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三日之约
这天林雷和李小安来到公司，却发现老板臭手张一张老脸黑得跟包公似的。两人都小心翼翼了一整天，毕竟人家是老板嘛，没准昨儿个打牌输钱心情不好呢？
公司办公室有三张办公桌，老板在最里面，林雷和李小安的桌子并排，颇有点像一个倒三角。
到了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臭手张似乎是憋不住了，将李小安叫他跟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林雷本来在整理一个客户的材料，见老板骂李小安，不由得也皱起了眉头。
刚开始臭手张还是说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可到了后来就直接挑明，就是对李小安的工作不满意，认为他消极怠工。
顺带一提，本来这“寰球商务调查公司”在林雷入职之前已经是濒临倒闭，根本就没什么生意。
最开始公司开在对面的写字楼上，还有七八名员工，可是生意一直不好，但凡有点本事的员工都先后跳槽了，除了李小安。
李小安性格唯唯诺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没琢磨什么跳槽的事儿——他这种人去哪找工作都不好找，好死不如赖活着，过一天是一天吧！
后来公司租不起大房子，便搬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方，员工除了臭手张也只有李小安一人，那又怎么揽生意呢？
所以臭手张就让李小安到处在电线杆子上贴招聘启事——林雷就这么来了……
还真别说，林雷这一来之后，出色地完成了好几单生意，公司渐渐有了点起色，至少不至于面临倒闭的危险。老板对林雷另眼相看，其实心里也挺怕他跳槽的。像林雷这种人，又怎么可能在这破公司一直待着呢？
林雷没有提出辞职不干，臭手张就烧香拜佛了。
但是今天不一样，自从黑色夹克男那个单子过后，公司半个月都没开张，没有完成一单买卖。臭手张也是着急，可是他肯定也不能骂林雷，只能拿李小安出气。
臭手张把脸一沉，怒视着李小安：“你说说，这半个月你都干嘛去了？我好不容易接了五个单子，你一单都没给我完成。”
李小安低声唯唯诺诺：“这……”
臭手张越骂语调越高：“公司养着你，每个月工资一毛钱都没少过，你呢？！你把公司当回事儿了吗？”
李小安低头不语。
臭手张更加来劲了：“这个月的奖金和提成都没了，你就拿一千块的保底工资吧！”
“老板，上个月我和雷子哥完成了不少单子呢！”
李小安性格再是懦弱，这会儿也不干了——保底工资也就占收入的三分之一不到，一千块在南关市不得喝西北风啊？
臭手张瞥了林雷一眼，见林雷仍然在低头整理资料，于是继续骂李小安：“上个月？上个月的工资奖金一分钱没少你的，我现在给你说的是这个月！”
李小安急了：“可……可……可是……”
林雷在一边听，心里跟明镜似的。其实呢，站在老板的立场，公司生意不好他心情差，这可以理解。但是生意不好就责罚员工，这就过分了。
林雷唰地一声站了起来，臭手张和李小安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林雷心知肚明，臭手张闹这一出，是杀鸡给猴看，是敲打自己来的。他不敢明着对自己表示不满，就拿李小安来“作”，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
林雷给李小安做了个眼色，表示让他放心，啥事都有雷子哥我来处理，正如以前一样。
林雷给臭手张倒了杯水，然后递到他面前，笑嘻嘻地说：“嗨，老板消消火，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儿生气，犯不上呀！”
“唔——”还真别说臭手张还真有点对林雷发憷，接过水杯后也不知该怎么说。
林雷开口了：“老板，咱们现在手头一共有五个单子，其中四个当事人都暂时离开南关了，要查也得等他们回来才行啊！”
林雷说的是实情，这些臭手张也心知肚明。公司现在有三单调查桃色纠纷的生意，其中两单当事人都出外办事或者旅游；另外还有两单调查欠帐不还跑路的，那基本属于抓瞎，人都跑了，上哪查去？
“那不是还有一单查出租车司机外遇的么？这些天了，也没查出个啥来？”臭手张嘴里终于蹦出了这句话。
其实林雷也知道，臭手张绕来绕去也就是为了说这事儿。
林雷还没开口，李小安抢先说话了：“老板，雷子哥已经在出租车上安了gps，可是那车这段时间行驶轨迹都很正常呀！”
臭手张小眼睛一翻：“车正常，那人正常么？他交班以后去什么地方了？这些查了么？”
林雷点点头：“这李过云作息时间很规律，两点一线，除了开出租车就是回家。”
臭手张摇了摇头：“不对，他要真是这样，那都成模范老公了，他媳妇还背地里查他干嘛？”
这话林雷也回答不上来，这又该怎么回答？李过云的媳妇要查他的理由太多了，没准是个疑心重的女人呢？再者说了，那李过云或许以前爱出去偷腥，这段时间刚好收敛了呢？这种事谁又说得准？
臭手张见林雷不说话了，心里窝火却又没地方发，最后还是撒到李小安头上：“林雷这次就算了，李小安你这个月提成和奖金全扣！”
这话一落地，李小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巴巴地看着林雷。
林雷也没招了，但是也不忍心看李小安这个月都啃干脆面，只得硬着头皮说道：“三天。老板再给三天时间，我和小安一定查出眉目。”
臭手张淡淡地追问了一句：“要是查不出呢？”
林雷知道臭手张这是下的套儿，但是他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所以很快就回了一句：“查不出的话，那就连我的提成一起扣吧！”
臭手张松了口气，点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你们下班吧，明天开始抓紧喔！”
林雷和李小安收拾收拾之后，一起走出了公司大门。回家路上林雷一言不发，李小安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也不敢说话。
快到租住地楼下的时候，李小安实在是憋不住了，开口问道：“雷子哥，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害得你……”
林雷看了李小安一眼，笑着说道：“臭手张那是杀鸡儆猴，使脸色其实是做给我看的。”
李小安眉头皱了起来：“雷子哥，你最后不该答应他什么三天完不成任务扣钱的。”
林雷干咳了一声：“为什么？”
李小安将目光从林雷身上移开，低着头说：“我琢磨着……要是扣我工资我也认了，雷子哥反正不会看着我饿死的，对吧？”
林雷哈哈大笑，一拳轻轻地打着李小安身上：“德性！就这点出息？你前几个月挨骂挨少了？哪次不是哥给你解围的？”
李小安嘿嘿一笑：“呃，雷子哥说的也对呗！”
林雷拍了拍李小安的肩膀：“走，喝酒去！这个月呀，咱俩谁的工资那臭手张都克扣不了！”
忽然之间，天空中飘起了雨滴。
林雷和李小安快步向前面不远处的一家小饭馆跑去……
第017章 雨……夜……屠……夫？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夜，然而在第二天清晨时分，一个“重磅炸弹”在南关市公安局爆炸了——新港区垃圾处理站，再次发现尸块！
南关市公安局彻底炸了锅，刑侦、技侦、法医统统一股脑儿赶到了新港区垃圾处理站。现场拉起了警戒线，市局李局长、刑警支队刘队长等等一干高级警察悉数到场。
紧张的现场勘察工作一直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而陆芸和高玉亮也在垃圾站里摸排了一上午。
午饭是公安局的面包车送来的几百份盒饭，所有的人包括李局长，都是在现场附近吃饭，不准任何人离岗。
此刻，垃圾处理站东边二百米的一处停车场便是警察们用餐的地方。毕竟在垃圾站里吃东西，恐怕没谁吃得下……虽说这里间隔了二百米远，不过空气中还是弥散着一股子浓浓的腐臭味道。
陆芸的盒饭吃了一小半，在这种地方吃饭她实在也没什么胃口，不过高玉亮却是啥也不管，咣咣咣一顿猛吃。
在刑警队中，陆芸与高玉亮关系最好，但也就是同事关系而已。陆芸肯定是没有比同事关系更进一层的那种意思，不过高玉亮却有点心思，不过也不敢跟陆芸挑明。毕竟陆芸这么高冷的警花，还是前局长的千金，高玉亮只能等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高玉亮正猛吃着，抬头一看却发现陆芸没有吃饭，而是在那发着呆，所以开口了：“陆芸，怎么不吃了？下午调查的事还多着呢，不吃饱哪有力气？”
陆芸白了高玉亮一眼：“你以为我像你？”
高玉亮也不生气，嘿嘿一笑，继续扒着饭盒里的米饭。
陆芸却又开口了：“高玉亮，我突然想到了这案子的一个细节……”
高玉亮一愣，放下了筷子，追问道：“什么细节？”
陆芸眉头紧蹙，思索再三之后，一字一句地道：“案发的这三天晚上，都在下雨——”
“咣当——”高玉亮手中的盒饭掉在了地上，他整个人惊得目瞪口呆。
好半晌之后，高玉亮才开口问道：“下雨……下雨怎么了？罪犯犯案和天气有关？”
陆芸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也是随口一说，只是女人的直觉而已。”
高玉亮想了想，摇头道：“不对呀，11月25号和11月29号那几天全都在下雨，一直到12月1号雨才停，案犯却只做了两起。”
陆芸噗嗤一笑：“要是一下雨就作案，那还了得？那不成雨夜屠夫了？”
“雨……夜……屠……夫？”高玉亮打了一个寒颤。
陆芸接着说道：“这只是个信息而已，仅做参考吧，至少案犯这三起案子都是选择在雨夜做的。”
高玉亮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点点头：“嗯，待会咱们跟刘队汇报一下。”
陆芸微微颔首，不再说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吃完饭向刘队长汇报之后，陆芸的“雨夜作案说”引起了刘队长的高度关注，但是这实在对于破案没有什么帮助。
直到第二天，在忙乎了整整24小时之后，案子突然有了突破性进展。
这一次，尸源很快确定了。
案犯是使用死者的衣服包裹死者头颅的，而那衣服内部一处不显眼的地方有一家洗衣店的洗衣编号。警方迅速找到洗衣店，很快确定了衣服的主人，二十七岁的女子李小曼。
警方立刻围绕李小曼的社会关系开始排查，这一查不要紧，一下子查出四百个男性关系人。
原来，这李小曼是一家ktv的公主……这，无须解释，大家都懂的。
四百多人那是留有电话或者有迹可查的，没留电话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呢！可是警方也没有办法，必须人人见面，个个都查。
又一轮紧张的大排查，在南关市展开了。
就在警方紧锣密鼓地展开排查之际，林雷也没有闲着。
与臭手张的三日之约已经过去一天了，李过云的作息规律和行车轨迹依然没有任何异常。
此刻，夜已经深了，坐在电脑前的林雷依然点燃了一支点八亲水湾，打开了熟悉的“海角杂谈”网站。
林雷一点也不着急，因为他在答应臭手张“三日之约”的时候已经想好了，要是明天还查不出什么，到了第三天就使用“深瞳”。
深瞳这种能力指向性很强，只看人的阴暗面。只要这个人“有事儿”，深瞳的画面一定指向这方面。若是林雷一天到晚用深瞳看人吃饭睡觉，那还叫狗屁的超能力啊！
可惜深瞳现在的画面很是模糊，并且副作用也让林雷头痛无比，故而能用智慧解决的事情，林雷一般也就不轻易使用深瞳。
这次是没招了，明天要真调查不出什么，后天就一定要用深瞳了……
林雷轻轻地吐了一口烟圈，习惯性地翻了一下关于“南关大侠案”的帖子。不出意外，并没有什么新料，所以林雷很自然地将目光集中到最近发生的连环碎尸案上了。
“明晨紫月！”林雷一阵窃喜，他看见了这个熟悉的网名。
明晨紫月又爆料了。
