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看似不可能的事
杜小七进入到中军帐的时候,脸上的神色颇为犹豫。
这一次回撤,牵涉到大军的安危,杜小七亲自率领斥候沿途侦查,力求获取到准确的情报,不过他压根没有想到,居然还会遇见稀奇事情。
“禀报大人,蒙城城外没有任何的动静,城内蒙军也没有丝毫的动作。”
“嗯,看来我们的分析是准确的,史天泽想必是给驻守蒙城的蒙军下达了命令,不准他们出城作战,如此我就放心了,大军能够顺利撤回淮南去了。”
看着脸色微红、神情迟疑的杜小七,吴邵刚有些奇怪。
“怎么了,还有什么情况没有禀报,不好说吗。”
“不是,是,大人,属下领着兄弟去侦查的时候,抓获了两个人,原来以为是两个不懂事的富家子弟,在外面瞎转悠,抓住了才知道是两个姑娘,应该是一主一仆,不过她们穿的很好,其中一人穿着貂皮的衣服,身份应该不一般,属下也觉得奇怪,这淮北早就陷入到动乱之中,哪里来的姑娘啊。”
吴邵刚看着杜小七,没有好气的开口了。
“杜小七啊,你管是哪里的姑娘,说不定是隐藏在附近的哪户人家的姑娘,还不给人家道歉,赶快送走。”
“大人,可是她们骑着两匹战马,其中一人的战马,还是纯红色的,属下都没有见过。”
这一下,吴邵刚也感觉到奇怪了,两个小姑娘独自在外面晃悠,这本来就不正常,难道驻扎在蒙城的蒙军会视而不见吗,再说其中一人穿着貂皮的衣服,还骑着纯红色的战马,这就有些蹊跷了。
吴邵刚还没有再次开口,一边的郝经开口了。
“大人,属下去看看,兴许能够弄清楚身份。”
“也好,那就麻烦先生了。”
说完这话,吴邵刚瞪了杜小七一眼。
“今后遇见这样的事情,弄清楚之后再来禀报。”
准备出门的郝经,一边带上斗笠,一边开口了。
“大人也是要求太高了,大人治军有方,军纪严明,将士都是严格遵守的,杜统领遇见了两个小姑娘,肯定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的,打骂不得,只能够来禀报了。”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郝经匆匆进入到中军帐,揭去头上的斗笠。
郝经的神情很是严肃,还带着激动的神情。
“大人,那个姑娘属下认识。”
“什么,究竟是哪家的姑娘,先生居然能够认识。”
“这位姑娘是蒙古过的漠河公主,名阿珂察,是蒙古亲王末哥的亲侄女,其父母都已经故去,跟随末哥长大的。。。”
郝经还没有说完,吴邵刚的脸色也变化了。
这好像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堂堂的蒙古公主,怎么会出现在蒙城,又怎么可能单独在官道上面晃悠。
“先生,这不大可能吧,蒙古公主,身份尊贵,怎么可能单独在外面晃悠,身边居然没有亲卫保护,再说淮北是战乱之地,蒙古公主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先生是不是认错人了。”
“这个,属下也不是很清楚,但属下是绝不会看错的,肯定是漠河公主阿珂察,属下在草原的时候,曾经见过这位漠河公主,有很深的印象。”
“有意思啊,杜小七居然抓住了蒙古公主,这也是很大的功劳了,只是我实在不明白,蒙古公主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难不成她们的行动如此的随意吗。”
郝经点点头。
“大人说的不错,蒙古的女子,与汉人的女子本来就不一样,她们没有那么多的束缚,天性都是自由的,有些女子比男人还要凶悍,上至大汗,下至亲王和郡王,对公主的管理不会很严格,做事情大都是由着她们的性子来,属下估计,这漠河公主,应该是跟随蒙军到中中原来看看,所以到淮北来了,至于说漠河公主为什么就带着丫鬟出现在官道上面,属下就不清楚了。”
吴邵刚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明白了,驻守在蒙城的蒙军,不管是哪个军官,怕是还没有谁敢于管着这位漠河公主,人家公主想着出城转悠,难不成还有人敢阻拦不成,不过这一次的情况不一样了,史天泽应该是告诫过驻守蒙城的蒙军,驻守城池的蒙军军官,一定是不准任何人离开城池,偏偏这位公主想着出去看看,所以偷偷出城了,身边甚至都没有亲卫。”
“大人说的不错,属下认为也就只有这样解释了。”
“好啊,抓住了蒙古的漠河公主,我倒是要见一见,看看蒙古公主究竟长的什么样子。”
郝经看着吴邵刚的神情有些奇怪,也没有开口说话。
吴邵刚是过来人,明白郝经的眼神。
“怎么,漠河公主很漂亮吗,先生是担心我被美色迷惑了吗。”
“不是,属下没有这等的想法,只是这位漠河公主,与蒙古其他的公主有些不同,其母亲是高昌回鹘人,漠河公主长相酷似母亲,至于说其他的蒙古公主,与汉人姑娘还是不能够比较的。”
“这么说,这位漠河公主,应该是长得很漂亮了,对了,会说汉话吗。”
“看来大人对蒙古权贵还是不大了解啊,蒙古权贵的子弟,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自小就有专门的儒士教育,对汉话是很熟悉的,若不是长相方面的区别,混迹汉人之中,仅仅凭着话语,根本辨别不出来。”
“先生说的是,我对蒙古的情况的确不是很了解,今后还要麻烦先生多多告知一些,不知晓其民族的习性,就不可能对诸多事情进行分析。”
一边朝着中军帐外面走去,吴邵刚一边扭头对着郝经再次开口。
“先生,这位漠河公主,可曾成家,或者是可曾许配什么人家吗。”
郝经愣了一下,苦笑着开口。
“大人,这些情况,属下还真的不知道,公主的事宜,属下怎么敢随意开口询问。”
看着吴邵刚脸上的坏笑,郝经才知道吴邵刚是开玩笑,他无奈的摇头,等到吴邵刚离开中军帐之后,走到了桌前,开始认真看斥候送来的情报。
漠河公主以及丫鬟被单独看押在一间帐篷里面,外面守着五名军士。
目前知晓其身份的,也就是吴邵刚与郝经两人,就连杜小七都不知情。
帐篷外面的两匹骏马,其中一匹骏马全身都是红色的,看不见一根杂毛,明显就是很难得的骏马,能够骑上这样的骏马,身份也的确不一般,难怪杜小七会怀疑的。
吴邵刚其实已经相信,这位漠河公主长相肯定是不一般的,其母亲是高昌回鹘人,也就是千年之后新疆一带的人,新疆女孩子的漂亮,那是众所周知的。
准备进入帐篷的时候,郑同武和杜小七连忙跟随在身边。
吴邵刚扭头看了看两人。
“怎么,认为我不能够对付两个姑娘,会遇见什么危险吗。”
郑同武和杜小七两人站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们已经习惯于保护吴邵刚,却不知道吴邵刚本来就很是骁勇,要知道当年的殿前司所属的催锋军,以及现如今的合州御前诸军的训练方式方法,全部都是吴邵刚提出来的。
帐篷内。
丫鬟低着头,正在啜泣,漠河公主的脸上,有害怕的神情,脸上的两行泪珠还没有干。
蒙古军士如何对付俘虏的,特别是俘虏之中的女孩子和女人,漠河公主肯定是知道的,而且曾经看见过,那些残酷的景象,只要看见之后,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漠河公主与丫鬟已经知道,她们被宋军抓获了,等待她们的不可能是美酒佳肴,可能遭遇到残酷的折磨,最终被斩杀,到了这个时候,漠河公主后悔单独跑出来晃悠,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更加关键的是,漠河公主知道史天泽下达的命令,那就是驻扎在蒙城城内的军士,是绝不准出城与宋军交战的,这就意味着她没有被营救的机会,任由宋军处置。
刚刚过去的一会时间,漠河公主与丫鬟都哭了,哭的很是伤心。
丫鬟更多的是自责与害怕,要知道漠河公主若是出现了任何的意外,她不要想着活命,她的家人也将遭受到牵连,甚至被斩杀。
漠河公主阿珂察则是后悔与害怕,身为蒙古公主,要是遭受到了侮辱,就算是回到草原去了,也是无法抬头的,可是已经落入到宋军的手里,人家想怎么处置,她一个弱女子,还能够说什么。
阿珂察比丫鬟还是坚强一些,仅仅哭泣了一会,就停止了,而且低声劝阻丫鬟,要求丫鬟不要哭泣了,已经是如此的情况,哭泣也没有作用。
等待的时间是最为煎熬的,心里没有底,不知道会遭受到多么残酷和不可接受的折磨,如此巨大的压力,让两个小姑娘来承受,确实有些残酷。
进入帐篷之后,期间只有一次帐篷的帷幕被稍稍的掀开,接下来就没有了任何的消息。
此刻丫鬟的啜泣,已经完全变为害怕,阿珂察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她同样是害怕,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敢爱敢恨
吴邵刚进入到帐篷,两个姑娘立即抬头,且不自觉的靠拢到一起。
她们身上没有绳索,看来杜小七还是知道轻重的。
吴邵刚脸上神色很是平静,不过看见漠河公主的时候,他脸上的肌肉还是跳动了一下。
漠河公主的确是漂亮,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圆脸,加上白皙的皮肤,放在千年之后,应该是标准的美人。
任何男人,看见美人都会有奇特的感受,除非他不是男人。
吴邵刚总算是明白郝经那奇怪的笑容了,也明白郝经为什么能够肯定漠河公主的身份,穿越之前他到过蒙古草原,也见过不少蒙古草原的女人,真正在草原上长大的蒙古女人,身材一般都比较高大,而且相对魁梧,脸盘也很大,皮肤相对黝黑,游牧的生活,以及长时间的风吹日晒,让草原女人很少有时间打扮自身,草原上所谓的美女是很少见的,而且蒙古部落的男人,对美女的评判标准,第一就是健康,长相还在其次。
史书上曾经记载,忽必烈的女儿昌国公主,因为长相太差,过于的丑陋,以至于女婿不愿意迎娶,最终身为帝王的忽必烈大怒,杀掉了这个准女婿。
由此可见,在蒙古草原长大的那些蒙古公主,并非都是国色天香,其中不少长相怕也是令人不敢恭维的。
也难怪郝经会牢牢记住漠河公主阿珂察。
阿珂察与丫鬟两人都是穿着男装,女扮男装的情况,在草原是很常见的,草原的女人一样骑马,一样游牧,其穿着的不少服装,与男人身穿的服装区别不是很大,那种齐地的长裙,在草原上是看不到的。
身穿棉服的丫鬟身体稍稍前倾,身穿貂皮衣服的阿珂察则是稍稍在后面一些,看来丫鬟还是想着护卫公主的。
吴邵刚脸上带着微笑,看着瑟瑟发抖的两个姑娘,没有马上开口说话。
终于,丫鬟与阿珂察都抬头,看向了吴邵刚。
看见了吴邵刚,丫鬟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阿珂察的身体却是颤抖了一下,蓦地睁大了眼睛,盯着吴邵刚。
吴邵刚的眼睛与阿珂察对视了一下,自觉的低下头。
内心里面,吴邵刚暗骂自己,看见漂亮的女孩子,眼神对视居然败下阵来,成何体统。
没有等到吴邵刚开口,丫鬟挺直了身体,跪在吴邵刚的面前。
“大爷放了奴、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一边说,丫鬟一边开始了哭泣。
丫鬟身后的阿珂察,倒是没有开口,而是继续大胆的看着吴邵刚。
“起来吧,不用跪着说话,我知道你们什么都没有做,不过你们的身份太不一般了。”
丫鬟的身体开始颤抖,出于惊恐,甚至忘记了哭泣。
阿珂察倒是无所谓,依旧看着吴邵刚,好像忘记自己身处何处了。
吴邵刚是过来人,明白阿珂察的眼神,他都有些诧异了,难不成自己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引起这位漠河公主的注意了,要知道草原上不知道有多少强壮的男人,难不成都不入这位漠河公主的法眼吗。
“漠河公主,也不知道你怎么会到淮北来,我朝廷大军与蒙军正在这里交战厮杀,难道你们不知道吗,女孩子如此胆大,倒也是少见。”
吴邵刚刚刚说完,阿珂察就跟着开口了。
“你是什么人,准备怎么处置我们,要是想杀死我们,就快些动手,要是想着动我们的身子,那我们到地下之后都不会放过你。”
阿珂察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变得红彤彤的。
“我是什么人倒是不重要,不知道漠河公主以为我们会怎么做。”
阿珂察看着吴邵刚,没有开口,但也没有转移眼神。
丫鬟显然是吓坏了,已经不敢开口说话了,她大概没有想到,平日里看上去刁蛮的公主,此刻也会耍刁蛮的脾气,这里是什么地方,要是得罪了人家,怕是死的更惨。
吴邵刚笑了笑,他没有必要在两个姑娘面前卖关子。
“漠河公主,你们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至少我麾下的将士,不同于蒙军军士,烧杀劫掠是我最为痛恨的,将屠刀对准无辜的百姓,那是懦弱之人才会做的事情,凡是做出这等事情的人,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我麾下的军士,决不允许做这等的事情。”
丫鬟看着吴邵刚,眼睛里面闪现一丝的希望。
阿珂察看着吴邵刚,眼神变得很是奇怪,有希望好像也有失望。
“你说话算数吗。”
“目前来说还是算数的,至少诸多的将士都听我的。”
“那你是宋军的统帅吗。”
“算是吧。”
吴邵刚感觉到自己有些被动了,倒是阿珂察开口询问他了,不过面对两个小姑娘,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应对,毕竟从刚刚的接触来看,阿珂察还是很直爽和单纯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是什么身份。”
吴邵刚看着阿珂察,有些恼火了。
“我刚刚说过了,你们不需要知道我的身份。”
话语刚落,阿珂察竟然站起身来,走到了吴邵刚的对面。
“哼,身份都不敢说,是不是怕我回到草原,告诉大汗了。”
吴邵刚气极而笑,看着阿珂察,一字一顿的开口了。
“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害怕的人,在你们的眼里,蒙古大汗忽必烈不是很强大吗,很骁勇吗,在我眼里不值一提,总有一天,我会让草原在我的脚下颤抖。”
吴邵刚这样的回答,按说应该让阿珂察气愤的,谁知道阿珂察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盯着吴邵刚再次开口了。
“那你就说说你是什么身份啊。”
大概是感觉吴邵刚的身上没有杀气,没有恶意,丫鬟也站起身来,移步到了阿珂察的背后,双手抓着阿珂察的胳膊,看着吴邵刚。
吴邵刚微微叹了一口气。
“我叫吴邵刚,能够决定你们的命运,好了,漠河公主,你还有什么问题。”
“原来是吴大哥,幸会幸会了。”
准备转身的吴邵刚,看着阿珂察抱拳行礼的样子,真有些哭笑不得了。
吴邵刚肯定不会抱拳还礼的,尽管按照规矩来说,他应该这样做,不过面对的毕竟是两个女孩子,也就没有必须遵循男人之间的礼仪了。
摆摆手,吴邵刚再次开口。
“我说过不会危难你们,可不代表我会放了你们,漠河公主,你身份尊贵,从草原不远万里来到淮北,是想着见识中原的繁华富庶吧,我估计你是失望了,没有见到繁华富庶的情形,至于说为什么会如此,今后有机会,你可以问问你们的大汗忽必烈,此外你也可以告诉你们的大汗忽必烈,中原地区总有一天会变得繁华富庶的,时间不会太长,因为我心中有这样的计划。”
吴邵刚的这些话语,阿珂察好像一点都不在意。
“吴大哥,你说对了,我就是想着见识中原的繁华富庶,不过没有见着,要是有机会,我倒是想你带着我去看看。。。”
阿珂察说的很快,可能是感觉到自己没有说好,脸色再次红了。
阿珂察身后的丫鬟,有些不知所措。
这一下吴邵刚倒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扭头离开了帐篷。
郑同武和杜小七都在外面不远处等候。
“杜小七,不要为难她们,好好招呼,除开看护的军士,其余人不准靠近。”
“是,属下马上做好安排。”
帐篷内,大概是刚刚的对话气氛显得轻松,也或许是完全相信吴邵刚了,阿珂察与丫鬟的脸上都显露出来笑容。
“你说,吴大哥这人怎么样啊。”
阿珂察的脸色虽然有些红,不过开口询问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
与漠河公主患难相处之后,丫鬟的态度也出现了变化。
