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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关越今朝     官涯无悔txt下载     官涯无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九章 全力救治

    常海去院里抽烟了,雷鹏也接到局里紧急电话先走了,手术室外只剩下焦急等待的楚天齐和一脸严肃的高副院长以及旁边的小护士了。

    时间就是这么奇怪,它的快慢总是和人的意愿相反。在父亲刚进入手术室时,楚天齐希望时间快点过,那样父亲就可以快点做完手术。现在自己恨不得希望时间马上停滞,可它却无情的一闪即逝。

    高副院长表情凝重,不时询问着时间,他的旁边是等待指令的护士,护士手中拿着一个小钟表。

    “哒哒哒”,小钟表发出像急行军一样的声音,楚天齐知道时间越来越近了。虽然楚天齐不明白高副院长口中所说的第二套方案是什么,但他能想的到肯定没有现在实施的方案好,他在心中默念着:“奇迹,奇迹。”

    “楚助理,看来合适的血是等不到了,只能采取第二套方案了。”高副院长语气沉重的说。

    “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楚天齐尽量平静的问道,其实说这话时,就是他自己也感到不自信。

    “第二套方案已经是比较合适的方案了,除非现在就有合适的血。你放心,我们会全力救治的。”高副院长冷静的说。

    “再等等,等等……三分钟,两分钟,就一分钟吧。”楚天齐近乎哀求的说道。

    高副院长没有说什么,但他紧紧盯着护士手中的钟表指针。

    “马上实……”高副院长对着护士说道,就在他后面的“施第二套方案”几个字没有发出的时候,走廊里传来一声吼叫“爸……”。

    这一声“爸”打断了高副院长的话,大家都向发声处望去。一个身影就像疯了一样扑了过来,楚天齐看清楚了来人,正是弟弟楚礼瑞。

    楚天齐迎上去:“礼瑞,马上去验血。”

    楚礼瑞止住哭声,楞楞的站在当地。

    楚天齐转回身说道:“高副院长,这是我弟弟。”

    高副院长没有接楚天齐的话,而是对护士说道:“马上去。”说完,迅速进了手术室。

    护士带着楚礼瑞快速的向采血室奔去。楚天齐目送着弟弟,映入眼帘的是带着枯草的一篷乱发和匆匆移动着的身影。

    高副院长很快从手术室走了出来:“楚助理,我已经让里面又控制了一下输血速度,如果你弟弟血型是o型的话,时间还来得及。”

    楚天齐听到这话,觉得心中希望的火苗一下子又旺了起来:“那就好。”

    “不过有些话,我要和你交待一下。”高副院长的表情还是那样冷静:“如果严格按照输血规定,就是血型符合要求的话,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听着高副院长的话,楚天齐心中的希望之火又摇晃起来。

    高副院长继续说:“《献血法》刚刚在这个月的一号正式实施,其中第十条有这样的规定:‘血站对采集的血液必须进行检测,未经检测或者检测不合格的血液,不得向医疗机构提供。’条款中提到的检测包括很多项目,比如乙肝、丙肝、艾滋、梅毒、转氨酶等项目。而且在检测时,必须同时使用不同厂家或不同批号的检测试剂,由不同的操作者对同一标本进行检测,两次检测结果均合格,其血液才能供应给临床。如果是这样做的话,需要好长时间才能出结果。”

    高副院长看着楞在那里的楚天齐,继续说:“所以,现在只好采取权宜之策,如果血型相符,二者本身又是直系亲属关系,我们就先采集一小部分献血者的血液,输给输血者,同时对献血者和输血者的血液进行交叉配备等相容性检测试验。如果没有凝集和溶血现象,并且符合相关指标,那就正常采血、输血。至于其它的检测项目那就只能等待结果出来后,如果有不符合规定的,再采取补救措施了。这样做有一定的风险,不过却是目前比较合适的方法了。”

    没有任何犹豫,楚天齐果断的回答:“就按您说的办。”现在救人才是最要紧的。

    护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页纸:“高院,血型检测结果出来了,是o型。”

    “好。”高副院长从护士手中拿过纸张,“楚助理签字吧。”

    楚天齐接过来,立刻在家属签字处签上了“楚天齐”三个字和年月日,他看到纸上已经有弟弟的签字了。

    护士拿着签过字的纸走开了,高副院长直接进了手术室。

    “老楚,你可让我怎么活呀?”随着这一声悲泣,母亲尤春梅的身影出现了,楚天齐赶忙快步迎了过去。她的身子软软的瘫在扶着她的宁俊琦身上,司机小孟一手扶着尤春梅,另一只手拎着两个提包。

    “妈,你怎么来了?”楚天齐扶住了母亲。

    “你爹怎么样了?”尤春梅紧紧抓着儿子的手,哭着道,“他不会有事吧?咱家可不能没有他呀。”

    楚天齐还没来得及安慰她,传来了护士的声音:“让开,让开。”

    众人赶快向旁边让了让,护士推着手术车过来了,楚天齐一眼看到手术车上躺着的弟弟,众人马上围到手术车旁。

    “让开,让开,不要影响抢救病人。”小护士的话,一下子让大家明白过来,向后让开了。楚天齐看到了弟弟脸上闪现着兴奋的神采,与刚进来时的焦虑大不相同。

    尤春梅目光呆滞,口中喃喃着:“我的儿呀!老楚……”

    众人簇拥着尤春梅坐在了手术室外的排椅上。

    楚天齐向母亲讲述了父亲的病情,当然大部分情况都是楚天齐猜测的,并在此基础上说的情况更乐观一些。果然,母亲听到丈夫“人很清醒,只是流了一点血”的情况后,情绪一下子稳定了很多。

    “宁乡长,你怎么来了?”楚天齐这时才想到只顾忙了,还没问候宁俊琦呢。

    “你给我留的纸条我看到了,当常海打来电话的时候,说是你父亲受伤了,他联系不到你。我就让他把人往乡卫生院拉,同时给乡卫生院打了电话让他们做好准备。又按纸条上的号码给雷鹏打电话,不通,给公安局打电话,对方说不知道雷鹏去哪了,我只好先联系了医院高副院长。好不容易给你打通了,我就没有急着往这里赶,又把大娘和你弟弟拉上了。”宁俊琦说的轻描淡写,但楚天齐却明白她做了大量工作。

    “我得先回去,路上接到县里电话,明天有省领导要经过乡里,我得马上回去准备。你安心在这里陪大叔,有什么事再找你。”宁俊琦站起身说道,又转向尤春梅,“大娘,多保重。”说完,向外走去。

    小孟急忙走在前面,去外面发动车子了。

    楚天齐赶忙站起身,又看着母亲,站住了。

    “快去送送”尤春梅对着楚天齐说道,“我自己没事。”

    楚天齐稍一犹豫,迅速跟上了宁俊琦的脚步。

    ……

    “大叔情况怎么样?不是像你刚才说的那么简单吧?”宁俊琦边走边问。

    “唉,我也不知道,已经进去三个小时了,医院的血都输完了,要不是礼瑞及时赶到,我父亲就会很危险。这都要感谢你。”楚天齐说道。

    “谢谢!”楚天齐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手。

    “拿开你的狗爪子。”宁俊琦打开了楚天齐的手,随即想到了什么,脸一红,“别来那些没用的,以后少给我惹麻烦,少让我给你擦……就行了。”

    楚天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一定,保证!”

    “咕咕”

    什么声音?楚天齐看到宁俊琦抚了一下肚子,就明白了:“你没吃饭吧,我请你吃饭。”

    “行了吧,快忙正经的吧”宁俊琦挥了一下手臂,说道。

    很快到了院里,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宁俊琦上了车。

    此时,常海正好走了过来。

    “常主任,你坐宁乡长的车回吧。”楚天齐说道,“我母亲和弟弟都来了,我们能照顾的过来。”

    一听是这样,常海也没有坚持,就上了二一二车。

    车子启动了,宁俊琦探出头,说道:“记得及时告诉我楚大叔的情况。”

    “嗯”,楚天齐应着,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二一二车出了医院大院,走了。

    ……

    楚天齐快速返回了医院,母亲正独自坐在椅子上,她的情绪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楚天齐坐在母亲身边,握住了她干涩的手。

    “手术中”三个字还在顽强的亮着,不时有护士进进出出。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高副院长出来了。

    “楚助理,好事。你弟弟和父亲血型交叉配备结果出来了,完全符合输血要求,应该总共有四、五百cc血就够了。而且采血处还有一名医院员工和四名患者家属的血型也符合要求,血的事不用愁了。”高副院长很兴奋,接着又惊讶的说,“我们正准备对伤者的头部伤口进行处理,现在发现一些奇怪的地方,首先是他的伤口处应该是涂过膏状的东西,可能是用来止血的,但我又看不出来是什么药。还有就是在他头部创口里面发现一块金属碎片,疑似弹片。现在想征求家属的意见,是不是一并处理。另外,碎片在头里面多长时间了?”

    “弹片?不知道呀!”楚天齐感到很惊讶,“当然一并处理。”

    尤春梅也茫然的摇着头:“不知道,没听说过。”

    “好吧,我们马上组织实施。”高副院长说完,进了手术室。

    “怪不得有时父亲爱头疼呢,原来里面有碎片。”楚天齐心中十分疑惑,不禁想到,“如果是弹片的话,又是怎么回事呢?以前伤脚是他的秘密,现在看来碎片也应该是秘密了,父亲还有什么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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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我到底是谁

    母子二人互相依偎的坐着,“手术中”三个字依然顽强的亮着。

    门开了,护士推着手术床走了出来,楚礼瑞平静的躺在上面。楚天齐和母亲迅速走上前去,母亲抬起干涩的右手,轻抚着楚礼瑞的面颊。楚天齐手扶着手术床,盯着弟弟,楚礼瑞的面庞透着一丝苍白,嘴唇干巴巴的。。

    “妈,哥,我没事。”楚礼瑞脸上带着一抹笑意,看上去非常憔悴。

    “不要多说话。”护士说道,“他需要休息,我先送他去病房了,谁来陪着他?”

    “妈,你去吧,我在这儿守着。”楚天齐对母亲说道。

    尤春梅迟疑的站起身,跟着护士走了。母亲的背影看上去是那样的单薄和孱弱,楚天齐这才感觉到,母亲老了。

    楚天齐既挂念手术室里的父亲,也惦记病房中的弟弟和母亲,就在这种难耐的煎熬中,终于等到了手术室门打开。

    高副院长当先走了出来,他一边摘下口罩,一边说道:“楚助理,你父亲的头部伤在右侧,伤口已经处理完毕,现在正在缝合。里面的金属碎片也已取出,就是一块弹片,从弹片的颜色、氧化情况看,至少已经有三十多年了。他的伤应该不致命,但也不轻,病人失血过多,现在虽然已经补充上血液,可是还要经过排异期等过程,血液循环才能正常。这个过程大概需要四十八小时以上,在这个期间病人可能一直会处在昏迷状态。更重要的是这次受伤,应该也触动到了里面的弹片,是否对神经造成影响?现在还不可知。”

    “谢谢你!高院长,辛苦你了。”楚天齐对着高副院长深深鞠了一躬。

    “应该的,救死抚伤就是我的工作职责,况且你还是小宁的同事和朋友,我更要尽心尽力了。你弟弟献了六百cc的血,多注意休息,适当补充营养,年轻人很快就没事了。”高副院长客气道,“对了,把这个给你。”高副院长递过来一个很小的透明密封袋,楚天齐接了过来,他看到里面有一个金属碎片。

    门再次被打开,一名护士推着手术床走了出来,旁边还有一名医生跟着。楚天齐正要上前,被高副院长挡住了:“楚助理,病人还没有完全度过危险期,还需要到重症监护室观察。你不要触碰病人,以免发生感染。我们还要到重症监控室工作一会。”

    “哦”,楚天齐木然的应了一声,看着手术床从身边走过。只看到父亲头上缠着纱布,嘴上扣着氧气罩,一点也看不出他原来的样子。他迈动双脚,跟在后面,只到高副院长一行进了重症监护室,他才停住脚步,隔着门上留出的窗口大小的玻璃向里面张望着。他什么也没看到,因为里面还有一层玻璃,玻璃里面是什么样子他并不知道。

    “回房间吧。”雷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背后,“一会儿我招呼高副院长等人吃饭。”

    楚天齐没有客气,点了点头,到服务台问了楚礼瑞的房间号,然后径直向病房走去。

    弟弟的病房就在套间的隔壁,套间是高副院长给父亲预留的。病房里弟弟已经睡着了,输液瓶中的液体在一滴一滴的流着。母亲坐在病床旁,双眼盯着输液瓶,她的脸上还留存着清晰的泪痕。尽管楚天齐脚步很轻,母亲依然感觉到了,扭过头看着走进来的楚天齐。

    “睡着了?”楚天齐指了指弟弟。

    母亲点了点头,然后亲切的轻声道:“你爸怎么样了?”