这次是关于连环碎尸案的，帖子里面有很多“猛料”，最后还提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三起案件都是发生在雨夜。
“雨夜……”林雷口中喃喃自语，反复琢磨着这两个字。
从犯罪心理学来说，一些特殊的或者说极端的天气，会带给罪犯某种感官的刺激。雨夜杀人，这也是一种可能。
但是，这并不是唯一的可能。
说到推理，如果认死自己的某一种推论就一条道走到黑，打死也不转弯，乃是大忌。推理的过程，也就是从众多的不可能中，寻找可能。也许可能有十种，也许有八种，然后按照概率大小一一排除，寻找出最终的答案。
林雷扫了一眼帖子，果然回复明晨紫月的围观群众水平参差不齐，说什么的都有。
林雷没有回复，只是看看而已。
……
警方对于李小曼关系人的排查没有任何结果，但是法医再三检测之后，发现一个非常重要的证据——李小曼尸体里含有乙醚类物质的成分。
乙醚类物质，这可是麻醉剂的一种主要成分。
麻醉杀人？！
这可是与前两起碎尸案孑然不同的手法，前两起无名女尸的体内并没有检测出乙醚。
这样一来，李小曼案与11.25和11.29碎尸案便不能简单的并案。这也是很显然的，除非有更加可靠的证据，否则作案方式不同的案件又岂能混为一谈？
陆芸的任务是查医院麻醉科。乙醚类物质是国家管制类的麻醉剂，平头百姓根本就弄不到。也就是说，这一起李小曼碎尸案，很有可能是医院人士作案。
今天陆芸要去的地方是南关市第四人民医院，一大早她便驱车前往那里。
陆芸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安，因为一路上的每一个路口都是红灯，似乎连交通灯都在阻止她前往目的地——
或许，凶手就在那里，静静地，等着她的到来……
第018章 我送你一程
陈记豆汤馆。
在这里吃早饭的人远没有吃午饭的时候多，但李过云却依然在这里。
林雷和李小安也在另一张桌子上吃饭，今天是最后一天，若是李过云还是屁事没有，林雷就只有放大招了。
然而在三日之约的最后一天，事情终于有了变化。
“叮铃铃……”李过云的电话声响起，他一看电话号码，立刻站了起来，神秘兮兮地走出了餐馆。
林雷也起身，像吃完饭的人一样，跟了出去。
“喂，小丽吗？你什么时候回南关？想死我了……”
李过云的话声音很低，但还是一字不差地进了林雷的耳朵。
卧槽，果然有事儿啊！
林雷摸出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
林雷回头看了一眼李小安，似乎是出餐厅抽烟的人一样，很正常，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
“好，好，到时候我交车了来找你……”
当李过云的这句话说完，林雷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嘿嘿，小子，原来是老相好去外地了，怪不得这些天这么规矩——今儿个总跑不掉了吧……
去医院排查麻醉剂的陆芸将车在停车场停好以后，走进了医院的门诊大楼。
麻醉科在医院五楼，陆芸瞅了一眼电梯口围着的那一大堆病人和家属，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那可真的是里三层外三层。
陆芸一咬牙，转头蹬蹬蹬地走楼梯去了。来到五楼的麻醉科办公室，陆芸把警官证咔咔一亮，医生立刻就放下手头的工作，全力配合陆芸排查。
所有麻醉剂的用量电脑上都有详细记录，陆芸坐在那医生旁边，和他一起仔细地开始核对。
这实在是个极为繁琐的事情，先从近三个月开始查起。
整整一个上午，陆芸都在电脑前和医生排查麻醉剂，结果一直查到最近一年的所有手术用药全都正常，这边看来是没什么问题了。
陆芸还是不死心，刘队要求的是查最近半年，陆芸已经查了一年了。临离开的时候，陆芸拜托医生再查查往年的，有消息立刻通知她。
从麻醉科出来以后，陆芸先去医院食堂吃了午饭，掐着上班时间又去了院长办公室。
麻醉剂的进货储存出库这些都要院长签字，这里面有没有问题就必须从院长那里找到答案。
院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陆芸亮明身份之后，他也非常配合，立刻让医院办公室主任过来，让他全力配合警方调查。
院长下午还有一场学术报告要去参加，很快就离开了，陆芸和院办主任便在院长办公室里开始了又一轮仔细的排查。
这一查一直查到下班时间还没查完，院办主任很配合，表示就算加班加点也一定要查完。就这样，陆芸和他一起加班。
如果罪犯的蛛丝马迹从陆芸的手中溜掉，那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
李过云今天交车提前了两个小时，十九点就交车了，这实在太合乎“外遇逻辑了”——老相好既然回来了，自然是要提前下班的，原因大家都懂得……
这其实也就更加说明今晚上“有事儿”，林雷和李小安自然不会放过这最后的也是最好的机会。
十九点二十四分。
林雷终于看到了李过云的外遇对象，一个三十多岁的红衣中年女人。那女的长相也就中上而已，不过确实比李过云的媳妇儿要好看那么一丢丢，反正也就那么回事。
这两人先是在商业街吃了晚饭，而后开始逛商场。
林雷带着李小安一直跟着他俩，照片也拍了不少。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李过云也不可能做出太过亲昵的举动，林雷也只能继续等着。
二十点四十六分。
李过云和红衣女人走进了商场地下停车场，林雷和李小安也跟了上去。林雷琢磨着这小子不至于在商场地下车库就ooxx吧，应该不会，这里毕竟人来人往。
但是也有可能会做出一些比外面更“亲昵”的动作，这种机会也不能放过。所以林雷带着微型摄像机跟了上去，而李小安则是在比亚迪车内等待。
然而事情还是不遂林雷的心意，李过云和红衣女人并没有什么过分的“动作”，两人进入一辆现代伊兰特车以后，由李过云开车，直接闪人。
林雷赶忙跑向李小安停车的地方，上车之后也立刻开车跟了出去。
李过云开着红衣女人的现代伊兰特，在城里兜着圈子。
林雷跟车很有经验，不管怎么样都保持三到五辆车的间隔，李过云绝壁是发现不了身后好几辆车之后的比亚迪f0。
估摸着这小子是带着老相好兜风呢？
忽然，林雷车的前档风玻璃上开始落下了雨滴。
林雷皱了皱眉头，打开前档雨刷之后，林雷踩了一脚油门，超越了前面的两辆车，紧跟上了伊兰特，中间只隔了一辆别的车。这样的话会保险一点，雨天李过云也不会随时往后视镜看，下雨天视线不好，别跟丢了可就麻烦了。
……
九点零三分。
陆芸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终于查完了，四医院麻醉剂没有任何问题，这家医院可以排除。
院办主任是四十多岁的眼镜男，姓白，个子不高却显得很精明。期间他家里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问他回家时间，现在查完以后他也舒了一口气：终于能回家了。
陆芸有点不好意思，虽说配合警方调查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毕竟人家加班到了晚上，实在是辛苦。
陆芸看着白主任，面带微笑：“白主任，今天太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正在收拾公文包的白主任一愣：这一天时间里，这位陆警官实在不是个平易近人的——除了问调查的情况之外，和自己闲聊说话统共不超过三句……
白主任似乎有些受宠若惊，连连摆手：“配合你们调查是我们的义务，必须要好好配合，不辛苦，不辛苦！”
陆芸微微点头，不再说话。白主任关灯锁门之后，两人一起走向了医院停车场。
不知什么时候，天上已经下起了小雨，先前在室内的陆芸还没感觉，这会儿一到室外才发现下雨。
陆芸快步跑向了自己的座驾福特翼虎，上车后一点火，却发现行车电脑提示“胎压不足”。陆芸心里一惊，立刻下车查看轮胎。
结果在右前轮上果然找到了一枚钉子，不知道哪个缺德的玩意儿在路上乱扔这东西——大晚上的，又是下雨，车肯定不能开了，只能明天找4s店的人来处理。
陆芸从后备箱取出一把雨伞，就在这时，白主任开着车过来了。
白主任将车停下，摇下车窗，有些诧异地看着陆芸：“陆警官，怎么了？”
陆芸眉头紧蹙：“轮胎没气了，走不了。”
白主任：“哎呀，这么晚了，你上我的车吧，我送你一程。”
第019章 林雷VS十津川（一）
一直跟着李过云的林雷小心翼翼，可是还是出现了意外！
前方路口绿灯闪烁读秒，李过云一脚油门冲过了路口，不过他车后的另外一辆车却刹在了斑马线前。
要命的是，这辆遵守交规的车刚好拦住了林雷的比亚迪f0。
林雷一脚急刹过后，本想强行变道冲过去跟上伊兰特，可惜旁边车道的车主也是一位“模范司机”，也停了下来等红灯。
李小安急得直跺脚，林雷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伊兰特左拐，进了一条小街。
等到红灯结束，林雷开车进入左边的小街之后，却哪有伊兰特的踪影？
这条小街有很多商务酒店，林雷开车一家家地驶过，并没有找到伊兰特。不过有好几家酒店都有自己的停车场，也许李过云将车停在停车场了？
走到小街尽头，林雷发现那里正在施工，竖了好几块“施工”、“请绕行”的牌子，那就是说这是一条死路，李过云一定和红衣女人在这条路上的某一个宾馆里。
到底是哪一家？
林雷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二十分了，一家一家的去找时间来不及了——开侦探系统吧，李过云以前肯定跟红衣女人来这偷过情，要不也不会这么快就消失，很明显是熟门熟路了。
林雷支开了李小安，缓缓地闭上眼睛——
风驰电掣一般，林雷的视野很快来到了大脑深处，来到了侦探系统大门跟前。
久违了的悦耳妹妹的声音再次响起：“叮咚——是否开启侦探试炼？”
林雷：“开始吧，哥今天不想碰毛利小五郎那种弱智，来个靠谱点的。”
悦耳妹妹：“建议无效，系统是自动配对的。”
林雷：“不会来个黑猫警长吧？”
悦耳妹妹：“黑猫警长没有加入系统数据库，你提醒得很好，立刻添加。”
林雷：“别啊——！”
悦耳妹妹：“叮咚——配对成功，十津川省三！”
林雷：“悦耳妹子，这哥们谁啊？这名字，怎么听起来又象是鬼子？”
悦耳妹妹：“十津川是rb著名推理小说家西京村太郎UU小说的侦探，他登台的小说有《恐怖的星期五》、《天使之谜》……”
林雷：“行了，别说了，说了我也没看过。怎么连续两次试炼都是小鬼子，就没有咱们中国的么？”
悦耳妹妹：“侦探推理小说在全世界范围内都是rb排第一啊，数据库里人物太多，匹配到小鬼子——啊，不，匹配到rb人也不奇怪。”
林雷：“我建议下次给我整个中国的，行不？我嫌小鬼子没技术含量。”
悦耳妹妹：“建议无效，这是系统自动配对，没得商量。”
林雷：“妹子，你不可爱了……”
悦耳妹妹：“￣□￣｜｜”
林雷：“妹子我错了。”
悦耳妹妹：“叮咚——竞时解谜大作战准备启动！”
林雷：“这又是什么鬼？竞时？”
悦耳妹妹：“你和十津川一起竞赛解谜，谁先解谜谁胜出，但是有时间限制，如果时间到了你们俩都没解谜的话，也算你失败。”
林雷听明白了：“也就是说我必须比他先解谜，如果都没解出来的话，也算我gg思密达？”
悦耳妹妹：“你脑子不笨。”
林雷：“怎么又换套路了？不是舞台剧了？”
悦耳妹妹：“全是一个路子观众不喜欢呀！”
林雷：“好吧，你赢了……”
悦耳妹妹：“竞赛开始！”
东京，米花商务快捷酒店。
林雷和十津川坐在酒店660房间里，一起看着电视。
这是一个套间，一共两间房，林雷和十津川在外间。
林雷瞥了一眼十津川，这哥们四十多岁，身高属于不及格状态，足足比林雷矮了一个头。他眼睛不大，身材么，差不多等于冬瓜那个级别——呃，不对，矮冬瓜。
十津川对林雷和他坐在一起显得很不高兴，嘴里嘟嘟囔囔：“我是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警探，你是——”
林雷掏出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我叫林雷，是个侦探。”
