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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搬砖的二哥     极品书虫的世界txt下载     极品书虫的世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47章 疯癫

    狂风暴雨过后,万物滋润,花肥草长。UU小说 X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药力宣泄一空,通体舒泰,神清气爽,

    看到李舒崇终于从疯癫的状态中醒来,娇妻美妾们才如释重负。

    秦雯道:”姐妹们,大家都把手下的倭国少女看紧一点,别让她们被外人玷污了。这次‘诱捕’倭国精英的时候,她们有没有谁为了完成任务而献身呢?“

    众女都摇头,周芷若笑道:”当然没有,有‘假死丹’帮忙还需要献身吗?再说我们都有“神识”法术监控着,有“穿梭”法术保护着,这些倭国少女毕竟与舒崇哥哥有过一夕之缘,怎能再让别人染指呢?“

    小昭心有余悸道:”两位姐姐说得对,要不还是把这一百多人留在身边做丫头,也就相当于留给舒崇哥哥收用了。各位姐妹们的神识都增强了,每个人控制十来个丫头还是不成问题的,别人休想染指。“

    ……

    ……

    玄难和邓百川对瞧了一眼,均想:“这些人似乎都是薛神医的结义兄弟。”

    邓百川道:“我们有同伴受伤,前来请薛神医救治,哪知……”那妇人道:“哪知他不肯医治,你们便将他杀了,是不是?”邓百川道:“不……”下面那个“是”字还没出口,只见那美貌少妇袍袖一拂,蓦地里鼻中闻到一阵浓香,登时头脑晕眩,足下便似腾云驾雾,站立不定。那美妇叫道:“倒也,倒也!”

    邓百川大怒,喝道:“好妖妇!”运力于掌,呼一掌拍出了去。那美妇眼见邓百川身子摇摇晃晃,已是着了道儿,不料他竟尚能出掌,待要斜身闪避,已自不及,但觉一股猛力排山倒海般推了过来,气息登时窒住,身不由主的向外直摔出去。喀喇喇几声响,胸口已断了几根肋骨,身子尚未着地,已晕了过去。邓百川只觉眼前漆黑一团,也已摔倒。

    双方各自倒了一人,余下的纷纷出手。玄难寻思:“这件事中间必有重大蹊跷,只有先将对方尽数擒住,才免得双方更有伤亡。”说道:“取禅杖来!”慧镜转身端起倚在门边的禅杖,递向玄难。那使判官笔的书生飞身扑到,右手判官笔点向慧镜胸口。玄难左手一掌拍出,手掌未到,掌力已及他后心,那书生应掌而倒,玄难一声长笑,绰杖在手,横跨两步,挥杖便向那使棋盘的人砸去。

    那人见来势威猛,禅杖未到,杖风已将自己周身罩住,当下运劲于臂,双手挺起棋盘往上硬挡,当的一声大响,火星四溅。那人只觉手臂酸麻,双手虎口迸裂。玄难禅杖一举,连那棋盘一起提了起来。那棋盘磁性极强,往昔专吸敌人兵刃,今日敌强我弱,反给玄难的禅杖吸了去。玄难的禅杖跟着便向那人头顶砸落。那人抵挡不了,向前疾窜。

    玄难倒曳禅杖,横杖扫将过去,威势殊不可当。那书呆子道:“夫子,圣之时者也!风行草偃,伏倒便伏倒,有何不可?”几句话没说完,早已伏倒在地。几名少林僧跳将上去,将他按住。

    少林寺达摩院首座果然不同凡响,只一出手,便将对方三名高手打倒。那使斧头的双斗包不同和风波恶,左支右绌,堪堪要败。

    那便棋盘的人道:“罢了,罢了!六弟,咱们中局认输,这局棋不必再下了。大和尚,我只问你,我们五弟到底犯了你们什么,你们要将他害死?“

    玄难道:“哪有此事……”话未说完,忽听得铮铮两声琴响,远远的传了过来。这两下琴音一传入耳鼓,众人登时一颗心剧烈的跳了两下。玄难一愕之际,只听得那琴声又铮铮的响了两下。这时琴声更近,各人心跳更是厉害。风波恶只觉心中一阵烦恶,右手一松,当的一声,单刀掉在地下。若不是包不同急忙出掌相护,敌人一斧砍来,已劈中他的肩头。那书呆子叫道:“大哥快来,大哥快来!乖乖不得了!你怎么慢吞吞的还弹什么鬼琴?子曰:“君命召,不俟驾行矣!”

    琴声连响,一个老者大袖飘飘,缓步走了出来,高额凸颡,容貌奇古,笑眯眯的脸色极为和蔼,手中抱着一具瑶琴。

    那书呆子等一伙人齐叫:“大哥!”那人走近前来,向玄难抱拳道:“是哪一位少林高僧在此?小老儿多有失礼。”玄难合十道:“老衲玄难。”那人道:“呵呵,是玄难师兄。贵派的玄苦大师,是大师父的师兄弟罢?小老儿曾与他有数面之缘,相谈极是投机,他近来身子想必清健。”玄难黯然道:“玄苦师兄不幸遭逆徒暗算,已圆寂归西。”

    那人木然半晌,突然间向上一跃,高达丈余,身子尚未落地,只听得半空中他已大放悲声,哭了起来。玄难和公冶乾等都吃了一惊,没想到此人这么一大把年纪,哭泣起来却如小孩一般。他双足一着地,立即坐倒,用力拉扯胡子,两只脚的脚跟如擂鼓般不住击打地面。哭道:“玄苦,你怎么不知会我一声,就此死了?这不是岂有此理么?我这一曲《梵音普安奏》,许多人听过都不懂其中道理,你却说此曲之中,大含禅意,听了一遍,又是一遍。你这个玄难师弟,未必有你这么悟性,我若弹给他听,多半是要对牛弹琴、牛不入耳了!唉!唉!我好命苦啊!”

    玄难初时听他痛哭,心想他是个至性的人,悲伤玄苦师兄之死,忍不住大恸,但越听越不对,原来他是哀悼世上少了个知音人,哭到后来,竟说对自己弹琴乃是“对牛弹琴”。

    他是有德高僧,也不生气,只微微一笑,心道:“这群人个个疯疯颠颠。这人的性子脾气,与他的一批把弟臭味相投,这真叫做物以类聚了。”

    ……

    ……

    倭国国风尚武,武道精神长盛不衰。

    倭国民众物以类聚,欺软怕硬。他们自古就养成了尚武精神,也崇拜强者,臣服于强者是倭国民族的天性。所以,他们宁愿臣服于对他们使用原子弹的鹰国,却瞧不起以德报怨不求赔偿的华夏。

    倭国政客近年来打着民族受到威胁的旗号,到处宣扬华夏威胁论。万一开战,倭国民族会怎么想?一位倭国女性受访时宣称,如果两国真的开战,她会义无反顾的去做倭寇的安慰妇!她说,倭国不可以失败,失败就是灭亡!这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理念,而是整个倭国民众的疯癫。

    想到这里,李舒崇便坦然接受了这一百多个女奴。甚至,他还会进一步扩大倭奴的规模。这个决定无关**,只是为了让倭奴臣服。与其让她们将来变成安慰妇,不如趁早将她们改造成倭奴!

    此刻,”观战“良久的一百多个倭奴中,许多人都已心血沸腾,**高涨。像李舒崇这样英俊潇洒而又高高在上的仙人,正是她们献身邀宠的最佳对象。或许其中有些人还在埋怨李舒崇夺走她们处子之身时的粗暴和冷血,但更多的倭奴开始渴望得到他的再次宠幸。

    可是,她们并没有马上得到主人的宠幸。因为她们第一次”诱捕“很成功,给李舒崇带来了一百多个鬼子精英。因此,对李舒崇和他的修仙团队来说,当务之急就是”夺灵“,然后晋级。

    由于秦雯和周芷若都已经掌握了”夺灵“法术,李舒崇便让她们自行施展法术,夺灵晋级。

    他深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要想让自己的女人们快速提升,就必须让她们学会”夺灵“。他一边用神识传功,一边亲自示范,只见他微笑中轻轻一指,一股精纯的仙韵灵气便钻入一个鬼子精英的脑中,片刻之后,一股更加浓郁的仙韵灵气返回到他手中,进入了他的丹田气海,完成一次夺灵。

    众妻妾纷纷效仿,很快都进入了状态,在夺灵后仙韵灵气大增。为了更好地消化、吸收掉这些天赋灵韵,众妻妾们又争先恐后地与李舒崇合体双修,以求阴阳调和,在和谐中增长实力。

    一时间,夺灵的,双修的,围观的,仿佛陷入疯癫。

    ……

    ……

    那弹琴的老者忽然转头向玄难道:“玄苦师兄的坟墓在哪里?你快快带我去,快,快,越快越好。我到他坟上弹奏这首新曲,说不定能令他听得心旷神怡,活了转来。”

    玄难道:“施主不可胡言乱语,我师兄圆寂之后,早就火化成灰了。”

    那人一呆,忽地跃起,说道:“那很好,你将他的骨灰给我,我用牛皮胶把他骨灰调开了,黏在我瑶琴之下,从此每弹一曲,他都能听见。你说妙是不妙?哈哈,哈哈,我这主意可好?”他越说越高兴,不由得拍手大笑,蓦地见那美妇人倒在一旁,惊道:“咦,七妹,怎么了?是谁伤了你?”

    玄难道:“这中间有点误会,咱们正待分说明白。”那人道:“什么误会?是谁误会了?总而言之,伤害七妹的就不是好人。啊哟,八弟也受了伤,伤害八弟的也不是好人。哪几个不是好人?自己报上名来,自报公议,这可没得说的。”

    那戏子叫道:“大哥,他们打死了五哥,你快快为五哥报仇雪恨。”那弹琴老者脸色大变,叫道:“岂有此理!老五是阎王敌,阎罗王怎能奈何得了他?”玄难道:“薛神医是装假死,棺材里只有毒药,没有死尸。”弹琴老者等人尽皆大喜,纷纷询问:“老五为什么装假死?”“死尸到哪里去了?”“他没有死,怎么会有死尸?”

    忽然间远处有个细细的声音飘将过来:“薛慕华、薛慕华,你师叔老人家到了,快快出来迎接。”这声音若断若续,相距甚远,但入耳清晰,显是呼叫之人内功深厚,非同小可。

    那戏子、书呆、工匠等不约而同的齐声惊呼。那弹琴老者叫道:“大祸临头,大祸临头!”东张西望,神色极是惊惧,说道:“来不及逃走啦!快,快,大家都进屋去。”

    那使棋盘也道:“大家快快进屋,有一个厉害之极的大魔头转眼便到。”玄难一身神功,在武林中罕有对手,怕什么大魔头、小魔头?问道:“哪一个大魔头?乔峰么?”那人摇头道:“不,是星宿老怪。”

    玄难微微一哂,道:“是星宿老怪,那真再好不过,老衲正要找他。”那人道:“你大师父武功高强,自然不怕。不过这里人人都给他整死,只你一个人活着,倒也慈悲得紧。”

    他这几句是讥讽之言,可是却真灵验,玄难一怔,便道:“好,大家进去!”

    便在这时,那弹琴老者已放下包不同,又从门内奔了出来,连声催促:“快,快!还等什么?”风波恶喝问:“我三哥呢?”那老者左手反手一掌,向他右颊横扫过去。风波恶体内寒毒已开始发作,正自难当,见他手掌打来,急忙低头避让。

    不料这老者左手一掌没使老了,突然间换力向下一沉,已抓住了风波恶的后颈,说道:“快,快,快进去!”像提小鸡一般,又将他提了进去。

    公冶乾见那老者似乎并无恶意,但两个把弟都是一招间便即被他制住,当即大声呼喝,抢上要待动手,但那老者身法如风,早已奔进大门。那书生抱起戏子、工匠扶着美妇,也都奔进屋去。

    玄难心想今日之事,诡异多端,还是不可鲁莽,出了乱子,说道:“公冶施主,大家还是进去,从长计议的便是。”

    当下虚竹和慧方抬起玄痛的尸身,公冶乾抱了邓百川,一齐进屋。

    那弹琴老者又再出来催促,见众人已然入内,急忙关上大门,取过门闩来闩。那使棋盘的说道:“大哥,这大门还是大开的为是。这叫做实者虚之,虚者实之。叫他不敢贸然便闯进来。”那老者道:“是么?好,这便听你的。这……这行吗?”语音中全无自信之意。

    玄难和公冶乾对望一眼。均想:“这老儿武功高强,何以临事如此慌张失措?这样一扇大门,连寻常盗贼也抵挡不住,何况是星宿老怪,关与不关,又有什么分别?看来这人在星宿老怪手下曾受过大大的挫折,变成了惊弓之鸟,一知他在附近,便即魂飞魄散了。”

    那老者连声道:“六弟,你想个主意,快想个主意啊。”

    玄难虽颇有涵养,但见他如此惶惧,也不禁心头火起,说道:“老丈,常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星宿老怪就算再厉害狠毒,咱们大伙儿联手御敌,也未必便输于他了,又何必这等……这等……嘿……这等小心谨慎。”这时厅上已点了烛火,他一瞥之下,那老者固然神色惶恐,那使棋盘的、书呆、工匠、使判官笔的诸人,也均有栗栗之意。玄难亲眼见到这些人武功颇为不弱,更兼疯疯颠颠,漫不在乎,似乎均是游戏人间的潇洒之士,突然之间却变成了心惊胆战,猥崽无用的懦夫,实是不可思议。

    ……

    ……

    ”夺灵“法术取得了不可思议的效果。

    本来,炼气五层,洗髓炼体,凝萃法术三位一体,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灵气,才能厚积薄发,一举突破。整个修炼团队中有十三个娇妻美妾同时修炼,要想全部突破晋级的难度可想而知。

    可是,有了”夺灵“法术,再加上一百多个假死状态的鬼子精英,一切都水到渠成!李舒崇要做的工作变得很简单,就是替妻妾们把控修炼进度,调节阴阳平衡,确保她们安全晋级。

    幸好,李舒崇神识强大,一心多用还游刃有余。

    幸好,李舒崇强肾健体,一枪在手且弹不虚发。

    在娇妻美妾的颤抖和娇喘中,李舒崇在帮助她们晋级的同时,一次次把她们送上飘仙欲死的云端。

    再看那些围观的倭奴,极尽渴望,近乎疯癫。

    ……

    ……

    公冶乾见包不同和风波恶都好端端的坐在椅上,只是寒毒发作,不住颤抖,当下扶着邓百川也在一张椅中坐好,幸好他脉搏调匀,只如喝醉了酒一般昏昏大睡,绝无险象。

    众人面面相觑,过了片刻,那使短斧的工匠从怀中取出一把曲尺,在厅角中量了量,摇摇头,拿起烛台,走向后厅。

    众人都跟了进去,但见他四下一打量,急然纵身而起,在横梁上量了一下,又摇摇头,再向后面走去,到了薛神医的假棺木前,瞧了几眼,摇头道:“可惜,可惜!”弹琴老者道:“没用了么?”使短斧的道:“不成,师叔一定看得出来。”弹琴老者怒道:“你……你还叫他师叔?”短斧客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又向后走去。

    公冶乾心想:“此人除了摇头,似乎旁的什么也干不了。”

    短斧客量量墙角,踏踏步数,屈指计算,宛然是个建造房屋的梓人,一路数着步子到了后园。他拿着烛台,凝思半晌,向廊下一排五只石臼走去,又想了一会,将烛台放在地下,走到左边第二只大石臼旁,棒了几把干糠和泥土放入臼中,提起旁边一个大石杵,向臼中捣了起来,砰的一下,砰的又是一下,石杵沉重,落下时甚是有力。

    公冶乾轻叹一声,心道:“这次当真倒足了大霉,遇上了一群疯子,在这当口,他居然还有心情去舂米。倘若舂的是米,那也罢了,石舂中放的明明是谷糠和泥土,唉!”过了一会,包不同与风波恶身上寒毒暂歇,也奔到了后园。

    砰,砰,砰,砰,砰,砰,舂米之声连续不绝。

    包不同道:“老兄,你想舂了米来下锅煮饭么?你舂的可不是米啊。我瞧咱们还是耕起地来,撒上谷种,等得出了秧……”突然间花园中东南角七八丈处发出几下轧轧之声。声音轻微,但颇为特异,玄难、公冶乾等人向声音来处瞧去,只见当地并排种着四株桂树。

    砰的一下,砰的一下,短斧客不停手的捣杵,说也奇怪,数丈外靠东第二株桂花树竟然枝叶摇晃,缓缓向外移动。又过片刻,众人都已瞧明,短斧客每捣一下,桂树便移动一寸半寸。弹琴老者一声欢呼,向那桂树奔了过去,低声道:“不错,不错!”众人跟着他奔去。只见桂树移开之处,露出一块大石板,石板上生着一个铁环挽手。

    公冶乾又是惊佩,又是惭愧,说道:“这个地下机关安排得巧妙之极,当真匪夷所思。这位仁兄在顷刻之间,便发现了机括的所在,聪明才智,实不在建造机关者之下。”包不同道:“非也,非也。你焉知这机关不是他自己建造的?”公冶乾笑道:“我说他才智不在建造机关者之下,如果机关是他所建,他的才智自然不在他自己之下。”包不同道:“非也,非也。不在其下,或在其上。他的才智又怎能在他自己之上?”

    短斧客再捣了十余下,大石板已全部露出。弹琴老者握住铁环,向上一拉,却是纹丝不动,待要运力再拉,短斧客惊叫:“大哥,住手!”纵身跃入了旁边一只石臼之中,拉开裤子,撒起尿来,叫道:“大家快来,一齐撒尿!”弹琴老者一愕之下,忙放下铁环,霎时之间,使棋盘的、书呆子、使判官笔的、再加上弹琴老者和短斧客,齐向石臼中撒尿,貌似疯癫……

第448章 杂学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UU小说 X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倭奴的养成也不是简单的一蹴而就。

    李舒崇故意让这一百多个倭国极品美少女在一旁围观,让她们眼睁睁地看着一百多个鬼子精英片刻间变得又呆又傻,又让她们见证了自己超人的”战斗“能力。在强烈的感官刺激下,这些倭国**少女都不由自主地陷入癫狂,渴望能获得仙人的青睐和临幸。

    李舒崇吊足了她们的胃口后,也没有让她们失望,毕竟他精力旺盛,肾强体壮,而且”杂学旁收“,姿势丰富,虽有一百多倭国美少女幽谷泉涌、翘臀以待,又何足惧哉?

    ……

    ……

    公冶乾等见到这五人发疯撒尿,尽皆笑不可仰。

    但顷刻之间,各人鼻中便闻到了一阵火药气味。那短斧客道:“好了,没危险啦!”偏是那弹琴老者的一泡尿最长,撒之不休,口中喃喃自语:“该死,该死,又给我坏了一个机关。六弟,若不是你见机得快,咱们都已给炸成肉浆了。”

    公冶乾等心下凛然,均知在这片刻之间,实已去鬼门关走了一转,显然铁环之下连有火石、火刀、药线,一拉之下,点燃药线,预藏的火药便即爆炸,幸好短斧客极是机警,大伙撒尿,浸湿引线,大祸这才避过。

    短斧客走到右首第一只石臼旁,运力将石臼向右转了三圈,抬头向天,口中低念口诀,默算半晌,将石臼再向左转了六个半圈子。只听得一阵轻微的轧轧之声过去,大石板向旁缩了进去,露出一个洞孔。这一次弹琴老者再也不敢鲁莽,向短斧客挥了挥手,要他领路。短斧客跪下地来,向左首第一只石臼察看。

    忽然地底下有人骂道:“星宿老怪,你奶奶的,你这贼王八!很好,很好!你终于找上我啦,算你厉害!你为非作歹,终须有日得到报应。来啊,来啊!进来杀我啊!”

    书生、工匠、戏子等齐声欢呼:“老五果然没死!”那弹琴老者叫道:“五弟,是咱们全到了。”地底那声音一停,跟着叫道:“真的是大哥么?”声音中满是喜悦之意。只听嗤的一声响,洞孔中钻出一个人来,正是阎王敌薛神医。

    他没料到除了弹琴老者等义兄弟外,尚有不少外人,不禁一怔,向玄难道:“大师,你也来了!这几位都是朋友么?”

    玄难微一迟疑,道:“是,都是朋友。”

    薛神医道:“那再好也没有了,请大家一起下去吧。”

    薛神医进去后,玄难跟着走了下去,众人扶抱伤者,随后而入,连玄痛的尸身也抬了进去。薛神医扳动机括,大石板自行掩上,他再扳动机括,隐隐听得轧轧声响,众人料想移开的桂树又回上了石板。

    里面是一条石砌的地道,各人须得弯腰而行,走了片刻,地道渐高,到了一条天然生成的隧道之中。又行十余丈,来到一个宽广的石洞。石洞一旁的火炬旁坐着二十来人,男女老幼都有。这些人听得脚步声,一齐回过头来。

    薛神医道:“这些都是我家人,事情紧迫,也不叫他们来拜见了,失礼莫怪。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来的?”不等弹琴老者回答,便即察视各人伤势。第一个看的是玄痛,薛神医道:“这位大师悟道圆寂,可喜可贺。”看了邓百川,微笑道:“我七妹的花粉只将人醉倒,再过片刻便醒,没毒的。”那美貌少妇和戏子受的都是外伤,虽然不轻,在薛神医自是小事一件。他把过了包不同和风波恶的脉,闭目抬头,苦苦思索。

    过了半晌,薛神医摇头道:“奇怪,奇怪!打伤这两位兄台的却是何人?”公冶乾道:“是个形貌十分古怪的少年。”薛神医摇头道:“少年?此人武功兼正邪两家之所长,内功深厚,少说也有三十年的修为,怎么还是个少年?”玄难道:“确是个少年,但掌力浑厚,我玄痛师弟和他对掌,也曾受他寒毒之伤。他是星宿老怪的弟子。”

    薛神医惊道:“星宿老怪的弟子,竟也如此厉害?了不起,了不起!”摇头道:“惭愧,惭愧。这两位兄台的寒毒,在下实是无能为力。‘神医’两字,今后是不敢称的了。”

    忽听得一个宏亮的声音说道:“薛先生,既是如此,我们便当告辞。”说话的正是邓百川,他被花粉迷倒,适于此时醒转,听到了薛神医最后几句话。包不同道:“是啊,是啊!躲在这地底下干什么?大丈夫生死有命,岂能学那乌龟田鼠,藏在地底洞穴之中?”

    薛神医冷笑道:“施主吹的好大气儿!你知外边是谁到了?”风波恶道:“你们怕星宿老怪,我可不怕。枉为你们武功高强,一听到星宿老怪的名字,竟然如此丧魂落魄。”那弹琴老者道:“你连我也打不过,星宿老怪却是我的师叔,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玄难岔开话题,说道:“老衲今天所见所闻,种种不明之处甚多,想要请教。”

    薛神医道:“我们师兄弟八人,号称‘函谷八友’。”指着那弹琴老者道:“这位是我们大师哥,我是老五。其余的事情,一则说来话长,一则也不足为外人道……”

    正说到这里,忽听得一个细细的声音叫道:“薛慕华,怎么不出来见我?”

    这声音细若游丝,似乎只能隐约相闻,但洞中诸人个个听得十分清楚,这声音更像一条金属细线,穿过了十余丈厚的地面,又如是顺着那曲曲折折的地道进入各人耳鼓。

    那弹琴老者“啊”的一声,跳起身来,颤声道:“星……星宿老怪!”风波恶大声道:“大哥,二哥,三哥,咱们出去决一死战。”弹琴老者道:“使不得,万万使不得。你们这一出去,枉自送死,那也罢了!可是泄漏了这地下密室的所在,这里数十人的性命,全都送在你这一勇之夫的手里了。”包不同道:“他的话声能传到地底,岂不知咱们便在此处?你甘愿装乌龟,他还是要揪你出去,要躲也是躲不过的。”那使判官笔的书生说道:“一时三刻之间,他未必便能进来,还是大家想个善法的为是。”

    那手持短斧、工匠一般的人一直默不作声,这时插口道:“丁师叔本事虽高,但要识破这地道的机关,至少也得花上两个时辰。再要想出善法攻进来,又得再花上两个时辰。”弹琴老者道:“好极!那么咱们还有四个时辰,尽可从长计议,是也不是?”短斧客道:“四个半时辰。”弹琴老者道:“怎么多了半个时辰?”短斧客道:“这四个时辰之中,我能安排三个机关,再阻他半个时辰。”

    弹琴老者道:“很好!玄难大师,届时那大魔头到来,我们师兄弟八人决计难逃毒手。你们各位却是外人。那大魔头一上来专心对付我们这班师侄,各位颇有逃命的余裕。各位千万不可自逞英雄好汉,和他争斗。要知道,只要有谁在星宿老怪的手底逃得性命,已是了不起的英雄好汉。”

    ……

    ……

    倭奴美女众多,如果按常规的战法,肯定会陷入持久战中。

    好在李舒崇所学甚杂,他兵行险招,从一开始就同时提高频率与深度。频率越高,相关部位在单位时间内接触的机会就越多;深度越深,接触感越强。但高频率和大深度是互相矛盾的,要同时做到这两点并不容易。好在李舒崇的仙韵灵气能同时起到强化和扩张命根子的作用,从根子上解决了问题。

    因此,他始终维持超高频率的运动,大量制造出幸福的能量,促使倭奴们**迭起,第二次被宠幸时全都获得了被彻底征服的快感。令李舒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百多个倭奴从此对他心悦诚服,私下里还主动向松下同子请教姿势,只为更好地服务于主人。

    李舒崇一夜奋战,不但消灭一百多鬼子精英,提升了团队实力,还彻底收服了一百多极品倭奴,就算精疲力尽也是值得的!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要集中精力,让自己快速晋级。

    ……

    ……

    邓百川道:“适才多有误会,误伤了这位娘子,在下万分歉仄。今日既是同御妖邪,大家算得一家人了。待会强敌到来,我们姑苏慕容公子手下的部属虽然不肖,逃是决计不逃的,倘若当真抵敌不住,大家一齐毕命于此便了。”

    玄难道:“慧镜、虚竹,你们若有机会,务当设法脱逃,回到寺中,向方丈报讯。免得大家给妖人一网打尽,连讯息也传不出去。”六名少林僧合十说道:“恭领法旨。”薛慕华和邓百川等听玄难如此说,已明白他是决意与众同生共死,而是否对付得了星宿老怪,心中也实在毫无把握。

    薛慕华道:“众位少林派师父,你们回到寺中,方丈大师问起前因后果,只怕你们答不上来。此事本来是敝派的门户之羞,原不足为外人道。但为了灭除这武林中的大患,若不是少林高僧主持大局,实难成功。在下须当为各位详告,只是敬盼各位除了向贵寺方丈柬告之外,不可向旁人泄漏。”

    慧镜、虚竹等齐声道:“薛神医所示的言语,小僧除了向本寺方丈禀告之外,决不敢向旁人泄漏半句。”

    薛慕华向康广陵道:“大师哥,这中间的缘由,小弟要说出来了。玄难大师,邓师傅,我们的受业恩师,武林之中,人称聪辩先生……”

    玄难和和邓百川等都是一怔,齐道:“什么?”聪辩先生便是聋哑老人。此人天聋地哑,偏偏取个外号叫做“聪辩先生”,他门中弟子个个给他刺聋耳朵,割断舌头,江湖上众所周知。可是康广陵这一群人却耳聪舌辩,那就大大的奇怪了。

    薛慕华道:“家师门下弟子人人既聋且哑,那是近几十年来的事。以前家师不是聋子,更非哑子,他是给师弟星宿老怪丁春秋激得变成聋子哑子的。”玄难等都是“哦”的一声。

    薛慕华道:“我祖师一共收了两个弟子,大弟子姓苏,名讳上星下河,那便是家师,二弟子丁春秋。他二人的武功本在伯仲之间,但到得后来,却分了高下……”

    包不同插口道:“嘿嘿,定然是你师叔丁春秋胜过了你师父,那是不用说的。”薛慕华道:“话也不是这么说。我祖师学究天人,胸中所学包罗万象……”包不同道:“不见得啊不见得。”薛慕华已知此人专门和人抬杠,也不去理他,继续说道:“初时我师父和丁春秋学的都是武功,但后来我师父却分了心,去学祖师爷弹琴音韵之学……”

    包不同指着康广陵道:“哈哈,你这弹琴的鬼门道,便是如此转学来的了。”

    康广陵瞪眼道:“我的本事若不是跟师父学的,难道是跟你学的?”

    薛慕华道:“倘若我师父只学一门弹琴,倒也没什么大碍,偏是祖师爷所学实在太广,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工艺杂学,贸迁种植,无一不会,无一不精。我师父起始学了一门弹琴,不久又去学弈,再学书法,又学绘画。各位请想,这些学问每一门都是大耗心血时日之事,那丁春秋初时假装每样也都跟着学学,学了十天半月,便说自己资质太苯,难以学会,只是专心于武功。如此十年八年的下来,他师兄弟二人的武功便大有高下了。”

    玄难连连点头,道:“单是弹琴或弈棋一项,便得耗了一个人大半生的精力,聪辩先生居然能专精数项,实所难能。那丁春秋专心一致,武功上胜过了师兄,也不算希奇。”

    康广陵道:“老五,还有更要紧的呢,你怎么不说?快说,快说。”

    薛慕华道:“那丁春秋专心武学,本来也是好事,可是……可是……唉……这丁春秋使了种种卑鄙手段,又不知从哪里学会了几门厉害之极的邪术,突然发难,将我祖师爷打得重伤。祖师爷究竟身负绝学,虽在猝不及防之时中了暗算,但仍能苦苦撑持,直至我师父赶到救援。我师父的武功不及这恶贼,一场恶斗之后,我师父复又受伤,祖师爷则堕入了深谷,不知生死。我师父因杂学而耽误了武功,但这些杂学毕竟也不是全无用处。其时危难之际,我师父摆开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扰乱丁春秋的耳目,与他僵持不下。

    丁春秋一时无法破阵杀我师父,于是和我师父约定,只要我师父从此不开口说一句话,便不来再找他的晦气。那时我师父门下,共有我们这八个不成材的弟子。我师父写下书函,将我们遣散,不再认为是弟子,从此果真装聋作哑,不言不听,再收的弟子,也均刺耳断舌,创下了‘聋哑门’的名头。推想我师父之意,想是深悔当年分心去务杂学,以致武功上不及丁春秋,既聋且哑之后,各种杂学便不会去碰了。

    我们师兄弟八人,除了跟师父学武之外,每人还各学了一门杂学。那是在丁春秋叛师之前的事,其时家师还没深切体会到分心旁鹜的大害,因此非但不加禁止,反而颇加奖饰,用心指点。康大师兄广陵,学的是奏琴。”

    薛慕华又指着那使棋盘的道:“范二师兄百龄,学的是围棋,当今天下,少有敌手。”

    包不同向范百龄瞧了一眼,说道:“无怪你以棋盘作兵刃。只是棋盘以磁铁铸成,吸人兵器,未免取巧,不是正人君子之所为。”范百龄道:“弈棋之术,固有堂堂之阵,正正之师,但奇兵诡道,亦所不禁。”

    薛慕华道:“我范二师哥的棋盘所以用磁铁铸成,原是为了钻研棋术之用。他不论是行走坐卧,突然想到一个棋势,便要用黑子白子布列一番。他的棋盘是磁铁所制,将铁铸的棋子放了上去,纵在车中马上,也不会移动倾跌。后来因势乘便,就将棋盘作了兵刃,棋子作了暗器,倒不是有意用磁铁之物来占人便宜。”

    包不同心下称是,口中却道:“理由欠通,大大的欠通。范老二如此武功,若是用一块木制棋盘,将铁棋子拍了上去,嵌入棋盘之中,那棋子难道还会掉将下来?”

