与农事同知楚大人的夫人一起来访。”

    “哦?孔护卫开大门把车子迎进来。”木艾连忙起身整理衣裙,挥手把空间里存的那几碗自制果冻拿了出来,吩咐道,“春分再准备些好点心,小安照料几位少爷小姐换身干净衣裳,有贵客到。”

    春分应声立刻收拾桌子,张罗茶水点心,小安则领了幸儿出了门。

    木艾来到二门口,正赶上卫二夫人与楚夫人下车,两人身后还跟了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淡蓝色锦缎衣衫,象牙色的蝴蝶百褶裙,身形匀称秀美,倒是个温婉可人的女孩子。

    木艾笑着上前迎了她们进门,寒暄道,“嫂子和楚夫人今日怎么又空到我这小院子来坐?可是知道我今日做了新的甜品,特意来品尝的?”

    卫二夫人笑了起来,牵了她的手,笑道,“可不是,就是奔着你这里的好吃食才来的,你看,不止我和楚夫人来了,连她家的小姐都一起来了,你可不许藏私啊。”

    木艾一脸肉疼的说道,“哎呀,早知道你们要来,我就明日回村里再做好了。”

    几句话逗得楚夫人,连同她身后微微有些拘谨的女孩子都笑了起来。楚夫人伸手牵了女儿到木艾面前,说道,“伊儿,过来给仙夫人见礼。”

    楚小姐躬身行了个晚辈礼,开口说道,“仙夫人安好。”身姿下拜间不见一丝摇晃,声音清脆和缓,让人一见就知道这是个受过良好闺训的女孩子。

    木艾连忙扶了她起来,细细打量几眼,笑道,“楚夫人真有福气,把女儿教的如此温婉知礼。”

    楚夫人连忙客套谦虚两句,但是,哪个当母亲的不喜欢被人如此夸赞,嘴角眉梢儿的笑意就又增了三分。

    四人进了大厅,木艾让了她们坐在软榻上,春分端了只红木方盘进来,躬身行了礼,先是端了四碟点心下来,然后双手捧着又在每人面前都放了一只青花白瓷小碗,碗里装了半下淡绿色的膏状物,散发出淡淡的香甜之气。

    楚小姐好奇的仔细打量两眼,但是却抿了嘴,极有规矩的不肯开口询问。卫夫人笑道,“没想到妹妹这里还当真有好吃食,我刚才还以为你再哄我们。不过,妹子,你可给嫂子和楚夫人说说这是什么,颜色怎么如此好看?”

    木艾也笑了,“我说有好吃食就有好吃食,难道还会骗嫂子不成。”说着拿起手边的小银勺,舀了一块半透明的果冻出来,“这是我用在神山上得到的一种特殊食材做出来的甜冻,味道相当美味,只是碍于食材太少,所以,只做了不到十碗,如果不是你们今日来的巧,恐怕错开任何一个时候都是吃不到的。来,嫂子,楚夫人,楚小姐,都请尝尝,保你们喜欢。”

    “哎呀,如此珍贵,我可要好好尝尝。”卫二夫人也拿起银勺舀了一块放进嘴里,当真是清香滑嫩,入口既化。于是夸赞道,“这甜冻果真美味,滑嫩的就像是很软的鱼片,但是,细品怎么还有种特殊的香味,微微有些酸,酸里还带着甜。我还真说不好,不过倒真是合我们女子口味。”

    此时,楚夫人母女也尝过了,也跟着夸赞起来,楚小姐一连吃了三口,才惊觉有些失礼,连忙放下了手里的勺子。

    木艾极亲切的笑着看她,“楚小姐,不必守什么规矩礼仪了,喜欢吃就多吃些。我这里不是什么筵席场合,没人会挑这些。”

    楚小姐听了脸色微微有些红,低了头轻轻应了一句,楚夫人笑道,“我这女儿整日里关在深闺,脾气太过柔和,害的我,总怕她到了夫家受欺负。”

