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防盗，废稿，不要打开，正版只在起点！（一个小时后在起点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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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废稿：______________
东宁市比南关市小得多，各方面条件自然不能与南关市相比。但是东宁警方竟然开出了二十万的悬赏，那几乎可以肯定这起案子绝对不比“南关雨夜屠夫”案小。
更何况陆芸直接就从嘴里说出了“惊天大案”四个字，可见案情绝对重大！
林雷顿时来了精神，有悬赏拿那是最好，没有悬赏也无所谓。这种“惊天大案”对他的吸引力远远超过了一切。
接下来陆芸的讲述开始让林雷震惊了，是的，震惊。
东宁市在南关市的北边，是个地级市。从一年前开始，那里陆续发生了好多起恶性杀人案件，所有证据都指明凶手就是同一个人。
警方一直没有公布案情，但是受害者太多，案子还是在社会上传开了。
老百姓称这个系列案件叫做“红衣女孩连环杀人案”！
是的，红衣女孩！
这不是说有一个红衣女孩连续杀人，而是说受害者全是穿红衣服的年轻女孩！
一时间东宁市谈“红”色变，所有女性都不敢穿红衣服出门……
警方没有公布案情的原因是因为案件性质太过恶劣，因为这些红衣女孩全部是被奸杀，现场非常的惨，非常的反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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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废稿：______________
就在林雷还在琢磨案情的时候，陆芸突然话锋一转：“昨天晚上，我们南关市也发生了一起红衣女孩被奸杀的案子！”
“啊？”林雷一声惊唿，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陆芸点点头：“我们公安局昨天忙了一个通宵，我是凌晨5点才在办公室里眯了两个小时，等会还要出去摸排情况。我想……我想让你了解这个案子，看你能不能帮上忙？”
看着陆芸一脸期待的神色，林雷又怎么可能说不帮忙？
林雷深吸了一口点八亲水湾，然后掐灭烟头：“这案子我很有兴趣。案发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陆芸讲述了案子的经过，听得林雷的眉头是越皱越紧。
案件就发生在朱雀区。昨天晚上十一点半左右，一个回家的路人发现路边躺着一具穿着红衣服的女尸，立刻打110报了警。大批警察赶到以后，立刻对现场进行了细致的勘察。
女死者叫小朱，她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有身份证、银行卡、手机还有几百块钱现金，物品没有丢失。死者是被人虐待、强奸之后再杀死，最后抛尸在马路边上。
细节方面不再赘述，反正非常的惨烈。法医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死者的小拇指被案犯用刀切了下来，带走了。
正是这个特点，让南关警方立刻意识道“东宁杀人恶魔”来了东宁市的最后一起奸杀案，遇害者的小拇指也都被切下来带走。
顺带一提，东宁市警方在案发后也曾经向南关市警方发出了协查通报，所以南关警方对于东宁红衣女孩连环杀人案也有相当的了解。
经过昨天一整晚的工作，案子很顺利的并上了，凶手绝对就是同一人……
听完案情介绍，林雷点燃了一支点八亲水湾，脑子开始飞速地运转起来。
陆芸有些紧张地看着林雷，过了好一会儿，林雷开口说话：“既然是奸杀案，想必警方获取了嫌疑人的dna了吧？排查无果么？”
陆芸点点头道：“我们的警方分析是案犯极有可能是东宁人，对于东宁的环境很熟悉，所以选择了在僻静处直接下手。后来案犯流窜到南关，对咱们南关不太熟。也许是先劫持了受害人，作完案之后随便找个地方抛尸。”
林雷沉默了。
这种案子推理的作用并不大，“侦探”基本没有什么用，要破案还是要靠警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陆芸心里面已经将林雷查案能力视为超越警方的存在，只是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各自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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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夜里十一点多，对于习惯夜生活的人，这个时间才是他们精彩生活的开始。
今天babybar里的人很多，因为是周末。
既然是周末，林雷便带着李小安和古力先是一起吃饭，然后来这里泡吧娱乐。
在酒吧中间舞区里形形色色的妖媚少女不停地随着震耳的的士高音乐，疯狂地晃动自己的身躯，婀娜的躯体在摇曳的灯光里格外地引人注目，她们长长的头发在左右上下地来回摆动。
霎时间暧昧的气息笼罩着整个酒吧。
林雷不是来寻找暧昧的，他们几个来这只是喝酒而已。
他们三个坐的是babybar靠西边的一处卡座，林雷和李小安坐一侧，古力坐另外一侧。
十五二十的划拳只是个噱头，谁赢谁输都不重要，大家玩得很尽兴。就在林雷有些醉眼迷离之时，古力突然盯着吧台边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子看。
“咦，这不是我们队长么？”同样有些微醉的古力，终于在昏暗的灯光下看清了那人，正是他们朱雀商场保安队长石道平。
大家一起玩了一会儿，林雷也对石道平有了一些了解。
他是南关本地人，由于家里穷，所以很小的时候就辍学出来工作了。他在朱雀商场已经工作整整十年，从一个守大门的一步步爬到了保安队长的位置。
虽说保安队长也就那么回事，但是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几乎已经是人生的上限，不太可能再有更好的际遇。
林雷很乐意听别人的故事，对于自己的那些“往事”，又怎么可能拿出来说呢？
林雷留意到了石道平眉宇间隐隐带着一丝愁容，似乎藏着什么心事。林雷掏出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老石，我看你好像心里藏着事儿，1
石道平心里一惊，瞅了林雷一眼，沉默了下来。
李小安和古力一听林雷说石道平心里有事，两人都在一旁撺掇，非要石道平说出来，大伙儿一起帮忙解决。
石道平推辞了好一会儿，最后实在耗不过李小安和古力的软磨硬泡，终于吐出了实情：“我老婆去世了。”
林雷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吃惊，看石道平也就三十出头，他老婆应该年纪相仿，这么年轻就走了？
林雷追问：“怎么回事？意外？车祸？”
石道平摇了摇头，咣咣咣吹了一整瓶啤酒之后，才开口说道：“癌症。子宫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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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大伙儿都好言相劝，石道平也渐渐心情好转。
一直玩到后半夜，林雷叫了代驾，将古力和石道平送回家，最后才带着李小安回了住地。
林雷本想上床就直接睡觉，却不知道为什么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于是便起床开灯，打开了电脑。
“海角杂谈”上“南关大侠案”和“东大碎尸案”都没有什么新料，林雷看了一会儿觉得没啥意思，忽然想起了前几天陆芸说的那个红衣女孩连环杀人案。
这案子“海角杂谈”讨论的人不多，应该是细节太恶劣，官方没有披露任何信息。但是林雷还是通过搜索引擎找到了不少帖子，逐一看了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林雷越看越心惊。
论坛里有哥们说了，这背后是警方给全城所有服装店主打过“招唿”。要是没一点儿官方因素在里面，全城的服装店主也不会行动如此统一。
红色新衣服不卖，那红色旧衣服呢？
扔！
有谣传说案犯会悄悄潜入你家中，只要发现有红色女士衣服，那就必定盯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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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下一站，尘封悬案
只见吉姆警督略一思索，开始了他自己的推理没错，吉姆警督对于这个案子，并不是吃瓜群众，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现在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颇有点和林雷事后“复盘”的意思。
推理和围棋很像，都是人类在智力领域的战斗。围棋有赛后复盘，推理也是同样。
吉姆警督说道：“首先我要说明一个大前提，这个案件我并没有事先研究细节，所以根本不可能推理。但是随着案件解密的进行，我从心理学角度，开始了自己的推理。”
吉姆警督这话略微有点绕，但是大家都还是听得懂。
林雷和明智光辉是通过“已知条件”来推理案情，而吉姆警督是通过“现场观察嫌疑人反应”，从心理学角度来推理案情。
这就好比武侠小说里的高手对决，吉姆警督是蒙着眼睛来跟你pk……
吉姆警督，竟然如此厉害！
“最开始明智警视指出凶手是川本正树的时候，我已经很确定，真凶99%就是他。”吉姆警督点燃了一支雪茄，淡淡地说道。
林雷点点头，表示明白：“是的。任何一个正常人，只要不是智力有问题，在被人指认为杀人凶手的时候，一定会有争辩的反应。”
顿了一顿，林雷接着说道：“如果一个人被警察指认犯罪，而他保持沉默，那只有两种可能。”
吉姆警督没想到自己说了“一”，林雷却解释了“三”，不由得对林雷更加刮目相看：“呃，那你说说，哪两种可能？”
林雷解释道：“第一种可能。如果警察指出的是轻罪，而嫌疑人不辩解，那么很有可能他身上还背负着更严重的犯罪。”
这很好理解，比如一个杀人犯在偷窃时被警察抓住了，当警察审问他盗窃情况的时候，这个杀人犯绝对不会争辩，以免节外生枝。他肯定是希望事情赶紧了结，哪怕被关个一两年也无所谓。
林雷看了吉姆警督一眼，继续说道：“第二种可能，那就是犯罪嫌疑人不知道警察掌握了关于自己的情况到底有多少。那么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吉姆警督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很明显川本正树就是第二种种情况。他不知道明智警视到底知道多少谜底，所以他才一言不发。”
现在相当于第二轮推理，推理的是现场嫌疑人的心理状况……
看台上的粉丝团们一个个都竖起了耳朵，听得如痴如醉。
没想到这个案子竟然还有双重推理，一重是线索推理，一重是犯罪心理学推理，实在是过瘾之极。
吉姆警督微微颔首，接着说道：“后来，当明智警视第一次抛出‘猴子锁门’推理的时候，川本正树的表现更加可疑了。因为明智警视的推理只有两种答案，要么正确，要么错误。事实证明是错误的。那么不管是正确还是错误，川本正树都应该有反应才对。他没有反应，说明了两点第一是他无法解释身上沾染上猴毛的事情，第二是他知道即使身上有猴毛，在法庭上这也不算铁证，无法给他定罪。那么此时此刻，凶手依然选择沉默，确实是最佳的选择。”
接下来，吉姆警督继续说道：“当明智警视做出第二次推理，提出‘木头膨胀说’之后，川本正树有很强烈的反应，但是他依然没有说话。从心理学角度来讲，为什么他有很强的反应呢？那是因为明智警视的推理很接近真相，木头膨胀和竹子长高都是属于‘自动锁门’，而且都是属于植物的某种特性，川本正树很怕有人从‘木头膨胀’联想到‘竹子长高’……”
林雷点点头，对吉姆警督的推理表示信服：“是的，明智警视的推理离真相只差一步，所以川本正树才会露出惊恐的神色。但是即使惊恐，他也依然没有辩解，说明真相一定不是木头膨胀说。”
吉姆警督笑了：“你最后的推理，并没有提前解释，而是直接案情重演，并且根本不给川本正树反应的时间，解谜的同时锁定了铁证，他再想辩解，又有何用？”
说到这里，现场的“吃瓜群众”一个个终于恍然大悟。
没想到川本正树的表现，还能推理出这么多东西。
至少川本正树的表现可以让吉姆警督确定三条内容。
第一，川本正树就是凶手。
第二，猴子锁门推理不对。
第三，木头膨胀推理很接近真相，但却不是真相。
如果林雷给吉姆警督足够长的时间，他也可以广泛的查资料的话，相信吉姆警督一定也是可以解密的。
毕竟，他是资深侦探，并不是明智光辉之流可比。
到了这里，这个案子的一切真相都呈现在了大家面前。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同一个人。
一个抽着点八亲水湾的男人。
他叫做林雷。
从今天起，他就是一个传说。
一个“实行警员”级别的小警察，一鸣惊人，竟然获得了“侦探”称号！
……
雾汤山的旅程就这么愉快地结束了。
林雷与吉姆警督告别之后，同自己的上级钦特昂警督、苏克警司等人一起回了曼谷。
钦特昂警督已经表态，林雷连升两级，一举升职为三级警司。
等icpo的走完程序，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在这一个月里，林雷难得地享受了一段休假时光。
按照icpo的惯例，如果获得升职，那么是可以享受假期的。这也是一种人性化的规定，算是对升职人员的奖励。
毕竟在纪律部队，也不可能像企业一样，大发奖金。
其实假期对于林雷来说，根本不重要。
因为林雷惊讶地发现，以后恐怕自己天天都可以“休假”了……
苏克警司现在还是林雷名义上的上级，但是他有意无意地开始与林雷套近乎，给林雷安排了一个“无限期”的任务。
调查敏爷，时间不限。
也就是说，林雷爱干嘛干嘛，抓得到敏爷最好，抓不到敏爷也无所谓，随他了……
想想也是，苏克的下级是“侦探”，这又该怎么管理？
在国际警察界，林雷的“侦探”身份可比苏克的“警司”身份高得多得多。
从现在开始，林雷可以自己选择目标，想去哪就去哪。
林雷在曼谷的住地，依然还是先前明大集团提供的那栋别墅。
可是别墅的主人却不在，乔嫣跟随麦克**医去了米国，说是还需要最后一段时间强化学习，而后才可以在林雷身边做事。
对此，林雷乐观其成。
所以现在，林雷住的地方除了缺了一个乔嫣，其他人都在。
陆芸、古力、李小安以及周子扬。
此刻大家围坐在别墅的客厅，等待着林雷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因为林雷说了，有重要的情况，必须跟大家说。
林雷捧着一杯意式浓缩咖啡，喝了一口，思绪慢慢飘远……
就在今天，林雷接到了一个电话。
这个电话，是华夏警方高层打来的。
在电话里，华夏警方请求林雷协助直辖市东海市公安局破获一起尘封悬案。
林雷现在已经不是华夏警察的身份了，但是他不可能忘根，所以一口就答应了这件事。
林雷没想到这么快，自己竟然就要回国破案了。
才短短几个月时间，却仿佛度过了很久一样。
从华夏出国的时候，林雷是icpo的二级探员。
几个月后回国，林雷已经是icpo的三级警司，并且还获得了国际警察界的“侦探”称号……
“林雷，你把大家都召集过来，到底是什么事？”陆芸首先发问。
林雷这才收回了思绪，看了众人一眼，缓缓地说道：“我要回国破一个案子。”
“啊！回国？”不等大伙儿反应过来，李小安一声高唿，整个人立刻跳了起来，“回国好！我就想回国，国外的饭菜太难吃了！”
“吃，吃，吃吃你个头，你一天就知道吃！”古力瞪了李小安一眼，不满意地说道。
李小安嘿嘿一笑，也不敢争辩。
现在的古力可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古力只会散打，现在古力会使用枪械了……
林雷微微皱眉，看了周子扬一眼，沉声说道：“阿杨，华夏你就不用跟我去了。我给你安排一个任务……”
周子扬一听“安排任务”四个字，立刻眼睛发光：“什么任务？”
林雷微眯着眼睛，淡淡地说道：“你在东南亚人脉很广，帮我查一个人。”
“谁？”
“陈淑仪。”
周子扬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色，这个陈淑仪是谁？听这名字，像是个女人呀！