    薛慕华道:“那究竟不如铁棋盘的方便了。我苟三师哥单名一个‘读’字,性好读书,诸子百家,无所不窥,是一位极有学问的宿儒,诸位想必都已领教过了。”

    包不同道:“小人之儒,不足一哂。”苟读怒道:“什么?你叫我是‘小人之儒’,难道你便是‘君子之儒’么?”包不同道:“岂敢,岂敢!”

    薛慕华知道他二人辩论起来,只怕三日三夜也没有完,忙打断话头,指着那使判官笔的书生道:“这位是我四师哥,雅擅丹青,山水人物,翎毛花卉,并皆精巧。他姓吴,拜入师门之前,在大宋朝廷做过领军将军之职,因此大家便叫他吴领军。”

    包不同道:“只怕领军是专打败仗,绘画则人鬼不分。”吴领军道:“倘若描绘阁下尊容,确是人鬼难分。”包不同哈哈大笑,说道:“老兄几时有暇,以包老三的尊容作范本,绘上一幅‘鬼趣图’,倒也极妙。”

    薛慕华道:“包兄英俊潇洒,何必过谦?在下排行第五,学的是一门医术,江湖上总算薄有微名,还没忘了我师父所授的功夫。”

    包不同道:“伤风咳嗽,勉强还可医治,一遇到在下的寒毒,那便束手无策了。这叫做大病治不了,小病医不死。嘿嘿,神医之称,果然是名不虚传。”

    康广陵捋着长须,斜眼相睨,说道:“你这位老兄性子古怪,倒是有点与众不同。”包不同道:“哈哈,我姓包,名不同,当然是与众不同。”康广陵哈哈大笑,道:“你当真姓包?当真名叫不同?”包不同道:“这难道还有假的?嗯,这位专造机关的老兄,定然精于土木工艺之学,是鲁班先师的门下了?”

    薛慕华道:“正是,六师弟冯阿三,本来是木匠出身。他在投入师门之前,已是一位巧匠,后来再从家师学艺,更是巧上加巧。七师妹姓石,精于莳花,天下的奇花异卉,一经她的培植,无不欣欣向荣。”

    邓百川道:“石姑娘将我迷倒的药物,想必是取自花卉的粉末,并非毒药。”

    那姓石的美妇人闺名叫做清露,微微一笑,道:“适才多有得罪,邓老师恕罪则个。”邓百川道:“在下鲁莽,出手太重了,姑娘海涵……”

第449章 傀儡

    一百三十六个鬼子精英,一场仙韵灵气的饕餮盛宴。UU小说 X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从这次的“诱捕”鬼子精英的成果来看,松下同子筹建的万花楼功不可没。这些倭国**少女们第一次出手,每个人至少都带回了一个鬼子精英,有四个人尤其突出,各自“诱捕”了两个。而且,从“夺灵”的效果来看,这些人不愧是鬼子精英,几乎每个人都提供了不少的“天赋灵韵”,可见其中没有滥竽充数的。

    看到自己的娇妻美妾们埋头苦练,你追我赶,李舒崇也有了危机感。因此,在那些鬼子精英提供充足的“天赋灵韵”作为“肥力”的情况下,他决定先巩固一下之前的境界:

    炼气五层,炼体洗髓,凝粹法术;

    炼气六层,炼体洗心,惑心法术;

    炼气七层,炼体强肾,夺灵法术;

    炼体八层,炼体洗脑,韬晦法术。

    只见一股股仙韵灵气从李舒崇的指尖不断射出,钻入不同的鬼子精英的脑海中,等吸足了“天赋灵韵”后,再回到李舒崇的手里,汇入他的丹田气海。吸收了“肥力”之后,仙韵灵气渐渐增浓、液化,大量的灵露不断地凝成,汇聚成仙韵灵液,最终形成一个横亘与丹田气海之间的仙液灵湖。

    至此,李舒崇体内的仙韵灵气已有一大半都完成了液化,与以前相比,威力何止增加十倍?

    接下来的修炼反而简单了。

    李舒崇的修行向来讲究水到渠成、顺其自然。既然仙液灵湖都已形成,那就继续增加“肥力”,只要仙韵灵气或灵液达到炼气八层的极限,它们就会自主晋级,冲击炼体九层。如果还有余力,再进行炼体。

    灵液主导修炼,舒崇甘当傀儡。

    ……

    ……

    薛慕华指着那一开口便唱戏的人道:“八弟李傀儡,一生沉迷扮演戏文,疯疯颠颠,于这武学一道,不免疏忽了。唉,岂仅是他,我们同门八人,个个如此。其实我师父所传的武功,我一辈子已然修习不了,偏偏贪多务得,到处去学旁人的绝招,到头来……唉……”

    李傀儡横卧地下,叫道:“孤王乃李存勖是也,不爱江山爱做戏,嗳,好耍啊好耍!”

    包不同道:“孤王乃李嗣源是也,抢了你的江山,砍了你的脑袋。”

    书呆苟读插口道:“李存勖为手下伶人郭从谦所弑,并非死于李嗣源之手。”

    包不同不熟史事,料知掉书包决计掉不过苟读,叫道:“呀呀呸!吾乃郭从谦是也!啊哈,吾乃秦始皇是也,焚书坑儒,专坑小人之儒。”

    薛慕华道:“我师兄弟八人虽给逐出师门,却不敢忘了师父教诲的恩德,自己合称‘函谷八友’,以纪念当年师父在函谷关边授艺之恩。旁人只道我们臭味相投……”

    包不同鼻子吸了几下,说道:“好臭,好臭!”苟读道:“易经系辞曰:‘同心之言,其臭如兰。’臭即是香,老兄毫无学问。”包不同道:“老兄之言,其香如屁。”

    薛慕华微笑道:“谁也不知我们原是同门的师兄弟。我们为提防那星宿老怪重来中原,给他一网打尽,是以每两年聚会一次,平时却散居各处。”

    玄难、邓百川等听薛神医说罢他师兄弟八人的来历,心中疑团去了大半。

    公冶乾问道:“如此说来,薛先生假装逝世,在棺木中布下毒药,那是专为对付星宿老怪了。薛先生又怎知他要来到此处?”

    薛慕华道:“两天之前,我正在家中闲坐,突然有四个人上门求医,其中一个是胖大和尚,胸前背后的肋骨折断了八根,那是少林派掌力所伤,早已接好了断骨,日后自愈,并无凶险。但他脏腑中隐伏寒毒,却跟外伤无关,若不医治,不久便即毒发身亡。”

    玄难道:“惭愧,惭愧!这是我少林门下的慧净和尚。这僧人不守清规,逃出寺去,胡作非为,敝寺派人拿回按戒律惩处,他反而先行出手伤人,给老纳的师侄们打伤了。原来他身上尚中寒毒,却跟我们无关。不知是谁送他来求治的。”

    薛神医道:“与他同来的另外一个病人,那可奇怪得很,头上戴了一个铁套……”

    包不同和风波恶同时跳了起来,叫道:“打伤我们的便是这铁头小子。”薛神医奇道:“这少年竟有如此功力?可惜当时他来去匆匆,我竟没为他搭一搭脉,否则于他内力的情状必可知道一些端倪。”包不同问道:“这小子又生了什么怪病?”

    薛神医道:“他是想请我除去头上这个铁套,可是我一加检视,这铁套竟是生牢在他头上,除不下来。”包不同道:“奇哉,奇哉!难道这铁套是他从娘胎中带将出来,从小便生在头上的么?”薛神医道:“那倒不是。这铁套安到他头上之时,乃是热的,烫得他皮开肉绽,待得血凝结疤,铁套便与他脸面后脑相连了。若要硬揭,势必将他眼皮、嘴巴、鼻子撕得不成样子。”包不同幸灾乐祸,冷笑道:“他既来求你揭去铁罩,便将他五官颜面尽皆撕烂,也怪不得你。”

    薛神医道:“我正在思索是否能有什么方法,他的两个同伴忽然大声呼喝,命我快快动手。姓薛的生平有一桩坏脾气,人家要我治病,非好言相求不可,倘若对方恃势相压,薛某宁可死在刀剑之下,也决不以术医人。想当年聚贤庄英雄大会,那乔峰甘冒生死大险,送了一个小姑娘来求我医治。乔峰这厮横蛮悍恶无比,但既有求于我,言语中也不敢对我有丝毫失礼……”他说到这里,想起后来着了阿朱的道儿,被她点了穴道,剃了胡须,实是生平的奇耻大辱,便不再说下去了。

    包不同道:“你吹什么大气?姓包的生平也有一桩坏脾气,人家若要给我治病,非好言相求不可,倘若对方恃势相压,包某宁可疾病缠身而死,也决不让人治病。”

    康广陵哈哈大笑,说道:“你又是什么好宝贝了?人家硬要给你治病,还得苦苦向你哀求,除非……除非……”一时想不出“除非”什么来。

    包不同道:“除非你是我的儿子。”康广陵一怔,心想这话倒也不错,倘若我的父亲生了病不肯看医生,我定要向他苦苦哀求了。他是个很讲道理之人,没想到包不同这话是讨他的便宜,便道:“是啊,我又不是你的儿子。”包不同道:“你是不是我儿子,只有你妈妈心里明白,你自己怎么知道?”

    康广陵一愕,又点头道:“话倒不错。”包不同哈哈一笑,心想:“此人是个大傻瓜,再讨他的便宜,胜之不武。”

    ……

    ……

    炼气九层,就在无比惬意中顺利实现了。

    轻松晋级后,李舒崇看了看五十多个被“夺灵”后目光呆滞的鬼子,曾经的倭国各界精英,竟然有一种胜之不武的感觉。但他转念一想,以史为鉴,倭国鬼子就是欺软怕硬的冷血野狼,决不能对他们心慈手软,自己决不能做同情心泛滥的东郭先生、是非不分的大傻瓜。

    想到这里,他继续“夺灵”,要保证灵湖里有足够的仙液,才能顺利地完成第九次炼体。

    当他把剩下的鬼子精英们的“天赋灵韵”吸收一空后,灵湖里不但仙液暴涨,波涛汹涌,而且产生了一股极为强劲的潮汐之力,推动着仙液一波又一波的往外扩张,目标直指肝脏。

    很快,肝脏内部被仙韵灵液彻底包围了。每一个肝细胞都浸泡在至精至纯、活力十足的仙韵灵液中,荡涤掉所有的杂质、强化了每一处细胞结构,让李舒崇舒爽到了极点。

    不但如此,由于肝脏是重要的解毒器官,普通人的肝脏排毒是各种毒素经过肝脏的一系列化学反应后,转变成无毒或低毒物质的过程。相比之下,李舒崇的肝脏是被仙韵灵液彻底浸润改造过的。肝解毒时,仙液一边流动一边解析,将进入体内的一切毒素彻底分解转化,因此他永远都不会再中毒了。

    至此,炼体结束,护肝成功!

    ……

    ……

    公冶乾道:“薛先生,那二人既然言语无礼,你便拒加医治了。”

    薛神医点头道:“正是。当时我便道:‘在下技艺有限,对付不了,诸君另请高明。’那铁头人却对我甚是谦恭,说道:“薛先生,你的医道天下无双,江湖上人称“阎王敌”,武林中谁不敬仰?小人对你向来敬重佩服,家父跟你老人家也是老朋友了,盼你慈悲为怀,救一救故人之子。”

    众人对这铁头人的来历甚为关注,六七个声音同时问了出来:“他父亲是谁?”

    薛神医道:“我听那铁头人自称是我故人之子,当即问他父亲是谁。那人说不愿辱没祖先。我听他说得诚恳,决非虚言。只是在下交游颇广,朋友着实不少,听他说他父亲已然去世,一时之间,也猜想不出他父亲是谁。我想待得将他面目揭去之后,瞧他面貌,或能推想到他父亲是谁。

    “只是要揭他这个铁罩,而令他颜面尽量少受损伤,却实非易事,正踌躇间,他的一个同伴说道:‘师父的法旨,第一要紧是治好这慧净和尚之伤,那铁头人的铁罩揭是不揭,却不要紧。’我一听之下,心头便即火起,说道:‘尊师是谁?他的法旨管得了你,可管不了我。’那人恶狠狠的道:‘我师父的名头说将出来,只怕吓破了你的胆。他老人家叫你快快治好这胖和尚的伤,倘若迁延时刻,误了他老人家的事,叫你立时便见阎王。’“我初时听他说话,心中极怒,听到后来,只觉他口音不纯,颇有些西域胡人的声口,细看他的面貌,也是鬈发深目,与我中华人氏大异,猛地里想起一个人来,问道:‘你可是从星宿海来?’那人一听,立时脸上变色,道:‘嘿,算你眼光厉害。不错,我是从星宿海来的。你既猜到了,快用心医治罢!’我听他果然自认是星宿老怪的弟子,寻思:‘师门深仇,如何不报?’便装作惶恐之态,问道:‘久慕星宿海丁老仙法术通玄,弟子钦仰无已,只是无缘拜见,不知老仙他老人家也到了中原么?’”

    包不同道:“呸,呸,呸!你说星宿老怪也好,星宿老魔也好,怎么自甘堕落,称他做什么‘老仙’!可耻啊,可耻!”

    邓百川道:“三弟,薛先生是故意用言语试探,岂是真心称他为‘老仙’?”包不同道:“这个我自然知道!若要试探,大可称之为‘老鬼’、‘老妖’、‘老贼’,激得他的妖子贼孙暴跳如雷,也是一样的吐露真情。”

    薛慕华道:“包先生的话也是有理,老夫不善作伪,口中称他一句‘老仙’,脸上却不自禁的露出了愤怒之色。那妖人甚是狡猾,一见之下,便即起疑,伸手向我脉门抓来,喝问:

    ‘你查问我师父行踪,有何用意?’我见事情败露,对付星宿老怪的门下,可丝毫不能容情,反手一指,便点了他的死穴。

    第二名妖人从怀中取出一柄喂毒匕首,向我插了过来。我手中没有兵刃,这妖人武功又着实了得,眼见危急,那铁头人忽地夹手夺了他的匕首,道:‘师父叫咱们来求医,不是叫咱们来杀人。’那妖人怒道:‘十二师弟给他杀死了,你没瞧见么?你……你……你竟敢袒护外人。’铁头人道:‘你定要杀这位神医,便由得你,可是这胖和尚若不救治,性命难保。他不能指引路径,找寻冰蚕,师父唯你是问。’“我乘着他们二人争辩,便即取兵刃在手。那妖人见不易杀我,又想铁头人之言也是有理,便道:‘既是如此,你擒了这鬼医生,去见师父去。’铁头人道:‘很好。’一伸手,将匕首插入了那人胸口,将他杀死了。”

    众人都“啊”的一声,甚为惊奇。包不同却道:“那也没什么奇怪。这铁头人有求于你,便即下手杀死他的同门,向你卖好。”

    薛慕华叹了口气,道:“一时之间,我也分不出他的真意所在,不知他由于我是他父亲的朋友,还是为了要向我挟恩市惠。我正待询问,忽听得远处有一下啸声,那铁头人脸色一变,说道:“我师父在催我回去了。薛伯父,最好你将这胖和尚给治好了。师父心中一喜,或许不来计较这杀徒之仇。’我说:‘星宿老妖跟我仇深似海,凡是跟他沾上半点干系的,我决计不治。你有本事,便杀了我。’那铁头人道:‘薛伯父,我决不会得罪你。’他还待有所陈说,星宿老妖的啸声又作,他便带了胖和尚匆匆离去。

    “星宿老贼既到中原,他两名弟子死在我家中,迟早会找上门来。那铁头人就算替我隐瞒,也瞒不了多久。是以我假装身死,在棺中暗藏剧毒,盼望引他上钩。我全家老幼则藏在这地洞之中。刚好诸位来到舍下,在下的一个老仆,人虽忠心,却是十分愚鲁,竟误认诸位便是我所惧怕的对头……”

    包不同说道:“啊哈,他当玄难大师是星宿老怪,我们这一伙人,都是星宿派的徒子徒孙。包某和几个同伴生得古怪,说是星宿派的妖魔,也还有几分相似,可是玄难大师高雅慈祥,道貌盎然,将他误认为星宿老怪,不太也无礼么?”众人都笑了起来。

    薛慕华微笑道:“是啊,这件事当真该打。也是事有凑巧,眼下正是我师兄弟的聚会之期。那老仆眼见情势紧迫,不等我的嘱咐,便将向诸同门报讯的流星火炮点了起来。这流星火炮是我六师弟巧手所制,放上天空之后,光照数里,我同门八人,每人的流星各有不同。此事可说有幸有不幸。幸运的是,我函谷八友在危难之际得能相聚一堂,携手抗敌。但竟如此给星宿老怪一网打尽,也可说是不幸之极了。”

    包不同道:“星宿老怪本领就算厉害,也未必强得过少林高僧玄难大师,再加上我们这许多虾兵蟹将,在旁呐喊助威,拚命一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如此……如此……”他说了两个“如此”,牙关格格相击,身上寒毒发作,再也说不下去。

    李傀儡高声唱道:“我乃刺秦皇之荆轲是也。风萧萧兮身上寒,壮士发抖兮口难开!”

    突然间地下一条人影飞起,挺头向他胸口撞去。李傀儡“啊哟”一声,挥臂推开,那人抓住了他,厮打起来,正是一阵风风波恶。邓百川忙道:“四弟,不可动粗。”伸手将风波恶拉开。

    ……

    ……

    李舒崇炼体护肝后,没有继续推演新的法术。

    他的第九种法术其实已经推演成功了,就是“解析”法术。如果是体内的毒素,不用他费心,肝脏自动就会解毒。如果是体外遇到什么奇毒,只要将大量的仙韵灵液导出体外,然后包裹住毒素,在较短的时间内,一滴滴仙液就会自主分工合作,迅速完成”解析“的过程,从而找到转化的方法,将毒素转化成肥力,变废为宝。

    炼气九层,炼体护肝,解析法术均已完成,李舒崇可以腾出手来,协助十三个娇妻美妾修炼晋级了。

    仙液灵湖形成以后,他感觉辅助修炼的效率也大大提高了。他先是帮她们顺利地突破了炼气五层,很快又完成了洗髓炼体,接下来是指导她们掌握凝萃法术。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福灵心至,想起了一种新的丹药,于是指导娇妻美妾们都用”凝粹“法术炼起药来。

    这种新的丹药名为”傀儡丹“。它的药性至阴至寒,服食此丹后腹部剧痛、浑身奇痒,一天一夜后药性转入潜伏状态。但如果药性再次发作,将比上一次强烈十倍,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与这”傀儡丹“配套的是”逍遥丹“。

    服食了”傀儡丹“的人就会成为炼药者的傀儡,每个月必须服用一颗”逍遥丹“来抑制傀儡丹至阴致寒的药力,否则,每个月都要承受非人的折磨。

    一百多个被夺灵的鬼子精英,虽然都保住了性命,却都沦落成了傀儡!

    ……

    ……

    便在此时,丁春秋的声音又传进山洞:“苏星河的徒子徒孙,快快出来投降,或许还能保得性命,再迟片刻,可别怪我老人家不顾同门义气了。”

    康广陵怒道:“此人好不要脸,居然还说什么同门义气。”

    冯阿三向薛慕华道:“五哥,这个地洞,瞧那木纹石材,当是建于三百多年之前,不知是出于哪一派巧匠之手?”薛慕华道:“这是我祖传的产业,世代相传,有这么一个避难的处所,何人所建,却是不知了。”

    康广陵道:“好啊,你有这样一个乌龟洞儿,居然从来不露半句口风。”薛慕华脸有惭色,道:“大哥谅鉴。这种窝洞并不是什么光彩物事,实在不值一提……”

    一言未毕,忽然间砰的一声巨响,有如地震,洞中诸人都觉脚底地面摇动,站立不稳。冯阿三失色道:“不好!丁老怪用炸药硬炸,转眼间便要攻进来!”

    康广陵怒道:“卑鄙之极,无耻之尤。我们祖师爷和师父都擅于土木之学,机关变化,乃是本门的看家本领。这星宿老怪不花心思破解机关,却用炸药蛮炸,如何还配称本门弟子?”包不同冷冷的道:“他杀师父、伤师兄,难道你还认做他是本门师叔么?”康广陵道:“这个……”

    蓦地里轰的一声大响,山洞中尘土飞扬,气流激荡,人人耳鼓发痛。

    玄难道:“与其任他炸破地洞,攻将进来,还不如咱们出去。”

    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四人齐声称是……

第450章 老贼

    万花楼原有一百三十二个美女倭奴,现在又增加了一百三十六个精英傀儡。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由于李舒崇有十三个娇妻美妾,她们都已达到炼气五层,每个人用魂誓去控百八十个美女倭奴不成问题。现在,整个修仙团队又配备了大量的“假死丹”、“傀儡丹”、“逍遥丹”,看来,在倭国推广万花楼的计划是切实可行的。

    这一百多个美女倭奴毕竟是曾经拥有过“仙韵灵气”的,显然是有某种修仙灵根的,如果仅仅作为普通女奴有点可惜,没有做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更何况,她们已许下魂誓,对李舒崇和他的修仙团队都是忠贞不渝的,如果能奖励给她们一点甜头,她们才有能力去做更多的事情。

    按照这个思路,李舒崇忽然产生了一个“千奴万傀”的想法。

    如果给每个美女倭奴都配备十多个美貌侍女,那么总共就有一千多个侍女。人多力量大,到时候自然就能“诱捕”更多的鬼子精英,从而渗透到倭国的各行各业,各个角落。

    一旦“千奴万傀”计划得以实现,就会渐渐架空倭国的根基。果真如此,对倭国而言,李舒崇就相当于三国演义中的曹操、司马懿之类的角色窃国的老贼。不过,如果能为自己的祖国除掉一头恶狼,背上这个骂名又何妨?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千奴万傀,毁灭倭国!

    ……

    ……

    生死在此一战。

    范百龄道:“如此大伙儿一齐出去,跟这老怪一拚。”薛慕华道:“玄难大师与这老怪无怨无仇,犯不着赶这趟混水,少林派诸位大师还是袖手旁观罢。”

    玄难道:“中原武林之事,少林派都要插手,各位恕罪。何况我玄痛师弟圆寂,起因于中了星宿派弟子毒手,少林派跟星宿老怪并非无怨无仇。”

    冯阿三道:“大师仗义相助,我们师兄弟十分感激。咱们还是从原路出去,好教那老怪大吃一惊。”众人都点点头称是。

    冯阿三掷出三个火炮,砰砰砰三声响,炸得白烟漫,石板移动后露出的缝口已可过人,冯阿三跟着便窜了出去。

    冯阿三双足尚未落地,白烟中一条黑影从身旁抢出,冲入外面的人丛之中,叫道:“哪一个是星宿老怪,姓风的跟你会会。”正是一阵风风波恶。玄难、邓百川、康广陵、薛慕华等也都从洞中窜了上来。

    只见一个身形魁伟的老者站在西南角上,他身前左右,站着两排高矮不等的汉子,那铁头人赫然便在其中。康广陵叫道:“丁老贼,你还没死吗?可还记得我么?”

    那老者正是星宿老怪丁春秋,一眼之间,便已认清了对方诸人,手中羽扇挥了几挥,说道:“慕华贤侄,你如能将那胖胖的少林僧医好,我可饶你不死,只是你须拜我为师,改投我星宿门下。”他一心一意只要薛慕华治愈慧净,带他到昆仑山之巅去捕捉冰蚕。

    薛慕华深知这师叔的厉害,说道:“丁老贼,这世上我只听一个人的话,唯有他老人家叫我救谁,我便救谁。你要杀我,原是易如反掌。可是要我治病人,你非去求那位老人家不可。”

    丁春秋冷冷的道:“你只听苏星河的话,是也不是?”

    薛慕华道:“只有禽兽不如的恶棍,才敢起欺师灭祖之心。”他此言一出,康广陵、范百龄、孪傀儡等齐声喝采。

    丁春秋道:“很好,很好,你们都是苏星河的乖徒儿,可是苏星河却曾派人通知我,说道已将你们八人逐出门墙,不再算是他门下的弟子。难道姓苏的说话不算,仍是偷偷的留着这师徒名份么?”

    范百龄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确是将我们八人逐出了门墙。这些年来,我们始终没能见到他老人家一面,上门拜谒,他老人家也是不见。可是我们敬爱师父之心,决不减了半分。姓丁的,我们八人所以变成孤魂野鬼,无师门可依,全是受你这老贼所赐。”

    丁春秋微笑道:“此言甚是。苏星河是怕我向你们施展辣手,将你们一个个杀了。他将你们逐出门墙,意在保全你们这几条小命。他不舍得刺聋你们耳朵,割了你们舌头,对你们的情谊可深得很哪,哼,婆婆妈妈,能成什么大事?嘿嘿,很好,很好。你们自己说罢,到底苏星河还算不算是你们师父?”

    康广陵等听他这么说,均知若不弃却“苏星河之弟子”的名份,丁春秋立时便下杀手,但师恩深重,岂可贪生怕死而背叛师门,八同门中除了石清露身受重伤,留在地洞中不出,其余七人齐声说道:“我们虽被师父逐出门墙,但师徒之份,自是终身不变。”

    李傀儡突然大声道:“我乃星宿老怪的老母是也。我当年跟二郎神的哮天犬私通,生下你这小畜生。我打断你的狗腿!”他学着老妇人的口音,跟着汪汪汪三声狗叫。

    康广陵、包不同等尽皆纵声狂笑。

    丁春秋怒不可遏,眼中斗然间发出异样光芒,左手袍袖一拂,一点碧油油的磷火射向李傀儡身上,当真比流星还快。

    李傀儡一腿已断,一手撑着木棍行动不便,待要闪避,却哪里来得及,嗤的一声响,全身衣服着火。他急忙就地打滚,可是越滚磷火越旺。范百龄急从地下抓起泥沙,往他身上洒去。

    丁春秋袍袖中接连飞出五点火星,分向康广陵等五人射去,便只绕过了薛慕华一人。康广陵双掌齐推,震开火星。玄难双掌摇动,劈开了两点火星,但冯阿三、范百龄二人却已身上着火。霎时之间,李傀儡等三人被烧得哇哇乱叫。

    丁春秋的众弟子颂声大起:“师父略施小计,便烧得你们如烤猪一般,还不快快跪下投降!”“师父有通天彻地之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今日教你们中原猪狗们看看我星宿派的手段。”“师父他老人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上下古今的英雄好汉,无不望风披靡!”

    包不同大叫:“放屁!放屁!哎哟,我肉麻死了!丁老贼,你的脸皮真老!”

    包不同语声未歇,两点火星已向他疾射过来。邓百川和公冶乾各出一掌,撞开了这两点火星,但两人同时胸口如同中了巨锤之击,两声闷哼,腾腾腾退出三步。原来丁春秋是以极强内力拂出火星,玄难内力与之相当,以掌力将火星撞开后不受损伤,邓百川和公冶乾抵受不住。

    玄难欺到李傀儡身前,拍出一掌,掌力平平从他身上拂过,嗤的一声响处,掌力将他衣衫撕裂,扯下了一大片来,正在烧炙他的磷火,也即被掌风扑熄。

    一名星宿派弟子叫道:“这秃驴掌力还算不弱,及得上我师父的十分之一。”另一名弟子道:“呸,只及我师父的百分之一!”

    玄难跟着反手拍出两掌,又扑熄了范百龄与冯阿三身上的磷火。其时邓百川、公冶乾、康广陵等已纵身齐上,向着星宿派众弟子攻去。

    丁春秋一摸长须,说道:“少林高僧,果真功力非凡,老夫今日来领教领教。”说着迈步而上,左掌轻飘飘的向玄难拍来。

    玄难素知丁老怪周身剧毒,又擅“化功**”,不敢稍有怠忽,猛地里双掌齐舞,立时向丁春秋连续击出一十八掌,这一十八掌连环而出,左掌尚未收转,右掌已然击出,快速无伦,令丁春秋绝无使毒的丝毫余暇。这少林派“快掌”果然威力极强,只逼得丁春秋不断倒退,玄难击出了一十八掌,丁春秋便退了一十八步。玄难一十八掌打完,双腿鸳鸯连环,又迅捷无比的踢出了三十六腿,腿影飘飘,直瞧不清他踢出的到底是左腿还是右腿。丁春秋展动身形,急速闪避,这三十六腿堪堪避过,却听得拍拍两声,肩头已中了两拳,原来玄难踢到最后两腿时,同时挥拳击出。丁春秋避过了脚踢,终于避不开拳打。丁春秋叫道:“好厉害!”身子晃了两晃。

    玄难只觉头脑一阵眩晕,登时恍恍惚惚的若有所失。他情知不妙,丁春秋衣衫上喂有剧毒,适才打他两拳,已中暗算,当即呼了一口气,体内真气流转,左手拳又向丁春秋打去。

    丁春秋挥右掌挡住他拳头,跟着左掌猛力拍出。玄难中毒后转身不灵,难以闪避,只得挺右掌相抵。到此地步,已是高手比拚真力,玄难心下暗惊:“我决不能跟他比拚内力!”

    但若拳上不使内力,对方内力震来,立时便是脏腑碎裂,明知已着了道儿,却不得不运内力抵挡。这一运劲,但觉内力源源不绝的向外飞散,再也凝聚不起。

    不到一盏茶时分,丁春秋哈哈一笑,耸一耸肩,拍的一声,玄难扑在地下,全身虚脱。

    丁春秋打倒了玄难,四下环顾,只见公冶乾和范百龄二人倒在地上发抖,是中了游坦之的寒毒掌,邓百川、薛慕华等兀自与众弟子恶斗,星宿派门下,也有七人或死或伤。

    丁春秋一声长笑,大袖飞舞,扑向邓百川身后,和他对了一掌,回身一脚,将包不同踢到。邓百川右掌和丁春秋相对,胸口登时便觉得空荡荡地,待要吸气凝神,丁春秋又是一掌拍到。邓百川无奈,只得又出掌相迎,手掌中微微一凉,全身已软绵绵的没了力气,眼中看出来迷迷糊糊的尽是白雾。一名星宿派弟子走过来伸臂一撞,邓百川扑地倒了。

    顷刻之间,慕容氏手下的部属,玄难所率领的少林诸僧,康广陵等函谷八友,被丁春秋和游坦之二人分别打倒。只剩下薛慕华一人未曾受伤,他冲击数次,星宿诸弟子都含笑相避,并不还击。

    ……

    ……

    一听说“千奴万傀”计划,娇妻美妾们都笑了。

    从大局来说,千奴万傀计划可以说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有了规模庞大的“万花楼”在暗中控制倭国的军政大事,就能在侧面配合华夏的和平崛起、实现伟大复兴。

    对团体成员而言,千奴万傀计划不但给她们配备了倭奴和侍女,让她们享受到皇后、贵妃一般的待遇;还让她们通过大量的傀儡来插手和掌控倭国的各行各业,可以获取各种宝贵的财富和更多的修炼资源。

    只是,“千奴万傀”计划也有三个隐患。

    其一,新选出来的侍女能否誓死效忠于整个修炼团队?虽然用“魂誓”或者“傀儡丹”可以控制她们,但为了杜绝后患,这些美貌少女必须是原封处子,还要脱离家庭的羁绊,才能让她们在**于李舒崇后,始终为修炼团队所用;

    其二,一旦推出“千奴万傀”计划,李舒崇无疑是最忙碌的人,他成了隐形的倭国皇帝,大量倭国极品美少女等着他去临幸。可这样会不会耽误他的修行?会不会冷落了原本的娇妻美妾,耽误了她们的晋级?