    木艾笑道,“不会,楚小姐一看就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再说,她有娘家给撑腰,又懂规矩,识礼仪。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她的夫家人不知道怎么高兴呢。”

    楚小姐听母亲几人谈起自己夫家,脸色更红了,低头只拿了银勺舀甜冻吃。

    这时,小安在门外禀道,“夫人,大少爷、小少爷、小姐还有诚儿少爷来请安了。”

    木艾一笑,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小安应声开了门,大禹带头领着弟弟妹妹们进来,在妈**指点下分别给卫夫人和楚夫人行了晚辈礼。

    卫二夫人伸手拉过了大禹,细细打量一番,笑道,“我们家涛儿只要一回府,就整日里在我耳边念叨,说是大禹这孩子怎么勤奋上进,还说,逼得他也整日里数不离手,若不然就要被落下了。我们全家还猜测是怎样一个孩子呢,今日一见才知,这孩子果然是个稳重知礼的好孩子。我们涛儿能和他一起相处读书,真是一件好事。”

    楚夫人也拉了幸儿在怀里,随身附和道,“可不是,几个孩子看着就都是聪慧懂事的。”

    木艾拍拍诚儿和辛巴的小身子,笑道,“这两个是个淘气的,前几日还惹我发了火,不过,读书习字,都是极聪慧的,教起来省了我很多力气。”

    卫二夫人和楚夫人又是夸赞了一通,木艾就让大禹带两个弟弟回房玩耍。又抱了幸儿指着楚小姐说道,“幸儿,这位楚姐姐是第一次来咱们这里,你带楚姐姐去院子里走走,可好?”

    小丫头看看对面儿的漂亮姐姐,极开心的点点头,“嗯,幸儿是主人,要招呼客人。楚姐姐,幸儿带你去看妈妈给我画的画本好不好?”

    楚小姐看了一眼母亲,得到同意后,笑着应了,起身牵了幸儿出去了,小安随后跟去伺候。

    楚夫人再次赞道,“怪不得卫夫人和肖夫人要把孩子放到仙夫人这里照料,仙夫人对孩子当真是极好。几个孩子都不失礼仪规矩,而且还各个透着灵气,可不像有些孩子,被规矩都管的有些呆笨了。”

    “都是聪明孩子,我不过是平日里稍加点拨罢了。”木艾谦虚了几句,春分上前撤下青瓷小碗,又端了一壶冲好的蜂蜜水,木艾亲自执壶,给卫楚两人各倒了半盏,问道,“嫂子和楚夫人这次来,是不是莲城那边有消息了?”

    楚夫人点头,说道,“是啊,我派去莲城的人回来了,虽说没打听到什么太过详细的东西,倒也聊胜于无。只是,又要麻烦仙夫人了。”

    “楚夫人不要客气,说来听听,看看我能帮上什么忙。”木艾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微微笑着说道。

    “呃,”楚夫人细细回想一下,说道,“那杨家老夫人喜欢吃的点心是桃酥和麻团两样儿,至于其它菜色倒没什么忌口,只是偏爱吃鱼。杨夫人喜欢吃牛肉,杨老爷喜欢喝汤。其余几位小姑和小叔,倒是没有打探出来。”

    木艾心里一喜,幸好杨家老太太喜欢的都是她能拿出的食材,否则,还真是有些棘手了。而关于鱼、牛肉和汤品,秋分会的做法很多,挑上几种简单易学的教给楚小姐就行了。

    她心里庆幸,脸上却没露出什么太过轻松之色,只是轻轻点点头,“杨老夫人喜吃的这两种点心,倒是食为天里卖的最好的两样。今年秋天,我多留一些食材出来给楚小姐备着就是。”说到这里她沉吟了一下,“我那婢女还会一种酱牛肉的做法,正巧也会做两种鱼汤,都可以一并教给楚小姐,相信这些就够用了。”

    楚夫人大喜过望,连忙道谢,末了郑重说道,“仙夫人今日鼎力相帮,我们楚府必定记在心里,以图厚报。”