“公主,您莫不是看上了吴、吴大哥啊。”
“瞎说,我就是问你,吴大哥怎么样。”
阿珂察愈发红的脸,已经说明了一切。
“公主,奴婢觉得吴大哥很好啊,奴婢在草原上,还没有看见这么英俊的男人,奴婢看吴大哥好年轻,就是宋军的大帅了,真的不简单。。。”
丫鬟没有注意到阿珂察的眼神,那里面带着期盼,带着情愫。
漠河公主被誉为草原的第一美女,不知道有多少人提亲,可惜公主都看不上,十八岁的年纪了,还没有婚嫁,好在王爷疼爱,不让公主遭受一点点的委屈,从不勉强公主。
丫鬟想不到,这一次被宋军抓获了,公主居然对宋军的主帅动情了。
草原上的女子,敢爱敢恨,情感是绝不会掩饰的,这一点在阿珂察的身上表现特别明显,草原上追求阿珂察的权贵家族的男人是不少的,可都被阿珂察明确的拒绝了,哪怕有些家族权势赫赫,好在有王爷护着,人家没有办法。
丫鬟长期跟随在阿珂察的身边,知道公主的一些喜好,其实在看见吴邵刚的时候,丫鬟的心里也跳动了一下,只是压根不敢有其他的想法,可公主就不一样了,人家是敢想的。
可惜这一段突如其来的情缘,在丫鬟来看,是根本不现实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进退维谷
看着跪在地上的四名军士,严忠范的脸色铁青,要是换做平时,他早就将四人拉出去全部斩杀了,情况已经很清楚了,漠河公主带着丫鬟,私自出城去了,已经过去了近三个时辰的时间,天色都慢慢黑下来,但公主依旧没有回城。
不用说是出事了。
漠河公主究竟出什么事情了,严忠范有两种分析,其一是被藏匿在附近的土匪或者是暴乱的汉人劫掠,其二就是被宋军抓获,此外没有其他的可能,公主年龄毕竟不大,不可能外出那么长的时间,更不可能在城外找地方歇息,因为蒙城周边根本就没有酒肆客栈。
从内心深处来说,严忠范情愿公主是被宋军擒获,若是被土匪或者是暴民抓获,那公主就真的危险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严忠范的巨大失误,要是公主真的出现了什么差池,他严忠范的脑袋估计也保不住了,末哥亲王若是发脾气追究责任,没有人能够保住他的命。
斩杀四名守卫城门的军士,没有丝毫的作用和意义。
其实严忠范明白,依旧漠河公主的身份和性格,守卫城池的军士还真的不敢阻拦,他只能够暗地里怪自身,当初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这还真的是严忠范的失误,漠河公主每到一处,不管战斗厮杀多么的激烈,最终都是骑马到城外去转悠的,只不过那个时候,公主身边有着好几百人护卫,不会出现问题,就算是哈必赤王爷领军攻陷济南城的时候,公主也是在城外转悠了大半天时间。
可是来到蒙城之后,出于小心的考虑,严忠范想方设法阻止公主出城,毕竟对周遭的情况不是特别清楚,而且他们占据的不过是一座空城,宋军毫发无损的撤离,若是公主在城外转悠,遇见埋伏的宋军,岂不是麻烦了。
接近有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严忠范的脑袋是晕乎的,想象着各种各样可能性,冷汗从额头上冒出来都不知道。
现如今最为要紧的事情,是弄清楚公主究竟在什么地方。
史天泽的命令依旧放在桌上,军士严禁出城去,可到了这个地步,必须派遣军士出城去了,要不然他严忠范就不要想着回到蒙古去了。
严忠范一度决定亲自领兵出城去,不过被身边的谋士阻止了。
谋士分析,公主多半是被宋军抓获了,毕竟宋军已经从蕲县朝着蒙城的方向撤离,一定会派遣斥候侦查,公主有可能是被宋军的斥候抓获的,至于说土匪和暴民,出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谁不知道蒙城周遭有着巨大的危险,那些土匪和暴民,是绝不会留在这里找死的。
严忠范认可了谋士的推论。
所以这次派遣出去的军士,就是前去找寻宋军。
严忠范的内心没有丝毫的把握,也不知道宋军会不会承认这件事情,会不会愿意将公主送回来,人家要是不愿意,他严忠范也没有办法,当然,严忠范内心还是有着一丝希望的,那就是大宋朝廷以及宋军都是畏惧蒙古铁骑的,若是公主真的有什么意外了,忽必烈一怒之下命令大军出击,大宋朝廷无法承担这样的后果。
派遣的军士离开的时间不长,应该还要一段时间才可能有消息,再说天就快要黑了,夜晚也不可能查到什么,估计最迟也是明天得到消息了。
严忠范挥挥手,身边的亲卫很快将跪在地上神情已经麻木的四个军士拖出去了。
惹下这么大的祸事,这四名军士是不要想着活命了。
回到中院的时候,严忠范的脸色依旧铁青,这一夜他不要想着入睡了。
中军帐。
因为漠河公主的事宜,大军暂时停止了行军,原地待命。
李庭芝看着吴邵刚,气不打一处来。
“沧凌,抓住了蒙古公主,那是一定要送到京城去的,消息不可能完全保密,若是泄漏出去了,朝廷是一定会怪罪的。”
“岳父大人,眼睁睁看着的宝贝,献给了朝廷,我们能够得到什么。”
“你,我知道你想到的就是钱,当年你擒获了刘元振,也是私自就与刘黑马交换,的确是换来了不少的钱粮,不过此事的影响是不小的,要不是我在朝中替你掩饰,早就出事了。”
“岳父大人,这一次不一样了,知道漠河公主身份的,就是郝先生和岳父大人,其余人都不知道,我们完全可以保密。”
。。。
看着争执中的李庭芝与吴邵刚,郝经一直都没有开口,眼见着两人的意见无法统一,他还是开口了。
“李制置使,属下觉得大人的想法是对的,擒获漠河公主的事宜,暂时不要泄漏出去,今后还有转圜的余地,若是完全的泄露出去了,怕是难以回头。”
李庭芝扭头看着郝经,喘着粗气开口了。
“郝先生,你倒是说说,会出现什么麻烦。”
“其一,将漠河公主带往京城,路途遥远,沿途会出现什么事情,谁也无法预料,若是这个过程之中出现问题,那么大人两边都无法交代,其二,朝廷究竟会如何处置漠河公主,属下想李制置使也不敢保证,若是因为公主的性格过于的刚烈,得罪了朝中的某些人,暗中下手也是有可能的,而这个罪责,恐怕还是大人来承担,其三,就说蒙古大汗忽必烈,以及末哥亲王,蒙古公主被擒获,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他们同样希望此事能够完全保密,不要泄漏出去,若是闹得满城风雨,谁都知晓了,公主的声誉也完了,如此情况之下,忽必烈和末哥等人怕是更加的暴怒。。。”
郝经的解释,让李庭芝逐渐的冷静下来,他的确没有想到如此的细致。
“李制置使,最为重要的一点,朝中有人已经在算计您和大人,若是此时大人将公主献给朝廷,万一被朝中某些人抓住机会不遗余力的算计,可能会出大事。”
郝经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庭芝连连点头,显然是认可了,毕竟淮北的遭遇,让他看清楚了很多的事情,在征伐这样重大的事情上面吗,都有人要他的命,更不用说其他事情了。
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李庭芝看着吴邵刚。
“沧凌,那你准备如何处置。”
“人迟早都是要放回去的,不过不是现在,我还要好好想想,究竟提出一些什么样的要求,我想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末哥甚至是忽必烈都是会答应的。”
李庭芝看着吴邵刚,有些无奈的摇头,怎么骁勇的吴邵刚,有些时候看上去就和商贾差不多,眼睛里面看到的都是钱财。
“那好,你做出的决定,我不干涉,不过回撤的路途之中,你准备如何安置公主。”
“乘坐马车,不允许她们露面,不允许外人发现,此地距离寿春不是很远,大军五天之内完全可以抵达,一旦抵达了寿春,那就好安排了。”
“唉,只有如此了,沧凌,你可要小心,小不忍则乱大谋,做任何的事情都要谨慎,不要让其他人抓住了把柄。”
李庭芝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看看郝经。
“郝先生,你说忽必烈会不会因为公主被擒获,索性直接威胁朝廷啊。”
“李制置使说的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忽必烈就是这等的脾气,不过这里面有末哥亲王,那就说不准了,我听闻末哥亲王很是疼爱公主,什么事情都是由着公主的,属下估计,忽必烈不可能为此兴兵,或者直接找到朝廷理论,除非公主确信已经出事了。”
“嗯,听你这么说,总算是放心了一些,沧凌,你可要注意了。”
吴邵刚点点头,没有开口,他想到的更多。
作为过来人,阿珂察的表现,他是很清楚的,一见钟情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的机率太多了,既然两情相悦,若是依照他吴邵刚的脾气,什么都不在乎,迎娶就是,可现在不行,强行这样做,会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首先是朝廷不会相信他了,居然迎娶了蒙古公主,谁知道是不是会投奔蒙古朝廷,其次是忽必烈与末哥未必愿意,很有可能压根不承认这件事情,甚至是彻底的放弃漠河公主,毕竟在重大的事情前面,末哥是能够做出取舍的,最后就是他与阿珂察两人,也不可能有什么幸福而言。
吴邵刚对阿珂察的印象同样很好,可以说远远强于结发妻子李涵薇。
阿珂察与千年之后的女子有些相似,身上有着洒脱纯洁的气息,与南宋女子有着很大的不同,这是最为吸引吴邵刚的地方,毕竟是穿越之人,内心深处的喜好,以及某些习惯,是不可能完全改变的。
利益与爱情方面的碰撞,结局往往都是选择利益,正常人都明白,若是选择爱情,最终爱情与利益全部都要失去。
现实就是这样的无奈。
吴邵刚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改变历史,不过这需要韬光养晦,需要一步一步来,不能够太过于着急,而且他要走稳每一步,时刻排出干扰,稳步的走向成功的巅峰。(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条件
蒙城郊外,五公里处。
看着整齐肃立的宋军,一股萧杀的气息袭来,严忠范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隐隐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史天泽下令不准大军出城迎战。
派遣的军士终于找到了宋军,而且确定漠河公主就是被宋军抓获了,从军士口中,严忠范得到了消息,公主迄今还是安全的,没有遭受丝毫的侵犯,这让严忠范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严忠范本来是计划用强的,那就是威胁宋军的主帅,必须要将漠河公主乖乖的送回来,可惜他派遣去的使者,灰溜溜的回来了,说是宋军主帅说了,若是想着交战,尽管放马过来,人家到淮北来驰援,还没有剿灭足够多的蒙军。
仔细考虑之后,严忠范决定亲自出面,与宋军主帅商议,要求归还漠河公主,这也是他被迫做出的决定,毕竟公主在人家手中。
严忠范同样是瞧不起宋军的,认为宋军孱弱,不过来到宋军的大营,他的想法改变了,身经百战的他,一眼就能够判断出来军队的战斗力,若是他领着城内的大军出战,想要战胜眼前的这支军队,没有可能性。
严忠范一行被军士引领到了中军帐。
吴邵刚早就在中军帐等候。
看着进入中军帐的严忠范,吴邵刚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历史上的严忠范是金国降将,官至元朝工部侍郎,德祐元年,也就是公元1275年,以元朝使者的身份,前往南宋京城临安劝降,路途之中被南宋将领张濡斩杀。
不过吴邵刚穿越了,扇动了蝴蝶的翅膀,历史已经在悄悄的发生改变,未来究竟如何,还不得而知,眼前这个严忠范,日后究竟是什么结局,同样说不清楚。
严忠范看见了年轻的过分的吴邵刚,稍稍愣了一下,不自觉的眨了眨眼睛,大概是不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宋军的统帅。
“严副都元帅,到本官这里屈驾光临,是不是有些不服气啊。”
“哪里,若不是为了漠河公主的事宜,我不会前来,想必吴大人是明白的,多话也无需说,请吴大人交出漠河公主吧。”
吴邵刚看着严忠范,脸上浮现冷笑的神情。
“严忠范,你当自己是谁,在我面前如此说话,你要是不服气,回去问问史天泽,看看他麾下的蒙军是什么样的结局,在看看你们泗州驰援的蒙军是什么结局,我告诉你,若不是想着回到淮南,懒得攻打蒙城,你还能够安稳的到军营来和我说话。”
“你、你太狂妄了,竟然妄议大帅,要不你就攻打蒙城试试。”
“呵呵,不到黄河不死心,也罢,就让你见几个人,你就明白一切了。”
吴邵刚拍拍手,很快,郑同武等人押解几个蒙军的军官,进入到了中军帐。
看见脸色苍白、胸前裹着纱布的戴千户,以及好几个跟随在史天泽身边的百户之后,严忠范的神色发生了剧烈的变化,看来对面的吴邵刚没有说谎。
这一瞬间,严忠范彻底明白了史天泽的命令,其实这道命令之所以没有解释,就是说他严忠范麾下的大军,打不过宋军,不要主动去送死。
吴邵刚再次挥手,几个俘虏被押解出去了。
“严忠范,要是还不服气,那就回蒙城去,领着你麾下的军士,前来厮杀,如何。”
严忠范看着吴邵刚,脸色涨的通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过了好一会,严忠范才缓过气来,慢慢开口说话。
“刚刚我有些失礼,吴大人不要计较,今日我到营中来,不是想着厮杀的,还请大人归还漠河公主。”
“好啊,那就看你带来了什么礼物了。”
“我不明白吴大人的意思。”
“看来严副都元帅是真的明白啊,那我就直说了,十万两黄金,送到我的面前来,你立刻带走漠河公主。”
严忠范的身体瞬间颤抖,十万两黄金,他脑子里面根本没有这样的概念,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黄金。
脸上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吴大人说笑了,我哪里来的那么多黄金。”
“如此严副都元帅请回吧,免得耽误你我的时间,对了,我知道你回去之后无法交差,这是漠河公主写下的一份信函,你带回草原去,或许罪责就不是那么重了,见到末哥王爷之后,你大可明说,拿十万两黄金来赎人。”
“吴、吴大人,这样做太过分了吧。”
“过分,这也叫做过分吗,和你们蒙军比较起来,我是不是太客气了啊。”
严忠范的身体再次颤抖,他当然知道其中的意思,更清楚蒙军的手段。
“也罢,吴大人,我是不是能够见一见漠河公主。”
“没有问题。”
严忠范从中军帐看向外面,漠河公主阿珂察正和丫鬟在营地里面散步,两人穿着的依旧是穿着男装,阿珂察的脸上还带着笑容,丫鬟的神色也很是平静,从她们的身上,看不见任何的伤痕,更是看不出两人遭受过什么虐待。
只不过她们两人的周边,有十来个宋军的军士,一直都跟随着。
严忠范还想仔细看看的时候,帷幔已经放下来了。
“严副都元帅,你可以回去了,漠河公主在我这里,不会有什么事情,蒙古人做的那一套,我做不出来,也不会那样做,回到草原之后,若是你有胆量,告诉忽必烈身边的那些汉人,不要忘记了他们的祖宗,不要对无辜的汉人举起屠刀,他们这样做,实际就是在侮辱自己的祖先,若是他们不愿意听从劝阻,依旧大肆屠戮,助纣为虐,那就等着我对他们举起屠刀。”
“我知道你不敢对蒙古人说这番话,不过我今日的话你记住了,不管是他忽必烈,还是其他的蒙古亲王、郡王和权贵,他们记住手上沾满的汉人的鲜血,记住他们在中原做的一切的事情,有朝一日,我会让他们付出数倍的代价。”
听着吴邵刚的这些话,严忠范的身体再次颤抖。
他很想仔细看看漠河公主,他不明白被宋军擒获的漠河公主,居然还能够有笑容,居然没有被捆绑起来,没有遭遇到殴打,刚刚吴邵刚的话语,让他从内心深处感觉到冰凉,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有朝一日恐怕真的会成为蒙古的心腹大患。
一个人的气势,不是装出来的,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形成的,吴邵刚的身上有着强烈的霸气,有着君临天下的气势,这种气势与忽必烈的很是相似,可忽必烈毕竟是经历过数年的征伐厮杀,眼前这个吴邵刚,如此的年轻,凭什么也有此等的气势。