    “手术很顺利,我爸脱离危险了,高副院长说还需要在监护室里待一晚,避免细菌感染。”楚天齐尽量避开了“重症监护室”几个字,“明天应该就能到隔壁套间了。”

    “那就好。”母亲又抹了一下眼角说道,“对了,他脑袋里的东西是不是弹片?现在在哪里?”

    “是弹片,说有好几十年了。”楚天齐如实回答。

    “怎么会有弹片呢?”母亲也很疑惑,随即又说道,“刚才护士让去采血室取你弟弟衣服呢,我怕你弟弟没人看着就没去,你去吧。”

    “好。”楚天齐走出了病房,直奔采血室而去。

    已经快晚上十点了,整个病房楼都很安静,楚天齐尽量放缓脚步,避免动静太大,影响其他病人休息。

    采血室就在一楼大门的右侧,此时里面亮着灯光,楚天齐径直走了过去。就在楚天齐准备上前敲门的时候,里面传出了对话声,对话内容让他收住了脚步。

    “刘姐,你说那个乡长助理是楚玉良的儿子吗?”

    “怎么不是?他不是叫楚天齐吗?自称是伤者的儿子呀,有什么不对吗?”

    “我也在奇怪这个事,可是楚玉良是o型血,他儿子怎么会是ab型呢?”

    “你听谁说的?不是弄错了吧?”

    “不会错,是院里的‘爱较真’给做的,怎么会错呢,而且她做了两遍的。”

    “那就奇怪了,正常情况o型血的人绝对不会生出ab型血的子女的。”

    “嘻嘻,也不一定呀,前几天报纸上不是说法国出了一个类似的特殊情况吗?”

    “那样的概率可能是几亿分之一吧,再说了,真假还不知道呢。”

    “那今天的事就没法解释了。妈呀,不会是媳妇跟别人私通生的吧?”

    “你又八卦了,别瞎说,万一是抱养的呢。”

    “那也没准,反正肯定不可能是亲生父子。要真是的话,那就有鬼了。”

    “咣当”,从采血室外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刘姐,怎么回事?不会是真有鬼吧?”

    “瞎说什么,出去看看。”

    “等等。”

    又过了有两分钟,走廊里没了声响,妇女和女孩才走了出来。微弱灯光映衬下的走廊没有一个人影,有的只是拐角处的暗影和病房门口的垃圾筒。忽然,一阵大风从楼门吹了进来,女孩惊呼一声“有鬼”,又冲进了采血室。

    此时,楚天齐已经走在了回病房路上,他的心好乱,从来没有这么乱过。“咣当”,他又碰到了一个垃圾筒。

    “有病吧?”旁边的病房里有人不满的嘟囔着。声音通过虚掩的门传了出来,楚天齐没有理会别人的不满,实际上他根本就没听到,他现在只在心中默默的重复着一句话:“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哥们,等等。”雷鹏从后面追了上来,“叫了你几声都不答应,怎么了?”

    “没怎么。”楚天齐的回答透着疲倦。

    “怎么成了霜打的茄子了?这可不像你的状态,现在大叔的手术做的很成功,你弟弟明天就缓过来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雷鹏劝解道,“你不在屋里陪大娘,一个人跑出来干什么?”

    是呀,我爸和弟弟还在医院躺着哪,妈妈身体又不好,我怎么能听风就是雨呢。想到这里,楚天齐挤出了一丝笑容:“没什么,刚才正在想事,走神了。对了,和医生吃饭回来了?这么快?花了多少钱?”

    “没有,高副院长马上要开会,其他人自然也就不去了。”雷鹏说道,然后,举了举手中的打包袋,“我去给你们叫外卖了。”

    “还真有点饿了。”楚天齐接过两个打包袋,和雷鹏快速向病房走去。

    弟弟醒来了,已经输完了液,楚礼瑞正和母亲说着话。毕竟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虽然抽出了六百cc的血,经过输液,又睡了一觉,马上精神了不少。

    “礼瑞,精神头不错嘛。”雷鹏把打包袋和装饭的小桶放在了桌上,“你们赶紧吃点吧。”

    “孩子真是细心,我不饿,你们吃吧。”尤春梅惦记着老伴,根本吃不下饭。

    此时,楚天齐也把手中的打包袋放在了桌上,打开了里面的一次性餐盒,摆在桌上,又把稀饭桶的盖子取下,往里面倒了一些稀粥。

    “妈,先喝点稀的,再吃点菜和馅包。”楚天齐扶起了母亲。

    楚天齐一家三口吃的很舒服,尤其是楚礼瑞更是吃的一个劲儿打饱嗝。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起,雷鹏接起了电话:“好,我马上回去。”

    挂掉电话,雷鹏起身说道:“我先走了,有事打电话。”说完,急匆匆的走了。

    把吃饭现场收拾干净,一家人开始说话。

    “狗儿,你弟弟的衣服拿回来了吗?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尤春梅问道。

    “哦……,采血室锁着门,没人,我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人,就回来了。”楚天齐撒了谎。

    “楚玉良家属,楚玉良家属,现在可以去探视病人了,现在可以去探视病人了。”病房内的呼叫器响了起来。

    一家人穿好衣服,起身向外走去,楚天齐在前面带路,母亲和弟弟跟在后面。很快到了重症监护室门口,里面出来了一名护士。

    “你们是楚玉良的家属吗?”护士问道。

    “是”三人都答道。

    病人情况很稳定,现在你们可以进去,但要隔着玻璃探视,不要发出声音,时间只有五分钟。

    三人点点头,随着护士走了进去,透过玻璃隔断,大家看到了里面的楚玉良。楚玉良平躺在病床上,头上裹着纱布,纱布外面用网子罩着,脸肿着,两只眼睛露在外面。身上盖着印有“玉赤县人民医院”字样的白色被子,一根根管线从被子下面伸出,连接到旁边的检测仪器上。

    因为头上包着,脸上肿着,头发还被剃掉很多,楚玉良和平时的样子判若两人。兄弟二人看到父亲这个样子,眼中迅速涌上了泪珠。母亲尤春梅紧紧咬着双唇,任凭泪珠在脸上肆意滴落,双肩不停颤抖着。楚天齐赶忙把右手抚上了母亲的肩头,让她瘦弱的身子靠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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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肯定有秘密

    五分钟时间很快过去了,在护士催促下,三人恋恋不舍的出来了。来到门外,母亲尤春梅还是禁不住问着护士:“他怎么还不醒来,是不是伤的太重了。”

    “大娘,别担心,这是正常情况,而且睡着要比醒着恢复的快得多。大叔的手术做的非常成功,而且各项指标非常平稳,您放心吧。”小护士很会说话,说完又进到了里面。

    尤春梅回头望着门上“icu”的字样,问道:“门上写的是什么意思。”

    楚天齐抢着回答:“意思就是这是条件好的屋子。”

    “条件是好,看人都得隔着玻璃。”尤春梅感叹道。

    ……

    回到病房,已经十一点了,尤春梅睡在了楚礼瑞的病房,里面正好两张床。楚天齐睡到了旁边套间的陪护床上,这个套间就是高副院长为楚玉良留的,情况正常的话,明天楚玉良就可以从icu病房转到这里了。

    躺在床上,眼望着房顶,楚天齐想着父亲的样子,以前的点点滴滴一下子又涌了上来。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父亲躺在icu病房的样子,他赶忙又睁开了眼睛,就这样反反复复,久久不能入睡。

    楚天齐终于睡着了,他“看到”父亲向自己走来,还是平时的样子,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父亲慈祥的看着自己,他也在看着父亲,他觉得自己和父亲长的很像很像。忽然,父亲的头发在快速的脱落,转眼就变成头缠纱布外罩网兜的样子,父亲的脸也在渐渐扭曲,楚天齐觉得现在自己又一点儿都不像父亲了。他疑惑,他恐惧,禁不住大声呼喊: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父亲从眼前消失了,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脸上淌过的泪痕是真实的,刚刚只是做了一个梦。楚天齐又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去睡,可是脑海中依旧盘旋着梦中的情景,一睁开眼睛梦中的情景就消失了。就这样反复了好几次,后来楚天齐索性打开了电灯,只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去。

    ……

    “哥,醒醒,醒醒。”耳边响起弟弟的呼喊,楚天齐才醒了过来,一看手表已经九点了,急忙起身穿衣服。

    “哥,刚才通知要给爸爸做检查,需要你跟着去。”楚礼瑞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楚天齐应着,一边系着衣服扣子,一边奔护办台而去。

    在护办台拿上单子,在护士的引领下,楚天齐又来到了icu病房的外面,护士敲了敲门,高副院长从里面走了出来。

    “楚助理,你父亲现在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今天需要进行一些检查。”高副院长说道,“我已让人帮你预约了这些单子,你按照上面约定的时间去给你父亲检查吧。检查完就直接回套间就可以了。”

    “谢谢您。”楚天齐对着高副院长深深的鞠了一躬。

    “应该的,不客气。”高副院长说完就走了。

    一名护士把父亲从icu病房里推了出来,父亲的整个样子和昨天隔着玻璃看的差不多,就是身上的一些管子被取走了,只留下了一个排尿袋挂在床边。唯一不同的是蜡黄的脸颊有了一丝血色,脸上清晰的印着一些摔倒时擦伤的痕迹。

    护士把父亲交给楚天齐,又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就走了,楚天齐小心的推着病床慢慢的走着。

    就在楚天齐等电梯的时候,大姐楚礼娟风风火火的过来了:“弟弟,你这是要去哪?”

    电梯到了,大姐摁着电梯按钮,楚天齐小心的把病床推进了电梯。“去给咱爸检查。大姐,你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吗?是咱娘让大年叔通知我的,等我得到信后已经半夜了,今天邻居大叔起早用三轮车把我送到三岔口,我拦了一辆拉粮食车才来的。要是等班车的话,怎么也得中午到了。”

    电梯门打开了,姐弟二人把父亲推出了电梯,先去做颅ct,紧接着是做颅脑磁共振。等待检查的人不多也不少,楚天齐按要求戴上头套、穿上脚套陪父亲去检查,姐姐在外面等候。有医院领导关照就是不一样,几乎没用怎么等待,就做完了检查。

    当姐弟二人推着病床回到住院楼层的时候,高副院长和几名护士正好也到套间病房了,按照医生要求,把病床放到了指定位置。

    母亲也过来了,陪在自己的丈夫身边。

    第二天雷鹏来了一次,告诉了楚天齐一个消息:“半球”女人逃跑了,让他小心被报复。说完,雷鹏就急匆匆的走了,楚天齐倒也没放在心上。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就是给病人抽血化验、输液,几人轮流守护着。

    颅ct和颅脑磁共振的片子结果出来了,显示正常,抽血化验各项指标也基本正常,可是楚玉良却仍然没有醒来,就连动一动的迹象也没有。

    楚天齐安排姐姐白天陪父亲,自己晚上陪。楚礼瑞也要和哥哥晚上替班,被楚天齐回绝了,弟弟毕竟献了六百cc的血了,平时也比较劳累,忙起来饥一顿饱一顿的,营养自然也跟不上。

    ……

    就在这种衣不解带的忙碌中,心情焦虑的迎来了住进医院后的第五个夜晚。黑夜是最难熬的,尽管很累,可是楚天齐躺在长条沙发上依旧不能入睡,干脆又坐了起来,然后把排尿袋的尿液又放出到小尿桶里。父亲还是那个样子,没有任何的反应。外间传来姐姐轻微的呼噜声,她也很累了,头刚一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从父亲进手术室到现在已经一百多小时了,为什么父亲还不醒来,不是说一般情况是过四十八小时就醒了吗?难道父亲的情况更严重?还是有其他没查到的情况呢?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先躺下再说吧。想到这里,楚天齐又躺到沙发上。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的折腾个够,楚天齐终于睡着了。

    楚天齐又看到了父亲的身影,父亲看上去要比现在年轻的多,穿着一身绿色衣服,带着帽子,身材挺拔高大。而自己却是很小的样子,还不时摔倒,这时父亲就会走过来,他走路姿势很帅,根本就没有一跛一跛的样子。父亲把自己轻轻放在脖子上,自己发出了咯咯的笑声。突然,父亲放下自己迅速离去,楚天齐嘴里呼喊着“爸爸,爸爸”。父亲一边跑一边回头,嘴里喊着什么,可自己就是听不到。

    楚天齐睁开眼,刚才的一切都不见了,看来自己是做了一个梦。可是怎么好像能听到父亲喊什么了。不对,刚才是梦,现在不是梦,现在躲在病床上的父亲分明就是在喊着什么。

    楚天齐急忙起身下地,来到父亲床边。父亲的嘴唇噏动着,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声音很低,就像从地下发出的,凭着楚天齐的听力也只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几个字词。父亲的脸胀红着,楚天齐用手一探,非常热,肯定是发烧了。

    楚天齐急忙出去找值班医生,敲了好几次门,值班室才有了声音:“什么事?几床?”女医生的语气中透着不快,大概是被打扰了美觉的缘故吧。

    “我父亲烧的厉害。”楚天齐顾不得计较医生的态度,说道,“是套间的楚玉良。”

    “哦,我马上去。”医生说话的态度变了,可能他知道这是高副院长重点关注的病人吧。

    楚天齐急忙返回病房,姐姐楚礼娟已经起来了,正焦急的抚着父亲的脸掉眼泪。

    医生随后就到了,马上给楚玉良测了体温,竟然高烧到了四十度二。他二话没说,给打了一针退烧针,说道:“一会体温就降下来了,应该没什么事的,病人还有炎症,肯定会发烧的,有什么事再叫我。”说完,女医生走了,走之前留下了体温计。

    姐弟二人站在父亲床前,不时的抚着父亲的脸颊,感受着温度。大概过了有三十分钟,父亲的脸一点点不热了,一测体温是三十六度七,姐弟二人才又重新躺下。

    这次楚天齐更睡不着了,一是担心父亲继续发烧,再一个就是他在想着父亲刚才说的话。刚才父亲的话音极低,而且含混不清,楚天齐也只能模糊的辨别出这么几个字词:“首长、放心、老高、王娟”。

    “首长?”,一想到这个词,楚天齐首先要到了一个词:部队。那就是说父亲当过兵,只是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也没在家里见过任何和部队有关的物品。是没有?还是被父亲藏起来了?