    木艾笑着给她添了新的蜂蜜水,“楚夫人言重了,我也是有女儿的人,怎会不了解当母亲的心,恨不得把女儿留在身边一辈子才好,但凡能让她少受一点苦的事都会尽力去做。再说,我今日帮这点儿小忙,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

第一百六十四章 分画册

    第一百六十四章分画册

    楚夫人摇摇头,“那点心方子和菜品方子,放到哪家酒楼不是宝啊,仙夫人肯拿出来教授小女,这可不是小事。我一定叮嘱小女尽量不外传。还有,仙客楼那边…”

    木艾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那菜品方子确实是仙客楼的招牌,不过,楚小姐如果在婆家展露手艺,也是一年后的事了。我哪日闲暇,再研究几张补给兄嫂就是。他们也不是吝啬之人,必定不会多心。楚夫人放心吧。”

    “对啊,你就别担心了,丽娘那人你也相熟,如果知道是教给伊儿,必定不会吝啬。”卫二夫人也劝道,楚夫人才终于点点头。

    “做这两样点心,需要用特殊的灶台和食材,我这小院子里倒是都全。如果楚小姐出门不难,不如以后每月初一、十五午后,来我这里坐坐吧,我会让我那婢女等在这儿教授楚小姐。不过,我明日就要回府里了,楚小姐来时不要怪下人们招呼不周就是。”

    “不会,这个办法好,正好让伊儿也出来走走。不过,给仙夫人又添麻烦了。”楚夫人点头应承下来,方子人家都给了,在哪里学又有什么关系。

    卫二夫人也笑言,“你明早就回府里,那我晚上就送派人送涛儿过来。他整日里左一句姑姑右一句弟弟妹妹说个没完,我终于可以清静过日子了。”这话说的三人都笑了起来。

    这时,幸儿就和楚小姐牵着手笑着进来了,小丫头扑进妈妈怀里,说道,“妈妈,我给楚姐姐看白雪公主了,楚姐姐好喜欢。”

    “是吗,幸儿真乖。都会帮妈妈招呼客人了。”木艾拿帕子给小丫头擦擦额头上的薄汗,夸赞道。

    楚小姐轻声接口说道,“仙夫人画的画册真有趣,伊儿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法。”

    木艾笑道,“都是平日里画出来哄孩子玩儿的,难登大雅之堂,让楚小姐见笑了。”

    楚小姐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是忍住了。

    几人又坐了一会儿,吃了几块点心,她们就要起身告辞。

    木艾嘱咐卫二夫人,明日辰时末让涛儿来汇合,然后又锦上添花,送了一小罐蜂蜜给楚小姐,笑着打趣,让她每日喝上两杯蜂蜜水,保她出嫁时更漂亮,惹得楚夫人更是感激。

    几人出门上车,一路出了路口,楚夫人拉了卫二夫人的手,谢道,“秀卿,伊儿这件事,仙夫人恐怕大半是看在你的面上,所以,还是要多谢你。”

    卫二夫人沉吟片刻,低声说道,“惠娘,咱们是多年的手帕交了,我今日就告诉你一个实底,这仙夫人是个不可多见的奇人,而且为人极善良,若不然我们老爷也不会把涛儿送到这里长住。有了这层关系,我们府上以后一定会和她一直交好下去。你明白吗?”

    楚夫人眼里精光一闪,点点头。两个人随即说起了一些衣食或者赴宴时遇到的趣事,马车骨碌碌走远了…

    木艾送走客人,晚上派人找了木三和秋分来,把楚小姐之事说了明白,又交代木三雇马车,派人去通知王书生母子。这才打发她们回店里去。

    晚饭后不久,卫府马车就送了涛儿和卫康卫夺来,几个孩子虽然才几日不见,却分外高兴,就连大禹也笑着拉着涛儿说起这几日的他落下的功课。

    春分领着几个小丫头转战各个房间,手脚麻利的帮着几个孩子收拾好了衣箱和各种小物件。

    木艾就哄着几个孩子坐在大厅玩耍,幸儿拿出了新的画册,得意的跟几个哥哥显摆,惹得辛巴和诚儿当然不依,但是前几日刚挨了戒尺,又不敢指责妈妈不讲信用,只是用两双饱含幽怨的大眼睛无声控诉。