而且吴邵刚的身上,没有忽必烈的那种暴虐的气息。
严忠范不知道如何回答吴邵刚的话语,他很清楚,凭着自己的实力,没有资格在吴邵刚的面前讲什么条件了,这位大宋的臣子,有朝一日一定会崛起的,对于漠河公主来说,他已经尽力,就算是这个时候回到草原去,接受末哥王爷的惩罚,也无话可说。
此刻的严忠范,内心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或许今后在征伐和厮杀过程之中,还是要多多注意的,汉人难以得到蒙古人的全完信任,只不过是人家利用的对象,这是肯定的事情,可若是连汉人也全部都得罪了,有朝一日真的出现其他情况了,那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走出中军帐,严忠范再一次看了军营的周遭,这一次的仔细观察,令他终生难忘,军营里面很是安静,而且异常的整洁,来回巡逻的军士,身体笔直,目不斜视,精神面貌很好。
没有人刻意观察他这个蒙古的副都元帅,巡逻的军士甚至从身边经过,都没有转动眼神。
这些常人注意不到的细节,严忠范注意到了,而且他很清楚,寻常的军队做不到这一点,乱哄哄的营房,四处走动的军士,随意丢弃的东西,这是很常见的军营情况。
这究竟是哪一路的宋军,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难不成是从天上冒出来的。
战马在营房外面,准备上马的时候,严忠范对着吴邵刚抱拳。
“吴大人治军有方,我领教了,我还是想着多嘴几句话,漠河公主的事宜,还请吴大人多多费心,回到草原之后,我一定将吴大人的要求禀报给末哥王爷。”
“不用客气,我朝廷大军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今后会越来越强的,至于说漠河公主的事宜,严副都元帅不用担心,我说话历来是言出必行,我可要提醒一点,希望我刚刚在中军帐说的话,严副都元帅能够记在心上,那些承诺,我是一定会兑现的,他日我们再次相遇的时候,希望不是在战场上。”
回到蒙城,进入县衙的中院,严忠范独自呆在厢房,谁也不见,就连谋士想着进入厢房,都得不到允许,一直到午时之后,军士前来禀报,城外宋军已经起营,朝着寿春的方向而去,严忠范才骑着马冲出城外。
来到宋军曾经安营扎寨的地方,看着空荡荡整洁的地面,严忠范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李庭芝的支持
景定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
从蕲县出发,历经七天的时间,大军终于渡过淮河,抵达寿春县。
与来的时候比较,寿春县安静了很多,城外临时军营已经看不见任何的军士,前来迎接的寿春县县令说,夏贵大帅早在十天之前就率领大军离开了寿春县。
行军途中,吴邵刚与李庭芝仔细商议过,他们必须要堵住朝中某些人的嘴。
忠勇军剩余的军士依旧是回到原驻地,不做任何的调整与变动,侍卫马军司所属的游亦军,则是一部分受伤的军士回去,这些军士就算是回到军中,估计也会因为身体的原因离开,镇江御前诸军所属的左军、选锋军、策选锋军,同样是少部分受伤未能够痊愈的军士回去。
至于说这些回到原军队之中的军士,每人都拿到了一定数量的钱财,每人拿到的都是货真价实的白银,绝非是交子,这些钱财足以维持数年的生活了。
两千余蒙军的俘虏,行军途中伤重而亡近两百人,剩余的由忠勇军军士押解到建康府城,等候皇上的圣旨与枢密院的敕书。
最终跟随吴邵刚即将回到潼川府路去的,有一万九千军士,其中包括近四千的归顺之蒙军军士,此番的战斗,合州御前诸军一万将士,阵亡接近两千人,算起来损失也是巨大的,不过得到兵源与战马上面充足的补给,整体来说战斗力还是大大的增强了。
由此,合州御前诸军的总人数已经达到了五万人。
一路上,李庭芝一直都是有些心事重重的,吴邵刚看出来了,他知道其中原因,无非就是棋手与棋子的那一次谈话,引发了李庭芝内心巨大的矛盾,表面上李庭芝是不反对的,其实内心肯定纠结,一方面是需要忠于朝廷,一方面是亲情,任何人都难以作出决定。
寿春县,城外军营,中军帐。
李庭芝与吴邵刚相对而坐,此外无其他任何人。
这是李庭芝要求的,按照先前商议的结果,李庭芝将取道建康府,径直前往京城去,禀报淮北相关事宜,吴邵刚则是要率领合州御前诸军回到泸州去。
当然,漠河公主阿珂察,同样会被带到泸州府去。
“沧凌,淮北不过数月的奔波,我是终生难忘,回来的路上,想到了很多,有些话不得不说,否则内心难安。”
“岳父大人想要说什么尽管说就是了,沧凌洗耳恭听。”
李庭芝点点头,接着开口了。
“记得几年前,你奉命剿灭蒙古使团,那个时候我就感觉你勇猛睿智,不过那个时候,我并未能够全面的知晓你的能力,这一次不一样了,按照我的理解分析,满朝文武,无人能够与你比较,有朝一日,你终将踏上巅峰。”
“岳父大人夸奖了,沧凌可不敢这么想。”
“在我的面前,你不需要遮掩,你的所有行为举措,也瞒不过我,我曾经和你说过,北方的蒙古鞑子虎视眈眈,终有一日会大举杀过来,威胁我大宋之天下,这一天不会太远了,作为大宋朝廷的臣子,也只能够尽心竭力,尽人力看天意了,不过此番见证合州御前诸军之骁勇,我的看法有了很大的变化。”
吴邵刚看着李庭芝,眼神变得专注,不再开口说话。
“合州御前诸军的骁勇,朝中迟早是会知晓的,到了那个时候,很多的矛盾都会出现,若是听之任之,那么这样一支骁勇的大军,很有可能会消磨于无形之中,这样的境况你不愿意看见,我同样不愿意看见。”
“想想当年的岳家军,如何的强悍,可是岳元帅遭受冤屈身亡,岳家军也就烟消云散了。”
吴邵刚稍稍皱了一下眉头,看来李庭芝的确想的很是深远,傻子都知道岳飞是被皇上算计的,秦桧不过是帮凶,背负了千年的骂名,他吴邵刚若是按照目前态势发展下去,无疑会成为第二个岳飞。
“必须要保住强悍的合州御前诸军,不仅仅是为了朝廷,更是为了天下的百姓。”
“几天之前你我之间那次的谈话,我回味了很长的时间,实话实说,我内心之中是有着巨大的恐惧,甚至一度想着劝你放弃的,不过我最终改变了主意。”
“且不说在蕲县和西固镇大败蒙军,就说在蒙城,大军大摇大摆的从官道经过,蒙军龟缩在城池内,丝毫不敢动弹,这等的情形我是第一次看见,以往是完全相反的景象,朝廷大军守在城池之中,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蒙军大摇大摆撤离,根本不敢出城迎战。”
“这番的景象,给我的触动太大,朝廷的强盛,百姓的安宁,依靠的完全是军队的强悍,可惜这样的情形,消失了数百年的时间了。”
“朝中的争权夺利,曾经在我看来是很平常的情况,甚至在分析到遭到他人算计的时候,我也能够尽量平静心情,摆正心态,现在想来,这恐怕就是无奈、绝望和懦弱了。”
李庭芝说到这里的时候,吴邵刚有些动容,尽管历史上大书特书宋末三杰,不过真正的栋梁之材,应属李庭芝这样的大臣,他们有着清醒深邃的认识,很多时候甚至愿意委曲求全,为的就是天下的安宁,至于说宋末三杰,从某种程度上来看,能力方面还是有较大的欠缺。
“沧凌,棋手与棋子的辩论,仅仅是你我之间,你有什么筹谋计划,我不会干涉,不过尽量能够告知我,有朝一日巨变出现之时,我是一定支持你的。”
“这是牵扯身家性命的事宜,甚至是牵涉到整个家族命运的事宜,我希望你慎之又慎。”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庭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或许这就是天命,当初将女儿嫁给你,我从未想过面临今日之抉择,既然这是命中注定,那也只能够接受,今后朝中有什么事宜,我会尽量替你争辩。”
吴邵刚准备站起身来的时候,李庭芝挥挥手。
“不要着急,我还没有说完。”
“漠河公主对你之态度,我看明白了,这姑娘一颗心怕是系在你的身上了,男人三妻四妾不算是什么事情,尽管你是我的女婿,可我也不能够过于专断,曾经我认为此事不大可能,不管怎么说,于情于理都是不合的,不过想到棋手与棋子的故事,我有些释然了。”
“漠河公主的背后是末哥亲王,假以时日,这必定会成为一枚一场关键的棋子,如今这枚棋子,很有可能掌控在你的手中,就看你如何运作了。”
“不过我要提醒你,数年之内,此事决不能够公开,若是稍有不慎,这一步的好棋,就会变成臭棋,以至于影响到你日后所有的事宜。”
“我的意思,还是让漠河公主暂时回到草原,只要漠河公主的一颗心在你的身上,其他任何人都是无法左右的,这颗棋子,也就永远在你的掌控之下。”
“我如此的安排,或许你内心不爽,不过有些事情,你是能够看清楚的,当初你成为我的女婿,未尝不是棋手与棋子的关系。”
“这些话,我全部都说开了,既是为了我自身和家族,更是为了你之未来。”
“年岁稍大一些了,经历的事情多些了,想到的也就更多了,有些事情一旦看透之后,未免有抽身事外、不愿意踏入其中、甘愿随波逐流的感觉,就好比是这大江大河之上的帆船,顶住了无数的波浪,却失去了真正的目的地。”
“沧凌,我的心意想法,你都知晓了,不知道接下来你作何打算。”
终于轮到开口说话了,吴邵刚也不会隐瞒自身的想法。
“岳父大人的肺腑之言,沧凌一字不漏记下了,沧凌之前的打算,是好好经营潼川府路,带到地方稳定下来之后,向西图谋成都府路,接着向南图谋云南,如此就彻底卡断了蒙古合围南方之图谋,也扩大了地域,现在看来,这一步操之过急,有很大的困难,潼川府路地方有限,长时间贫瘠,难以支撑浩大的开销,真正富庶的还是两淮以及江浙一带,故而沧凌希望,必要的时候,还是能够得到岳父大人的支援。”
“沧凌之计划不会改变,成都府路同样富庶,沧凌有了充足把握之后,还是会首取成都府路,至于说云南和吐蕃等地,那就要看时机是不是合适了。”
。。。
李庭芝的眼神再一次变得深邃。
“沧凌,你的计划可行,亦是最好的,不过有一点你务必警惕,成都府路对于蒙古来说,太过于重要,一旦有失,忽必烈甚至可能亲率大军征伐的。”
“岳父大人说的是,故而沧凌需要有足够的实力,数年前的钓鱼城之役,不是迫使蒙古鞑子撤退到草原去吗,若是忽必烈想着亲征,沧凌不介意再来一次钓鱼城之役。”
“哈哈,好大的口气,有志向,有气魄,一月之前,我听你如此说,一定认为你过于狂妄,现在不这样看了,按照你想的去做,一旦你收复了成都府路,在朝中的影响力必定大增,到时候人家就不敢轻易的算计你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两情相悦
三十余人的队伍,骑马在官道上面疾驰。
这些人悉数都是锦衣玉袍,看上去就是富贵人家或者是权贵人家的子弟,官道上不多的行人自然是纷纷避开,免得撞上了倒霉。
队伍中间有两人,特别引人注目,一个年轻人的脸上有着俊朗和自信的神情,另外一个年轻人,则是英俊的有些过分了,白皙的皮肤、大而传情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怎么看都感觉到某些地方不合适。
“阿珂察,这一路上有什么感觉。”
“还可以,不过还是没有草原辽阔。”
“你这话说的,南方本来就是人口众多的地方,再说汉人习惯于筑巢而居,耕种生活,这已经是几千年来形成的习惯,若是个个都住到帐篷之中,每日里就是游牧放牧,反而无法生存了,这是南方与草原各自不同之处,相互都是无法完全改变的,也没有必要改变。”
“我知道,大哥一路上尽是说道理了。”
“好了,我也不说那么多了,很快就要到建康府城了,到时候你会知晓南方与草原不同之处究竟在什么地方的,对了,明日就是大年三十了,我可不想在官道上面过这个大年三十,还是赶到建康府城去。”
一行人再次加快了行程,官道上面只留下一串串扬起的黄沙。
吴邵刚是临时决定到建康府城的,当时他想着选择庐州府城,可最终放弃,那里毕竟是他的家乡,若是行踪被发现,不好解释,建康府城就不一样了,没有什么熟识的人,再说两淮制置使官邸就在建康府城内,若是遭遇到什么麻烦事情,岳父李庭芝也能够轻松摆平。
回家去看一看这个想法,同样被打消了,一来回去增加很多的麻烦,家中一定会忙的一塌糊涂,其次就是回家之后,消息肯定泄漏出去,到时候会成为他人攻击的把柄。
前往建康府城,没有马上回到泸州去,目的还是想着让漠河公主阿珂察见识一下繁华富庶的城池,这也算是帮助阿珂察完成心愿。
其实吴邵刚已经接受李庭芝的建议,会将阿珂察送回到草原去,尽管他已经舍不得。
身为朝廷官员,吴邵刚不可能为了爱情或者是感情放弃一切,那是幼稚不成熟的做法,也是无法活下去的做法,尽管李庭芝的建议里面,首先想到的还是掌控与棋子,但这就是事实,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吴邵刚是大活人,更是男人。
十多天与阿珂察接触,他的感觉很好,甚至充满了甜蜜,阿珂察的天真无邪,毫不掩饰的热情奔放,以及适当的矜持和娇柔,都是吸引吴邵刚的地方,这些方面李涵薇几乎都是缺乏的,当然这也是大宋官宦人家的女孩子与草原女孩子最大的区别之处,或者说是富贵人家女孩子与贫寒人家女孩子的区别,阿珂察这样的性格,放在其他官宦人家,会被说成是缺乏教养,是严格禁止的,而李涵薇的性格作态,不管是在南方北方,甚至是草原,都是得到欢迎的。
吴邵刚毕竟是穿越之人,对女人的看法不一样,温柔贤惠是女性的一个特点,热情奔放同样是女性的特点之一,任何的男人都是有野心的,希望家中的老婆温柔贤惠,又希望老婆能够风情万种,可惜这两种品性在一个女人身上极难做到。
不过现如今的吴邵刚是可以享有这等福气的,李涵薇温柔贤惠,阿珂察风情万种。
有些时候,吴邵刚不免也鄙薄一下自身,毕竟穿越之前是特种兵教官,毕竟是受过很多思想教育的,怎么穿越之后就不管不顾这些了。
麾下的合州御前诸军的将士,吴邵刚也做出了安排,由蔡思伟统领,直接回到泸州去,郝经、袁世春、杜小七、秦汉等人也跟随回去,留在吴邵刚身边的,就是郑同武,以及部分最为精锐的亲卫。
官道旁边出现了几家酒肆。
已经过了午时,吴邵刚感觉到有些饥饿,也是吃饭的时间了。
队伍停下之后,郑同武首先到几家酒肆看了看,选择其中最好的一家。
酒肆不比酒楼,饭桌大都是摆在官道的旁边,很少有摆在屋子里面的,不过郑同武找寻的这一家酒肆,还是有一张桌子摆在屋里,其余的都是摆在外面的。
酒肆的掌柜,没有想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忙不迭的招呼。
已经有亲卫进入酒肆,将里面的桌子擦得干干净净,就连掌柜都不好意思了。
坐在里面的,就是三人,吴邵刚、漠河公主与丫鬟。
其余人则是在外面坐着,包括郑同武。
丫鬟坐下的时候,还有些不自然,没有能够彻底的适应,按说她是不应该与公主同坐一桌吃饭的,不过这一路上,吴邵刚与漠河公主都不在乎,再说丫鬟也不可能单独找地方吃饭。
阿珂察坐在吴邵刚的右边,两人是一条板凳。
很快,菜肴摆上桌了,几乎都是阿珂察爱吃的菜。
这一路上,都是郑同武点菜,都是按照吴邵刚的要求点菜的。
一壶绍兴女儿红上桌了。
来到建康府,能够喝到上好的绍兴女儿红了。
吴邵刚拿起酒壶的时候,阿珂察的头已经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面,很是自然。
丫鬟则是低下头,脸红红的,不好意思看。
上菜的掌柜了,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都是大男人,怎么还靠在肩膀上面。
“掌柜的,赶忙上菜,我弟弟累了,靠着歇息一下,有什么好看的。”
等到掌柜的忙不迭的点头,放好菜肴,闷头端着盘子出去的时候,阿珂察噗哧笑出声来,就连一边的丫鬟,也忍不住笑了。
“阿珂察,这绍兴女儿红,性柔和绵软,入口感觉不错,不过毕竟是酒,不能够喝的太多,特别是女孩子。”
“哼,那为什么你们可以大口喝酒啊。”
“男女有别,再说女孩子若是喝醉了,谁知道会遭遇到什么事情。”
“我不怕,在你的身边,有什么事情都不怕。”
“好了,我知道你不怕,可我怕啊,要是身体喝坏了,或者是没有在我的身边,那个时候喝醉了怎么办啊。”
阿珂察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脸色微红点头了。
丫鬟的脸早就红彤彤的,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置了。