    对了,父亲有一个小铁盒,自己就从来没见他打开过。有一次弟弟从大柜子里拿出铁盒的时候,自己还见过。铁盒的长和宽与铅笔盒大小相仿,铁盒的高有长边尺寸的一半左右,铁盒表面大部分的漆已经脱落,侧面还残留着一点绿漆。铁盒用大锁锁着,就在哥俩正想着办法要弄开的时候,父亲到了,二话没说,拉过弟弟就是一顿暴揍。然后夺过铁盒走了,从此,楚天齐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铁盒。

    把“首长”、“绿漆铁盒”、“弹片”几个词串到一起,楚天齐断定父亲肯定以前在部队待过。

    楚天齐坐起来,从身边的包里取出了高副院长给自己的小密封袋,凑近应急灯,仔细观察着。只见弹片有半个指甲盖大小,略有弧度,颜色黢黑。

    听高副院长说这个弹片至少在父亲头部三十多年了,那么父亲当年经历过怎样的事呢?为什么他只字未提?

    “放心”是什么意思?

    “老高”、“王娟”又是谁?

    突然,一个想法跳了出来:这些不会是和自己有关吧?“老高”、“王娟”难道是自己亲人?或是自己的父母?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没人解答他的疑问。但他有理由断定父亲肯定有秘密,也许秘密还不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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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奇迹发生了

    天亮的时候,父亲的体温又到三十九度了,楚天齐正要去找医生,高副院长来了。听了楚天齐介绍的情况,高副院长又查看了一番,说了一句“等一会”就走了

    二十分钟后高副院长回来了,他的身边跟着一名护士,护士拿着注射用具,直接过去给楚玉良注射了几大管的药水,打完针护士出来了。高副院长示意楚天齐去外面,楚天齐跟了出来,二人直接到了主任办公室。

    高副院长关上屋门,说道:“楚助理,根据你父亲的情况看,也许不是炎症引起的发烧那么简单,他的状况很像我参与的研究课题的情况。我自己不能确定,刚才给我的导师打电话了,他也觉得像。”

    “很严重吗?”楚天齐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现在还不能确定,如果真是那种病的话会很麻烦。”高副院长神情凝重的说道,“这种病叫‘输血相关性移植物抗宿主病’,这是输血最严重的并发症之一,它多发生在小儿、晚期肿瘤病人、年老体弱病人身上,这些病人的免疫力低下,输了亲属血液发生该病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且死亡率很高。发病原理就不说了,它的症状一般发生在输血后一周左右,表现为全血细胞减少、肝功能受损严重、发热、恶心、腹泻,或皮肤黏膜出现大面积红斑或水疱。此病病情严重,进展快,且容易被患者原发病所掩盖。尽管该病的发病率不高,但血缘关系越近,它的发生概率会高出几倍。”

    “那怎么办?”楚天齐急促问道:“我爸有这些症状了吗?”

    “病人现在发高烧,而且身上已经有了一些红斑和丘疹,只不过斑和疹不太明显,很像最初期的症状。”高副院长皱着眉头说道,接着又劝解道:“我已经让护士给病人注射了几种对症的药物。正好我的导师带团在沃原市进行巡诊,他答应带人到这里来。导师是医学界的权威,在国际上都非常有名,他经常给高级领导看病,而且现在正主导着这种病的研究。我们会尽全力救治的,你先回去照顾病人吧,暂时先不要和家人说。”

    “我明白。谢谢!”楚天齐说完,转身出了主任办公室。

    ……

    他心情很沉重,没有回病房,为了调节一下情绪,而是到采血处去取了弟弟的衣服。他非常不想去采血室,但又担心姐姐去拿的话万一也听到关于血型的话,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自己去了。采血处只有一个护士,楚天齐说明情况,拿回了衣服。

    一家人都在父亲的病房了。姐姐楚礼娟接过楚天齐手里的塑料袋,一边往出拿衣服一边啧啧道:“礼瑞,你的衣服脏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洗洗。我去给你洗吧。”

    楚天齐看着姐姐手里拿的衣服,只见蓝色劳动布衣裤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上面还有一片一片的黑渍。想来平时弟弟一个人在山上,也肯定不讲究,当听到父亲出事的消息根本就没来得及想换衣服的事。

    “不着急,反正我现在还穿着病号服呢。”楚礼瑞嘻嘻的说道。

    姐姐拿着弟弟的衣服去洗了。

    雷鹏来了,进来后,先问了楚玉良的病情,然后对楚天齐说道:“出来一下。”

    楚天齐跟着雷鹏出了病房,来到电梯旁边的公共区域。

    雷鹏停下来,转回了身,他面色严肃的说:“现在我要再次提醒你,防着贩*毒集团的报复。通过这几天的审讯情况看,已经有一些证据表明这个女人知道的可能更多,只是她一直不配合,而且还跑掉了。这说明肯定有内鬼在给他们做事,也间接说明这个女人的情况不简单。”

    “他还能把我怎样?”楚天齐自信自己的功夫还是能应对一些突发事情的,“难道他们还能用大炮炸了我?”

    “你不要不当回事,在一些人的口供中已经提到你,虽然没有说到名字,但他们组织已经说过要报复证人。当然我们警察也在他们的报复范围之内,不过他们肯定不敢明目张胆的到局里报复,另外,我们还有一些必要的警械。而你却没有这些警械,同时,你也不可能像我们一样有及时捕获险情信息的条件。你在明处,他们在暗处,一切小心为是。”雷鹏说完,重重拍了拍楚天齐的肩头,“我还有任务,先回去了。”

    雷鹏走了,楚天齐明白雷鹏今天就是专门来给自己报信的。重要疑犯逃脱,做为刑警队长的雷鹏肯定压力很大,所以他当前最重要的工作是抓回逃犯,尽快破案。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两次来给自己报警,可见自己在他心中位置的重要,这才是哥们,真正的铁哥们。

    楚天齐回到病房后,除了给父亲测体温,就是重点关注父亲身上的情况。仔细一看,确实有一些不太明显的红斑和小疹子,想到高副院长的话,楚天齐的心揪在了一起,眉头皱了起来。母亲、姐姐、弟弟三人看到楚天齐的表情,都很疑惑,不由问道:“怎么了?”

    “哦,没什么。”楚天齐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舒展开眉头说道,“我爸老是躺着,有时候又发烧,身上都起热痱子了。”

    母亲尤春梅说道:“每个人一出汗都会这样的。”

    众人听到这里,心情都放松下来。楚天齐也是心情一缓:尽量让家人晚点知道父亲的实际情况吧,能不知道是最好了。

    ……

    下午,巡诊团的专家就到了,先到病房仔细看了看情况,然后就去开会了。

    看着这么多穿白大褂的人进进出出,母亲尤春梅心中产生了疑问,待这些人走后,她禁不住问道:“怎么来了这么多人?会不会是你爸的病太严重?要不现在也该醒来了吧?”

    楚天齐只好又硬着头皮撒谎道:“本来专家巡诊团就在沃原市巡诊,正好带队专家是高副院长的导师,所以就到这个医院来了。”

    “哦,那可够巧的。”母亲自言自语的说道,“对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我,我无意中听到高副院长打电话了。”楚天齐没想到竟然被母亲听出了破绽,只好继续撒着谎。

    “又够巧的。”显然母亲并不太信楚天齐刚才说的理由。

    一下子,病房内沉静了下来,很久,很久。

    ……

    县医院会议室,专家巡诊团会诊会议正在召开。高副院长在介绍情况:“……患者是五天前因为头部受外伤住进的医院,当时他失血过多,县医院o型血库存本身就偏少,加上当天上午已经有两个o型血病人用掉了很多血。所以,最后在给患者楚玉良救治时,o型血已经不够。如果从市血库调血最快也得三个小时到,当时情况非常紧急,所以就由患者儿子献血六百cc。在将献血者的血输给患者前,采用了电离辐射方式处理,就是为了预防和避免亲属输血可能引起的一些并发症。现在患者出现发烧症状,而且身上出现红斑和丘疹,再结合直系亲属献血这一环节,所以我觉得疑似‘输血相关性移植物抗宿主病’。在发现患者症状后,已经给他注射了大剂量肾上腺皮质激素、抗淋巴细胞和抗胸腺细胞球蛋白、环孢菌素、环磷酰胺等药剂。”

    针对高副院长介绍的情况,专家巡诊团成员结合病房所见,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最后由专家巡诊团带队专家华世安做总结:“刚才大家的讨论很生动,很有针对性,而且大家都认为患者的症状符合‘输血相关性移植物抗宿主病’的特点,我也这么认为。所以下一步我们就按照这个病去进行治疗。现在采用以下措施去救治……”

    尽管华世安教授头发花白,已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但他思路敏捷,语言精练,很快就把救治措施安排完毕。大家又针对几个关键点进行了讨论,形成了最终的救治方案。同时成立了楚玉良救治小组,由华世安任组长,巡诊团其他成员都有了任务分工,高副院长负责整个联络和后勤保障工作。

    ……

    楚玉良又被转到了icu病房,不允许任何非抢救小组工作人员入内。

    尤春梅已经预感到楚玉良的病情不是那样简单,在她的多次追问下,楚天齐只得把高副院长说的情况告诉了母亲。没想到的是,母亲并没有承受不住,而是表现的非常淡定。

    “孩子们,我们大家要坚强,要相信专家们。高副院长已经说了,这些专家是治疗这种病的权威,他们一定会用最科学的方法救治你们的爸爸的。同时也要相信你们的爸爸,我想一个能让弹片在脑子里留了三十多年的男人,就没有他闯不过去的坎。”柔弱的母亲说出了让大家震惊的话,这还是那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农村妇女吗?

    在尤春梅的感召下,母亲和几个子女互相鼓励着,艰难的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小时。他们在等待着好的消息,也可以说在等待着奇迹的发生。

    ……

    已经是入院后的第七个晚上了,楚天齐忍不住又到icu病房门口去等消息,也不知道这是第几十次去了,尽管每次都是失望而归,但他还是要去。

    楚天齐到了icu病房门外时,楚礼瑞已经在了,弟弟的双眼布满血丝,而且眼睛红肿,显然刚刚哭过。

    “怎么了?”楚天齐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问道。

    “哥,我怕,我怕爸爸真的不行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也不想活了。要不是因为爸爸用了我的血,也不会出现这种状况。”楚礼瑞说到这里时,“哇”的一声哭了。

    看着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竟然这样,楚天齐感到特别心酸,他知道弟弟给了他自己无尽的压力,压力让他已经几乎要崩溃了。

    “不要多想,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楚天齐的话似乎透着唯心的思想,但他的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就在这时,高副主任从icu病房走了出来,一下子看到了门外的兄弟二人。迎着二人急切的目光,高副主任吐出了几个字:“奇迹,奇迹发生了。”

    兄弟二人晕了,他们被幸福击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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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又是奇迹

    “‘输血相关性移植物抗宿主病’的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甚至治愈率接近于零。现在患者的红班和丘疹已经消失,也没有出现全血细胞减少、肝功能受损、恶心、腹泻,更没有出现大面积红斑或水疱。专家巡诊团刚刚又进行了一次会诊,会诊的结论就是‘输血相关性移植物抗宿主病’症状消失,患者彻底安全了。”高副院长说的很激动,“这是我们的奇迹,也是医学界的奇迹。”

    “爸爸安全了。”楚天齐一把抱住弟弟,兄弟二人喜极而泣,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看着兄弟二人的情绪一直很激动,高副院长又适当的给降了一下温:“楚助理,虽然你父亲的‘输血相关性移植物抗宿主病’已经没什么事了,但他现在还没有醒来。我们怀疑他头部受伤时碰到了里面的弹片,而弹片又碰到了神经,所以正常情况四十八个小时应该醒来的,而他却一百多个小时没有醒来。”

    兄弟二人从极度的兴奋中又冷静下来。楚天齐对着高副院长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

    “你太客气了,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更何况你是小宁的同事和朋友。”高副院长说道,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这样说了。他接着又说道,“你们回病房等着吧,明天早上就会把你父亲送回病房了。”

    兄弟二人辞别高副院长,回到了病房,母亲和姐姐也还没有休息。楚天齐说了父亲的‘输血相关性移植物抗宿主病’已经好了,明天就能回病房了。

    母女二人自然也是激动的抱头痛哭,母亲嘴里念叨着:“好人有好报。”众人自是兴奋的很晚才睡去。

    早上,刚上班的时候,楚玉良被送回了病房,他依然昏迷着,靠输液维持体能。但大家发现他身上的红斑和丘疹已经消失了,也就是说他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一家人就这样守着他。

    总在病房待着实在沉闷,楚天齐于是到公共区域抽了一支烟,又待了一小会儿,然后准备回病房。刚到电梯口,就听有人叫他:“楚天齐,等等。”他抬头看向发声的地方,就见宁俊琦正在走出电梯的人流中。

    宁俊琦来到楚天齐面前,寒着脸说:“我让你把大叔的情况及时告诉我,你怎么也没来电话?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领导?”