    大禹和涛儿毕竟要大上几岁,心智已经成熟许多,两人都知道妈妈平日里虽然对两个小dd和妹妹更关爱些,但是凡是吃食穿戴和种种小物件儿可从来都是公平分配,既然有妹妹的画册,当然也会有他们的,所以两人都不急,坐在一边抱了幸儿哄着幸儿让她给哥哥们讲讲画册里的故事。

    木艾原本想喝杯茶,多吊一会儿两个淘小子的胃口,可惜不到半刻钟,她就败在他们的幽怨之下,生怕再拖延上一刻,两个好好的胖小子就变成深宫怨妇了。

    挥手从空间里把另外四本画册拿了出来,状似随意扇了扇,说道,“哎呀,手臂真是酸疼啊,以后这手臂落下毛病,可是不能继续画画本了。”

    两个胖小子一见画本,欢呼一声,就冲到了妈妈身边,眉开眼笑的盯着妈妈手里的画本,还是诚儿反应快,立刻说道,“姑姑手臂酸,诚儿帮姑姑锤锤。”

    辛巴也赶忙说,“辛巴也要捶。”

    小哥俩儿笑嘻嘻各抱了妈妈一只手臂,又捶又捏,那殷勤讨好的小模样儿,把大禹和涛儿、幸儿三个逗的咯咯笑。木艾也痒得哈哈笑起来,搂着两个孩子喘了好半晌,才说道,“你们是给妈妈捶手臂呢,还是挠痒痒?好了,好了,来,妈妈给分画册。”

    说着挑了大禹和涛儿的两本出来,“兄弟间要谦让友爱,先给哥哥们的送过去。”

    两个淘小子立刻接了画本,送到哥哥们面前,才又跑回来接过自己的那本。大禹和涛儿已经识字了,看着封面上的那行小字都有些激动,大禹的上面写着,“送给最坚强懂事的儿子大禹”,涛儿的则是,“送给最温和知礼的侄儿涛儿”。

    木艾牵了两个胖小子一起过去坐到软榻上,拿起一床薄被,给孩子们盖着腿。可能是受了现代时动不动就一氧化碳中毒的影响,她对于燃炭盆总是觉得不安全,所以,这几日屋子里顶多只放了两个炭盆,此时太阳又落了下去,屋里就有些阴凉。

    母子几人围坐一圈儿挤在薄被里,脚丫互相摩擦带着痒意,辛巴和诚儿挤挤眼睛,在被子底下打上了架,被妈妈一人一个爆栗子敲在头上,立刻嘿嘿笑着老实下来。

    木艾抱了小女儿在怀里,翻开她手里的画册,说道,“来,我们幸儿那日都给妈妈讲过白雪公主的故事了,讲得真是特别有趣,今日再给哥哥们讲讲小蝌蚪的故事,好不好?”

    小丫头看了看几个哥哥,扭了扭小身子,有些羞涩的点点头,然后开始讲了起来。虽然还不是太流利,但是把几个画页里的情景也都说了个大概,可是比前一次讲白雪公主时,要好了太多。

    等幸儿讲完了,木艾带头鼓掌,大禹和涛儿也夸好,羞得小丫头小脸儿通红,小嘴儿翘的多高。

    “我们幸儿讲的真好,又流利又有趣。但是,幸儿下午时也只听了一遍,所以,有些小细节没有记得很清楚。现在妈妈再完整讲一遍,幸儿好好听就会记全了。”木艾说完又详细的给孩子们讲了一遍,几个孩子都是见过蛤蟆的,现在听说那么大的蛤蟆是小黑点变成的,都觉十分神奇,纷纷问着妈妈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小蝌蚪是怎么长出尾巴的?为什么先长后腿,不先长前腿?