一旁的陆芸顿时有些紧张，眼睛盯着林雷，嘴唇微动，却最终没有说话。
林雷将陆芸的神色收入眼底，微微一笑，解释道：“陈淑仪是明大集团的大儿媳，乔庆阳的妻子，乔羽的母亲。”
“噢”陆芸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放下了心。
原来林雷破案归破案，也没有忘记明大集团乔老爷子的请托寻找乔嫣的大哥，乔羽。
接下来，林雷向周子扬介绍陈淑仪的情况。
陈淑仪的国籍是星家坡，但是出生地却是在缅国，她是如假包换的缅国人。
陈淑仪出生在缅北，他的父亲是缅北一个大部落的领袖。
缅北是缅国的少数民族聚集地，长期与缅国政府关系紧张。
陈淑仪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往新加坡读书，并且获得了星家坡国籍。也是在星家坡，她认识了乔羽的父亲，乔嫣的大伯，乔庆阳。
后来的事儿不必赘述，乔庆阳死后，陈淑仪带着乔羽偷渡出国。
林雷怀疑，陈淑仪回到了自己的娘家缅北。
由于金三角就在缅北，所以在那里调查陈淑仪的话，充满了危险，困难重重。
不过周子扬背后有缅国的拿督将军撑腰，想必可以完成这个任务。
关于陈淑仪，林雷也不清楚她的真名叫什么据乔老爷子给信息显示，陈淑仪这个名字，是她去星家坡以后取的。至于陈淑仪在缅国原本的名字，没有人知道。
但是，既然陈淑仪有那么大的家族背景，在当地应该也是知名人物，让周子扬去调查一下，应该能查出一些端倪，没准能获得关于乔羽的信息。
听完林雷的介绍之后，周子扬一脸凝重之色：“阿雷，调查陈淑仪的事情就交给我了，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林雷微微颔首，看了周子扬一眼，也不忘记提一下“金先生”的事情：“阿杨，关于拿督将军要找的那位金先生，我心里也有数。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人也只能一个个寻找。目前关于金先生，我没有任何线索再等等吧，处理完了华夏国内的那个案子，我就开始寻找金先生。”
周子扬连连摆手，笑着说道：“以拿督将军的势力都找不到金先生，可见找到他的难度之大。不急，拿督将军对寻找金先生这件事没有时间要求的……”
林雷点点头：“恩，我获得‘侦探’称号之后，可以更加方便地出没于各个国家。先前那种身份，其他国家的警方是不会高看我一眼的。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林雷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他获得“侦探”身份，对于寻找金先生是有极大的帮助的。
金先生是跨国犯罪集团的首犯，想必在其他国家总会留下蛛丝马迹。而林雷要在那么多的国家中调查金先生，有“侦探”身份的话一切就好办得多。
毕竟“侦探等级”是国际警察界全都承认的荣誉，没有哪个国家的警察会不给“林侦探”面子的……
周子扬喝了一口咖啡，问道：“阿雷，你什么时候离开曼谷回华夏？”
林雷想了想，皱眉说道：“差不多两三天后吧！华夏的那个案子很困难，是二十年前的尘封悬案……”
“什么？二十年前？！”众人异口同声地一声惊唿，不可思议地看着林雷。(未完待续。。)
第254章 回国
先前林雷破获的南关食人魔案，也不过是十年之内的案件，现在他要去侦破的这个案件，竟然是二十年前的？！
二十年前的尘封悬案，那是什么概念？
别说案发现场肯定不在了，就连嫌疑人是不是还活着，都是两说啊！
如果是二十年之前的案子，那就是上世纪九十年代，那已经是距离现在非常遥远的年代了……
不等大家反应过来，陆芸看了林雷一眼，第一个开口问道：“林雷，到底是什么案子，二十年都没有侦破，现在又要重启了吗？”
陆芸出身公安系统，她对于公安部门的办案流程是很清楚的。
华夏也有不少尘封悬案，一般来说，一起案子如果一两年内完全没有进展，那么就会暂时搁置，等待新的线索，以避免浪费警力资源。
这并不是说案子就不闻不问了，而是在没有新线索的情况下，暂时“搁置”。
这是全世界警方通用的做法，如果警察全部都去查几十年前的案件，没日没夜的查，那现在发生的那些案件，还管不管了？
如果要重启一起尘封悬案的话，通常情况下，那就说明这个案子突然之间有了新的线索……
林雷摇了摇头，否定了陆芸说的这个“前提”：“这案子没有新的线索，首长听说我获得了‘侦探’称号，便让我来试试能不能破获这个案件。这案子影响极大，可以说是华夏建国以来最为有名的悬案……”
一说“最为有名”的悬案，陆芸立刻就知道是什么案子了！
“你说东大碎尸案？！”陆芸深吸了一口气，睁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林雷……
林雷眉头深锁，点头说道：“恩，就是东大碎尸案。”
李小安和古力先前在国内都是属于小人物，平时也很少看报纸新闻什么的，对于这起案子没什么太大的印象。
但是陆芸很清楚这个案子的分量，能被成为国内第一悬案，可见案情重大。
“老大，快给我和古力说说，东大碎尸案是怎么样的一起案子？”李小安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古力瞥了李小安一眼，实在为他的智商捉急：“小安，你怎么就不长脑子呢？案件的名字叫东大碎尸案，肯定是一起恶性碎尸案件啊！”
李小安立刻白了古力一眼：“要你说！我还知道呢！关键是这案子我似曾相识，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还是听谁说起过？”
“咦”古力勐地一拍脑门，似乎想起了什么，“李小安不说我还想不起来，我好像有一次上网，看见过这样一则新闻。”
古力回忆了几秒，接着说道：“那新闻好像是说案发二十年后，受害人的姐姐再次来到东方市，询问警方的调查情况！对了，就是东大碎尸案！”
林雷掏出了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淡淡地吐了一个烟圈：“这案子年代久远，而且案情太过复杂，一个小时都说不完……”
李小安恳求林雷道：“老大，给我们说说嘛！”
林雷一琢磨反正马上就要回国侦破这起案件，说一说也无妨。
林雷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讲述这起震惊全国，并且成为“华夏头号悬案”的东大碎尸案。
这起案件要说起来话可就长了，得从二十年前说起。
案发九十年代中期，直辖市东方市的东方大学有一名新入学才半学期的女生，叫做艾清。
艾清1976年3月生，来自东方附近的一个县级市的农村，属于一典型的内向型农村小姑娘。
1995年9月，在第二次参加高考后，进入东方大学信息管理系现代秘书与微机应用专业成教脱产班（专科）学习。
1996年1月10日，星期三，入学已3个月的艾清（据学校记录艾清在开学后1个月才来报道，故为入学3个月），请假并未参加下午的课程，晚饭后艾清独自出门离开学校，
据目击者称，艾清最后出现的地点是东大边上的青岛路，当时艾清身着那时女性十分常见红色外套。
之后9天，再无艾清的一切信息。
1月18日，东方市普降暴雪。
1月19日清晨，在东大南边，靠近东方市中心新街口的一条小巷里，一位扫垃圾的大妈捡到了一包肉块。起初，这位大妈以为包里装的是猪肉，便将肉带回家中清洗，准备自己“吃”。
林雷每次想到这个画面都会觉得后背发凉，这清洁大妈实在是太过彪悍呃，用彪悍也无法形容她吃陌生肉块的勇气反正林雷自问自己是做不到。
不过林雷也知道，在九十年代中期的时候，东方市的生活水平不高，人们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也许那位清洁大妈一直有“珍惜食物”的习惯吧……
就在这位清洁大妈“洗刷刷洗刷刷”的时候，突然从肉块中洗出了三根手指！
一下子这位“彪悍”的清洁大妈也被吓傻了，立刻报了警。
大批警察赶到现场，立即对垃圾堆周围开始搜索。其后又在附近一些地方发现了尸块、骨头、内脏等等，最终还在距离第一发现地三公里处的下水道中发现了受害人的头颅和沾满鲜血的衣服。
经过初步排查，特别是有了衣服和头颅，警方很快锁定了受害人是东方大学大一新生，艾清。
按说这也就是一起普通的杀人碎尸案而已，并不算罕见。但是案件的一个细节，注定了此案的非同寻常。
警方最终收集到的尸块超过了两千块！
这简直就是反人类啊！
一般杀人碎尸案的凶手分尸常见的是所谓的“大卸八块”，东大碎尸案的凶手竟然将尸体整整齐齐地切割成了两千多块。
一时间东方震动，全国震动！
案发后警方投入了大量警力，对东大校园内和校园外展开了大排查，一些品行不端的教授和独居的男老师都被列为重点嫌疑对象，而由于尸体被切割成了两千多块，屠户、厨师、甚至医生这些职业也都被重点排查。
围绕艾清社会关系的排查也进行了很长的时间，最终没有任何结果。
最后警方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却没有查出凶手的什么端倪。
案发时毕竟是二十多年前，那时候没有监控，没有dna比对技术，技侦手段比较落后。
案犯就像一个隐身人一样，让警方一筹莫展。
这案子影响极大，一直被称为国内头号悬案……
林雷也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案件的情况，具体的案情还需要回国看看卷宗才知道。
听完案情介绍，众人都沉默不语，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这种二十多年前的无头案，又该如何查起？
先前破获的那起南关食人魔案，至少还有明大集团这个切入点，然而现在要前去侦破的这起“东大碎尸案”，乃是真真正正的尘封悬案，毫无头绪。
陆芸蹙眉思索了很久，最终苦笑一声：“林雷，这案子……恐怕没什么希望。”
林雷掏出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淡淡地吐了一个烟圈：“试试吧！希望肯定不大，但是这么有难度的案件，也是我生平第一次遇到。”
陆芸点点头：“嗯，出国这么久了，回国去看看也好。”
很快，回国的事情就这么愉快地敲定了。
……
三天之后。
东方红桥国际机场。
东方市是华夏的四大直辖市之一，这是比南关市还要繁荣的特大城市。
林雷和陆芸、古力和李小安从航站楼一出来，马上就看见了东方市公安局前来迎接的警察。
那名警官四十多岁，穿着警服，一看见林雷就立刻迎了上来。
林雷都不用琢磨，就知道他是来迎接自己一行人的王警官。
林雷先前已经知道，负责这起案件重启工作的是东方市公安局刑侦总队三处的王警官。
能够一眼就认出林雷来，很显然王警官也是做过功课的，至少知道林雷的长相外貌。
“王警官，您好。”林雷很有礼貌地向王警官打了一声招唿。
王警官瞅了一眼林雷身后的陆芸等人，而后又将目光锁定在林雷身上：“林警司真是青年才俊，看你的资料我就觉得很年轻，没想到见面胜似闻名呀！”
林雷身旁的陆芸微微一笑：“呃，林雷很有名么？”
王警官伸出了大拇指，赞叹道：：“林警司进入icpo才两个多月，一举破获了两起大案，还直接从二级探员升职为警司，实在是给我们华夏争光。”
王警官选择性地遗漏了林雷职位“三级警司”的“三级”两个字，直接称唿他为“林警司”，这也是职场常态，不必赘述。
林雷连连摆手，对王警官说道：“王警官不必客气。我虽然在国际刑警组织供职，但是祖国若有需要，我是必须义不容辞立刻回国的。”
“林警司，局里安排您一行人住在东方市公安局定点宾馆，咱们现在就去！”一番寒暄之后，王警官提议林雷下榻公安局安排的定点宾馆。
林雷却摇头说道：“我先前也是警察，知道局里经费都比较紧张。我这一次来协助东方市公安局破案，自费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公费。”
王警官脸色一下子有些尴尬，他有些摸不准林雷的意思：“林警司，这你这是……”
林雷知道王警官误会了，连忙解释道：“王警官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要侦办的这起案子还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而且我也带了这么多助手来，全部公费报销也不好……”
一听这话，王警官这才明白了林雷的意思。
林雷并不是嫌弃住宿条件不好，而是破案时间需要多久还不一定，再加上他还带了古力和李小安，实在不好意思住公费宾馆……
林雷这么一说的话，王警官倒也没有再劝：“既然如此，那都依林警司吧！反正咱们都是一家人嘛！”
林雷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恩，都是一家人。王警官，你现在回局里，把东大碎尸案所有的卷宗全部复印一份给我。我先前已经订了喜来登酒店，我们到时候电话联系。”
王警官一愣：“林警司，局里办公室的同志安排了午宴，给你接风洗尘……唔，也就是工作餐而已，并不超标。”
林雷摆摆手，表示拒绝：“王警官，不是我不通人情世故，而是这案子是尘封悬案，破获的机会并不大，尽量别搞得动静太大！”
陆芸在一旁也插话道：“林雷说的没错，希望王警官体谅一下。”
王警官微微皱眉，很快就答应了：“好，一切都依林警司的。我现在马上回局里去调案子的卷宗，稍晚一点我们电话联系。”
说完两人互留了电话，王警官便驱车离去了。
林雷推掉了一切接待事宜，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正如他先前说的那样，目前不宜大动干戈。
毕竟这个案子能不能破还是两说，而且破获的几率明显很小很小，弄一个什么“欢迎仪式”，住人家的公费宾馆，最后破不了案，那岂不是脸都丢光了？
虽然，大家也都知道这个案子的难度，但是林雷却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装逼，那不是林雷的风格。
务实，才是。
林雷一行人来到位于东方大学附近的喜来登酒店，安顿了下来。
这家五星级的喜来登酒店是距离案发地最近的大酒店，所以林雷选择了这里。
林雷订了7楼的四个房间，两个套房，两个标间。
套房是林雷和陆芸一人一间，而标间则是古力和李小安一人一间，大家住的是702到705，也就是隔壁和对门。
吃过午饭之后，林雷让李小安去租车行租了一辆福特翼虎车，用作代步工具。
车现在停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需要的时候可以使用。毕竟这里不是南关市，林雷也不可能每次出门就打车，再说打车也很不方便。
这车只是中档suv而已，大小正合适，最为关键的是，陆芸以前在南关市就是开的这款车……(未完待续。。)
第255章 艾清
喜来登酒店702房间。
此刻，房间里只有林雷和陆芸两人，古力和李小安已经被林雷打发去东方市图书馆。
这两人当然不是去图书馆学习，而是去图书馆找一份特殊的资料。
警方的卷宗，最多只有案发当时的一些图片，并不会有1996年的地图。
要了解东方大学附近1996年的情况，必须找到当年的地图。
这也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如果是当地警察破案，当然不用地图，因为有很多老刑警就是“活地图”。
二十年间即使地面建筑变化很大，老刑警们也不至于说两眼一抹黑。
但是林雷不行。
林雷一则是年轻，二则是外地人，根本不熟悉当年的现场情况。
找一份1996年东方市地图，是所有工作开展的前提……
702房间是套房，分为里外两间，分别是客厅和卧室，并且客厅还带了一个观景阳台。
林雷和陆芸就坐在观景阳台上，一人一杯咖啡，等待着王警官将材料带来。
林雷面前的，是一杯意式浓缩。
而陆芸身前的，自然是万千不变的卡布奇诺。
七楼并不算高，林雷可以看见楼下车水马龙的大马路，以及对面的高楼。
林雷浅浅地喝了一口咖啡，掏出了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
淡淡地吐了一个烟圈之后，林雷开口了：“陆芸，这个案子你有什么想法？”
陆芸一直在等林雷说话，没想到林雷一开口就是问自己想法。
陆芸略一思索，蹙眉说道：“没有。我根本不知道这种案子应该从什么地方着手侦破……”
林雷点了点头，也是面露难色：“是的，这案子不好搞。即使我们有警方的卷宗，但是卷宗都被前面的警察翻烂了，也没有什么线索，想必也就是一些基本情况。有用的线索，怕是很少很少。”
陆芸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警察，不是吃白饭的。
当年东大碎尸案的专案组曾经入住东方大学大半年时间，还在大学里甚至里办公室办公，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这充分说明，警方现在掌握的线索，距离真凶恐怕还很遥远……