    其三,“千奴万傀”计划涉及的倭国美女和精英众多,怎样才能悄无声息地渗透到倭国的各个角落?要知道,倭国也有上千年的底蕴,肯定有一些道行高深的修仙高手,千万不能惊动了这些潜藏起来修炼的老贼。

    ……

    ……

    丁春秋笑道:“薛贤侄,你武功比你的师兄弟高得多了,了不起!”

    薛慕华见同门师兄弟一一倒地,只有自己安然无恙,当然是丁春秋手下留情之故。他长叹一声,说道:“丁老贼,你那个胖和尚外伤易愈,内伤难治,已活不了几天啦,你想逼我治病救人,那是一百个休想!”

    丁春秋招招手道:“薛贤侄,你过来!”

    薛慕华道:“你要杀便杀,不论你说什么,我总是不听。”

    李傀儡叫道:“薛五哥大义凛然,你乃苏武是也,留胡十九年,不辱汉节。”

    丁春秋微微一笑,走到薛慕华身前三步处立定,左掌轻轻搁在他肩头,微笑问道:“薛贤侄,你习练武功,已有几年了?”薛慕华道:“四十五年。”丁春秋道:“这四十五载寒暑之功,可不容易哪。听说你以医术与人交换武学,各家各派的精妙招式,着实学得不少,是不是?”薛慕华道:“我学这些招式,原意是想杀了你,可是……可是不论什么精妙招式,遇上你的邪术,全然无用……唉!”说着摇头长叹。

    丁春秋道:“不然!虽然内力为根本,招数为枝叶,根本若固,枝叶自茂,但招数亦非无用。你如投入我门下,我可传你天下无双的精妙内力,此后你纵横中原,易如反掌。”

    薛慕华怒道:“我自有师父,要我薛慕华投入你门下,我还是一头撞死了的好。”

    丁春秋微笑道:“真要一头撞死,那也得有力气才成啊。倘若你内力毁败,走一步路也难,还说什么一头撞死?四十五年的苦功,嘿嘿,可惜,可惜。?

    薛慕华听得额头汗水涔涔而下,但觉他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掌微微发热,显然他只须心念略动之间,化功**使将出来,自己四十五载的勤修苦练之功,立即化为乌有,咬牙说道:“你能狠心伤害自己师父、师兄,再杀我们八人,又何足道哉?我四十五年苦功毁于一旦,当然可惜,但性命也不在了,还谈什么苦功不苦功?”

    包不同喝采道:“这几句话有骨气,星宿派门下,怎能有如此英雄人物?”

    丁春秋道:“薛贤侄,我暂且不杀你,只问你八句话:‘你医不医那个胖和尚?’第一句你回答不医,我便杀了你大师兄康广陵。第二句你回答不医,我再杀你二师兄范百龄。你那会种花的师妹躲到那里去了?我终究找得到她。第六句你回答不医,我去杀了你那个美貌师妹。第七句杀你八师弟李傀儡。到第八句问你,你仍是回答不医,那你猜我便如何?”

    薛慕华听他说出如此残酷的法子来,脸色灰白,颤声道:“那时你再杀我,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我们八人一起死便是。”

    丁春秋微笑道:“我也不忙杀你,第八句问话你如果回答‘不医’,我要去杀一个自称为‘聪辩先生’的苏星河。”

    薛慕华大叫:“丁老贼,你胆敢去碰我师父一根毫毛!”

    丁春秋微笑道:“为什么不敢?星宿老仙行事,向来独来独往,今天说过的话,明天便忘了。我虽答应过苏星河,只须他从此不开口说话,我便不杀他。可是你惹恼了我,徒儿的帐自然要算在师父头上,我爱去杀他,天下又有谁管得了我?”

    薛慕华心中乱成一团,情知这老贼逼迫自己医治慧净,用意定然十分阴毒,自己如出手施治,便是助纣为虐,但如自己坚持不医慧净,七个师兄弟的性命固然不保,连师父聪辩先生也必死在他的手下。他沉吟半晌,道:“好,我屈服于你,只是我医好这胖和尚后,你可不得再向这里众位朋友和我师父、师兄为难。”

    丁春秋大喜,忙道:“行,行,行!我答应饶他们的狗命便是。”

    邓百川说道:“大丈夫今日误中奸邪毒手,死则死耳,谁要你饶命?”他本来吐言声若洪钟,但此时真气耗散,言语虽仍慷慨激昂,话声却不免有气没力了。

    包不同叫道:“薛慕华,别上他的当,这狗贼自己刚才说过,他的话作不得数。”

    薛慕华道:“对,你说过的,‘今天说过的话,明天便忘了。’”

    丁春秋道:“薛贤侄,我问你第一句话:‘你医不医那个胖和尚?’”说着左足虚伸,足尖对准了康广陵的太阳穴,显然,只须薛慕华口中吐出“不医”两字,他右足踢出,立时便杀了康广陵。众人心中怦怦乱跳,只听得一个人大声叫道:“不医!”

    喝出“不医”这两字的,不是薛慕华,而是康广陵。

    丁春秋冷笑道:“你想我就此一脚送了你性命,可也没这么容易。”转头向薛慕华,问道:“你要不要假手于我,先杀了你大师哥?”

    薛慕华叹道:“罢了!罢了!我答应你医治这个胖和尚便是。”

    康广陵骂道:“薛老五,你便恁地没出息。这丁老贼是我师门的大仇人,你怎地贪生怕死,竟在他威逼之下屈服?”

    薛慕华道:“他杀了我们师兄弟八人,那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你难道没听见他说,这老贼还要去跟咱们师父为难?”一想到师父的安危,康广陵等人都是无话可说。

    包不同道:“胆……”他本想骂“胆小鬼”,但只一个“胆”字出口,邓百川便伸手过去,按住了他口。包不同对这位大哥倒有五分敬畏,强忍怒气,缩回了骂人的言语。

    薛慕华道:“姓丁的,我既屈从于你,替你医治那胖和尚,你对我的众位朋友可得客客气气。”丁春秋道:“一切依你便是。”

    当下丁春秋命弟子将慧净抬了过来。薛慕华问慧净道:“你长年累月亲近厉害毒物,以致寒毒深入脏腑,那是什么毒物?”慧净道:“是昆仑山的冰蚕。”薛慕华摇了摇头,当下也不多问,先给他施过针灸,再取两粒大红药丸给他服下,然后替各人接骨的接骨,疗伤的疗伤,直忙到大天亮,这才就绪,受伤的诸人分别躺在床上或是门板上休息。薛家的家人做了面出来供众人食用……

第451章 棋局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讨论好“千奴万傀”计划后,李舒崇与娇妻美妾们又是一场酣战。虽然现在倭奴众多,下一步又有大量的侍女,但不能喜新厌旧,更不能顾此失彼嘛。

    随着炼气修为和炼体层次的提高,十三个娇妻美妾的战斗力也显著增强。炼气三层如狼,炼气四层如虎,炼气五层……坐地吸土。

    好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李舒崇炼气九层后最大的收获就是仙液灵湖,因此就有了充足的灵液做为基本保障。再加上用“解析”法术化解毒素后,体内的活性物质大量增加,使得他的枪法更上一层楼,出枪速度比以前更快了。当他把速度控制在每分钟五百次左右时,取得了较高的双修质量既能愉悦身心,又能提高修为,“一举”两得。

    战罢一轮,竟然消耗了四、五个小时,天都快亮了。

    接下来,就是要集中精力,下好“千奴万傀”这盘棋。

    ……

    ……

    早餐,丁春秋吃了两碗面,向薛慕华笑道:“算你还识时务,没在这面中下毒。”

    薛慕华道:“说到用毒,天下未见得有更胜似你的。我虽有此心,却不敢班门弄斧。”

    丁春秋哈哈一笑,道:“你叫家人出去,给我雇十辆驴车来。”薛慕华无奈,只得吩咐家人出去雇车。

    到得午间,十辆驴车先后雇到。丁春秋道:“将车夫都杀了!”薛慕华大吃一惊,道:“什么?”只见星宿派众弟子手掌起处,拍拍拍几声响过,十名车夫已然尸横就地。薛慕华怒道:“丁老贼!这些车夫什么地方得罪你啦?你……你……竟下如此毒手?”

    丁春秋道:“星宿派要杀几个人,难道还要论什么是非,讲什么道理?你们这些人,个个给我走进大车里去。一个也别留下!薛贤侄,你有什么医书药材,随身带上一些,我可要烧你的屋了。”

    薛慕华又是大吃一惊,但想此人无恶不作,多说也是白饶,各种医书他早已读得烂熟,不用再带,但许多精心炮制的丸散膏丹却是难得之物,当下口中咒骂不休,检拾药物。他收拾未毕,星宿派的诸弟子已在屋后放起火来。

    少林僧中的慧镜、虚竹等六僧本来受了玄难之嘱,要逃回寺去报讯,岂知丁春秋布置严密,逃出不远,便都给抓了回来。少林寺玄难等七僧,姑苏慕容庄上邓百川等四人,函谷八友康广陵等八人,十九人中除了薛慕华一人周身无损之外,其余的或被化去内力,或为丁春秋掌力所伤,或中游坦之的冰蚕寒毒,或中星宿派弟子的剧毒,个个动弹不得。再加上薛慕华的家人,数十人分别给塞入十辆车之中。

    星宿派众弟子有的做车夫,其余的骑马在旁押送。车上帷幕给拉下后用绳缚紧,车中全无光亮,更看不到外面情景。

    玄难等心中都是存着同样的疑团:“这老贼要带我们到哪里去?”人人均知若是出口询问,徒受星宿派之辱,决计得不到回答,只得各自心道:“暂且忍耐,到时自知。”

    车行辚辚,日夜不停。玄难、邓百川、康广陵等均是当世武林大豪,这时武功全失,成为随人摆布的囚徒。众人只约莫感到,一行人是向东南方行。

    如此走得八日,到第九日上,一早便上了山道。行到午间,地势越来越高,终于大车再也无法上去。星宿派众弟子将玄难等叫出车来。步行半个多时辰,来到一地,见竹荫森森,景色清幽,山涧旁用巨竹搭着一个凉亭,构筑精雅,极尽巧思,竹即是亭,亭即是竹,一眼看去,竟分不出是竹林还是亭子。冯阿三大为赞佩,左右端相,惊疑不定。

    众人刚在凉亭中坐定,山道上四人快步奔来。当先二人是丁春秋的弟子,当是在车停之前便上去探山或是传讯的。后面跟着两个身穿乡农衣衫的青年汉子,走到丁春秋面前,躬身行礼,呈上一封书信。

    丁春秋拆开一看,冷笑道:“很好,很好。你还没死心,要再决生死,自当奉陪。”

    那青年汉子从怀中取出一个炮仗,打火点燃。砰的一声,炮仗窜上了天空。寻常炮仗都是“砰”的一声响过,跟着在半空中“拍”的一声,炸得粉碎,这炮仗飞到半空之后,却拍拍拍连响三下。冯阿三向康广陵低声道:“大哥,这是本门的制作。”

    不久山道上走下一队人来,共有三十余人,都是乡农打扮,手中各携长形兵刃。到得近处,才见这些长物并非兵刃,乃是竹杠。每两根竹杠之间系有绳网,可供人乘坐。

    丁春秋冷笑道:“主人肃客,大家不用客气,便坐了上去罢。”当下玄难等一一坐上绳网。那些青年汉子两个抬一个,健步如飞,向山上奔去。

    丁春秋大袖飘飘,率先而行。他奔行并不急遽,但在这陡峭的山道上宛如御风飘浮,足不点地,顷刻间便没入了前面竹林之中。

    邓百川等中了他的化功**,一直心中愤懑,均觉误为妖邪所伤,非战之罪,这时见到他轻功如此精湛,那是取巧不来的真实本领,不由得叹服,寻思:“他便不使妖邪功夫,我也不是他对手。”风波恶赞道:“这老妖的轻功真是了得,佩服啊佩服!”他出口一赞,星宿群弟子登时竞相称颂,说得丁春秋的武功当世固然无人可比,而且自古以来的武学大师,什么达摩老祖等,也都大为不及,谄谀之烈,众人闻所未闻。

    包不同道:“众位老兄,星宿派的功夫,确是胜过了任何门派,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众弟子大喜。一人问道:“依你之见,我派最厉害的功夫是哪一项?”包不同道:“岂止一项,至少也有三项。”众弟子更加高兴,齐问:“是哪三项?”

    包不同道:“第一项是马屁功。这一项功夫如不练精,只怕在贵门之中,活不上一天半日。第二项是法螺功,若不将贵门的武功德行大加吹嘘,不但师父瞧你不起,在同门之间也必大受排挤,无法立足。这第三项功夫呢,那便是厚颜功了。若不是抹杀良心,厚颜无耻,又如何练得成马屁与法螺这两大奇功。”

    他说了这番话,料想星宿派群弟子必定人人大怒,一齐向他拳脚相向,只是这几句话犹似骨鲠在喉,不吐不快,岂知星宿派弟子听了这番话后,一个个默默点头。一人道:“老兄聪明得紧,对本派的奇功倒也知之甚深。不过这马屁、法螺、厚颜三门神功,那也是很难修习的。寻常人于世俗之见沾染甚深,总觉得有些事是好的,有些事是坏的。只要心中存了这种无聊的善恶之念、是非之分,要修习厚颜功便是事倍功半,往往在要紧关头,功亏一篑。”

    包不同本是出言讥刺,万万料想不到这些人安之若素,居之不疑,不由得大奇,笑道:“贵派神功深奥无比,小子心存仰慕,还要请大仙再加开导。”

    那人听包不同称他为“大仙”,登时飘飘然起来,说道:“你不是本门中人,这些神功的秘奥,自不能向你传授。不过有些粗浅道理,跟你说说倒也不妨。最重要的秘诀,自然是将师父奉若神明,他老人家便放一个屁……”

    包不同抢着答:“当然也是香的。更须大声呼吸,衷心赞颂……”那人道:“你这话大处甚是,小处略有缺陷,不是‘大声呼吸’,而是‘大声吸,小声呼’。”包不同道:“对对,大仙指点得是,倘若是大声呼气,不免似嫌师父之屁……这个并不太香。”

    那人点头道:“不错,你天资很好,倘若投入本门,该有相当造诣,只可惜误入歧途,进了旁门左道的门下。本门的功夫虽然变化万状,但基本功诀,也不繁复,只须牢记‘抹杀良心’四字,大致也差不多了。”

    包不同连连点头,道:“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下对贵派心向往之,恨不得投入贵派门下,不知大仙能加引荐么?”那人微微一笑,道:“要投入本门,当真谈何容易,那许许多多艰难困苦的考验,谅你也无法经受得起。”另一名弟子道:“这里耳目众多,不宜与他多说。姓包的,你若真有投靠本门之心,当我师父心情大好之时,我可为你在师父面前说几句好话。本派广收徒众,我瞧你根骨倒也不差,若得师父大发慈悲,收你为徒,日后或许能有些造就。”包不同一本正经的道:“多谢,多谢。大仙恩德,包某没齿难忘。”

    邓百川、公冶乾等听得包不同逗引星宿派弟子,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想:“世上竟有如此卑鄙无耻之人,以吹牛拍马为荣,实是罕见罕闻。”

    ……

    ……

    一百多个鬼子精英,被“夺灵”后灵性尽失,都成了庸庸碌碌之辈。

    但是,李舒崇并没有就此放弃他们,让他们在倭国的重要岗位上尸位素餐才是对华夏最有利的,也是目前的最佳选择。如果说通过“千奴万傀”来实现“架空倭国”是一个棋局的话,那么这些被夺灵者都是李舒崇暗中的棋子,当然要牢牢掌握在手里。

    对于这些“棋子”,李舒崇采用“首问负责制”。也就是说,是哪个美女倭奴筛选并开发出来的“棋子”,就归哪个美女倭奴一条龙管理,从“诱捕”到“送货”,从“夺灵”到喂食“傀儡丹”,从“送回”原岗到日常“监控”,都由固定的美女倭奴负责到底。

    总之,美女倭奴和将来的侍女们对“棋子”负责,修仙团队又对美女倭寇负责,最终由李舒崇对娇妻美妾们负责。这样一来,建立了从棋子、侍女,到倭奴、妻妾的分级管理制度,大大提高了架空倭国的工作效率。

    接下来,就是要进一步选出合适的侍女。

    这些侍女可以没有仙韵灵气,但必须是纯情处子;可以让她们暂时不用离开家庭,但必须摆脱家庭的羁绊;可以为她们提供优厚的待遇,但必须她们发下魂誓加入万花楼,永远忠诚于李舒崇和他的修炼团队。

    李舒崇的娇妻美妾们带着各自的倭奴和棋子,又穿梭到了倭国各地。

    “千奴万傀”悄无声息地进行着,棋局正在暗中展开。

    ……

    ……

    说话之间,一行人已进了一个山谷。

    谷中都是松树,山风过去,松声若涛。在林间行了里许,来到三间木屋之前。只见屋前的一株大树之下,有二人相对而坐。左首一人身后站着三人。丁春秋远远站在一旁,仰头向天,神情甚是傲慢。

    一行人渐渐行近,包不同忽听得身后竹杠上的李傀儡喉间“咕”的一声,似要说话,却又强行忍住。包不同回头望去,见他脸色雪白,神情极是惶怖。包不同道:“你这扮的是什么?是扮见了鬼的子都吗?吓成这个样子!”李傀儡不答,似乎全没听到他的说话。

    走到近处,见坐着的两人之间有块大石,上有棋盘,两人正在对弈。右首是个矮瘦的干瘪老头儿,左首则是个青年公子。包不同认得那公子便是段誉,心下老大没味,寻思:“我对这小子向来甚是无礼,今日老子的倒霉样儿却给他瞧了去,这小子定要出言讥嘲。”

    但见那棋盘雕在一块大青石上,黑子、白子全是晶莹发光,双方各已下了百余子。丁春秋慢慢走近观弈。那矮小老头拈黑子下了一着,忽然双眉一轩,似是看到了棋局中奇妙紧迫的变化。段誉手中拈着一枚白子,沉吟未下,包不同叫道:“喂,姓段的小子,你已输了,这就跟包的难兄难弟,一块儿认输罢。”段誉身后三人回过头来,怒目而视,正是朱丹臣等三名护卫。

    突然之间,康广陵、范百龄等函谷八友,一个个从绳网中挣扎起来,走到离那青石棋盘丈许之处,一齐跪下。

    包不同吃了一惊,说道:“捣什么鬼?”四字一说出口,立即省悟,这个瘦小干枯的老头儿,便是聋哑老人“聪辩先生”,也即是康广陵等函谷八友的师父。但他是星宿老怪丁春秋的死对头,强仇到来,怎么仍好整以暇的与人下棋?而且对手又不是什么重要脚色,不过是个不会武功的书呆子而已?

    康广陵道:“你老人家清健胜昔,咱们八人欢喜无限。”函谷八友被聪辩先生苏星河逐出了师门,不敢再以师徒相称。范百龄道:“少林派玄难大师瞧你老人家来啦。”

    苏星河站起身来,向着众人深深一揖,说道:“玄难大师驾到,老朽苏星河有失迎迓,罪甚,罪甚!”眼光向众人一瞥,便又转头去瞧棋局。

    众人曾听薛慕华说过他师父被迫装聋作哑的缘由,此刻他居然开口说话,自是决意与丁春秋一拚死活了。康广陵、薛慕华等等都不自禁的向丁春秋瞧了瞧,既感兴奋,亦复担心。

    玄难说道:“好说,好说!”见苏星河如此重视这一盘棋,心想:“此人杂务过多,书画琴棋,无所不好,难怪武功要不及师弟。”

    万籁无声之中,段誉忽道:“好,便如此下!”说着将一枚白子下在棋盘之上。苏星河脸有喜色,点了点头,意似嘉许,下了一着黑子,段誉将十余路棋子都已想通,跟着便下白子,苏星河又下了一枚黑子,两人下了十余着,段誉吁了口长气,摇头道:“老先生所摆的珍珑深奥巧妙之极,晚生破解不来。”

    眼见苏星河是赢了,可是他脸上反现惨然之色,说道:“公子棋思精密,这十几路棋已臻极高的境界,只是未能再想深一步,可惜,可惜。唉,可惜,可惜!”他连说了四声“可惜”,惋惜之情,确是十分深挚。段誉将自己所下的十余枚白子从棋盘上捡起,放入木盒。苏星河也捡起了十余枚黑子。棋局上仍然留着原来的阵势。

    段誉退在一旁,望着棋局怔怔出神:“这个珍珑,便是当日我在无量山石洞中所见的。这位聪辩先生,必与洞中的神仙姊姊有甚渊源,待会得便,须当悄悄地向他请问,可决计不能让别人听见了。否则的话,大家都拥去瞧神仙姊姊,岂不亵渎了她?”函谷八友中的二弟子范百龄是个棋迷,远远望着那棋局,已知不是“师父”与这位青年公子对弈,而是“师父”布了个“珍珑”,这青年公子试行破解,却破解不来。

    他跪在地下看不清楚,膝盖便即抬了起来,伸长了脖子,想看个明白。

    苏星河道:“你们大伙都起来!百龄,这个‘珍珑’,牵涉异常重大,你过来好好的瞧上一瞧,倘能破解得开,那是一件大大的妙事。”

    范百龄大喜,应道:“是!”站起身来,走到棋盘之旁,凝神瞧去。

    邓百川低声问道:“二弟,什么叫‘珍珑’?”公冶乾也低声道:“‘珍珑’即是围棋的难题。那是一个人故意摆出来难人的,并不是两人对弈出来的阵势,因此或生、或劫,往往极难推算。”寻常“珍珑”少则十余子,多者也不过四五十子,但这一个却有二百余子,一盘棋已下得接近完局。公冶乾于此道所知有限,看了一会不懂,也就不看了。

    范百龄精研围棋数十年,实是此道高手,见这一局棋劫中有劫,既有共活,又有长生,或反扑,或收气,花五聚六,复杂无比。他登时精神一振,再看片时,忽觉头晕脑胀,只计算了右下角一块小小白棋的死活,已觉胸口气血翻涌。他定了定神,第二次再算,发觉原先以为这块白棋是死的,其实却有可活之道,但要杀却旁边一块黑棋,牵涉却又极多,再算得几下,突然间眼前一团漆黑,喉头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

    苏星河冷冷的看着他,说道:“这局棋原是极难,你天资有限,虽然棋力不弱,却也多半解不开,何况又有丁春秋这恶贼在旁施展邪术,迷人心魄,实在大是凶险,你到底要想下去呢,还是不想了?”范百龄道:“生死有命,弟……我……我……决意尽心尽力。”苏星河点点头,道:“那你慢慢想罢。”

    范百龄凝视棋局,身子摇摇晃晃,又喷了一大口鲜血。

    丁春秋冷笑道:“枉自送命,却又何苦来?这老贼布下的机关,原是用来折磨、杀伤人的,范百龄,你这叫做自投罗网。”

    苏星河斜眼向他睨了一眼,道:“你称师父做什么?”丁春秋道:“他是老贼,我便叫他老贼!”苏星河道:“聋哑老人今日不聋不哑了,你想必知道其中缘由。”

    丁春秋道:“妙极!你自毁誓言,是自己要寻死,须怪我不得……”

第452章 着魔

    曲终人散后,李舒崇又成了孤家寡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为了加快推进“千奴万傀”计划,李舒崇的娇妻美妾们带着各自的队伍奔赴倭国各地,就连贴身又贴心的小昭也不在身边,她主动提出也要去培养的倭奴和侍女,壮大傀儡团队。

    娇妻美妾们都热衷于“架空倭国”的棋局,暗中都在较劲,似乎在比较谁的“棋子”多,谁的“傀儡”影响力大,她们都有些着魔了。

    李舒崇看似清闲,其实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他是整个团队的主心骨,是整个“千奴万傀”计划的核心领导,所以,他一直留在《天龙八部》的世界里,想尽一切办法提高实力。

    ……

    ……

    苏星河随手提起身旁的一块大石,放在玄难身畔,说道:“大师请坐。”

    玄难见这块大石无虑二百来斤,苏星河这样干枯矮小的一个老头儿,全身未必有八十斤重,但他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将这块巨石提了起来,功力实是了得,自己武功未失之时,要提这块巨石当然也是易事,但未必能如他这般轻描淡写,行若无事,当下合十说道:“多谢!”坐在石上。

    苏星河又道:“这个珍珑棋局,乃先师所制。先师当年穷三年心血,这才布成,深盼当世棋道中的知心之士,予以破解。在下三十年来苦加钻研,未能参解得透。”说到这里,眼光向玄难、段誉、范百龄等人一扫,说道:“玄难大师精通禅理,自知禅宗要旨,在于‘顿悟’。穷年累月的苦功,未必能及具有宿根慧心之人的一见即悟。棋道也是一般,才气模溢的**岁小儿,棋枰上往往能胜一流高手。虽然在下参研不透,但天下才士甚众,未必都破解不得。先师当年留下了这个心愿,倘若有人破解开了,完了先师这个心愿,先师虽已不在人世,泉下有知,也必定大感欣慰。”

    玄难心想:“这位聪辩先生的师父徒弟,倒均是一脉相传,于琴棋书画这些玩意儿,个个都是入了魔,将毕生的聪明才智,浸注于这些不相干的事上,以致让丁春秋在本门中横行无忌,无人能加禁制,实乃可叹。”

    只听苏星河道:“我这个师弟,”说着向丁春秋一指,说道:“当年背叛师门,害得先师饮恨谢世,将我打得无法还手。在下本当一死殉师,但想起师父有个心愿未了,倘若不觅人破解,死后也难见师父之面,是以忍辱偷生,苟活至今。这些年来,在下遵守师弟之约,不言不语,不但自己做了聋哑老人,连门下新收的弟子,也都强着他们做了聋子哑子。唉,三十年来,一无所成,这个棋局,仍是无人能够破解。这位段公子固然英俊潇洒……”

    包不同插口道:“这位段公子未必英俊,潇洒更是大大不见得,何况人品英俊潇洒,跟下棋有什么干系,欠通啊欠通!”

    苏星河道:“这中间大有干系,大有干系。”包不同道:“你老先生的人品,嘿嘿,也不见得如何英俊潇洒啊。”苏星河向他凝视片刻,微微一笑。包不同道:“你定说我包不同比你老先生更加的丑陋古怪……”

    苏星河不再理他,续道:“段公子所下的十余着,也已极尽精妙,在下本来寄以极大期望,岂不知棋差一着,最后数子终于还是输了。”

    段誉脸有惭色,道:“在下资质愚鲁,有负老丈雅爱,极是惭愧……”

    一言未毕,猛听得范百龄大叫一声,口中鲜血狂喷,向后便倒。苏星河左手微抬,嗤嗤嗤三声,三枚棋子弹出,打中了他胸中穴道,这才止了他喷血。

    众人正错愕间,忽听得拍的一声,半空中飞下白白的一粒东西,打在棋盘之上。

    苏星河一看,见到一小粒松树的树肉,刚是新从树中挖出来的,正好落在“去”位的七九路上,那是破解这“珍珑”的关键所在。他一抬头,只见左首五丈外的一棵松树之后,露出淡黄色长袍一角,显是隐得有人。

    苏星河又惊又喜,说道:“又到了一位高人,老朽不胜之喜。”正要以黑子相应,耳边突然间一声轻响过去,一粒黑色小物从背后飞来,落在“去”位的八八路,正是苏星河所要落子之处。

    众人“咦”的一声,转过头去,竟一个人影也无。右首的松树均不高大,树上如藏得有人,一眼便见,实不知这人躲在何处。苏星河见这粒黑物是一小块松树皮,所落方位极准,心下暗自骇异。那黑物刚下,左首松树后又射出一粒白色树肉,落在“去”位五六路上。

    只听得嗤的一声响,一粒黑物盘旋上天,跟着直线落下,不偏不倚的跌在“去”位四五路上。这黑子成螺旋形上升,发自何处,便难以探寻,这黑子弯弯曲曲的升上半空,落下来仍有如此准头,这份暗器功夫,实足惊人。旁观众人心下钦佩,齐声喝采。

    采声未歇,只听得松树枝叶间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慕容公子,你来破解珍珑,小僧代应两着,勿怪冒昧。”枝叶微动,清风飒然,棋局旁已多了一名僧人。这和尚身穿灰布僧袍,神光莹然,宝相庄严,脸上微微含笑。

    段誉吃了一惊,心道:“鸠摩智这魔头又来了!”又想:“难道刚才那白子是慕容公子所发?这位慕容公子,今日我终于要见到了?”

    只见鸠摩智双手合十,向苏星河、丁春秋和玄难各行一礼,说道:“小僧途中得见聪辩先生棋会邀帖,不自量力,前来会见天下高人。”又道:“慕容公子,这也就现身罢!”

    但听得笑声清朗,一株松树后转了四个人出来:慕容复后面是阿碧,李舒崇身旁有个美人在欢笑。段誉登时眼前一黑,耳中作响,嘴里发苦,全身生热。

    这美人娉娉婷婷,缓步而来,正是他想爱不能爱、想忘忘不了的王语嫣。

    ……

    ……

    李舒崇的娇妻美妾中,先有秦雯、小昭、殷离、周芷若、阿朱、钟灵等六美争妍,宛如六个思凡下界的仙女;后有孙禹晨、戚蓝衣、陈子梅、孙依然、张子萱、付嘉美、张慧雯等七个极品校花,这十三朵娇艳的鲜花都已被李舒崇用仙韵灵气“灌溉”了一段时间,因此个个的都显得那么娇艳欲滴、极为养眼。

    直到隐身的李舒崇看到略带憔悴的王语嫣时,他才发现自己把她冷落得太久了。

    众多“倾城”级别的美女早已在怀,唯独留下了“倾国”之色的王语嫣。“七校花”团队成员后来居上,都已经炼气五层了,可是自己的“七仙女”团队居然还没有凑齐,何时才能共侍一夫?

    想到这里,李舒崇仿佛着了魔,他再也无法继续“潜伏”下去,随即撤去隐身之力,出现在慕容复、阿碧和王语嫣的面前。

    ……

    ……

    王语嫣满脸倾慕爱恋之情,痴痴的瞧着她面前的李舒崇,那着魔的样子连慕容复看了也十分心痛。

    段誉顺着她目光看去,发现许久不见的义弟李舒崇,他还是那么面目俊美,潇洒闲雅。

    段誉一见之下,身上冷了半截,眼圈一红,险些便要流下泪来,心道:“当初在碾坊,舒崇贤弟与她湿身共处,看来已经私定终身了。舒崇贤弟是神仙一样的人物,王姑娘对他如此倾慕,倒也难怪。唉,我一生一世,命中是注定要受苦受难了。”他心下自怨自艾,自叹自伤,不愿抬头去看王语嫣的神色,但终于忍不住又偷偷瞧了她一眼。只见她容光焕发,似乎全身都要笑了出来,自相识以来,从未见过她如此欢喜。两人已走近身来,李舒崇笑着向二哥段誉打招呼,但王语嫣对段誉却视而不见,竟没向他招呼。段誉强笑着回应了李舒崇,心里却想道:“她心中从来没有我这个人在,从前就算跟我在一起,心中也只有她的舒崇哥哥。”

    邓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四人当然是抢着迎上慕容复和阿碧。

    公冶乾向慕容复低声禀告苏星河、丁春秋、玄难等三方人众的来历。包不同道:“这姓段的是个书呆子,不会武功,刚才已下过棋,败下了阵来。”

    看到一向崇拜自己的表妹竟然“移情别恋”,慕容复当然心痛不已,可在他心中还有复兴大燕这件更重要的事情,所以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和众人一一行礼厮见,言语谦和,着意结纳。“姑苏慕容”名震天下,众人都想不到竟是这么一个俊雅清贵的公子哥儿,当下互道仰慕,连丁春秋也说了几句客气话。

    慕容复向李舒崇冷漠的看了一眼,最后才和段誉相见,话道:“段兄,你好。”段誉神色惨然,摇头道:“你好,舒崇贤弟才好,我……我一点儿也不好。”王语嫣“啊”的一声,道:“段公子,你也在这里。”段誉道:“是,我……我……”慕容复向他瞪了几眼,不再理睬,走到棋局之旁,拈起白子,下在棋局之中。鸠摩智微微一笑,说道:“慕容公子,你武功虽强,这弈道只怕也是平常。”说着下了一枚黑子。慕容复道:“未必便输于你。”说着下了一枚白子,鸠摩智应了一着。

    慕容复对这局棋凝思已久,自信已想出了解法。可是鸠摩智这一着却大出他意料之外,本来筹划好的全盘计谋尽数落空,须得从头想起,过了良久,才又下一子。

    鸠摩智运思极快,跟着便下。两人一快一慢,下了二十余子,鸠摩智突然哈哈大笑,说道:“慕容公子,咱们一拍两散!”慕容复怒道:“你这么瞎捣乱!那么你来解解看。”鸠摩智笑道:“这个棋局,原本世人无人能解,乃是用来作弄人的。小僧有自知之明,不想多耗心血于无益之事。慕容公子,你连我在边角上的纠缠也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么?”