十几天的时间,阿珂察与吴邵刚朝夕相处,她们对吴邵刚的印象越来越好,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个道理,对男女都是一样。
阿珂察第一眼看见吴邵刚,就有了很特别的感觉,以至于忘记了自身是被宋军抓获的蒙古公主,在军营之中仅仅两三天的时间,阿珂察与丫鬟都非常清楚了,她们不会遭受到任何的伤害,反而得到了应有的尊重。
阿珂察毫不隐瞒对吴邵刚的爱慕之情,情愫一旦在内心种下,就不可能铲除了。
有些时候,阿珂察甚至将吴邵刚与伯父末哥比较,给她的感觉是,吴邵刚对女孩子更加的尊重和重视。
阿珂察才不去想那么多复杂的事情,一旦明确了目标,她会毫不犹豫的去追求和实现,哪怕是飞蛾扑火,政治和军事上的事情,阿珂察更是不会去想,就算是蒙古的公主,也不会参与到征伐厮杀之中的,最终同样是以家庭为重。
短短十多天的时间,阿珂察就彻底敞开了心扉,在她的心目中,吴邵刚就是最为满意的夫君了。
未来如何,暂时不去想,眼前的甜蜜是一定要抓住的。
阿珂察的饭量不错,这一点与南方的女孩子有区别,阿珂察的吃相也不是很好看,这一点更是比不上南方的女孩子,毕竟在草原上,没有所谓的酒楼,吃饭要么在帐篷里面,要么就是席地而坐,有些时候甚至在马背上吃饭。
这些方面阿珂察曾经遭遇到说教,那是伯父请来的汉人儒士,不过性格洒脱的阿珂察,一点都不在乎,倒是被宋军擒获之后,在吴邵刚面前吃饭的时候,阿珂察开始注意了,女孩子毕竟是注意仪表的,而且在心爱的人面前,也要表现出来最好的一幕。
不过多年养成的习惯,几天之内不可能根除,吃饭的过程之中,阿珂察还是会表现出来不雅的姿态,有些时候自己能够发现,有些时候自己都不知道。
想不到吴邵刚一点都不在乎,反而说不用掩饰天性。
之后,阿珂察在吴邵刚的面前彻底的放开了,真正的展露了自身的天性。
阿珂察性格方面有刁蛮和任性的地方,有些时候丫鬟都会委屈的躲在一边偷偷的哭泣,不过吴邵刚完全能够忍受,如同大哥哥一样包容阿珂察,有些时候也会在事后稍稍的提醒,说的很是委婉,就是在他的面前可以这样做,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外人的面前不能够这样做,让阿珂察笑嘻嘻的接受。
这一切,都是丫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毕竟也是女孩子,丫鬟都认为了,吴大哥应该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能够在吴大哥的身边,女人一辈子都是幸福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不忘初心
高大巍峨的城墙出现在面前的时候,阿珂察瞪大了眼睛,表现出来惊喜。
其实在抵达城郊的时候,阿珂察脸上已经显露出来喜悦的神情。
建康府是仅次于南宋都城临安的城池,其实从城池面积大小与繁华富庶方面来说,建康府城丝毫不亚于临安府城,只不过作为南宋的京城,临安府城占据了很多先天性的优势,通过百余年的建设,在很多方面已经超过了建康府城。
建康府同样是南宋的陪都,这里曾经是京城的候选地之一,只不过靠近北方,为皇室所积垢,当年的宋高宗赵构,苟且偷安,认为临安府远离北方,不容易遭到金国的攻击,相对来说更加的安全一些,故而放弃了以建康府城为都城的打算,不过宋高宗也知晓建康府城的重要性,故而还是将这里定位了陪都,地位仅次于京城临安府城。
阿珂察一直都想着能够见识中院的繁华富庶,来到建康府城,她的愿望终于达到了。
建康府城外,已经表露出来不一般的繁华富庶,官道的两边,酒肆店铺鳞次栉比,不断有商贩吆喝做买卖,因为是大年三十,更是透露出来一种浓厚的过年氛围。
春节是汉人最为隆重的节日,同样也被蒙古部落接受,只不过蒙古部落将春节叫做“白节”,或者是希恩吉勒,在成吉思汗出任蒙古大汗之前,白节的时间计算与春节有着一定的差距,自窝阔台出任大汗之后,受汉文化的影响颇多,在白节的时间计算方面,接受了汉族历年的算法,由此白节与春节的时间差不多。
不过白节与春节时间差不多吻合,还是在元王朝建立之后。
不过蒙古白节的规模与气势方面,与春节是无法比较的。
守卫城池的军士,有些心不在焉,看见吴邵刚等人之后,立马瞪大了眼睛。
郑同武从怀里掏出了数十文钱,塞给了守卫城池的军士,军士脸上笑着了一朵花,连忙站到一边,同时吆喝其余几个军士也站到两边,毕恭毕敬看着吴邵刚等人进入城池。
阿珂察显然是没有关注这一幕的,她的眼神几乎都是在观看,进入到城门的甬道,阿珂察靠近了墙边,用手摸了摸墙砖,禁不住吐了吐舌头。
蒙古草原没有城池,阿珂察到中原见到的城池,远没有建康府城那么大。
阿珂察大概是想着,修建起来如此宏伟的城池,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耗费多少钱财。
建康府城一共有八座城门,吴邵刚一行是从南门进入的,也是建康府城最为宏大的城门。
建康府城没有外城,进入城门之后就是主城,故而所有繁华都集中到城池内。
整个的建康府城,是以行宫为中心的,作为南宋的陪都,需要有皇上下榻以及署理天下大事的地方,行宫也就是皇上来到建康之后,与文武百官下榻的地方。
行宫的东面、北面和西面,悉数都是军营,现如今主要驻扎的就是建康御前诸军,行宫的东南面就是官署与学校,行宫的南面与西南面,则是商贸区域与百姓居住的地方,著名的秦淮河就是在这里。
吴邵刚一行来到建康府城,自然是要去秦淮河看看的。
建康府城很大,除开行宫与军营周围,其余地方是可以骑马的,不过吴邵刚一行三十多人,若是全部都骑马,必定会引发很大的关注,故而他们首先到的就是客栈,绝大部分的马匹都是寄存在客栈里面,只有吴邵刚、阿珂察、丫鬟以及郑同武等少数几个人骑马,其余人则全部都是步行。
而且众人也不会全部都围在吴邵刚与阿珂察的身边,众人是分散开来的,在吴邵刚的四周形成了一个圆圈。
在客栈稍稍洗漱之后,一行人随即离开,前往秦淮河的方向而去。
秦淮河在明朝的时候名气是最大的,千年之后,只要说到秦淮河,稍微熟悉历史的人,就会想到秦淮八艳,其实不然,宋朝的时候,秦淮河的名气一样是很大的,特别是在商贸最为发达的时候,商贾云集的秦淮河甚至在北方都有着巨大的名气。
商贾眼中的春节,与寻常人不一样,他们更多看到的是钱财,这一点千年以来都是如此,故而越是春节,秦淮河一带越是热闹非凡。
女孩子天性是爱吃的,特别是爱小吃。
阿珂察左手拿着冰糖葫芦,右手拿着炸糕,一边的吴邵刚,手里也提着刚买来的小吃。
连续吃了好几处小吃铺面,阿珂察大概也是吃饱了,只不过看见一些颜色很好、肯定好吃的小吃,还是禁不住走上前去尝尝。
让吴邵刚有些哭笑不得的是,这位公主对于钱财似乎没有多少的概念,就顾着在前面品尝,付钱的事情压根不问,好在跟在后面的郑同武,及时的付钱。
阿珂察已经习惯性的挽着吴邵刚的胳膊,有时候头靠在吴邵刚的肩膀上面走路,这在南方是不可能看见的场景,女孩子讲究的是内敛,若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头靠在男人的肩膀上面,那是被认为有伤风化的。
好在阿珂察是女扮男装,加之郑同武等人在他们的外围形成了一道圈,外人自然也就注意不到的,再说就算是偶尔注意到了,还以为是兄弟之间关系好,比肩齐行。
因为是最为繁华的商贸地方,骑马是不可能的,大街上的行人太多,熙熙攘攘,只能够是步行,走了大约半个多时辰之后,阿珂察明显有些累了,脸色微红。
吴邵刚随即带着阿珂察,进入到一家酒楼,直接进入到雅间。
坐下的阿珂察,还是显得兴奋,不停的和吴邵刚说话,讲述一路看到的新鲜事物,吴邵刚则是面带微笑倾听,轻易不会插话。
丫鬟这一次没有进入雅间的里面,自觉的坐在了外间。
里间就是吴邵刚与阿珂察两人,阿珂察没有了顾忌,身体也靠在了吴邵刚的胸前。
这俨然就是一对小情侣了。
穿越之后,从未有过的恋爱感觉,让吴邵刚一样激动和幸福,熟悉历史的他知道,这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花前月下只是在千年之后才会出现,只能够说自己太幸运了。
外面丫鬟咳嗽了几声,表示酒楼的博士上菜了。
坐好的阿珂察,脸上还带着一抹的红色。
茶酒博士并未能够进入到里间,都是丫鬟端进来的。
酒菜不多,可非常的精致,可惜阿珂察吃过了不少的零食,已经没有太多的食欲。
喝酒是少不了的,而且是极品的绍兴女儿红。
幽香醇棉的女儿红,让阿珂察居然有了一些胃口。
“阿珂察,这里还算是繁华富庶,应该是了却你的心愿了。”
“嗯,我真的没有想到这么热闹,在草原上的时候,我们也就是过节的时候聚在一起,可都没有这么热闹的,吃的东西也没有这么多,只是总是没有找到辽阔的感觉,骑马很憋屈,要是在草原上,怎么骑马都是没事的。”
“哦,若是让你选择,你是愿意在繁华的城池之中生活,还是愿意在草原上驰骋。”
“哥,你是在笑话我吗。”
“不是,我当然是认真问的。”
“我当然是愿意在繁华的城池生活,可我会想念草原的辽阔。”
“阿珂察,你说的好好,我敬你一杯。”
“哥,我什么说得好啊,哥要是不解释,这杯酒我不喝。”
“好,你听我解释,不管你我,只要是生活在这世间之人,都是向往美好生活的,谁都愿意过繁华富庶、锦衣玉食的生活,不想天天遭受苦难,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城池的富庶繁华,是草原无法比拟的,草原的辽阔,是城池不可能拥有的,从草原来到城池之中的人,大都是愿意留下来,而从城池到草原去的人,能够适应的反而不多。”
阿珂察瞪着大眼睛,双手托腮,看着吴邵刚,她还有些没听懂。
“向往美好生活,这是人之本性,我们不能够去斥责,相反那些鼓励人吃苦、以吃苦为荣、不想芸芸众生过上舒适生活的说教,是伪君子的行为,但有一点,决不能够丢弃,那就是不忘本心。”
“所谓的不忘本心,就是生活富足之人,不忘记身边尚有穷苦之人,不忘记过去遭受过的苦难,更不会忘记自身的职责,生活尚穷苦之人,愿意努力去追求好的生活,就算是贫穷,也循规蹈矩,安于本分。”
“阿珂察,你愿意过城池富庶稳定的生活,不忘记辽阔的草原,这就是不忘本心,你说,我是不是该敬你一杯酒。”
阿珂察听明白了,眼睛里面闪过一丝的亮色。
“哥,我这里装进了很多的东西,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不知道哥的心里是不是也装进去了。。。”
阿珂察右掌放在了胸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吴邵刚。
吴邵刚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同样将右手放在了胸口。
“阿珂察,我这里的东西,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哥,这杯酒一定要喝,哥哥不忘初心,妹妹永远都不忘初心。”
草原上,哥哥妹妹的称呼,带有特定含义,吴邵刚当然明白。(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陪都一霸
一夜歇息之后,阿珂察再也不愿意女扮男装,穿起了女装,因为女装来历不一样。
衣服当然是吴邵刚准备的,当初阿珂察被擒获的时候,根本没有带任何的东西,更不可能携带什么衣服,后来严忠范命人送来一些衣物,但都是草原服装,不适合在南方穿戴。
不要说吴邵刚,就连郑同武等人,看见身穿裙装的阿珂察,都感觉到眼睛发花。
丫鬟的长相同样清秀,只是与阿珂察比较起来,差了不少。
时间已经到了景定四年的正月初一。
按照惯常的习俗,大年三十的晚上要守岁,至少过了子时才会歇息睡觉,甚至是整夜的守岁,一直到东方开始发白,接下来的规矩是初一不出门,初二拜丈人。
不过这初一不出门,可不是呆在家里的意思,而是不出门拜亲访友,至于说到大街上去转悠闲逛,那是首选,绝大部分人都这样做的,而且不少的商铺早就做好准备,卯足劲了,就等着这一天能够赚取不少的钱财。
建康府城内的人口接近三十万,自然是非常热闹的。
卯时二刻,阿珂察就嚷嚷着要出去转悠,而且还是到秦淮河周遭去转悠。
吴邵刚自然是同意的,每年的春节,都是建康府城最为热闹的时节,让阿珂察多见识一番,也是不错的,再说阿珂察已经算是他吴邵刚的女人了,满足自家女人的要求,这是男人天经地义的职责。
郑同武等人虽然不清楚阿珂察的身份,不过他们知道自家吴大人对阿珂察是很好的,种种的表现甚至有超过夫人的意思,众人不蠢,故而对阿珂察也很是尊重。
出门的时候,马车已经在客栈门口等候,阿珂察与丫鬟乘坐马车,吴邵刚与郑同武等少数几个人骑马,其余的则是步行,朝着秦淮河的方向而去。
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就在一处路口停下。
四周已经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众人的脸上都是带着微笑的,有不少人骑马前来,周遭的人纷纷避让,谁都知道,能够在这里骑马之人,身份是不一般的,至少家中异常富裕。
阿珂察下马车的时候,尽管有吴邵刚等人站在旁边,还是引发了太多看过来的目光。
阿珂察的长相,与南方的女子有一些不同,其白皙的皮肤,水灵灵的肤色,以及大而传情的眼睛,不是南方女子能够比拟的。
阿珂察浑然不觉,或者是根本不在意这些,她的眼中只有吴邵刚。
阿珂察习惯性的挽住吴邵刚胳膊的时候,引来了四周低低的惊呼声,这声音里面,多半都是带着羡慕嫉妒恨的。
阿珂察毕竟是草原的姑娘,对汉人乃至于南方的习惯不是那么清楚。
吴邵刚自然不会责怪,更不会躲避,任由阿珂察挽着手臂,要说这样的情形,千年之后稀疏平常,压根就没人看你。
诸多的亲卫依旧是散开,分布在四周,警惕的注意周遭的一切,这已经是他们的习惯,就算是在京城,亲卫同样是如此做。
丫鬟跟在吴邵刚与阿珂察的身后,郑同武与另外的四名亲卫,则是分布在左右,距离基本在一米左右的范围,一名亲卫牵着两匹马,其中有吴邵刚骑乘的骏马,也有阿珂察骑乘的骏马,以备两人逛累了要骑马。
吴邵刚与阿珂察,的确是俊男与靓女的配合,女子挽着男人的胳膊,头轻轻靠着男人的肩膀,这一幅的场景,就算是放到千年之后,都会引发很大的回头率,就更不用说在千年之前的南宋了,看向吴邵刚等的人,虽说脸上假装表现出来义愤填膺的神情,毕竟这样有伤风化,可也没有水敢开口说话,毕竟吴邵刚表现出来的气度不一样。
慢慢朝着集市而去,阿珂察压根不提小吃的事宜,一直都是紧紧挽着吴邵刚的胳膊,满脸陶醉的神情,吴邵刚的眼睛稍稍下垂,不愿意去看周围人的眼神,要是在胆大的方面,吴邵刚的确是比不上阿珂察的。
“闪开,闪开,不要挡着我家大人,找死啊。。。”
背后的嚷嚷声传来的时候,吴邵刚没有回头,脸上出现了苦笑的神情,看样子又是哪一家权贵子弟上街来扰民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有那么一些纨绔子弟,恃强凌弱,欺压百姓,这样的情况几乎每个朝代都是存在的。
吴邵刚想起了穿越之初,刚刚回到家乡的情形。
来到建康府城,本就是为了圆阿珂察的心愿,吴邵刚不想惹事,他用眼神示意身边的郑同武,一同朝着街道的侧面而去。
一个骑在马背上的年轻人,判若无人的行走在道路的中间,两边则是好几个下人驱赶周边的人,他们经过的地方,弄得鸡飞狗跳,周边的人纷纷避让,用憎恨和愤怒的眼神看着他们,可不敢有一个人站出来。
骑马的年轻人,到了吴邵刚他们前面的时候,突然停住扭头了。
吴邵刚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知道冲突肯定会出现了,阿珂察的容貌,可以说是国色天香,放到任何的地方,都会引发他人注意的。
吴邵刚脸色的变化,郑同武看在眼里,他手里出现了一个动作,周遭的亲卫迅速的聚拢过来了。
年轻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阿珂察,脸上很快出现了淫笑。
“哎呦,是哪家的小娘子啊,这么俊俏,陪着哥哥走走如何啊。。。”
年轻人的身边,四五个下人也围过来,其中一人竟然开口大呼了。
“喏,听见没有,我家团练使大人要小娘子陪着走走。。。”
吴邵刚冷冷的看了看马背上的年轻人。
“找死,还不快滚,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猖狂,成何体统。”