沉默良久之后，陆芸开口说道：“一切还是等看看卷宗再说吧，现在咱们在这也是空想，没什么用的。”
林雷忽然笑了，对陆芸说道：“东大碎尸案影响极大，之前媒体上和网络上都曾经引起过热议。我记得有一种说法，说是这案子和医院有关。”
“和医院有关？”陆芸重复了一句，立刻想起了什么，“你是说小肠移植？”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烟，点了点头：“96年我国第一例小肠移植手术获得成功。时间点正是东大碎尸案案发前后，而研究小肠移植手术的医院和医生，就在东方市。”
陆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不符合你林侦探的风格啊！你的推理从来都是逻辑严谨，你说的这个可能得是智商多低的人，才能相信？”
林雷哈哈一笑：“我也就随口一说。所以呀，网络上某些吃瓜群众的智商真是让我感到捉急……咱们也就是闲聊罢了这种可能性为0的猜测，网友们还说得是振振有词……”
陆芸摇头说道：“网友对于器官移植一点都不懂，那哪里是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就可以取出内脏去移植的？”
顿了一顿，陆芸接着说道：“即使之前的蒙拉大案，仁爱医院也是收集了大量的内脏等待匹配，没有经过各项数据核对的匹配过程，内脏根本不可能移植到人身上。”
这是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知道的情况，根本不值一驳。
林雷补充了一句：“在90年代，器官移植的供体多半是那些死刑犯。当然，这些年我们国家人权意识提升，已经不再用死刑犯提供器官，基本遵循的是自愿捐献的原则。”
林雷这话的意思并不难懂。
二十年前有关部门的人权意识不如现在，器官移植的供体主要是死刑犯。
用一年级小学生的智商都可以想到，既然有死刑犯的器官可以使用，为什么还去用普通老百姓的器官？
有关部门这样做的风险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有关部门那得蠢到什么程度，才会从大街上随便抓个人来摘取器官？
需要强调的是那是二十年前，现在的器官移植是不会再用死刑犯的了。这个话题比较敏感，点到即止，但是从逻辑上完全批驳了“器官移植说”。
关于“东大碎尸案”器官移植说，可以彻底排除。
东大碎尸案影响极大，不光是在东方市有着深远的影响力，在全国范围内也是赫赫有名。
一般来说，一起刑事案件的热度，也就是几个月罢了，但是东大碎尸案却是二十年来热度一直不减，影响力由此可见一斑。
陆芸喝了一口卡布奇诺，蹙眉说道：“我想了很久，觉得这案子还是无从下手，你打算怎么做？”
林雷沉默了，大口大口地吸着香烟……
陆芸说得没错，只要是正常人，面对这起二十年前的无头案，那都是束手无策的。
但是
林雷并不是正常人。
不要忘记了，林雷是这个星球上，唯一拥有超级侦探系统的人！
山中寺密室杀人案结案之后，林雷的正义值已经达到了200点。
200点正义值，开启了超级侦探系统中的一项新功能。
除了深瞳之外，另外一项bug级功能
那就是“超级记忆殿堂”！
超级记忆殿堂，就是可以看某个人脑海中隐藏的记忆。
也许这个人根本就记不住一些事情，但是只要他经过，林雷就可以看见换句话说，也就是林雷帮他回忆某件事情。”
而且林雷用超级记忆殿堂看的对象，他并不知道林雷在看他，所以没有任何副作用……
超级记忆殿堂与深瞳一样，每个案子只能用一次。
也就是说，林雷可以用超级记忆殿堂看路人甲，而后用深瞳看路人乙，这两种方式都可以，但是各只能看一次。
随着超级侦探系统的升级，林雷以后还会拥有更多的侦探技能，目前暂时就是这两种。
现在，超级记忆殿堂已经打开，这才是林雷最大底牌！
如果，只是说如果林雷找到了案发现场的某位关键人物，他下意识地看见了一些东西，可是后来却根本记不起来，那么林雷就有办法了。
其实每一个人对于他看过的事物，在大脑深处都有印象，只是“记不起来”而已。
目标人物记不起来不要紧，林雷可以帮他“记起来”。
正是有了这张底牌，林雷才有了侦破“东大碎尸案”的一些底气，虽然这底气仍然很是不足。
这些话，林雷当然没办法跟陆芸说……
就在这时，林雷的电话响了。
林雷掏出电话一看，原来是东方市公安局王警官打来的。
接通电话之后，王警官告诉林雷“东大碎尸案”的卷宗已经复印好了，并且他本人就在喜来登酒店门口。
林雷告诉了王警官自己的房间号，约摸五分钟过后，王警官提着一个大号的旅行箱，出现在了林雷面前。
都看见王警官身边的旅行箱时，林雷虽然已经有了心理装备，但还是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站在林雷身旁的陆芸更是惊唿道：“王警官，这这么多？”
就算是“南关食人魔案”的卷宗，也就是四五个文件袋就装完了，现在王警官带来的“东大碎尸案”卷宗，竟然是用大号行李箱装的！
进入宾馆房间之后，王警官略微有些尴尬，苦笑道：“上级给我安排的任务是全力配合林警司破案，不该问的不要问其实在机场我当时就想多一句嘴来着，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我这只是本案重要的卷宗，至于当年的摸排记录、询问笔录什么的，还有三个这么多！不过那些材料的相关人员最终都排除了作案可能，林警司后面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去我们局里调资料，我实在是拿不动了……”
林雷点点头，表示明白：“辛苦王警官了。”
接下来，王警官将大号行李箱打开，分门别类地将卷宗取了出来，放在了客厅的书柜里。
林雷订的是豪华套房，这种带有商务办公功能的套房，书桌和书柜都是有的。
林雷和陆芸开始查看卷宗，足足看了两个多小时，算是对案发前后的一些基本情况，有了比较直观的了解。
王警官是这个案件的负责警察，对于案件知之甚详。林雷还没有提问，倒是陆芸先提问了：“王警官，在1995年9月底，艾清比其他学生晚了近一个月，才进入了东大信息管理系现代秘书与微机应用专业成教脱产班学习。我想知道的是，她为什么会晚了二十多天才入校呢？”
王警官点点头，解释道：“艾清还有一个姐姐，名叫艾华，在95年艾清前往东大前已经成婚。1994年，艾清第一次高考失利，随后前往当地一所中学复读，期间一直住在艾华的公公家里。到了1995年，19岁的艾清二次参加高考，结果据东方大学分数线差3分，也是艾华的公公拖朋友找关系，找到了东大一位系主任，通过了这个系主任，费了些关系，才让艾清进入了东大。”
顿了一顿，王警官接着说道：“这些走后门跑关系的事儿，在二十年前很常见，都是史原因，也没什么可说的。因为跑关系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艾清进入东大的时间晚了二十多天。”
林雷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地说道：“东方大学是全国屈指可数的大学，排名也是全国前十名。在1995年那个时间点，大学并没有扩招，东大的分数线非常高。艾华距离分数线只差三分，说明她的成绩很不错。”
王警官点点头，有些钦佩地看着林雷：“没想到林警司年纪轻轻，对于二十年前的情况竟然如此了解。是的，如果把艾清放在现在，她肯定能够考上东方大学。在没有扩招的情况下，只差三分若是现在，她起码超出分数线好几十分呢！”
分数线是按照录取人数浮动的，这个道理大家都懂，不必赘述。
“当年的这个成教脱产班是什么概念？”陆芸不太了解“成教脱产班”这个名词，因为这已经是属于“史名词”了。
王警官四十多岁，对于“成教脱产班”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他解释道：“对于现在大部分年轻人来说已经很陌生了，在二十多年前，华夏的大学教育并未普及，因为史原因，有相当一部分成人群体需要但并未接受高等教育，于是成人教育在国内普及开，很多高校开设成教班，进行函授或者夜大教学，这在**十年代的华夏很是流行，因为函授或者夜大并非全日制，所以一些高校，尤其是重点高校开设了成教脱产班。这样的班级，与高校普通学生一样，全日制参加学校授课。”
顿了一顿，王警官接着解释道：“比起成教函授班，成教脱产班拿到的文凭含金量相对高一点，而对于需要参加严酷高考才能进入知名高校的普通生，成教脱产班的门槛也低不少。所以很多高校的成教脱产班也成为高校创收的一个办法。后来随着高校教育普及化，这种教育体制中的另类很快便消失了。根据东方大学官网提供的校友的信息，艾清所在的隶属于信息管理系的现代秘书与微机应用专业成教脱产班，总共开办过5期。在进入21世纪后便不再招收。”
经过王警官这么一解释，陆芸立刻就懂了，她不由得眉头微蹙：“那岂不是说成教班成员比较复杂？”
王警官微微点头：“是的。成教脱产班与高校普通学生的差别还是很大的，与普通考入高校的学生比起来，成教脱产班学生的成份复杂点，年龄层次相差大，有的学生甚至比老师还要大……”(未完待续。。)
第256章 校内
一听到这里，陆芸立刻问道：“学生比老师年纪还要大？”
“是啊！很多三四十岁，甚至快要五十岁的人，也能进入成教班。”王警官点头说道，“比如有些人想要在退休前提一下级别，可惜文化程度太低不达标，那么进入成教班镀个金什么的就不足为奇了。”
陆芸眉头越皱越紧：“没想到艾清的学校生活这么复杂，我先前还以为她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呢！”
林雷掏出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所以这个案子不比其他的大学生杀人案，难度太大了。因为这个成教班的学生，成分实在太复杂了。”
王警官深表认可，接着说道：“当年进入脱产班的方式也很多，远没有高考选拔那么严格，这也解释了艾清未达到东大分数线也可以进入就读的原因。教师对学生的管理也相对松散，很多学生都是有工作或者已经成家的，不习惯住在宿舍，所以虽然全日制的脱产班，学生要求是住在学校宿舍，但是宿舍的管理也是很松散的。一言以蔽之，艾清所住的宿舍管理混乱，来往人员复杂。”
王警官说完之后，林雷和陆芸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林雷不说话，王警官自然也不敢打扰他，毕竟林雷是领导再三叮嘱的“破案奇才”……
约摸三分钟过后，林雷最后吐了一个烟圈，将手中的点八亲水湾掐灭，缓缓地说道：“调查艾清的寝室同学关系，这是一条死路，真凶绝对不可能是她同寝室的同学！”
王警官一下子愣住了，连忙追问道：“为什么呢？”
林雷眼睛深邃了起来，淡淡地说道：“因为我确信，当年负责侦办这个案件的警察，并不是吃白饭不干活的！”
王警官一下子激动了起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眼睛中竟然隐隐带着泪光：“谢谢你，林警司。”
陆芸当然明白王警官这一句“谢谢你”，包含了多重的分量！
王警官似乎有些情不自禁，颤声说道：“当年案发的时候，我刚刚进入东方市公安局，还是个普通的小警员。这起案子在当时影响极大，可以说整个东方市公安局数万名警员，都不同程度地参与了案件。当然，大多数警员是负责调查本辖区内的可疑人员。当年的专案组有好几名老刑警已经去世了，在去世的时候，他们最难以释怀的，就是这个案子没有侦破。”
王警官越说越动情，忍不住潸然泪下：“社会上有很多传言，甚至还有人说我们警察都是饭桶哎，大家也只能憋在心里，因为案子没破，咱们又能说什么呢？”
林雷点点头，表示理解：“王警官，你们身上的压力我感同身受。你放心，我会尽最大努力，争取破获这个案件。”
说完之后，林雷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王警官这才恢复了常态。
不止是林雷，陆芸对于王警官的心情，也是感同身受。
像东大碎尸案这种恶性案件，而且还是社会影响极大，全国关注的恶性案件，根本就不可能是同寝室的同学做的。
原因很简单，可惜很多前排围观群众却根本不去想为什么……
首先，艾清被杀后，碎尸成两千多块
两千多尸块是什么概念呢？
一盘红烧肉，一般是十多二十块肉块。
两千多块，也就是一两百盘红烧肉。
你试试切一两百盘红烧肉肉块，看看需要多少时间？
这还是给你超市那种大块猪肉，让你切。如果是一具尸体，让你把肉切下来，切两千块，你觉得需要多少时间？
完成这项工作所需要的时间，绝对不是一两个小时可以完成的。
艾清同寝室的同学，案发后每一个小时在干什么，警察难道查不出来吗？
别忘了，那可是宿舍。
如果有一个人，她长时间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去完成这个极其繁琐的碎尸过程，警察难道不查她？
作为小艾同寝室的同学，那是她关系最近的接触人员，同时也是重要的嫌疑对象，警察一定会查个底朝天，根本不可能逃脱警方的调查。
在学校里是不可能完成碎尸两千块这个任务的，只能是去校外。若说是在宿舍里碎尸两千块，那得多低智商的人才想得出来？
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去校外，找一个僻静的地方碎尸。
这样一来的话，这个凶手可就脱离大家视线了。长时间脱离视线，警察还不怀疑她？不查她？那警察就真的是猪了……
其次是抛尸过程。
东大碎尸案是分开抛尸，并不是在同一天完成抛尸的。
如果宿舍里某个同学，外出抛尸，大家会不知道吗？
长时间脱离大家的视线，没有时间证人的话，警察不查她？
所以，这也是绝无可能的！
“王警官，我比较喜欢独立调查，有需要的时候我会联系你。我还要先熟悉一下案情，光是看这些卷宗，没有个三五天都看不完……”
书桌上和书柜上放满了案件的卷宗，确实短时间看不完。刚才林雷和陆芸也只是看了一小部分而已。
王警官一直陪在这里，确实有没什么用，一切等林雷看完卷宗再说。
所以王警官点点头，站了起来：“也好，那我等你电话。”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王警官便告辞离去。
这一天，林雷和陆芸一直都在房间里，仔细地研究中“东大碎尸案”的卷宗。
晚饭时分，古力和李小安也如愿找到了1996年版本的东方市地图。
有了地图，林雷查案的效率就会成倍增长。
……
三天之后。
东方大学对面某停车场。
一辆白色的福特翼虎车驶入了停车场，约摸三分钟之后，从停车场走出来了两个人。
林雷和陆芸。
林雷给古力和李小安布置了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那就是把卷宗“电子化”。
说白了，也就是把那些卷宗全部录入电脑，可以随便查询。
要知道在九十年代，卷宗百分之百都是手写的纸质文档，要把这个案子全部信息化，真真是一件巨大的工程。
古力和李小安两人肯定是不行的，他们只是前往东方市公安局，协助王警官而已。
主要干这件事的，还是东方市公安局。
王警官抽调了十二名民警，日以继夜地做着这项工作。
林雷并不是没事找事，而是希望以后在破案工程中，能够迅速打开突破口。
比如查到每个地方，某个人，要调取他当年的询问笔录和当年的信息，需要在大量卷宗里面查找。
但是电子文档“检索”的功能很强大，可以瞬间找到需要的内容，这是纸质文档比不了的。
林雷带着陆芸穿过了马路，来到了东方大学学校门口。
在学校门口，站在一位六十多岁，白发苍苍的老者。
老者穿着一身中山服，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但是，这老者摇杆笔直，真真是达到“站如松”的标准了，让人一看，就生出一种莫名的畏惧感。
林雷快步走到老者跟前，礼貌地说道：“王科长，让您久等了。”
老者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王警官口中的“林警司”，竟然是这么一个年轻人原本他以为林雷至少也是四五十岁的老警察……
“你……你就是林警司？”王科长有些迟疑，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
林雷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我就是林雷。”
王科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稳住了心神。
原来，王科长是案发当年东方大学保卫科的科长，对于东大碎尸案的整个调查过程知之甚详。
王科长已经退休了，他是部队专业之后进入东方大学保卫科的，他曾经参加过越战，还立过三等功这也是那个年代很常见的进入编制的途径，不必赘述。
“林警司，咱们去什么地方聊呢？咖啡馆？”王科长努力地转变着自己的角色，在他看来，虽然自己对咖啡馆不感冒，但是年轻人聊天似乎都喜欢那样的地方。
恰巧，东大附近有一家半岛咖啡。