    慕容复心头一震,李舒崇趁机用神识搅乱他的心思,让他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反来覆去只是想着他那两句话:“你连我在边角上的纠缠也摆脱不了,还想逐鹿中原么?”

    慕容复眼前渐渐模糊,在李舒崇强大神识的干扰下,棋局上的白子黑子似乎都化作了将官士卒,东一团人马,西一块阵营,你围住我,我围住你,互相纠缠不清的厮杀。慕容复眼睁睁见到,己方白旗白甲的兵马被黑旗黑甲的敌人围住了,左冲右突,始终杀不出重围,心中越来越是焦急:“我慕容氏天命已尽,一切枉费心机。我一生尽心竭力,终究化作一场春梦!时也命也,夫复何言?”突然间大叫一声,拔剑便往颈中刎去。

    当慕容复呆立不语,神色不定之际,王语嫣和李舒崇正在进行灵魂深处的无声交流,但阿碧和段誉、邓百川、公冶乾等都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慕容复居然会忽地拔剑自刎,这一着谁都料想不到,邓百川等一齐抢上解救,但功力已失,终是慢了一步。

    段誉食指点出,叫道:“不可如此!”只听得“嗤”的一声,慕容复手中长剑一晃,当的一声,掉在地下。

    鸠摩智笑道:“段公子,好一招六脉神剑!”

    慕容复长剑脱手,一惊之下,才从幻境中醒了过来。阿碧拉着他手,连连摇晃,叫道:“公子,解不开棋局,又打什么紧?你何苦自寻短见?”说着泪珠从面颊上滚了下来。

    慕容复茫然道:“我怎么了?”阿碧道:“幸亏段公子打落了你手中长剑,否则……否则……”公冶乾劝道:“公子,这棋局迷人心魄,看来其中含有幻术,公子不必再耗费心思。”

    慕容复转头向着段誉,道:“阁下适才这一招,当真是六脉神剑的剑招么?可惜我没瞧见,阁下能否再试一招,让在下得以一开眼界。”

    段誉见李舒崇心不在焉,无法保护自己。又向鸠摩智瞧了瞧,生怕他见到自己使了一招“六脉神剑”之后,又来捉拿自己,这路剑法时灵时不灵,恶和尚倘若出手,那可难以抵挡,心中害怕,向左跨了三步,与鸠摩智离得远远地,中间有朱丹臣等三人相隔,这才答道:“我……我心急之下,一时碰巧,要再试一招,这就难了。你刚才当真没瞧见?”

    慕容复脸有惭色,道:“在下一时之间心神迷糊,竟似着魔中邪一般。”

    包不同大叫一声,道:“是了,定是星宿老怪在旁施展邪法,公子,千万小心!”

    慕容复向丁春秋横了一眼,向段誉道:“在下误中邪术,多蒙救援,感激不尽。段兄身负‘六脉神剑’绝技,可是大理段家的吗?”

    忽听得远处一个声音悠悠忽忽的飘来:“哪一个大理段家的人在此?是段正淳吗?”正是“恶贯满盈”段延庆的声音。

    朱丹臣等立时变色。只听得一个金属相擦般的声音叫道:“我们老大,才是正牌大理段氏,其余都是冒牌货。”段誉微微一笑,心道:“我徒儿也来啦。”

    南海鳄神的叫声甫歇,山下快步上来一人,身法奇快,正是云中鹤,叫道:“天下四大恶人拜访聪辩先生,谨赴棋会之约。”苏星河道:“欢迎之至。”这四字刚出口,云中鹤已飘行到了众人身前。

    过了一会,段延庆、叶二娘、南海鳄神三人并肩而至。南海鳄神大声道:“我们老大见到请帖,很是欢喜,别的事情都搁下了,赶着来下棋,他武功天下无敌,比我岳老二还要厉害。哪一个不服,这就上来跟他下三招棋。你们要单打独斗呢,还是大伙儿齐上?怎地还不亮兵刃?”叶二娘道:“老三,别胡说八道!下棋又不是动武打架,亮什么兵刃?”南海鳄神道:“你才胡说八道,不动武打架,老大巴巴的赶来干什么?”

    段延庆目不转睛的瞧着棋局,凝神思索,过了良久良久,左手铁杖伸到棋盒中一点,杖头便如有吸力一般,吸住一枚白子,放在棋局之上。

    玄难赞道:“大理段氏武功独步天南,真乃名下无虚。”

    段誉见过段延庆当日与黄眉僧弈棋的情景,知他不但内力深厚,棋力也是甚高,只怕这个“珍珑”给他破解了开来,也未可知。朱丹臣在他耳畔悄声道:“公子,咱们走罢!可别失了良机。”但段誉一来想看段延庆如何解此难局,二来好容易见到王语嫣,虽然明知不能与义弟相争,但也不肯舍她而去,当下只“唔,唔”数声,反而向棋局走近了几步。

    苏星河对这局棋的千变万化,每一着都早已了然于胸,当即应了一着黑棋。段延庆想了一想,下了一子。苏星河道:“阁下这一着极是高明,且看能否破关,打开一条出路。”下了一子黑棋,封住去路。段延庆又下了一子。

    那少林僧虚竹忽道:“这一着只怕不行!”他适才见慕容复下过这一着,此后接续下去,终至拔剑自刎。他生怕段延庆重蹈覆辙,心下不忍,于是出言提醒……

第453章 歧途

    在旁人眼里,王语嫣和李舒崇两人一直在眉目传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实际上,他们不止是传情,还在进行无声的交流,当然,李舒崇用的是神识。

    “语嫣,好久不见,我好想你。”

    “舒崇哥哥,你在用眼睛和我说话吗?唉,我又出现幻觉了,其实我也好想你。可是这么多人在场,爱你在心…口难开…”

    “语嫣,难道你忘了我是神仙?你想和我说什么话,只需在心里默想着就行,我不但能‘看’得见,还能‘说’给你听。”

    “真的吗?我试试,请你把左眼眨两下。”

    “还不相信,我现在眨眼睛了,一下,两下……不好,阿碧和你表哥都看见了,他们心里在笑话我们当中**呢。”

    “看见就看见吧,反正我也不打算和他们继续在一起了。上次表哥和阿碧避开大家偷偷约会,还当我们不知道呢,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语嫣,你表哥没有骚扰你吧?”

    “那倒没有,自从遇到你这个小冤家之后,我早就……非你不嫁了,怎会让他有非分之想?”

    “语嫣,谢谢你对我的一片深情,这段时间以来你受苦了,从今天起我要好好地呵护你。别和慕容复他们搅在一起了,他一心只想着复兴几百年前的燕国,早已误入歧途。对了,语嫣,我给你的召唤机会为什么不用呢?”

    “我……不舍得用,而且,我也怕耽误你的大事。”

    “傻瓜,我是神仙嘛,随时都可以出现在你身边。再说,凡夫俗子哪来那么多军国大事?误入歧途罢了!慕容复一天到晚忙大事,他能复兴燕国吗?还有这个‘恶贯满盈’的段延庆,处心积虑要复辟他的大理国皇位,他能行吗?”

    ……

    ……

    南海鳄神大怒,叫道:“凭你这小和尚,也配来说我老大行不行!”一把抓住虚竹的背心,提了过去。

    段誉道:“好徒儿,别伤了这位小师父!”南海鳄神到来之时,早就见到段誉,心中一直尴尬,最好是段誉不言不语,哪知他还是叫了出来,气愤愤的道:“不伤便不伤,打什么紧!”将虚竹放在地下。

    众人见这个如此横蛮凶狠的南海鳄神居然听段誉的话,对他以“徒儿”相称也不反口,都感奇怪。只有朱丹臣等人明白其中原委,心下暗暗好笑。

    虚竹坐在地下,心下转念:“我师父常说,佛祖传下的修证法门是戒、定、慧三学。《楞严经》云:‘摄心为戒,因戒生定,因定发慧。’我等钝根之人,难以摄心为戒,因此达摩祖师传下了方便法门,教我们由学武而摄心,也可由弈棋而摄心,以免误入歧途。学武讲究胜败,下棋也讲究胜败,恰和禅定之理相反,因此不论学武下棋,均须无胜败心。念经、吃饭、行路之时,无胜败心极易,比武、下棋之时无胜败心极难。倘若在比武、下棋之时能无胜败心,那便近道了。《法句经》有云:‘胜者生怨,负则自鄙。去胜负心,无诤自安。’我武功不佳,棋术低劣,和师兄弟们比武、下棋之时,一向胜少败多,师父反而赞我能不嗔不怨,胜败心甚轻。怎地今日我见这位段施主下了一着错棋,便担心他落败,出言指点?何况以我的棋术,又怎能指点旁人?他这着棋虽与慕容公子的相同,此后便多半不同了,我自己不解,反而说‘只怕不行’,岂不是大有轻慢之心?”

    段延庆下一子,想一会,越想越久,下到二十余子时,日已偏西,玄难忽道:“段施主,你起初十着走的是正着,第十一着起,误入了歧途,越走越偏,再也难以挽救了。”段延庆脸上肌肉僵硬,木无表情,喉头的声音说道:“你少林派是名门正宗,依你正道,却又如何解法?”玄难叹了口气,道:“这棋局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用正道是解不开的,但若纯走偏锋,却也不行!”

    段延庆左手铁杖停在半空,微微发颤,始终点不下去,过了良久,说道:“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正也不是,邪也不是,那可难也!”他家传武功本来是大理段氏正宗,但后来入了邪道歧途,玄难这几句话,触动了他心境,竟如慕容公子一般,渐渐入了魔道。

    这个珍珑变幻百端,歧途繁多,因人而施,爱财者因贪失误,易怒者由愤坏事。段誉之败,在于爱心太重,不肯弃子;慕容复之失,由于执着权势,勇于弃子,却说什么也不肯失势。段延庆生平第一恨事,乃是残废之后,不得不抛开本门正宗武功,改习旁门左道的邪术,一到全神贯注之时,外魔入侵,竟尔心神荡漾,难以自制。

    丁春秋笑咪咪的道:“是啊!一个人由正入邪易,改邪归正难,你这一生啊,注定是毁了,毁了,毁了!唉,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再想回首,那也是不能了!”说话之中,充满了怜惜之情。玄难等高手却都知道这星宿老怪不怀好意,乘火打劫,要引得段延庆走火入魔,除去一个厉害的对头。

    果然段延庆呆呆不动,凄然说道:“我以大理国皇子之尊,今日落魄江湖,沦落到这步田地,实在愧对列祖列宗。”

    丁春秋道:“你死在九泉之下,也是无颜去见段氏的先人,倘若自知羞愧,不如图个自尽,也算是英雄好汉的行径,唉,唉!不如自尽了罢,不如自尽了罢!”话声柔和动听,一旁功力较浅之人,已自听得迷迷糊糊的昏昏欲睡。

    段延庆跟着自言自语:“唉,不如自尽了罢!”提起铁杖,慢慢向自己胸口点去。但他究竟修为甚深,隐隐知道不对,内心深处似有个声音在说:“不对,不对,这一点下去,那就糟糕了!”但左手铁杖仍是一寸寸的向自己胸口点了下去。他当年失国流亡、身受重伤之余,也曾生过自尽的念头,只因一个特异机缘,方得重行振作,此刻自制之力减弱,隐伏在心底的自尽念头又冒了上来。

    周围的诸大高手之中,玄难慈悲为怀,有心出言惊醒,但这声“当头棒喝”,须得功力与段延庆相当,方起振聋发聩之效,否则非但无益,反生祸害,心下暗暗焦急,却是束手无策。苏星河格于师父当年立下的规矩,不能相救。慕容复知道段延庆不是好人,他如走火而死,除去天下一害,那是最好不过。鸠摩智幸灾乐祸,笑吟吟的袖手旁观。段誉和游坦之功力均甚深厚,却全不明白段延庆此举是什么意思。王语嫣于各门各派的武学虽所知极多,但丁春秋以心力诱引的邪派功夫并非武学,她是一窍不通了。李舒崇与王语嫣久别重逢,恨不得与她融为一体,自然无暇顾及段延庆。

    叶二娘以段延庆一直压在她的头上,平时颐指气使,甚为无礼,积忿已久,心想他要自尽,却也不必相救。邓百川、康广陵等不但功力全失,且也不愿混入星宿老怪与“第一恶人”的比拚。

    这中间只有南海鳄神一人最是焦急,眼见段延庆的杖头离他胸口已不过数寸,再延搁片刻,立时便点了自己死穴,当下顺手抓起虚竹,叫道:“老大,接住了这和尚!”说着便向段延庆掷了过去。

    丁春秋拍出一掌,道:“去罢!别来搅局!”南海鳄神这一掷之力极是雄浑,虚竹身带劲风,向前疾飞,但被丁春秋软软的一掌,虚竹的身子又飞了回去,直撞向南海鳄神。

    南海鳄神双手接住,想再向段延庆掷去,不料丁春秋的掌力之中,蕴蓄着三股后劲,南海鳄神突然双目圆睁,腾腾腾退出三步,正待立定,第二股后劲又到。他双膝一软,坐倒在地,只道再也没事了,哪知还有第三股后劲袭来。他身不由主倒翻了一个筋斗,双手兀自抓着虚竹,将他在身下一压,又翻了过来。他料想丁老怪这一掌更有第四股后劲,忙将虚竹的身子往前一推,以便挡架。

    但是第四股后劲却没有了,南海鳄神睁眼骂道:“你奶奶个雄!”将虚竹放在地下。

    丁春秋发了这一掌,心力稍弛,段延庆的铁杖停在半空,不再移动。丁春秋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段延庆,我劝你还是自尽了罢,还是自尽了罢!”段延庆叹道:“是啊,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还是自尽了罢!”说话之间,杖头离着胸口衣衫又近了两寸。

    ……

    ……

    虚竹慈悲之心大动,心知要解段延庆的魔障,须从棋局入手,只是棋艺低浅,要说解开这局复杂无比的棋中难题,当真是想也不敢想,眼见段延庆双目呆呆的凝视棋局,危机生于顷刻,突然间灵机一动:“我解不开棋局,但捣乱一番,却是容易,只须他心神一分,便有救了。既无棋局,何来胜败?”

    他正要上前搅乱这棋局,忽听旁边有一人大声说道:“我来解这棋局。”只见此人快步走上前去,从棋盒中取过一枚白子,随手放在棋局之上。

    虚竹还没有看出眉目,只听得苏星河怒声斥道:“胡闹,胡闹,你自填一气,自己杀死一块白棋,哪有这等下棋的法子?”虚竹定睛一看,只见此人风流倜傥、潇洒自如,正是李舒崇。

    在原本的剧情里,虚竹闭着眼睛瞎放一子,竟放在一块已被黑棋围得密不通风的白棋之中。这大块白棋本来尚有一气,虽然黑棋随时可将之吃净,但只要对方一时无暇去吃,总还有一线生机,苦苦挣扎,全凭于此。现下李舒崇抢先一步,按照他的下法,将自己的白棋吃了,棋道之中,从无这等自杀的行径。这白棋一死,白方眼看是全军覆没了。

    原来,李舒崇不忍心见虚竹在红尘中不断破戒,误入歧途,耽误了清修正道;又考虑到自己需要更多的机缘,于是他挺身而出,替虚竹走出了这一步。当然,虚竹和尚失去的机缘将来一定会想办法弥补的,不能亏待了虚竹。比如说当他想要破荤戒时,可以带他去倭国吃吃生鱼片;当他想要破色戒时,就让松下同子给他安排一两个倭国美女,陪伴他一生……如果他不想误入歧途,那就找个倭国的寺庙给他安置,他熟读经书,作为一个东渡的高僧,肯定会香火旺盛的。

    鸠摩智、慕容复、段誉等人不知内有玄机,都不禁哈哈大笑。玄难摇头莞尔。范百龄虽在衰疲之余,也忍不住道:“那不是开玩笑吗?”

    苏星河道:“先师遗命,此局不论何人,均可入局。李公子这一着虽然异想天开,总也是入局的一着。”将李舒崇自己挤死了的一块白棋从棋盘上取了下来,跟着下了一枚黑子。

    棋局风云突变,段延庆这才大叫一声,从幻境中醒觉,眼望着丁春秋,心道:“星宿老怪,你乘人之危,暗施毒手,咱们可不能善罢甘休。”

    丁春秋却向李舒崇瞧了一眼,目中满含怨毒之意。

    段延庆看了棋局中的变化,已知适才死里逃生,乃是出于李舒崇的救援,心下好生感激,情知丁春秋挟嫌报复,很可能会向李舒崇下手。他不知李舒崇本领如何,但见他年轻斯文,估计他是个文弱书生,便起了暗中保护的心思。

    苏星河向李舒崇道:“李公子,你杀了自己一块棋子,黑棋再逼紧一步,你如何应法?”

    李舒崇笑道:“晚辈棋艺低劣,胡乱下子,志在救人。这盘棋我是不会下的,请老前辈原谅。”

    苏星河脸色一沉,厉声道:“先师布下此局,恭请天下高手破解。倘若破解不得,那是无妨,若有后殃,也是咎由自取。但如有人前来捣乱棋局,渎亵了先师毕生的心血,纵然人多势众,嘿嘿,老夫虽然又聋又哑,却也要誓死周旋到底。”

    他此刻早已开口说话,竟然仍自称“又聋又哑”,只是他说话时须髯戟张,神情极是凶猛,谁也不敢笑话于他。李舒崇默不作声,等着苏星河发作。

    苏星河大声喝道:“下棋便下棋,多说更有何用?我师父是给你胡乱消遣的么?”说着右手一挥,拍出一掌,砰的一声巨响,眼前尘土飞扬,李舒崇身前立时现出一个大坑。这一掌之力猛恶无比,倘若掌力打在普通人身上,只怕会筋折骨断,死于非命了。

    虚竹在一旁吓得心中怦怦乱跳,他见李舒崇挺身而出,代他受过,便举眼向玄难瞧去,盼望师伯祖出头,救李舒崇脱此困境。

    玄难棋艺不高,武功又已全失,更有什么法子好想?他不知李舒崇有仙家法术,见李舒崇年纪轻轻、见义勇为,当此情势,只有硬起头皮,正要向苏星河求情,忽见李舒崇伸手入盒,取过一枚白子,下在棋盘之上。所下之处,却是提去白子后现出的空位。

    这一步棋,竟然大有道理。这三十年来,苏星河于这局棋的千百种变化,均已拆解得烂熟于胸,对方不论如何下子,都不能逾越他已拆解过的范围。但李舒崇一上来便闭了眼乱下一子,以致自己杀了一大块白子,大违根本棋理,任何稍懂弈理之人,都决不会去下这一着。那等如是提剑自刎、横刀自杀。岂知他闭目落子而杀了自己一大块白棋后,局面顿呈开朗,黑棋虽然大占优势,白棋却已有回旋的余地,不再像以前这般缚手缚脚,顾此失彼。这个新局面,苏星河是做梦也没想到过的,他一怔之下,思索良久,方应了一着黑棋。

    原来李舒崇适才见苏星河击掌威吓,又无人出言替自己解围,正暗自感叹之际,忽然一个细细的声音钻入耳中:“下‘平’位三九路!”

    李舒崇下棋水平一般,当然不敢再随便落子,他等的就是有人来指教,也不用考虑此着是对是错,拿起白子,依言便下在“平”位三九路上。

    待苏星河应了黑棋后,那声音又钻入李舒崇耳中:“‘平’位二八路。”李舒崇再将一枚白棋下在“平”位二八路上。

    他此子一落,只听得鸠摩智、慕容复、段誉等人都“咦”的一声叫了出来。李舒崇抬头起来,只见许多人脸上都有钦佩讶异之色,显然自己这一着大是精妙,又见苏星河脸上神色又是欢喜赞叹,又是焦躁忧虑,两条长长的眉毛不住上下掀动。

    一旁观战的虚竹心下起疑:“他为什么忽然高兴?难道李公子这一着下错了么?”但随即转念:“管他下对下错,只要李公子和他应对到十着以上,显得下棋也有若干分寸,不是胡乱搅局,侮辱他的先师,他就不会责怪李公子了。”虚竹不知自己的机缘已被李舒崇夺走,还以为他是见义勇为的大好人。

    待苏星河应了黑子后,依着暗中相助之人的指示,李舒崇又下一着白子。他一面下棋,一面用神识察看大家的反应。王语嫣自然是一脸关切,玄难等正派人士也是神情焦急,慕容复对横刀夺爱的李舒崇陷入困境却幸灾乐祸,神情古怪。

    钻入李舒崇耳中的声音,显然是“传音入密”的上乘内功,比起李舒崇的“神识传音”相差甚远。说话者要以深厚内力,将说话送入他一人的耳中,旁人即是靠在他的身边,亦无法听闻。

    李舒崇用神识察看四周,发现果然是段延庆在暗中传音给自己。

    原来,刚才段延庆沉迷棋局之际,被丁春秋乘火打劫,险些儿走火入魔,自杀身亡,幸得李舒崇捣乱棋局,才救了他一命。他见苏星河对李舒崇厉声相责,大有杀害之意,当即出言指点,意在替李舒崇解围,令他能敷衍数着而退。他善于腹语之术,说话可以不动口唇,再以深厚内功传音入密,身旁虽有好几位一等一的高手,除了李舒崇以外,竟然谁也没瞧出其中机关。

    可是数着一下之后,局面竟起了大大变化,段延庆才知这个“珍珑”的奥秘,正是要白棋先挤死了自己一大块,以后的妙着方能源源而生。棋中固有“反扑”、“倒脱靴”之法,自己故意送死,让对方吃去数子,然后取得胜势,但送死者最多也不过**子,决无一口气奉送数十子之理,这等“挤死自己”的着法,实乃围棋中千古未有之奇变,任你是如何超妙入神的高手,也决不会想到这一条路上去。任何人所想的,总是如何脱困求生,从来没人故意往死路上去想。若不是李舒崇闭上眼睛、随手瞎摆而下出这着大笨棋来,只怕再过一千年,这个“珍珑”也没人能解得开。

    段延庆的棋术本来极为高明,当日在大理与黄眉僧对弈,杀得黄眉僧无法招架,这时棋局中取出一大块白棋后再下,天地一宽,既不必顾念这大块白棋的死活,更不再有自己白棋处处掣肘,反而腾挪自如,不如以前这般进退维谷了。

    鸠摩智、慕容复等不知段延庆在暗中指点,但见李舒崇妙着纷呈,接连吃了两小块黑子,忍不住喝采。

    玄难喃喃自语:“这局棋本来纠缠于得失胜败之中,以致无可破解,李公子这一着不着意于生死,更不着意于胜败,反而勘破了生死,得到解脱……”他隐隐似有所悟,却又捉摸不定,自知一生耽于武学,于禅定功夫大有欠缺,忽想:“聋哑先生与函谷八友专鹜杂学,以致武功不如丁春秋,我先前还笑他们走入了歧途。可是我毕生专练武功,不勤参禅,不急了生死,岂不是更加误入了歧途?”想到此节,霎时之间全身大汗淋漓……

第454章 机缘

    李舒崇虽然在下棋,但心思根本不在棋局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要想获取虚竹的机缘,他先要做一个称职的和尚。

    时间不等人,要在短时间内学会那些佛学知识,只有靠神识法术作弊了。他只好故伎重施,用神识将虚竹脑海里的各种知识都搜索了一遍,然后提取出来,存在自己的脑海中,就变成了自己的知识。

    ……

    ……

    段誉初时还关注棋局,到得后来,一双眼睛又只放在王语嫣身上,他越看越是神伤,但见王语嫣的眼光,始终没须臾离开过李舒崇。

    段誉心中只说:“我走了罢,我走了罢!再耽下去,只有多历苦楚,说不定当场便要吐血。”但要他自行离开王语嫣,却又如何能够?他寻思:“等王姑娘回过头来,我便跟她说:‘王姑娘,恭喜你已和舒崇贤弟相会,我今日得多见你一面,实是难得的机缘。我这可要走了!’她如果说:‘好,你走罢!’那我只好走了。但如果她说:‘不用忙,我还有话跟你说。’那么我便等着,瞧她有什么话吩咐。”

    其实,段誉明知王语嫣不会回头来瞧他一眼,更不会说“不用忙,我还有话跟你说。”突然之间,王语嫣后脑的柔发微微一动。段誉一颗心怦怦而跳:“她回头过来了!”却听得她轻轻叹了口气,低声叫道:“舒崇哥哥!”

    慕容复见表妹对李舒崇用情极深,不知他究竟有何过人之处,便凝视棋局,想从棋路上看个究竟。他见白棋已占上风,正在着着进迫,心想:“这几步棋我也想得出来。万事起头难,便是第一着怪棋,无论如何想不出。难道这就是他与众不同之处?”

    王语嫣又是轻轻叹息,慢慢的转过头来。

    段誉心中大跳:“她转过头来了!她转过头来了!”

    王语嫣一张俏丽的脸庞果然转了过来。段誉看到她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眼神中更有幽怨之色,寻思:“自从她与舒崇贤弟并肩而来,神色间始终欢喜无限,怎地忽然不高兴起来?难道……难道为了心中对我也有一点儿牵挂吗?”

    只见她眼光更向右转,和他的眼光相接,段誉向前踏了一步,想说:“王姑娘,你有什么话说?”但王语嫣的眼光缓缓移了开去,向着远处凝望了一会,又转向李舒崇。

    段誉一颗心更向下低沉,说不尽的苦涩:“她不是不瞧我,可比不瞧我更差上十倍。她眼光对住了我,然而是视而不见。她眼中见到了我,我的影子却没进入她的心中。她只是在凝思李舒崇的事,哪里有半分将我段誉放在心上。唉,不如走了罢,不如走了罢!”

    那边李舒崇听从段延庆的指点落子,眼见黑棋不论如何应法,都要被白棋吃去一块,但如黑棋放开一条生路,那么白棋就此冲出重围,那时别有天地,再也奈何它不得了。

    苏星河凝思半晌,笑吟吟的应了一着黑棋。段延庆传音道:“下‘上’位七八路!”李舒崇依言下子,他对弈道虽所知甚少,但也知此着一下,便解破了这个珍珑棋局,拍手笑道:“好像是成了罢?”

    苏星河满脸笑容,拱手道:“李公子天赋英才,可喜可贺。”

    李舒崇忙还礼道:“不敢,不敢,这不是我……”他正谦逊一番,那“传音入密”声音道:“此中秘密,千万不可揭穿。险境未脱,更须加倍的小心在意。”李舒崇也知道此时不宜过谦,便闭口不语了。

    苏星河站起身来,说道:“先师布下此局,数十年来无人能解,李公子解开这个珍珑,在下感激不尽。”李舒崇只得谦虚道:“我这是误打误撞,全凭长辈见爱,老先生过奖,实在愧不敢当。”

    苏星河走到那三间木屋之前,伸手肃客,道:“李公子,请进!”

    李舒崇见这三间木屋建构得好生奇怪,竟没门户,不知如何进去,更不知进去作甚,一时呆在当地,没了主意。只听得那声音又道:“棋局上冲开一条出路,乃是硬战苦斗而致。木屋无门,你也用最擅长的武功硬劈好了。”李舒崇道:“如此得罪了!”摆个马步,右手提起,发掌向板门上劈了过去。

    他自从修仙炼气以来,很少动用武功。然而此刻在场上这许多武林高手面前,他不得不动用当初在《萍踪侠影录》中所学的大力金刚掌。虽然他不便施展太多的内力,但那门板并不坚牢,喀喇一声,门板裂开了一缝。李舒崇又劈两掌,这才将门板劈开。

    南海鳄神哈哈大笑,说道:“李公子的硬功,实在稀松平常!”李舒崇回头道:“我的功夫因人而异,用来劈开木门,又不是与人生死相搏,当然用最粗浅的硬功。”只听那声音道:“快快进去,不可回头,不要理会旁人!”李舒崇道:“是!”李舒崇忽然回头,向虚竹招手道:”虚竹,你快过来,陪我一起进去。“说完便踏进了门板之内。

    ……

    ……

    虚竹与李舒崇素不相识,根本想不到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他有一种直觉,李舒崇是在替他受苦,他应该要进入此门与李舒崇同甘共苦。但此刻在场的高手众多,只怕很难从容地走到门板之内。

    正犹豫间,他忽然听到李舒崇的声音:”虚竹,不要犹豫,这是一个奇妙的机缘,我隐身来接你,不要说话,也不要反抗。“

    虚竹很快就感觉到有一个人隐身来到他的身边,拉着他在众多高手的眼皮底下迅速飞奔,瞬间便来到了门板之内。

    只听得丁春秋的声音叫道:“这是本门的门户,这小和尚岂可擅入?”跟着砰砰两声巨响,虚竹只觉一股劲风倒卷上来,要将他身子拉将出去。李舒崇生怕变生肘腋,不敢过多动用自身功力,任凭两股大力在虚竹的背心和臀部猛力一撞,他俩都身不由主,一个筋斗,向里直翻了进去。

    原来,适才丁春秋发掌暗袭,要制李舒崇死命,鸠摩智则运起“控鹤功”,要把他俩都拉出来。但段延庆以杖上暗劲消去了丁春秋的一掌,苏星河处身在他和鸠摩智之间,以左掌消解了“控鹤功”,右掌连拍了两下,将他打了进去。这两掌力道刚猛,李舒崇撞破一重板壁后,虚竹的额头砰的一下,又撞在一重板壁之上,对于已经炼体九层的李舒崇而言,这些外力对他基本上没有影响。

    避开众人的耳目后,李舒崇迅速穿梭到现实世界,将虚竹托付给松下同子,嘱咐她好生款待后,立刻又穿梭了回来。

    ……

    ……

    为了保持原有的剧情,他先把自己幻化成虚竹的样子,然后才缓缓站起身来。但见自己处身在一间空空荡荡、一无所有的房中。他想找寻门户,但这房竟然无门无窗,只有自己撞破板壁而跌进来的一个空洞。

    只听得隔着板壁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既然来了,怎么还不过来拜见我?”

    李舒崇转过身子,说道:“请老前辈指点途径。”

    那声音道:“途径是你自己打出来的,谁也不能教你。我这棋局布下后,数十年来无人能解,今日终于给你拆开,你还不过来!”

    李舒崇听到“我这棋局”四字,便知此人的真实身份,装作颤声道:“你……你……你……”只听那声音又道:“时机稍纵即逝,我等了三十年,没多少时候能再等你了,乖孩儿,快快进来罢!”