团练使为从五品的品阶,其品阶不是太低,不过其主要的职责就是管理地方武装,放在千年之后就是组织民兵训练,这样的职衔,在吴邵刚的眼里,不值一提。
不过这个年轻人如此的猖獗,且是在建康府城这样的陪都,明显不是依靠自身团练史的职位,而是背后有着很不错的依靠。
说白一些,这个年轻人一定是官二代,也可能是依仗父辈的恩萌,才成为从五品的团练使。
吴邵刚当然不会在乎,管他背后是谁,若是敢在自己面前乱来,同样是收拾的。
年轻人看着吴邵刚,脸上出现了讥笑的神情。
“小哥,让小娘子来陪陪我,是给你台阶,今儿我不想动手,乖乖的让小娘子来陪我,喏,这些钱就是你的了。”
年轻人从胸前摸出了一个锦囊,扔在了地上。
锦囊落地的时候,发出了清脆的响声,里面应该是铜钱和碎银子。
年轻人周遭的几个下人,本来是准备冲上来的,听见这话,暂时停止了动作。
吴邵刚看着年轻人,脸上忽然显露出来笑容。
“我要是不同意,你想怎么办。”
马背上的年轻人开口哈哈大笑了。
“不怎么办,关你到大牢去,你看如何。”
“今天是大年初一,想不到我们到建康府来,居然能够遇见如此稀奇的事情,不知道你祸害过多少人,也难怪会有淮北之痛,你等纨绔之徒,光天化日之下如此的猖獗,人神共愤,我若是不出手教训,对不起朝廷,对不起天地良心。”
吴邵刚说完,他身边的郑同武等人就动作了。
年轻人身边的几个下人,也同时动作了,不过他们没有来得及做任何的事情,就被直接打趴在地上,开始了鬼哭狼嚎。
年轻人被郑同武一把拉下马背,如同一个布袋一样跌落在地上。
一声闷响,年轻人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嘴角也出现了血渍。
“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知晓厉害。”
吴邵刚说完,拉着阿珂察朝着前面走去,周遭远远看着的百姓也马上散去了。
几声短促的惨叫声出现,吴邵刚照样没有回头。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一个老人意图靠过来,吴邵刚用眼神阻止了郑同武。
“小哥,快些离开,不如一会你就走不了了。”
“这位老伯,是不是我出手教训了那个纨绔之徒。”
老人摇摇头。
“小哥,你刚刚替大伙出了一口恶气,大伙儿看着高兴,可你肯定不是本地人,不知道这人的后面。。。唉,还是不说了,小哥赶快带着娘子离开这里吧。”
老人其他的话语,阿珂察没有注意,最后一句话,倒是引得阿珂察脸上出现了笑容,一抹娇羞也出现在脸上。
“这位老伯,我知道你的担忧,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离开的,我还要等着那后面之人来,若是不狠狠的教训这些人,这天下怕是没有公理了。”
“唉,小哥,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是年轻啊,不知道此人是府城一霸。。。”
阿珂察已经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了老人,老人连连摆手,最终还是收下了。
老人离开之后,阿珂察看着吴邵刚,满脸坏笑。
“哥,刚刚的话语,我没有听清楚,想听你说。”
“知道了,娘子。”
阿珂察的头靠在了吴邵刚的肩上,这一次脸上完全都布满了红晕。(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一声叹息
在大街上殴打团练使,这的确说不过去,毕竟团练使也是朝廷命官,不过身为团练使,居然被称之为陪都一霸,那就更加的说不过去了,看来先前被吴邵刚视作下人的那几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团练使的麾下,也就是民兵了。
大宋的团练使是虚职,没有任何的权力,不过因为多年的战争,两淮地区的团练使,包括潼川府路的团练使,也负责协助训练地方上的武装,统称为自卫队,自卫队队员都是从地方上临时招募,遇见地方上有大事情的时候,出面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情,若是城池遭遇到围攻,在军队无法抵御的时候,自卫队也会被招募参与厮杀。
按说建康府所辖县的团练使,应该是协助负责维持地方治安的,府衙所在地的上元县与江宁县,团练使更是应该带头维持地方治安,想不到团练使居然是地方恶霸。
这岂不是太具有讽刺的意味了。
刚刚教训的,多半是江宁县的团练使,因为秦淮一带属于江宁县管辖,而行营、军营以及官署一带,则是属于上元县管辖。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明智之人,此刻应该是选择迅速离开。
吴邵刚不在乎,阿珂察更是不在乎,好像这件事情压根没有发生一样。
这是阿珂察对吴邵刚的绝对信任,此刻就算是天崩地裂,她认为吴邵刚也能够制止。
郑同武等人一样不在乎,只是他与诸多的亲卫,更加的谨慎,很注意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身后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还有人嘴里说着“衙门办案,闲人回避”的话语。
吴邵刚没有回头,可是脸上却再次出现了阴云。
今天是大年初一,官府是休沐的,巡捕房安排有人值守,但绝大部分的捕头捕快,同样也是在家休沐,除非是有什么重大的案情出现,他们才会极不情愿的去办理。
一个团练使被打了,不算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也不算是很大的案子,大不了巡捕房值守之人前来办理,何况巡捕房的人不笨,感动动手教训团练使之人,绝不是一般人,他们就算是火速来办理,也会小心谨慎的。
偏偏这一次,巡捕房的人看样子是很着急。
这个吴邵刚还不知道名字的团练使,的确是有着不小的影响。
脚步声在吴邵刚的前面停下了。
“这位小哥,刚刚殴打黄团练使,可是你所为。”
吴邵刚看了看面前站着的十来人,这些人悉数穿着巡捕房的衣服,其中开口说话的人,帽子上面有两抹红布,此人应该是捕头的身份。
“不错,是我,若不是今天的日子特殊,恐怕就不是教训一顿那么简单了。”
捕头看着吴邵刚,当然也看见了阿珂察。
“我是本县的捕头,小哥殴打朝廷命官,还请跟着我到巡捕房一趟。”
“哦,那黄团练使此刻在什么地方啊。”
“这个,不知道小哥是什么意思。”
“巡捕房办案,不是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吗,让黄团练使前来,说说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看看黄团练使和我,究竟谁应该到巡捕房。”
捕头脸上出现了迟疑的神情,他是见过世面的,第一眼看到吴邵刚,就感觉到不简单,心里头冒出来了一股寒气,也不知道那位无法无天的黄团练使,究竟长没长眼睛,难道看不出人家的气质不凡吗。
“还请小哥见谅,黄团练使是朝廷命官,小哥当街殴打朝廷命官,就凭着这一条,巡捕房也是可以拘人的。”
“你既然是巡捕房的捕头,办事情必定要依照规矩来,问清楚事情的原委,是你首先需要做的事情,虽说今日大年初一,官署休沐,不过总有值守官员,你应该是迅速禀报,得到官衙准许,方可拿着官府文书前来拘人,我没有看到你有官府文书,难不成江宁县巡捕房是如此办事的吗。”
捕头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周遭看热闹的人不少,这让捕头进退维谷,说实话他不敢随便动手,而且吴邵刚身边的郑同武等人,身上透露出来的气息,让他闻到了杀气。
“捕头,就是他们殴打团练使大人的,还不赶快动手。。。”
先前一个被打的下人,捂着嘴走上前来,伸出右手指着吴邵刚。
“团练使大人说了,这个小娘子,大人要单独问话。。。”
“扑通。。。”
下人瞬间瘫软在地上,眼睛泛白,说不出话来了。
郑同武看了看瘫软在地上的下人,冷冷开口。
“兴许是刚刚没有教训好,还敢在这里呱噪。。。”
捕头的身体突然变得有些僵硬了,饶是他办过不少案子,也拘捕了不少的嫌犯,偶尔也有动手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的身手,就在他的眼前,在他还没有来记得做出任何反应的情况之下,就让别人倒地说不出话来了。
这些人绝非一般人,绝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
“这个,巡捕房的确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原委,有些唐突了,还请小哥留下地址,待到巡捕房弄清楚所有事宜之后,再行断案。”
“不用了,你们回去吧,是不是觉得无法给那个黄团练使交差啊,放心,会有人去找你们的,不会让你们这些做事情的为难。”
捕头很是干脆,挥挥手,转身离开,其余捕快也跟随离开了。
制置使衙门,锦绣房上方的忠勤楼。
“沧凌,我还以为你已经回泸州去了,没有想到你居然到建康府来了,让他人发现了你的行踪,岂不是又要参你一本了。”
“岳父大人,沧凌也是不想将事情闹大,故而才来的。”
“唉,这个黄宗彪,不知道惹出多少事情来了,也算是他瞎了狗眼,居然惹到你的头上了,若是你一刀杀了他,也了却很多事情了。”
“岳父大人,这个黄宗彪是什么人啊,怎么敢如此嚣张。”
“江宁县团练使,其父亲是建康府总领黄甫恺。”
“原来如此,难怪敢如此的嚣张。”
建康府总领,乃是掌管淮南东路的财政大员,可谓是财神爷,其办公的机构在行宫的西南方向,基本是独立门户。
总领的职权是很大的,诸多的大军库、大军仓、赡军酒库、市易抵当库,包括惠民药局等等,都是总领统管,可以说掌握着一地的经济命脉,其办公的地方也独立与诸多的官署之外,虽说品阶不是很高,一般都是由正六品的户部郎中兼任,可是由于掌管了诸多的钱财,巴结的人还是不少的。
能够出任建康府总领,其关系也是不一般的,至少在户部要得到支持,这样的肥差,一般人怎么可能染指。
总领由户部与制置使衙门双重管理,以户部管辖为主,若是遭遇到紧急的战事,则由制置使直接管辖,户部不得轻易干涉。
“岳父大人,看样子这位黄甫恺总领,也不是什么好人。”
“沧凌,你就不要随便议论了,有些事情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今日的事情,我来处理,你不用过问了,对了,你准备在建康府停歇几天的时间。”
“明日就准备离开了,回去还有好多的事情需要处理。”
“也好,后日我就到京城去了,那两千的蒙军俘虏,还押解在真州,枢密院的敕书来了,将这些蒙军俘虏全数押解到京城去,如此我也少了一桩事情。”
“岳父大人,此番去京城,可曾听闻什么风声。”
“暂时没有,淮北诸州都失去了,官家不会高兴,赏赐事宜不用说了,好在有这些蒙军俘虏,不至于遭受什么责罚。”
“那沧凌就预祝岳父大人一路顺风了,到了京城,请代问岳母大人好。”
“我知道了,你来到建康府的事宜,不要对任何人说,好在你还是谨慎,这黄宗彪的事宜,也是没有办法,此番回到泸州去,路途遥远,你也要多加小心。”
“沧凌记住了。”
“漠河公主的情况如何。”
“还好。”
从后院走出来,两辆马车正在等候。
吴邵刚上了第一辆马车,进入帷幔,早在里面等候的阿珂察,马上靠过来。
“哥哥,小妹担心死了。”
“不用担心,没事了,我们去找地方吃饭,继续在秦淮河看看,你也要买些东西。”
马车慢慢朝着秦淮河的方向而去,五个骑马的亲卫跟随,亲卫的身后,则是更多疾驰的身影。
吴邵刚陷入到沉思之中。
他几乎可以断定,建康总领黄甫恺,与李庭芝的关系是不错的,应该是给李庭芝送去了大量的钱财,否则李庭芝早就对黄宗彪动手了,尽管说建康总领以户部的管辖为主,但绝不敢得罪两淮制置使,若是两淮制置使看不惯了,那么这个以户部郎中兼任建康府总领之人,也呆不下去了。
黄甫恺身为建康府总领,主管淮南东路钱财,有着不一般的背景,其为人肯定也是不错的,处理好了与府城诸多官员的关系,其儿子黄宗彪才敢如此的嚣张。
这一次吴邵刚出手教训了黄宗彪,黄甫恺只能够捏着鼻子受了。
可惜吴邵刚一点都不高兴,黄甫恺四处打点的钱财从何而来,还不是贪墨得来,用这些贪墨的钱财,建立起来更加牢固的关系网,成为了黄宗彪嚣张的本钱。
就连李庭芝,都算是被拉下水了。
吴邵刚内心,只剩下一声叹息,这样的大宋,还有什么希望。(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李涵薇的决定
女人是最为敏感的,特别是在对待男女之情的事情上面,这方面女人有着不一般的第六感觉,不用掌握什么证据,就能够做出非常准确的判断。
阿珂察来到了泸州府,李涵薇非常明确的感受到了这一点,尽管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早就接到了父亲写来的信函,可事到临头还是很不舒服。
阿珂察的漂亮,让李涵薇惊诧,也是自愧不如。
应该说夫君吴邵刚在男女的事情上面,做的非常好了,几年时间过去,吴邵刚根本没有提及纳妾的事宜,青娘和玉环都在巴巴的等候,而感情上的难以接受,让李涵薇也迟迟不愿意提出来,再说吴邵刚的事情太多,异常的忙碌,与她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李涵薇有自身的担心,结婚已经两年了,可一直都没有身孕,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而吴邵刚纳妾的事宜,迟迟没有提及,也是因为李涵薇一直没有身孕,要知道若是侍妾在前面怀上了孩子,正室遭受的打击是很大的。
很多时候,女人的担心男人并不清楚。
阿珂察长相漂亮,性格很是活泼,而且关注的目光,几乎都是在吴邵刚的身上,这甚至让李涵薇有了一丝的恐惧。
很多事情,作为正室的李涵薇,只能够拖延时间,不能够真正的阻止,就譬如说吴邵刚纳妾的这件事情上面,若是过于的阻拦,那么由此引发的争执,以及外界的压力,都该李涵薇独自来承担了,外界对她的印象肯定也不好了。
其实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朝廷里面诸多的大人,家中也是三妻四妾,没有见到哪一个正室的地位遭遇动摇的,按说李涵薇应该是淡然处之、坦然接受,可惜她真的过不了这一关。
回到泸州的夫君吴邵刚,很是忙碌,回到后院的时候,几乎都是天黑的时候,看见夫君疲惫的样子,李涵薇也不好打扰,只能是强忍着。
正月过去之后,李涵薇忍不住了。
吴邵刚进入卧房,看见正襟而坐的李涵薇。
其实正月二十回家,吴邵刚就看出了李涵薇的异常,他感觉是因为阿珂察的事情,应该是李庭芝给李涵薇写信了,李涵薇也通过信函知道其中诸多的事宜了。
男女之事,吴邵刚的确想得不多,毕竟是穿越到南宋,婚姻的事情不可能自身做主,想要有充分感情的婚姻,几乎是天方夜谭,就是先结婚然后谈恋爱,不过让吴邵刚有些郁闷的是,李涵薇过于的正统了,一切都是按照规矩来,没有一点的情趣。
这大概是官宦人家女孩子具有的通病,自小接受的教诲就是异常正统的。
吴邵刚与阿珂察之间感情在短时间之内发展的很好,恐怕这也是一个方面的原因。
吴邵刚也想着与李涵薇好好的谈一谈,如果是在千年之后,这样的交谈不存在,千年之后的婚姻,最基本的就是相互忠诚,就是一夫一妻制,可现在不一样,所谓的正室,所谓的夫人,完全以感情来衡量是不存在的,很多的婚姻,看重的是门当户对,看重的是相互之间的利用和帮助,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实就是双方家境、身份等等的比拼。
颇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男人迎娶妾侍,反而是真情的流露,这是因为男人与妾侍是在相互之间充分接触、相互有了好感之后,才会迎娶的。
古时候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不用多说。