林雷却摇了摇头，对王科长说道：“我知道东大校园内的镜湖非常有名，我们就去那里吧！”
王科长笑了，点头说道：“好，就依林警司。”
顿了一顿，王科长瞥了一眼林雷身旁的陆芸：“这位警官贵姓？”
陆芸微微一笑：“免贵姓陆。”
王科长又与陆芸寒暄了两句，而后才带着两人进入了东大校园。
现在是上课时间，镜湖附近没有太多学生，偶尔有一两名没课的同学在那里阅读外语。王科长带着林雷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小亭子里，大家随意地坐了下来。
大家又寒暄了几句，林雷很快便把话题拉到了正题东大碎尸案。
林雷掏出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王科长，当年案发之后，警方对于校内情况的调查力度怎么样？”
王科长略一思索，开口答道：“调查力度很大。上至校长，下至清洁工人，所有人都排查了整整三轮！”
陆芸微微蹙眉，小声地问道：“连校长都查了？”
王科长点点头：“是的，东大校内所有人都查，没有任何人可以例外。”
警方的调查并不是简单地问几句话那么简单，而是要看“不在场证明”，这是非常繁琐的一项工作。
更为关键的是，警方并不是只查了一轮，而是查了三轮。
在这种调查强度之下，如果凶手是校内人员，逃过调查的可能性，几乎为0。
不要忘记了，东大校园内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任何教职员工，甚至是清洁工人，都是有名有姓的，并不是“流动人口”。
陆芸沉思片刻，抬头问王科长道：“就没有一点点线索反映上来吗？”
王科长摇摇头，解释道：“也有一些线索……”
说到这里，王科长脸色略微有些尴尬：“比如有些师生恋都在这个调查过程中被发现了，学校当时也是处理了一批品行不端的教职员工。还有一些校园内小偷小摸，甚至是拉帮结派欺压同学的情况，也是发现一批，处理了一批。然而没有任何线索与碎尸案件相关。”
林雷和陆芸对视了一眼之后，林雷的心里渐渐有了一些看法。
基于最起码的前提，王科长一定不是东大碎尸案的凶手。
这种事是显而易见的，不值一提。像王科长这样的，属于时时刻刻几乎都在公众视线内的人，要完成碎尸2000块然后抛尸，那是不可能的。
王科长所说的情况与卷宗反映出来的高度一致，那么现在就有了一个重大的前提。
东大校园内部人员作案的可能性，几乎为0，可以排除。
从一开始，林雷就排除了艾清同寝室同学作案的的可能，现在看来，东大内部人员也是不可能作案的。
“教职员工家属，学校师生的朋友之类的关系，调查情况如何呢？”林雷补充问了一句。
王科长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当然也查了。当年东大碎尸案专案组进驻我们东大，整整在学校里调查了半年时间。学校专门为专案组提供了两间办公室，他们从早查到晚，再从晚查到早，天天查，没有任何线索。”
听到这里，林雷和陆芸都沉默了。
人，总归是一种社会性的动物。
特别是在校园这种环境，这里并不是桃花源，也不是深山老林。
如果是一起普通的凶杀案，凶手杀人后直接跑掉，那么“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是有可能的。
但是这起碎尸案，那是绝无可能。
凶手敢于将尸体碎尸成2000多块，这就充分说明凶手拥有一个绝对隐秘、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分尸现场。
校园内，不会有这种地方。
如果校园内有这种隐秘空间而警察整整半年都查不出来，那只能说明所有人智商都是幼儿园级别……
与王科长又聊了一会儿之后，林雷便带着陆芸告辞了。
走出东大校门，林雷忽然停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257章 穆东方
陆芸看了林雷一眼，微微蹙眉，小声地问道：“林雷，接下来怎么办？”
林雷略一思索，沉声说道：“这种凶手没有限定范围的案子，只能通过现场找寻线索。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我们现在去艾清失踪的那个地方看看。”
陆芸之前也是看过96年和今年最新版的地图的，所以眉头蹙得更深了：“案发现场变化很大啊！”
林雷看着陆芸，缓缓地说道：“迎难而上，才是我林雷的风格。我心里有数，这个案子恐怕上头也是‘死马当成克拉玛依’，让我试试，仅此而已。”
陆芸低着头，小脸一红：“恩，首长给我打了电话，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主要是你之前在缅国和曰本表现得太出色了，所以首长想试试。”
东大碎尸案的难度，世人皆知，不必赘述。
然而面对困难，林雷并不惧怕。
努力过，也就可以了，林雷自己问心无愧，仅此而已。
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林雷没有说，但是陆芸其实是心知肚明的。
在华夏，官场职场都讲究一个脸面。
在没有获得足够的破案把握之前，不会有哪个高层领导牵头重启一个“烫手山芋”，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不必赘述，懂官场职场的人都是明白的。
但是林雷的横空出世，让警方高层有了一个另外的选项。
因为林雷不是体制内的人，他做得好与不好，与警方没有必然的联系。
再说直白一点，林雷同志即使没破案，警方也不会丢面子唔，这一层点到为止，不多说了……
艾清消失的地方，在青岛路。
林雷和陆芸，来到了青岛路。
这里虽然拐了一个直角弯，但是距离东大校门的直线距离，只有区区五百米而已。
站在青岛路的人行道上，林雷放眼望去，马路上车水马龙，似乎没有车，也没有人记得这个地方，在二十年前，一个花季女孩，就那么消失了……
几天之后，那个花季女孩的尸体被人发现，却是两千多块碎片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
林雷一声不吭，沿着青岛路继续走着。
走了约摸一百多米，林雷发现了一条小巷。
林雷抬头一看，发现这条小巷，叫做平仓巷。
站在林雷身后的陆芸，勐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平仓巷？平昌街……”
林雷知道，陆芸想起了蒙拉大案，想起了“平昌街上消失的女人”们
林雷看了陆芸一眼，低声说道：“也许艾清就是消失在这个巷子里，但是真相不可能是平昌街那种……”
“你是林雷？”
忽然，一个粗犷的男声传入了林雷的耳朵。
林雷勐地一惊，立刻回头，却发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正微眯眼睛打量着自己。
陆芸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她本来还琢磨着跟林雷再说两句，哪曾想身后突然传来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手上提着一个密码箱，身高足有一米八五，和林雷不相上下。
最为让林雷震惊的是，这个人，竟然悄无声息地接近了林雷，冷不丁地在林雷身后说话，而林雷却浑然不知！
林雷是什么人？
林雷是金牌卧底出身，本来对于周遭旁人的敏感程度就远超常人。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林雷身后，如果这人……
林雷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也只是短短一瞬间，林雷变恢复了常态。
因为林雷从这个人的穿着、气质以及身手，隐隐地猜出了他的身份。
虽然隐隐猜了出来，但是林雷却还是一脸的震惊，忍不住问道：“你是谁？”
那人微微一笑，指了指不远处马路旁停着的一辆白色的捷达轿车：“林雷，你跟我走一趟，我们董事长想见你……”
“董事长？”林雷眉头紧皱，将目光投向了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解释道：“是关于东大碎尸案的，你不想破案了吗？”
林雷还没说话，陆芸反问了一句：“东大碎尸案？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林雷一眼，开口问道：“怎么样，林警司，敢不敢跟我走一趟？”
林雷的眼睛深邃了起来，片刻之后，林雷掏出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
林雷笑了，淡淡地说道：“怎么不敢？”
黑衣男子哈哈一笑，拍手道：“不愧是林警司……那好，你跟我来。”
黑衣男子在前，林雷和陆芸在后，一起朝那辆白色的捷达轿车走去。
虽然这只是一辆普通的捷达轿车，但是林雷却感觉坐上去之后，心情比坐劳斯莱斯还要忐忑……
汽车启动。
在东方市内的行驶过程中，林雷没有与黑衣男子对话。
直到汽车驶出了东方市五环，拐入了一条国道之后，林雷才开始问话：“请问你是？”
黑衣男子一边开车，一边微笑着回答道：“林警司，我是东方集团的人。”
“东方集团？”林雷睁大了眼睛，似乎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
“林雷，东方集团的董事长穆东方，一生只坐捷达轿车……”陆芸忽然开口了，她其实也猜到了来人的身份。
东方集团，是东方市最大的企业。
虽然东方集团不能与华夏前两名的明大集团和千达集团相提并论，但它也是全国十大集团公司之一。
林雷先前猜出黑衣男子的身份，应该是一名私家保镖，而且是退役特种兵级别的保镖因为他的气质和身手，就不是普通人。
但是林雷万万没有想到，黑衣男子竟然是东方集团董事长的保镖。
林雷先前主要是在境外卧底，并且也不是特别关注国内的大集团公司的花边新闻，所以对东方集团董事长穆东方的“特点”并不了解。
所以，林雷看见白色捷达轿车，才会觉得很奇怪。
一个董事长的私家车，怎么可能是捷达轿车？
但是
陆芸不奇怪。
穆东方在二十年前，有一次发生了勐烈的车祸，车内其他人都死亡了，但是他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那一次，穆东方坐的正是白色的捷达轿车。
从那一天起，穆东方固执地认为，捷达车就是自己的幸运车，终身不坐其他品牌的汽车。
即使捷达车在有些人眼里，现在已经是国产车中低档的品牌，穆东方也不改变自己的习惯。
牛逼的人物，向来就是这样。
以穆东方的身家，一年365天每天换一辆新的劳斯莱斯都跟玩一样，但是人家就是不爱装那个逼……
亦或者说，他几十年如一日地只坐捷达车，就是另一种形式的“装逼”……
谁知道呢？
“噢，原来是东方集团……”林雷应了一句，“相信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呢？我刚才似乎听见，你说东大碎尸案？”
林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没有直接回答，却忽然想起了一事，嘿嘿一笑：“都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姓陈，陈轩。”
林雷也笑了：“你好，我是林雷。”
陈轩点点头：“我知道，icpo的三级警司，你还获得了国际警察界的侦探称号，真的是年少有为！”
林雷连连摆手，淡淡地说道：“过奖了。”
陈轩微微一笑，解释道：“林警司，我是来协助你破案的。”
“协助我破案的？”林雷重复了一句，有些摸不透陈轩的意思。
陈轩点点头，接着说道：“这个案子是我们董事长的一块心病，而且”
说到这里，陈轩欲言又止，就在林雷等他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忽然叹了口气：“林警司，你到时候看了就知道了，我说得再多，不如你亲眼一见。”
说完之后，陈轩继续开着车在国道上行驶。
陆芸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林雷，而林雷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心里有数。
陆芸明白林雷的肢体语言，所以将心揣回了肚子里。
其实，此刻林雷的心里，很是激动。
因为林雷很确定，东方集团的陈轩直接找上门来，一定是有着某种关于东大碎尸案的线索。
林雷回国办案，作为东大集团，肯定是不可能知情的。
但是，穆东方竟然直接派人找到了林雷，那么答案有且只有一个穆东方通过自己在白道上的关系网，知道了这一情况。
随随便便的上一个陌生人的车，绝大多数情况下普通人是不应该这样做的。
然而林雷却不怕，因为林雷是警察。
虽然现在还不清楚为什么东方集团董事长穆东方会直接找自己，但是只要是关于东大碎尸案的任何一点线索，林雷都绝不会放弃……
汽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一处大山中的厂房区。
没错，就是厂房。
厂房的大门没有悬挂任何招牌，但是占地面积极大，一眼都望不到头。
最让林雷感到惊讶的是，这片厂房区有且只有一栋建筑。
一座巨大的厂房。
不管怎么说，任何厂房区，那都不可能只有一座建筑，都会有相应的配套设施。
比如说常见的工厂厂房区总会有一车间，二车间之类，或许车间旁边还有仓库区，宿舍区，食堂区等等等等。
但是这里没有。
这里只有一座一眼望不到头的厂房。
林雷的眼睛深邃了起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厂房区的大门森严，两名保安牵着两条藏獒，警惕地看着大门外面……
来路是一条很偏僻的土路，这里也根本没有车辆行人经过。
保安看清白色捷达车的车牌之后，立刻打开了自动拦车门。
陈轩将车开进厂房区之后，顺着路又开了约摸五六分钟，才停在了这座巨大的厂房门前。
原来厂房的大门并没有开在正大门那边，而是开在厂房区深处。
陈轩停车熄火，对林雷说道：“林警司，我们董事长想见见你。”
林雷微眯着眼睛，淡淡地说道：“好，我也正想见见他。”
下车之后，陈轩带着林雷和陆芸，走向了大门旁边的一处小门。
很快小门自动打开，原来小门里面是电梯。这座厂房也就三层楼高，没想到还配备了电梯。
进入电梯之后，陈轩直接按下了“3”楼数字键。几秒过后，“叮咚”一声，电梯停在了三楼。
当电梯门打开之后，林雷整个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呈现在林雷眼前的，是一间装修非常豪华的房间。
房间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最里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块巨大液晶显示屏。显示屏旁边的墙壁，则是挂着厚厚的不透光窗帘。
而房间中央位置，摆放着一张黄花梨木的桌子，桌前坐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带着用手抬了抬鼻梁上眼镜的镜框，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你就是林雷？”
陆芸在林雷身旁，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道：“他就是东方集团的董事长，穆东方。”
林雷微微一笑：“你好，穆先生，我就是林雷。”
穆东方点点头，对林雷身旁的陈轩做了一个离开的手势：“陈轩，你去楼下等着吧。”
“是，董事长！”陈轩立刻应了一声，然后转身进入了电梯，离开了房间。
林雷微眯着眼睛，盯着穆东方，一言不发。
穆东方忽然笑了，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对林雷和陆芸说道：“林警司，陆警官，请坐。”
林雷和陆芸对视了一眼，而后双双坐在了沙发上。
“我与钦特昂警督是老朋友。”
穆东方的第一句话，就将让林雷心里吃了一惊！
呵呵，原来是这样。
林雷回华夏侦破东大碎尸案，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本来林雷以为穆东方是通过东方市公安局知道这一消息，没想到他竟然是通过钦特昂警督知道的……
他找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
真的是因为东大碎尸案么？……
要知道在华夏，这种刑事案件100%是公安机关管辖，穆东方想干什么？
带着一系列的疑问，林雷将目光投向了这间房子的主人，东大集团董事长穆东方。(未完待续。。)
第258章 重金属音乐之殇
穆东方干咳了一嗓子，开口说道：“我拜托钦特昂警督帮我找一名国际警察界的‘大侦探’前来华夏，结果他前几天打电话给我，推荐你来。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大侦探？”陆芸一声惊唿，不可思议地看着穆东方……