    李舒崇听那声音甚是和蔼慈祥,显然全无恶意,当下更不多想,左肩在那板壁上一撞,喀喇喇一响,那板壁已日久腐朽,当即破了一洞。

    李舒崇虽早有心理准备,但一眼望将进去,还是不免大吃一惊。只见里面又是一间空空荡荡的房间,却有一个人坐在半空。他第一个念头便是:“难道这个无崖子也是修仙炼气的同道高人?难道他的修为比自己更高?”他本想转身离去,却听得那人说道:“唉,原来是个小和尚!唉,还是个相貌好生丑陋的小和尚,难,难,难!唉,难,难,难!”

    李舒崇听他三声长叹,连说了六个“难”字,再向他凝神瞧去,这才看清,原来这人身上有一条黑色绳子缚着,那绳子另一端连在横梁之上,将他身子悬空吊起。只因他身后板壁颜色漆黑,绳子也是黑色,二黑相叠,绳子便看不出来,一眼瞧去,宛然是凌空而坐。原来他并不是修仙高手,李舒崇暗中松了一口气。

    虚竹的相貌本来颇为丑陋,浓眉大眼,鼻孔上翻,双耳招风,嘴唇甚厚,李舒崇幻化成他的样子,当然不再英俊潇洒。此刻他又假装撞破板壁时脸上又受了伤,幻化得更加难看。要知道,虚竹自幼被少林寺中的和尚收养在寺中,寺中僧众不是虔诚清修,便是专心学武,谁也没来留神虚竹的相貌是俊是丑。佛家言道,人的身子乃是个“臭皮囊”,对这个臭皮囊长得好不好看,若是多加关怀,于证道大有妨碍。今天李舒崇是为机缘而来,也不在意这个臭皮囊,幻化成一个“好生丑陋的小和尚”,又有何妨?

    他微微抬头,向那人瞧去。只见他长须三尺,没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无半丝皱纹,年纪显然已经不小,却仍神采飞扬,风度闲雅。李舒崇微感惭愧:“我没有显露自己英俊潇洒的真实面目,实在有点愧对他了。假如自己不用虚竹的‘臭皮囊’,会不会失去这些机缘呢?算了,不要节外生枝了,继续冒名顶替吧。”这时心中已无惧意,躬身行礼,说道:“小僧虚竹,拜见前辈。”

    那人点了点头,道:“你姓什么?”李舒崇一怔,道:“出家之人,早无俗家姓氏。”那人道:“你出家之前姓什么?”李舒崇道:“小僧虚竹自幼出家,向来便无姓氏。”

    那人向他端相半晌,叹了口气,道:“你能解破我的棋局,聪明才智,自是非同小可,但相貌如此,却终究不行,唉,难得很。我瞧终究是白费心思,反而枉送了你的性命。小师父,我送一份礼物给你,你便去罢!”

    李舒崇听那老人语气,显是有一件重大难事,深以无人相助为忧。他现炒现卖,从刚”学会“的佛法中得知,大乘佛法第一讲究“度众生一切苦厄”,当即说道:“小僧于棋艺一道,实在浅薄得紧,老前辈这个棋局,也不是小僧自己拆解的。但若老前辈有什么难事要办,小僧虽然本领低微,却也愿勉力而为,至于礼物,可不敢受赐。”

    那老人道:“你有这番侠义心肠,倒是不错。你棋艺不高,武功浅薄,都不相干,你既能来到这里,那便是有缘。只不过……只不过……你相貌太也难看。”说着不住摇头。

    李舒崇微微一笑,说道:“相貌美丑,乃无始以来业报所聚,不但自己做不得主,连父母也做不得主。小僧貌丑,令前辈不快,这就告辞了。”说着退了两步。

    李舒崇正待转身,那老人道:“且慢!”衣袖扬起,搭在他右肩之上。李舒崇身子略略向下一沉,只觉这衣袖有如手臂,挽住了他身子。那老人笑道:“年轻人有这等傲气,那也很好。”

    李舒崇道:“小僧不敢狂妄骄傲,只是怕让老前辈生气,还是及早告退的好。”

    那老人点了点头,问道:“今日来解棋局的,有哪些人?”

    李舒崇一一说了。那老人沉吟半晌,道:“天下高手,十之六七都已到了。大理天龙寺的枯荣大师没来么?”李舒崇答道:“除了敝寺僧众之外,出家人就只一位鸠摩智大师。”那老人又问:“近年来武林中听说有个人名叫乔峰,甚是了得,他没来吗?”

    李舒崇道:“没有。”

    那老人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我已等了这么多年,再等下去,也未必能遇到内外俱美的全材。天下不如意事常十七八,也只好将就如此了。”沉吟片刻,似乎心意已决,说道:“你适才言道,这棋局不是你拆解的,那么星河如何又送你进来?”

    李舒崇道:“第一子是小僧大胆无知,闭了眼睛瞎下的,以后各着,却是敝师伯祖法讳上玄下难,以‘传音入密’之法暗中指点。”当下将拆解棋局的经过情形,说了一遍。

    那老人叹道:“天意如此,天意如此!”突然间愁眉开展,笑道:“既是天意如此,你闭了眼睛,竟误打误撞的将我这棋局解开,足见福缘深厚,或能办我大事,亦未可知。好,好,乖孩子,你跪下磕头罢!”

    虚竹自幼在少林寺中长大,每日里见到的不是师父、师叔伯,便是师伯祖、师叔祖等等长辈,即在同辈之中,年纪比他大、武功比他强的师兄也是不计其数,向来是服从惯了的。佛门弟子,讲究谦下,李舒崇”复制“了他的知识,自然知道他的行为习惯。听那老人叫他磕头,虽然不明白其中道理,但想这人是武林前辈,向他磕几个头是理所当然,当下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咚咚咚咚的磕了四个头,待要站起,那人笑道:“再磕五个,这是本门规矩。”李舒崇应道:“是!”又磕了五个头。

    那老人道:“好孩子,好孩子!你过来!”李舒崇站起身,走到他的身前。

    那老人抓住他手腕,向他上上下下的细细打量。突然李舒崇只觉脉门上一热,一股内力自手臂上升,迅速无比的冲向他的心口,李舒崇便以少林心法相抗。那老人的内力一触即退,登时安然无事。李舒崇知他是试探自己内力的深浅,便假装苦笑道:“小僧平时多读佛经,小时又贪图嬉戏,没好好修练师父所授的内功,倒教前辈见笑了。”

    不料那老人反而十分欢喜,笑道:“很好,很好,你于少林派的内功所习甚浅,省了我好些麻烦。”他说话之间,李舒崇只觉全身软洋洋地,便如泡在一大缸温水之中一般,周身毛孔之中,似乎都有热气冒出,说不出的舒畅。

    过得片刻,那老人放开他手腕,笑道:“行啦,我已用本门‘北冥神功’,将你的少林内力都化去啦!”

    李舒崇大吃一惊,心中暗自庆幸没用过多的仙韵灵气去模拟少林内力,否则就亏大发了。他假意叫道:“什……什么?”跳了起来,双脚落地时假装膝盖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下,装作四肢百骸尽皆酸软、脑中昏昏沉沉的样子,又装作悲从中来,眼泪夺眶而出道:“我……我……和你无怨无仇,又没得罪你,为什么要这般害我?”

    那人微笑道:“你怎地说话如此无礼?不称‘师父’,却‘你呀,我呀’的,没半点规矩?”李舒崇惊道:“什么?你怎么会是我师父?”那人道:“你刚才磕了我九个头,那便是拜师之礼了。”李舒崇道:“不,不!我是少林子弟,怎么再拜你为师?你这些害人的邪术,我也决计不学。”说着挣扎站起。

    那人笑道:“你当真不学?”双手一挥,两袖飞出,搭上李舒崇的肩头。李舒崇没有用仙韵灵气相抗,顿觉肩上沉重无比,再也无法站直,双膝一软,便即坐倒,不住的道:“你便打死我,我也不学。”

    那人哈哈一笑,突然身形拔起,在半空中一个筋斗,头上所戴方巾飞入屋角,左足在屋梁上一撑,头下脚上的倒落下来,脑袋顶在李舒崇的头顶,两人天灵盖和天灵盖相接。

    李舒崇又惊又喜,明知故问道:“你……你干什么?”却假意摇头,装作要将那人摇落的样子。但这人的头顶便如用钉子钉住了李舒崇的脑门一般,不论如何摇晃,始终摇他不脱。李舒崇脑袋摇向东,那人身体飘向东,李舒崇摇向西,那人跟着飘向西,两人连体,摇晃不已。

    李舒崇假作惶恐,伸出双手,左手急推,右手狠拉,要将他推拉下来。但一推之下,便觉自己手臂上软绵绵的没半点力道,又装作惊怖失措,正要纵声大呼,突觉顶门上“百会穴”中有细细一缕热气冲入脑来,嘴里再也叫不出声,心道:“总算没有白演这么久,机缘终于来了!”

    他只觉脑海中愈来愈热,头昏脑胀,脑壳如要炸将开来一般。好在仙韵灵气无需催动,自发地引导着这热气一路向下流去,融入丹田气海中的仙液灵湖内,化作了勃勃生机。

    他不敢露出马脚,假装经受不住的样子,”昏晕“了过去……

第455章 逍遥

    百忙之中,李舒崇抽空用神识探查了一下虚竹的状况。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此刻,虚竹正在松下同子的陪同下,不知所措。

    说实话,作为一个北宋时期的和尚,突然间被传送到现代社会,而且还是异国他乡,谁也难免惊慌失措。好在松下同子不但精通汉语,作为间谍中的佼佼者,她还懂得与形形色色的人进行沟通。而且,她对佛教也颇为精通,很快便与虚竹找到了共同话题。

    于是,在松下同子的曲意奉承下,虚竹渐渐定下心来,准备和这个女施主好好沟通一番,然后深入了解一下这个全新的世界。

    ……

    ……

    此刻,李舒崇没有动用仙韵灵气,放开全部身心去感受这次机缘带给自己的变化。

    他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便如腾云驾雾,上天遨游;忽然间身上冰凉,似乎潜入了碧海深处,与群鱼嬉戏;一时又如虚竹在寺中读经,一时又像自己当初苦练武功,但练来练去始终不成。正焦急间,忽觉天下大雨,点点滴滴的落在身上,雨点却是热的。

    当他感觉到传入体内的那股热气渐渐变弱、最终彻底消失后,他才睁开眼睛。只见那老者满身满脸大汗淋漓,不住滴向他的身上,而他面颊、头颈、发根各处,仍是有汗水源源渗出。原来,那老者已经从他头顶落下,坐在了他身旁。

    李舒崇道:“你……”只说了一个“你”字,不由得猛吃一惊,见那老者已然变了一人,本来洁白俊美的脸之上,竟布满了一条条纵横交叉的深深皱纹,满头浓密头发已尽数脱落,而一丛光亮乌黑的长髯,也都变成了白须。眼前这老者龙钟不堪,没有一百二十岁,总也有一百岁。他深切地感受到,这老者一身精纯的内力来之不易,肯定是数十年如一日苦修而来,真是“书山有路勤为径,武道无涯苦作舟”呀,难怪他叫“无崖子”!是的,作为金庸的铁杆书迷,李舒崇当然早就知道他是无崖子。

    无崖子眯着双眼,有气没力的一笑,说道:“大功告成了!乖孩儿,你福泽深厚,远过我的期望,你向这板壁空拍一掌试试!”

    李舒崇依言虚击一掌,只听得喀喇喇一声响,好好一堵板壁登时垮了半边,比他出全力撞上十下,塌得还要厉害。李舒崇明知故问道:“那……那是什么缘故?”

    无崖子满脸笑容,十分欢喜,也学他道:“那……那是什么缘故?”李舒崇道:“我怎么……怎么忽然有了这样大的力道?”无崖子微笑道:“你还没学过本门掌法,这时所能使出来的内力,一成也还不到。你师父七十余年的勤修苦练,岂同寻常?”

    李舒崇一跃而起,内心知道大功告成,口中却叫道:“你……你……什么七十余年勤修苦练?”无崖子微笑道:“难道你此刻还不明白?真的还没想到吗?”

    李舒崇装作不可思议的样子,嗫嗫嚅嚅的道:“老前辈是传了一门神功……一门神功给了小僧么?”

    无崖子微笑道:“你还不肯称我师父?”李舒崇低头道:“小僧是少林派的弟子,不能欺祖灭宗,改入别派。”无崖子道:“你身上已没半分少林派的功夫,还说是什么少林弟子?你体内蓄积有‘逍遥派’七十余年神功,怎么还不是本派的弟子?”

    李舒崇熟读金庸全集,对“逍遥派”的名字自然是耳熟能详,还要装作神不守舍的样子道:“逍遥派?”无崖子微笑道:“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于无穷,是为逍遥。你向上一跳试试!”

    李舒崇控制着力度,双膝略弯,脚上稍一用力,向上轻轻一跳。突然砰的一声,头顶一阵疼痛,眼前一亮,半个身子已穿破了屋顶,还在不住上升,忙伸手抓住屋顶,落下地来,接连跳了几下,方始站住,想不到这七十多年的内力如此精纯,让他体内的仙韵灵气实力倍增,实在是匪夷所思,一时间欢喜异常。

    无崖子道:“怎么样?”李舒崇假意道:“我……我是入了魔道么?”

    无崖子道:“你安安静静的坐着,听我述说原因。时刻已经不多,只能择要而言。你既不肯称我为师,不愿改宗,我也不来勉强于你。小师父,我求你帮个大忙,替我做一件事,你能答应么?”

    李舒崇素来乐于助人,复制了虚竹的佛学后,也有了佛家的慈悲思想。佛家修六度,首重布施,世人有难,自当尽力相助,便道:“前辈有命,自当竭力以赴。”这两句话一出口,忽地想到无崖子的功夫似是左道妖邪一流,当即又道:“但若前辈命小僧为非作歹,那可不便从命了。”

    无崖子脸现苦笑,问道:“什么叫做‘为非作歹’?”李舒崇一怔,道:“小僧是佛门弟子,损人害人之事,是决计不做的。”

    无崖子道:“倘若世间有人,专做损人害人之事,为非作歹,杀人无算,我命你去除灭了他,你答不答应?”李舒崇道:“小僧要苦口婆心,劝他改过迁善。”无崖子道:“倘若他执迷不悟呢?”李舒崇挺直身子,说道:“伏魔除害,原是我辈当为之事。只是小僧能为浅薄,恐怕不能当此重任。”

    无崖子道:“那么你答应了?”李舒崇点头道:“我答应了!”

    无崖子神情欢悦,道:“很好,很好!我要你去杀一个人,一个大大的恶人,那便是我的弟子丁春秋,今日武林中称为星宿老怪便是。”

    李舒崇知道星宿老怪罪孽深重,又亲眼见到他滥杀无辜,实是罪大恶极。还有虚竹的师伯祖玄难大师也被他以邪术化去全身内力,便道:“除却星宿老怪,乃是莫大功德,但小僧这点点功夫,如何能够……”说到这里,和无崖子四目相对,见到他目光中嘲弄的神色,登时想起,“这点点功夫”五字,似乎已经不对,当即住口。

    无崖子道:“此刻你身上这点点功夫,早已不在星宿老怪之下,只是要将他除灭,确实还是不够,但你不用担心,老夫自有安排。”

    李舒崇道:“小僧曾听薛慕华施主说过星宿海丁……丁施主的恶行,只道老前辈已给他害死了,原来老前辈尚在人世,那……那可好得很,好得很。”

    无崖子叹了口气,说道:“当年这逆徒突然发难,将我打入深谷之中,老夫险些丧命彼手。幸得我大徒儿苏星河装聋作哑,瞒过了逆徒耳目,老夫才得苟延残喘,多活了三十年。星河的资质本来也是挺不错的,只可惜他给我引上了岔道,分心旁鹜,去学琴棋书画等等玩物丧志之事,我的上乘武功他是说什么也学不会的了。这三十年来,我只盼觅得一个聪明而专心的徒儿,将我毕生武学都传授于他,派他去诛灭丁春秋。可是机缘难逢,聪明的本性不好,保不定重蹈养虎贻患的覆辙;性格好的却又悟性不足。眼看我天年将尽,再也等不了,这才将当年所摆下的这个珍珑公布于世,以便寻觅才俊。我大限即到,已无时候传授武功,因此所收的这个关门弟子,必须是个聪明俊秀的少年。”

    李舒崇听他又说到“聪明俊秀”,心想自己的资质其实是完全符合要求的,只是真相太过惊人,不知当讲不当讲,便低头道:“世间俊雅的人物,着实不少,外面便有两个人,一是慕容公子,另一位是姓段的公子。小僧将他们请来会见前辈如何?”

    无崖子涩然一笑,说道:“我逆运‘北冥神功’,已将七十余年的修为,尽数注入了你的体中,哪里还能再传授第二个人?”

    李舒崇惊道:“前辈……前辈真的将毕生修为,都传给了小僧?那……那教……”

    无崖子道:“此事对你到底是祸是福,此刻尚所难言。武功高强也未必是福。世间不会半分武功之人,无忧无虑,少却多少争竞,少却多少烦恼?当年我倘若只是学琴学棋,学书学画,不窥武学门径,这一生我就快活得多了。”说着叹了口长气,抬起头来,从虚竹撞破的屋顶洞孔中望出去,似乎想起了不少往事,过了半晌,才道:“好孩子,丁春秋只道我早已命丧于他手下,是以行事肆无忌惮。这里有一幅图,上面绘的是我昔年大享清福之处,那是在大理国无量山中,你寻到我所藏武学典籍的所在,依法修习,武功便能与这丁春秋并驾齐驱。但你资质似乎也不甚佳,修习本门武功,只怕多有窒滞,说不定还有不少凶险危难。那你就须求无量山石洞中那个女子指点。她见你相貌不佳,多半不肯教你,你求他瞧在我的份上……咳,咳……”说到这里,连连咳嗽,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卷轴,塞在李舒崇手中。

    李舒崇颇感为难,说道:“小僧学艺未成,这次是奉师命下山送信,即当回山复命,今后行止,均须秉承师命而行。倘若本寺方丈和业师不准,便无法遵依前辈的嘱咐了。”

    无崖子苦笑道:“倘若天意如此,要任由恶人横行,那也无法可想,你……你……”说了两个“你”字,突然间全身发抖,慢慢俯下身来,双手撑在地下,似乎便要虚脱。

    李舒崇吃了一惊,忙伸手扶住,道:“老……老前辈,你怎么了?”无崖子道:“我七十余年的修练已尽数传付于你,今日天年已尽,孩子,你终究不肯叫我一声‘师父’么?”说这几句时,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李舒崇见他目光中祈求哀怜的神气,心肠一软,“师父”二字,脱口而出。

    无崖子大喜,用力从左手指上脱下一枚宝石指环,要给李舒崇套在手指上,只是他力气耗竭,连李舒崇的手腕也抓不住。

    李舒崇又叫了声:“师父!”将戒指套上了自己手指。

    无崖子道:“好……好!你是我的第三个弟子,见到苏星河,你……你就叫他大师哥。你姓什么?”李舒崇道:“小僧确实不知如何回答,师父还叫我虚竹吧。”无崖子道:“好吧,虚竹。可惜你相貌不好看,中间实有不少为难之处,然而你是逍遥派掌门人,照理这女子不该违抗你的命令,很好,很好……”越说声音越轻,说到第二个“很好”两字时,已是声若游丝,几不可闻,突然间哈哈哈几声大笑,身子向前一冲,砰的一声,额头撞在地下,就此不动了。

    李舒崇忙伸手扶起,一探他鼻息,已然气绝,急忙合十念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求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大势至菩萨,接引无崖子老先生往生西方极乐世界。”

    他和无崖子相处不到一个时辰,原说不上有什么情谊,但体内受了他修练七十余年的功力,隐隐之间,似乎无崖子对自己比什么人都更为亲近,也可以说,无崖子的一部分已变作了自己,突然间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

    ……

    李舒崇哭了一阵子,跪倒在地,向无崖子的遗体拜了几拜,默默祷祝:“老前辈,我叫你师父,那是假的,你可不要当真。不过你我既然有缘,我当然要救你一命。只是你不便再回到这个《天龙八部》的世界了。”说完,他在屋内挖了两个浅坑,做了一大一小两个假坟,以便掩人耳目,也方便后人来祭拜无崖子。

    随后,他给无崖子服下了一颗”起死回生丹“,又把他送到了现实世界中的倭国,松下同子的身边。他见虚竹与松下同子已颇为熟络,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嘱咐松下同子一番后,让她把两个古人一并照看。

    “起死回生丹”自是名不虚传,李舒崇刚刚离去,无崖子便悠悠转醒。

    当他恢复意识后,看到自己眼前的竟然是虚竹和尚和一个美貌女子,不禁疑惑道:“虚竹,是你把我救活的吗?”

    虚竹听到无崖子的问话很是惊奇,道:“老先生,您认识我吗?恕我愚钝,我好像并没有见过你。”

    无崖子刚刚活转过来,险些又被虚竹气死,他怒气冲冲道:“你这逆徒,我刚把全身功力传入你体内,又把‘逍遥派’的掌门信物转交给你,你竟敢翻脸不认人?”

    虚竹感觉莫名其妙,估计这是李舒崇有意安排的,但口中仍嗫嚅道:“逍遥派?没听说过呀!”

    松下同子见状,也知道肯定是李舒崇的安排,她虽不便越厨代庖去解释,但也要为主人分忧,所以她打断两人的话语,转移话题道:“这里肯定有什么误会,两位不用着急,等我的主人有空,自然会给你们解释清楚。既来之,则安之,两位既然有缘,来到这个现代化的倭国,还是先和我出去见识一下逍遥的新世界吧。”

    ……

    ……

    安顿好老人后,李舒崇依然保持虚竹的模样,转身从板壁破洞中钻了出去,他只轻轻一跃,便窜过两道板壁,到了屋外。

    ”虚竹“一出木屋,不禁一怔,只见旷地上烧着一个大火柱,遍地都是横七竖八倒伏着的松树。他进木屋似乎并无多时,但外面已然闹得天翻地覆,想来这些松树都是在自己沉迷于传功时给人打倒的,因此在屋里竟然全未听到。

    又见屋外诸人夹着火柱分成两列。聋哑老人苏星河站于右首,玄难等少林僧、康广陵、薛慕华等一干人都站在他身后。星宿老怪站于左首,铁头人游坦之和星宿派群弟子站在他身后。慕容复、王语嫣、段誉、鸠摩智、段延庆、南海鳄神等则疏疏落落的站于远处。

    苏星河和丁春秋二人正在催运掌力,推动火柱向对方烧去。眼见火柱斜偏向右,显然丁春秋已大占上风。

    各人个个目不斜视的瞧着火柱,对“虚竹”从屋中出来,谁也没加留神,只有王语嫣除外。

    她最关心的当然是她的舒崇哥哥,虽然她知道李舒崇的神仙手段,却仍然紧张地看着木屋板壁上的破洞,直到”虚竹“从中走出,竟然不见李舒崇时,她才忍不住惊慌失措起来。段誉只顾呆呆傻傻地看着王语嫣,竟然把木屋内的义弟李舒崇忘得一干二净。

    ”虚竹“一出来,看到王语嫣惊慌的样子,忙用神识传音抚慰道:”语嫣莫慌,我没有意外,只是暂时化作了虚竹和尚的模样,详情稍后再叙。“

    王语嫣心道:“舒崇哥哥,你能听见我的心声吗?你变成这个丑和尚了,那我要不要假装进去找你?”

    李舒崇继续传声道:“不用了,我本来就来无影去无踪,再说也没有几个人关注我。等会儿要是慕容复离开,你就暂时跟着阿碧一块儿走,我会去找你的。”

    说罢,“虚竹”远远从众人身后绕到右首,站在师叔慧镜之侧,只见火柱越来越偏向右方,苏星河衣服中都鼓足了气,直如顺风疾驶的风帆一般,双掌不住向前猛推。

    丁春秋却是谈笑自若,衣袖轻挥,似乎漫不经心。他门下弟子颂扬之声早已响成一片:“星宿老仙举重若轻,神功盖世,今日教你们大开眼界。”“我师父意在教训旁人,这才慢慢催运神功,否则早已一举将这姓苏的老儿诛灭了。”“有谁不服,待会不妨一个个来尝尝星宿老仙神功的滋味。”“你们胆怯,就算联手而上,那也不妨!”“古往今来,无人能及星宿老仙!有谁胆敢螳臂当车,不过自取灭亡而已。”

    鸠摩智、慕容复、段延庆等心中均想,倘若我们几人这时联手而上,向丁春秋围攻,星宿老怪虽然厉害,也抵不住几位高手的合力。但各人一来自重身分,决不愿联手合攻一人;二来聋哑老人和星宿老怪同门自残,旁人不必参与;三则相互间各有所忌,生怕旁人乘虚下手,是以星宿派群弟子虽将师父捧上了天,鸠摩智等均只微微而笑,不加理会。

    突然间火柱向前急吐,卷到了苏星河身上,一阵焦臭过去,把他的长须烧得干干净净。苏星河出力抗拒,才将火柱推开,但火焰离他身子已不过两尺,不住伸缩颤动,便如一条大蟒张口吐舌,要向他咬去一般。

    李舒崇心中暗道:“苏星河已经是我名义上的师兄了,我岂能眼睁睁地看他被丁春秋烧死?”

第456章 扬威

    在松下同子的陪伴下,虚竹和无崖子在东京的繁华街市上大开眼界。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虽然他们听不懂倭国的语言,看不懂现代化的高科技产品,但一点儿也不妨碍他们对现代社会的极大兴趣。他们虽不知何人在幕后操纵这一切,但也模糊的猜测到,他绝对是超凡脱俗的高人。

    说话间,秦雯、周芷若、小昭等人也陆续穿梭来到松下同子的身边,也就见到了来自《天龙八部》的无崖子和虚竹因为所有“捕获”来的侍女都要交给松下同子,让她们接受万花楼的严格培训。

    李舒崇的娇妻美妾们虽然不知道具体细节,但只要稍一推敲便可知道,这肯定是李舒崇夺取了虚竹的机缘,然后刻意做出一些相应的安排。众妻妾与李舒崇心意相通,自然少不了要替他安顿好无崖子前辈,也要给虚竹一些补偿。

    正巧,她们手下的美女倭奴又“满载而归”,带来了许多准备作为侍女的纯情处子。她们和李舒崇想的一样,要给虚竹留两个纯情处子,只是暂时不便多说。

    在无崖子的追问下,众美女也不隐瞒,把李舒崇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无崖子这才知道,李舒崇不仅英俊潇洒,而且极有“魅力”:不但在华夏妻妾成群,而且还“扬威”倭国,拥有成百上千个异国女奴!

    ……

    ……

    《天龙八部》世界里,此时热闹非凡。

    众人猛听得镗镗两响,跟着咚咚两声,锣鼓之声敲起,原来星宿派弟子怀中藏了锣鼓铙钹、唢呐喇叭,这时取了出来吹吹打打,宣扬师父威风,更有人摇起青旗、黄旗、红旗、紫旗,大声呐喊。

    武林中两人比拚内功,居然有人在旁以锣鼓助威,实是开天辟地以来所从未有之奇。鸠摩智哈哈大笑,说道:“星宿老怪脸皮之厚,当真是前无古人!”

    锣鼓声中,一名星宿弟子取出一张纸来,高声诵读,骈四骊六,却是一篇“恭颂星宿老仙扬威中原赞”。不知此人请了哪一个腐儒撰此歌功颂德之辞,但听得高帽与马屁齐飞,法螺共锣鼓同响。

    别小看了这些无耻歌颂之声,于星宿老怪的内力,确然也大有推波助澜之功。锣鼓和颂扬声中,火柱更旺,又向前推进了半尺。

    突然间脚步声响,二十余名汉子从屋后奔将出来,挡在苏星河身前,便是适才抬玄难等人上山的聋哑汉子,都是苏星河的门人。丁春秋掌力催逼,火柱烧向这二十余人身上,登时嗤嗤声响,将这一干人烧得皮焦肉烂。苏星河想挥掌将他们推开,但隔得远了,掌力不及。这二十余人笔直的站着,全身着火,却绝不稍动,只因口不能言,更显悲壮。

    这一来,旁观众人都耸然动容,连王语嫣和段誉的目光也都转了过来。大火柱的熊熊火焰,将二十余名聋哑汉子裹住。李舒崇此时需要低调行事,不便直接出手相救,只能暗中发出仙韵灵气,替这些聋哑汉子护住心脉,保全了他们的性命。

    段誉叫道:“不得如此残忍!”右手伸出,要以“六脉神剑”向丁春秋刺去,可是他运剑不得其法,全身充沛的内力只在体内转来转去,却不能从手指中射出。他满头大汗,叫道:“慕容公子,你快出手制止。”

    慕容复道:“段兄方家在此,小弟何敢班门弄斧?段兄的六脉神剑,再试一招罢!”

    段延庆来得晚了,没见到段誉的六脉神剑,听了慕容复这话,不禁心头大震,斜眼相睨段誉,要看他是否真的会此神功,但见他右手手指点点划划,出手大有道理,但内力却半点也无,心道:“什么六脉神剑,倒吓了我一跳。原来这小子虚张声势,招摇撞骗。虽然故老相传,我段家有六脉神剑奇功,可哪里有人练成过?”

    慕容复见段誉并不出手,只道他有意如此,当下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又过得一阵,二十余个聋哑汉子在火柱烧炙之下已倒下了大半,其余小半也已重伤,陆续摔倒。要不是李舒崇暗中出手,估计已死掉一多半了。锣鼓声中,丁春秋袍袖挥了两挥,火柱又向苏星河扑了过来。

    薛慕华叫道:“休得伤我师父!”纵身要挡到火柱之前。苏星河挥掌将他推开,说道:“徒死无益!”左手凝聚残余的功力,向火柱击去。这时他内力几将耗竭,这一掌只将火柱暂且阻得一阻,只觉全身炽热,满眼望出去通红一片,尽是火焰。此时体内真气即将油尽灯枯,想到丁春秋杀了自己后必定闯关直入,师父装死三十年,终究仍然难逃毒手。他身上受火柱煎迫,内心更是难过。

    李舒崇见苏星河的处境危殆万分,可是一直站在当地,不肯后退半步。他再也看不过去,抢上前去,抓住他后心,叫道:“徒死无益,快快让开罢!”便在此时,苏星河正好挥掌向外推出。他这一掌的力道已是衰微之极,原不想有何功效,只是死战到底,不肯束手待毙而已,哪知道背心后突然间传来一片浑厚无比的内力,而且家数和他一模一样,这一掌推出,力道登时不知强了多少倍。只听得呼的一声响,火柱倒卷过去,直烧到了丁春秋身上,余势未尽,连星宿群弟子也都卷入火柱之中。

    霎时间锣鼓声呛咚叮当,嘈成一团,铙钹喇叭,随地乱滚,“星宿派威震中原,我恩师当世无敌”的颂声之中,夹杂着“哎唷,我的妈啊!”“乖乖不得了,星宿派逃命要紧!”“星宿派能屈能伸,下次再来扬威中原罢”的呼叫声。

    丁春秋大吃一惊,其实李舒崇使出的内力加上苏星河的掌风,也未必便胜过了他,只是他已操必胜之时,正自心旷神怡,洋洋自得,于全无提防之际,突然间遭到反击,不禁仓皇失措。

    同时他察觉到对方这一掌中所含内力圆熟老辣,远在师兄苏星河之上,而显然又是本派的功夫,莫非给自己害死了的师父突然间显灵?是师父的鬼魂来找自己算帐了?他一想到此处,心神慌乱,内力凝聚不起,火柱卷到了他身上,竟然无力推回,衣衫须发尽皆着火。

    群弟子“星宿老仙大势不妙”呼叫声中,丁春秋惶急大叫:“铁头徒儿,快快出手!”