不过吴邵刚还没有完全想好该怎么说,怎么交谈,加之衙门里面的事情太多,很多事情都需要及时的处理,包括合州御前诸军的人员战马的配置等等问题,所以他的主要精力就放在了衙门的事情上面,经过十来天的时间,总算是将这些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此刻他也想到了应该要和李涵薇说些什么了。
“官人,奴家这些天一直都等着,官人今日归家很早,奴家就想着和官人谈谈。”
“夫人想说些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奴家跟随官人两年时间了,可是一直都没有身孕,奴家都不敢给父亲和母亲写信了,若是奴家不能够给官人添丁家口,奴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在家中呆下去了。”
已经准备好接招的吴邵刚,满脸惊愕,他已经准备回答有关阿珂察的事情了,想不到李涵薇说到的居然是怀孕的事情。
李涵薇没有能够怀孕,与吴邵刚当然是有关系的。
穿越的吴邵刚,知道女性什么时候怀孕最好,十五六岁的年纪,身体并未完全发育,这个时候就怀孕生小孩,对身体的损伤是很大的,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方面的负面作用越来越大,女人的身体衰弱程度会更加的严重。
吴邵刚完全是为了李涵薇的身体,所以他根据自身掌握的人体生理方面的知识,计算好了时间之后,与李涵薇同房的,为的就是避免李涵薇过早的怀孕。
不过吴邵刚忘记了一点,两年时间过去,李涵薇已经十八岁了,就算是从生理年龄来说,这个时候怀孕也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作为正室,若是长时间没有身孕,在家中是难以抬头的,也是不可能有正常心理的,而且持续的时间太长了,很有可能导致夫人的心理扭曲,那就永远不可能有美好的生活了。
家中的正室成为了怨妇,男人的后院永远无法安宁,妾侍更不可能有好的生活,到时候的结局,就是一地鸡毛。
如此情况之下,吴邵刚绝不要想着成就什么霸业。
李涵薇没有能够怀孕的事宜,吴邵刚是无法做出解释的,也不能够解释,否则会让李涵薇更加的愤怒。
李涵薇的聪明也是让吴邵刚敬佩的,并未直接提到阿珂察的事情,也没有提到青娘和玉环的事情,首先从自身说起,说及了愧疚的事宜,反而让吴邵刚有了愧疚的心理。
也就是这一刻,吴邵刚对李涵薇有了完全不同的看法,李涵薇绝非柔弱的女子,以柔克刚的能力是相当强的,将来也是能够成为他吴邵刚得力助手的。
睿智的吴邵刚,没有想到这方面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圆满的回答。
稍稍思索了片刻,吴邵刚开口了。
“夫人,你我成婚之后,我一直都是忙于衙门的事情,几乎无心想到家中的事宜,让你受委屈了,这是我的过错,你不用自责,家中所有的事宜,今后还要依靠你,还是需要你做主的,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一点。”
“这是官人真实的想法吗。”
“夫人,你我已经生活两年时间,我的脾气秉性,你应该是知晓的。”
李涵薇郑重的点头。
“奴家知道官人的想法,也不知道奴家想的是不是对的,父亲也来信了,漠河公主的事情,奴家都是知道的,其实青娘和玉环的年纪也大了,该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她们不可能嫁出去的,奴家也做不出来那样的事情,不过奴家跟随官人两年,家中的事宜一直都是没有理顺的,奴家很是愧疚,也就想不到这些事情了。”
“奴家是不是没有用,让官人失望了。”
吴邵刚看着李涵薇,好半天才开口说话。
“夫人,你是真正的贤内助,若干年之后,你会明白我说这句话的意思。”
李涵薇用力的点头,眼睛里面微微有了泪光。
也不知道是欣喜,还是放下了心中的一些负担,李涵薇觉得内心轻松了很多,其实她何尝不明白,自己过于的中规中矩了,每每从吴邵刚眼里看到平静,她就知道,官人其实也是失望的,只是忍住了。
这一夜,吴邵刚与李涵薇两人都很是尽兴。
翌日,李涵薇主动约见了阿珂察,两人面对面交谈,李涵薇的学识与睿智,让阿珂察很是佩服,身为蒙古公主,阿珂察很清楚,蒙古的王爷和权贵,身边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吴邵刚如此的出色,身边若是只有一个女人,那才是怪事了。
接下来,李涵薇与青娘、玉环也交谈了。
家中的氛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青娘和玉环的精气神明显的好了很多,而久违的欢笑,也出现在后院。
这一切,吴邵刚是看在眼里的,他对李涵薇更加的佩服。
李涵薇并未说及侧室以及纳妾的事宜,但是用实际行动表态了,做出这样的决定,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需要经历不一般的煎熬,放在千年之后,根本不敢想象。
家中的事情理顺了,吴邵刚需要考虑潼川府路的诸多事宜了,钱粮匮乏的情况依旧是存在的,合州御前诸军的总人数已经达到五万人,战马超过两万匹,开销也是陡然的增加,这让负责此事的黄家明叫苦不迭,想尽了各种各样的办法。
合州御前诸军的建设,目前的情况之下,只能够开源,不可能节流。
还有阿珂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接近两个月的时间,想必蒙古的末哥王爷应该是做出决定了,按照蒙古人豪爽的性格,应该是干脆利落处理此事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耕地问题
春耕事宜落实很好,让吴邵刚颇为欣慰,黄家明充分展现出来了能力,不过在商贸发展的事宜上面,总体的起色不是很大,吴邵刚派遣成都府路与吐蕃交易的两个商贸团回来了,获利颇丰,可惜所需要的周期太长,一次交易几乎需要小半年的时间,这不符合吴邵刚的要求,也绝不是下一步应该要发展的方向,真正能够与吐蕃进行大规模的交易,还是需要完全占领成都府路,那样与吐蕃的交易才有可能真正的推进。
成都府路新任军马经略使刘元振,表现到很是老实,没有任何的动作,潼川府路的边关地方基本上安定下来,提心吊胆几乎大半年时间的边关百姓,终于切实感受到了变化。
变化最大的还是中江县,因为合州御前诸军驻扎在老鹰嘴的周边,更因为当初从德阳府劫掠了不少的人来到中江县,让中江县的人口大幅度的增加,原先荒凉的景象消失不见,所有的土地也全部都耕种了。
穿越几年时间,通过对诸多情况的了解和分析,吴邵刚切实感受到了一个理论,任何的一个王朝,想要强盛起来,必须让百姓首先富裕起来,至少能够吃饱穿暖,否则一切都是免谈,而强盛的核心,就是自耕农的数量必须占据绝对多数。
所谓的自耕农,也就是有着属于自身土地的农民,他们只需要承担官府定下的赋税,而拥有土地的标准,一般都是三十亩到五十亩的数量,也就是一户自耕农的家庭,若是拥有了三十亩到五十亩的土地,则能够保证生活无忧,而且还能够通过土地得到不少的收入,用于生活方面其他的开销。
生活无忧的自耕农的增加,会大力促进商贸的发展,更是进一步带动王朝的兴盛。
自耕农的标准,和千年之后的中产阶级的标准差不多,谁都知道,一个国家经济强盛的基础,就在于中产阶级人数的多少,中产阶级的人数越多,这个国家越是富裕强盛和稳定。
道理是如此,可惜大宋朝廷做不到这一点。
南方特别是两淮和江浙一带,土地兼并非常严重,大量的土地落入到士绅富户的手中,以至于管不过来,导致不少的土地荒芜,而失去土地的农民则是大量的增加,他们失去了赖以存活的土地,演变成为赤贫阶层之人,变成了流民,成为了最大的不稳定群体。
土地兼并直接导致朝廷赋税的下降,本来以商贸赋税做支撑的大宋王朝,也是可以维持一段时间的,可惜的是,长年累月的战争,大量的消耗,以及官吏的贪墨**,让商贾也无法承受繁杂的赋税了,很多商贾也因为赋税过着破产,成为赤贫阶层之人。
而自耕农数量的急剧减少,也导致商贸交易遭遇到沉重的打击,寻常的商贾无法维持。
如此恶性循环之下,朝廷逐渐的难以为继。
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贾似道强力推行了公田法,目的就在于增加朝廷的赋税,重点是满足军饷的开销。
通过对大宋存在的诸多弊端的分析,吴邵刚从内心是认可公田法的,贾似道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若是不能够强行的推进公田法,朝廷早就无法维持,拿不出来钱财,无法养活军队,那么就很有可能出现明末的那种情况,军队不断的哗变,各地骚乱不断。
若是出现这样的情况,大宋王朝将在很短时间之内轰然倒下。
毕竟有一个蒙古王朝,人家本来就非常的强大,只是因为内部的原因,暂时腾不出手来征伐,等到人家缓过气来,大宋王朝的末日也就来临了。
吴邵刚也清楚,公田法最终是失败,不可能推行下去,任何一个好的政策,都是需要有一帮人去执行的,在贪官污吏充斥的官府内,吏治完全**,想要真正的推行公田法,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权贵总是会想到各种各样的办法,避免自身的损失,而最终吃亏的,还是没有根基的自耕农和商贾,这些支撑大宋王朝繁华富庶的中产阶级人数将急剧减少,且那些手握尚方宝剑,不遗余力的推行公田法的各级官吏,同样能够从中获取到大量的好处。
最终的结局,就是大宋王朝集急剧的衰落下去,寻常的百姓更加的贫穷,以至于最终走投无路,而等到蒙古大军展开进攻之时,宋军一溃千里,根本无法抵御,大宋最终灭亡。
吴邵刚能够认识到这里面的弊端,但是短时间之内无力改变。
不过吴邵刚可以在潼川府路实施彻底的改革。
遭遇战火的潼川府路,权贵富户遭遇到毁灭性的打击,当初刘整叛乱,就杀掉了不少的官吏,洗劫了大量的富户,能够逃离潼川府路的权贵富户人数很少,吴邵刚接手的潼川府路,满目疮痍,一片荒凉。
这恰恰能够让吴邵刚从头起步,前提就是让潼川府路稳定下来,让老百姓稳定下来。
这一步吴邵刚做到了,强大的合州御前诸军,能够保证潼川府路的稳定,能够让百姓稳定,接下来就是解决土地问题了。
一年时间过去,因为无法及时腾出手来明确土地的归属,故而大量的土地都是各级官府直接掌握,在土地上面耕种的百姓,名义上是阻拦官府的土地,承担官府规定的赋税,而在这一年时间,对土地精确的统计业已完成,包括哪些土地属于权贵富户,哪些土地依旧属于农户的等等,全部都调查清楚。
接下来吴邵刚要动手了,要开始确立自耕农的数量,要将大量的土地拨付给无地农民,唯有这样做了,才能够让潼川府路走上一条持续稳定的发展道路。
泸州府衙,厢房。
黄家明详细的介绍了耕地统计的情况,以及已经开始的春耕的情况。
农户的积极性是很高的,几乎所有的土地都被耕种了,除开极度偏远的地方,可能出现少量荒芜的土地,人户集中的村镇压根不可能出现荒田。
去年一年风调雨顺,粮食获得了丰收,加上各级官府严格执行了规定,让老百姓家中有了余粮,生活方面至少得到了保证。
残存的富户,其拥有的土地,同样被官府租赁出去,只不过获取的赋税,按照一定的比例,返回给这些富户,让他们也能够安心。
潼川府路府州县的耕地,七成左右成为官府直接管理的土地,一成左右属于自耕农的土地,两成属于富户拥有的土地。
由此可见,偏远的潼川府路,土地兼并的事宜,同样是非常严重的。
“郝先生,黄先生,我的意思,各级官府只能够留下少量的土地,其余土地悉数要划分出去,由农户拥有,具体的比例为,官府保留一成左右的耕地,其余六成全部划分下去,按照户数的标准,每户至少拥有四十亩以上土地,以六十亩为上限,若是家中人口特别多的农户,可以适当放宽,拥有八十亩左右的土地。”
“原来属于自耕农的土地,维持以前之局面,各级官府重新登记造册,发给文书,予以明确,富户拥有的土地,同样予以明确,但需要告诫各级官府,富户拥有的土地,不准超过耕地总量的三成,若是突破了这个标准,各级官府将要遭遇到惩戒,其土地交易也要作废。”
“必须让农户拥有土地,如此他们才能够真正的安心,投入到土地里面的劳力会大幅度的增加,官府也才能够真正收取到农业赋税,以维持自身开销。”
“潼川府路远离京城,本就是偏远之地,商贸交易远不能够与南方比较,原来我是想着从商贸交易方面取得突破,现在看来,这样的想法是不现实的,甚至是错误的,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生存都成为了问题,哪里还可能去购买什么商品,商贾到这里来交易了,货物卖不出去,同样不能够赚取到钱财,他们怎么可能还来做生意。”
“下一步的根本,还是耕地问题,一旦解决了这个问题,我相信,潼川府路的强盛,指日可待。”
“黄先生之分析是准确的,我们必须以农为本,以商贸为辅助,这是近几年时间我们官府管辖和管理之重点。”
“从现在开始,各级官府开始对土地和耕地之划拨,明确到每一户的农户,且下发文书,此事决不能够有丝毫的耽误,谁若是落实不力,必定要惩戒。”
“具体落实的事宜,还是请黄先生负责,我不担心各级官府掌握之情况不准确,我担心的是有那么一些官吏,以为机会来了,胡乱作为,中饱私囊,这样做会极大损害官府之威信,让百姓难以彻底相信和依靠官府。”
“若是出现胡乱作为之官吏,弄清楚情况之后,或者是调查核实之后,可先斩后奏,有些人要钱不要命,不杀几个人,恐怕没有人在乎的。”
郝经和黄家明都看着吴邵刚,认真仔细的听吴邵刚说的每一句话,当吴邵刚说出准备斩杀那些为非作歹官吏之时,两人的脸上露出舒缓的神情,他们清楚,有了这样的措施,任何的事情都能很好的落实。(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执政之目的
“老哥,这地怎么样啊。”
“看这位小哥说的,这地好啊,去年我就是种的这块地,想不到官爷将这块地给到我家了,这可真的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我还要多种一些粮食,秋天打下粮食,弄好了房子,家里的小子就可以成家了。”
“哦,原来这样,那要恭喜老哥了,不知道老哥家中几口人啊。”
“家里一共五口人,上面有一个老娘,下面一个小子,一个姑娘。”
“五口人,不算少了,一共得到了多少地啊。”
“足足六十亩地,都给指了,小哥看,我家小子和姑娘,都在地里忙活,那几块地,也是家里的,时节不等人,要赶快种地了。”
“老哥可知道,村里家家户户都是这样吗。”
“都是这样,家家户户都得到了耕地,这几天,好些人都在家里,拿着官爷给的文书哭呢,大伙儿都不敢相信,就这么就得到了耕地,这就是天下太平啊,就是这些日子太忙了,家家户户都要忙着耕地,找不到人来帮忙了。”
“有没有占地特别多的农户啊,或者说土地的分配不平均的。”
“这个我还没有听说,也没有谁管那些,都是官爷的事情,官爷给了我们地,大伙儿感激都来不及,还要管着官爷怎么分地,那良心一定是给狗吃了。”
“家里的种子够吗。”
“够了够了,去年收到的粮食不少了,就给官爷交了一成半,其余的全部都留下了,春上的时候卖了一些,买了种子,不过我没有想到有六十亩地,种子准备少了一些,还要拿粮食去换一些种子。”
“哦,去年种了多少地啊,收到的粮食足够维持生计吗。”
“够了,去年种了五十亩,今年也就准备了五十亩的种子,想不到多出来了十亩。”
。。。
吴邵刚、郝经与黄家明,三人都是寻常百姓的打扮,他们走村串户,已经询问了好些农户,得到的答案都是满意的。
做到这一步并不简单,其实在刚刚开始分地的时候,府衙所辖的地方就出现了问题,按照最初制定的计划,凡是官员和吏员,是不准划分土地的,公人按照农户标准的一半划拨土地,按照人口数目,家中人口为一人的,分给二十亩耕地,两人的,分给四十亩土地,三人以及四人的,分为五十亩土地,五人到七人的,分为六十亩土地,七人以上分为八十亩土地。
开始分配土地的第二天,吴邵刚一行就到村镇去调查,结果发现有吏员分到了土地,而且多达百亩,也有公人突破了标准,分配到了近五十亩地。
潼川府路所辖的府州县,人口数量不多,按照制定的土地划分的标准,应该还有多余的土地,不过府州县衙门都有明确的规定,多余的土地依旧归官府所有,可以采取租赁的形式划拨下去,官府不下文书。
违规的吏员与公人,马上被找到了。
这一次吴邵刚没有客气,下了狠手,杀了五个吏员,四个公人。