东方集团的董事长穆东方，居然要找国际警察界的“大侦探”？
国际警察界的“侦探等级”一共有五级：侦探，资深侦探，大侦探，侦探先生，超级侦探先生。
大侦探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就说推理王国曰本，也只有一名大侦探而已！
这实在是骇人听闻啊！
穆东方眉头紧皱，摇了摇头：“我也知道大侦探是很难请的，并不是我给钱人家就会来。我已经等了十年，我不介意再等十年。但是钦特昂警督说，可以让你来试试。”
林雷不是傻子。
林雷很聪明，可以说聪明绝顶。
通过穆东方寥寥的这几句话，林雷已经隐隐猜出了一些……
但是林雷并没有说话，他扫视了沙发跟前茶几上的烟灰缸，微微一笑，而后掏出了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穆先生很了解我嘛！”
穆东方眉头轻轻地抽动了一下，重新打量了林雷一番。
约摸半分钟过后，穆东方才又开口：“我本来对钦特昂警督推荐‘侦探’前来有些疑惑，但是现在看来，似乎钦特昂警督没有找错人。”
林雷笑了，依然没有说话。
穆东方再次用手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框：“华夏的警察获得侦探等级，你是唯一一个。虽然你只是侦探，不过既然是钦特昂警督推荐，那就试试吧。”
林雷忽然说话了：“穆先生对国际警察界很熟悉？”
“很熟悉。”穆东方点点头。
林雷站了起来，冷冷地看了穆东方一眼，一字一句地说道：“穆先生，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找我。我现在只想说两个字”
穆东方一下子愣住了，脱口而出道：“哪两个字？”
林雷冷声说道：“你既然看不起国内的警察，我只能送你‘告辞’两个字！”
说完之后，林雷转头对陆芸说道：“我们走！”
陆芸也不是笨人，她也猜出了一些端倪，很快就站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穆东方到底因为什么对于东大碎尸案这么关心，但是林雷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他的目标就是破获东大碎尸案。
穆东方看来是不相信国内警察能够破案，所以将目光投向了国际警察界。
他希望找一名“大侦探”级别的重量人物来东方市，破获这起案件。
对此，林雷无法接受。
因为林雷自己，就是公安系统出身……
“林警司，请留步！”
穆东方急了，立刻站了起来。
林雷停下了脚步，转身冷冷地看着他。
穆东方长叹一声，无奈地说道：“我不是不信任公安，从1996年到2006年，我已经等了十年……十年之后，我开始寻求国外警察的帮助。从2006年算起，现在又过了十年了……我还要等多少个十年呢？”
林雷眉头轻轻地抽动了一下，而后紧紧地皱了起来。
穆东方说的也没错，这个案子，东方市公安局确实没有侦破，也确实“搁置”了二十年。
“我并不是不信任国内警察，但是案子已经这样了，我寻找其他破案的途径，难道有错吗？”穆东方继续为自己辩解。
林雷也知道穆东方没有胡说八道，警方确实没有破案，这个是事实，无法改变……
沉默片刻之后，林雷走回了沙发，坐了下来：“穆先生，这个案子跟你有关吗？”
陆芸也跟着林雷一起坐了回来，她心中很疑惑，这个案子怎么可能穆东方有关呢？
凶手，恐怕不是穆东方。
穆东方是凶手的话，他还吵着嚷着破案，那不是脑子进水了么？
受害人艾清，多半也与穆东方无关。
艾清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小姑娘，而穆东方96年已经是大企业的老板了，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去。
而且艾清的长相普通，按当时的说法甚至有点“土”，穆东方因为“情”与艾清产生纠葛的可能性基本就是0……
在现实里，受害人亲属积极调查，向公安机关提供线索破案，也是很常见的一件事
但是，那一般都是受害人的亲属才会做的事。
穆东方明显不是艾清的亲戚，他这么执着于这个案件，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哔”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了林雷的耳朵，墙壁上的大屏幕液晶电视突然亮了。
穆东方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林警司，陆警官，你们自己看吧，看了就明白了。”
林雷和陆芸立刻将目光投向了大屏幕电视……
屏幕里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形容枯藁，蓬头垢面，孤零零地待着一个昏暗的房间里。
虽然房间很昏暗，但是看得出装修非常豪华，与中年男子邋遢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中年男子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穆东方按下了快进，画面不停地往后快进，而中年男子却一动不动，整整三十分钟的画面，他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发呆，看着天花板发呆。
一句话也没有说。
穆东方关闭了液晶显示屏，随手拿起了桌上的一盒黄鹤楼1916限量版，抽出一支，点燃。
陆芸紧蹙眉头，将目光投向了林雷。
只见林雷也掏出一支香烟点燃，缓缓地问穆东方道：“视频里的人虽然蓬头垢面，但是长相与你相似，该不会是……”
穆东方深吸了一口香烟，语气中带着无比的痛心感：“是的，他就是我儿子，穆启辉。”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林雷还是心里一沉，目光深邃了起来。
穆东方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唉，如你们所见，我儿子得了严重的自闭症，根本不与外界交流，成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这种生活，已经二十年了！”
穆东方越说越哽咽，眼睛却越来越湿润：“启辉以前是个好孩子，是学校音乐社团的鼓手，直到发生了东大碎尸案，这一切都改变了……”
陆芸微微皱眉，按照穆东方的说法，他儿子穆启辉应该不可能与受害者艾清有什么瓜葛才对。
艾清长相普通，怎么看也不至于让公子哥儿一般的穆启辉动心吧？
但是，世事无绝对，难道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穆东方掏出手绢，擦了擦眼泪。
当他发现林雷和陆芸都是带着“疑惑”的眼光看他的时候，连连摆手道：“你们误会了，我儿子根本不认识东大碎尸案的受害人。可是案发之后，社会上流言四起，有一种流言直接将矛头对准了我的儿子。”
“流言？”林雷微眯着眼睛，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穆东方一字一句地说道：“有流言说，我儿子杀害了艾清由于我当时已经是东方市首富，所以我用钱替我儿子摆平了这件事。”
林雷眉头微微抽动了一下，开口问道：“你儿子是不是凶手，警方当然会给一个明确的答案。他为什么……”
穆东方“唰”地一声，站了起来，脸色愈发潮红，似乎很是激动：“公安当然也调查了，我儿子根本没有问题，警察详细调查之后就没有再找我儿子了。但是”
顿了一顿，穆东方咬牙切齿地说道：“其他人不相信啊！警方越说我儿子清白，他们就越说我用钱收买了警察！”
林雷觉得有些奇怪：“这种事，够得上诽谤了吧？警方都明确说你儿子没问题了，外面人怎么还诋毁你儿子的名誉？”
面对林雷的问话，穆东方沉默了。
林雷与陆芸对视一眼，心里也有数了穆东方或者他儿子背后肯定还有事……
沉默良久之后，穆东方叹了口气，自责地说道：“报应，都是我的报应……”
接下来，穆东方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上世纪90年代初，在改革开放的大环境刺激下，穆东方创立的东方集团只用了短短五年时间，就成长成为东方市数一数二的民营企业。
当年那种环境下，实力最强的肯定是国有企业，但是国有企业毕竟是国有的，国有企业的一把手怎么能跟民营企业的老板比有钱呢？
穆东方很快成为了东方市最有钱的人，没有之一。
当时四十岁出头的穆东方志得意满，所谓“饱暖思‘赢’欲”他的心理渐渐产生了一些变化。
穆东方从那时候开始身边几乎天天都换女人，也不避讳，反而引以为荣。
直到有一天，穆东方的妻子将他捉奸在床，他反而动手狠狠地打了妻子一顿。
妻子要离婚，他不干。想想也是，若是离婚的话，他的巨额财产就要分一半给妻子。
后来穆东方的家庭暴力升级，终于有一天，当他的儿子穆启辉推开母亲卧室房门之后，发现母亲已经割腕自杀。
大富豪家里的这种事，在任何年代，总是屡见不鲜的……
从那天起，穆东方的儿子穆启辉就开始与父亲冷战。
在妻子自杀之后，穆东方幡然悔悟，与身边的那些女人断绝了来往，但是儿子已经不与他做任何交流了。
儿子穆启辉上大学之后，课余时间喜欢上了摇滚音乐。
时间，总会抹平伤痕，渐渐地穆启辉偶尔也与父亲说几句话，眼瞅着父子关系慢慢地会复合……
就在这时候，东大碎尸案发案了。
本来东大碎尸案与穆东方、穆启辉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但是在警方调查无果之后，社会上慢慢地流传了一个“真相版本”，那就是穆启辉杀人，穆东方帮他花钱买通警察。
为什么会有流传出这种版本呢？
因为据“路边社记者”报道，艾清与穆启辉有共同的爱好。
被害人性格孤僻，平时很少与同学交流，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没有爱好。正是由于被害人的爱好与大多数人不同，才会导致她不与同学交流，而当被害人遇到一个与她爱好相同的人之后，她的心情会是怎样？一定是非常高兴，并且很乐于对这个人敞开心扉，对于嫌疑人来说，被害人身上也必然有能够吸引他的地方，这些应当是使两人互相熟悉的主要原因。
这个共同的爱好，就是摇滚音乐，重金属音乐。
东大周围是东方市文化气息最浓的地方，穆启辉偶尔会到那里去买重金属音乐的cd。
据“路边社记者”推断，穆启辉就是在那里认识受害人艾清的。
在90年代中期，重金属音乐并不是社会主流，爱好的人并不多。受害人与穆启辉因为音乐，相爱了……
本来两人身份差距巨大，而且艾清长相普通，两人几乎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可是音乐人的世界，吃瓜群众不懂，特别是爱好重金属音乐的人，给人一种神秘感，或许价值观念与社会大众不同，那也解释得通。
再之后的“演绎版本”，就是穆启辉后来不喜欢艾清，想甩掉她，可是甩不掉这个理由，实在很牵强，但是吃瓜群众就是选择他们愿意相信的去相信。即使再不靠谱，吃瓜群众也会找理由说服自己，“何如薄幸锦衣郎”的桥段，在任何时代都是有大批粉丝的。
为什么这种没有任何事实根据的，纯属猜测的怀疑会落到穆启辉身上呢？
穆东方没有说，但是林雷已经可以猜出原因了。
首先，穆启辉的老爸穆东方就是个典型的“负心人”，有钱之后乱搞男女关系，而他的妻子更是自杀。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大家都懂得……
其次，穆启辉性格内向，朋友并不多，但是却喜欢重金属音乐。
听摇滚乐或重金属甚至极端音乐的人，一般来说个性呈现两种极端。
要么就是十分张扬，装扮也是“奇装异服”；要么就是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外表也很普通很低调的
很显然穆启辉更符合第二类爱好重金属音乐的人……(未完待续。。)
第259章 一亿的诱惑
由于吃瓜群众对于重金属音乐根本就不了解，天生就有一种排斥感，认为是“不务正业”，自然对穆启辉的印象也不会那么好。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受害人艾清爱不爱好重金属音乐那不重要，吃瓜群众认为她爱好，那就可以了……
最后就是所谓的仇富心理。
穆家不是有钱么？而且穆东方以前私生活不检点，正好是丝群众们抨击的对象。
林雷知道，恐怕最后一点，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整个社会上的仇富心理，那是非常严重的。
但是，仅仅是这样的话，也不至于让穆启辉得上“自闭症”呀！
穆东方解释说，儿子以前受过刺激她母亲自杀那事儿对他的刺激很大。周围的人传他是杀人凶手，和他父亲一样，始乱终弃，仗着老爸有钱，搞定了警察……
穆启辉刚开始还与人争辩，甚至还拿出公安局开的证明，证明他与案子无关。
可是，既然人家都说东方集团把警察买通了，穆启辉的争辩又有什么用呢？
偏偏东大碎尸案一直没有破案，心理本来就有些问题（母亲自杀）的穆启辉，最后选择了逃避。
学也不上了，任何人都不想见。
穆东方请来心理医生开导他，也没有用处，医生说他已经是自闭症患者了……
这二十年来，穆启辉自闭症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偏偏这种精神上的疾病，药物几乎是没有什么用处，穆东方再有钱，也束手无策，只能看着儿子的自闭症越来越严重。
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穆东方才絮絮叨叨地说完。
林雷掏出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
本来没有多大一件事，警察都还穆启辉清白了，正常人根本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可惜穆启辉不是正常人，他童年经历了母亲自杀的痛苦，精神上本来就容易出问题。
现在出了这么一件事，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认为自己没脸见人，自闭症状况越来越严重。
总之一句话，精神病人的世界，要用精神病人的思维去想。
穆启辉显然是属于精神上有疾病，不能用常理去分析。
“也就是说，穆先生希望我破获东大碎尸案，抓住真正的凶手，这样你儿子精神上就会得到解脱，或许对他病情有好处？”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烟，平静地看着穆东方。
穆东方点点头：“林警司你是警察，你心里很清楚。我就算再有钱，也不可能买通警察压下杀人的案子。那些谣言本来不值一驳，可惜我儿子性格孤僻，认死理……”
顿了一顿，穆东方叹了口气：“唉，也怪我。如果我当年不做那些荒唐事，他妈妈也不会死。正是因为他受到了母亲自杀的影响，所以性格才这么孤僻……”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烟，淡淡地说道：“人，要懂得自爱。”
穆东方沉默了。
原本以他的年纪，足以当林雷的爷爷。而且他的身份和地位，也不是一个警察可以随便“教育”的。
可是林雷的这句话，却让他无言以对。
“穆先生，这个案子已经发生这么久了，即使我现在回来侦破，恐怕成功几率也非常之小。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林雷接着说了一句，他不想让穆东方也背上巨大的思想包袱。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东大碎尸案都发生二十年了，林雷也不是神仙，哪敢说一定能破案呢？
没想到穆东方忽然说话了：“不！不！不！有希望，有很大的希望！！！”
林雷一下子愣住了，与陆芸对视了一眼之后，疑惑地看着穆东方：“穆先生，你的意思是……”
“唰！”地一声，穆东方拉开了身后厚厚的窗帘！
没错，进入这个房间之后，林雷觉得最奇怪的，就是墙壁上厚厚的窗帘了……
林雷瞳孔开始放大，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陆芸一声惊呼：“啊！这，这，这是……”
“这是案发现场！我花费重金，把案发现场完整的克隆了下来！”穆东方语速很快，显然也有些激动。
原来窗帘背后的那堵墙竟然不是墙，而是玻璃！
透过玻璃，林雷看见了整个厂房。
这不是厂房，更像是一个摄影棚！
不对，应该是特大号的摄影棚。
东大校门，青岛路，平仓巷……先前林雷在调查案发现场时看见的，现在全都看见了！