    “一忙就忘了,对不起?”楚天齐歉意的说道,说完,和宁俊琦向病房走去。

    走了几步,宁俊琦突然站住身体,说道:“你死人啊,也不知道帮我拿一下东西。”此时,她的脸上满是娇嗔的表情。

    楚天齐老脸一红,急忙接过宁俊琦手中的礼品盒子,讪讪的笑笑。宁俊琦没好气的在他身上打了一下。

    他们的举动,引起过道上两名妇女的兴趣:

    “看人家小两口多般配,还那么恩爱。”

    “就是呀,我要是能有这么个儿媳该多好啊!唉!”

    “谁说不是呢,我闺女都快三十了,还是一个人,都快愁死我了。”

    她们的对话清晰的传入了宁、楚二人的耳朵,二人自然就看向了两名妇女。此时正在对话的妇女也在看着他们二人,还向他们笑了笑,分明刚才就是在谈论他们“小两口。”

    二人急忙收回目光,此时宁俊琦的脸就像大红布一样,低着头快速向前走去,楚天齐紧走几步跟了上去。

    看着宁俊琦的囧样,楚天齐感觉非常好玩,以前尽是自己被她搞的很狼狈,她也有今天?哈哈!想到得意处,楚天齐向宁俊琦一呲牙,做了个鬼脸。宁俊琦自然用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他的表情,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他还是那副德性,可她的脸却更红更烫了。

    二人进了病房,放下手中的礼品。宁俊琦先和众人打了一声招呼,就开始询问楚玉良的病情,楚天齐做了回答。

    宁俊琦边听边唏嘘,感叹着事情的一波三折:“好险哪!不过万幸的是现在大叔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她又看了一眼楚天齐,然后对着尤春梅说道,“大娘,我一直惦记着大叔的病,在上次离开时,让他及时告诉我情况,可他就是没告诉我。我还想通过雷鹏找他,可雷鹏不是手机关机就是有任务,这几天单位事儿还挺多,所以只到今天我才抽出时间来看大叔,很抱歉,大娘不要怪罪。”

    楚天齐用手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确实是自己疏忽了。

    自从宁俊琦一进屋的时候,尤春梅已经欢喜的不得了了,此时急忙接话道:“姑娘,可别说抱歉。你是狗儿的领导,平时工作那么忙,怎么能说来就来呢。出事那天你还亲自把我们娘俩送到医院,这才让礼瑞给他爸及时输了血,要不他爸的命都悬了。听狗儿说医院的高副院长也是你给联系的,大娘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还说什么怪罪。”

    楚天齐真是佩服母亲的说话水平了,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那就好。”宁俊琦高兴的回答,然后转向楚天齐:“对了,甘沟村主任常海昨天电话找过你两次,你给他回个电话。”说着,用手机拨通甘沟村委会电话,递了过来,楚天齐接住了手机。

    刚响了两声,电话就通了,话筒里传出常海的声音:“乡长,你找我?”

    “我是楚天齐,你找我?”楚天齐回答。

    “楚助理啊,太好了。对,我有事找你。有好事,我让常文跟你说,你等着。”常海的嗓门很大。

    过了有三、四分钟,手机里换成了常文的声音:“楚助理,我有话要和楚大叔说。”

    楚天齐应道:“我爸还没醒来,他听不到呀!”

    对面沉默了有十来秒,传出常文有些哽咽但却固执的声音:“我就想和大叔说说心里话,我相信他能听到的。”

    楚天齐略一迟疑,按了手机的免提键,伏下身子,用手抓着手机放到了父亲的枕头旁。

    “大叔,我是常文,甘沟村小学教书的常文,我知道你是上山给我采药才摔成了这样的。当我听说你受伤的消息时,你已经被车拉走了,当时我感觉心都要碎了。你知道吗?我自从受伤不能动弹后,感觉天都要塌了,可为了孩子们,我要坚强,要活下去。只是看着一直没有知觉的腿,还是让我有些心灰意冷。自从你来到后,一边给我针灸,一边和我聊天,虽然你讲的并不是什么高深的大道理,但我却觉得你讲到我心坎去了,给我原本已经灰暗的心带来了色彩。”常文的声音很清晰,病房里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你为了给我治疗,翻了那么多的书,还用电话和远处的朋友求教,甚至用针在自己身上试验,这些我都看到了。你上山采药,回来后再细心加工,然后给我治疗,我都看在眼里。就在你受伤后,我为我是一个无能的人、不祥的人而自责,但想到你对我的付出,让我觉得不能自暴自弃,于是我就让小张用你曾经教过的方法,给我用药水热敷、洗泡。”常文说到这里,声音一下子兴奋起来,“大叔,我要告诉你,针灸和洗泡有效果了,我的腿能感觉到麻了。前天麻了三次,每次有十来秒,昨天也麻了三次,最长的一次有一分钟左右。”

    “什么?”病房里听到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的腿有知觉了,能感觉到麻了。”常文又重复了一次。

    病房里的人确信了这个消息,都替常文高兴,也在心底期盼奇迹再一次发生在楚玉良身上。

    忽然,楚天齐感觉到自己的身上似有小虫爬过去一样,于是,他一边抓着手机,一边侧身看了一眼。

    当楚天齐看过去时,他一下子楞住了,哪有什么小虫?唯一的变化就是父亲左手,从床上垂到了床沿。

    楚天齐急忙把手机放在枕头旁,说了一句:“继续说”,然后站起了身。此时母亲也发现了父亲左手位置的变化。

    楚天齐轻轻把父亲的左手放到了床上,眼睛紧紧盯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

    话筒里常文还在一遍遍的重复着刚才的话。

    一秒!

    两秒!

    一分!

    两分!

    时间又过去了大约五分钟,就在大家的注视下,楚玉良的左手食指轻微的动了两下。大家互相望了一眼,都点了点头,紧接着发出了欢呼声:“动了,动了!”

    “什么?你们说什么?”话筒里传来常文焦急的声音。

    “我爸有知觉了。”楚天齐拿起手机说道。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紧接着发出一声哭喊:“苍天有眼哪!苍天有眼哪!”

    病房的人们也发出了同样的欢呼:“苍天有眼哪!”同时,让喜悦的泪水尽情的流淌着。

    楚天齐马上跑出去,找来了高副院长。

    高副院长听说了刚才的情况,也仔细的盯着楚玉良的左手看了起来。十多分钟过去了,没见到任何反映,他禁不住看向了楚天齐,眼中满时疑惑的神情。

    “高院长,我爸肯定是动了,我们大家都看到了。”楚天齐急忙说道。其他人纷纷点头,以示确实亲眼所见。

    “快看,爸爸流泪了。”楚礼娟的话,一下子把大家的目光吸引到了楚玉良的脸上。

    高副院长低下头,仔细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轻轻点头,同时直起了身子。就在他扭过脸的时候,他的目光骤然停住了。大家顺他的目光看过去,再次看到了楚玉良的左手食指轻微却了两下。

    “奇迹,又是奇迹!”高副院长颤抖着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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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真不是亲生的?

    在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楚玉良的手共动过两次,这让大家看到了希望。尤春梅更是难抑激动,一个劲的说“是宁姑娘给带来了好运气”,宁俊琦只好用微笑回应。

    “大娘,我先走了,我还要在县里开两天会,有时间我会再来看大叔的。”宁俊琦站起身说道。

    “好,宁姑娘你工作多,先去忙,你是狗儿的领导,他要是不听话,你就收拾他。”尤春梅脸上满是欣喜的表情,“狗儿,快去送送宁姑娘。”

    宁俊琦挥挥手,向外走去,楚天齐跟在后面。

    走在前面的宁俊琦“嘿嘿”直乐,这让楚天齐有些莫名其妙。忽然宁俊琦一回头叫道:“狗儿。”然后呵呵呵的笑出了声。

    楚天齐闹了个大红脸,直到宁俊琦停住了笑,他才说道:“我已经出来一周多了,工作积压了不少,有什么新情况吗?”

    宁俊琦脸上依旧带着笑意说道:“不用担心,省验收组已经来过县里了,只抽查了县二中和两个乡中学以及三个小学,没到青牛峪,我们就等明年迎接正式验收吧。报到县里的校舍方案还没有任何消息。至于农业工作,新来的杨大庆已经把近期的工作整理了一份方案,今天走的着急忘带了,我已经让一会儿要来的郝副乡长帮着捎过来了,到时再拿给你。”

    楚天齐答应了一声“好的。”

    “安心陪床吧。”宁俊琦边说边向外走,就在她走出大楼的时候,再一次叫了一声“狗儿”,然后“咯咯”笑着快步走去,上了二一二车。

    宁俊琦小女生的状态表露无疑,楚天齐看着她的样子有点发呆了,很长时间才缓过神来,返回病房。

    “狗儿,宁姑娘走啦?”母亲尤春梅的满上笑意盈盈,不待楚天齐回答,接着说道,“宁姑娘人长的漂亮,心眼又好,还是个领导,谁要是能娶上她,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

    尤春梅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儿子的表情,姐姐和弟弟自然也明白母亲话里的意思,都把目光投向了楚天齐。

    “都看我干什么?”楚天齐被盯的很不自在。

    “还害臊了。”尤春梅因为丈夫情况“好转”,心情是格外的好,把宁俊琦接他们的事情又详细的说了一遍。

    就在楚玉良受伤的那天,尤春梅正在家里做针线活,听到村委会大喇叭说,有她的电话,就放下手中的活计,去了村委会。

    柳大年手里拿着话筒,没有说话,而是示意尤春梅坐下,并对着电话听筒说:“宁乡长,楚助理母亲来了。”说完,把话筒递给了尤春梅。

    尤春梅刚“喂”了一声,听筒里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大娘,我是乡里的宁俊琦,您的丈夫受了点小伤,已经送往医院了。您现在简单收拾一些东西,和你小儿子等着,我一会儿就去接您。”

    “什么?”尤春梅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受伤了?重不重?伤在哪了?……”

    宁俊琦没有直接回答尤春梅的这个问题,只是口气轻松的说道,“不严重。您赶快收拾东西,车一会儿就到了。”说完,挂掉了电话。

    尤春梅紧紧握着话筒,眼泪扑簌簌的滚落下来。在柳大年的扶持下,才回到了家里,大脑一片空白的她,胡乱拿了一些东西。

    楚礼瑞是被柳大年派去的人叫回的。

    小孟驾驶的二一二车到了,宁俊琦从车上下来,把尤春梅搀扶上了车,等楚礼瑞一上去,小车就快速启动了。

    一路上,尤春梅紧张的问着丈夫的情况,宁俊琦总是尽量轻松的回答她。等到车子到了县医院时,尤春梅腿软的几乎下不了车了。楚礼瑞率先冲进了大楼,尤春梅在宁俊琦和小孟的搀扶下才到了手术室外。

    现在尤春梅在讲述这个过程时,满脸的幸福,尤其是讲到宁俊琦时,更是不吝溢美之词。

    “妈,听你这么说,是非常喜欢宁乡长了?让她给弟弟当媳妇怎么样?”楚礼娟在逗弄着母亲。

    “我就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人家姑娘愿不愿意。”尤春梅紧紧盯着楚天齐道。

    “妈,你不是说我哥和柳文丽般配吗?怎么现在又变了?”楚礼瑞在旁边揶揄道。

    “你少管,我觉得宁姑娘更合适。”尤春梅白了一眼楚礼瑞。

    面对着母亲殷切的目光,楚天齐一笑了之,他可没想过这种事,他觉得近一段时间和宁俊琦处的还算太平,他已经很高兴了。对于宁俊琦在父亲住院这件事中所做一切,他从内心感激,并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决心在工作中更加努力,以期为宁俊琦分担更多的重担。

    楚天齐及时转移了话题:“对了,输血怎么这么多讲究?还要讲相符不相符?就是儿子给老子输血还差点出了事。”

    输血基本原则,楚天齐还是知道的,他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转移话题而已。

    “就是。还好这次礼瑞的血型能用。要是我的血型又不行了,我是b型。”楚礼娟接过了弟弟的话,“对了,妈,你是什么血型?”