    问得木艾是一个头两个大,开始怀疑给孩子们开科普课是不是开的太早了,末了只好说,“所谓实践出真知,也就是说,只有亲自动手去做去观察,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和道理。等到春天时,田地里有了小蝌蚪,妈妈领着你们去捉几只回来,放到小盆里养上一月,你们亲眼观察看看就明白了。”

    这么哄着,几个孩子总算收起了无数的问号,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期盼春天来临。这样母子几个直说道戌时中,才意犹未尽的,各自抱了自己的画本回了房间洗漱睡觉。

    第二日一早起来,一家人简单吃了早饭,春分几人又收了妆盒和洗漱之物,孔喜指挥丁三几人把箱子都装上了车,又坐了不到一刻钟,可心就来报说,“夫人,王先生和王老夫人已经到了门外了。”

    “噢,那我们也出去吧。”木艾带头领着几个孩子出了门,自家一大一小两辆马车停在大门右侧,旁边还有一辆青布小马车,车身上刻了“刘家车马店”的字样,显然是木三昨晚雇来的。

    王书生正站了马车边,一见木艾几人出来,就上前躬身施礼。

    木艾扫了一眼,并没有见到王家老太太,于是还了半礼,笑道,“王先生不必客套,山路崎岖,有些难行,所以才累得王先生这么早赶过来。只是,怎么未与王老夫人同行,可是她身体有何不适,如果是她老人家,一个人留在家中,可需要我吩咐伙计常去照料一二?”

    王书生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连忙摇头道,“谢夫人周到,不必派人过去,呃,我母亲随我一起去村里,此时就在…车里。”

    春分几个丫头听了,脸色就有些不好,这王老太太好没规矩,不管王书生是个秀才也好,状元也罢,只要受聘与自家,夫人就是他们半个主家,既然一起来了,起码要下车露个面,施个半礼才算规矩。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失礼

    第一百六十五章失礼

    木艾淡淡一笑,“王老夫人可是身体有何不适,这一路回村,可是要颠簸许久。”

    王书生支吾半晌,心里有些埋怨母亲,只是下个车,给主家见上一面,尽尽礼数,怎么就会弱了我们书香世家的气节呢?

    这时,青布小马车里传出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仙夫人不必惦记老身,此处风冷,我那孩儿整日刻苦攻读,身子单薄,恐抵不得这久吹,还是早些上路吧。”

    她这几句话说完,连孔喜几人都有些皱了眉头,欧阳更是扫了一眼那小马车,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这老太太不下车见礼,已经失了礼数,此时,又不容儿子借口身子不适掩饰,倒是埋怨上主家多言,害他孩儿多吹了冷风,这可就有些太没规矩了,简直就是没把主家看在眼里。

    木艾挑了挑眉毛,声音也淡了下来,“哦?妾身真不知王先生身子羸弱至此,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山村地处风口,一年四季风吹不断。如果王先生因为却不过妾身情面,跟随我们回了村子,身子失了康健,万一耽误将来大考,岂不就是妾身的罪过了。这实在是妾身思虑不周了。”这话说的客气,但是意思很明确,就是告诉王家老太太,你儿子身子不好,你就别让他出来赚银子,赚我的银子,还看不起我,跟我摆谱,那你就别去了。

    王书生一听就知道母亲的话惹怒了主家,这份教书的差事,他已经和所有同窗说过了,而且,只教授一个孩子,一年就给二十两的束脩,实在是少见的丰厚,以后他去大考的路资盘缠可都指望这两年的束脩呢。于是马上接口说道,“不,不,夫人,夫人…”可是他又不能说他不怕风,身子也是母亲说的那般羸弱,最后急的恨不得直跺脚。