“这是我按一比一的比例，重建的案发现场。每一条街，街边的每一栋房子，都是1996年的原版！方圆一公里之内，所有的建筑，全部都修建出来了！”
原来，这一座巨大的厂房，竟然根本不是工厂，而是一个类似摄影棚的案发现场！
怪不得占地面积这么大！
在1996年，东大附近高层建筑并不多，主要以平房为主。
2层楼高的房子全部按1:1的比例修建，超过两层的，则是修建两层，然后挂一个牌子，写明本来这里是几层楼。
最为让林雷震惊的是，他竟然看见了人！
没错，在青岛路的平仓巷里，居然有人！
穆东方解释道：“他们是平昌巷里的住户和商户，当年就在平昌巷里。他们当年做什么，现在就做什么。比如当年是小饭馆老板，那么在我这里他也扮演小饭馆老板。当年是无业游民，那么在我这里他也扮演无业游民……”
林雷眼睛微眯，缓缓地开口问道：“你花钱雇他们？”
穆东方点点头，接着说道：“每个月我一人发一万块工资。并且我免费给提供给他们一套东方市市中心的三居室房子，他们死后，房子我免费送给他们。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他们必须每天在我这里上班。什么事都不用做，就在这等着就行。”
林雷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相当于穆东方雇佣这些人当“演员”，数十年如一日。
酬劳每人一万块也不算低了，更为关键的是东方市市中心的房子，那是价值起码好几百万啊！
穆东方用丰厚的酬劳，把当年平仓巷的街坊领居全部雇佣过来，就是为了等待破案的那一天。
有钱人的世界，真的看不懂……
不得不承认，不考虑金钱的话，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很显然，平仓巷的街坊领居都不是特别富裕的人，没有人会拒绝如此轻松的工作，而且死后还可以得到一套价值几百万的房子。
更为关键的是，在如此大的金钱诱惑下，如果某个人拒绝了，那简直就是明白无误地告诉大家，自己心虚……
可是，这却有一个严重的逻辑问题。
“你怎么知道凶手一定是这条街上的人？”陆芸问出了最为关键的一句话，这句话当然也是林雷想要问的。
穆东方眼睛亮了起来，解释道：“因为老雷。”
“老雷？”林雷皱眉问道。
穆东方点点头：“老雷是个摆烟摊的，他的烟摊平时就摆在青岛路和平仓巷交界处。老雷曾经看见过受害人艾清走进了平仓巷，却没有看见她走出来……”
林雷冷哼了一声，淡淡地说道：“预设前提和盲目限定范围，是破案的大忌。那么，我想问一句，老雷什么时候告诉你这件事的？他为什么没跟警察说这些话呢？”
穆东方点点头，表示明白林雷的质疑：“林警司，请你也要相信我的智商。我也是快要入土的人了，一生阅人无数……”
林雷微微颔首，穆东方这话也有道理。能够成为东方市富豪榜前几名的人，怎么可能有傻子？
穆东方继续解释道：“因为老雷是近视眼，当年他反映的情况，警察也仔细调查过了，最后查无结果。一则老雷近视，二则案发后这种所谓的‘线索’太多，警察查不出来也不稀奇。”
穆东方这就是明显质疑警方的能力了，林雷不清楚二十年前的办案水平到底如何，但是肯定也不至于太差不过他说“老雷近视”这一条，如果是真的话，那么警察对于他的口供，采信度自然不高。
“我也请了老雷来我这里，不过他在案发不久后去世了。去世之前，老雷亲口对我说，那个受害者，一定是走进了平仓巷中。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觉得老雷没有任何理由骗我。他说与不说，我都会赠送他房子，算是给他的酬劳，所以他就更没有必要骗我了。”
穆东方这句话说完，林雷陷入了沉思之中。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显然穆东方认为东大碎尸案的凶手就在平仓巷中……
从严格意义上来讲，林雷并不会做出这样的认定。
口供，往往不那么可靠，何况老雷还是一个近视眼。
受害人艾清最后一次被人看见，确实是在青岛路附近，这一点是确凿无疑的。
只是老雷将失踪地点进一步锁定在里青岛路的平仓巷，这就无法证实了。
但是
可以做排除法呀！
穆东方将平仓巷原样重建，并且把平仓巷的所有人全部请到了这里，实在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如果平仓巷里真的有凶手，那是最好的。
如果平仓巷里没有凶手，那么也就正好排除了平仓巷里的人的嫌疑，可以再去调查其他地方其他人。
查一查，又不会怀孕，对吧？
一想到这里，林雷笑了：“穆先生，我对凶手到底在不在平仓巷里并不能肯定。但是我觉得”
顿了一顿，林雷意味深长地看了穆东方一眼：“查一查，也不打紧。”
穆东方一听这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感激地说道：“林警司，如果真的查到了凶手，我付给你一亿的酬劳！只要找到了真凶，我儿子的病就会好起来，我的东方集团才后继有人啊！”
林雷掏出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冷冷地拒绝了：“穆先生，你记住，我叫林雷，是个侦探。国外的案子，收多少钱我都没有心理负担，但是国内的案件破案，那是我的职责，不能用金钱衡量。”
穆东方惊讶地看着林雷，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穆东方一抬头，却发现林雷已经转身，走到了电梯口。
林雷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穆先生，我稍后再跟你联系。我还需要回去准备准备，既然要查平仓巷，我需要先把所有关于平仓巷的卷宗吃透了才行。”
这话说完之后，林雷就带着陆芸从电梯离开了房间……
穆东方惊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高明！
穆东方自言自语地赞了一句：“果然是高手啊！林警司居然不接触那些人，看来是不打无把握之仗！”
……
从东方集团厂房离开之后，林雷和陆芸坐陈轩的车回到了东大校门口。
一路无话。
来到先前林雷停车的那个停车场之后，陈轩就驾车离开了。
看着那辆白色捷达车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陆芸忍住不开口问林雷：“林雷，先前穆东方好像是说……给你一亿？”
林雷掏出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唔，他是说过，被我潇洒地拒绝了！”
“你”陆芸微微蹙眉，“真的不动心？”
林雷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这种钱，有那么好拿吗？如果拿不到，或者拿到了最后必须吐出去，为什么还要去拿？”
顿了一顿，林雷接着说道：“在贪婪和理智之间，能够做出正确选择的人，很少。我无意说我不是有私心的人，但是我的理智比一般人，怕是要多那么一点点。”
陆芸是聪明人，她很快就明白林雷的意思了。
其实陆芸一听到穆东方说“一亿”的时候，心里也是认为这个钱怕是没那么好拿，只是她想听一听林雷到底怎么说。
林雷的话，大概要表达的意思有三点。
第一，突然有一大笔钱出现的时候，这个钱你拿不拿得到，符合人们的普遍认知吗？
这个道理很浅显，你接到了一个“中一亿元大奖”的短信，你觉得这事儿靠谱么？
东方市大富豪穆东方为了治愈儿子的自闭症，不惜花费巨额资金，修建了那么大一个“案发现场”，而后更是把现场的人全部“养”起来，还送他们房子很明显，在穆东方眼里，即使一亿元，与他儿子比起来，屁都不算。
所以，他允诺给林雷的一亿元酬劳，大约是可信的。反正，比短信里的“一亿元大奖”，可信度怕是要高出一亿倍……
第二，这个钱有可信度，能不能拿呢？
答案是不能。
因为东大碎尸案是刑事案件，作为破案的警察收了当事人的钱，从任何角度来说，都是不行的。
吃瓜群众或许会认为警察收黑钱，当然是收凶手的黑钱，收受害人的钱似乎没什么……
其实，非常“有什么”。
没收受害人的钱，警察二十年没破案；受害人一出钱，立马破案了？
这是侮辱围观群众的智商吗？
警察这是在干什么？
林雷敢收这个钱，除非以后不想在国内混了！
而且，即使收下，也必然会吐出来……
第三，国内的钱，林雷不打算收，国外的钱么，那就看情况了。
林雷当时说了一句“国外的案子，收多少钱都没有心理负担”想必以林雷的智商，国外的钱他有办法挣，国内就算了。
林雷想表达的是，他不是圣母玛利亚，他也想挣钱挣他能够挣到的钱……
第260章 平仓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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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雷不是一个别人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人如果是那样，林雷也就不是现在的林雷了。
所以，林雷和陆芸没有去停车场，而是再次来到了青岛路上的平仓巷。
经过一番调查，林雷终于相信，穆东方说的都是真的。
平仓巷的老街坊，全部都去东方集团“打工挣钱”了附近的人都知道那些人进入了东方集团，但是并不知道他们是去东方集团当“演员”，还以为是正常的打工。
更让林雷惊讶的是
穆东方在案发第二年，也就是1997年，竟然把整条平仓巷全部买了下来！
有钱人的世界，真的搞不懂……
虽然在97年的时候，平仓巷的房屋价格并不高，但是大家的收入水平也很低呀！
平仓巷的每一间房屋，现在都有东方集团的人专人负责看守。
也就是说，穆东方认为的案发现场平仓巷，被他完完整整地保留了下来。
二十年来，青岛路附近修了很多高楼大厦，也有不少新建的道路，但是平仓巷因为比较偏僻，再加上穆东方的“势力”，所以并没有拆迁，一直保持原样。
林雷掏出电话，拨通了“东大碎尸案”负责警官王警官的电话。
穆东方是“民”，而不是“官”。
在华夏，刑事案件的管辖权永远都是“官”。穆东方的这种做法，在西方社会，也许是可能出现的，然而在华夏，出现的几率几乎为0。
因为穆东方的这种做法，似乎是向世人宣告，警察都是“猪”，他信不过，只能自己搞……
国情如此，不必赘述。
在电话里，王警官对于这件事，给出了比较“官方”的说法。
穆东方的做法是个人行为，警方也无权干涉。
没错，穆东方做这件事确实是有些“打脸”的意味在里面，但是警方经过详细的调查，无法认定平仓巷里的任何一个人“有罪”。
既然没有证据支撑，警方也不可能对所谓的“嫌疑人”怎么样。
从这一点来说，警方一点错也没有。
穆东方买地买人，是他自己的行为，如果警方粗暴地干涉，那才不是什么好事。
现实里也有很多受害人家属不理解警方的行为，大吵大闹都有，甚至静坐堵门的也不少见。
只要做得不过分，没有触犯法律，警方通常是不会采取强制措施的。
这也从侧面说明，至少东方市公安局很大度，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动用其他的手段，“收拾”穆东方。
挂断电话之后，林雷将情况跟陆芸仔细地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陆芸微蹙着眉头，开口问道：“不然我们试试？反正这案子也没有线索。”
林雷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恩，相当于穆东方帮我们保留了一个可能的案发现场，这实在是非常好的一个条件。要么这里是案发现场，要么不是。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我们都有收获。”
诚如林雷所言，是或者不是，都有价值。
是，那么案子就破获了。
不是，那么可以排除这里，继续寻找其他的案发现场。
林雷瞥了一眼有些阴森的平仓巷，缓缓地说道：“我们进去看看。”
“嗯”陆芸低低地应了一声，“还是眼见为实。”
进入平仓巷之后，林雷发现这里所有的门面和院落通通大门紧锁，根本就无法进入里面一看究竟。
巷子里冷冷清清，只有一个环卫工人正在打扫街面。
林雷上前与环卫工人闲聊了几句，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整个平仓巷确实都是东方集团的产业，巷子里从来没有住过人，只是作为附近的一条道路，供行人通行而已。
换句话说，这里二十年前是什么模样，现在就是什么模样，原滋原味地保存了下来。
平仓巷并不是一条死胡同。
平仓巷一头连接着青岛路，另一头连接着汉口路。
汉口路是一条大路，案发当年也比较繁华。
有目击者在青岛路上最后一次看见死者艾清，但是却没有目击者在汉口路上看见艾清。更为重要的是，汉口路并不通东方大学，如果艾清要返回学校，必然是走青岛路这边。
这并不能说明艾清一定消失在平仓巷，只能说明她出现在汉口路的几率不大，仅此而已。
破案，从来都是研究大概率事件，而不是研究小概率事件譬如有极低极低的概率，是外星人把受害人带走，这种推理又有什么意义呢？
林雷走到平仓巷通往汉口路的路口，停了下来。
他掏出了一支点八亲水湾，点燃，静静地思索着。
陆芸心里也有一些想法，眼见林雷在思考，她也就没有打扰。
过了很久很久，林雷还是没有说话，陆芸有些忍不住了：“怎么样？你想到什么了？”
林雷微微一笑，淡淡地吐了一个烟圈：“没想到什么，只是初步排除了一些情况。”
陆芸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你排除了什么情况？”
林雷笑着说道：“一些不靠谱的情况。唔，我先听听你的想法关于艾清当天的行踪。”
陆芸想了想，开口说道：“艾清当天离开宿舍之前，与同寝室的同学有些不愉快。”
王警官送来的卷宗里写着，案发当天与艾清同宿舍的女孩违规使用电磁炉被发现，老师要求均摊罚款，艾清当时是宿舍长，很明显当天的气氛不那么和谐。
罚款一共是五块钱，艾清出了一块钱。
在二十年前，一块钱显然不能跟现在相提并论，但也总归只是一块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20年前一块钱也许能吃碗米线，大致的购买力也就那样，这个不应该成为作案动机。
虽然网络上有诸如“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之类的桥段，但是若说一块钱引发了疯狂杀戮，还将受害人千刀万剐，这实在是挑战人类的智商下限……
第261章 平仓巷（二）
陆芸接着说道：“资料显示，艾清是吃完晚饭之后离开宿舍的，并且走之前，她把床上的被子铺开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林雷点点头：“这就说明她当天晚上计划要回来住，但是也不是很快就会回来。铺被子这个细节表示，她估计自己出去的时间，至少在一到两个小时之间。”
陆芸接着推理道：”艾清大约是傍晚六点多离开宿舍，算上路上的时间，艾清应该是要到某个地方去2个小时左右，这才是合乎逻辑的推理。”
顿了一顿，陆芸接着说道：“因为如果只是耽误半个小时，艾清是不会铺被子的。她既然把被子铺开，大约也就是至少8点以后才会回来。”
当年宿舍关门是晚上9点，又是在冬季，陆芸推理的这个时间应该差不多。
“咱们推理的这些，根本就不难，当年的警察也是再三调查过的。”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烟，皱眉说道。
陆芸点头：“是啊！能让受害人在一个大冬天的傍晚出去2个小时，按照常理推断，想必是与熟人有约吧？”
“嗯”林雷微微颔首，“卷宗里提到过，受害人性格比较内向，而且刚来东方市不久，朋友并不多，顶了天也不过就是和几个老乡比较熟悉罢了。”
“受害人的熟人是重中之重，我相信警察不是吃白饭的，相关人员只要有一丁点疑点，一定会查出来。”陆芸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林雷笑了：“这个案子，我从一开始就不认为是熟人作案。原因实在太简单了，碎尸两千块，还要抛尸，这个熟人难道是孙悟空，会隐身法，还是会七十二般变化呢？”
顿了一顿，林雷继续说道：“校内的人员基本也可以排除，在那种摸排规模和力度之下，某个熟人或者校内人员要做下这起案子而不被发现，那是不可能的。”
之前林雷已经排除了校内人员作案的可能性，现在看来受害人的熟人也可以排除掉。
陆芸眉头微蹙：“社会上的那些围观群众们都是想当然，其实他们根本没有被警方调查过的经历。像这样的一起恶性案件，作案的手法又如此耗时耗力，重点的调查对象根本不可能没有破绽。”
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只是吃瓜群众们过于想当然了。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也不怪吃瓜群众瞎猜，毕竟警方也不可能公布案情。