    “我呀?不知道,我没输过血,也没献过血。”尤春梅如实回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楚天齐记住了姐姐和母亲的话。

    高副院长又来查看了楚玉良的情况,然后说道:“‘输血相关性移植物抗宿主病’肯定是没有了,我们分析这种病能尽快的消失,应该是得益于发现的早。同时在输血时,直系亲属的血只占了输血量的三成多,故而病症也就没那么强烈。”说到这里,话题一转,“按现在情况看,患者肯定会醒来,至于时间长短现在还不好说,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楚家人对高副院长再一次表示了感谢,高副院长出去了。

    父亲的情况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应该很快就会醒来的,一家人心情轻松了不少。

    下午,楚天齐决定出去采购一些日常用品,他很快就到了玉赤百货大楼。

    男人买东西很快,不一会楚天齐就把东西采购到位了,他正准备打车回医院,恰好雷鹏开车经过,他上了雷鹏的车。

    “什么味?”雷鹏用鼻子吸了吸,转向楚天齐道,“是你身上的,医院味和着汗腥味,快去我家洗洗吧。”

    “不去了,我抽时间去外面洗洗就行了。”楚天齐客气道。

    “跟我还客气?”雷鹏说着,已经把车子向自家住的方向开去。

    “嫂子那么爱干净,就我这一身臭烘烘的,他还不得把我用过的所有东西消毒十遍啊!”楚天齐玩笑道。

    “护士都那德行,就是穷干净,其实他们一身来苏水味才难闻呢。”雷鹏哈哈笑着,“他去省里学习去了。”

    “怨不得你今天这么胆肥呢!”楚天齐调侃道。

    说笑着,到了公安局家属院。这是一栋刚建两年的楼房,一共六层,雷鹏的家在四层,面积将近一百二十平米。进屋后,换上拖鞋,雷鹏要楚天齐先去洗。

    没有推让,楚天齐直接进了卫生间。他三下五去二褪掉衣服,小心的调试了水温,然后直接站了过去。温热的水流从花洒倾泄而下,淋在头上、身上,顿觉久违的亲切。

    楚天齐自认为平时还是比较爱干净的,即使在乡里没有天天冲澡的条件,但他仍然会在睡觉前用清水擦拭一下。

    自从住进医院后,一直为父亲的病奔忙、牵挂,尤其是晚上更要时常关注父亲的状况,自然也就不能每天擦洗了。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当地的温度已经很低了,为了让病人住的温暖,医院已经提前供暖了。病房里的温度一般都在二十五、六度,因此出汗成了家常便饭。再加上一直和衣而卧,身上自然满是医院和汗的味道了。

    伴着哗哗的水声,白色泡沫从身体滑落,流水洗掉了污垢,也冲走了身体的疲乏。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楚天齐就解决了战斗。他披着浴巾、抱着衣服走了出来。迅速换上新买的内衣裤,顿觉身上清爽无比。

    待楚天齐走出卫生间,雷鹏又钻了进去,很快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楚天齐靠在沙发上,顺手拿起了茶几上的一本书。书是医学书,应该是雷鹏媳妇的。他随手翻了翻,其中一页的内容引起了他的兴趣,于是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页内容是关于血型知识的,楚天齐认真看过后,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o型血的父亲肯定不会有ab型血的孩子。其他血型的都有可能,那主要还要看母亲的血型到底是什么。

    好不容易压在心底的疑问,又升腾起来:父亲不是我的亲父亲,那么我是谁?我真不是亲生的?

    紧接着他又联想到了近一段的不顺心:背着“无故失踪”带来的处分,魏龙又成天找麻烦,而且还有村民告状,现在父亲又受伤住院,他还差一点丢了命。更不能接受的是自己不是父亲的亲儿子。

    一团闷气积在胸口,楚天齐被压的透不过气来,他想大声吼叫,以发泄胸中的郁闷。可是现在的时间、地点不允许他那样做,他必须克制着,这让他更加难受,有一种随时要爆炸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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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血溅玉赤1

    就在楚天齐胸中压抑不已的时候,雷鹏洗完澡出来了,他穿好衣服时,才发现楚天齐的的面色不对,于是说道:“怎么了?是哪不舒服?”

    “没什么,可能是没休息好吧。”楚天齐尽量克制着情绪。

    “走吧,出去找地方坐一坐。”

    “不去了,我还得回去陪床。”

    “去吧,咱俩聊聊,你也放松放松心情。反正现在也到吃饭点了。”

    楚天齐觉得不能拂了雷鹏的心意,就同意了。很快,二人到了一个叫“涮吧”的火锅店。

    正是吃饭的当口,火锅店出出进进的人很多。雷鹏到服务台要了一个小卡间,和楚天齐一起上了二楼。卡间不大,正好是二到三人的位置,但里面很干净。

    服务员跟了进来,征询客人的意见后,点着碳火,把取来的汤料放在火上。雷鹏知道楚天齐的口味,直接点了涮的肉和菜,把划好的清单给了服务员。酒是要喝的,雷鹏要了一瓶沃原老窖四星。

    店里效率很高,就在服务员出去不到五分钟的时候,肉和菜已经上来了,沃原老窖四星也放在了桌上。

    夹了一些肥牛放在锅里,给二人杯里倒上酒,雷鹏说话了:“哥们,这几天陪床累坏了吧。”

    “还行。”楚天齐的情绪不高。

    在整个吃饭过程中,楚天齐一直心事重重,除了喝酒,肉和菜也吃的很少。尽管雷鹏说话很多,可他就是“嗯、啊”的应着。

    看着楚天齐的样子,雷鹏也有了些火气:“你是怎么了?要死不活的。大叔已经有知觉了,你还有什么担心的?相信很快就能出院了,当然了,回家后还要有一段时间恢复。”

    楚天齐没有接茬,向雷鹏举了举酒杯,又一饮而尽了。

    “你是因为背黑锅的事有情绪吧,我告诉你,马上就能破获贩*毒集团了,这次一定会给你出证明,证明你不是‘无故失踪’。”雷鹏说道,“还有告状信的事,你放心,已经有眉目了。”

    听到这里,楚天齐放下酒杯,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

    “叮呤呤”,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雷鹏接通了手机:“好,我马上回去。”说完,雷鹏挂掉手机,一边穿上衣外套,一边说:“我有急事,先走了,你慢慢吃。”不待楚天齐应声,他已走出了卡间。

    刚才有雷鹏在旁边说话,楚天齐还感觉心里闷的慌,现在就剩自己了,那种压抑的感觉更甚了。于是,桌上还剩下的少半瓶酒,很快就被他消灭掉了。

    出了卡间,楚天齐到吧台去结帐,被告之有人付了,他揣上钱,出了火锅店。

    当地十月中旬的天气已经比较冷了,是啊,再有两周就要进入供暖期了。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外面的温度应该在零下了,很冷,因此大街上的行人很少。即使有人经过,也是行色匆匆。

    出了火锅店,就是玉赤县的环城公路,楚天齐迈着略有凌乱的步子,慢悠悠的前行着。

    “酒入愁肠愁更愁”,酒精的麻醉没有减轻痛苦,反而更加勾起楚天齐内心的忧伤。黑黢黢的夜里,行走在黑漆漆的路上,内心的压抑让他不愿自制,发出了“啊……”的声音,声音很快就被暗夜吞噬了。但楚天齐仍然执着的喊着,以期减轻内心的痛苦。

    风,毫无来由的吹了过来,呛的楚天齐一阵咳嗽,停止了喊叫。被风呛过的喉咙一阵发*痒,胃里也翻江倒海起来。楚天齐急忙跑到路边,蹲在了地上,“哇”的一声,一口浊物喷射而出,紧接着一口,又一口。

    过了好一会,楚天齐慢慢站起身,掏出纸巾擦了擦嘴角,感觉头脑清醒了一些。他移动脚步,离开被自己污染的路面,来到一处桥栏杆处。

    玉赤河大部分已经封冻了,只是在寂静的黑夜还能听到冰面下有流水的声音。

    站在空旷的桥面上,环视着周围的景物,楚天齐的内心极度空虚,那远处淡黄色的灯光更加衬托出一丝凄凉。

    楚天齐的脑海中,一直清晰的闪现着“o型血肯定不能有ab型的孩子”,这是医学书上讲的,也是献血处的女孩说的。他内心自问着:“我到底是私生子还是被抱养的?或者是被拣来的?”但他明白,无论是那种情况倒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自己肯定不是亲生的。

    “我来自哪里?我到底是谁?谁能回答我?”楚天齐在内心呼喊着。

    没人回答他,而此时胃里的烧灼感却更强了,头也疼了起来,但他觉得与内心的伤痛相比,这都不算什么。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对,练功夫。楚天齐心里自问自答着。他每次在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只要活动一下筋骨,心情立马就会好了很多。

    来到桥边平台处,楚天齐甩掉厚重的外套,马上扎了一个马步。平台处不能行车,现在又夜深人静,正好练功。

    心随意动,身随心动。楚天齐运行了一遍气息后,舒展开腿脚练了起来。尽管已经到了滴水成冰的季节,楚天齐的身上仍不时有热气冒出。就在楚天齐练到尾声的时候,忽然他感觉到小腹处一阵钻心疼痛,他不得不停了下来。

    楚天齐很困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近一段时间经常出现这种状况?

    待疼痛感消失后,他又练了起来。

    ……

    县城西北角,破旧仓库。

    这是一处多年废弃的院子,是以前的县化肥厂。厂子倒闭后,前后有两家私营企业租做仓库,结果仓库保管员全都离奇死亡,之后就再也没有企业租赁了。

    院子很大,生产设备早已经拆走,只留下一些破败的水泥底座,和几间破烂的厂房。

    多年不用的院子里,此时却停着六辆汽车,汽车的品牌不一样,车牌号省份不一样。但它们也有共同点:底盘高、发动机功率大、越野性能强。院子的房顶上,伏着两个人,他们此时正警惕的观察着周围情况,并不时用带红外钱功能的望远镜向远方眺望。

    仓库大房子里,正中空地上,站着五个人,这些人都蒙着面,只露出眼睛。地上放着两个应急灯,局部的光亮与四周的一片漆黑形成鲜明的对比,更增添了一些阴森恐怖的意味。

    “确定了吗?就是他一个人?”一个“公鸭嗓”的声音说道。

    “没错,传递回的信息就是只有他一个人了,另一个人先走了。”说话的是个胸*部露着半球的女人。

    “好,告诉我们的人,一会按计划行动。”又是“公鸭嗓”的声音,“他可没少给我们制造麻烦,我们一定要灭了他。”

    “能用枪吗?”半球女人问道。

    “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用,因为一旦用了枪,条子的追查力度要大的多,我们很容易暴露。”“公鸭嗓”命令道,“告诉我们的人,做好行动准备。”

    ……

    在玉赤饭店的一个套间里,一个男人正在接着电话:“好,好的,你做的很好。就是要选外面的人,一旦事情不秒,也不会牵扯到我们。对,狠狠教训他,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我一会也会去的。等候命令吧。”男人说完,挂掉了电话。

    “先让我尝尝你老二的厉害吧。”一个女人发出嗲嗲的声音说道。同时双手已经抓着男人的**处,动了起来。

    随着女人的动作,男人的喘息越来越重,嘴里叫了一声:“你个烂*货,大*爷就让尝尝厉害。”一翻身压了上去,顿时*声*语充斥着整个房间。

    ……

    当楚天齐第二遍练到关键的招式时,小腹部再一次疼了起来,而且比第一次疼痛感更强。他急忙捂着腹部蹲了下来。

    他不明白近一段究竟是怎么了。

    休息一会,楚天齐直起身继续向前走着。虽然小腹部的疼痛消失了,可他内心的痛苦又涌了上来:我到底是谁?