此举极大的震撼了潼川府路的府州县,在众人看来,不过是几十亩土地的事宜,居然就开了杀戒,一口气杀掉了这么多人。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划分土地的事宜,真正的走上了正轨,没有谁敢乱来,因为没有人愿意拿着自家的性命来开玩笑。
划分土地的进度,也大大的加快。
划分土地所产生的轰动,就连吴邵刚等人都没有想到,刚开始的时候,不少的农户是不大相信的,认为不可能有这等的好事情,平白无故就得到了几十亩的土地,这怎么可能,不过当官府的文书真正的发下来,村中有识字之人,念出了文书上面的内容,而且官府的吏员和公人,到村里和耆老、里正一起,指明土地界限,并且用木桩订下来,明确到每一户的时候,农户才真正的相信了。
指认土地的时候,也出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场景,不少的百姓跪在吏员和公人的面前磕头,当场痛哭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指认土地的场景更是热闹非凡,不管是哪个村镇,自始至终农户都是全家出动,跟随在身后的,耆老和里正根本不用去通知每家每户,都在旁边跟着。
拿到文书、明确了土地的百姓,会小心的将文书放在怀里,在自家的土地上面仔细端详,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体验成为土地主人的滋味,接着就会跟着大队伍,前往下一处分配土地的地方,看看人家得到了多少的土地。
村中的耆老和里正,每到一地,都会详细的宣读府州县衙门的告示,包括如何划分土地,依旧的是什么标准等等。
农户对这些事情,不是很关心,他们关注的地方,全部都在自家分配到的土地,以及官府发给的文书上面。
“黄先生,问题还是存在的,看样子府州县衙门的主官,还是需要更加的深入细致了解情况,若是发现有胡乱作为的吏员公人,严惩不贷。”
“大人,属下没有感觉到问题啊,上次惩戒了胡乱作为的吏员和公人后,属下几次下去探查,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我也是相信的,不过不排除狭私报复的,还有索要钱财的,刚刚我们询问了好几户的人家,他们都说到了一点,那就是他们能够划分到土地,已经非常感激官府了,绝不会过问官府是如何分配土地的,他们认为那样做,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我们不能这样看啊。”
黄家明看着吴邵刚,恍然大悟。
“大人的意思,属下明白了,老百姓感激官府,也就不会去关心土地究竟是不是按照规矩划分的,就算是有些人家,土地明显划分少了,也会忍着不开口,免得遭遇到其他农户的攻击,如此情况之下,吏员、公人乃至于村中的耆老和里正,就可以浑水摸鱼了。”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既然是防御使衙门下达的命令,经过了详细的筹谋,那就要不折不扣的落实下去,决不能够出现任何的问题。”
“属下明白了,属下一定会仔细巡查的。”
“我是相信黄先生的,不过我不敢相信潼川府路所有的官吏,其实我们此次划分土地,规定和落实如此的细致,不允许出现任何的问题,否则就要毫不留情的惩戒,看上去做的有些过了,也是为今后打下基础,官吏和公人做事情,就是要按照规矩来,决不能够胡来,否则就要遭遇到惩戒,这本来是很简单的道理,可惜很多人都不明白,今日你胡来,明日我乱来,官官相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终不了了之,吃亏的是无法说话的百姓,损失的就是官府的威严。”
郝经与黄家明神情变得严肃,这一层他们还真的没有想到。
“我们立下的规矩,就是要执行,决不能够有任何的例外,否则这些规矩不如不定,不能够落实的规矩,那就是自打嘴巴,我们正是通过此次划分土地这样重大的事情,让所有的官吏都明白,做事情就要按照规矩来,乱来就要遭遇到严惩,甚至是掉脑袋,一旦各级的官吏都明白这个道理了,那他们今后做事情,还敢乱来吗。”
“任何的事宜,都是需要人去做的,郝先生和黄先生,你们殚精竭虑,想出来诸多好的点子和办法,能不能落实,那是要靠官吏公人,甚至是村镇的耆老和里正,若是这些人胡作非为,再好的计策也没有用。”
“官吏规规矩矩做事,农户规规矩矩种田,商贾规规矩矩做买卖,才能够真正的天下太平,王朝也才能够真正的兴旺强盛。”
吴邵刚说完之后,看着郝经与黄家明。
黄家明沉默了一会,走到了吴邵刚的面前,一稽到底。
“大人的金玉良言,属下听进去了,受教非凡,能够跟随在大人身边做事,是属下的幸运,可笑属下以前在刘军马经略使身边的时候,还自鸣得意,认为自身的能力很不错,和大人比较起来,属下之能力不值一提,属下相信,只要按照大人之规划行事,最多两年到三年的时间,整个潼川府路之富裕,会超越任何的地方。”
郝经同样是稽首,不过他跟随在吴邵刚的身边,早就知晓吴邵刚的能力了。
“黄兄说的是,属下跟随在大人身边,亦是学到了很多的东西,属下想着,若是朝中的大人都是一心想着国家,想着百姓,哪里会出现如今之局面。”
吴邵刚摆摆手,笑着开口了。
“二位先生就不要太过于的恭维我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也一样会出现错误,希望二位先生能够及时的指正,二位先生的能力,我是完全认可的,有了你们的辅佐和努力,我相信,潼川府路不仅能够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安定下来,百姓也能够在最短时间富足,如此商贸方可大规模的发展,官府也就能够征收更多的赋税,按照此等的趋势发展下去,潼川府路的强盛指日可待。”(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连环效应
潼川府路防御副使、潼川府知府李思琪,这段时间忙的脚不沾地。
划分土地的事宜,引发了巨大的轰动,这本是在情理之中的,李思琪也很是佩服吴邵刚的决定,且不折不扣的落实,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由他全面负责的潼川、怀安、普州、资州和绍熙等边关地带,居然有不少的百姓举家携口迁入了。
按照地方的划分,潼川府以及边关的怀安、普州、资州和绍熙等地方,都是李思琪负责监管和落实土地划分事宜的,这些地方的情况稍微复杂一些,主要还是人口方面略有缺失,尽管合州御前诸军驻扎在老鹰嘴,给了百姓很大的信心,可是长年的战斗厮杀,老百姓的阴影一时半会是散不去的。
去年合州御前诸军曾经在德阳府劫掠了大量的人口,如何稳定这些农户,李思琪都耗费了大量的心思,一直到开年之后,才算是勉强稳定下来。
土地划分的事宜开始实施之后,中江县迅速稳定下来,那些被强行搬迁来的百姓,同样划分到了土地,不用官府的劝说,也不用任何的措施,他们全部主动留下来,开始努力的耕地,而且曾经偷偷回去的一些百姓,闻讯之后,也立马回到中江县了。
李思琪没有惩戒这些百姓,而是按照要求,依旧给他们划分土地。
也正是因为李思琪的这个决定,引发了连环的效应。
成都府路所辖的绵州、汉州、成都府、简州、隆州和嘉定府等地的百姓,也开始陆续进入到潼川和淮安等地了。
这些人可不是单独来的,而是举家搬迁过来,他们来的目的,也是想着划分土地。
在请示了吴邵刚之后,李思琪做出了决定,让这些迁移过来的百姓,在当地落户,经过官府登记造册之后,划分给土地。
这个过程之中,也有人怀疑,说蒙古鞑子是不是会乘机派遣一些奸细过来,这个担心被李思琪否决了,就算是来的奸细,老老实实种田,有了平稳的生活,大概也不会折腾了,再说稳定下来的老百姓,家中有了土地,岂会让蒙古鞑子平白无故的来破坏。
源源不断搬迁来的百姓,让各级官府更加的忙碌。
能够让潼川府路的人口与户数增加,李思琪当然是高兴的,这也是吴邵刚和他的共同目标,多年的战乱,潼川府路的人口急剧的下降,想要恢复起来,一时半会做不到,想不到一次土地的划分,就吸引到了不少的人户。
让李思琪担忧的事情也有,那就是成都府路的军马经略使刘元振,是不是无动于衷,会不会做出什么小动作来。
潼川府城,知府衙门,厢房。
李思琪正在低头看着各地上报的文书,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李大人,已经是午时,依旧如此忙碌,莫不是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李思琪抬头,看见了进来的吴邵刚与郝经两人。
“大人,郝先生,什么时候到潼川府来的,也没有知会一声。”
“我们一路巡查到此,今日就是专门来知会李大人了。”
“不敢不敢,不知道大人和郝先生这一路的巡查,可曾发现有什么问题。”
吴邵刚看了看郝经,笑着开口了。
“李大人心思缜密,部署到位,我是找不到任何的问题,不知道郝先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也让李大人能够继续该进。”
“大人都没有发现问题,属下更是没有发现,李大人确实做得好,在下提不出任何问题。”
李思琪做事情的确是谨慎的,而且又有着丰富的经验,泸州府斩杀的九人,文书通报下发到府州县之后,李思琪还专门做了强调,此番划分土地,不管多少,只要是牵涉到徇私舞弊事宜的,一律严惩不贷,不管牵涉到谁,都是如此。
这保证了划分土地事宜的顺利推进。
李思琪准备吩咐准备饭菜,吴邵刚摆摆手。
“不急不急,等一会没有问题。”
李思琪知道吴邵刚有情况需要了解,也就转身坐下了。
“李大人,从成都府路牵来的农户,总人口与户数大约是多少了。”
“一直到前日,一共是二千一百三十七户,五千四百四十四人,不过这个数字不会是最终的数字,那些迁移过来的百姓,本来是担心分配不到土地,事实上他们全部都分到了,前两日各州县禀报,说是有些已经迁移过来的百姓,家中派人回去,通知更多的农户前来。”
“嗯,来者不拒,只要愿意来,都是欢迎的。”
“下官预计,迁徙过来的农户,有可能超过万户。”
“哦,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分析啊。”
“府州县已经了解过,这些迁移过来的农户,其实是试探的,更多的农户还在等着,目前迁移过来的农户,的确分配到了土地,生活也很是安稳,没有遭遇到任何的麻烦,所以他们已经派人前去通知,下官估计,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应该是高峰期了。”
“有什么担忧的地方吗。”
“就是想着刘元振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吴邵刚笑着摇头。
“不会,刘元振根本不熟悉民生事宜,以前都是黄先生帮忙处理的,现如今黄先生已经来到了泸州,再说刘元振抛弃黄先生的事宜,引发了很大的猜忌,恐怕真正的有识之士,是不会为刘元振出谋划策的。”
“再说,刘元振就算是有什么想法,那就放马过来,我还正是找不到教训他的理由。”
“大人如此说,下官就放心了。”
“李大人,你还不能够完全放心,此番郝先生与我专门来到潼川府,还有一件事。”
李思琪有些好奇,不知道是什么事宜,不过他知道,应该是大事情。
“潼川府,包括诸多的边关地方,需要做好准备,或许不要多长的时间,我们就要开始朝着成都府路靠近了。”
李思琪脸上出现了震惊的神情,尽管他知道吴邵刚最终是会拿下成都府路的,不过那好像是有些遥远的事情,毕竟先前商议的结果是明确的,那就是成都府路位置太过于关键,牵涉到蒙古高层,牵一发动全身,对成都府路的进攻,很有可能引发蒙军大规模的反扑,依照潼川府路现有的实力,根本无法应对。
“大人,下官有些不明白。”
“我知道你会吃惊,此一时彼一时,其实这次郝先生和我询问到了很多的情况,之前刘黑马统管成都府路之时,麾下的官吏军官横征暴敛,压榨百姓,已经是闹得天怒人怨,刘元振就更不用说了,根本不熟悉民生,也正是因为这等的情况,才会有大量的百姓,进入到潼川府路。”
“可若是进攻成都府路,很有可能引发蒙军全面的反扑啊。”
“这等的情况,有可能出现,但也有可能不会出现,我们进攻成都府路,并非是一蹴而就的,而是慢慢来,就好比是钝刀子割肉,让对手感觉到疼痛,但不至于毙命,我们的目标首先确定绵州、汉州、隆州以及简州等地,首先占领这些地方,慢慢的削弱成都府路的实力,最近一两年时间之内,是我们难得的机会,刘元振治下的成都府路,必定是愈发的衰弱,而且刘元振在成都府路推行了划分人群种类的事宜,汉人被确定为三等人,这已经让其失去了民心,一旦忽必烈认为刘元振缺乏能力,调整了军马经略使,我们就很有可能失去机会。”
李思琪微微点头,但没有开口说话。
“征伐厮杀,本就是赌博,若是等着潼川府路完全的强盛起来,等到合州御前诸军天下无敌的时刻,再行去进攻,那是不行的,若是到了那个时候,蒙古也强大起来,我们岂不是遭遇到更大的危险,我们在一步步的前进,蒙古部落也不会原地踏步,故而我认为,一方面我们需要不断壮大自身的力量,更重要的是,我们也需要不断削弱对手的实力。”
“阿不里哥的叛乱,让忽必烈头疼不已,草原的漠南,已经是荒无人烟,被战火彻底毁掉了,忽必烈与阿不里哥之间的厮杀,一时半会也是不会结束的,这个时候我们发起对成都府路的进攻,怕是忽必烈有心无力。”
“淮北之战,我们沉重的打击了蒙军,对于忽必烈来说,这也是巨大的损失,而且让忽必烈更加忧心的是,好像宋军也不是那么孱弱了,所以我想着,忽必烈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平定阿不里哥的叛乱,稳定内部,接着才会腾出手来做其他的事情。”
“合州御前诸军,已经不畏惧蒙军,特别是新附军,如此情况之下,我们可不能让忽必烈真正的腾出手来,我们要让他不得安宁,让他迫不得已的分兵,这样忽必烈不能够很快的扑灭阿不里哥的叛乱,又不能够稳定成都府路一带的局势,那个时候忽必烈会真正的头疼。”
。。。
到了这个时候,李思琪算是真正听明白意思了。
“下官明白了,大人有什么吩咐,下官一定竭尽全力做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柔情中的坚持
“大人,蒙古来人了,已经在府城等候了十日的时间。”
刚刚回到府衙的吴邵刚,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该来的终于来了。
阿珂察的事情,一直都萦绕在吴邵刚的脑海里面,他知道末哥亲王肯定会派遣使者前来的,或许十万两黄金,对于朝廷来说都是一个天文数字,但不一定能够吓到蒙古的权贵,就更不用说亲王了,每一次的征伐,每一次的屠城,带给蒙古权贵的就是滚滚的财源,蒙军的征伐,对于搜刮到的钱财,没有明确规定属于谁,一般的处理手段,都是统帅获取,支出一部分给立下战功的军士,一部分给阵亡军士的家人,其余的都是统帅的个人财产了。
蒙军每一次的出征,统帅都是蒙古的亲王,这几乎成为惯例。
由此可见蒙古的亲王是多么的富裕。
蒙古亲王在本部落的收入,也是非常可观的,不要以为每个蒙古人都是富裕的人,他们之中的很多人,就是蒙古权贵的奴隶,没有任何的自由,辛苦劳作的财产全部都是归部落首领和权贵所有。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蒙古青壮为了能够出头,纷纷加入到军队之中,依靠作战获取的战功,集聚个人的钱财,改变本人以及家人的处境。
由此也导致蒙军军士异常的骁勇。
对于末哥亲王会如何处理阿珂察的事情,吴邵刚有过好几种的猜想,不过想来想去,他最终的认定,末哥一定会派遣使者前来联系,而且为了能够保全阿珂察的名声,派遣之人一定会秘密的来到泸州府,不会惊动其他的任何人。
将阿珂察作为商品来交换,这已经超出了吴邵刚能够承受的底线。
迅速回到后院,吴邵刚径直来到了阿珂察的房间。
在府衙已经生活了近一个月的阿珂察,早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只是偶尔会思念远方的草原,思念草原上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的青草。