十津川眉头皱了起来：“林雷？”想了很久之后，十津川恍然大悟：“呃，我知道了。听说你上次pk掉了毛利小五郎？”
林雷吐了个烟圈，笑而不语。
十津川眼中露出了一丝不屑：“毛利那人就爱喝酒，喝多了连亲爹亲妈是谁都不知道，实在是给咱们rb人丢脸！小子，我可不喝酒，你一点机会都没！”
林雷笑着说道：“警探大人说得很对，毛利那二货一喝多就说他爹是米国人呢！”
十津川选择性的漏掉了这句话，似乎压根就没听见，他眼睛盯着电视：“哎呀！世界杯外围赛？rb对中国……这比赛有悬念吗？我觉得柯南带着元太、光彦他们一帮小学生上，也能赢呀！”
林雷虽然冒火，却也无法反驳，因为电视比分上写着“上半场10分钟，rb3:0中国”。
林雷心里极度不满：悦耳妹子，你这不是弄个地狱级的打脸任务给我么？这尼玛国足从来是自己打自己脸，我可没招。要不我上去连进四球？不行，猪协主席不会让我上的……
悦耳妹妹：请不要抱怨。
林雷瘪了瘪嘴，就这功夫，rb队再进一球，4:0！
十津川挑衅地看着林雷，哈哈大笑：“系统，我要求加分！”
悦耳妹妹：“叮咚——十津川获得……”
林雷立刻打断了悦耳妹妹的话：“我要求换台！”
十津川皱了皱眉头：“换台？换什么台？”
林雷：“我要看乒乓球！”
十津川：“没有……”
林雷：“我要看跳水！”
十津川头上开始冒汗：“也没有……”
林雷一把抢过遥控器：“嘿嘿，排球总有吧？”
林雷迅速抢过十津川手中的遥控器，按下了频道键，果然频道换成了中国女排vsrb女排，大比分2:0，第三局24比1……
十津川瞅了一眼比分，顿时面如土色，悻悻地说道：“小子，算你狠！”
悦耳妹妹：“叮咚——林雷获得逻辑清晰加持效果！”
气场加持效果拿到手之后，电视里中国女排发球直接得分，带走了rb队。
十津川讪讪地说道：“咱们是来比破案的，谁跟你比体育？”
林雷微微一笑，也不搭理他。
第020章 林雷VS十津川（二）
就在这时，悦耳妹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楼下发现可疑人物，请立刻下楼！”
林雷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案子来了？
林雷和十津川一前一后出了门，林雷随手关上了房门，两人来到了电梯口。
坐电梯到达一楼之后，林雷和十津川都皱起了眉头——原来外面下着雨！
悦耳妹妹：“目标，停车场！”
酒店一楼大厅有雨伞，林雷和十津川一人取了一把，撑开雨伞之后，急匆匆地走出大厅，往停车场走去。
林雷和十津川来到停车场之后，却发现大雨中的停车场连一辆车都没，空空荡荡。
十津川有些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林雷扫视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情况，难道是汽车被盗了？
这么大一家酒店，怎么可能停车场没车？
难道是……
就在林雷推测着种种可能性的时候，悦耳妹妹的声音再次响起：“停车场无异常，请返回房间等待。”
十津川忍不住骂了一句：“系统，你玩我呀？！没案子把我们叫出来干什么？”
悦耳妹妹：“无可奉告。”
林雷眼睛深邃了起来，沉默不语。
恐怕问题还是出在酒店内？
两人回到了酒店，悦耳妹妹突然又说话了：“案件开始，倒计时5分钟！”
林雷和十津川大吃一惊，耳旁传来悦耳妹妹低声的倒计时：“4分59，4分58，4分57……”
林雷的心悬了起来，只有4分多钟时间，若是搞不明白状况，自己可就输了！
即使搞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必须赶在十津川前面，不能让他抢先解谜！
林雷和十津川都是一样的心思，两人立刻随手将雨伞扔掉，飞也似地跑到了电梯口。
电梯到达六楼之后，十津川在前，林雷在后，两人一前一后往660房间走去。
林雷很小心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甚至还用余光扫了扫身后……
来到房门跟前，十津川刷卡开了门，两人进屋之后，屋子里安静极了，而十津川却突然脸色大变。
林雷正有些诧异，十津川猛地大喊一声：“系统，我解开谜底了！”
林雷心里咯噔一下，微眯着眼睛看向矮冬瓜十津川。
找到谜底了？
这么厉害？
行，我就洗耳恭听，看看你怎么说！
悦耳妹妹：“叮咚——倒计时三分二十秒，时间暂停。十津川，你说吧！”
十津川大喇喇地往沙发上一坐，抽出茶几上的餐巾纸，擦了擦湿漉漉的手，眼睛却看向了里屋：“里屋有人！刚才有人趁我们下楼，进了屋子。”
林雷眼睛微眯，盯着十津川：这矮冬瓜难道真的解开谜底了？里屋有人？
眼见林雷的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十津川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摸出一颗口香糖嚼上，胸有成竹地说道：“我们离开房间的时候，电视开着，还在播……中国女排的颁奖仪式。可是现在，房间非常安静——请问，是谁关的电视？！”
林雷没有关电视，十津川也没有，难道是悦耳妹妹关的？
十津川站起身来，得意洋洋地盯着房门紧闭的里屋，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手枪。
林雷思索片刻，忽然眼睛一亮，语气平缓地说道：“咳咳，哥们，我说……呃，先把枪放下。这宾馆房间是插卡取电，你拿着房卡出去，不断电么？”
十津川一听这话，猛地反应了过来，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
一道白烟闪过，十津川消失得无影无踪。
悦耳妹妹：“十津川推理错误，红牌罚下！”
林雷被唬得一愣愣的：果然是虚拟世界，来得快，去得也快！
悦耳妹妹：“林雷，现在看你的了！开始计时，三分十九秒，三分十八秒……”
林雷头上冒出了黄豆大的汗滴，留给国足的时间不多了——啊，不，国足进不了rb队5个球，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自己也被红牌罚下的话，就不能用深瞳看李过云了，难道自己和李小安这个月全部吃泡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悦耳妹妹继续读秒：“三十秒，二十九秒……十秒……”
林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似乎再也听不见倒计时。
细节！
一定是什么细节自己没有注意到！
到底是哪里呢？
悦耳妹妹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快：“五，四，三……”
林雷眼睛停留在了一个物品上，猛地一声大喊：“谜底，我解开了！”
悦耳妹妹：“最后两秒，唔，好在没有超时，你说吧。”
林雷从怀里掏出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妹子，我要一支ak47……”
悦耳妹妹：“这个真没有，别卖关子了，说吧！”
林雷眼睛瞅着里屋那扇关着的门，冷冷地说道：“里屋真的有人。”
悦耳妹妹：“继续说。”
咣——林雷手中多了一把沙漠之鹰……
林雷咔咔将子弹上膛，一边说，一边往里屋房门走去：“十津川手上的雨水是哪来的？他用餐巾纸擦干了手上的雨水——”
顿了一顿，林雷接着说道：“我和十津川在一楼还没出大厅就撑开了雨伞，回来时也是进大厅就直接把雨伞扔在地上。他的手上，怎么会有雨水？——真相只有一个！”
林雷死死盯住房门：“有人用湿手开门，而十津川打开房门的时候，摸到了那人留在房门把手上的雨水！”
悦耳妹妹：“解谜成功！”
房门缓缓打开，里面果然出现了一名蒙面歹徒。
林雷“啪”地一枪，直接将歹徒打翻在地。
悦耳妹妹：“侦探试炼结束，闯关成功！”
视野全黑之后，林雷再一次来到了侦探系统大门跟前，大门缓缓地打开了。
林雷走入侦探大门，瞪大了眼睛——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画面里出现的一切，唔，没错，依稀能看见是李过云的出租车……
继续看，深瞳指向李过云的阴暗面，接下来就是偷情的画面了吧？
然而，画面中出现的情景让林雷大吃一惊，林雷整个人剧烈地抖动起来！
林雷猛地睁开了眼睛，整个人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滴。
林雷来不及多想，赶紧摇下车窗，对撑着雨伞站在路旁等林雷“思考人生”的李小安喊道：“安子，你在这盯着，我先走了，有十万火急的事！”
“啊？”李小安满心期待着林雷“思考”出李过云入住的宾馆究竟是哪一家，哪曾想等到的却是林雷这样一句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一时间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轰——”比亚迪f0以最快的加速度启动，短短数秒就消失在了李小安的视线之中……
车里的林雷头痛欲裂，但是他死死地咬着嘴唇，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摸索着手刹旁边的笔记本电脑。
开车的时候当然是一心不可二用，但林雷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他和常人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很多东西，林雷用眼睛的余光就可以看清——这是职业习惯，长久以来养成的，旁人轻易是做不到的。
林雷用右手打开电脑之后，启动了4g上网卡的无线上网功能。
第021章 冰雨
陆芸并没有上白主任的车。
她是一个性格高冷的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上不熟悉人的车？
所以，白主任摇了摇头之后，只能自个儿开车走了。
陆芸撑着雨伞，走出了医院，在马路边停了下来——她要拦一辆出租车，然后回家。
雨越下越大，路面上的车却是越来越少。
陆芸心里有些着急，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响了。陆芸从挎包里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老妈打过来的。
“芸儿，什么时候回家，外面下那么大的雨……”电话里传来老妈熟悉的声音。
“妈，我的车坏了，现在只能坐出租车回来。过一会儿吧，正在等出租车呢！”
“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小心点儿。”
“没事，以前晚上也没少加班，我知道啦！”
“好，我在家里等你。”
“嗯。”
陆芸随后挂断了电话，一抬头，前面正好驶来了一辆出租车。那出租车车前“空车”的牌子亮着，陆芸赶忙招手示意。
出租车停了下来，陆芸想也没想，收了雨伞之后直接打开车门，坐到了后排座位上。
开车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矮个子大叔，带着口罩。
“咳咳……请问……到哪里？”口罩男一阵咳嗽，似乎是得了感冒。
陆芸立刻回答：“恒兴苑一期。”
口罩男点点头，按下了计价器，然后启动汽车。
陆芸压根就没多看一眼口罩男，而是自个儿看着车窗外面，想起了心事。
这四医院看来是没问题了，明天再排查另外一家。
从今天的排查情况来看，正规大医院对于麻醉剂的保管和使用非常严格，除非是整个医院相关人员都监守自盗，否则单凭哪一个人是绝对私自弄不出来的，或者说单人私自弄出来一定会留下马脚。
难道是团伙？
不太像，这起连环碎尸案如果是团伙作案，在警方如此大的排查力度之下，应该会有线索反映出来。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凶手一点端倪都没有露出来，更像是一匹凶狠的独狼。
会不会是小诊所甚至黑诊所呢？