警方调查的力度和情况，吃瓜群众根本不知道，所以才会有那么多“谣言”。
陆芸并没有说所有的案子，只要警察调查过，嫌疑人就没有问题。陆芸只是说的这一起案子……
东大碎尸案，凶手将受害人遗体碎尸成两千多块这，就是这个案件最大的提示！
警察的调查，按照嫌疑等级分为很多等。
艾清的熟人，必然是嫌疑等级最高的一等。
这种人如果谁有碎尸2000块的时间条件和空间条件，他一定会被查出来，不用质疑警察的智商。
如果只是杀掉艾清，那么警察查不出熟人的疑点也不稀奇，碎尸2000块，那是一定能查出来的。
林雷掐灭了香烟，掉头往回走。
陆芸紧紧地跟上：“林雷，咱们接下来调查平仓巷的那些人吗？”
林雷笑着说道：“为什么不呢？我觉得这个案子实在太有意思了，没想到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竟然有人花钱保留了一个案发现场。”
陆芸“嗯”了一声：“试试也好。”
……
东方集团平仓巷重建基地。
这是穆东方给这片特殊的厂房区起的名字。
林雷第一次身临其境，站在这里，仿佛时间穿越了一般……
先前林雷只是在三楼上远远地瞥了一眼这里，与现在的感觉完全不同。
穆东方并没有跟着来，林雷只准自己的人进入现场。
李小安背着一部笔记本电脑，里面有已经信息化了的东大碎尸案所有材料，而古力则是站在林雷身后，林雷身旁的自然是陆芸了。
林雷将要面对的，是一群“特殊的演员”，也许真凶就在他们之中……
第一个进入林雷视线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男子。他坐在平仓巷与青岛路交界的路口，而在他身前，摆放在一个烟摊。
根据资料显示，他就是老雷的儿子，名叫雷方。
当年案发的那天，摆烟摊的并不是雷方，而是他老爹，老雷。
老雷在案发不久后就去世了，是病死的，当然是正常死亡。
最为关键的是，老雷告诉自己的儿子雷方，他曾经看见过受害人艾清进入了平仓巷，但是却没有看见她走出来。
雷方有些紧张地看着林雷，这些年一共有三次，公安局派人前来调查，然而最近的一次，已经是十年前了……
东方市公安局当然知道穆东方弄了这么一个特殊的地方，也几次三番派人来调查过，最终都没有任何结果。
从06年开始，公安局就没有人前来这里调查穆东方爱养着这些人，是穆东方自己的事情，公安部门尽到自己的责任也就可以了，至于其他，公安不是上帝，管不了，也没法管。
林雷盯着雷方看了很久，直把雷方看得是浑身发毛，而后林雷才掏出了一支香烟，点燃。
林雷深吸了一口香烟，淡淡地问道：“雷方，你父亲曾经跟你说过，他看见艾清走进了平仓巷？”
雷方心神一凛，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是的……”
林雷似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我好像听说你父亲是近视眼啊？”
雷方稳住了心神，回答道：“没错，我父亲生前是高度近视。他有带眼镜，虽然矫正视力不高，看人模样还是没问题的！”
“唔”林雷微微点头，突然用很快的语速问道：“你父亲认识艾清？”
雷方想也不想，摇头道：“不认识。是事后警察拿着照片来询问，我父亲说好像见过她，特别是艾清的衣服是大红色的，很显眼……”
第262章 平仓巷（三）
林雷看了雷方一眼，接着又问道：“你母亲呢？”
雷方神色黯淡，低声说道：“我母亲在我三岁那年就去世了，我是父亲一手带大的，他一直都没有续弦。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听到雷方这句话，林雷笑了，点点头，似乎很满意。
陆芸却是笑不出来，反倒是眉头紧蹙……
林雷摆了摆手，示意雷方可以下去了。
雷方长出了一口气，离开了平仓巷巷子口，往休息室走去
这里大概可以理解为舞台，平仓巷的每个人都要扮演自己的角色……
等雷方走远之后，林雷才转头对李小安说道：“小安，把老雷的询问笔录调出来，我看看。”
“好咧！”李小安立刻将当年的询问在笔记本电脑上调了出来，拿给林雷观看。
林雷看了很久之后，才开口说道：“嗯，不看了。”
李小安合上笔记本电脑，眼巴巴地看着林雷，想听听林雷怎么说。
陆芸紧蹙的眉头一直就没舒展过，她先开口了：“林雷，询问笔录和雷方说的分毫不差。当年警察也仔细的调查过老雷反映的情况，但是除了老雷，巷子里其他人都没看见过死者艾清。”
顿了一顿，陆芸接着说道：“当时只有老雷一个人的口供，这就是孤证，加之老雷当时年纪大，还是近视眼，可信度本来就不高……”
林雷点点头，沉默不语，大口大口地抽着香烟。
过了好一会儿，林雷掐灭了手中的点八亲水湾，若有所思地说道：“陆芸，我觉得老雷说的，也许靠谱”
一边说，林雷一边朝平仓巷望去此刻巷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因为按照要求，那里的人都要严格按照案发时所处的位置等待林雷的询问。
案发的时候，没有人在巷子里走动……
陆芸有些不解：“我觉得，恐怕老雷的话可信度并不高呢？”
林雷笑而不语。
陆芸一看林雷这样子，立刻白了他一眼：“又开始臭美了么？快说，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觉得老雷的话可信？”
从山中寺密室杀人案开始，陆芸的推理水平直线上升，可以用暴涨来形容，但是
此刻，她实在猜不出林雷为什么觉得老雷的话靠谱。
林雷整了整嗓子，开口说道：“不急，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林雷瞥了一眼一旁的李小安和古力，问道：“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李小安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芸姐推理那么厉害都不知道，我们怎么会知道啊？”
古力也同样摇头：“老大，说起推理我和小安都是门外汉，纯属打酱油的，你怕是问错人了……”
林雷笑了，同样摇摇头，似乎对李小安和古力有些“不满意”。
陆芸看得是一头雾水这倒奇怪了，李小安和古力推理能力几乎为0，林雷的意思怎么好像他们俩“活宝”应该知道答案？
不是吧！
陆芸的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
林雷眼瞅着陆芸脸色不善，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开口解释道：“我先说艾清失踪的时间点。艾清是冬季六点半之后离开寝室，那个时候天色已经比较黑了。加之由于是冬季，所以路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行人。从询问笔录上也可以看出来，除了老雷之外，就没什么人看见过艾清。”
陆芸点点头，追问道：“然后呢？没什么行人，并不代表老雷就一定会看见艾清啊！”
林雷笑着说道：“嗯，我从来没说‘一定’这个词语，我说的是‘靠谱’，也就是概率比较大的意思。”
“别废话，接着说！”陆芸不满意了，继续追问。
林雷脸上挂满黑线，只得继续说道：“在1月份的东方市，傍晚是很冷的。路上又没有什么行人，可是老雷还是不肯收摊，这说明什么？”
陆芸接了一句：“说明他生活比较困顿，家庭条件不好，所以要多摆一会摊，希望多卖两包烟。”
顿了一顿，陆芸立刻反问道：“老雷生活层次不高，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林雷撇了撇嘴，欲言又止。
陆芸急了：“快说啊，还卖关子呢！”
“唔”林雷干咳了一嗓子，忽然岔开了话题，“这一点先放一下，我再说另外一点。东方集团的董事长穆东方，为什么相信老雷的话？”
陆芸眉头微蹙：“穆东方？”
思索片刻之后，陆芸回答道：“他自己先前说过，说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觉得他脑子该不会也有毛病吧？凭什么临死前就一定要说真话？没有这个道理。”
林雷哈哈一笑，欣赏地看了陆芸一眼：“没错，那句话无非就是忽悠罢了，每个人都不一样，临死前说不说真话，那可实在说不准。”
“那你的意思是？”陆芸有些不明白林雷的“套路”了。
林雷缓缓地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怕是不靠谱的，但是孔夫子的‘食色，性也’这句话可就靠谱得多！”
“呀！我明白了！”陆芸瞪大了眼睛，脸色却忽然变得绯红……
原来林雷是这个意思
老雷是男人，而且是老婆死了几十年，都没有再娶的老男人。
恐怕没有再娶媳妇，多半就是因为贫穷……。
一般来说，像他这样的鳏居老男人，在冷冷清清的大街上，如果有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女孩子走过的话，那是必然会多看一眼的。
虽然艾清长相普通，并不是什么美女，但老雷那样的人，即使艾清长得不怎么样，可人家年轻啊！
从男性的角度来看，老雷多看艾清一眼的几率，那恐怕是很大很大的……
想想这个场景：
刺骨的寒风嗖嗖地刮着，街上冷冷清清，根本就没人。
卖烟的老雷今儿个生意不咋的，只能在街口继续吹冷风，瞄着街上的行人，看有没有行人上前来找他买烟……
这时候，一个穿着醒目红衣的女孩子走来，老雷这种老男人，看还是不看？
明显看啊！
唔，或者说看的几率极大。
“哎，你们这些男人啊，一个个都是有贼心没贼胆！”陆芸长叹了一声，不得不承认，林雷分析得很有道理。
当然，也不能说老雷一定看清楚了，只是说老雷“胡说八道”的可能性并不大。
第263章 平仓巷（四）
陆芸不是男人，所以没有想到这一层，并不怪她……
李小安和古力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诡异地嘿嘿一笑。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林雷也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他往平仓巷里瞥了一眼：“走吧，我们进去看看，这条巷子里在96年的时候，到底都是什么情况。”
林雷迈开步子，走进了平仓巷。
进入巷子口之后，第一家出现在林雷眼前的是一家小诊所。
诊所门口的牌子上写着“陈氏诊所”四个大字。
林雷略一回忆，先前在平仓巷实地勘查的时候，这里确实是一家诊所。只是实地的那个诊所牌子已经腐朽了，看不出字迹，而穆东方新修的这个诊所却保存得非常好。
这一点先前穆东方已经解释过了，平仓巷原址除了上锁，每天早中晚安排人员检查一次之外，任何房屋结构都不准动。
即使老旧腐朽，只要房子不会倒，那就不要去修。
修缮过程很容易破坏现场原本的情况。
陆芸微微蹙眉，拉了拉林雷的衣袖：“不是吧，第一家商铺嫌疑就这么大？”
林雷还没说话，古力却抢先附和陆芸道：“是啊，芸姐说的没错。诊所的医生一般都会处理外伤，比如包扎个伤口什么的，对人体结构也很熟悉，很符合东大碎尸案凶手的特点。”
林雷眉头微微抽动了一下，不置可否，直接走进了这家陈氏诊所。
诊所一共分为内外两间，外间是药柜以及一排木凳子，木凳子旁边有挂吊瓶的架子，显然有打吊瓶的病人就是坐在凳子上输液。
里间林雷暂时看不见，因为有一道布帘子遮住了门洞。
诊所的老板兼医生是个年纪偏大的男人，就站在药柜旁，瞪大了眼睛打量着林雷。
根据资料显示，这医生姓王，案发时三十四岁，今年已经五十四了。
“王医生，当天诊所只有你一个人吗？”林雷直接开门见山，并不需要“墨迹”，因为平仓巷里的这些人当然知道林雷是干什么的……
先前东方市的警察也来询问过几次，所以王医生并没有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王医生想了想，回答道：“嗯，那天很冷，诊所里下午还有人，但是傍晚时分打点滴的病人就全部回家了……”
林雷微微颔首，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当天病人走了之后，你在干什么呢？”
王医生回答道：“我在听收音机。”
在二十年前，虽然电视也普及了，但是电视一般都是放在家中，在商铺里听收音机实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林雷的目光看向了里屋：“里面是……”
王医生从药柜走了出来，掀开了布帘：“里面是检查室，打针也是在里屋。”
“检查室？”林雷眉头轻轻抽动了一下，迈步向里屋走去。
里面的房间很小，比外面小多了。
有一张简易床，还有一把高脚凳子。
王医生跟了过来，解释道：“如果有女病人有妇科病，或者有皮肤病的患者，不方便在外面脱衣检查，便进入里屋检查。还有就是打针，那自然也不方便在外面脱裤子的……”
这里的地方太小，李小安和古力站在外间没有进来，而陆芸则是跟了进来。
按照现在的标准，这种诊所肯定拿不到营业执照，不过在二十年前这种小诊所是很多的。那时候普通老百姓没有医保，看病比较贵，很多人有个小病小痛都会选择这种地方……
“唔……”林雷陷入了沉思之中。
陆芸这会儿忽然开口了：“王医生，你家住在什么地方呢？”
王医生一愣，随口说道：“我家当时住在翡翠路，离这里四五公里吧。”
陆芸点点头，将目光投向了林雷。
林雷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医生一眼，问道：“王医生，你的诊所叫陈氏诊所，可是你却姓王，这……”
王医生叹了口气，神色有些黯淡：“我爱人姓陈，他父亲是远近闻名的老中医。从七十年代就在平仓巷开中医诊所了。90年代初我岳父病逝之后，来看中医的人就越来越少，加上我自己本来是学西医的，所以诊所便改成了西医诊所。由于我是上门女婿，当然也不可能去改招牌名字。”
王医生这么一解释，林雷和陆芸立刻就明白了。怪不得诊所叫“陈氏诊所”，而里面的医生却是姓王，原来是个上门女婿……
林雷接着问了一句：“王医生，你爱人呢？”
王医生面无表情，像说陌生人一样：“离婚了？”
“哦？什么时候离婚的？”陆芸追问道。
王医生沉默了，过了好半晌，才开口回答：“96年下半年吧……”
接下来，王医生详细地说了一下与他前妻离婚的情况。
原来王医生与他爱人在1996年8月就离婚了，当时王医生是净身出户，一毛钱财产都都没有分到。这也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因为陈家在当地是大户，叔伯兄弟很多，王医生怎么可能分得到家产？
当然，若按婚姻法来说，他是可以分得一半的。不过在那个年代，人们法律意识不比现在，王医生她老婆在亲戚的支持下，欺负他一个外地人也实属正常。
也就是说，平仓巷那里本来的“陈氏诊所”是她前妻的产业，穆东方自然是从王医生前妻手上买下来的。
由于案发当天诊所只有王医生一个人，所以穆东方要找“演员”，自然是找王医生，而不是她媳妇。
反正现在这里的“陈氏诊所”，无非是个舞台罢了，还原案发当天的状态而已，而王医生本人，也就是个演员，仅此而已……
“王医生，你可以下去了。”林雷看了王医生一眼，微笑着说道。
王医生长出了一口气，点点头，转身离开了诊所。
等王医生走后，陆芸有些紧张地问道：“林雷，你觉得怎么样？”
林雷想了想，摇头说道：“不怎么样。若是就这么简单地几句话就能揪出凶手，那只能说以前的那些警察，真的是吃白饭的……”
第265章 平仓巷（五）
陆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也知道林雷是开玩笑的：“恐怕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看看……这案子的分尸现场，一定不在平仓巷里。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李小安这时候靠了过来，挠头问道：“芸姐，为什么呢？”
古力显然反应比他快，斥道：“你小子真以为当时的警察都是猪啊，分尸两千多块的现场，警察查不出来么？”
李小安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哎呀，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受害人尸体被分尸两千多块，血水肉屑骨头渣子什么的肯定到处都是，这东西根本不可能完全收拾干净的，警察一查就能查出来。”
林雷点头说道：“这个案子，大家都知道分尸现场很重要，只要找到分尸现场，案件就破了。二十年来没有破案，就是因为分尸现场没有找到。”
陆芸想了想，无奈地摇了摇头。
很明显，分尸现场不可能在平仓巷。
穆东方将平仓巷完全保存下来意义不是很大，并不能找出血迹那种铁证来指证凶手。
这也是很明显的事情，穆东方再有钱，也不可能将整个东方市全部买下来啊！
他买下平仓巷更大的意义，恐怕在于还原案发现场当时的环境环境，对于推理来说，至关重要。