    来到环城路的另一面,楚天齐拐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巷,说是小巷其实也不小。巷子两边是一些街面房,好几家店铺都还没有关门,依然亮着灯,等着顾客上门。

    熟悉的音乐飘了过来,是近两年经常在ktv和聚会的场合被唱起的歌曲:

    “你总是心太软 心太软,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你无怨无悔的爱着那个人,我知道你根本没那么坚强。你总是心太软 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相爱总是简单,相处太难,不是你的 就别再勉强……”

    楚天齐向传出歌声的方向看去,歌声是从一个发廊发出来的。发廊的门头上安着彩色灯管,灯管发出昏暗的彩色光线。发廊门口的音箱还在顽强的发出“你总是心太软 心太软”的声音。

    楚天齐正好要经过这个发廊,他随意向里面望了一下,整个发廊里的灯光也是粉色的。一个留着怪异发型、衣着暴*露的女孩马上走出屋子,嗲嗲的说道:“帅哥,进来玩玩吧。”

    楚天齐觉得一阵恶心,没有搭理女孩的问话,直接快步向前走去。他的身后传来女孩放肆的声音:“哟,看不出来,还是个雏呢!”

    楚天齐迅速出了巷子,到了主街上。只要横穿主街,再穿过前面的巷子,就能看到县医院了。

    这时,他的左耳突然急速动了几下。楚天齐心中一惊:难道要出事?因为只有在他生气或感受到危险信息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样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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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血溅玉赤2

    楚天齐停住脚步,向四外望了望。虽然是主道,只是邻近城边,再加上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寒冷的夜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经过。昏黄的灯光下,只有身后自己长长的影子陪着,整个街道是那么的静,出奇的静。

    很快就要穿过马路,进入前面的巷子了,楚天齐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他暗暗调整气息,攥紧了拳头。

    离巷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再有两步楚天齐就进入巷子了。忽然,漆黑的巷子里闪起刺眼的光亮,一个铁家伙轰鸣着冲了出来。

    楚天齐来不及多想,身子一拧,快速闪到一边。于此同时,不知道从哪里又冲出几个铁家伙,正“吼叫”着向楚天齐冲来。

    “有人要报复”,念头只在大脑一闪,来不及细想,楚天齐脚尖点地,身子斜着向旁边射*出。这可不是瞎躲闪,其实就在嗅到危险迅息的的时候,他已经迅速扫视了周围的环境,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较。

    楚天齐的身子堪堪从一个铁家伙的旁边蹿过,脚尖点在了旁边的路灯杆上。他脚下一使力,身子再次弹起,落在了身旁经过的铁家伙上。因为前行的惯性,他的身子晃了几下,才站稳。

    整个过程发生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在他的身子站稳的一瞬间,就听到“咣——”一声,他的身子又摇了一下,原来是脚下的铁家伙和另一个铁家伙撞在一起了。

    楚天齐定睛一看,自己脚下的铁家伙是一辆越野车,加上旁边的,一共有六辆,他叫不上这些车的名字。其实这几辆车都是被人购买后,进行改装过的,其中有两辆“悍马”车还是从参加过海湾战争的淘汰车中购买的。

    车门迅速打开,从六辆车上蹿出足有三十多人,他们一律穿着黑色紧身衣,头戴黑色头套,只有眼睛露在外面。

    这些人挥舞着手中明晃晃的大砍刀,向楚天齐冲来。因为下面的车子是没有秩序停放的,阻碍了这些人前进速度,但他们依然来的很快。不过,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了。楚天齐脚下使力,几个跳跃,已经转换了好几个车顶,瞅准时机落在了地面上,拨腿向前狂奔着。

    一众黑衣人略为慌乱一阵后,紧紧的向楚天齐奔跑的方向追去,只是他们的脚力明显要比楚天齐慢一些,眼看着楚天齐已经把他们甩在了后面。

    就在楚天齐心中欣喜的时候,迎面一辆“悍马”冲了过来,来不及细想,他迅速闪向一边。“悍马”车原地一掉头,继续向他冲来,就这样他躲了很几次,尽管躲开了,可他已经气喘嘘嘘了。“人怎么能比得过汽车?照这样下去可不行,非得活活累死。”想到这里,楚天齐直接蹿到旁边路灯杆上,然后手脚并用到了高处。

    “悍马”车一下子找不到了目标,在原地转了几圈后,驾驶门打开,一个黑衣人跳了下来。此时,在后面追赶的黑衣人也陆续的到来了。

    就在下面的一番乱找的时候,楚天齐才算缓了口气。

    “在那”,一个黑衣人说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众黑衣人看到了路灯杆上的楚天齐。

    楚天齐不下来,黑衣人又不方便上去,一下子对峙起来。

    仅仅过了不到两分钟,开“悍马”的黑衣人再一次跳上了车。紧接着“悍马”大灯亮了起来,轰鸣着向路灯杆驶去。

    “不好”,楚天齐一闪念,来不及多想,身子迅速斜着跳出。

    “嘭”,“悍马”车撞在路灯杆上,路灯杆晃了几下,并没有倒下。看来开车人也是拿捏着力度的,目的就是逼着楚天齐下来。“悍马”车停住了,黑衣人跳下来,靠在没有熄火的车旁,看着眼前的一切。

    就在众人仰头看着路灯杆的时候,楚天齐已经落在地上,他的手中拎着一条鞭子,准确的说是一条皮带。

    众黑衣人稍一楞神,就向楚天齐站的地方扑去。霎时间刀光闪闪,鞭影重重,不时传来“哎哟”、“妈呀”的声音。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有三名黑衣人倒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身体,马上有人弄开了地上躺着的人。

    黑衣人的攻势更猛了,楚天齐仍然面色如常,手中特制的皮带上下翻飞、虎虎生风,皮带上的金属头已经看不到本色,而是一片血红,看上去是那样的狰狞。

    远处驶来一辆轿车,当离现场越来越近时,司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掉头开走了。黑衣人没有理会这些,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废掉眼前的年轻人,这个给他们带来大麻烦的年轻人。

    地上又躺下了两人。

    此时的楚天齐越战越勇,没有一点疲倦。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阵仗,以前遇到的那些混混、地皮,他几下就解决了,根本不需要像现在这样缠斗。因此,自己究竟有多大的战力,他心中也没数。今天正好让他好好的发挥出来,尤其是一些招式在实战中用的更加熟识和得心应手。

    又两个人倒下了,黑衣人已经有七人丧失了战力。

    驾驶“悍马”车的黑衣人没有加入战团,一直在旁边看着现场的形势。此时,这个黑衣人的眼睛越眯越小,如果除掉头套的话,眉头一定是紧紧皱着的。

    “咻……”,清脆的口哨声响起,现场黑衣人迅速向后一撤,把楚天齐包围在中间。紧接着留下四人困着楚天齐继续打斗,其余人都集中到了的“悍马”车周围,驾驶“悍马”车的黑衣人在这群人的中间说了一些什么。

    这群人散开了,却没有马上加入战斗,而是迅速围成了一个圈,圈里面是正在打斗的楚天齐和四个黑衣人。

    楚天齐偷眼瞄了一下,心中疑惑不解。很快,他的疑惑有了答案,就见原来缠斗的四人跃出战圈,马上又有新的四人上来缠住了他,大约五分钟后又是这样换了四人。楚天齐明白了,他们这是采取的车轮战斗,是要活活把自己累倒。

    “这可不行。该怎么办?”想到此,楚天齐忽然有了主意,他一边打一边脚下慢慢移动着,不知不觉打斗的圈子已经换了位置。就见楚天齐猛的一抖手,皮带头奔向一黑衣人的面门而去,此人一看不好,急忙侧头躲闪。楚天齐哪容他轻易躲开,紧接着发起一脚踹去,此人又一躲闪。也该这个家伙倒霉,他的身子正好落在同伙的刀下,就听他“嗷”的一声号叫,头皮连着一块头套掉在地上。他急忙用手捂着伤口,滚到一边去了,众黑衣人都是一惊。

    就在他们稍一楞神的时候,楚天齐从缺口冲了出去,只三两步就到了“悍马”车旁。车旁的那名黑衣人,在惊愕中挥刀就砍。楚天齐一闪身,紧接着手中的皮带挥出,皮带头狠狠的砸向了对方的脑袋,只吓的那人急忙摆头躲避。头是躲开了,前胸却交给了皮带头。只听“哧拉”一声,黑衣被划开,一团东西闪了出来。

    楚天齐一惊,随即看清了眼前的一切,这是个女的。

    “啊”,女人大叫一声,急忙用手捂住滴血的前胸,“姓楚的,你够狠。”说完,身子向后一跃。

    楚天齐听到女人的声音就明白了,这个女人就是前几天刚刚跑掉的“半球”女人。来不及细想,楚天齐一步跨到车前,拉开车门,跳上了驾驶位置。

    车子一声轰鸣,迅速向后倒去,来不及躲开的人群一下子倒下了三个人。紧接着“悍马”车“噌”的一声,向前蹿了出去。身后是楞在当地的黑衣人。

    “前面拦截”,楞了几秒的众黑衣人明白过来,拿出电话拨打着。

    楚天齐开车只是一个“二把刀”,尤其从来就没接触过“悍马”这种车,现在只是情急之下做出的反应。所以踩油门给油也不均匀,远远看着“悍马”就像喝醉酒的人一样摇摇晃晃,时快时慢。所幸路上没有行人,否则非出交通事故不可。

    “不好”,楚天齐看到迎面有车开了过来,从晃眼的灯光和巨大的轰鸣声判断,肯定是对方的那几辆车。

    “怎么办?”,“掉头”。自问自答后,楚天齐一打方向盘,“悍马”车马上来了一个九十度,横了过来。他又一打方向盘,准备调整方向,不幸的是车子熄火了,更不幸的是怎么也打不着火了,更更不幸的是,对方的车子和人已经越来越近了。来不及细想,楚天齐跳下了车,幸运的是,旁边有一条小巷,他钻了进去。

    “在这儿。”

    “他钻进去了。”

    “追。”

    “妈*的,快。”

    身后的嘈杂声响起,楚天齐不管这些,一个劲的向前跑,他知道这个小巷根本进不来车,这样他跑掉的概率就大了很多。只要穿过这条小巷,就到主街上了,如果幸运的话,再打上一辆出租,那么就可以到公安局了。只要到了公安局,应该今天就彻底安全了。

    马上就要到小巷的尽头了,现在已经看到巷口的亮光了。“快了,快了。”楚天齐心中这样想着,脚下步伐更加快了起来。

    “姓楚的,往哪跑?”有人大喊了一声。

    楚天齐赶忙收住脚步,只见巷口处站着几个人。

    楚天齐心中不禁大骇:“妈的,难道老子今天要交待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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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血溅玉赤3

    楚天齐借着微弱的灯光观察到,迎面来的这些人尽管也蒙着面,但和以前的黑衣人不同的是他们身上穿的是一身灰黑色的运动衣,手中拿的是斧子。

    “难道他们不是一伙的?”这是楚天齐的第一反应。

    身后的吵闹声越来越大,黑衣人越来越近。

    前有斧头挡路,后有砍刀围追,怎么办?这可怎么办?难道还能上天不成?上天是不可能的?对了,可以上墙啊!

    想到上墙,楚天齐扭脸看了一下,巷子两边的墙壁一边高一边矮,矮墙也有三米多高。这难不倒楚天齐,就见他略微向高墙的一面退了几步,迅速跃起,右脚点在后面高墙上,借着墙壁的反作用力,向前弹射*出去。在双脚落地的刹那,再次跃起,又一个起落,身体已经贴在矮墙上。他双手抠住墙面突起处,宛若狸猫一样游到了矮墙墙头上,坐在了上面。

    以上动作就在眨眼之间一气呵成,巷口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不见了楚天齐的身影。他们一楞之后,反应过来,快速冲进了巷子。此时,黑衣人也到了近前。

    楚天齐看着下面的两拨人,心中暗自庆幸。就在这样的小巷,在砍刀、斧头的招呼下,难保不被伤着。就在他心中盘算的时候,巷子里发生了一件他想不到的事情。

    斧头队和砍刀队的人相遇了,没有任何语言,忽然斧、刀并举,倾刻间,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火星四溅。

    “操,他们怎么干上了?”楚天齐稍一思考,明白了:哈哈,他们两拨人都把对方当成了老子的人了。

    “叮当”、“哎哟”之声不绝于耳,楚天齐看着下面的打斗,感觉特别刺激,这不是影片中的场景吗?没想到今天看到真的了。他被下面的场景吸引了。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楚天齐才喘匀了气。“哎呀,我还看什么热闹?现在不跑更待何时。”想到这里,他站起身,微猫着腰,沿着墙头向巷口跑去。就在他跳下墙头的时候,带下了一块石头,发出“扑通”的声响。

    “别打了,姓楚的跑了。”巷子里传出了一个声音,叮当声骤然停了下来,紧接着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他们追了出来。

    楚天齐一边跑,一边琢磨:我该往哪跑?这么多人,他们还有车,一旦被追上可怎么应付。

    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了,主街上只有零星的车辆经过,几乎没有行人了。楚天齐一边跑一边试图拦车,可是没有一辆停下,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举着砍刀、斧头的庞大人群,谁敢停车呀。

    跑啊跑啊,又跑过了几条巷子,忽然前面的路已经走不通了,亮着大灯的六辆越野车齐刷刷的停在了路上。楚天齐向四周看了一下,很悲催,路的一边是已经关门闭户的各种商店,另一边是黑黢黢的野外,根本就没有可供通行的巷子。

    怎么办?怎么办?楚天齐的大脑快速运转着。

    不容楚天齐多想,后面的追兵已经到了,哗啦一下,斧头队和砍刀队围成了一个大圈,把楚天齐困在中间。

    还能怎么办?打呗。楚天齐自问自答给出了答案。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两张手纸,轻轻擦拭着腰带扣,很快金属腰带扣露出了本色。在灯光的映照下,皮带扣上面的盾牌图案发出银色的光芒。

    皮带扣的图案和警察腰带的图案很像,但却有区别。这条皮带是父亲送给楚天齐的,当时父亲告诉他“这条皮带很特殊,千万不要弄丢了”,所以楚天齐格外细心呵护。这条皮带用了这么多年,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太特殊的地方,就是觉得金属头很结实,到现在一点也没有磨损的痕迹。今天他才发现,皮带是异常的结实,刚才多次和砍刀触碰,可是上面连一点损坏的痕迹也没有。他觉得很神奇,也同时觉得父亲有点神奇。

    其实当时解下腰带御敌,也是情急之下的一个无奈之举,没想到它却是一件很应手的兵器。还要庆幸自己的裤子既能系腰带,又有松紧带,否则没有腰带在上面,裤子还不得掉下来呀!