小诊所搞到麻醉剂的机会也不大，那玩意毕竟国家管制，黑诊所就不一定了。那些黑诊所自然有他们的路子，从黑市上弄一些也不足为奇。
看来，除了正规医院，黑诊所也必须摸排才行……
冬天的雨夜，很冷。
所以，出租车内很自然的开启了暖气。
想着想着，陆芸忽然觉得眼皮有一点沉重，巨大的倦意向她袭来——怎么？自己工作太累了吗，等会回家后一定要好好睡一觉才是。
陆芸想坚持，可是怎么也坚持不住，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地拍，
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
眼前的色彩忽然被掩盖，
你的影子无情在身边徘徊，
你就像一个刽子手把我出卖，
我的心仿佛被刺刀狠狠的宰……”
出租车内响起了刘德华的《冰雨》，口罩男摘下了口罩。
他的模样稀松平常，只是右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让人一看见就不寒而栗。
口罩男熟练地关闭空调，停车，熄火。
车内的歌曲戛然而止，可是口罩男似乎还意犹未尽。
“我是在等待一个女孩，
还是在等待沉沦苦海……”
这一次，《冰雨》是从口罩男的嘴里哼出，歌声有些跑调，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他转头看了已经昏迷的陆芸一眼，嘴角露出了冷笑。
他的眼神就像一头恶狼抓住猎物以后，看着猎物徒劳挣扎的眼神一样。只是，他的眼光比恶狼更狠。因为猎物一动不动，不会再挣扎。
……
笔记本电脑上李过云出租车的行驶轨迹突然停止了，地图显示车子停在了一处僻静的小树林旁。
林雷心里猛地一惊：不好！要出事！
是的，林雷正在追踪李过云的出租车。
只是——
开车的当然不是李过云，因为李过云此刻正在宾馆与红衣女人ooxx呢！
李过云只是白班司机，现在开车的，自然是夜班司机。
雨夜屠夫，原来是他！
林雷先前用深瞳看见的画面，正是在下雨的深夜，出租车里一个模糊的人影，用手中的电线死死地勒住一个女孩的脖子！
林雷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这人绝对不是李过云，而是夜班司机。
好在那出租车上装有gps追踪器，林雷必须要追上他。
林雷很后悔，但是也很无奈。
本来自己是查白班司机李过云，行车轨迹当然只看白天的，谁会去看晚上？
不管怎么样，一定要阻止罪犯再继续行凶！
……
口罩男下车，打开了后排座的车门。
他从后排座空调出风口那里取下来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盒子，里面装的正是安氟醚。安氟醚是一种乙醚类物质，属于吸入性的麻醉剂。这是口罩男为了作案，专门从网上弄来的。这可比什么迷女干水之类的玩意高级多了，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啊，不，麻醉人于无形。
每当他寻找到目标的时候，就会在停车之前，迅速地从自己驾驶座椅下面掏出这个很小的盒子，塞到后排座空调通风口处。
女孩，又是雨夜独行，一般不会坐在司机旁边的副驾驶，而是会选择相对更“安全”的后排座。
这也是一种女孩们的心里暗示——即使司机图谋不轨，从后排座逃跑可远比从副驾驶逃跑容易多了。
这样一来，只要打开空调，安氟醚就会挥发出来，迷倒后排座上的“猎物”。而口罩男自己带着口罩，屁事没有。
好一个精心设计的作案方式！
口罩男很清楚，现在座位上的这位美女今天是在劫难逃了。他心里一阵窃喜，将安氟醚收好以后，用胶带缠住了陆芸的手脚，然后回到了驾驶室。
现在，并不是他作案的时机。他是一个深思熟虑的人，既然已经将目标麻醉了，那么自然是带到他自己的住处“享用”。
而即使带着口罩，他也不能长时间待在安氟醚挥发的环境中，所以要取掉安氟醚。
雨，更加大了。
口罩男却不以为意，他将车窗全部打开，任凭夹杂着雨水的寒风进入车内——此刻需要的是通风。
出租车启动了。
熟悉的《冰雨》又响了起来，口罩男恨不得一脚油门就将车开到自己的住处。他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思维甚至踩油门的右脚。
在疯狂的右脚下，油门已经被踩到了底，车速越来越快！
“快了，快了！”
口罩男喘着粗气，他已经迫不及待了。再过几个路口，就是他的家——城乡结合部一处独门独院的宅子。
第022章 千钧一发
gps显示，出租车正驶向城郊，而且行驶速度很快。
林雷加大了油门，也朝那个方向赶去。出租车的轨迹很隐蔽，几乎走的全是小路或者偏僻的道路。
林雷的头愈发疼痛起来，以往使用过深瞳之后，必须休息一二十分钟才能恢复，可是这一次哪有时间休息？
“这王八蛋专挑没监控的小路，怪不得警察查不到他！”
电脑上显示出租车与自己的车距离越来越远，显然那凶手开车的速度超过了林雷。
小比亚迪f0已经有些发飘了，时速表指向了80，无论林雷再怎么踩油门，时速表压根也不动……
“这破车真耽误事！”林雷骂了一句，用余光看向笔记本电脑上的地图。
出租车正前方向有一处道路监控卡口，如果没猜错的话，凶手一定会抄小路绕过去，这样一来，自己就可以提前在他绕路的下一个路口等着他。
果不其然，电脑上出租车的轨迹驶向了那条小路。林雷不敢迟疑，径直开车走大路在前面的路口守他！
林雷紧赶慢赶，终于在凶手的出租车前面抵达了下一个路口。
可是，又要怎么拦车？
gps显示，出租车的时速已经超过100了，这在雨夜是非常危险的速度，显然凶手已经疯狂了。
也只短短二十秒时间过后，那辆出租车就出现在了林雷的视线里。大雨之中林雷也看不清开车人的模样，但是他知道现在是千钧一发之际！
若是放出租车过去，自己这破车肯定追不上他。
时间的紧迫性也不允许林雷有报警等警察来之类的其他考虑，林雷的车本来就没有熄火——说时迟那时快，林雷哪管得了那许多，猛踩一脚油门就开车撞了上去！
“轰——”！
一声巨响过后，林雷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而后嘭地一声，安全气囊就那么**裸地打在了林雷的脸上！
林雷此前还从来没与安全气囊“亲密接触”过，这时才第一次知道到底是什么滋味。就像一个充气大锤子狠狠地砸过来的感觉。
杀伤力最大的还是这撞车瞬间产生的震荡波，直将林雷震得七荤八素！
林雷是急，但是林雷不傻。
林雷选择的撞车时机是出租车转弯并入路口的那一瞬间，这时出租车的车速略微慢一些——最为关键的是，林雷用自己车的车头，撞上了出租车的驾驶室车门。
车门部位，是一辆车最脆弱的地方，撞击力虽然也很大，但远比撞前后保险杠产生的动能来得小。
好在比亚迪f0实在是太小了，质量和速度都不如大车，再加上有安全气囊和安全带的防护，所以两车碰撞之后，林雷并无大碍。
饶是如此，林雷也晕乎了好几分钟，才从车上踉踉跄跄地走了下来。
口罩男这时也从车里爬了出来，林雷一眼就看见了出租车后排座上的陆芸。
“是她？！”林雷一声惊呼，他来不及多想陆芸是怎么成为受害者的，只看见陆芸手脚被捆，立刻就气血往脑门上涌！
林雷是什么人？
林雷是刑警出生，每天晨跑几十公里的人。
收拾这鳖孙还不是小事一桩？！
口罩男还在那迷糊着，林雷冲上去就哐哐哐一顿胖揍——嗯，最“胖”的那种，直接就给口罩男干趴下了。
林雷长出一口恶气：“收工！”。
制服了口罩男之后，林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弄开了后排座的车门，将陆芸救了出来。
陆芸一动不动，林雷顿时心里一惊！
不……是……吧！
难道自己来晚了？
林雷用颤抖着的手指探了探陆芸的气息，感觉到气息均匀，似乎没有什么大碍。林雷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里开始后怕起来。
若是没有那劳什子“三日之约”，自己就不会使用超级侦探系统，不用系统里的深瞳就不会发现凶手是夜班司机。
若是当初没有偷摸给李过云的出租车安装gps，即使用深瞳知道了凶手，也来不及抓他，没准躺在怀里的陆芸就会成为……
林雷打了个冷颤，一股子凉意从后背脊梁处升了起来。
林雷不是警察，故而他并不知道凶手使用麻醉剂之事。眼看陆芸应该没事，林雷琢磨着陆芸可能只是被歹徒弄晕了而已。
现在该怎么善后？
打电话110和120是肯定的，然后呢？
怎么解释眼前的情况？
侦探系统？
深瞳？
未卜先知？
或者是一起车祸意外？
怎么都不好解释，出车祸的人会冲上去把别人干趴下？
不好解释，那就不解释了吧！
不管了，先救人要紧！
也不知因为什么，刚才还是倾盆大雨，这会儿雨势渐小，居然停了下来。
林雷从陆芸的挎包中找到了手机，先拨了120让救护车赶紧来救人，而后才拨的110。
接线员：“您好，南关市110。请讲。”
林雷：“您好，新港区胜利路和东方路的十字路口有人打架，双方都受伤了，昏迷不醒……”
接线员：“通知120了吗？”
林雷：“通知了。”
接线员：“好的，我们马上安排出警，请您在原地等待，看护伤者……”
林雷不等接线员说完，立刻挂断了电话，将电话放回陆芸的包里。
先不去解释这车祸的原因，先把警察整过来再说。这里的现场他们一看就明白，而且还有陆芸的证词。
林雷有点不放心，万一陆芸苏醒得晚，警察把凶手放了可就白瞎了。
略一思索，林雷蹬蹬蹬跑到出租车的后备箱处，将后备箱打开一看——卧槽，作案的家伙什一应俱全——尖刀，大卷的透明胶，电线，手套，绳子……
林雷取出绳子，将地上已经被揍得爬不起来了的口罩男绑了个严严实实，然后把那些作案工具全部放在他身边。
尼玛要是这样提示警察还不懂，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做完了这一切，林雷检查了一下比亚迪车，发现前保险杠破损很厉害，但是车子还能启动。于是林雷开动了汽车，拐进了先前出租车出来的那条小路，在路口静静地等待救护车和警车的到来。
没过三分钟，警车就呼啸着驶来了！
警车比救护车还快，这并不奇怪。因为雨夜连续发生碎尸案，警方也加强了巡逻的力度。只是这边太过偏僻，警察没有巡逻到这里而已。
林雷看着警察下车之后，才踩了一脚油门，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夜色之中。
警察的智商显然比林雷估计的高——当然，林雷是预防智商下限，所以才搞那么多事——实际上巡警一到现场就发现情况不对，立刻控制住了口罩男。
第023章 你以为你躲得了监控吗？
两个小时过后。
医院急诊室病床上的陆芸一睁眼，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她的顶头上司刑警支队刘队长。在刘队长身旁的是更高层的公安局局长、副局长。
“醒了，醒了，陆芸醒了！”刘成一声欢呼，局长们也都靠了过来。
陆芸说话的声音很微弱：“刘队……李局……我……”
刘成看了一眼李局长，而李局长则是亲切地走到陆芸的病床前，关心地说道：“陆芸，这次你立了大功！你好好休养，其他什么都不要管了。”
“大……大功？……”陆芸刚想再问一句，却又觉得一阵头晕，眼睛一眯，又睡过去了。
刘成开口了：“李局，案犯叫张志超，具体的事儿还在问。据他说是有人开车撞了他，然后他迷迷糊糊的后面的事情也说不清楚。”
李局长眉头紧皱：“一定要把这人找出来。”
顿了一顿，李局长忽然话锋一转：“陆芸是个好同志呀！”
刘成很快懂了，立刻附和道：“是啊，我们队里就算小陆工作最积极……”
李局长又看了一眼副局长，低声道：“这次的案子是恶性案件，不宜公布案件细节。虽然动静不宜太大，但是咱们内部要表彰一批人，我看这陆芸就不错。”
副局长和刘队长对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案子就这么破了，但是公安局却没有大张旗鼓地宣传，毕竟他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口罩男虽然一被抓就承认案子是他做的，不过很多细节还需要深挖……至少前两起案子的受害人到底是谁，警方截止目前还不清楚，这些都需要从口罩男嘴里挖出来。