    游坦之当即挥掌向火柱推去。只听得嗤嗤嗤声响,火柱遇到他掌风中的奇寒之气,霎时间火焰熄灭,连青烟也消失得极快,地下仅余几段烧成焦炭的大松木。

    丁春秋须眉俱焦,衣服也烧得破破烂烂,狼狈之极,他心中还在害怕师父阴魂显灵,说什么也不敢在这里逞凶,叫道:“走罢!”一晃身间,身子已在七八丈外。

    星宿派弟子没命的跟着逃走,锣鼓喇叭,丢了一地,那篇“恭颂星宿老仙扬威中原赞”并没读完,却已给大火烧去了一大截,随风飞舞,似在嘲笑星宿老怪如此“扬威中原”。

    只听得远处传来“啊”的一声惨叫,一名星宿派弟子飞在半空,摔将下来,就此不动。众人面面相觑,料想星宿老怪大败之余,老羞成怒,不知哪一个徒弟出言相慰,拍马屁拍到了马脚上,给他一掌击毙。

    ……

    ……

    趁着星宿派众人逃走之际,李舒崇抽空用神识传音,把自己在《天龙八部》里的安排告诉了秦雯等人。

    无崖子从秦雯的口中获悉,李舒崇化作虚竹,在天下群雄面前扬威,吓跑了星宿派丁春秋之流,颇为欣慰。逍遥派危机暂时解除,他的心结已去掉了大半。

    既然“爱徒”李舒崇夺走了原本属于虚竹的机缘,作为师父的他当然要替徒弟好好劝说一下虚竹,不要浪费了李舒崇的一片苦心,更不要浪费了来到新世界的大好机缘。

    于是看,无崖子决心老当益壮,带着虚竹一起,好好体验一下高科技的新生活,好好领略一下异国风情,好好享受一下倭国侍女,替华夏汉子“扬威”倭国!

    于是,秦雯让松下同子送来四个侍女,让无崖子和虚竹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虚竹是拼命拒绝,无崖子却亲身示范,循循善诱。

    松下同子一边看热闹,一边感叹道:

    老骥伏枥,果然犀利。

    ……

    ……

    玄难、段延庆、鸠摩智等都以为聋哑老人苏星河施了诱敌的苦肉之计,让丁春秋耗费功力来烧一群聋哑汉子,然后石破天惊的施以一击,叫他招架不及,铩羽而去。聋哑老人的智计武功,江湖上向来赫赫有名,适才他与星宿老怪开头一场恶斗,只打得径尺粗细的大松树一株株翻倒,人人看得惊心动魄,他最后施展神功,将星宿老怪逐走,谁都不以为怪。

    玄难道:“苏先生神功渊深,将这老怪逐走,料想他这一场恶斗之后丧魂落魄,再也不敢涉足中原。先生造福武林,大是不浅。”

    苏星河一瞥间见到“虚竹”手指上戴着师父的宝石戒指,方明其中究竟,心中又悲又喜,眼见群弟子死了十之**,余下的一二成也已重伤难愈,甚是哀痛,更记挂愈师父安危,向玄难、慕容复等敷衍了几句,便拉着“虚竹”的手,道:“小师父,请你跟我进来。”

    “虚竹”眼望玄难,等他示下。玄难道:“苏前辈是武林高人,如有什么吩咐,你一概遵命便是。”“虚竹”应道:“是!”跟着苏星河从破洞中走进木屋。苏星河随手移过一块木板,挡住了破洞。

    诸人都是江湖上见多识广之士,都知他此举是不欲旁人进去窥探,自是谁也不会多管闲事。唯一不是“见多识广”的,只有一个段誉。但他这时早又已全神贯注于王语嫣身上,连苏星河和“虚竹”进屋也不知道,哪有心情去理会别事?

    苏星河与“虚竹”携手进屋,穿过两处板壁,只见两座新坟,不见无崖子和李舒崇的踪迹,想必师父已经羽化归去。此事他早已料到**成,但仍是忍不住悲从中来,跪下磕了几个头,泣道:“师父,师父,你终于舍弟子而去了!”

    李舒崇心想:“无崖子也是我的师父,苏星河就是我大师兄了。”

    苏星河收泪站起,扶住“虚竹”,让他倚壁而坐。

    李舒崇心下嘀咕:“他要作什么?哦,想必是要拜见掌门了……古人真是多礼。”

    果然,苏星河整一整身上烧烂了的衣衫,向李舒崇跪倒,磕下头去,说道:“逍遥派不肖弟子苏星河,拜见本派新任掌门。”

    李舒崇装作手足无措的样子,忙跪下磕头还礼,说道:“老前辈行此大礼,可折杀小僧了。”

    苏星河正色道:“师弟,你是我师父的关门弟子,又是本派掌门。我虽是师兄,却也要向你磕头!”

    李舒崇道:“这个……这个……”他要假扮虚竹,便于自己日后在《天龙八部》中换个身份出现,所以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只是作为现代人,要他接受老人的跪拜磕头,难免有些尴尬,肚子里只连珠价叫苦。

    苏星河道:“师弟,我这条命是你救的,师父的心愿是你完成的,受我磕这几个头,也是该的。师父叫你拜他为师,叫你磕九个头,你磕了没有?”

    李舒崇道:“头是磕过的,不过当时我不知道是拜师。我是少林派弟子,不能改入别派。”苏星河道:“师父当然已想到了这一着,他老人家定是化去了你原来的武功,再传你本派功夫。师父已将毕生功力都传了给你,是不是?”李舒崇只得点头道:“是。”苏星河道:“本派掌门人标记的这枚宝石指环,是师父从自己手上除下来,给你戴在手上的,是不是?”李舒崇道:“是!不过……不过我实在不知道这是什么掌门人的标记。”

    苏星河盘膝坐在地下,说道:“师弟,你福泽深厚之极。我和丁春秋想这只宝石指环,想了几十年,始终不能到手,你却在一个时辰之内,便受到师父的垂青。”

    李舒崇忙除下指环递过,说道:“前辈拿去便是,这只指环,小僧半点用处也没有。”

    苏星河不接,脸色一沉,道:“师弟,你受师父临死时的重托,岂能推卸责任?师父将指环交给你,是叫你去除灭丁春秋这厮,是不是?”

    李舒崇道:“正是。但小僧功行浅薄,怎能当此重任?”

    苏星河叹了口气,将宝石指环套回在李舒崇指上,说道:“师弟,这中间原委,你多有未知,我简略跟你一说。本派叫做逍遥派,向来的规矩,掌门人不一定由大弟子出任,门下弟子之中谁的武功最强,便由谁做掌门。”

    李舒崇道:“是,是,不过小僧武功差劲之极。”

    苏星河不理他打岔,说道:“咱们师父共有同门三人,师父排行第二,但他武功强过咱们的师伯,因此便由他做掌门人。后来师父收了我和丁春秋两个弟子,师父定下规矩,他所学甚杂,谁要做掌门,各种本事都要比试,不但比武,还得比琴棋书画。丁春秋于各种杂学一窍不通,眼见掌门人无望,竟尔忽施暗算,将师父打下深谷,又将我打得重伤。”

    李舒崇对其中的情由了如指掌,只是不便说出真相,心下暗暗叫苦,顺口道:“丁施主那时居然并不杀你。”

    苏星河道:“你别以为他尚有一念之仁,留下了我的性命。一来他一时攻不破我所布下的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的阵势;二来我跟他说:‘丁春秋,你暗算了师父,武功又胜过我,但逍遥派最深奥的功夫,你却摸不到个边儿,《北冥神功》这部书,你要不要看?“凌波微步”的轻功,你要不要学?“天山六阳掌”呢?”逍遥折梅手”呢?“小无相功”呢?’“那都是本派最上乘的武功,连我们师父也因多务杂学,有许多功夫并没学会。丁春秋一听之下,喜欢得全身发颤,说道:‘你将这些武功秘笈交了出来,今日便饶你性命。’我道:‘我怎会有此等秘笈?只是师父保藏秘笈的所在,我倒知道。你要杀我,尽管下手。’丁春秋道:‘秘笈当然是在星宿海旁,我岂有不知?’我道:‘不错,确是在星宿海旁,你有本事,尽管自己去找。’他沉吟半晌,知道星宿海周遭数百里,小小几部秘笈不知藏在何处,实是难找,便道:‘好,我不杀你。只是从今而后,你须当装聋作哑,不能将本派的秘密泄漏出去。’“他为什么不杀我?他只是要留下我这个活口,以便逼供。否则杀了我之后,这些秘笈的所在,天下再也无人知道了。其实这些武功秘笈,根本就不在星宿海,一向分散在师伯、师父、师叔三人手中。丁春秋定居在星宿海畔,几乎将每一块石子都翻了过来,自然没找到神功秘笈。几次来找我麻烦,都给我以土木机关、奇门遁甲等方术避开。这一次他又想来问我,眼见无望,他便想杀我泄愤。”

    李舒崇道:“幸亏前辈……”苏星河道:“你是本派掌门,怎么叫我前辈,该当叫我师哥才是。”李舒崇心想:“这件事的真相复杂得很,伤脑筋之极,不知道说出去他们是否相信,怎样才能说得明白。”便道:“你是不是我师兄,暂且不说,就算真是师兄,那也是‘前辈’。”苏星河点点头道:“这倒有理。幸亏我怎么?”李舒崇道:“幸亏前辈苦苦忍耐,养精蓄锐,直到最后关头,才突施奇袭,使这星宿老怪大败亏输而去。”

    苏星河连连摇手,说道:“师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明明是你用师尊所传的神功转而助我,才救了我的性命,怎么你又谦逊不认?你我是同门师兄弟,掌门之位已定,我的命又是你救的,我无论如何不会来觊觎你这掌门之位。你今后可再也不能见外了。”

    李舒崇假装惊奇道:“我几时助过你了?救命之事,更是无从谈起。”苏星河想了一想,道:“或许你是出于无心,也未可知。总而言之,你手掌在我背心上一搭,本门的神功传了过来,方能使我反败为胜。”李舒崇道:“唔,原来如此。那是你师父救了你性命,不是我救的。”苏星河道:“我说这是师尊假你之手救我,你总得认了罢?”李舒崇无可再推,只得点头道:“这个顺水人情,既然你叫我非认不可,我就认了。”

    苏星河又道:“刚才你神功陡发,打了丁春秋一个出其不意,才将他惊走。倘若当真相斗,你我二人合力,仍然不是他敌手。否则的话,师父只须将神功注入我身,便能收拾这叛徒了,又何必花费偌大心力,另觅传人?这三十年来,我多方设法,始终找不到人来承袭师父的武功。眼见师父日渐衰老,这传人便更加难找了,非但要悟心奇高,尚须是个英俊潇洒的美少年……”

    李舒崇听他说到“美少年”三字,眉头微皱,心想:“修练武功,跟相貌美丑又有什么干系?他师徒二人要是知道了我的真实面目,不知道会不会欣喜异常?”苏星河向他掠了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李舒崇道:“小僧相貌丑陋,决计没做尊师传人的资格。老前辈,你去找一位英俊潇洒的美少年来,我将尊师的神功交了给他,也就是了。”

    苏星河一怔,道:“本派神功和心脉气血相连,功在人在,功消人亡。师父传了你神功后便即仙去,难道你没见到么?”

    李舒崇有苦难言,只好含糊的说道:“这便如何是好?教我误了尊师和前辈的大事。”

    苏星河道:“师弟,这便是你肩头上的担子了。师父设下这个棋局,旨在考查来人的悟性。这珍珑实在太难,我苦思了数十年,便始终解不开,只有师弟能解开,‘悟心奇高’这四个字,那是合适了。”

    李舒崇苦笑道:“一样的不合适。这个珍珑,压根儿不是我自己解的。”于是用“师伯祖玄难传音入密、暗中指点”的说法解释了一遍……

第457章 救人

    尽管无崖子左拥右抱,松下同子百般纠缠,虚竹还是不为所动。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看来,你这个长相丑陋的和尚确实没有风流的缘分。”无崖子对虚竹有点心灰意冷了,他暗自庆幸李舒崇用了李代桃僵之计,他才没有把全部功力传给虚竹这个木头疙瘩。

    虚竹居然没有生气,只道:“老前辈,贫僧自幼出家,自当谨守佛门的清规戒律,还望你和李公子高抬贵手,放我回少林寺吧。”

    无崖子没好气的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你以为来到这一千年后的世界有那么容易吗?这是多么好的机缘。既然你一心要做大慈大悲的和尚,那我就传你绝世的医术,你就安心地做个神医,治病救人、普渡众生吧。”

    虚竹双掌合十道:“善哉,善哉。只要老前辈不逼我破戒就好,至于学医之事,只怕我资质鲁钝,且年龄已大,恐难以胜任……”

    无崖子冷冷笑道:“薛慕华学到了我三成的医术,就挣到了“阎王敌”、“薛神医”的名号,有我无崖子在此,学医又有何难?我都不嫌你笨,你还推三阻四,你是真慈悲还是假慈悲?”

    虚竹虽反应迟钝,却也不傻。既然已经被送到这里,估计短时间内难以再回原来的世界。神医的祖师愿意传他医术,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机缘?

    想到这里,他呐呐道:“老前辈,如此说来,我愿意跟你学那治病救人之术,只是……我早已拜入少林门下,不便另行拜师。”

    无崖子气得眼皮一翻,喝道:“你想得倒美。就算你求着拜我为师,我也绝不会收留的。要不是为了帮这个新收的弟子了结因果,你以为我会轻易传授医术吗?”

    虚竹忙解释道:“老前辈请别误会,能从你这里学到高明的医术,我求之不得。只不过至今我还属于少林门下……”

    无崖子道:“不必多解释了。从即日起,每天跟我学习医术。半年之后,包你成为一代名医。”

    ……

    ……

    听了“虚竹”的解释,苏星河将信将疑,道:“瞧玄难大师的神情,他已遭了丁春秋的毒手,一身神功,早已消解,不见得会再使‘传音入密’的功夫。”

    他顿了一顿,又道:“但少林派乃天下武学正宗,玄难大师或者故弄玄虚,亦未可知,那就不是我井底之蛙所能见得到了。师弟,我遣人到处传书,邀请天下围棋高手来解这珍珑,凡是喜棋之人,得知有这么一个棋会,那是说什么都要来的。只不过年纪太老,相貌……这个……这个不太俊美的,又不是武林中人,我吩咐便不用请了。姑苏慕容公子面如冠玉,天下武技无所不能,原是最佳人选,偏偏他没能解开。”

    李舒崇用虚竹的语气接口道:“是啊,慕容公子是强过我百倍了。还有那位大理段家的段公子,那也是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啊。”

    苏星河道:“唉,此事不必提起。我素闻大理镇南王段正淳精擅一阳指神技,最难得的是风流倜傥,江湖上不论黄花闺女,半老徐娘,一见他便神魂颠倒,情不自禁。我派了好几名弟子去大理邀请,哪知他却不在大理,不知到了何处,结果却来了他一个呆头呆脑的宝贝儿子。”

    李舒崇微微一笑,道:“这位段公子两眼发直,目不转睛的只是定在那个王姑娘身上。”

    苏星河摇了摇头,道:“可叹,可叹!段正淳拈花惹草,号称武林中第一风流浪子,生的儿子可一点也不像他,不肖之极,丢老子的脸。他拚命想讨好那位王姑娘,王姑娘对他却全不理睬,真气死人了。”

    李舒崇心想,从风流的角度来说,段誉确实不像段正淳,只像他的那个亲爹。但他此刻的身份是“虚竹”,所以只能笑道:“段公子一往情深,该是胜于风流浪子,前辈怎么反说‘可叹’?”

    苏星河道:“他聪明脸孔笨肚肠,对付女人一点手段也没有,咱们用他不着。”李舒崇道:“是!”虽然早就知道是这好事,但心下仍暗暗喜欢:“你们要找一个美少年去对付女人,这个我最擅长了。”

    苏星河问道:“师弟,师父有没有指点你去找一个人?或者给了你什么地图之类?”

    李舒崇一怔,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要想抵赖,但他此刻深受虚竹的影响,不愿多说谎,“妄语”乃是僧人的大戒,只好期期艾艾的道:“这个……这个……”

    苏星河道:“你是掌门人,你若问我什么,我不能不答,否则你可立时将我处死。但我问你什么事,你爱答便答,不爱答便可叫我不许多嘴乱问。”

    苏星河这么一说,李舒崇更不便隐瞒,连连摇手道:“我怎能向你妄自尊大?前辈,你师父将这个交给了我。”说着从怀中取出那卷轴,他见苏星河身子一缩,神色极是恭谨,不敢伸手接过来,便自行打了开来。

    卷轴一展开,两人同时一呆,不约而同的“咦”的一声,原来卷轴中所绘的既非地理图形,亦非山水风景,却是一个身穿宫装的美貌少女。

    李舒崇虽然早就知道画中人是谁,却仍随口说道:“原来便是外面那个王姑娘。”

    这卷轴绢质黄旧,少说也有三四十年之久,图中丹青墨色也颇有脱落,显然是幅陈年古画,比之王语嫣的年纪无论如何是大得多了,居然有人能在数十年甚或数百年前绘就她的形貌,实令人匪夷所思。图画笔致工整,却又活泼流动,画中人栩栩如生,活色生香,便如将王语嫣这个人缩小了、压扁了、放入画中一般。

    李舒崇啧啧称奇,看苏星河时,却见他伸着右手手指,一笔一划的摩拟画中笔法,赞叹良久,才突然似从梦中惊醒,说道:“师弟,请勿见怪,小兄的臭脾气发作,一见到师父的丹青妙笔,便又想跟着学了。唉,贪多嚼不烂,我什么都想学,到头来却一事无成,在丁春秋手中败得这么惨。”一面说,一面忙将卷轴卷好,交还给李舒崇,生恐再多看一阵,便会给画中的笔墨所迷。他闭目静神,又用力摇了摇头,似乎要将适才看过的丹青笔墨从脑海中驱逐出去,过了一会,才睁眼说道:“师父交这卷轴给你时,却如何说?”

    李舒崇道:“他说我此刻的功夫,还不足以诛却丁春秋,须当凭此卷轴,到大理国无量山去,寻到他当年所藏的大批武学典籍,再学功夫。不过我多半自己学不会,还得请另一个人指点。他说卷轴上绘的是他从前大享清福之处,那么该是名山大川,或是清幽之处,怎么却是王姑娘的肖像?莫非他拿错了一个卷轴?”

    苏星河道:“师父行事,人所难测,你到时自然明白。你务须遵从师命,设法去学好功夫,将丁春秋除了。”

    李舒崇嗫嚅道:“这个……这个……小僧是少林弟子,即须回寺复命。到了寺中,从此清修参禅,礼佛诵经,再也不出来了。”

    苏星河大吃一惊,跳起身来,放声大哭,噗的一声,跪在李舒崇面前,磕头如捣蒜,说道:“掌门人,你不遵师父遗训,他老人家可不是白死了么?”

    李舒崇也即跪下,和他对拜,说道:“小僧身入空门,戒嗔戒杀,先前答应尊师去除却丁春秋,此刻想来总是不妥。少林派门规极严,小僧无论如何不敢改入别派,胡作非为。”不论苏星河痛哭哀求也好,设喻开导也好,甚至威吓强逼也好,李舒崇总之不肯答应。

    苏星河无法可施,伤心绝望之余,向着师父的“坟墓”说道:“师父,掌门人不肯遵从你的遗命,小徒无能为力,决意随你而去了。”说着跃起身来,头下脚上,从半空俯冲下来,将天灵盖往石板地面撞去。

    救人要紧!李舒崇惊叫一声:“使不得!”将他一把抱住。他此刻不但内力浑厚,而且手足灵敏,大逾往昔,一把抱住之后,苏星河登时动弹不得。

    苏星河道:“你为什么不许我自尽?”李舒崇道:“出家人慈悲为本,我自然不忍见你丧命。”苏星河道:“你放开我,我是决计不想活了。”李舒崇道:“我不放。”苏星河道:“难道你一辈子捉住我不放?”李舒崇心想这个话倒也不错,便将他身子倒了转来,头上脚下的放好,说道:“好,放便放你,却不许你自尽。”

    苏星河灵机一动,说道:“你不许我自尽?是了,该当遵从掌门人的号令。妙极,掌门人,你终于答允做本派掌门人了!”

    李舒崇摇头道:“我没有答允。我哪里答允过了?”

    苏星河哈哈一笑,说道:“掌门人,你再要反悔,也没有用了。你已向我发施号令,我已遵从你的号令,从此再也不敢自尽。我聪辩先生苏星河是什么人?除了听从本派掌门人的言语之外,又有谁敢向我发施号令?你不妨去问问少林派的玄难大师,纵是少林寺的玄慈方丈,也不敢命我如何如何。”

    聋哑老人在江湖上威名赫赫,苏星河说无人敢向他发号施令,倒也不是虚语。李舒崇只好道:“我不是胆敢叫你如何如何,只是劝你爱惜生命,那也是一番好意。”

    苏星河道:“我不敢来请问你是好意还是歹意。你叫我死,我立刻就死;你叫我活,我便不敢不活。这生杀之令,乃是天下第一等的大权柄。你若不是我掌门人,又怎能随便叫我死,叫我活?”

    李舒崇辩不过,说道:“既是如此,刚才的话就算我说错了,我取消就是。”

    苏星河道:“你取消‘不许我自尽’的号令,那便是叫我自尽了。遵命,我即刻自尽便是。”他自尽的法子甚是奇特,又是一跃而起,头下脚上的向石板俯冲而下。

    李舒崇忙又一把将他牢牢抱住,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我并非叫你自尽!”苏星河道:“嗯,你又不许我自尽。谨遵掌门人号令。”

    李舒崇将他身子放好,搔搔光头,无言可说。

    ……

    ……

    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在秦雯等人的运筹帷幄下,“万花楼”在倭国总算站稳了脚跟。

    目前,“千奴万傀”计划初步展开,除了原有的一百三十二个美女倭奴外,又储备了三百多名倭国美貌处子。虽然她们都不如那些美女倭奴,缺乏与生俱来的仙韵灵气,但是作为美女倭奴的侍女还是挺合适的。只是目前人数还不够,离原定的一千个目标尚有不小差距。

    傀儡的人数目前还停留在一百三十六个,但潜在的目标又增加了好几百,只等万花楼的第二期培训结束,就让李舒崇腾出时间来指导娇妻美妾们再次“夺灵”,提升修为境界,顺便批量生产傀儡,逐步架空倭国。

    每一个傀儡,都是曾经的鬼子精英,他们手里掌握的资源难以统计。但是,他们所控制的财富却比较好计算。每个傀儡”加入“万花楼以后,他们所拥有的财富就”自动“上缴了,给修炼团队带来了大量的流动资金和不动产。据初步统计,这一百三十六个傀儡所带来的现金已超过三百五十亿倭元,折合成大约三亿美元,或者二十多亿人民币。这是因为倭国人从小就养成了勤俭的习惯,把大部分收入存入银行,少量钱用于投资股票、外汇、不动产。看来,无论”千奴万傀“计划是否能否架空倭国,起码能搜刮大量的倭国财富。

    既然李舒崇已经拜无崖子为师,这样的大事自然不会隐瞒他。

    当无崖子从秦雯的口中得知“千奴万傀”计划之后,心情大悦,竟然“老夫聊发少年狂”,提出要在这千年后的倭国重建“逍遥派”。

    秦雯等人忙劝道:“师父年事已高,只需颐养天年即可,不必过于操劳。”

    无崖子笑道:“你们既然有‘起死回生’的法术,肯定也有让我‘老当益壮’的仙丹,所以辛苦操劳一点又有何妨?而且,你们在倭国暗中开展‘千奴万傀’计划,未必能一直保密。不如我趁早建立逍遥派,打着‘治病救人’的幌子,来掩饰你们‘架空倭国’的真实计划。”

    姜是老的辣呀!

    秦雯等人闻言,叹息佩服不已。

    ……

    ……

    苏星河号称“聪辩先生”,这外号倒不是白叫的,他本来能言善辩,虽然三十年来不言不语,这时重运唇舌,依然是舌灿莲花。李舒崇要模仿虚竹的行事风格,而虚竹年纪既轻,性子又质朴,在寺中跟师兄弟们也向来并不争辩,如何能是苏星河的对手?按照虚竹的想法,此刻他心中应该会隐隐觉得,“取消不许他自尽的号令”,并不等于“叫他自尽”,而“并非叫他自尽”,亦不就是“不许他自尽”。只是苏星河口齿伶俐,句句抢先,“虚竹”无从辩白,他呆了半晌,叹道:“前辈,我辩是辩不过你的。但你要我改入贵派,终究难以从命。”

    苏星河道:“咱们进来之时,玄难大师吩咐过你什么话?玄难大师的话,你是否必须遵从?”李舒崇索性把自己真的当作是虚竹,想了想说道:“师伯祖叫我……叫我……叫我听你的话。”

    苏星河十分得意,说道:“是啊,玄难大师叫你听我的话。我的话是:你该遵从咱们师父遗命,做本派掌门人。但你既是逍遥派掌门人,对少林派高僧的话,也不必理睬了。所以啊,倘若你遵从玄难大师的话,那么就是逍遥派掌门人;倘若你不遵从玄难大师的话,你也是逍遥派掌门人。因为只有你做了逍遥派的掌门人,才可将玄难大师的话置之脑后,否则的话,你怎可不听师伯祖的吩咐?”这番论证,“虚竹”听来句句有理,一时之间做声不得。

    苏星河又道:“师弟,玄难大师和少林派的另外几位和尚,都中了丁春秋的毒手,若不施救,性命旦夕不保,当今之世,只有你一人能够救得他们。至于救是不救,那自是全凭你的意思了。”

    “虚竹”道:“我师伯祖确是遭了丁春秋的毒手,另外几位师叔伯也受了伤,可是……可是我本事低微,又怎能救得他们?”

    苏星河微微一笑,道:“师弟,本门向来并非只以武学见长,医卜星相,琴棋书画,各家之学,包罗万有。你有一个师侄薛慕华,医术只懂得一点儿皮毛,江湖上居然人称‘薛神医’,得了个外号叫作‘阎王敌’,岂不笑歪了人的嘴巴?玄难大师中的是丁春秋的‘化功**’,那个方脸的师父是给那铁面人以‘冰蚕掌’打伤,那高高瘦瘦的师父是给丁春秋一足踢在左胁下三寸之处,伤了经脉……”

    苏星河滔滔不绝,将各人的伤势和源由都说了出来。“虚竹”大为惊佩,道:“前辈,我见你专心棋局,并没向他们多瞧一眼,又没去诊治伤病之人,怎么知道得如此明白?”

    苏星河道:“武林中因打斗比拚而受伤,那是一目了然,再容易看也没有了。只有天然的虚弱风邪,伤寒湿热,那才难以诊断。师弟,你身负师父七十余年逍遥神功,以之治伤疗病,可说无往而不利。要恢复玄难大师被消去了的功力,确然极不容易,要他伤愈保命,却只不过举手之劳。”当下将如何推穴运气、消解寒毒之法教了“虚竹”;又详加指点,救治玄难当用何种手法,救治风波恶又须用何种手法,因人所受伤毒不同而分别施治。

    “虚竹”将苏星河所授的救人手法牢牢记在心中,但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苏星河见他试演无误,脸露微笑,赞道:“掌门人记性极好,救人的手法一学便会……”

第458章 三笑

    “虚竹”见他笑得颇为诡秘,按照原本的剧情问道:“你为什么笑?”

    苏星河登时肃然,恭恭敬敬的躬身道:“小兄不敢嘻笑,如有失敬,请掌门人恕罪。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虚竹”急于要治众人之伤,也就不再追问,道:“咱们到外边瞧瞧去罢!”苏星河道:“是!”跟在“虚竹”之后,走到屋外。

    只见一众伤者都盘膝坐在地下,闭目养神。慕容复潜运内力,在疏解包不同和风波恶的痛楚。王语嫣在替公冶乾裹伤。薛慕华满头大汗,来去奔波,见到哪个人危急,便抢过去救治,但这一人稍见平静,另一边又有人叫了起来。他见苏星河出来,心下大慰,奔将过来,说道:“师父,你老人家快给想想法子。”

    李舒崇先传音给王语嫣,让她不用担心自己。然后走到玄难身前,见他闭着眼在运功,便垂手侍立一旁。玄难缓缓睁开眼来,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师伯祖无能,惨遭丁春秋毒手,折了本派的威名,当真惭愧之极。你回去向方丈禀报,便说我……说我和你玄痛师叔祖,都无颜回寺了。”

    李舒崇见他神色黯然,一副英雄末路的凄凉之态,他如此说,更有自寻了断之意,忙道:“师伯祖,你老人家不必难过。咱们习武之人,须无嗔怒心,无争竞心,无胜败心,无得失心……”顺口而出,竟将虚竹记忆中师父平日告诫他的话说了出来。

    玄难微微一笑,叹道:“话是不错,但你师伯祖内力既失,禅定之力也没有了。”

    “虚竹”道:“是,是。徒孙不知轻重之下,胡说八道。”

    玄难道:“你向方丈禀报,本寺来日大难,务当加意戒备。一路上小心在意,你天性淳厚,持戒与禅定两道,那是不必担心的,今后要多在‘慧’字上下功夫,四卷《楞伽经》该当用心研读。唉,只可惜你师伯祖不能好好指点你了。”

    “虚竹”道:“是,是。”听他对自己甚是关怀,心下感激,又道:“师伯祖,本寺即有大难,更须你老人家保重身子,回寺协助方丈,共御大敌。”玄难脸现苦笑,说道:“我……我中了丁春秋的‘化功**’,已经成为废人,哪里还能协助方丈,共御大敌?”“虚竹”道:“师伯祖,聪辩先生教了弟子一套疗伤之法,弟子不自量力,想替慧方师伯试试,请师伯祖许可。”

    玄难微感诧异,心想聋哑老人是薛神医的师父,所传的医疗之法定然有些道理,不知何以他自己不出手,也不叫薛慕华施治,便道:“聪辩先生所授,自然是十分高明的了。”说着向苏星河望了一眼,对“虚竹”道:“那你就照试罢。”

    “虚竹”走到慧方身前,躬身道:“师伯,弟子奉师伯祖法谕,给师伯疗伤,得罪莫怪。”慧方微笑点头。“虚竹”依着苏星河所教方法,在慧方左胁下小心摸准了部位,右手反掌击出,打在他左胁之下。

    慧方“哼”的一声,身子摇晃,只觉胁下似乎穿了一孔,全身鲜血精气,源源不绝的从这孔中流出,霎时之间,全身只觉空荡荡地,似乎皆无所依,但游坦之寒冰毒掌所引起的麻痒酸痛,顷刻间便已消除。“虚竹”这疗伤之法,并不是以内力助他驱除寒毒,而是以修积七十余年的“北冥真气”在他胁下一击,开了一道宣泄寒毒的口子。便如有人为毒蛇所咬,便割破伤口,挤出毒液一般。只是这门“气刀割体”之法,部位错了固然不行,倘若真气内力不足,一击之力不能直透经脉,那么毒气非但宣泄不出,反而更逼进了脏腑,病人立即毙命。

    “虚竹”一掌击出,心中惊疑不定,见慧方的身子由摇晃而稳定,脸上闭目蹙眉的痛楚神色渐渐变为舒畅轻松,其实只片刻间的事,在他却如过了好几个时辰一般。

    又过片刻,慧方舒了口气,微笑道:“好师侄,这一掌的力道可不小啊。”

    “虚竹”大喜,说道:“不敢。”回头向玄难道:“师伯祖,其余几位师伯叔,弟子也去施治一下,好不好?”