看见吴邵刚进入到房间,阿珂察笑着跳起来,跑过来抱住了吴邵刚。
已经有大半月时间没有见到,阿珂察很想念吴邵刚。
吴邵刚轻轻的抚摸阿珂察的头发,面带笑容开口了。
“阿珂察,蒙古草原来人了,应该是你伯父派人来了。”
阿珂察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吴邵刚明显感受到了。
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阿珂察,吴邵刚再次开口了。
“我还没有去见你伯父派来的使者,想听听你是什么想法。”
吴邵刚说完,阿珂察迅速抬头。
“哥哥,我没有什么想法,全部都听你的。”
“你不想念草原吗,不想回去看看吗。”
“我想,可是我不能够离开哥哥。”
阿珂察的回答,让吴邵刚有些不能够自持了,都说恋爱之中的女孩子就是白痴,看来这话不假,他吴邵刚与阿珂察之间的婚姻关系,绝不可能很简单的处理,这里面牵涉到的问题太多了,毕竟将来迎娶阿珂察,吴邵刚是一定会给其名分的,不可能暗地里迎娶。
应该说阿珂察也想到这些事情了,只是不会去认真仔细的考虑。
不过有一点,吴邵刚是绝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收到任何的伤害。
“阿珂察,你若是想着回到草原去,我会让你回去,你若是想着留在我的身边,我更加的高兴,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是同意的,都是完全支持的,今天我在你的面前许诺,不管你到任何的地方,我都不会离开你,更不会让你吃苦,若是有人敢欺负你,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阿珂察身体再次颤抖,双手更紧的抱住吴邵刚。
“哥哥,要是我想回到草原去看看,你也同意吗。”
“当然同意,只要是你做出的选择,我都会同意和支持的。”
“我要你和我一同到草原去看看,你也同意吗。”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做到。”
吴邵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任何人都会思念家乡,阿珂察也是一样,吴邵刚不可能拒绝阿珂察的这个要求,当然阿珂察也明白,如今的条件之下,吴邵刚是不可能到草原去的。
“哥哥,你答应娶我吗。”
“我答应,我会举办盛大的仪式,专门迎娶我的公主阿珂察。”
“那就好了,哥哥,我哪里都不去,我不回草原了,我就要留在你的身边。”
吴邵刚右手轻轻的托起了阿珂察的脸庞,看见了阿珂察脸上已经有了泪珠,应该说阿珂察做出这个决定,是有些伤感的,这意味着阿珂察有很长的时间不能够回到草原,不能够见到亲人,而他吴邵刚,将成为阿珂察很长一段时间的唯一依靠。
吴邵刚轻轻的擦去了泪珠,慢慢的开口了。
“阿珂察,委屈你了,很多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我也不会瞒着你,其实来到泸州的时候,我就想着和你谈谈的,今日的机会很好,我必须要将这些事情说出来,要不然对你不公平,我的内心也不得安宁。”
吴邵刚抱着阿珂察,坐了下来。
阿珂察紧紧的搂着吴邵刚的脖子,双手根本不愿意松开。
“阿珂察,你是蒙古公主,对于我大宋朝廷与蒙古之间的关系,是很清楚的,不长的时间之后,蒙古朝廷与大宋朝廷,将要为各自的生死存亡,展开惨烈的厮杀,你的伯父末哥亲王,必定也要参与到这场厮杀之中去。”
“我是朝廷命官,不可能独善其身,最终也会卷入其中,这对于你来说,是很残酷的事情,有朝一日我与末哥王爷,乃至于忽必烈对弈疆场的时候,将是你无法做出决定、最难以取舍的时候。”
“阿珂察,你父母早亡,末哥王爷就是你的父亲,就是你最亲的人,末哥王爷是你生命之中不可或缺的男人,末哥王爷忠于蒙古朝廷,至死都不会改变,我和末哥王爷一样,永远不会屈服于蒙古王朝,这就注定了,你生命之中最亲的两个男人,可能成为战场上的对手。”
“当然,我会努力让这一切不发生,因为我不想你无所适从,无法选择,但这一天是有可能出现的,想到那个时候你可能遭遇到的煎熬,我于心不忍。”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就是家人,阿珂察,你是我生命之中最为重要的人,是我的家人,你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故而我不会想着伤害你的家人,可惜我们生在了这个时代,很多的事情,我们无法左右,只能够坦然的面对。”
“阿珂察,不管是大宋朝廷,还是蒙古朝廷,都不要想着让我屈服,我不会相信他们,不会完全依靠他们,为了家人的幸福,我会拼命努力,为家人找到一片乐土。”
“这一切,都需要时间,我刚刚答应你,一定会陪着你到草原去,到你的家乡去看看,我一定会做到的,到了那个时候,我希望能够见到您的伯父末哥亲王,接受他的款待,我希望能够喝到草原的马奶酒,酥油茶,我更希望在草原举行一场你我盛大的婚礼。”
。。。
阿珂察的眼神,从迷茫到清澈,泪水再次无声的流出来。
“哥哥的话,我都记住了,其实我知道一切,在草原的时候,我们女孩子也知道很多的事情,只是我们从来都不去关心这些事情,哥哥是男子汉,肯定是要关心的,要不然也不是小妹心中的英雄了,我们蒙古的女孩子,一辈子心里只能有一个男人,再也装不下其他的男人,哥哥是小妹心里的男人,永远都是,哥哥做的事情,小妹都是支持的,哥哥时刻想着小妹的幸福,小妹更是想着哥哥能够成就事业。。。”
走向府衙前院的时候,吴邵刚的内心是沉甸甸的,阿珂察的痴情与信任,让他背负了巨大的责任,阿珂察人留下来了,心也留下来了,不过如何让阿珂察幸福生活,如何避免让阿珂察面临难以抉择的选择,这都是吴邵刚需要做的事情,而且是需要做好的事情。
很多的事情,看着是登天的事情,看似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其实只要持之以恒,总是能够达到目的的。
乱世的爱情,需要经历太多的考验,故而也显得更加的珍贵。
前院厢房外面,袁世春还在等候。
“袁世春,查清楚了吗,蒙古来的使者是什么人。”
“大人,情报署调查,来人是蒙古过来的商贾,并未参与过蒙古朝廷的事宜。”
“哦,怎么会这样,你是如何分析这个情况的。”
“属下认为,末哥王爷不想事情扩散出去,更不想蒙古朝廷出面处理此事,的确是为了漠河公主着想,故而才会专门派遣蒙古部落的商贾,出面来处理此事,属下还估计,这个商贾最多也就是带信,对于事情的原委,恐怕也是不清楚的。”
“嗯,有道理,说不定此人就是承担送信的职责,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然不清楚,好了,你去安排一下,一个时辰之后,我见见此人。”
看着袁世春离开,吴邵刚内心再一次有了特别的感觉,那是针对末哥王爷的感觉,可怜天下父母心,从对待阿珂察的事情上面来看,或者说在保全阿珂察面子上面,末哥不愧为真男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直爽
使者的确是蒙古部落的商贾,其身份是汉人,长时间的在蒙古部落做生意,得到了末哥王爷的信任,在整个蒙古草原,可谓是畅行无阻,使者的确不知道任何的事情,只是带来了一个檀木箱子,以及两封信函。
檀木箱子与其中一封信函,是交给吴邵刚的,另外一封信函是交给阿珂察的。
要区分两封信函的不同之处,其实很简单,用汉文写的信函是给吴邵刚的,用蒙文写的信函,是交给阿珂察的。
使者不会马上离开,还要等候吴邵刚与阿珂察的回信。
使者领着商队,顺便也在潼川府路做一些生意,其取道成都府路,进入到潼川府路。
简单交谈的过程之中,使者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能够在本地购买一些粮食。
吴邵刚爽快答应下来了,来而不往非礼也,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使者也很爽快,说是草原的征伐还在持续,只是阿不里哥王爷已经难以坚持下去,忽必烈大汗很快将要取得胜利。
吴邵刚知道,长时间的征伐,需要大量的粮草,忽必烈与末哥都面临这方面的难题,他们能够从中原地区调集到不少的粮食,可是山东之乱与淮北之乱,打乱了忽必烈的计划,导致粮食变得紧缺,故而商贾尽可能的在南方购买更多的粮食。
使者离开之后,吴邵刚放下信函,首先打开了檀木箱子。
檀木箱子里面有两个锦盒,看上去非常的精致。
打开其中一个锦盒,一股柔和的亮光迸射出来,让吴邵刚倒吸一口凉气。
锦盒里面有五颗浑圆的夜明珠,毫无瑕疵的乳白色夜明珠。
打开另外一个锦盒,里面同样是五颗浑圆的夜明珠。
这种毫无瑕疵的夜明珠,每一颗的价值是万两黄金。
吴邵刚也有两颗如此的夜明珠,放在了泸州的家中。
十颗夜明珠,也就是十万两黄金。
看着这十颗夜明珠,吴邵刚有些发愣,好半天都没有动。
穿越之前,他就知道蒙古人豪爽,说话做事一言九鼎,说到做到,自己当时要求严忠范带信回去,随口说出的十万两黄金,末哥居然要求商贾带来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吴邵刚也要信守承诺,送阿珂察回到草原去。
忽然之间,吴邵刚对自己有些恶心了,很多事情的确是迫不得已的,但也不一定没有办法解决,当初擒获了阿珂察,李庭芝和他两人,都想到了交易,都想到了得到一大笔的钱财,现在目的达到了,可吴邵刚看着这些夜明珠,忽然觉得那么刺眼。
相对来说,吴邵刚对末哥王爷的印象更加深刻了,要说发生了蒙古公主被劫掠的事件,忽必烈肯定是相当愤怒的,甚至可以趁着这个时机,找大宋朝廷的麻烦,这样做理所当然,至于说阿珂察的名声如何,忽必烈不需要考虑,为了蒙古王国的未来,放弃个别的公主,这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事情。
忽必烈肯定会有这等的想法,能够阻止忽必烈如此做的,也唯有末哥亲王,在部落利益与亲人的生死方面,末哥选择了维护亲人的利益,这是很不简单的,由此可见,末哥亲王的确是异常疼爱阿珂察的。
关上锦盒,合上檀木箱子,吴邵刚思索了好一会,终于,他拿起了檀木箱子,朝着后院走去,这件事情,他必须和阿珂察说清楚。
不过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吴邵刚就再次进屋来了。
此时的阿珂察,双手托着双腮,尚在屋子里想着心思,
这一次吴邵刚手里提着一个檀木箱子,手中还有两封信函。
阿珂察的眼睛亮了,马上站起身来。
“阿珂察,这是你伯父末哥亲王给你的信函,给我也写信了,而且还送来了这个。”
檀木箱子随即放在了桌上。
“哥哥,我认识这个檀木箱子。”
“不错,这应该是末哥王爷的箱子,里面有十颗夜明珠,价值十万两黄金,之所以会有这十颗夜明珠,也是我当初提出来的,那是在大军经过淮北蒙城的时候,蒙古副都元帅严忠范,曾经到找到我,要求我放了你,我没有答应,要求他拿出十万两黄金赎人,我才能够放了你,严忠范当然拿不出来,现在末哥王爷拿出来了。”
阿珂察的神情马上变得有些哀怨。
“哥哥,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
“不错,阿珂察在我的心目之中,是无价之宝,不管什么都不能够交换,当初是我说错了,这十颗夜明珠,本就该属于你,我交给你了,由你来处置。”
听到吴邵刚这样说,阿珂察脸上马上展露出来笑容。
“哥哥,这是你的夜明珠,我不要,我知道近来你老是想着钱不够的事情,我不能够帮忙做其他的事情,这些夜明珠,哥哥就拿去,肯定能够支撑一段时间的。”
“阿珂察,你是怎么知道我缺钱的事宜的,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
“哥哥这样说,我不舒服,哥哥的事情就是小妹的事情,怎么不该操心啊。”
“好好,我说错了,今后不说这些话了。”
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吴邵刚指了指桌上的信函。
“记得回信,给家人报平安,免得他们担忧。”
走到院子里面,吴邵刚站立了好长的时间,他突然感觉到,阿珂察就好像是上天送给他的最为宝贵的礼物,是他的天使,一个心思纯洁、用情专一、貌若天仙的蒙古公主,一颗心全部都放到了他的身上,相信此时此刻,不管是蒙古大汗忽必烈,还是亲王末哥,所说的话语,阿珂察都是不会听从的,这倒不是说阿珂察不孝敬,而是阿珂察已经长成了大姑娘,需要追求自身的幸福了。
至于说阿珂察知晓衙门缺钱的事宜,应该是李涵薇说出来的,其余人不可能直接告知阿珂察这样的事情,阿珂察来到泸州之后,身份尚处于保密的状态,出去在外面闲逛,也是带着斗笠和面纱,郑同武会派遣专人予以保护,毕竟阿珂察太漂亮了,一旦以真面目到大街上,肯定会引发围观的。
可以说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阿珂察熟识之人,除开李涵薇,就是青娘与玉环,其余再也没有多少的熟人,在这样的环境之中,阿珂察还是有些憋屈的,只是为了心爱的男人,一切都忍受下来了。
吴邵刚不忍心让阿珂察受到委屈,不过有些现实的情况,他也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吴邵刚的脑海里面,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颇为大胆,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实现。
能否让阿珂察参与做事情,最好就是在合州御前诸军之中做事情。
吴邵刚一直都想着,能够在合州御前诸军建立一支专门的医疗队伍,几次的征伐,受伤将士因伤势过重身亡的很多,有些其实是可以保住性命的,却因为随军的医官忙不过来,时间给耽误了,更多的则是因为后期的护理不到位,导致伤情恶化身亡的。
护理是女性的强项,若是有了一支专门的护理队伍,那么每次的战斗,因伤而亡的将士,数量将会大大的减少。
不过这件事情,想要真正的推行,难度是巨大的,吴邵刚要是强行做了,恐怕会被唾沫淹死,而且他也找不到那么多的姑娘来做此事。
理想是美好的,县试是骨干的。
吴邵刚无奈的摇头,手里提着檀木箱子,再次朝着前院走去。
“官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吴邵刚看着站在门口的李涵薇,神色不是很好,他还在想刚刚阿珂察说到缺钱的事宜。
“夫人,我刚刚回来不到两个时辰,正在处理衙门的一些事情。”
吴邵刚不打算隐瞒,他知道李涵薇冰雪聪明,很多事情若是一味的瞒着,今后恐怕会引发出来更大的麻烦。
“夫人,我刚刚在阿珂察那里,蒙古草原来使者了,是有关阿珂察的事情,我现在需要处理这件事情,夜间再告知你详情,对了,阿珂察知道衙门缺钱的事宜,是你说的吧。”
“不错,是奴家说的。”
“今后这些事情,就不用告诉阿珂察了。”
李涵薇看了吴邵刚一眼,眼睛里面同样有哀怨。
“阿珂察今后总是要为官人分担很多事情的,奴家现在告知阿珂察一些事情,难道不应该吗。”
吴邵刚看着李涵薇,瞬间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
“夫人说的是,刚刚的话语是我说错了,误解了夫人的一番好意,我给夫人赔礼了。”
吴邵刚放下手中的檀木箱子和信函,准备给李涵薇稽首行礼。
李涵薇连忙开口。
“官人万万不要这样做,这样就生分了,官人的事情,奴家想不到办法,不能够帮忙,心里本就不好受,官人这样做,奴家更是承受不起。”
来到前院,吴邵刚有些发呆,他身边的女人,应该说个个都是冰雪聪明的,这应该是他的幸运,不过冰雪聪明的女人,在家中长期无事可做,无聊之余,那一份聪明就会延伸到其他的地方去,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刚刚的想法再一次冒出脑海,看样子应该要找些事情,让身边的女人参与进来,如此才能够分散她们的注意力,家中也才能够真正的安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