林雷回去找到李小安之后，那小子已经拍了好几张李过云从宾馆离开的照片，这差事也算是没有耽误。关于车的事，林雷告诉李小安说自己喝了点小酒，一不小心撞电线杆子上了，酒后驾驶也不敢报保险。李小安向来对林雷说的话都深信不疑，所以也就没有多问。
林雷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当林雷躺在床上，闭眼准备睡觉之时，脑海里突然传来了悦耳妹妹的声音。
悦耳妹妹：“叮咚——侦探系统正义值获得10点！”
林雷猛地一惊，脑海中立刻出现了自己侦探系统的属性。
姓名：林雷。
年龄：25。
深瞳等级：0。
正义值：10。
逻辑推理值：3。
试练等级：0。
哇撒，正义值获得了10点！而且逻辑推理值也增加到了3点！
正义值，终于提升了！
难道，正义值是关于破案的？
悦耳妹妹：“林雷，你想的没错，正义值必须弘扬正义才有，你之前那些抓小三，调查桃色纠纷的事儿当然不能获得正义值。”
林雷有些悻悻：“如果有邪恶值，估计我能得好几十了……”
悦耳妹妹：“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林雷：“为什么深瞳还是0，而且试练等级也是0呢？”
悦耳妹妹：“系统发现你今天你状态不适合继续听讲解，完成后面的任务，改天再说。”
林雷：“妹子别啊，给我说说！”
悦耳妹妹的声音再也没有传来，林雷也没招，没多久也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林雷第二天一早就将车子开去了修理厂，两千多的修理费着实让林雷有些肉疼。这钱没办法，任凭林雷随便怎么编排理由也不可能让臭手张买单，还是得林雷自掏腰包。
到了下午的时候，一整天有点心神不宁的林雷正准备收拾东西和李小安闪人，结果公司门前来了一辆车——
开车的正是陆芸。
陆芸从车上下来，径直走进屋子。
林雷还没反应过来，陆芸就说话了：“林雷，你跟我走一趟。”
臭手张和李小安都凑了过来，正想问个究竟之时，陆芸咔地一声摸出警官证一亮，那两人登时傻眼了。
林雷心里有数，回头跟臭手张和李小安交待了一声：“没事，我去一趟就回来。”
陆芸寒着脸领着林雷上了她的车，直看得臭手张和李小安心里发毛：卧槽，难道跟踪、偷拍那些事儿被警方知道了？
陆芸启动汽车，林雷坐在副驾驶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约摸开了有十多分钟，陆芸突然一脚刹车，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前面就是南关市公安局，你是想进去跟我们局长说呢，还是在这跟我说？”
陆芸劈头盖脸的一句话，让林雷的心里咯噔一下。
林雷掏出一根点八亲水湾，点燃：“呃，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芸剑眉一挑，啪地一声从兜里摸出一件东西，放在驾驶台上：“这东西除了你有，还能谁有？”
林雷一愣，驾驶台上端端放着的正是自己最爱抽的点八亲水湾烟盒。林雷昨天回家就发现兜里的烟没了，也没介意，没准落在什么地方了——不曾想竟然是掉在了撞车现场……
陆芸怒气冲冲地说道：“今天物证科的拿这个东西来问我——”
“你怎么说？”
“我一看就知道是谁的了。”
林雷重复问了一句：“你怎么说的——？”
“我说是我的。”
林雷长长地松了口气，本想再抽一口烟，烟拿到一半却突然觉得不合适，直接将半截香烟扔出了车窗。
陆芸瞪大了眼睛盯着林雷：“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林雷沉默了片刻，笑着道：“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
陆芸白了林雷一眼：“救命恩人？真是救命恩人你就不会跑！到底怎么回事？”
林雷不说话了，这事儿该怎么解释呢？
陆芸接着说道：“我知道撞车和绑住凶手的人是你，但是撞车我能理解，意外吧？绑人是为什么？难道你知道他是凶手？”
林雷依然不说话。
陆芸急了：“现在李局长下令全城找你，你以为你躲得了监控吗？”
这下换成林雷急了——很明显，自己又不是犯罪分子，压根就没有躲避监控的意思，人家公安局那是一查一个准啊！
“我相信最迟晚上，刘队就会带人找到你的出租屋。”陆芸冷冷地说道。
林雷也知道这事儿瞒不了，硬着头皮开口了：“是我撞的车，人也是我绑住的。”
陆芸：“原因？”
林雷摸了摸鼻子：“我在他的出租车底盘上装了gps追踪器。”
陆芸眉头紧蹙：“你在查他？”
刚才沉默了那么久，林雷已经想好了说辞：“不是，我在查那辆出租车的白班司机李过云。李过云的媳妇怀疑他有外遇……”
这本来就是事实，陆芸也相信了，于是接着追问道：“那你怎么查到夜班司机头上去的？”
林雷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脑袋：“靠这个。”
这话陆芸可就不信了：“你以为你是黄大仙？还会掐指一算？”
林雷自然不可能说什么深瞳，说了陆芸也不会信，于是干咳了一嗓子，用上了自己想好的说辞：“我有天晚上无聊，看了看夜班司机的gps行车轨迹，结果发现了问题。”
陆芸点点头：“我说嘛，原来如此。”
陆芸琢磨了一下，用疑惑的眼光看向林雷：“你就凭gps行车轨迹上停留时间和地点，就能判断出这车的司机是凶手？”
林雷笑了，再一次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本正经地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么，我是靠这里。”
第024章 赏金
陆芸这一次没有反驳林雷，心里有如翻江倒海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这人——脑子也真的太聪明了吧？！
虽说案子有很多细节已经被当事人或者“围观群众”泄露了出去，但是林雷所掌握的信息绝对远远不如警方。警方几千人整了这么长时间都没破获的案子，让他给破了？
就这么破了？
陆芸的潜意识里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可是现实摆在那里，让她不得不相信——甚至，她那高冷的心里，还有一丝挫败感……
沉默了好一会，陆芸还是开口了，问一个她心中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你为什么直接开车撞了上去？不要命了？”
林雷看着美若冰霜的陆芸，心里不由得起了一丝涟漪。他很快便决定说九十九句真话，只说一句谎言：“因为我看见凶手车里被绑的人是你，我立刻就急了……”
“嗯？”陆芸有些不相信。
林雷笑着道：“你是陆局长的女儿啊！再说了，我们不是在东山陵园见过吗？见过那也算是朋友嘛！”
陆芸蹙着眉头想了半天：“你到底是谁？跟我父亲是什么关系？”
林雷不说话，掏出点八亲水湾，点燃。
良久之后，陆芸叹了口气：“随你了，你不说我也不逼你。走吧，这事儿必须跟李局说清楚。唔——实话实说就行，没什么事儿。”
“呃……”
“进局里别抽烟。”
“呃！”
林雷伸手去拿驾驶台上昨天遗落的那个烟盒子，可是陆芸却一把抢了过来，踹回自己的包里。
陆芸瞪了林雷一眼：“这是证物，你别乱动！”
林雷：“……”
两人随后进了南关市公安局，陆芸直接带着林雷去见了李局长。
陆芸把先前林雷说的那一套又重复了一遍，只是主动撞车的情节改成了意外撞车，李局长知道林雷是什么“调查员”之后，也明白了林雷在躲什么。
相比连环碎尸案的破获来说，林雷那点儿查人**的破事儿压根不值一提，李局长根本就没有追究的意思。
破获了这个大案，李局长等高级领导恐怕有人会高升了，不过与林雷没有半毛钱关系——
啊，不，有！有不少钱的关系！
先头警方悬赏二十万征集此案线索，如果抓获嫌疑人更是重奖四十万——可惜林雷的身份实在不怎么光彩，奖金打了大大的折扣，只发了十万元。
林雷很平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也没有主动跟李局长提自己以前的事情。
林雷在心里早已下定决心：一定要抓到“南关大侠”，还自己被隐藏的人生一个清白。以林雷的性格，此刻说什么都是徒劳，唯有抓住凶手，有深瞳的帮助，“南关大侠”一定跑不了！
当林雷拿到十万元奖金的时候，他脑子又冒出了一个念头——这，也许是一条出人头地的捷径，比天天查桃色纠纷强多了。
有侦探系统的帮助，一切皆有可能！
是的，从今天起，我要当赏金猎人——啊，不，侦探，一个赚取悬赏的侦探。
……
回到出租屋之后，李小安见林雷平安无事地回来很是高兴，硬是拉着林雷出去又喝了几杯才作罢。
等酒足饭饱回家之后，林雷习惯性地打开了电脑，登陆了“海角杂谈”论坛。
哗——今天海角杂谈可是热闹非凡！
光是新发的帖子就有好几千贴，而且回帖的楼层都很高，所有人都在讨论南关市公安局破获连环碎尸案的事儿。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用“南关雨夜屠夫案”来称呼这个案子，论坛上所有人立刻都接受了这个称谓，全部改口了。
“南关雨夜屠夫案？”林雷低声念了一遍，觉得取名的哥们相当有才，太贴切了。
案子的来龙去脉也被详细的扒了出来，这是林雷最感兴趣的。毕竟自己用深瞳抓住了凶手，但是却根本没有什么推理，案子到底起因是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这案子反正已经破了，所以警方也没有再保密，有位警方关系人便开了一帖专门介绍了案子的详情。
口罩男叫张志超，四十二岁，出租车夜班司机。
他老婆嫌他没钱，没出息，三年前带着孩子跟别人跑了。张志超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心理长期压抑，逐渐扭曲，最终成为了一个变态杀人狂魔。
张志超做的前两起案子，侵害的对象是站街女，所以警方才始终查找不到尸源。事情的经过是他将站街女拉到他家里那啥啥，然后杀掉，继而分尸、抛尸。
张志超是出租车夜班司机，对南关市的道路情况非常熟悉，在后半夜他可以选择一些非常隐蔽而且没有监控的地方抛尸。
第三起李小曼案与前两起案子有所不同，这案子张志超使用了吸入性麻醉剂。原来李小曼是ktv公主，自认为“档次”比前两位站街女要高那么一丢丢。本来李小曼也答应了张志超去他家，结果车开到门前，李小曼突然改变注意了。原来她看见张志超家太破旧，估计是没什么钱的，怕张志超“吃霸王餐”。
张志超原本就准备好了麻醉剂，那些东西是从网上买来的，只是一直没敢使用。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张志超胆子并不肥，他也不敢找良家妇女，将目标一直对准的都是“失足妇女”。
当时李小曼不愿进屋，坚持要回去，张志超口里答应，暗地里启动了空调，将李小曼迷倒——后面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
关于张志超是怎么被抓的，这篇帖子一笔带过，没有多说。只是提到张志超连续杀人之后，胆子越来越大，连普通女性也敢下手了，最终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落入了警方的法网。
然而一位论坛id叫“路边社记者”的哥们发了个帖子，名字相当雷人——《俏警花勇擒杀人恶魔，活雷锋助警一臂之力》。
对于最后张志超的被抓经过，林雷是心知肚明的，但是这帖子的内容却完全不一样——将林雷看得是目瞪口呆。
等看完之后，林雷咔擦点燃一支点八亲水湾，然后笑了。
这帖子说警方经过艰苦的侦查工作，已经锁定了杀人恶魔就是针对“失足妇女”，所以刑警队的女警假扮站街女，在某些娱乐场所附近转悠——呃，这画面，林雷想想真的好吓人——最后女警成功地“钓”到了凶残的罪犯张志超。
狡猾的罪犯察觉了英勇女警的身份，两人展开了搏斗……就在搏斗之时，一个不愿意留名的活雷锋市民，勇敢地加入了“战局”，配合女警最终将万恶的杀人恶魔擒获。由于这位“活雷锋”只是协助抓捕，所以四十万悬赏奖金就打个折扣，奖励了他十万。