    王老太太本来支持书香门第,儿子又是秀才,给一个小门小户的农家人做先生,都有些委屈。所以,想着给主家一个下马威,让人不敢轻易小看他们母子,结果没想到,人家几句话就要客客气气的儿子给辞了,还顶着唯恐耽误儿子大考的由头,老太太也有些慌了,毕竟,她眼神已经不好,做针线贴补赚几文钱,连每日的柴米油盐都支撑不了。没了这份差事,儿子就没有银钱去赴考。老太太咬牙压下了心里的不甘和屈辱,打开车门下了车,走到木艾身前,勉强行了半礼,然后说道,“仙夫人安好,是我做娘的忧心太过。我这孩儿身子并不羸弱,尚能担得起教书的差事。”

    木艾也没回礼,只是淡笑着虚扶一把,说道,“这样就好,十年寒窗苦读,如果因为这件差事,耽搁了王先生赴考,我们可就罪过大了。”说完,回身对着众人说道,“时辰不早了,都上车赶路吧。”

    丫鬟护卫们齐身应诺,然后四散开来,各司其职,再没有人理会王家老太太,王老太太气的攥紧了手里的帕子,被王书生扶着上了车。

    欧阳示意孔喜过来赶大车,然后转身来到王家母子的车旁,一个眼神瞪过去,那车夫就立刻让到另一侧,他亲自抓了鞭子,架了马车随在自家两辆车后。

    木艾和孩子们坐在大马车里,门口放了炭盆,他们脚上又盖毯子一点都不觉得冷,一路说说笑笑出了城门都还算平静,但是从下了官道,拐上山路,她就似乎总能听见后面传来低低的惊呼和磕碰声,于是,开口问道,“后面可是出了什么事?”

    守在门边的春分一脸古怪,似乎强忍着笑意,说道,“回夫人,山路崎岖,欧阳护卫担心那车夫手艺不佳,所以,亲自掌鞭为王先生母子赶车。”

    木艾听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里明白,这一定是欧阳在收拾那无礼倨傲的老太太了。只是,平日里总见他冷着脸,就是两个人一起喝酒聊天,也不见他有个笑模样,这般幼稚的报复,可还真是第一次见…

    一路无话,午时末,众人到了村口,马车停在老太太院子前,木艾吩咐夏至送孩子们先行回府,她则带了春分小安,亲自送了王家母子进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春分上前喊了两声,小花才从不厨房里跑了出来,原来李生一早出门了,虎子和老太太都在午睡。木艾安顿了王家母子在大厅里坐了,然后进去叫醒老太太,老太太一听说是虎子的先生和老母亲到了,当即就要换见客衣裳,一迭声的念叨着房间桌椅被褥等,生怕怠慢了先生一家。

    木艾皱了眉头,拉了她坐在床边,笑着劝道,“奶奶,你先别急,你听仙仙说。奶奶,这王先生虽说是秀才出身,再有几年就要去大考,但是如今咱们花了银子聘他给虎子启蒙,他就是我们李家的先生。把虎子教授的懂礼仪,识进退,能写会算,是他作为先生的职责,而我们也拿出丰厚的束脩酬谢与他。但是,奶奶千万不可太过客套,让他们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毕竟以后还要长期相处两三年,咱们做主家的不能让人先看低了。奶奶说,仙仙说的可对?”

    老太太皱眉深思了片刻,点点头,拍拍她的手说道,“嗯,你思虑的对,奶奶因为不识字,一直对读书人多有敬意。不过,如今是拿了银子做主家,倒真是要有些做主家的样子。”

    “对,奶奶要拿出当家老夫人的架势来,凡是不可太过迁就,咱们敬他只能是因为他对虎子尽心教导,却不是因为我们是农家人,就应该比他们低微。但是,奶奶,虎子这孩子散漫惯了,一定不好教导,王先生恐怕为了立规矩会用些手段,奶奶不可太过心软。”木艾还是担心老太太心软,以虎子顽劣的性子,挨打是必然的,给老太太先打好预防针很必要。