很多尘封悬案无法破获，就是因为案发环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根本就无从推理……
就在陆芸还在琢磨的时候，耳边却听到了林雷的声音。
“走，我们去看看下一家。”
陆芸一抬头，发现林雷已经向屋外走去，她立刻三步并作两步，紧紧跟上。
出了陈氏诊所之后，接下来映入林雷眼帘的是一个小院子，院门不大，院子里是两排平房。院子的西边有三间平房，东边也有三间平房。
“这里面住着两户人，主人都姓刘，是叔伯兄弟。”陆芸掏出穆东方给的资料，快速地扫视了一眼。
“嗯，咱们进去看看。”林雷一边说，一边走进了刘氏兄弟的院子。
一进院子，林雷就看见了三个人。
两个男人，一个女人。
准确的说，是两个老年人，一个中年人。
一名五十多岁模样的老妇人站在西边的平房前，在她身边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而在东边，则是站着一名起码六十岁的老者。
这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林雷，却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
陆芸又看了一眼材料，小声地说道：“西边的是母子，母亲叫白桂兰，五十七岁。儿子叫刘成，三十九岁。东边的那个老者叫刘红军，六十二岁。白桂兰的丈夫刘红强是刘红军的哥哥，她和刘红军是叔嫂关系。”
林雷微微皱眉，追问道：“刘红强呢？”
“死了……”陆芸继续看材料，“九二年病死的，正常死亡。”
林雷点点头，往西边走去。
就在这时，东边的刘红军走了过来。
林雷来到三人跟前，先是打量了他们一番，而后开口问道：“案发那天，你们三个都在院子里吗？”
刘红军和白桂兰对视了一眼，而后刘红军说道：“我嫂子和刘成在家，我是晚上八点左右回来的。”
“八点？”林雷眼睛深邃了起来，淡淡地问道，“确定是八点吗？”
刘红军一阵剧烈地咳嗽过后，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是的，八点之后吧，大差不差。我在龙王山附近的建筑工地干活，每天都是7点半才下班，从龙王山那边回家要半个小时左右。”
说完之后，刘红军又开始咳嗽起来。
林雷微微颔首，转头看向了白桂兰母子：“你们当时在家做什么呢？”
“做什么？没做什么啊！”白桂兰眉头微蹙。
白桂兰的儿子刘成这时候说话了：“那天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儿。我那时候十七岁，在读技校。那天放学后我就回家了，我妈做好了饭菜等我。至于后面发生的事，也没什么好说的，吃完饭我看电视，我妈在院子里洗衣服，那是很普通平常的一天。”
陆芸看了白桂兰一眼，有些不解地问道：“大冬天的，你在晚上洗衣服？”
白桂兰想也不想，直接回答道：“白天我在主人家干活，晚上才有时间。”
原来白桂兰当年的职业是一名保姆，只有晚上回家才有时间做一些家务活。
这似乎没什么可疑的，陆芸有点不死心，又问了一句：“你在院子里洗衣服，有注意到院子外面的情况么？”
白桂兰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当年我们家比较穷，没有洗衣机，洗衣服都是用手洗，我根本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情况。”
其实卷宗了也明确地写了这些情况，当年警察反反复复问了很多次。陆芸再问一次，不过是获得更直观一点的印象罢了。
卷宗上都是冰冷的文字，但是相关情况从当事人的嘴里再说出一次的话，很多时候情况就不一样了。
人是有感情的，或者说人是有心理活动的……
任何一句话，放在纸面上也许看不出什么，但是说出来的话，你脸上具体是什么表情，很多时候能够反映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目前来看，刘红军、白桂兰和刘成没有任何异常。
就在这时，林雷忽然转头，扫视了刘红军一眼：“我没记错的话，龙王山距离这里很远，你回家要半个小时以上，你平时是怎么回家的呢？坐车？骑车？还是……”
刘红军一下子愣住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他自己上下班采用什么交通方式，似乎与案件没有什么关系吧？
“嗯？”林雷继续追问。
刘红军摸了摸鼻子，回答道：“骑车，骑的是三轮车。”
一听到“三轮车”三个字，林雷眉头轻轻地抽动了一下：“上下班骑三轮车？”
按照常理，骑自行车比较正常，三轮车么……
刘红军解释道：“我在龙王山那边的建筑工地主要是做木工活，我的木工工具都比较重，自行车也驼不了，所以便是骑三轮车上下班。”
第266章 平仓巷（六）
现在的木工若是要携带工具去干活，一般骑电瓶车摩托车都可以，但是在二十年前，除了自行车之外，就只能骑三轮车。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那个年代是没有电瓶车的，而且摩托车也很贵，刘红军这种条件的人肯定买不起。
加之当年的工具远没有现在这么“先进”，很多木工工具都非常笨重，运输很不方便。
所以，刘红军说的话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林雷扫视了一圈院子，他记得穆东方说过，所有物品都原封不动地“1:1复制”过了，可是却没有看见刘红军所说的那辆三轮车……
刘红军明白林雷在看什么，补充道：“当年我的三轮车案发后不久就丢失了，那辆车很老旧，后来买也买不着相同型号的，只能放弃。”
穆东方重建“案发现场”是他儿子得自闭症之后，这个时间点与案发时间点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刘红军的车丢了，那也不能随便弄一部别的车来“滥竽充数”，也只能作罢。
陆芸看了林雷一眼，发现他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在琢磨着什么要紧的事儿，也不便打扰他。
陆芸对在场三人说道：“这里的房间是按照平仓巷修建的吧？”
刘红军等人点点头，一齐说道：“是的，完全是复制修建的。”
陆芸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林雷，示意去房间里看看。
林雷当然没有拒绝，他收敛起了心思，开口说道：“嗯，我俩进去看看，其他人在外面等着。”
说完之后，林雷带着陆芸一起将东边和西边房间都仔细地看了一遍。
房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家具电器都是按二十年前原样布置的。
在刘红军的家里，林雷没有发现女人用品，根据资料显示，刘红军的老婆在九一年的时候，就“南下挣钱”，跑了……
在九十年代，去南粤省“挣钱”的女人很多，大家都懂得。
她老婆具体是做什么，刘红军说自己也不清楚，反正人都跑了，找谁问乔嫣？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没准即使刘红军知道了，也不愿意跟外人说……
而在白桂兰和刘成的屋子里，林雷看了几圈，也没看出什么异常。
想想也是，当年的警察又岂会没有查过？
这两家人是亲戚，家庭条件都不算太好，但也不是太差。
刘红军是木工，白桂兰当年是保姆，至少都是有正当职业的人。
一言以蔽之，他们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普通小老百姓。
从白桂兰的房间出来之后，林雷便带着陆芸以及李小安和古力一起走出了院子。而后，李东军等人也离开了院子。
等他们走远之后，陆芸将目光投向了林雷，小声地问道：“怎么样？”
林雷笑了，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陆芸微微蹙眉，思索片刻，最终还是摇摇头：“不好说。可能性很多，但是也不能胡乱猜测，没有任何证据。”
林雷点点头，眼睛却看向了下一站一家挂着“北方水饺”招牌的的饺子馆。
在二十年前即使是在现在，这种“北方水饺”小餐馆也是随处可见的，而且经营者多半选择在不算太热闹的地方经营，因为临街的铺面，往往租金很贵，对于店主来说是一笔很大的成本。
走进饺子店以后，林雷看见了两个人。
一男一女。
男的约摸五十岁上下，而女的也是差不多年纪。
男的是老板，叫李昌金，而女的则是老板娘，叫马芬。
按照资料显示，这夫妻两人当天都在饺子馆……
进入饺子馆之后，林雷并没有马上问话，而李昌金夫妻也没有说话，显然他们知道林雷是干什么来的。
林雷进入之后，直接穿过了大堂，进入了厨房。
这家饺子馆的厨房很小，小得只放得下锅碗瓢盆。
一口煮饺子和面条的大锅，几乎就占了厨房一半的地方。
这里不光是提供饺子，也卖面条。
在二十年前，面条的价格肯定比饺子便宜，那些手头不那么宽裕的食客，多半便是来吃面条的。
当然，现在这年月，饺子的价格还真卖不过面条，饺子再贵，能贵到哪去？可是味千拉面吃一碗面，你试试？
林雷很快就从厨房出来了，在里面实在是太局促，连转身都很费劲。
“那天的生意怎么样？”林雷看着李昌金，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生意？生意不好，没什么人。”李昌金似乎是回答过很多次了，所以想也不想，直接就回答了林雷的问题。
陆芸微蹙眉头，看了一眼饺子馆大堂的布局。
这里摆放着四张桌子，每一张桌子的每一边，都放着一跟长木凳。
也就是说，桌子的四边都是要坐人的。现在的餐馆一般不会如此布局，最多也就是桌子的两个边坐人而已。但是在二十年前，人们没有这么“讲究”，一张桌子分别坐着四个不相干的人，那也是无所谓的。
“案发那会儿正是晚饭时间，为什么生意不好呢？是平时生意都不好么？”陆芸问李昌金道。
李昌金还没回答，他老婆马芬先吱声了：“因为太冷啦！那几天东方市特别冷，巷子里人流量比平时少了一大半，我们的生意自然也不行。我还记得那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都要下雪呢！”
在马芬身边的李昌金又补充道：“平时我们店里生意还凑合，就那几天因为天气不好，所以生意也比较冷清。”
陆芸看了林雷一眼，然而林雷去没有任何表示，似乎他没有什么问题要问。
这时，林雷忽然给李小安做了一个手势，一直打酱油的李小安会意，将装有案件卷宗和询问笔录的笔记本电脑抱上前来。
林雷自个儿在笔记本电脑的触摸板上点了几下，打开了关于“北方饺子馆”的询问笔录。
陆芸仔细一看，原来材料上的内容也明确写了，当天生意不好，没什么人，大约20点左右，李昌金和马芬就关门了，并且有目击证人可以证实。
第267章 平仓巷（七）
当年的警察还问过李昌金他们有没有注意到巷子里有什么异常情况没有，结果自然是没有。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李昌金说自己在厨房里剁第二天要用的饺子馅，而马芬则是在给他打下手……
从厨房里是看不见外面情况的若是有客人自然有声音，总而言之，一切都很正常，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从饺子店出来，林雷一言不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接下来平仓巷的六七户住户，林雷竟然一户也没有进去，而是直接就略过了。
陆芸还好一些，她大概知道林雷心里的想法，可是李小安和古力完全懵逼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林雷居然根本不进现场询问……
又走过了两户人家，李小安忍不住问道：“老大，咱们真的不进去问问？调查调查也好呀？没准凶手就隐藏在某个地方呢？”
林雷停下了脚步，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小安一眼，笑着说道：“我不进去，自然有不进去的道理……”
“什么道理？”古力伸长了脖子，连忙追问道。
林雷指了指陆芸：“你问问你们芸姐，她肯定知道答案。”
陆芸微微一笑：“我说卖关子大王，有我在这，你关子也卖不出去了吧？”
林雷哈哈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古力和李小安齐刷刷地看着陆芸，异口同声地说道：“芸姐，给我们说说嘛，为什么不搞入户调查？”
陆芸揉了揉太阳穴，解释道：“原因有几点。”
“这还有那么多原因啊？我怎么一个都想不出来？”李小安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陆芸笑着说道：“就你那德性！好吧，我就来给你分析一下，为什么不进去调查这些住户。”
顿了一顿，陆芸开始了分析：“首先，你知道这个平仓巷，距离东大校门多远吗？”
李小安一愣，脱口而出道：“不知道！”
古力白了李小安一眼：“你脑子里装得都是啥呀！前几天我们还去东方市图书馆找地图了的呢！你就没多看一眼地图么？平仓巷距离东大校门直线距离不超过500米！”
“呃不超过500米，然后呢？”李小安有些悻悻地说道。
这回轮到古力一下子愣住了，转头问陆芸：“芸姐，然后呢？”
看着这两人“捉急”地智商，简直是互相比“下限”，陆芸彻底无语了……
在一旁的林雷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让陆芸来说，故而一直沉默不语。
陆芸瞪了古力和李小安一眼，开口说道：“这里距离东大那么近，必然是警方排查的重中之重，这里的住户如果有谁做了这个案子，警察不可能查不出来。”
陆芸的意思很明确，李小安和古力不用质疑当年警方办事的能力。
是的，案子确实没破，这一点毋庸置疑。
然而在艾清消失的地方，距离东大只有500米的地方，警察会没有入户调查吗？
这个案子不同其他杀人案，是分尸两千块的恶性碎尸案。
分尸这么多，现场一定非常血腥，而在短期内，凶手也不可能将分尸现场完全处理干净。
就说打扫现场，那可不是用拖把拖干净，用扫帚扫干净，就叫打扫干净了。
你以为干净，其实在专业的刑侦人员眼里，那是一点都不干净的……
这里是警方调查的重点区域，肯定不是分尸现场。
就在李小安和古力还在那琢磨陆芸说的话的时候，陆芸又开口了：“还有第二点。艾清性格内向，加之刚刚进入大学不久，初来乍到，她有什么理由，进入一个陌生人的家里呢？”
古力似乎有些不同意：“被凶手用强制手段，弄进去的啊！”
陆芸摇了摇头：“这条巷子虽然比较偏僻，但是住户并不少，而且还有那么多打开门做生意的商户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强行掳走受害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当陆芸说到这里的时候，古力立刻也就明白了。
确实如此，虽然巷子里人不多，但只是傍晚而已，并不是深夜，怎么可能没人？
就算巷子里某个时间点恰巧一个人也没有，受害人遭受暴力劫持，不呼救么？
一旦呼救，那可是所有人都能听见的。
李小安挠了挠头，提出了一个问题：“芸姐，这几天我一直也在网上查询东大碎尸案的消息，似乎有一种说法受到很多人的追捧。我先前也觉得很有道理，没准案子真相就是像网上那位分析的那样。但是现在听你一说，似乎和那位网友的分析不一样呢？”
陆芸眉头紧蹙：“网上是怎么说的？”
李小安正要说话，没想到这时候林雷却抢先开口了：“五保户。”
“五保户？”陆芸重复了一句，眉头蹙得更深了。
李小安拍手道：“对！对！就是五保户作案说！”
古力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林雷：“老大，你……你居然还看网上网友们的议论？”
林雷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这个道理是很浅显的，然而能做到的人，却是很少很少。”
顿了一顿，林雷接着说道：“没错，我是警察，而且可以算是比较厉害的警察，而网上的那些网友只是吃瓜群众，怎么看，我也没有理由与吃瓜群众一般见识，对吧？”
李小安和古力连连点头，异口同声地说道：“是啊！老大你是侦探，比警察还牛呢！”
林雷摇摇头：“我什么样的意见都能听，前提是不能太弱智。”
最开始林雷和陆芸分析案情的时候，有网友说的“小肠移植说”，“同寝室作案说”这就属于比较弱智的推理，不值一驳，所以林雷根本不予理睬。
“五保户作案说，有一定的逻辑性。”
林雷整了整嗓子，大概转述了一下网友的说法。
有网友猜测，艾清有一个无人知晓的秘密，那就是帮助了一户五保户。
在二十年前，这是一种很常见的助人为乐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