“有才！太有才了！”林雷不得不对这位“路边社记者”的想象能力大表赞叹。可是林雷转头一想，这哥们显然也是有消息来源的，不然怎么就知道自己拿了十万块奖金呢？
呃，这里面水太深，林雷不去想了……
第025章 真相
包里有钱了，林雷也开始了自己侦探生涯的第一步。
此前那种“狗仔队”类型的“侦探”，林雷是半点兴趣也没有的。
林雷先是问了问李小安的意思，这小子听说雷子哥给他开的工资与臭手张一样，立刻就表示愿意跟着雷子哥干。反正在哪都是干活拿工资，跟着林雷干还不用受气，也不用再看臭手张那张恶心的脸。
林雷将修好的车还给了臭手张，带着李小安一起辞职了。
辞职的理由那是相当的冠冕堂皇，臭手张连半个“不”字都不敢多说——陆警官叫咱们别干这种挖人**的事儿了，下次再逮住嘛……
于是，林雷和李小安就这么离开了“寰球商务调查公司”——
周日，金岛咖啡厅。
陆芸今天出门的时候特意选了一件自己最喜欢的小熊维尼的羽绒服穿上，来到了这里。
陆芸是一个不肯受半点恩惠的人，但是上一次差点就出事，她告诉自己，必须要对那个人亲自表达感谢之情。
那个人，自然就是现在坐在陆芸对面的林雷。
两个人从见面到现在一共就说了三句话，还包括一句各自说的“你好”。
林雷看着突然换装的陆芸，想笑却又不敢。一直以来陆芸都是穿着符合她警官身份的职业装，突然换了这么卡哇伊的衣服，这简直——呃，反差太大。
沉默了了好久，陆芸突然冷不丁地开口了：“嗯，我找你来主要是表达感谢之情。上次事情比较急，没来得及说……”
林雷：“不用客气。”
林雷和陆芸都不是特别外向的那种人，所以场面很快又沉寂了。
还是陆芸打破了沉默：“我听你们老板说，你辞职了？”
林雷点点头：“是的，我想自己做点事情。”
陆芸有点好奇：“做什么呢？我能不能帮你？”
陆芸实在很不擅长这种场合，她对林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只是她不习惯欠别人人情，所以想尽快还给林雷。
林雷笑了，小声说道：“可以帮我啊，给我说说案子吧。”
陆芸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案子？”
林雷喝了一口咖啡：“嗯，那个张志超到底怎么回事？”
陆芸松了一口气，“雨夜屠夫案”已经结案了，林雷想知道，说给他听听也没什么。
陆芸想了一小会，开口说道：“这案子，远比你想象中来得复杂。”
林雷一听这话，立马来了兴趣：“哦？怎么复杂？”
陆芸提前给林雷打预防针：“我现在给你说，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别拿出去乱说。虽然局里没有明说，但这种影响恶劣的案子，一般是不对外公开报道的。”
林雷点点头，表示明白。
陆芸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说起了这件惊天大案：“张志超杀了十四人……”
“啊？——！”林雷大吃一惊，一双眼睛瞪得溜圆。
陆芸对林雷的反应一点也不奇怪，看了他一眼之后，继续说道：“张志超的家庭情况外面都传开了，这个也瞒不了，基本是符合事实的。他老婆带着孩子离开他以后，他便开始疯狂的找……找站街女。大概一年前，有一次下雨天，他因为嫖资的问题失手杀掉了一个站街女。”
林雷微微点头，示意陆芸继续说。
陆芸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道：“他第一次其实是误杀，或者说激情杀人。那站街女死了以后，张志超非常害怕，就想着怎么处理尸体才能神不知鬼不觉，撇清自己的关系。”
林雷：“分尸？”
陆芸点头：“嗯。他在家里把人分尸，然后分散埋到了老龙山上。”
林雷知道，老龙山是南关市郊一处非常偏僻的地方，平时根本就不会有人前去。
陆芸：“在担惊受怕了整整三个月之后，张志超发现一点事儿没有，警察根本就没有找上门。”
林雷叹了口气：“站街女是高危人群，一般都不会使用真名，平时生活中也极力隐藏自己的真实个人信息，再加上流动性大，突然消失也没人过问。”
陆芸微微颔首，接着说道：“第一次过后，张志超的胆子就大了起来，他很享受杀人分尸的那种过程。”
林雷插了一句：“从犯罪心理学来说，这就是变态的开始。”
陆芸一愣：“你还懂犯罪心理学？”
林雷微微一笑，沉默不答。
陆芸也没有继续问，接着说道：“从那以后，张志超就彻底沦为变态杀手，每到雨天他都有想杀人的冲动。一起，两起，三起……他在一年左右的时间里，连续杀害了十一人。”
林雷有一点没有想通：“他最后三起案子，为什么要抛尸垃圾堆，明显老龙山更隐蔽啊！”
陆芸小声回到道：“因为监控。”
“监控？”
“上个月老龙山连接市区的那条唯一的马路上，安装了监控。”
林雷明白了，原来如此！
张志超的职业是司机，所以对道路监控非常敏感。他在老龙山上埋了那么多尸体，一旦有人发现，排查监控的话，他就跑不掉。
在老龙山那种没有客源的地方，一辆出租车在深夜频繁进出？这是干嘛？这不是作案是什么？
陆芸死死咬着嘴唇：“这时候的张志超已经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作案的**，所以他继续作案，选择将尸块抛洒在各个隐蔽的垃圾堆里。”
林雷眼中露出一丝憎恨：“这人已经疯了。”
陆芸点点头，接着说道：“确实疯了，他后来的犯罪又升级了。他载我那天已经决定，以后不光杀站街女，只要是雨夜出现的年轻女人，上了他的车他都不放过。”
说到这里，陆芸心有余悸，感到一丝后怕……
关于“南关雨夜屠夫案”的话题两人就到此为止了。
林雷已经了解了案情的全部——果然键盘侠在网上贴的东西太不靠谱，真相要可怕十倍百倍。
林雷突然开口了：“陆芸，你不是说要帮我吗？”
陆芸一愣：“案子已经给你说了呀！”
“说个案子就叫帮啊？我可是拼了命去救你的！”
“你……”
陆芸彻底无语了，原来林雷白听一个案子，还不带给一分钱的。
林雷哈哈一笑，有些神秘地对陆芸说：“我想协助警方破更多的案件。”
陆芸不明白林雷的意思：“嗯？”
林雷整了整嗓子，郑重其事地说道：“警方不是有很多悬案么？那些悬赏的案子，我想破获它们。”
陆芸眉头蹙了起来：“就凭你？”
林雷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笑着道：“你忘记了？我是靠这里的。”
陆芸立刻想起了那天在车里林雷的动作，不由得微微一笑：“你真以为你是福尔摩斯啊？”
林雷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是小说里的福尔摩斯，我是一个侦探。”
陆芸：“……”
第026章 正义值
南关市公安局“11.25连环杀人碎尸案”表彰大会结束了，发奖金的发奖金，升职的升职，其中最过于亮眼的当然是最后“抓住”凶手的陆芸。
社会上关于抓捕经过，基本上认可“女警勇擒歹徒说”，对此南关市公安局不否认，也不承认。
但是陆芸却实实在在地受到了提拔，从刑警队探员一举升为南关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信息作战处教导员。
这里面有李局长的关照，毕竟陆芸上一次破案过程太过危险，安排职位方面尽可能地让她相对“安全”一点。
陆芸升职的事儿林雷并不知道，他和陆芸的关系现在也就仅限于互留电话号码而已……
林雷带着李小安离职之后，在住所附近找了一间套三的写字楼作为办公室。由于楼层挺高，加之不属于繁华路段，所以租金并不贵。
林雷需要一个办公场所，很显然住处并不合适，所以才有了租办公室的做法。
林雷自己使用的是最里面的一间办公室，而李小安则是用的最外面一间，中间的那间暂时空着。
林雷并没有成立什么“侦探事务所”，因为“侦探”二字在工商那边是不给注册的……
不挂牌子不代表就不干活了。
林雷和李小安从搬进来之后就开始了工作，现在工作的第一步是收集资料，看看警方有哪些悬赏案件。
此刻林雷正在办公室电脑前查询警方公告，忽然感觉道一阵头晕眼花……
难道是深瞳的副作用？
案子破获已经这么多天了，讲道理的话应该不会再头痛了呀？
林雷闭上了眼睛——
悦耳妹妹的声音响起：“今天宿主情绪适合，开始讲解正义值。”
林雷：“呃，妹子看这几天给我忙的，差点都给忘记了还有这事。”
悦耳妹妹：“正义值是你伸张正义，破案之后获得。正义值的提升幅度由案件难易程度和性质决定，越是疑难和影响巨大的案件，正义值提升越多。”
林雷记得先前是获得了10点的正义值：“雨夜屠夫案给10点正义值？好像不怎么多啊！”
悦耳妹妹：“10点已经很高了，普通案件才1点呢！”
林雷：“呃——正义值有什么用呢？”
悦耳妹妹：“用于侦探系统的深瞳升级。”
林雷一下子就明白了，原来深瞳升级是靠正义值——怪不得之前看那么多桃色纠纷ooxx的画面，深瞳等级一直是0，这尼玛“不正义”呀！看来以后还是要多破案才是王道。
悦耳妹妹：“深瞳第一级需要25点正义值，升级后的深瞳看见过去的画面清晰度提高，持续时间更久。并且随着深瞳等级的提高，头晕头痛等副作用会越来越小，你要加油哦！”
原来如此！
林雷：“如果要看清尘封悬案的真相，需要深瞳到多少级？”
悦耳妹妹：“凭空看？那不是深瞳，那是神仙……这里是侦探系统，不是神仙系统。”
林雷：“呃——”
林雷心中想的还是“南关大侠案”，这案子完全没有头绪，看来只有以后慢慢找寻线索了。
悦耳妹妹：“你现在开始要努力破案，争取尽快将正义值提升到25。当正义值达到25点以后……”
林雷打断了悦耳妹妹的声音：“侦探系统里的深瞳会升级嘛，你刚才说过了。”
悦耳妹妹：“不对。正义值达标以后，要提升深瞳等级还需要进行‘正义试炼’。通关‘正义试炼’之后，才能激活下一等级的深瞳。”
林雷有些无语：“这不是坑死人不偿命的节奏么？侦探试炼已经很坑了，这正义试炼又是什么鬼？”
悦耳妹妹：“正义试炼的范围比侦探试炼大得多，不光是案件，事件也可以成为题目。比如……刘备与关张到底有没有搞过基，呃，不，这个不太可能……再比如宋太祖到底是不是他弟弟宋太宗杀的，“烛影斧声”的那个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请你揭开谜底！当然不只是这些历史事件，任何以往发生的重大疑难事件都可以成为“正义试炼”的考题。虚幻世界里的娱乐天后邓利均怎么死的？武打明星李大龙又是怎么死的……”
林雷心里咯噔一下：“妹子，这……这难度也太大了吧？”
悦耳妹妹：“具体的要看系统匹配，第一级深瞳的正义试炼应该不会太难。你加油获取正义值，等到了25点正义值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林雷追问了一句：“那正义试炼失败怎么办？刘备和关张搞没搞基，我实在没把握查出来……”
悦耳妹妹：“正义试炼失败那么正义值清零，请从头开始。”
林雷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系统，好坑啊！”
悦耳妹妹：“加油哦，我看好你！”
林雷：“我想要静静。”
悦耳妹妹：“静静是谁？”
林雷：“……”
过了好一会儿，林雷才睁开了双眼，回到现实之中。
那什么正义试炼还早着呢，先破案是王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林雷摸出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轻轻地吐出了一个烟圈。
“雷子哥，材料整理好了。”李小安的声音将林雷的思绪拉了回来。
林雷抬头一看，李小安捧着一沓资料走进了办公室。
“嗯，放桌上吧。”林雷很习惯老板的身份，李小安将资料放桌上以后转身离去。
林雷拿起资料，一页页的看了起来。
李小安整理的这些材料全是警方的悬赏公告，有征集案件线索的，有寻找尸源的……
林雷粗略的翻了几篇，突然目光停在了一页材料上，久久没有移开。
有一起案子竟然公安部悬赏五百万元，省公安厅悬赏三百万元，南关市公安局悬赏二百万元，并且提别提示可以累加！
一般来说，不同的公安部门之间的悬赏金额是不能累加的。譬如众所周知的周x华大案，各地警方都开出了赏格，但是最终举报人只能获得报案地警方的悬赏。