    老太太听了居然笑了,“你个鬼丫头,奶奶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严师出高徒的道理,怎会不懂。放心,奶奶一定不会心软。我啊,还给先生准备了一件东西呢。”说着从床头大花瓶里拿了只乌木的宽戒尺出来,木艾忍不住咧了嘴,原来这百花国教训学生的武器还是制式的,居然和随园里那只一模一样。

    祖孙两个开门进了大厅,王书生和母亲正喝着茶,王老太太看着屋子里的桌椅摆设,花瓶香炉,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似乎有些心虚,又有些疑惑。

    木艾扶着老太太坐了主位,然后恭敬站在旁边,笑着指了已经站起身的王家母子说道,“奶奶,这位王秀才就是孙女给虎子找的启蒙先生,再有两年就要赴花都赶考,实在是位不可多得的真才实学之人。”

    王书生上前给老太太施礼,说道,“老夫人安好,小生定当尽心竭力教授学生。”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那以后就要让先生受累了。

    木艾又指了王老太太说道,“奶奶这位是王先生的母亲,以后会一起住在咱们府里。奶奶平日可就多个一起说话做针线的伴了。”

    王老太太似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上前行了半礼,说道,“老夫人安好。”

    老太太连忙起身也还了半礼,微微瞟了一眼孙女,然后说道,“老身今年五十有一,想来应该是长上几岁,王家妹子就不要叫我老夫人了,称我一声老姐姐就是,咱们以后一起住的日子还长久,你有什么不便之处,可要说与我知道,不可委屈了王先生。”

    这话说的客气,王母脸色好了许多,当下道了谢。

    “那好,奶奶,这一路崎岖颠簸,王先生母子可能已经累了,还是先送他们看看住处吧。”木艾笑着提醒道。

    “好,我这…”老太太就要起身亲自带他们去厢房,被孙女一个颜色又停住了。于是改口说道,“我这…我这里还有一物要交给王先生。”说着把手边的戒尺递给春分,由她转交给王书生。

    “这戒尺是老身特地为王先生备下的,以后我那孙儿顽劣,先生不必看我颜面,尽管严厉管教就是。老身必不会心疼拦阻。还望先生多费心。”

    王书生连忙双手捧着戒尺再次施礼,他也听那些做过西席的同窗说起,很多人家都是因为管家惩罚学生而与先生有了罅隙,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做西席,倒是碰到了个明理的好人家。当下连连保证,“必不负老夫人信任。”

    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吩咐小花送了他们母子去暂居的东厢歇息。

    东厢房里早已打扫干净,安排妥当。单独开了小门儿的南屋里除了雕花木床之外,窗下还安放了软榻和小几,床上有新被褥,榻上有绣花长枕和毯子,小几上也有茶具,布置的简洁又舒适,王老太太一看就喜欢上了,刚才被颠得险些闪了架子的身子骨也不觉得多疼了。

    等她看了北边儿子的内室和书房就更满意了,内室里同样是新被褥,书房里红木的宽大桌椅,精致的笔墨纸砚,墙角的高脚凳,长颈青花瓶,靠墙边还有一排博古架,待摆上儿子的那几大箱子书,就是个最好的读书之处。想着儿子以后要在这里教书、苦读,老太太终于压下了心里的最后一点不甘,张罗着拆放行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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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仙府种田纪事介绍:
一位亲情爱情都严重缺失的二十六岁女子,大学毕业后无意中得到一枚拥有储物和种植双重功能的空间戒指,于是自我放逐的在全国各地游荡,摄影绘画。后来身心疲惫,想要找个风景秀丽的山村隐居之时,却意外的穿越到一个物种极度贫乏的异时空,一时之间,她空间内原本极为普通常见的水果、蔬菜、水稻都成了独一无二的巨宝。
这是命运的另一场考验?
还是上天的神来之笔?
是隐居山村,过平静自在,衣食无忧的日子?
还是拿出物种,广播天下,造福百姓?
她,一介身怀巨宝的弱女子,究竟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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