    黑衣队和斧头队可能是接受了教训,已经把包围圈进行了调整,由原来的一圈围着,变成了两圈围着。还有一部分人直接分散在两个圈的外围,这分明是要采取车轮战术和防止楚天齐逃跑。

    一个个健硕的身影,只有眼睛露在外面,他们手中的刀、斧明晃晃的,只等着一声命令,将中间这个人碎尸万断。

    跑是跑不掉了,又没有救兵,楚天齐知道只能硬拼了。但看着外围三、四十号的人,他觉得今天要悬,弄不好要交待了。

    楚天齐明白,眼前的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说不准身上还有命案呢。既然他们盯上了自己,那就只有硬拼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临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楚天齐心一横,暗道:孙子们,来吧。

    围在最里圈的人终于动了,他们一共八个人,手中刀、斧并举,一齐向楚天齐身上招呼过来。

    八把刀、斧齐刷刷过来了,离头顶还有五十厘米……

    三十厘米……

    十厘米……

    五厘米……

    三厘米……

    ……

    众人皆以为楚天齐肯定躲不开了,有的人甚至出现幻觉,幻觉中楚天齐已经面目全非、血肉模糊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忽然,银光一闪,一条乌龙腾起,卷住了八柄利器。八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手上一松,刀、斧已经脱手而出了。

    楚天齐一抖手,皮带展开,八柄利器飞了出去,齐刷刷嵌入一辆越野车上。

    “嗡”,失去利器的八人迅速跳出圈外,头脑尤自迷糊着,他们不认为这是真的,武侠小说中的情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这就是真的,车身上的露出的刀柄、斧柄还在颤着呢。

    震撼,绝对的震撼,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全场的人都震惊不已。

    楚天齐也震惊自己的这一招,这是父亲教的大杀招之一,叫“龙吸水”。楚天齐从来没有在实战中用过,以前碰到的一些混混、地皮根本不需用这招。今天他看形势险俊,就想先声夺人,果然,这一招震住了所有人。但他也有苦衷,这一招需要把内力快速集中到食、中二指上,因此特别消耗内力。

    安静,绝对的安静,许多人心里都在想着“要不要打下去。”

    三十秒,

    一分钟,

    三分钟,

    五分钟,

    还是没人动。

    楚天齐利用这一段时间已经将气息又一次调匀,神色镇定的看着这些人。

    “杀”,“半球”女人发话了,她明白,不能再耗下去了,否则,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战心了,没有战心也就意味着没有战力了。况且一旦警察赶来,那就更麻烦了。

    听到“半球”女人的话,又有八个人围了过来。这次他们没有像上次一样一齐进攻,而是两两一组,攻向楚天齐上下左右的不同方位。

    这下就麻烦了,楚天齐一人需要应对不同方向的攻势,加上这组人加了小心,不可能再像上次那样轻易夺走利器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对方的人换了一组又一组,可楚天齐的体力却越来越差了。对方现在打的很明智,没有完全采取拼命的方式,而是尽量游斗,以期在楚天齐体力耗尽的时候一击杀之。

    又是一招“龙吸水”,只卷住三柄利器,可楚天齐却耗费了大量内力。他头上汗水涔*涔,热气直冒,刚顺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两把砍刀已经削了下来。来不得半点迟疑,他一闪身躲开了。紧接着,一把利斧劈了下来,他一抖手,用皮带去接,对方却及时撤回了斧头。

    楚天齐的呼吸越来越重,一道道汗水流过脸颊。

    “弟兄们,加把劲,这个小子不行了。”那个“半球”女人的声音响起。

    听到“半球”女人的声音,这些人一下子来了精神,砍刀、斧头招呼的更加有劲。

    此时,楚天齐的心境却是另一番情景。

    “怎么办?怎么办?用绝招中的绝招?可是,一使用又会肚疼难忍,招数根本就使不出来。”

    “那总不能活活的累死,或者被砍死吧?”

    楚天齐心里做着激烈的斗争,最后他心一横:“用绝招,不能等死。”

    打着打着,就见楚天齐一副力不可支的样子,脚下的步伐也出现了零乱,这些人“嗷嗷”叫着,打的更加起劲。

    楚天齐心里默念着:“龙游浅水、虎落平阳”,连续进攻了两招。只是他的招式看上去没有一丝力道,更没有一点章法,对方轻轻松松就躲过了。忽然,一柄斧头从肩头划过,斧头过处,鲜血喷涌而出。

    “那小子不行了,他流血了,快呀!”“半球”女人再一次大声“叫嚣”着。

    此时,楚天齐闭上眼睛,大吼了一声:“飞龙在天”。他的吼声划过暗夜,刺破苍穹,传出很远、很远,震的现场的人耳膜隐隐生疼。只见他身形腾起,右手皮带划出弧形,直奔对方利器而去,同时左手挥出,虚空拍向外围的人群。

    “飞龙在天”终于使出去了,楚天齐咬紧牙关准备着迎接小腹处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站在外围的人,看到楚天齐凌空拍出的左掌,只觉得可笑,因为他们看不到任何力道,他们只看到这个人肩上的鲜血在喷涌而出。

    “这个家伙彻底完了。”现场所有的人都这样认为,包括楚天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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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血溅玉赤4

    身在半空中的楚天齐忽然觉得一阵心悸,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女孩的形象,女孩眼泪汪汪的望着他,嘴里喊着“你不能死,不能死”。

    楚天齐的身体向下落着,女孩的形象不见了,他知道这是自己出现幻觉了,“看来我要死了。”他这样想着。

    怎么又出现幻觉了?他看到:刚才还向他疯狂进攻的众人倒下了一片,包括里圈的人,也有外圈的人。而且还有一些砍刀和斧头纷纷一折为二,落在了地上。

    楚天齐落在了地上,小腹处没有一丝疼痛。

    他的心里一个声音响起:“不应该呀,使用‘飞龙在天’这招怎么会不疼呢?这一段练习这招时,小腹都要很疼很疼的,而且根本使不出这招呀。”

    另一个声音回答道:“人死了怎么会疼呢?”

    “哦,我死了。”他坐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怎么我的肩上这么疼呢?”楚天齐用手一划拉,手上马上粘糊糊的,他又把手放到鼻子旁嗅了嗅,一股腥味扑面而来。

    是血,人死了还能流血吗?此时,他已经睁开眼睛,看到手上鲜红鲜红的。

    不对,我没有死。想到这里,楚天齐用手一拄地,想要站起来,可他的身上一点劲也没有,又坐在了原地。

    周围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多人,有黑衣服的也有灰黑衣服的,这些人不停的呻*吟着,他们身旁是断了好几节的利器。

    远处还站着十多人,他们脸上表情茫然,一副呆呆的样子。

    他能感觉到肩头还在流着血,很想包扎一下,于是他在身上摸了一下,希望能找到包扎的东西。包扎的东西没有找到,上衣口袋里却找到了一个瓶子,他想起了这是父亲给自己的,说是能止血。

    就在楚天齐准备拿出瓶子的时候,有三个人举着大砍刀一步步的逼了过来。他想站起来,于是试了试,还是没有成功。

    忽然,楚天齐看到了地上掉落的半截利器,顿时眼前一亮。

    举刀的三个人既看到了楚天齐虚脱倒地,也看到了刚才同伙纷纷倒下的恐怖一幕,因此他们内心极度不安,行进的脚步也很缓慢。就是这样,他们也离楚天齐越来越近了。突然,他们只觉得膝盖一软,全部倒在了地上,此时小*腿上多了半截刀柄。他们明白了:刀柄是楚天齐发给他们的。

    看到三人倒地,楚天齐迅速拿出小瓶,用手沾着药膏,涂在了肩头的伤口上。一下子感觉伤处轻轻爽爽的,舒服极了,他用手一抹,血已经凝固了,楚天齐欣喜不已。

    楚天齐望着远处站在当地的几个人,他们也在看着楚天齐,谁都没有动,就这样对峙着。

    楚天齐忽然感觉小腹处动了一下。暗叫一声“不好,看来又要疼了。”这样想着,他咬紧了牙关。

    奇怪,不疼。反而感觉到一股暖流奔小腹处冲来,紧接着热流源源不断涌过,胳膊、腿也觉得有劲了,他忍不住大喊一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我有劲了,我的力量是从哪来的?”楚天齐心中大惑不解。

    剩下的将近十人,已经商量好了,正组成一个半圆的圈,向楚天齐围了过来。

    “孙子们,过来吧,爷爷等着。”楚天齐丹田运气,吼了一声。

    前行的众人停住了脚步,面面相觑的望着。

    “滴—呜,滴—呜”,忽然警笛声大作。

    围向楚天齐的众人听到警笛声音,四散奔逃。

    楚天齐刚刚积攒的一些内力,因为一声大吼,此时已经非常虚弱。就在他准备奋起追赶的时候,忽然感觉双*腿一软。

    楚天齐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大批警察,他顿觉心中一松,双眼一闭,向下倒去。在他残存的记忆中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想答应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

    雷鹏带着大批警察到了,宁俊琦也在他们当中。

    警察马上扑向了四散奔逃的砍刀队和斧头队。

    就在楚天齐倒下的一瞬间,宁俊琦哭着跑了过来,双手抱住了楚天齐身体。饶是他倒下的速度很慢,可毕竟一米八几的大个,也把宁俊琦给砸倒了。她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他的上身倒在她的怀里。

    怀里的楚天齐双眼紧闭,肩头血肉模糊,整个脸上布满血点和灰尘,衣服已经几乎看不到本色。宁俊琦紧紧抱着怀中的他,嗓子哭的沙哑了,从在二层楼望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哭着,怎能不哑?

    “还楞着干什么?小李,赶快送人去医院。”雷鹏大声催促道。说完,他带领着属下继续追了下去。

    旁边过来两名警察,抬起楚天齐放在了越野车后座上,宁俊琦坐在旁边扶着他。

    车子似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直奔医院。

    宁俊琦这才想起了应该干什么,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串号码,焦急的说道:“高院长……”

    ……

    阳光明媚,绿草茵茵。宽大的院落里,一个男孩正在玩耍,他玩的累了,就想停下来吃东西。等他转回身找妈妈时,妈妈却不在了。他又找爸爸,可爸爸明明答应着,他却看不到爸爸在那里。他急的都要哭了,终于在天空中*出现了爸爸的脸,可那张脸是如此的模糊,以至他都不能断定是不是爸爸的脸。就在他终于急的哭出来的时候,爸爸的脸变了,变成了一朵乌云,倾刻间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打在他的身上、脸上。

    ……

    “醒了。”

    在一声惊呼中,楚天齐睁开了眼睛。四周墙壁、顶棚全是白色,从床边摆的一些简单设施看,这是医院。

    “你认识我吗?”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出现在楚天齐面前,正是自己的主管领导宁俊琦。

    看着楚楚动人、泪痕满脸的人儿,楚天齐心中一阵暖流涌过,于是微微一笑:“认识。”

    “我是谁?”