可是这一起案子却不一样，这是通了天的大案啊！居然部、省、市三级公安机关全部开出悬赏，还可以累积。
一共是一千万元巨款！
第027章 尘封悬案
林雷仔细一看，材料上写着几个大字“东大碎尸案”。
呃，原来是这个案子……警方开出一千万的赏格，那一点儿也不算高。
先前林雷在罪案调查科的时候对这个案子也有所耳闻，但由于当时的工作并不是侦破尘封悬案，所以了解不是很深。
没错，“东大碎尸案”乃是尘封悬案，整整二十多年都没有侦破！
这起案件要说起来话可就长了，得从九十年代中期说起。
案发九十年代中期，南关市东方大学有一名新入学才半学期的女生，叫做小艾。她来自南关附近的一个县级市的农村，属于一典型的内向型农村小姑娘。
这位小艾同学实在是太过于平常，所以平时老师和同学对她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关注，直到案发——
在一个冬日的清晨，一位扫垃圾的大妈捡到了一包肉块。起初，这位大妈以为包里装的是猪肉，便将肉带回家中清洗，准备自己“吃”。
林雷每次想到这个画面都会觉得后背发凉，这清洁大妈实在是太过彪悍——呃，用彪悍也无法形容她吃陌生肉块的勇气——反正林雷自问自己是做不到。
不过林雷也知道，在九十年代中期的时候，南关市的生活水平不高，人们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也许那位清洁大妈一直有“珍惜食物”的习惯吧……
就在这位清洁大妈“洗刷刷洗刷刷”的时候，突然从肉块中洗出了三根手指。
一下子这位“彪悍”的清洁大妈也被吓傻了，立刻报了警。
大批警察赶到现场，立即对垃圾堆周围开始搜索。其后又在附近一些地方发现了尸块、骨头、内脏等等，最终还在距离第一发现地三公里处的下水道中发现了受害人的头颅和沾满鲜血的衣服。
经过初步排查，特别是有了衣服和头颅，警方很快锁定了受害人是东方大学大一新生，小艾。
按说这也就是一起普通的杀人碎尸案而已，并不算罕见。但是案件的一个细节，注定了此案的非同寻常。
警方最终收集到的尸块超过了两千块。
这简直就是变态之极啊！
一般杀人碎尸案的凶手分尸常见的是所谓的“大卸八块”，东大碎尸案的凶手竟然将尸体整整齐齐地切割成了两千多块。
一时间南关震动，全国震动！
案发后警方投入了大量警力，对东大校园内和校园外展开了大排查，一些品行不端的教授和独居的男老师都被列为重点嫌疑对象，而由于尸体被切割成了两千多块，屠户、厨师、甚至医生这些职业也都被重点排查。围绕小艾社会关系的排查也进行了很长的时间，依然无果。
最后警方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却没有查出凶手的什么端倪。案发时毕竟是二十多年前，那时候没有监控，没有dna比对技术，技侦手段比较落后。案犯就像一个隐身人一样，让警方一筹莫展。
这案子影响极大，以前一直被称为国内最大悬案。不过后来发生了“南关大侠案”，案子同样也是通天大案，所以这两起案件便被人们并称为全国两大悬案。
“南关大侠案”由于涉及警方高级领导遇害，所以官方一直没有怎么过多的报道，只是网民们比较爱议论：而“东大碎尸案”就不一样了，遇害者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又被分尸成两千多块，这些满满的都是话题。
林雷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道：“二十多年过去，案发现场早就物是人非，甚至有可能连房子都被拆迁了，这悬赏钱可不好挣呐！”
林雷先前得了十万块奖金，这点钱在南关市只是小钱而已。林雷换了间大点的房子租，再加上交了半年这套三的办公地儿的租金，已经花了不少，现在急需找相对容易点的案子来破才行。
翻看了好一会儿，林雷心中渐渐有了主意：新港区最近有一起抢劫案，警方悬赏五万元向市民征集破案线索，这个可以试试。
“小安，你进来。”林雷高声叫道。
外屋的李小安很快出现在了林雷眼前：“这起抢劫案的所有信息你好好在网上挖掘一下，包括报纸上的报道也要搜集。”
李小安接过材料，连连点头：“明白了。”
下午吃过午饭之后，林雷带着李小安前往南关市二手机动车交易市场，准备买一部“座驾”。
南关是特大城市，要破案那肯定需要跑很多路，光靠腿是不行的。
林雷早就心里有数，买二手车的预算控制在三万元以下，不能再多了。
刚来到二手机动车交易市场大门口，无数热情的“车串串”就围了上来。
“嘿，哥们，卖车还是买车呢？”
“帅哥，我那上至一百万，下至几千块，什么车都有，跟我去看看？”
“我们家有法院查扣的车，委托卖的，超便宜，要看看么？”
“……”
林雷没有搭理这些二手车贩子，径直走入了市场大门。
一进去之后，林雷发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占地极大的停车场。停车场里分了很多很多区域，全都密密麻麻地停满了汽车。从左往右，从右往左，无论哪一边，都看不见头。
在停车场的四周全是二手车交易公司，有的门面很大，有的却很小。今儿个不是周末，所以这里的人并不算特别多——即使如此，基本上每一家卖车的门面都有三三两两的顾客问津。
停车场里也有不少人来回穿梭，应该是看车的人。每一家公司都有自己的停车区，看车的人很方便就能一看究竟。
进入大门之后，前来找林雷搭讪的人明显档次高了一些，至少不是那些“串串”，而是一个个都穿着职场装，胸前挂着“xx销售代表”的牌子。
林雷今天穿的是一件灰色夹克，脚上穿的运动鞋，这种打扮最像普通公司的小职员，显然不是大款。“销售代表”们实在提不起什么销售**，所以没过多久，就没有人搭理林雷和李小安了。
停车场里前几排大区域都是停的嗷嗷贵的车，最次的也是奥迪a6那种级别，林雷直接就忽略，带着李小安往后面走。
接下来的基本是合资车，这也不是林雷的菜，林雷依然选择性的无视。
再往里便是国产车区域，林雷开始一家家的看。选了很久都不太满意，要么行驶里程太长，要么价格太高，最后林雷的脚步停在了一辆长城suv跟前。
卖车的销售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见林雷凑那看车辆的资料，立刻迎了上来。
第028章 闷棍杀手
每辆车的前挡风玻璃上都挂了一个纸牌子，简单地写了车辆情况。
“您好，选车是吗？这车是我们公司上个月才收来的，车况很不错，您要不要试试车？”
林雷瞥了一眼销售小伙，在寒风中这小子冻得鼻子通红，为了工作也不容易。
林雷看着牌子上写的“三万二”几个大字，似乎有些不太满意：“这车都是07年的款了，太老了……”
销售小伙一听林雷说话，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懂行的主儿呀！一口就能说出车子的款型，还是好几年前的。
销售不敢怠慢，更不敢张嘴胡说：“您是懂行的，这车子别看年限长，可是只跑了十多万公里……”
林雷打断了他的话：“十多万公里也不老少了。”
销售讪讪一笑：“那也是，但咱们这二手车不能跟新车比呀！那边还有二三十万公里的车呢！”
“最低多少钱？”
“写牌子上的就是最低价了。”
林雷笑了，回头对李小安说道：“小安，我们走。”
销售小伙这几天都没开张，自然不肯放过每一个潜在客户：“您请留步。您如果诚心要的话，收个整数，三万吧，如果同意，您可以马上试车。”
林雷停住了脚步，对销售小伙说：“车到底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呢，先试试。”
销售小伙点点头，掏出了一张纸——试驾协议。既然林雷要开车出去，万一发生事故了可就不好办，得先签个协议。
林雷掏出了身份证和驾驶证，销售小伙在一旁登记。林雷要来了钥匙，将车解锁，仔细地检查起来。
林雷检查了一圈，发动机什么的大件都没毛病，没有大修过的痕迹。李小安也爬到底盘下面去看了看，也表示车子的底盘悬挂系统没什么问题。
销售小伙登记完成以后，林雷在协议上签了字。然后三人一起上车，林雷开车出去试驾了一圈，感觉还不错，很合林雷的心意。
试驾结束之后，林雷等人一起下了车。
销售眼巴巴地看着林雷：“先生，您觉得怎么样？”
林雷皱了皱眉头：“这车没什么劲儿，起步加速都懒洋洋的。”
销售连忙解释道：“这是城市suv，自然不能跟真正的越野车比。再说了，就三万块钱，您也不能要求太高。”
林雷脸上露出一副不怎么满意的表情：“你们公司在哪，我跟你们老板谈谈。”
销售点点头，带着林雷和李小安往旁边走去，来到了停车场东边的一家二手车公司。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见销售小伙带着客户过来，立刻殷勤地过来招呼。
林雷说了一堆这车的毛病，老板也尽量解释，最终价格定在了两万八。
去车管所办完手续之后，林雷就这么正式拥有了自己的第一部车。
……
恒兴苑一期，陆芸家。
陆局长遇害之后，为了避免睹物思人，陆芸妈妈将陆家重新装修了一遍。陆芸的妈妈叫李秀华，是南关市一家工商银行的的高管，此刻她正在客厅看电视。
“妈，我出去一会儿。”陆芸一身便装，拎着小包往门口走去。
李秀华转头有些诧异地看着女儿：“芸儿，这么晚了还出呢？”
陆芸低声回了一句：“嗯，出去见个朋友。”
李秀华一听这话，立刻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笑容：“哎呀，朋友？男的女的？”
陆芸低着头不说话。
李秀华向她走了过来：“男的？我们家小芸也交男朋友了？”
“妈——乱说什么呀，就一普通朋友。”
“快给妈说说，是你们公安局的还是哪个大公司的？”
“……”
“上次我给你说的那个我们银行副行长的儿子小王就不错，斯斯文文的在外企上班呢！”
“……”
“难道是高玉亮？虽说那小子人还不错，不过家里条件差了点。你要是愿意我也没意见，你妈我最开明了，毕竟都是公安系统的，那小伙子先处一下也行。”
“妈，其实我是去调查案子的，我得去找个当事人了解下情况。”
“……”
“我九点前就会回来！”丢下这句话，陆芸快步逃出了屋子。
李秀华摇了摇头，一脸的不相信：“唉，闺女大了，由不得娘了！”
……
金岛咖啡厅。
还是在那个熟悉的位置，林雷和陆芸一人一杯咖啡，就那么坐着。
这次是林雷主动约陆芸的。
“陆芸，新港区那起抢劫案你给我说说吧，你们警方向社会征集线索呢！”林雷终于开口了。他以前本来就是警察，知道警方的纪律。很多案件警方是不能向外公布的，但是公开向社会悬赏征集线索的案子就不一样了，这也算不上为难陆芸。
陆芸正低着头也不知想些什么，一听林雷这话，立刻抬起了头：“你还真的想拿悬赏啊？”
林雷点点头：“我在朱雀大街那边租了个办公间，以后专门协助你们警方破案。”
陆芸喝了口咖啡，整理了一下思绪：“这案子又被称为闷棍杀手案，案情网上都有，你想了解点什么？”
林雷淡淡地说道：“凶器。”
据网上公布的消息，这起案子的案犯是使用钝器从后面袭击受害人，在打倒受害人之后抢了包就跑。林雷想知道的细节是，所谓的“钝器”到底是什么？
毕竟警方公布消息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总有顾不到的地方，但注意细节的林雷就不满足了，所以他需要一个“包打听”，那就是陆芸。
陆芸直接揭开了谜底：“螺纹钢，就是建筑工地上经常使用的那种。”
林雷眼睛深邃了起来：螺纹钢？这种东西到处都能找到，实在没有什么指向性。想必警方对案发地附近的什么建筑工人之类的早就排查过了，案犯到底是什么人呢？
陆芸见林雷陷入了沉思，也不好打扰他。等了好一会儿，林雷才又开口了：“这案子你们警方在通报中用的是‘多次’这个词，而且涉案金额也没说……”
陆芸看了林雷一眼，开口说道：“案犯作案非常疯狂，近几个月已经作案七起了。涉案金额倒不大，现在的人一般都是带银行卡，钱包里也不会有大量现金。一般一个案件也就几百块钱，最多的一起才抢了三千。”
林雷想了想，觉得有一处说不通：“我看案情通报上都是大白天发案，警方从监控中一点端倪都没有查出来吗？”
陆芸有些泄气：“视频组的组长马志兴都快被逼疯了，24小时看，看得头昏眼花，结果愣是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案发选择的作案地都是比较偏僻的地方，现场并没有监控，只能查看附近的，结果一无所获。”