    玄难这时也是满脸喜容,但摇头道:“不!你先治别家前辈,再治自己人。”

    “虚竹”心中一凛,忙道:“是!”寻思:“先人后己,才是我佛大慈大悲、救度众生的本怀。”眼见包不同身子剧战,牙齿互击,格格作响,当即走到他身前,说道:“包三先生,聪辩先生教了小僧一个治疗寒毒的法门,小僧今日初学,难以精熟,这就给包三先生施治。失敬之处,还请原谅。”说着便摸向包不同的胸口。

    包不同笑道:“你干什么?”“虚竹”提起右掌,砰的一声,打在他胸口。

    包不同大怒,骂道:“臭和……”这“尚”字还没出口,突觉纠缠着他多日不去的寒毒,竟迅速异常的从胸口受击处涌了出去,这个“尚”字便咽在肚里,再也不骂出去了。

    ……

    ……

    由于万花楼已储备了大量现金,因此逍遥派在倭国的筹建工作进展神速。

    秦雯带领着修炼团队全体成员对目前的倭奴和侍女们进行全面考察后,建立了人才分类建档机制。秦雯特意从中挑选出一些擅长金融财务、行政管理、法律法规、后勤服务等专业的人才,支援逍遥派的筹建工作。其他人继续抓紧时间,推进”亲奴万傀“计划。

    无崖子虽然是逍遥派掌门,可目前却还是光杆司令一个,就连虚竹也还没有正式拜入门下。好在他还有两个侍女陪伴身边,再加上又服食了”延年益寿百消丹“,竟然焕发了第二春,所以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也不枉逍遥派的称号。

    苦逼的虚竹整日学习医术,忙的头晕脑胀,哪有半分逍遥的模样?

    ……

    ……

    书虫的世界里,“虚竹”替诸人泄去游坦之的冰蚕寒毒后,再去治中了丁春秋毒手之人。

    那些人有的是被“化功**”消去功力,“虚竹”在其天灵盖“百会穴”或心口“灵台穴”击以一掌,固本培元;有的是为内力所伤,“虚竹”以手指刺穴,化去星宿派的内力。李舒崇神识过人,虽然苏星河所授的诸般不同医疗法门,却记得清清楚楚,依人而施,只一顿饭时分,便将各人身上所感的痛楚尽数解除。受治之人固然心下感激,旁观者也对聋哑老人的神术佩服已极,但想他是薛神医的师父,倒也不以为奇。

    最后“虚竹”走到玄难身前,躬身道:“师伯祖,弟子斗胆,要在师伯祖‘百会穴’上拍击一掌。”

    玄难微笑道:“你得聪辩先生青眼,居然学会了如此巧妙的疗伤本事,福缘着实不小,你尽管在我‘百会穴’上拍击便是。”

    “虚竹”躬身道:“如此弟子放肆了!”这次要他出手拍击师伯祖的天灵盖,虽说是为了疗伤,究竟心下惴惴,又见他笑得颇为奇特,不知是何用意,定了定神,又说一句:“弟子冒犯,请师伯祖恕罪!”这才走上一步,提掌对准玄难的“百会穴”,不轻不重,不徐不疾,挥掌拍了下去。

    “虚竹”手掌刚碰到玄难的脑门,玄难脸上忽现古怪笑容,跟着“啊”的一声长呼,突然身子瘫软,扭动了几下,俯伏在地,一动也不动了。

    旁观众人齐声惊呼,“虚竹”更是吓得心中怦怦乱跳,急忙抢上前去,扶起玄难。慧方等诸僧也一齐赶到。看玄难时,只见他脸现笑容,但呼吸已停,竟已毙命。“虚竹”惊叫:“师伯祖,师伯祖!你怎么了?”

    忽听得苏星河叫道:“是谁?站住!”从东南角上疾窜而至,说道:“有人在后暗算,但这人身法好快,竟没能看清楚是谁!”抓起玄难的手脉,皱眉道:“玄难大师功力已失,在旁人暗算之下,全无抵御之力,竟尔圆寂了。”突然间微微一笑,神色古怪。

    “虚竹”脑中混乱一片,只是哭叫:“师伯祖,师伯祖,你……你怎么会……”蓦地想起苏星河在木屋中诡秘的笑容,怒道:“聪辩先生,你从实说来,到底我师伯祖如何会死?这不是你有意陷害么?”

    苏星河双膝跪地,说道:“启禀掌门人,苏星河决不敢陷掌门人于不义。玄难大师突然圆寂,确是有人暗中加害。”虚竹道:“你在那木屋中古里古怪的好笑,那是什么缘故?”苏星河惊道:“我笑了么?我笑了么?掌门人,你可得千万小心,有人……”一句话没说完,突然住口,脸上又现出诡秘之极的笑容。

    薛慕华大叫:“师父!”忙从怀中取出一瓶解毒药丸,急速拔开瓶塞,倒了三粒药丸在手,塞入苏星河口中。但苏星河早已气绝,解毒药丸停在他口里,再难咽下。薛慕华放声大哭,说道:“师父给丁春秋下毒害死了,丁春秋这恶贼……”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康广陵扑向苏星河身上,薛慕华忙抓住他后心,奋力拉开,哭道:“师父身上有毒。”范百龄、苟读、吴领军、冯阿三、李傀儡、石清露一齐围在苏星河身旁,无不又悲又怒。

    ……

    ……

    看到苏星河与玄难大师在眼皮底下相继死去,李舒崇心里很不是滋味。

    三笑逍遥散的名字他是知道的,因此早有心理准备。但他没想到,和两位德高望重的老者短时间相处,竟然产生了强烈的不舍之情。这个三笑逍遥散的故事,竟是一个悲剧故事,一点儿也不好笑。

    在他印象里的《三笑》是一部电影:在明朝时候,江南才子唐伯虎游历苏州虎丘云岩寺,偶遇华府侍女秋香。秋香举止得体,貌若天人,不仅令风流倜傥的唐寅也神魂颠倒,丑态百出。他一路尾随,如影随形,张皇之中做出多次尴尬之事,却也惹来秋香三次倾国倾城的笑容。为了抱得美人归,唐寅不惜自贬身价,化装成穷人混入太师府。更名华安的唐寅虽然身处其间,有了更多和秋香接触的机会,但是造物弄人,三番五次的误会反倒让秋香对他起了误会。另一方面,华太师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华文、华武也早对这位美人垂延三尺。一代风流才子,最终得偿所愿赢得美人芳心。

    当然,后来周星迟和巩丽把三笑的故事演绎成另一个经典喜剧大片,叫做《唐伯虎点秋香》。

    那么,李舒崇幻化成虚竹后,能否把悲剧版”三笑逍遥散“的故事演绎成喜剧呢?

    ……

    ……

    康广陵跟随苏星河日久,深悉本门的规矩,初时见师父向”虚竹“跪倒,口称“掌门人”,已猜中了**成,再凝神向他手指审视,果见戴着一枚宝石指环,便道:“众位师弟,随我参见本派新任掌门师叔。”说着在”虚竹“面前跪倒,磕下头去。

    范百龄等一怔,均即省悟,便也一一磕头。

    “虚竹”道:“丁春秋那个奸贼,害死我师伯祖,又害死了你们的师父。”

    康广陵道:“报仇诛奸,全凭掌门师叔主持大计。”

    ”虚竹“已不再是那个从未见过世面的小和尚,而是快意恩仇的修仙者,他大声道:“这个丁春秋……我非杀不可。”

    康广陵又磕下头去,说道:“掌门师叔答允诛奸,为我等师父报仇,众师侄深感掌门师叔的大恩大德。”范百龄、薛慕华等也一起磕头。”虚竹“忙道:“不敢,不敢,众位请起。”康广陵道:“师叔,小侄有事禀告,此处人多不便,请到屋中,由小侄面陈。””虚竹“道:“好!”众人这才站起身来。

    ”虚竹“跟着康广陵,正要走入木屋中,范百龄道:“且慢!师父在这屋内中了丁老贼的毒手,掌门师叔和大师兄还是别再进去的好,这老贼诡计多端,防不胜防。”康广陵点头道:“此言甚是!掌门师叔万金之体,不能再冒此险。”薛慕华道:“两位便在此处说话好了。咱们在四边察看。以防老贼再使什么诡计。”说着首先走了开去,其余冯阿三、吴领军等也都走到十余丈外。其实这些人除了薛慕华外,不是功力消散,便是身受重伤,倘若丁春秋前来袭击,除了出声示警之外,实无防御之力。

    慕容复、邓百川等见他们自己本派的师弟都远远避开,也都走向一旁。鸠摩智、段延庆等虽见事情古怪,但事不干己,径自分别离去。

    康广陵道:“师叔……””虚竹“道:“我不是你师叔,也不是你们的什么掌门人,我是少林寺的和尚,跟你们‘逍遥派’全不相干。”康广陵道:“师叔,你何必不认?‘逍遥派’的名字,若不是本门中人,外人是决计听不到的。倘若旁人有意或无意的听了去,本门的规矩是立杀无赦,纵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杀之灭口。”李舒崇心道:“这规矩太也邪门。如此一来,倘若我不答应投入他们的门派,他们便要杀我了?”

    康广陵又道:“师叔适才替大伙儿治伤的手法,正是本派的嫡传内功。师叔如何投入本派,何时得到太师父的心传,小侄不敢多问。或许因为师叔破解了太师父的珍珑棋局,我师父依据太师父遗命,代师收徒,代传掌门人职位,亦未可知。总而言之,本派的‘逍遥神仙环’是戴在师叔手指上,家师临死之时向你磕头,又称你为‘掌门人’,师叔不必再行推托。推来推去,托来托去,也是没用的。”

    ”虚竹“向左右瞧了几眼,见慧方等人正要去抬玄难的尸身,他心生一计,大声道:”各位请住手!听说这毒药的毒性极强,师叔祖身上余毒未清,大家切不可触碰。师叔祖既已圆寂,还是就地掩埋,尽快入土为安吧。“少林寺众僧觉得”虚竹“言之有理,便在玄难大师身旁挖了个深坑,也不敢触碰,用木板将尸身推入坑中,草草掩埋了事。

    ”虚竹“走向一旁,又见苏星河的尸身仍是直挺挺的跪在地下,脸上露出诡秘的笑容,心中一酸,说道:“这些事情,一时也说不清楚,现下我师伯祖死了,真不知如何是好。但老前辈……”

    康广陵急忙跪下,说道:“师叔千万不可如此称呼,太也折杀小侄了!””虚竹“皱眉道:“好,你快请起。”康广陵这才站起。”虚竹“道:“老前辈……”他这三字一出口,康广陵又是噗的一声跪倒。

    ”虚竹“道:“我忘了,不能如此叫你。快请起来。”取出那老人给他的卷轴,展了开来,说道:“你师父叫我凭此卷轴,去设法学习武功。用来诛却丁施主。”

    康广陵看了看画中的宫装美女,摇头道:“小侄不明其中道理,师叔还是妥为收藏,别给外人瞧见了。我师父生前既如此说,务请师叔看在我师父的份上,依言而行。小侄要禀告师叔的是,家师所中之毒,叫做‘三笑逍遥散’。此毒中于无形,中毒之初,脸上现出古怪的笑容,中毒者自己却并不知道,笑到第三笑,便即气绝身亡。”

    ”虚竹“低头道:“说也惭愧,尊师中毒之初,脸上现出古怪笑容,我以小人之心,妄加猜度,还道尊师不怀善意,倘若当时便即坦诚问他,尊师立加救治,便不致到这步田地了。”

    康广陵摇头道:“这‘三笑逍遥散’一中在身上,便难解救。丁老贼所以能横行无忌,这‘三笑逍遥散’也是原因之一。人家都知道‘化功**’的名头,只因为中了‘化功**’功力虽失,尚能留下一条性命来广为传播,一中‘三笑逍遥散’,却是一瞑不视了。”

    ”虚竹“点头道:“这当真歹毒!当时我便站在尊师身旁,没丝毫察觉丁春秋如何下毒,我武功平庸,见识浅薄,这也罢了,可是丁春秋怎么没向我下手,饶过了我一条小命?”

    康广陵道:“想来他嫌你本事低微,不屑于下毒吧?掌门师叔,我们先把师父的遗体就地掩埋了吧。”人多力量大,很快逍遥派众弟子便将苏星河的就地掩埋了。康广陵忽然想到,刚才自己说话未免不大客气,忙又说道:“掌门师叔,我这么说或许你会见怪,但就算你要见怪,我还是觉得你武功恐怕不大高明。”

    ”虚竹“道:“你说得一点不错,我武功低微之极,丁老贼……罪过罪过,小僧口出恶言,犯了‘恶口戒’,不似佛门弟子……那丁春秋丁施主确是不屑杀我。”

    虚竹心地诚朴,康广陵不通世务,都没想到,但李舒崇神识极强,早就察觉丁春秋潜入木屋,趁苏星河传授治伤疗毒的法门时偷施暗算。那“三笑逍遥散”是以内力送毒,弹在对方身上,丁春秋在木屋之中,分别以内力将“三笑逍遥散”弹向苏星河与”虚竹“,后来又以此加害玄难。苏星河恶战之余,筋疲力竭,玄难内力尽失,先后中毒。

    而”虚竹“不但有七十余载神功,还有仙韵灵气护体,自然是安然无恙。丁春秋的毒药尚未及身,已被反激了出来,尽数加在苏星河身上,”虚竹“却半点也没染着……

第459章 破戒

    康广陵絮絮叨叨的说着,李舒崇信口敷衍的听着。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的主要神识都集中在刚被埋葬的玄难和苏星河身上。他暗中施展”解析“法术,将两股无色无味的仙韵灵液悄然送入二人的坟墓。

    ”解析“法术的妙处在于:只要将大量的仙韵灵液导出体外,然后包裹住毒素,在较短的时间内,一滴滴仙液就会自主分工合作,迅速完成”解析“的过程,从而找到转化的方法,将毒素转化成肥力,变废为宝。

    很快,两股仙韵灵液便完成了各自使命,替两位死者化解掉”三笑逍遥散“的毒素,回到了李舒崇的体内。接下来,只要在半个时辰之内给两位死者各喂一颗”起死回生丹“,他们就能完全康复了。当然,超过半个时辰后,就会影响到生还者的健康,时间拖延得越久,康复的效果越差。

    同时,两股仙韵灵液带给了李舒崇一些极为特别的活性物质,仿佛时刻都诱惑着他去破戒。

    ……

    ……

    康广陵对“虚竹”道:“我们师兄弟八人,当年被师父逐出门墙,师父今日收回成命,又叫我们重入师门,只是没禀明掌门人,没行过大礼,还算不得是本门正式弟子,因此要掌门人金言许诺。”

    “虚竹”道:“尊师既然许你们重列门墙,你们自然是回了师门了,还担心什么?”

    康广陵大喜,回头大叫:“师弟、师妹,掌门师叔已经允许咱们重回师门了!”

    “函谷八友”中其余七人一听,尽皆大喜,一齐过来向掌门师叔叩谢,想起师父不能亲见八人重归师门,又痛哭起来。

    “虚竹”眼见范百龄等都喜极而涕,自己若对“掌门人”的名位提出异议,又不免大煞风景,无可奈何之下,只有摇头苦笑。一转头间,只见慕容复、段延庆、段誉、王语嫣、慧字六僧,以及玄难都已不见,这岭上松林之中,就只剩下他逍遥派的九人,惊道:“咦!他们都到哪里去了?”

    吴领军道:“慕容公子和少林派众高僧见咱们谈论不休,都已各自去了!”

    “虚竹”叫道:“哎唷!”发足便追了下去,他要追上慧方等人,同回少林,顺便“溜之大吉”,摆脱逍遥派众弟子的纠缠,以便将两位死者从坟墓中救出。

    逍遥派已经在千年后的倭国重建,苏星河与玄难大师被救活后就有了新的去处。李舒崇求贤若渴,两顾坟墓,穿梭于泥土之间,用“起死回生丹”救活了刚死不久的两位长者,并把他们全都送到了百花楼基地,交给逍遥派老掌门无崖子安置。至此,原本是悲剧人物的玄难大师和聋哑老人苏星河,因为李舒崇的缘故,都得以善终。三笑逍遥散的故事,从悲剧变成了喜剧。

    李舒崇虽有“穿梭”法术,但也消耗了小半个时辰才把两位长者安置妥当。他忽然想起佳人有约,急忙向慕容复离开的方向疾驰,要和王语嫣重温旧情。

    原来,丁春秋大败逃走后,慕容复一行默默离去,王语嫣只好跟在慕容复和阿碧的身后一同离开。段誉恋恋不舍的又想跟过去,被包不同双手一拦,挡住了去路,段誉只能目送王语嫣渐渐远去。

    “虚竹”疾行了半个时辰,越奔越快,他奔行之速,疾逾骏马,刚一下岭便已超过少林众僧,几个起落便来到了王语嫣的身后。

    ……

    ……

    王语嫣正心不在焉地跟着阿碧,走在队伍的最后。

    忽然,一阵微风从她身边吹过,她感觉到一双火热的大手将她搂住,她刚要惊呼出声,一股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男性气息便扑面而来。王语嫣瞬间明白,自己的真命天子终于来到了。

    既然李舒崇是隐身状态,那就不必避讳他人的耳目了。王语嫣娇笑一声,略一用力,挣脱了环抱着的双手,向前面的阿碧轻声说道:”阿碧,你继续往前走,我……我随后就到。“

    阿碧自以为明白王语嫣的用意,笑道:”姑娘请自便,这里荒无人烟,随便找个僻静处就行。我在前面慢慢走着,等你。“

    王语嫣一转身,来到一片小树林间。避开旁人的视线后,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压抑已久的思念,”嘤咛“一声,投入了李舒崇的怀抱。

    樱唇雨点一般地落下,李舒崇的脸上彷如枯木逢春、桃花朵朵开。他感觉体内的仙韵灵液特别活跃,再也按耐不住躁动的灵湖,双手捧起那张精雕细琢、完美无缺的脸蛋,厚实的嘴唇覆盖住了那诱人的樱唇。

    刹那间,两口之间建立起一个仙韵灵液的临时通道,两人进入飘飘欲仙、玄妙无比的特殊境界,良久,良久……唇齿之间仙液流转,天然的灵液和修炼出来的灵液在不断交流。情到浓时,李舒崇腾出手来就要褪去王语嫣全身的衣物,而王语嫣已被吻醉,那里还把持得住?

    突然,李舒崇脑海中传来久违的声音:“主人,暂停一下,冷静,千万要冷静!”

    “极品书虫?!你这该死的家伙,怎么总是在关键的时候醒来捣乱?”

    “捣乱?主人,为了引导你走上性福的双修大道,可怜我耗尽魂力,沉睡至今。直到刚才我被一股筑基之气唤醒,拼尽全力来通知你,这个女孩身上有筑基之气,千万不要糟蹋了。等你达到炼气十层圆满后再与她双修,就有很大的机会一举筑基成功。”

    极品书虫说完,又陷入沉眠之中。李舒崇硬生生压抑住内心狂暴的冲动,狠下心来把王语嫣送到阿碧身边,并约定了不久后将再次相见。由于极品书虫的捣乱,两人并未破戒。

    好饭不怕晚,筑基最关键。

    ……

    ……

    人逢喜事精神爽。

    李舒崇离开王语嫣后,继续扮演虚竹和尚。像这般来回疾行,居然丝毫不觉疲累,眼看天黑,肚里却饿起来了,走到一处镇甸的饭店之中,坐下来要了两碗素面。

    素面一时未能煮起,“虚竹”不住向着店外大道东张西望,忽听得身旁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和尚,你在等什么人么?”“虚竹”转过头来,见西首靠窗的座头上坐着个青衫少年,秀眉星目,皮色白净,相貌极美,约莫十七八岁年纪,正自笑吟吟的望着他。

    李舒崇整日奔波,这碗面吃来十分香甜,连面汤也喝了个碗底朝天。他知道这个少年就是女扮男装的阿紫,也知道阿紫想要捉弄他,用鸡汤和肥肉来给“虚竹”破戒。不过,既然碰到了他这个假虚竹,自然不会让她如愿。

    李舒崇肚中甚饥,片刻间便吃了大半碗面,忽听阿紫叫道:“咦,这是什么?”似乎是突然间发现了什么奇异物件。李舒崇不为所动,冷冷道:“黑色小甲虫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阿紫见无机可乘,恨恨的将装满鸡汤的勺子放了回去。

    等李舒崇拿过第二碗面来,举箸欲食,阿紫忽道:“和尚,你要找的那六个和尚,这不是来了么?”说着向门外一指。

    这种调虎离山的小儿伎俩,李舒崇岂能上当?他一声不响,继续吃面。

    阿紫奇道:“和尚,你怎么不去看看你的同伴?”

    “虚竹”笑道:“你想骗我到门口去看人,好在我碗底放肥肉。这种三岁小孩的把戏也想用来骗我?我可不想把苦守了二十年的清白毁在你的手里。”

    阿紫一愣,正在此时,忽听得门外人声喧扰,有许多人走向饭店而来。

    李舒崇一瞥之间,只见这群人竟是星宿派群弟子,急忙抢向后进,假装要逃出饭店,岂知推开门踏了进去,竟是一间卧房。星宿派弟子已进客堂,“李舒崇只得轻轻将门掩上了。

    忽听得一人的声音道:“给这胖和尚找个地方睡睡。”正是丁春秋的声音。一名星宿派弟子道:“是!”脚步沉重,便走向卧房而来。李舒崇无计可施,一矮身,钻入了床底。他脑袋钻入床底,和两个软软的东西碰了一下,一个声音低声惊呼:“啊!”原来床底已先躲了一人。“李舒崇待要退出,那星宿弟子已抱了慧净走进卧房,放在床上,又退了出去。

    只听阿紫的声音在他耳畔低声道:“和尚,你挺厉害的嘛,怎么总不上当?”原来一起躲在床下的竟是阿紫。李舒崇心想:“我是你姐夫,又对你知根知底,还不知道你的伎俩?”他故意低声道:“外面来的是一批大恶人,相公千万不可作声。对了,我刚才撞到你身上,怎么感觉软软的,莫非你偷藏了几个肉馒头?”阿紫虽然顽劣,却也知道害羞,大声道:“我看你才是大恶人,为什么跟着我钻床底?肯定没安好心。”李舒崇道:“我认得他们。这些人杀人不眨眼,可不是玩的。”

    床底狭窄,李舒崇和阿紫肌肤相接,感觉到阿紫体内竟然隐藏着浓郁的仙韵灵气。刚才这一撞,竟然把他勉强压抑下去的火气又勾了起来,他顿时浑身燥热,身体不由自主地挺动了几下,阿紫刹那间如遭电击,“啊”的一声娇喘了起来。突然之间,躺在床上的慧净大声叫嚷起来:“床底下有人哪,床底下有人哪!”

    阿紫正窘迫间,被吓了一跳,两人都从床底下窜了出来。只见丁春秋站在门口,微微冷笑,脸上神情又是得意,又是狠毒。

    阿紫被吓得脸上全无血色,跪了下去,颤声叫道:“师父!”丁春秋笑道:“好极,好极!拿来。”阿紫道:“不在弟子身边!”丁春秋道:“在哪里?”阿紫道:“在辽国南京城。”丁春秋目露凶光,低沉着嗓子道:“你到此刻还想骗我?我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阿紫道:“弟子不敢欺骗师父。”丁春秋目光扫向“虚竹”,问阿紫道:“你怎么跟他在一起了?”阿紫道:“刚才在这店中相遇的。”丁春秋哼了一声,道:“撒谎,撒谎!”狠狠瞪了二人两眼,闪了出去。四名星宿派弟子抢进房来,围住二人。

    ”虚竹“故作恍然道:“原来你也是星宿派的弟子!”

    阿紫一顿足,恨恨的道:“都是你这臭和尚不好,还说我呢!”

    一名星宿弟子道:“大师姊,别来好么?”语气甚是轻薄,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气。

    ”虚竹“假装好奇道:“怎么?你……你……”

    阿紫呸了一声,道:“笨和尚,花和尚,我当然是女子,难道你一直瞧不出来吗?竟敢在床底下竟敢用木棍捅我屁股……”

    “她竟然把它说成是木棍?明明是……铁棍嘛!”李舒崇没说话,心中继续想道:“古人云,小姨子的半边屁股是属于姐夫的!更何况,你同父同母的姐姐阿朱,同父异母的姐姐钟灵都是我的女人了,这样算起来,你两边屁股都是属于我的,只不过我现在还是出家人,不想破戒而已。”

    只是,阿紫为什么要乔装改扮呢?原来,她在辽国南京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她生性好动,日久生厌,萧峰公务忙碌,又不能日日陪她打猎玩耍。有一日心下烦闷,独自出外玩耍。本拟当晚便即回去,哪知遇上了一件好玩事,追踪一个人,竟然越追越远,最后终于将那人毒死,但离南京已远,索性便闯到中原来。她到处游荡,也是凑巧,这日竟和李舒崇及丁春秋同时遇上了。

    她本想玩一个恶作剧,引虚竹和尚破戒吃荤,没想到这是个假和尚,反而差一点被他破戒吃掉。

    ……

    ……

    趁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在阿紫身上,李舒崇赶紧抽空穿梭回了倭国。

    在大量现金的堆砌下,逍遥派和万花楼都在迅速崛起,只不过一个在前面,一个在后台;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中。不管怎么说,现在的修仙团队的生活起居条件大大改善了。

    李舒崇回到娇妻美妾们的身边,和她们说起了用”解析“法术后身体异常亢奋的情况。大家都认为这是化毒所导致的正常反应,未必是坏事。就像山东某些地区,很多人喜欢吃毒蝎子。蝎子虽毒,却有很高的药用价值和食用价值,全蝎经常用来治疗风湿、口眼歪斜、手足抽搐等,蝎毒具有祛风、解毒、止痛和通络的功效……很多毒素一旦被转化,往往对人体有益。李舒崇这种情况,显然是有利于双修。

    说着说着,李舒崇和娇妻美妾们便宽衣解带,进入了双修的状态。只不过,原本就骁勇善战的李舒崇,在毒素的滋补下,状态好的惊人。不但在短时间内将十三个妻妾都”挑“落床下,还把前来增援的美女倭奴们一个个都震精了。至于后来替一百个处子侍女破戒?枪枪见血,招招致命,侍女们简直不堪一击。折腾了一整夜,到后来,还是苏醒过来的娇妻美妾们再度上场,十三英战”吕布“,这场车**战,最终让李舒崇长啸一声,秦雯抿精收兵。

    众妻妾、倭奴、侍女皆感叹:“谁敢横枪立马?唯我李大将军!”

    李舒崇意犹未尽地补充了一句:“‘解析’法术,男人的福音!”

    ……

    ……

    阿紫只道师父只在星宿海畔享福,决不会来到中原,哪知道冤家路窄,竟会在这小饭店中遇上了。

    她早吓得魂不附体,大声呵斥”虚竹“,只不过虚张声势而已,心中急速筹思脱身之法。

    便在此时,一名星宿弟子走到门口,笑嘻嘻的道:“大师姊,师父有请。”

    阿紫听师父召唤,早如老鼠听到猫叫一般,吓得骨头也酥软了,但明知逃不了,只得跟着那名星宿弟子,来到大堂。

    丁春秋独据一桌,桌上放了酒菜,众弟子远远垂手站立,毕恭毕敬,谁也不敢喘一口大气。阿紫走上前去,叫了声:

    “师父!”跪了下去。

    丁春秋道:“到底在什么地方?”阿紫道:“不敢欺瞒师父,确是在辽国南京城。”丁春秋道:“在南京城何处?”阿紫道:“辽国南院大王萧大王的王府之中。”丁春秋皱眉道:“怎么会落入这契丹番狗的手里了?”

    阿紫道:“没落入他的手里。弟子到了北边之后,唯恐失落了师父这件宝贝,又怕失手损毁,因此偷偷到萧大王的后花园中,掘地埋藏。这地方隐僻之极,萧大王的花园占地六千余亩,除了弟子之外,谁也找不到这座王鼎,师父尽可放心。”

    丁春秋冷笑道:“只有你自己才找得到。哼,小东西,你倒厉害,你想要我投鼠忌器,不敢杀你!你说杀了你之后,便找不到王鼎了?”

    阿紫全身发抖,战战兢兢的道:“师父倘若不肯饶恕弟子的顽皮胡闹,如果消去了我的功力,挑断我的筋脉,如果断了我一手一足,弟子宁可立时死了,决计不再吐露那王鼎……那王鼎……那王鼎的所在。”说到后来,心中害怕之极,已然语不成声。

    丁春秋微笑道:“你这小东西,居然胆敢和我讨价还价。我星宿派门下有你这样厉害脚色,而我事先没加防备,那也是星宿老仙走了眼啦!”

    一名弟子突然大声道:“星宿老仙洞察过去未来,明知神木王鼎该有如此一劫,因此假手阿紫,使这件宝贝历此一番艰险,乃是加工琢磨之意,好令宝鼎更增法力。”另一名弟子说道:“普天下事物,有哪一件不在老仙的神算之中?老仙谦抑之辞,众弟子万万不可当真了!”又有一名弟子道:“小阿紫,不论你有多少狡狯伎俩,又怎能跳得出星宿老仙的手掌?顽抗求哀,两俱无益。”丁春秋微笑点头,捻须而听。

    丁春秋生平最大的癖好,便是听旁人的谄谀之言,别人越说得肉麻,他越听得开心,这般给群弟子捧了数十年,早已深信群弟子的歌功颂德句句是真。倘若哪一个没将他吹捧得足尺加三,他便觉得这个弟子不够忠心。众弟子深知他脾气,一有机会,无不竭力以赴,大张旗鼓的大拍大捧,均知倘若歌颂稍有不足,失了师父欢心事小,时时刻刻便有性命之忧。这些星宿派弟子倒也不是人人生来厚颜无耻,只是一来形格势禁,若不如此便不足图存,二来行之日久,习惯成自然,谄谀之辞顺口而出,谁也不以为耻了。

    丁春秋捻须微笑,双目似闭非闭,听着众弟子的歌颂,飘飘然的极是酥软陶醉。足足过了一顿饭时光,众弟子才颂声渐稀,颇有人长篇大论的还在说下去,丁春秋左手一扬,颂声立止,众弟子齐声道:“师父功德齐天盖地,众弟子愚鲁,不足以表达万一。”

    丁春秋微笑点头,向阿紫道:“阿紫,你更有什么话说?”

    阿紫心念一动:“往昔师父对我偏爱,都是因为我拍他马屁之时,能别出心裁,说得与众不同,不似这一群蠢才,翻来覆去,一百年也尽说些陈腔滥调。”便道:“师父,弟子所以偷偷拿了你的神木王鼎玩耍,是有道理的。”

    丁春秋双目一翻,问道:“有什么道理?”

    阿紫道:“师父年轻之时,功力未有今日的登峰造极,尚须借助王鼎,以供练功之用。但近几年来,任何有目之人,都知师父已有通天彻地的神通,这王鼎不过能聚毒物,比之师父的造诣,那真是如萤光之与日月,不可同日而语。如果说师父还不愿随便丢弃这座王鼎,那也不过是念旧而已。众师弟大惊小怪,以为师父决计少不了这座王鼎,说什么这王鼎是本门重宝,失了便牵连重大,那真是愚蠢之极,可把师父的神通太也小觑了。”

    丁春秋连连点头,道:“嗯,嗯,言之成理,言之成理。”

    阿紫又道:“弟子又想,我星宿派武功之强,天下任何门派皆所不及,只是师父大人大量,不愿与中原武林人物一般见识,不屑亲劳玉步,到中原来教训教训这些井底之蛙。可是中原武林之中,便有不少人妄自尊大,明知师父不会来向他们计较,便吹起大气来,大家互相标榜,这个居然说什么是当世高人,那个又说是什么武学名家。可是嘴头上尽管说得震天价响,却谁也不敢到我星宿派来向师父领教几招。天下武学之士,人人都知师父武功深不可测,可是说来说去,也只是‘深不可测’四字,到底如何深法,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么一来,于是姑苏慕容氏的名头就大了,河南少林寺自称是武林泰山北斗了,甚至什么聋哑先生,什么大理段家,都俨然成了了不起的人物。师父,你说好不好笑?”