林雷也知道，对于警方来说这种案子其实很好破。现在满大街星罗棋布的监控使得十个案犯有九个都不可能跑掉，可是这起案子为什么破不了？
第029章 古力
陆芸果然还是八点四十就准时离开了金岛咖啡厅，林雷目视着陆芸的汽车启动之后，也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一边走，林雷一边琢磨着这起悬赏五万元的连环抢劫案。
这个案子不简单，歹徒在大白天作案七起，竟然没有一个目击证人，也没有被监控拍到，这歹徒的反侦查能力相当强呀！
是有过犯罪前科的人么？
估计**不离十，歹徒选择的作案地点很隐蔽，一起案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连续七起都是这样的环境，很明显歹徒经过了精心挑选……
“嘿——小子！”林雷低着头边走边想案子，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林雷转头一看，身后出现了几个腰圆膀粗的大汉，为首的是个光头。不等林雷反应过来，这几人就已经将林雷团团围住。
林雷心里咯噔一下：什么情况？这几个人想干嘛？
冬夜街上的行人不多，寥寥的几个行人也只是往这边多瞅了一眼而已，很快就快步离开了。
在不远处的一根电线杆子下面，鼻青脸肿的臭手张哆哆嗦嗦地对身边人的人说：“就是他了，他叫林雷，所有事都是他做的。”
站在他身旁的是一个矮胖子，仔细一看，赫然正是江a88888的车主，唐女士的老公。
矮胖子踹了臭手张一脚：“王八蛋，老子的事儿就坏在你们这些狗仔队身上！”
原来矮胖子离婚官司打输了，财产都归了他老婆。当他看见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和视频的时候，已经晚了。
现在他要出气，自然是找“寰球商务调查公司”。
前几天矮胖子带人把臭手张那破公司砸了——其实也没砸多少东西，就那么几张破桌子和破沙发什么的。
臭手张也没敢报警，在矮胖子的逼迫下，他只得带着他满大街寻找林雷。
林雷从公司辞职之后，臭手张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只能在朱雀区附近瞎转悠，今天可算是堵住了林雷。
林雷眼睛眯了起来，一点儿也不示弱，就那么盯着光头那几个人。
光头被他看得有点发憷，直接大喊了一声：“这小子跟踪我们老板，搞偷拍！什么垃圾玩意儿，必须扭送派出所！”
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有文化的流氓。
显然光头只是个打手级别的，他的词儿都是背后有人教的。林雷先前干的那些事儿，说不好听点，确实也是属于打法律的擦边球，被人寻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林雷寻思寻思：去就去呗，能有多大点屁事？派出所怎么了？哥是吓大的啊？
那伙人见林雷没什么反应，一股脑的冲了上来，有人抓住林雷的双手，有人抓住林雷的肩膀。
林雷哪会答应他们？
林雷猛地开始挣脱，嘴里怒斥道：“干什么？想动手？”
光头见好几个人都制不住林雷，也冒火了：“妈的，扭送！知道什么叫扭送么？你他娘的还敢反抗？”
原来这几个哥们送派出所是假，“扭送”是真，这是要干架来了。
林雷也不是吃素的，一把抓住了一个哥们的右手，然后用力一捏，那哥们就开始杀猪般的嚎叫起来。林雷大喝一声：“谁敢动手？！”
“哐当——”一声巨响，林雷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
原来是另一个不起眼的哥们抄起地上不知道谁扔的一根装修用的木棍，一棍子就抡在林雷头上。
林雷先前看这几个人都没带什么家伙，只防备拳脚，哪曾想背后突然挨了一棍，剧痛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光头显然也懂“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厉声喝道：“揍他！”
林雷挨了一棍之后也怒了，只觉得全身气血都涌上了脑门。就在这时，突然一个声音从外围传了过来：“住手！”
林雷定睛一看，一个二十多岁，身材魁梧的黑脸哥们出现在了眼前。这哥们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林雷身前。
“当街打人，想进去蹲几年是吧？”黑脸哥们声音很低，但是却很有威势。
光头不乐意了：“你给老子滚开，这没你的事！”
黑脸哥们并没有让开，光头带着人就冲了上来。反正已经开打了，林雷先前还挨了一棍，这算对方先动手，林雷可不会惯着他们。
没想到黑脸哥们着实了得，林雷几乎都没碰到光头他们的人，那几个鳖孙就被他干倒在地。
眼见情况不对，光头带着人落荒而逃。黑脸哥们还想追，却被林雷拦了下来。
“算了，他们被打得不轻，这事儿闹大了也不好。”
“噢。”黑脸哥们意犹未尽，撇了撇嘴。
“我叫林雷，你呢？”
“古力。”
“谢谢哥们帮我……”
“我最看不惯就是这些地痞流氓，但凡我遇见了，就没有不管的！”
“走，喝酒去！”
“好！”
……
麻辣味道烧烤庄。
林雷打电话将李小安叫了出来，现在三人在这一边喝啤酒一边吃着烧烤。
几杯酒一下肚，三人都熟稔了起来。
原来这黑脸哥们古力是附近朱雀商场的保安，是北方人，年纪比林雷还要大三岁。今天下班后遇见地痞流氓找林雷的麻烦，忍不住就过来帮忙。
林雷跟古力干了一杯之后，开口问道：“老古，刚才我都没怎么动手，你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给收拾了，以前练过？”
古力嘿嘿一笑，点点头道：“我以前练过散打的。”
李小安一听古力练过散打，登时来了精神，缠着古力问东问西，古力也都一一回答。
又喝了几杯，吃了不少肉串过后，林雷问古力道：“老古，你大老远的从北方过来打工，在南关市有亲戚吗？”
很显然保安也不算什么高大上的工作，在哪个城市都可以做，古力没必要千里迢迢地从北方跑到南关市来。
古力神色黯淡了下来，没有回答，而是咣咣咣地连喝了好几杯啤酒。
气氛一下子有些凝滞，林雷疑惑地看着古力。
古力借着酒劲儿，长叹了一口气：“唉，不瞒你们，我也是逼不得已。”
第030章 调查
原来古力来自东北的北宁省，他可不是光练练散打那么简单，他还曾经获得过北宁省的散打比赛冠军。
古力有着东北人的那种豪爽性格，也许这哥们水浒传看多了，平常就好讲个兄弟义气。若是路见不平，那是必须一声吼，不光吼，他还动手。
一直以来都是小事不断，大事不犯，不过在五年前他的人生发生了改变。有一次古力在夜宵摊子里收拾流氓小混混结果失了手，将人打成重伤，一条腿直接给人废了……
后来家里赔了不少钱，他也以故意伤害罪被判了五年。
在监狱里他表现积极，后来减刑一年出狱。可是出狱以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他原先散打教练的工作肯定是没了，找工作处处碰壁，人家一听他服过刑，直接就打发他走人。
找不到工作，那就做点小买卖吧？他家里出了一笔钱给他，总算是开了个小饭馆。不过古力这种性格的人，又怎么可能赚得到钱？
朋友哥们来吃饭他都不好意思收人家钱，小饭馆本小利薄，没开半年就倒闭了。
这下子家里人也对他有意见了，没少给他脸色看。古力思来想去，最后心一横，买了张火车票就南下来到南关市。
在南关的求职之路也很坎坷，好在毕竟南关是特大城市，古力终于还是在朱雀商场找了份保安的工作……
等到古力说完，听说古力也服过刑，李小安顿时来了精神：“力哥，我们雷子哥也有故事呢！”
古力一愣，随后追问道：“什么故事？”
李小安眼巴巴地看着林雷：“雷子哥，要不给咱们说说？”
林雷摸出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过去的都过去了，有什么好说的。老古，你也别太在意以前的事儿。别人看不起咱们，随他们去好了。咱们要活得更加精彩，到时候衣锦还乡。”
“衣锦还乡？”古力脸色变得潮红起来，过了几秒之后，他一拳砸在桌子上：“对！说得好！就是衣锦还乡！”
三人又喝了很久，最后互留了电话才散了。
这以后的一段时间里，林雷经常请古力吃饭喝酒，他们的关系迅速拉近。
日子不光是吃吃喝喝，林雷和李小安最近也没少干活。
马家巷是第七起案子发生的地方，今天林雷带着李小安来这里实地调查。连环抢劫案林雷是必须要拿下的，可是一圈调查下来，林雷心里有点没底了。
譬如眼前这马家巷与之前调查过的其他几起案发地一样，在林雷眼里，这里并不算偏僻，也不是什么荒郊野岭，但是路况实在是太复杂了，用四通八达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
巷子连着巷子，有如迷宫一样。
“小安，案犯看来对地形很熟悉啊！”林雷皱着眉头。
李小安这些天下来已经渐渐进入了角色，雷子哥带着他查案，这可比当什么狗仔队强多了。
李小安听见林雷说话，立刻附和道：“是啊！昨天查的小拱桥，前天查的板桥巷都是这种旧城区小巷子。”
没有目标，林雷的深瞳起不了作用。深瞳必须看人或者看物，然后才有画面。嫌疑人是谁压根就不知道，抢劫案也没有留下什么证物，就算有林雷也不可能看见，所以现在林雷只能慢慢调查。
林雷带着李小安在马家巷来回走了好几圈，最后停下了脚步：“小安，你说说看，你觉得歹徒是什么样的人？”
李小安低头想了半天：“警察都抓不到他，我哪里知道啊？”
林雷笑着道：“警察也不是万能的，你随便说说。”
李小安一边说，一边来回看，似乎案犯就在不远处：“我觉得就是附近……附近的人……”
林雷胆子可没李小安那么小，他从兜里掏出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附近的人？”
李小安连连点头：“雷子哥你想啊，这鬼地方我们刚来的时候压根都摸不着门路，转悠了好几圈才算是知道出口在哪。这里面还有些死胡同，歹徒不熟悉地形是不可能的。”
林雷吐了一个烟圈：“熟悉地形是肯定的，但熟悉的却不一定是附近的人。”
这话李小安有点听不明白了，眼巴巴地看着林雷。
林雷笑了：“走，咱们也学警方来个走访调查，问问胡同里的大爷大妈们。”
说完林雷掐掉点八亲水湾，往巷子口走去——那里围了几个老大爷在一张小桌子前下象棋。李小安赶紧快步跟上。
正在下象棋的是两个年过七旬的老大爷，一个头发花白的下红棋，另一个戴着老花镜的下黑棋。
林雷和李小安在一旁看了老半天，该红棋下的时候，林雷忽然开口了：“大爷，车八平六！他要吃你的马！”
白发大爷转头瞥了林雷一眼，压根也没搭理他。
老花镜大爷不乐意了：“老吴别听他的。”老花镜抬头瞪了林雷一眼：“观棋不语真君子，小子，别出声！”
林雷一脸懵逼相：“呃……”
老吴笑着说：“老胡，你以为我的水平跟这毛头小子一样？”
老吴转头看着林雷：“小子，过来，大爷我给你说——老胡这棋不是要吃马，是要抽车！”
“哎呀，吴大爷真是高手啊！小子我真是眼瞎了，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要是车八平六，可不就中招了么？”
“哈哈哈……”
“佩服佩服！”
“来，小子，旁边坐着，看我怎么赢老胡！”
“好咧！”
不得不说吴大爷和胡大爷精神实在是好，连着下了三盘，各赢了一盘，还有一盘和局。棋下完了之后，林雷和吴大爷胡大爷的关系自然是近了。
林雷随口问了些巷子里的事儿，两位大爷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于不久前发生的抢劫案，两位大爷也知道一些情况。
问完该问的，林雷便带着李小安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坐在副驾驶的李小安终于憋不住了：“雷子哥，你还会下象棋？”
专心致志开车的林雷随口回了一句：“小学的时候参加过象棋兴趣班。”
李小安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