    她声音清脆,娓娓道来,句句打入了丁春秋的心坎,实比众弟子一味大声称颂,听来受用得多。丁春秋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开朗,眼睛眯成一线,不住点头,十分得意。

    但是,如果他放弃对叛徒阿紫的惩罚,无异于破戒……

第460章 转移

    与娇妻美妾们双修的时候,李舒崇问过她们对阿紫的态度。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虽说阿紫是阿朱和钟灵的亲姐妹,可是她们根本没有见过面,更没有一起生活过,姐妹之间的感情其实挺淡薄的。还是阿朱懂得李舒崇的意思,她悄悄告诉自己男人,如何安排阿紫的前途命运,做姐夫的拿主意就可以了。只要让阿紫能够平安幸福,不必在意其他人的想法。不过,阿紫有点精灵古怪,最好不要弄到身边来,否则有可能会家无宁日。钟灵对阿紫更是毫不在意,其他妻妾们都只关心李舒崇什么时候吸取阿紫身上的特殊灵气,以及他什么时候能够筑基。

    问清楚妻妾们的态度后,李舒崇把话题转移到修炼的境界上来。对于目前炼气五层的境界,大家并不满意,都期待着再来一次“夺灵”大餐,争取早日进入炼气六层,经历炼体“洗心”,掌握“惑心”法术。

    在飘仙欲死中,李舒崇感觉自己的实力又增长了。一不小心就突破了炼气九层后期,炼气九层圆满。

    ……

    ……

    阿紫为转移丁春秋的注意力,继续忽悠道:“弟子有个孩子气的念头,心想师父如此神通,若不到中原来露上两手,终是开不了这些管窥蠡测之徒的眼界,难以叫他们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因此便想了一个主意,请师父来到中原,让这些小子们知道点好歹。只不过平平常常的恭请师父,那就太也寻常,与师父你老人家古往今来第一高人的身分殊不相配。师父身分不同,恭请师父来到中原的法子,当然也得不同才是。弟子借这王鼎,原意是在促请师父的大驾。”

    丁春秋呵呵笑道:“如此说来,你取这王鼎,倒是一番孝心了。”阿紫道:“谁说不是呢?不过弟子除了孝心之外,当然也有私心在内。”丁春秋皱眉道:“那是什么私心?”

    阿紫微笑道:“师父休怪。想我既是星宿派弟子,自是盼望本门威震天下,弟子行走江湖之上,博得人人敬重,岂不是光彩威风?这是弟子的小小私心。”丁春秋哈哈一笑,道:“说得好,说得好。我门下这许许多多弟子,没一个及得上你心思机灵。原来你盗走我这神木王鼎,还是替我扬威来啦。嘿嘿,凭你这般伶牙俐齿,杀了你倒也可惜,师父身边少了一个说话解闷之人,但就此罢手不究……”阿紫忙抢着道:“虽然不免太便宜了弟子,但本门上下,哪一个不感激师父宽宏大量?自此之后,更要为师门尽心竭力、粉身碎骨而后已。”

    丁春秋道:“你这等话骗骗旁人,倒还有用,来跟我说这些话,不是当我老胡涂么?居心大大的不善。嗯,你说我若废了你的武功,挑断你的筋脉……”

    说到这里,忽听得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店家,看座!”

    丁春秋斜眼一看,只见一个青年公子身穿黄衫,腰悬长剑,坐在桌边,竟不知是何时走进店来,正是日间在棋会之中、自己施术加害而未成功的慕容复。

    慕容复向丁春秋举手招呼,说道:“请了,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适才邂逅相遇,分手片刻,便又重聚。”

    丁春秋笑道:“那是与公子有缘了。”转头向阿紫道:“你说倘若我废了你的武功,挑断你的筋脉,断了你的一手一脚,你宁可立时死了,也不吐露那物事的所在,是也不是?”

    阿紫害怕之极,颤声道:“师父宽宏大量,不必……不必……不必将弟子的胡言乱语,放……放在心上。”

    慕容复笑道:“丁先生,你这样一大把年纪,怎么还能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来来来,你我干上三杯,谈文论武,岂不是好?在外人之前清理门户,那也未免太煞风景了罢?”

    丁春秋还未回答,一名星宿弟子已怒声喝道:“你这厮好生没上没下,我师父是武林至尊,岂能同你这等后生小子谈文论武?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跟我师父谈文论武?”

    又有一人喝道:“你如恭恭敬敬的磕头请教,星宿老仙喜欢提携后进,说不定还会指点你一二。你却说要跟星宿老仙谈文论武,哈哈,那不是笑歪了人嘴巴么?哈哈!”他笑了两声,脸上的神情却古怪之极,过得片刻,又“哈哈”一笑,声音十分干涩,笑了这声之后,张大了嘴巴,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脸上仍是显现着一副又诡秘、又滑稽的笑容。

    星宿群弟子均知他是中了师父“逍遥三笑散”之毒,无不骇然惶悚,向着那三笑气绝的同门望了一眼之后,大气也不敢喘一口,都低下头去,哪里还敢和师父的眼光相接?

    丁春秋心中却又是恼怒,又是戒惧。他适才与阿紫说话之际,大袖微扬,已潜运内力,将“逍遥三笑散”毒粉向慕容复挥去。这毒粉无色无臭,细微之极,其时天色已晚,饭店的客堂中朦胧昏暗,满拟慕容复武功再高,也决计不会察觉,哪料得他不知用什么手段,竟将这“逍遥三笑散”转移到了自己弟子身上。死一个弟子固不足惜,但慕容复谈笑之间,没见他举手抬足,便将毒粉转到了旁人身上,这显然并非以内力反激,以丁春秋见闻之博,一时也想不出那是什么功夫。

    他心中只是想着八个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转念又想:“说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逍遥三笑散该当送还我才是,哼,想必这小子忌惮老仙,不敢贸然来捋虎须。”想到“捋虎须”三字,顺手一摸长须,触手只摸到七八根烧焦了的短须,心下不恼反喜:“以苏星河、玄难老和尚这等见识和功力,终究还是在老仙手下送了老命,慕容复乳臭未干,何足道哉?”说道:“慕容公子,你我当真有缘,来来来,我敬你一杯酒。”说着伸指一弹,面前的一只酒杯平平向慕容复飞去。酒杯横飞,却没半滴酒水溅出。

    慕容复道:“丁先生这杯酒,还是转赐了令高徒罢!”说着呼一口气,吹得那酒杯突然转移目标,飞向左首一名星宿弟子身前。

    ……

    ……

    李舒崇在现实世界中的温柔乡里享受了一夜,把“三笑逍遥散”毒素带来的活性物质消耗一空后,这才回到阿紫的身边。

    阿紫体内的特殊灵气竟然能让他身体有了异常反应,显然对他晋级大有裨益。当然,他知道上床容易下床难,所以哪怕有特殊灵气在诱惑着他,他也不想轻易招惹这个小妖女。

    回到阿紫的身边,一是为了保护这个泼辣的小姨子;二是为了近距离观赏慕容复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看他如何转移丁春秋的致命毒物和化功**。

    ……

    ……

    慕容复一吹便将酒杯引开,比之手指弹杯,难易之别,纵然不会武功之人也看得出来。这酒杯一转移,丁春秋显是输了一招。

    其实慕容复所喷的这口气,和丁春秋的一弹,力道强弱全然不可同日而语,只不过喷气的方位劲力拿捏极准,似乎是以一口气吹开杯子,实则只是借用了对方手指上的一弹之力而已。

    那星宿弟子见杯子飞到,不及多想,自然而然的便伸手接住,说道:“这是师父命你喝的!”便想将酒杯掷向慕容复,突然间一声惨呼,向后便倒,登时一动也不动了。

    众弟子这次都心下雪亮,知道师父一弹酒杯,便以指甲中的剧毒敷在杯上,只要慕容复手指一碰酒杯,不必酒水沾唇,便即如这星宿弟子般送了性命。

    丁春秋脸上变色,心下怒极,情知这一下已瞒不过众弟子的眼光,到了这地步,已不能再故示闲雅,双手捧了一只酒杯,缓缓站起,说道:“慕容公子,老夫这一杯酒,总是要敬你的。”说着走到慕容复身前。

    慕容复一瞥之间,见那杯白酒中隐隐泛起一层碧光,显然含有厉害无比的毒药。他这么亲自端来,再也没回旋的余地。眼见丁春秋走到身前,只隔一张板桌,慕容复吸一口气,丁春秋捧着的那杯中酒水陡然直升而起,成为一条碧绿的水线。

    丁春秋暗呼:“好厉害!”知道对方一吸之后,跟着便是一吐,这条水线便会向自己射来,虽然射中后于己无碍,但满身酒水淋漓,总是狼狈出丑,当即运起内功,波的一声,向那水线吹去。

    却见那条水线冲到离慕容复鼻尖约莫半尺之处,蓦地里斜向左首,从他脑后兜过,迅捷无伦的飞射而出,噗的一声,钻入了一名星宿弟子的口中。

    那人正张大了口,要喝采叫好,这“好”字还没出声,一杯毒酒所化成的水线已钻入了他肚中。水线来势奇速,他居然还是兴高采烈的大喝一声:“好!”直到喝采之后,这才惊觉,大叫:“不好!”登时委顿在地,片刻之间,满脸转变成漆黑,立时毙命。

    这毒药如此厉害,慕容复也是心惊不已:“我闯荡江湖,从未见过这等霸道的毒药。”

    他二人比拚,顷刻间星宿派便接连死了三名弟子,显然胜败已分。

    丁春秋恼怒异常,将酒杯往桌上一放,挥掌便劈。慕容复久闻他“化功**”的恶名,斜身闪过。丁春秋连劈三掌,慕容复皆以小巧身法避开,不与他手掌相触。

    两人越打越快,小饭店中摆满了桌子凳子,地位狭隘,实无回旋余地,但两人便在桌椅之间穿来插去,竟无半点声息,拳掌固是不交,连桌椅也没半点挨到。

    星宿派群弟子个个贴墙而立,谁也不敢走出店门一步,师父正与劲敌剧斗,有谁胆敢远避自去,自是犯了不忠师门的大罪。各人明知形势危险,只要给扫上一点掌风,都有性命之忧,除了盼望身子化为一张薄纸,拚命往墙上贴去之外,更无别法。但见慕容复守多攻少,掌法虽然精奇,但因不敢与丁春秋对掌,动手时不免缚手缚脚,落了下风。

    丁春秋数招一过,便知慕容复不愿与自己对掌,显是怕了自己的“化功**”。对方既怕这功夫,当然便要以这功夫制他,只是慕容复身形飘忽,出掌更难以捉摸,定要逼得他与自己对掌,倒也着实不易。再拆数掌,丁春秋已想到了一个主意,当下右掌纵横挥舞,着着进逼,左掌却装微有不甚灵便之象,同时故意极力掩饰,要慕容复瞧不出来。

    慕容复武功精湛,对方弱点稍现,岂有瞧不出来之理?他斜身半转,陡地拍出两掌,蓄势凌厉,直指丁春秋左胁。丁春秋低声一哼,退了一步,竟不敢伸左掌接招。慕容复心道:“这老怪左胸左胁之间不知受了什么内伤。”当下得理不让人,攻势中虽然仍以攻敌右侧为主,但内力的运用,却全是攻他左方。

    又拆了二十余招,丁春秋左手缩入袖内,右掌翻掌成抓,向慕容复脸上抓去。慕容复斜身转过,挺拳直击他左胁。丁春秋一直在等他这一拳,对方终于打到,不由得心中一喜,立时甩起左袖,卷向敌人右臂。

    慕容复心道:“你袖风便再凌厉十倍,焉能伤得了我?”这一拳竟不缩回,运劲于臂,硬接他袖子的一卷,嗤的一声长响,慕容复的右袖竟被扯下一片。慕容复一惊之下,这一拳打得更狠,蓦地里拳头外一紧,已被对方手掌握住。

    这一招大出慕容复意料之外,立时惊觉:“这老怪假装左侧受伤,原来是诱敌之计,我可着了他的道儿!”此时更无退缩余地,全身内力,径从拳中送出。

    岂知内劲一迸出,登时便如石沉大海,不知到了何处。慕容复暗叫一声:“啊哟!”他上来与丁春秋为敌,一直便全神贯注,决不让对方“化功**”使到自己身上,不料事到临头,仍然难以躲过。其时当真进退两难,倘若续运内劲与抗,不论多强的内力,都会给他化散,过不多时便会功力全失,成为废人;但若抱元守一,劲力内缩,丁春秋种种匪夷所思的厉害毒药,便会顺着他真气内缩的途径,侵入经脉脏腑。

    正当进退维谷、彷徨无计之际,忽听得身后一人大声叫道:“师父巧设机关,臭小子已陷绝境。”慕容复急退两步,左掌伸处,已将那星宿弟子胸口抓住。

    他姑苏慕容家最拿手的绝技,乃是一门借力打力之技,叫做“斗转星移”。外人不知底细,见到慕容氏“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神乎其技,凡在致人死命之时,总是以对方的成名绝技加诸其身,显然天下各门各派的绝技,姑苏慕容氏无一不会,无一不精。其实武林中绝技千千万万,任他如何聪明渊博,决难将每一项绝技都学会了,何况既是绝技,自非朝夕之功所能练成。但慕容氏有了这一门巧妙无比的“斗转星移”之术,不论对方施出何种功夫来,都能将之转移力道,反击到对方自身。

    善于“锁喉枪”的,挺枪去刺慕容复咽喉,给他“斗转星移”一转,这一枪便刺入了自己咽喉,而所用劲力法门,全是出于他本门的秘传诀窍;善用“断臂刀”的,挥刀砍出,却砍上了自己手臂。兵器便是这件兵器,招数便是这记招数。只要不是亲眼目睹慕容氏施这“斗转星移”之术,那就谁也猜想不到这些人所以丧命,其实都是出于“自杀”。出手的人武功越高,死法越是巧妙。慕容氏若非单打独斗,若不是有把握定能致敌死命,这“斗转星移”的功夫便决不使用,是以姑苏慕容氏名震江湖,真正的功夫所在,却是谁也不知。

    将对手的兵刃拳脚转换方向,令对手自作自受,其中道理,全在“反弹”两字。便如有人一拳打在石墙之上,出手越重,拳头上所受的力道越大,轻重强弱,不差分毫。只不过转换有形的兵刃拳脚尚易,转换无形无质的内力气功,那就极难。慕容复在这门功夫上虽然修练多年,究竟限于年岁,未能达到登峰造极之境,遇到丁春秋这等第一流的高手,他自知无法以“斗转星移”之术反弹回去伤害对方,是以连使三次“斗转星移”,受到打击的倒霉家伙,却都是星宿派弟子。

    他转是转了,移也移了,不过是转移到了第三者身上。丁春秋暗施“逍遥三笑散”,弹杯送毒,逼射毒酒,每一次都给慕容复轻轻易易的找了替死鬼。

    ……

    ……

    替死鬼虽多,李舒崇却舍不得浪费一颗“起死回生丹”。

    丁春秋的这些弟子在“马屁功”“法螺功”“厚颜功”的熏陶下,早已“抹杀良心”,即使用仙丹把他们救活,无非让世上增加一批无耻之徒罢了。即使把他们转移到千年后的倭国,也没有任何意义。他们就像臧克家所说的那样: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当然,苏星河、玄难大师和无崖子等人恰好相反,他们属于另一种情况: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想到即将实现的筑基,李舒崇忽然心生一念:应该让万花楼和新的逍遥派在《天龙八部》的世界里建立一个备用基地,把大量的人才和物资转移到自己的世界里,以防万一。这样一来,身边的人都会得到自己的保护,而每当自己闭关或晋级的时候,身边也会有可靠的人来护法。

    想做就做,李舒崇用神识下达了战略转移的命令。高效的管理体系初现神威,十三个娇妻美妾收到命令后,传达给了各自管理的美女倭奴,再由她们转告各自的倭国侍女。

    娇妻美妾们一次次穿梭,开始了战略储备和转移。

    ……

    ……

    待得丁春秋使到“化功**”,慕容复已然无法将之移转,恰好那星宿弟子急于献媚讨好,张口一呼,显示了身形所在。

    慕容复情急之下,无暇多想,一将那星宿弟子抓到,立时旁拨侧挑,推气换劲,将他换作了自身。他冒险施展,竟然生效,星宿老怪本意在“化”慕容复之“功”,岂知化去的却是本门弟子的本门功夫。

    慕容复一试成功,死里逃生,当即抓住良机,决不容丁春秋再转别的念头,把那星宿弟子一推,将他身子撞到了另一名弟子身上。这第二名弟子的功力,当即也随着丁春秋“化功**”到处而迅速消解。

    丁春秋眼见慕容复又以借力打力之法反伤自己弟子,自是恼怒之极,当下五指加劲,说什么也不放开他拳头。

    慕容复退后几步,又将一名星宿弟子粘上了,让丁春秋消散他的功力。顷刻之间,三名弟子瘫痪在地,犹如被吸血鬼吸干了体内精血。其余各人大骇,眼见慕容复又退将过来,无不失声惊呼,纷纷奔逃。

    慕容复手臂一振,三名粘在一起的星宿弟子身子飞了起来,第三人又撞中了另一人。那人惊呼未毕,身子便已软瘫。

    余下的星宿弟子皆已看出,只要师父不放开慕容复,这小子不断的借力伤人,群弟子的功力皆不免被星宿老仙“化”去,说不定下一个便轮到自己,但除了惊惧之外,却也无人敢夺门而出,只是在店堂内狼窜鼠突,免遭毒手。

    那小店能有多大,慕容复手臂挥动间,又撞中了三四名星宿弟子,粘在一起的已达七八名,他手持这么一件长大“兵刃”,要找替死鬼可就更加容易了。这时他已占尽了上风,但心下忧虑,星宿子弟虽多,总有用完的时候,到了人人皆被丁春秋“化”去了功力,再有什么替死鬼好找?

    他身形腾挪,连发真力,想震脱丁春秋的掌握……

第461章 平安

    万花楼的备用基地建立在《天龙八部》里的倭国,也就是倭国人所称的平安时代。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当时的倭国版图比现在小了一大半:北海道岛还是土著人的天下;本州岛的东北部地区也被土著割据自治,类似于殖民地,还没有完成各民族的融合和同化;琉球岛还是愚昧的蛮荒之地;九州岛南部也是野人出没,仅仅在名义上被划入了版图。

    如果把万花楼基地建立在这些地方,那就只能去领略到原始社会的“淳朴风情”了:地广人稀、刀耕火种、野兽出没,连一座稍微像样的城市都找不出来,老百姓的生存状态,还不如欧洲中世纪的农奴!

    而此时统治倭国的贵族公卿们,一门心思地寄情山水,烧香拜佛,吟诵诗歌,钻研书法,陶冶情操……更绝的是,他们还把全倭国的其余地方一律视为“乡下”甚至“鬼地”,认为去那些地方转一转都会沾染上晦气,恨不得一辈子缩在风景秀美、佛寺林立的京都城里不肯出来。

    平安时代的倭国,就是一个上下完全脱节的畸形社会。唯一的文明城市就是京都,其余地方都是老少边穷地区。所以,那个年代的财富、文明、艺术,以及所谓“平安时代的风情传说”,全都被浓缩在了京都的方寸之地。

    李舒崇的修仙团队以及万花楼的倭奴侍女们只有降落到那里去,才能更好地演绎英雄美人和魏晋风流之类的故事传奇。

    ……

    ……

    丁春秋眼看门下弟子一个一个粘住,犹如被柳条穿在一起的鱼儿一般,未曾粘上的也都狼狈躲闪,再也无人出声颂扬自己。他羞怒交加,更加抓紧慕容复的拳头,脸上却丝毫不见怒容,神态显得甚是悠闲,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星宿群弟子本来还在盼师父投鼠忌器,会放开了慕容复,免得他们一个个功力尽失,但见他始终毫不动容,已知自己殊无幸免,一个个惊呼悲号,但在师父积威之下,仍然无人胆敢逃走,或是哀求师父暂且放开这个“已入老仙掌握的小子”。

    丁春秋一时无计可施,游目四顾,见众弟子之中只有两人并未随众躲避。一是游坦之,蹲在屋角,将铁头埋在双臂之间,显是十分害怕。另一个便是阿紫,面色苍白,缩在另一个角落中观斗。

    丁春秋喝道:“阿紫!”阿紫正看得出神,冷不防听得师父呼叫,呆了一呆,说道:“师父,你老人家大展神威……”

    只讲了半句,便尴尬一笑,再也讲不下去。师父他老人家此际确是大展神威,但伤的却是自己门下,如何称颂,倒也难以措词。

    丁春秋奈何不了慕容复,本已焦躁之极,眼见阿紫的笑容中含有讥嘲之意,更是大怒欲狂,左手衣袖一挥,拂起桌上两只筷子,疾向阿紫两眼中射去。

    阿紫叫声:“啊哟!”急忙伸手将筷子击落,但终于慢了一步,筷端已点中了她双眼,只觉一阵麻痒,忙伸衣袖去揉擦,睁开眼来,眼前尽是白影晃来晃去,片刻间白影隐没,已是一片漆黑。

    她只吓得六神无主,大叫:“我……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瞧不见啦!”

    ……

    ……

    突然间,一条臂膀伸过来揽住了阿紫的腰间,抱着她飞奔而出。

    阿紫叫道:“我……我的眼睛……”身后砰的一声响,似是双掌相交,阿紫只觉犹似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迷迷糊糊之中,隐约听得慕容复叫道:“星宿老怪,你用的是什么法术,竟然让我浑身虚脱……”丁春秋却惨叫一声,没有了声息。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阿紫感觉身上阵阵凉意,眼皮似乎十分沉重,想睁开却怎么也睁不开,她呻吟道:“好痛……我的身上……痛,好痛。”

    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阿紫,你已经平安了。咱们逃到这里,星宿老怪就再也找不到咱们啦。”阿紫循声摸去,只觉对方全身也光滑溜溜,将她轻轻拥着,身子底下似乎很柔软,当是睡在了床铺之上。两腿之间的桃源深处,阵阵疼痛的感觉依然真实的存在,阿紫瞬间明白,她已不再是处子之身了。

    那人道:“阿紫,你……你的眼睛感觉怎样?”

    阿紫强忍着身心的剧痛,拚命睁大眼睛,依稀能感觉到眼前有一丝光亮,不再像原先那样黑漆一团,估计自己的双眼已被眼前的人医治过了。她突然放声大哭,叫道:“我平安了?我……我的眼睛虽然好了一点,可是……我却被你侵犯了!”

    那人柔声道:“对不起,阿紫,刚才你眼睛中了剧毒,又陷入了昏迷,我不得不用特殊的双修之法来给你解毒。事情仓促,来不及和你商量,要是耽误了肯定就会双目失明的,只要救治及时,说不定治得好的。”

    阿紫怒道:“丁老怪的毒药何等厉害,怎么还治得好?你骗人!你趁人之危,把我珍藏的处子之身夺走,还说什么双修之术可以解毒?我的身体被你玷污了,我以后怎么去见我的姐夫?而且,我眼睛也瞎了!”说着又是大哭。

    那人道:“其实我……我知道前面有条小溪,咱们过去洗洗,据说用双修之术解毒很有效,估计只要把眼睛洗一洗,你就能重见光明了。”说着给她穿好衣衫,然后伸手拉住她右手,将她轻轻拉起。

    阿紫心里极为恼怒,不由自主的用力一甩,那人便松开了手。阿紫下床走了两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那人道:“小心!”又握住了她手。这一次阿紫不再缩手,任由他带着,一直走到溪边。那人道:“你别怕,这里便是溪边了。”

    阿紫跪在溪边,双手掬起溪水去洗双眼。清凉的溪水碰到眼珠,痛楚渐止,渐渐的,眼前果真露出了光亮,只是暂时还看不清楚。霎时之间,希望、伤心、愤怒、感激,百感交集,她坐倒在地,放声大哭,双足在溪边不住击打,哭叫:“你这个骗子,不经过我的同意,夺走了我的宝贵贞操,就算你能把我眼睛治好,我也不会原谅你的!”

    那人道:“阿紫,你不用难过。我一定会彻底治好你的,你……你放心好啦。”

    阿紫模糊地看见眼前的男子,身材挺拔,器宇轩昂,心中稍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那人道:“对不起,我不方便告诉你我是谁……”

    事已至此,阿紫渐渐冷静了下来,道:“虽然你事先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但事急从权,还要多谢你救了我性命、治好了我的眼睛。请问我们见过面吗?”

    那人道:“我见过你……好吧,我坦白,其实……我就是……你的姐夫!”阿紫道:“骗子,到现在还不肯说出你的名字……就算我眼睛瞎了,我……我也知道你不是我的姐夫。”说着又哭。

    那人道:“我真的是你姐夫,你有好几个姐姐呢,我决不骗你,现在我要闭关,没空和你解释。时机一到,我自然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现在,我还是把你交给你的阿朱姐姐吧。”语气焦急,显得极是真诚。

    阿紫道:“阿朱?阿朱不是被乔峰打死了吗?”

    那人道:“没有……她一直都平平安安的,等你见到她就知道了……”

    ……

    ……

    不用说,那人就是李舒崇。

    原本不想招惹阿紫的他,又怎么会鲁莽行事呢?这事还得从“夺灵”法术说起。

    原来,李舒崇只想替游坦之抱走阿紫,不想让她陷入与游坦之的虐恋之中。只是,当他无意中用“夺灵”法术顺走了丁春秋和慕容复的部分“天赋灵韵”后,不小心“中招”了。

    丁春秋浑身的毒素奇多,这些毒素被李舒崇的“解析”法术自动吸收转化后,变成了活力十足的特殊肥力。这些毒素变成的肥力彻底激活了李舒崇体内的仙韵灵气,使他再也无法压制住那种蠢蠢欲动的冲动,所以……阿紫就和阿朱、钟灵再次成为了“姐妹”。

    李舒崇夺取了阿紫体内隐藏的特殊仙韵灵气后,感觉到了突破的迹象。这股仙韵灵气的特殊之处在于,它能够加速灵气凝结成灵液,再让灵液凝结成固态的灵晶,仿佛是一种极为玄妙的催化剂!

    吸收了这股特殊灵气后,李舒崇体内的灵湖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灵湖的湖面上空,原本云蒸霞蔚的仙韵灵气不断凝结,汇集成大量的灵雨雨滴落入湖中;在灵湖的边缘,一层薄如蝉翼的灵冰开始出现,而且在灵湖岸边缓慢地增长……

    察觉到灵湖内的变化后,李舒崇哪里还有心思和阿紫详细解释?带上满腹疑惑的阿紫,他穿梭来到了备用基地,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了阿朱,赶紧闭关晋级去了。

    他刚一入定,就发现灵湖上空风云突变。原本还是和风细雨,现在已是乌云蔽日,暴雨倾盆。他这些天来所积累的”天赋灵韵“和”仙韵灵气“数量极大,现在全都凝集成灵雨,落入灵湖,导致灵湖内的”水位“暴涨,直接推动了他的修为从炼气九层圆满晋级到炼气十层初期。

    炼气十层突破后,灵湖的液面暂时稳定了下来,又开始不断向外蒸腾出大量的仙韵灵气。多余的活性物质随着灵气一起,渐渐汇集于他的胸腹之间,进入五脏六腑之中,开始了炼体的进程。

    人体躯干内藏五脏六腑。五脏是指心、肝、脾、肺、肾,这五脏都是胸腹腔中内部组织充实的一些器官,它们的共同功能是贮藏精气。而六腑是指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胆。它们都是胸腹腔内的中空有腔的器官,它们具有消化食物,吸收营养、排泄糟粕的功能。其中,最特殊的就是三焦。

    三焦者,六腑之一也。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三焦不同于其他的五脏五腑,它是指位于躯体和脏腑之间的三个空腔,是上、中、下三焦的合称。古人将人的躯干划分为三个部位,横膈以上的部分为上焦,内含心、肺;横膈以下至肚脐之间的部分为中焦,包含脾、胃、肝、胆等内脏;肚脐以下的部分为下焦,包含肾、大肠、小肠、膀胱。

    通俗一点说,三焦就如大海,如湖泊,各脏腑便如其中的陆地、岛屿,皆得它滋润。

    大量的仙韵灵气汇集于李舒崇的三焦,再进入到五脏六腑和全身各地,周而复始,反复凝练。在五脏六腑中,容积最大的就是三焦,因此,这次炼体的目标就是强化三焦,当然,“炼焦”所消耗的活性物质也特别多。在大量肥力的滋养下,仙韵灵气的体积不断壮大,到最后便如滚滚云气一般从经脉中流淌而过,注入三焦之中,将三个空腔炼成了铜墙铁壁,变成了云雾缭绕的仙家道场!

    ”炼焦“成功后,三焦内的灵气凝练如雾,大多都已呈现出半液化状态,使得浸泡其间的五脏(心、肝、脾、肺、肾)和五腑(胃、大肠、小肠、膀胱、胆)都得到了极大的好处。假以时日,当更多的灵气进入三焦,从而凝练出更多的灵液,使三焦内全部充满仙韵灵液后,五脏六腑也就完成了集体凝练,炼气十层即告圆满,筑基可期也。

    只不过,要积满这三焦道场,所需要的仙韵灵气数量极其庞大,够李舒崇忙活一段时间了。

    ……

    ……

    阿朱见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和钟灵等人一起,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彻底告诉了阿紫。

    谁知,当阿紫听说这稀奇古怪的遭遇后,反而兴奋了起来。

    阿紫道:“阿朱姐姐,你说我的姐夫不是乔峰,而是一个名叫李舒崇的神仙?”

    阿朱道:“你还叫他姐夫?难道你忘了……你也是他的女人了。”

    阿紫道:“我……虽然**于他,可我还没有决定嫁给他呢。而且……就算我做了他的女人,我还是喜欢叫他姐夫……而且,我也要修仙!”

    正从闭关中醒来的李舒崇顿觉头大如斗,急忙顾左右而言他,将自己晋级炼气十层和炼体十层的消息告诉了娇妻美妾们。众女对此非常满意,阿紫的注意力也被转移到修炼上来了。

    李舒崇如释重负,他来到阿紫面前,用仙韵灵液彻底治好了她的眼睛。阿紫重见光明,自然是心情大好,也就没有继续纠结于李舒崇带给自己的破瓜之痛,转而央求”姐夫“教他修仙。

    李舒崇略一思索,道:“阿紫,其实刚才我已将‘处子修仙三件套’赠送给你了,如果你能好好配合我们演完这场《天龙八部》,我就让你正式加入修仙团队,继续修炼。”

    ”什么是处子修仙三件套?“阿紫一脸的迷茫,阿朱急忙在她耳边轻声解释了几句。

    ”姐夫,你真棒!“阿紫听懂了以后,顿时欢呼了起来。

    于是,在阿朱“副导演”的协调安排下,阿紫一心都扑在了《天龙八部》的剧本上,还嚷嚷着要给乔峰一个完美的结局。

    小姨子变成了小老婆,李舒崇暗暗松了一口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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