    “你是,你是神仙姐姐。”

    “啊?你再说一遍。”

    “你是神仙姐姐。”

    宁俊琦的神情一下子黯然下来,眼泪再一下子流了下来,她背过身去“嘤嘤”的抽泣起来。

    看着宁俊琦流泪,楚天齐下意识的用右手摸了一下脸,脸颊上还残留着“水滴”。他恍然大悟,原来梦中的雨滴就是宁俊琦的眼泪,他心中很是感动。

    宁俊琦扭回头,惊讶的发现楚天齐的右手放在了脸上。她顿时止住哭泣,急切的看着他:“你现在记起来了吧。”

    “嗯,你不是神仙姐姐。”楚天齐吐出了几个字。

    宁俊琦一下子兴奋起来,眼睛怔怔的盯着楚天齐,期望着他下面的话。

    “你是琦琦。小琦琦。”楚天齐的话依旧颠三倒四。

    在这期间,宁俊琦的表情由小雨转为晴朗又转多云。她轻叹一声:“唉,平时看他挺烦,现在还上去又是那么可怜。”说完,她站起身,自言自语道:“还是先去告诉大娘吧,毕竟醒过来了。”

    看着宁俊琦缓慢而沉重的步履,楚天齐不忍心再戏弄她,终于轻声喊了一句:“宁乡长。”

    宁俊琦的身子略微一晃,收住了脚步,然后快速返回楚天齐的床边,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楚天齐觉得宁俊琦的样子很可爱。宁俊琦却在疑惑刚才的声音是不是楚天齐发出的?两人足足盯了有一分钟,楚天齐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宁乡长,我脸上有花吗?”

    听到楚天齐的话,再看着他的滑稽表情,她知道他完全清醒了。“那么自己说的那些话他听到了吗?如果被她听到,那就太难为情了。”其实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她说的好多话,楚天齐根本就没有听到。

    “你刚才说的胡话是故意装的吧?”宁俊琦红着脸质问道。

    “什么胡话?”楚天齐装着糊涂。

    “就是,就是你说的‘神仙姐姐’,还有“小琦琦”什么的?”宁俊琦的脸更红了,低着头声音很轻。

    看着宁俊琦娇羞的表情,楚天齐感觉心中一动,脸也红了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囧态,他继续胡说八道:“不是说胡话,一开始我看到的就是神仙姐姐,后来又看到了小琦琦。梦里的神仙姐姐很美很美,那个叫小琦琦的小女孩还和我玩过家家呢。等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在盯着我,这才问‘宁乡长,我脸上有花吗?’”

    宁俊琦对楚天齐的话将信将疑,丢下了一句“无赖”,就迅速走出了病房,她去叫楚大娘他们了。

    很快,门口传来哭声:“狗儿呀,狗儿呀,你可醒了。”母亲尤春梅跌跌撞撞的冲进屋子,来到床前。她的后面紧跟着楚礼娟和楚礼瑞。

    “快让妈看看,好好看看。”尤春梅抚摸着儿子的脸颊,“狗儿,可把妈吓死了,你从回来就一直昏迷不醒,还说胡话。医生说你肩上的伤很深,怕伤着神经,看来没事了。”

    “妈,我没事。”楚天齐艰难的挤出了一丝笑容。

    雷鹏进来了,一进屋就看到了睁着眼睛的楚天齐,他紧走几步来到床前:“你醒了,你知道吗?你已经昏迷十多个小时了。”

    “是吗?”楚天齐问道,“快说说,抓住那些家伙了吗?”

    “抓住了,还有大收获。”雷鹏难掩兴奋的说道,“案子马上就会水落石出了,呵呵。”

    “快说说。”楚天齐催促道。

    “在说案子之前呢,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雷鹏慢条斯理的买起了关子。

    楚天齐急切的问:“什么故事?”

    “美女救英雄的故事。”雷鹏笑的大有深意,“你想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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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父爱如山

    随着雷鹏的讲述,楚天齐知道了那天晚上一些事情的详情。

    ……

    当时,在“涮吧”吃火锅时,雷鹏接了公安局的一个电话。他快速回到局里,大家都在等着他,这是临时召开的一个紧急案情分析会。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会议才结束。雷鹏开上车正要回家,无意中看到车后排座椅上的几个手提袋,才想起这是楚天齐买的东西。为了不耽误楚天齐的使用,雷鹏直接来到了县医院。

    县医院,楚天齐没有回来,宁俊琦还在医院等着他。她要把杨大庆写的材料亲自交给楚天齐,另外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要探讨。

    按常理,楚天齐早就应该回到医院了,这时候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雷鹏和宁俊琦都不放心,就一同出来找他。先去了“涮吧”火锅店,正准备打烊的店老板告诉他们,客人早就走了。又找了两条街依然没有发现楚天齐的身影。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属下给雷鹏打来了电话:“头,接到举报,在外环路有人械斗,怎么处置?”

    “你马上通知值班人员做好准备,随时等我通知。”雷鹏吩咐完,挂断了电话。

    尽管担心楚天齐,但做为刑警队长,还是要对事发现场了解一些。

    雷鹏是穿过两条巷子后到了外环路的,刚一到外环路,就远远的看到前面围着很多人,再远一点还有几辆越野车开着大灯。雷鹏把车子熄了火,和宁俊琦下了车。四外看了一下,正好旁边有一个新建的二层小楼,小楼只建了主体结构,门窗还没安装。雷鹏从窗口进去,宁俊琦也跟上了。来到二楼,雷鹏用手中的红外线望远镜向现场瞭望。

    雷鹏只看了一眼,就把望远镜给了宁俊琦,然后赶忙打起了电话。

    宁俊琦好奇的拿起望远镜,就在她把焦距对准现场的时候,看到了震惊的一幕:一个人身在半空,手中挥着一条鞭子,肩头正有东西喷射着。这个人这么熟悉,好像……

    “楚天齐”,宁俊琦大喊道,“你不能死,不能死。”

    此时的雷鹏,已经布置完毕,二人匆匆下了小楼,来到外面。警察很快和雷鹏汇合了,于是拉响警笛到了现场。

    ……

    楚天齐正听的津津有味,忽然,雷鹏“嘿嘿”一笑,调侃道:你可真行,直接就倒在了宁乡长的怀里,一般都是英雄救美,你可倒好,来了个美女救英雄。”

    “证明哥们有魅力。”楚天齐嘻皮笑脸道。

    “别吹了。”雷鹏神秘的说,“我看你俩有门,你没见她哭的眼睛都肿了?”

    ……

    高副院长进了病房,宁俊琦在后面跟着。

    “感觉怎么样?”高副院长关心道,“伤口疼吗?”

    “感觉不错,伤口也不疼。”楚天齐如实回答。

    “你可真够命大的,伤口那么长,竟然没有失血过多。”高副院长说道这里,忽然问道,“你的伤口处抹过什么吗?”

    楚天齐心中一动,还是回答道:“也没抹什么,就是一个小土方,用草根熬的药膏,是我爸给我的。”

    听楚天齐说的含糊,高副院长没有深问,自言自语道:“很像,只是效果更好一些。”说完,嘱咐几句就走了。

    楚天齐看向宁俊琦:“宁乡长,你见到我的时候,看到我肩头流血了吗?”

    “好像没流,如果有的话肯定会流到我身上的,当时我就……应该不流了。” 宁俊琦没有说出“抱着你”三个字,她的脸却红了,“对了,我下午还要开会,先走了。”说完直接就走了出去。

    “我也先走了。”雷鹏说道,“宁乡长,跟我坐车吧。”

    宁俊琦点点头,等上雷鹏一起走了。

    ……

    夜深了,楚天齐坐了起来,看了看旁边床*上熟睡的弟弟。他轻轻下了床,穿上鞋,披上衣服,向外走去。他要去看父亲,白天想去,结果被母亲拦住了,母亲的理由是自己的身体还没恢复呢。

    楚天齐今天住的病房,就是前几天弟弟住的病房,和父亲的套房紧挨着。

    楚天齐来到套房门口,轻轻一推,门开了,外屋的床*上没有母亲。他又轻手轻脚的进了套间里屋,姐姐也没在沙发上,可能是和母亲去公共卫生间了吧。他轻轻的到了病床前。

    病床*上,父亲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父亲头发花白,颧骨突出,脸色蜡黄,和入院前判若两人。头上的网子已经取掉,只在伤口处贴着一小块纱布,周边剃掉的头发长出了头发茬,父亲已经住院十天了。

    看着病床*上的父亲,楚天齐百感交集。他已经明白,自己能够止血,完全是因为父亲给的药膏,这才没有失血过多。而父亲受伤时,因为身边没有药膏,这才失了很多的血。万幸的是父亲被抬回学校时,及时上了药膏。如果当时父亲把给自己的药膏装在身上的话,又怎么会失血过多,至今昏迷不醒呢?

    昨天的打斗,如果不是父亲教的功夫,自己早被剁成肉酱了。如果不是父亲给了自己特制的皮带,自己又怎么能打倒三十多号人呢。如果不是父亲传授给自己绝招,可能自己早就归天了。

    当初父亲嘱咐“不要轻易使用绝招”,自己还不理解,现在楚天齐明白了父亲的用意。绝招一共三式,“龙游浅水”、“虎落平阳”两式是第三式的伏笔,其实就是示敌以弱,从而诱敌深入。这两招如果运用不够娴熟,就容易造成自己受伤,如果运用顺利,最后一式“飞龙在天”又伤人过重。这就是父亲嘱咐自己的原因所在。

    在三姐弟中,父亲把武功只教了自己,特制皮带只给了自己,药膏也只有自己得到。父亲对自己的爱是无私的、伟大的,甚至是更偏爱的。而自己却在纠结血型,纠结是否亲生,这怎么对得起父亲的偏爱?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楚天齐内心惭愧不已。

    “爸,我是天齐,我来看你了,你快醒来吧。”楚天齐抚摸着父亲的手,轻轻伏下*身子说道,“你知道吗?我们都在惦记着你,我妈已经瘦的脱了相了。为了照顾你,姐姐家的妞妞也委托别人照看了。礼瑞给你输了六百cc的血,现在身体还没完全复原呢。”

    父亲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楚天齐仍然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我知道你肯定也惦记我们,只不过是想多睡一会儿,把这么多年缺的觉补回来。爸,你最惦记我了,你教我从小练功夫,又把特制皮带给了我,这次又把救命的药膏给了我。”说到这里时,楚天齐已经轻轻的抽泣了,“爸,要不是你教的功夫,要不是你给的皮带,要不是你给的药膏,我早就没命了。可是你傻呀,你怎么就不知道把药膏放自己身上一些呢?爸,我知道,你不舍得我们,就在我最危险的时候,我还听到你在叫儿子坚持呢。爸,你快醒来吧,我还等着你陪着我,保护我呢!”

    “天齐,天齐。”一个声音响起,虽然微弱,但足够楚天齐听到。

    “谁在喊我?”楚天齐一楞,随即抬起头。

    此时,父亲粗重呼吸着,口中还在喃喃着:“天齐,天齐,首长,放心,放心。”

    “爸,爸,你是听到了吗?”楚天齐惊喜的说着。

    “首长,天齐,放心,王娟,老高。”楚玉良依旧在重复着这几个词语。

    就是这样,已经让楚天齐兴奋不已了,他相信父亲肯定能感知到自己的话,这也让他更增加了唤醒父亲的信心。

    父亲不说了,又是那样安静的躺着。

    母亲和姐姐走了进来,看到楚天齐在呼喊着,就焦急的问道:“怎么啦?怎么啦?”

    “我爸爸说话了。”楚天齐眼中噙着泪花说道。

    尤春梅神情一松,接着疑惑的看着儿子:“狗儿,你真听到了?不会是你的伤……”母亲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楚天齐听出了母亲话里的潜台词:不是你因为受伤,脑子有问题了吧?

    楚天齐松开父亲的手,让母亲和姐姐坐下。

    “妈,你是怀疑我伤到了脑子在说胡话吗?”楚天齐哭笑不得的说,“你放心,我的脑子一点问题都没有。我白天想过来,你不同意,怕我身体吃不消,实际上我已经没问题了。刚才,我怎么也睡不着了,见礼瑞睡的很死,我就轻手轻脚过来了,正好你们不在,我就和我爸说了会话,他就有反应了。”

    “哦,你爸说什么了。”尤春梅追问道。

    楚天齐回答:“他说了‘首长、老高、王娟’,还说了‘放心’什么的,也叫了我的名字。”

    “首长,老高、王娟、放心。”尤春梅嘴里念叨着,接着摇摇头,“以前没听他提到过首长、老高、王娟,更不知道他说的‘放心’是指的什么呢。”

    三人沉默着,同时也在期待着楚玉良再次说话,可他就那样静静的躺着,根本不像能说话的样了。甚至连楚天齐都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可自己明明听到父亲说了好几遍,肯定不是幻觉。

    尤春梅忽然问道:“狗儿,你是说刚才你和你爸说话的时候,他就说话了?”

    “嗯”,楚天齐点了点头。

    尤春梅自言自语道:“奇怪了,我和他说了那么多的话,也没听到他说话呀。”母亲依然心有疑惑。

    又说了几句话,楚天齐回了自己的病房。他现在也有点不确定自己究竟听到了吗?但仔细一回想,肯定不会错,加上几天前的那一次,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到父亲说话了。

    那为什么母亲、姐姐、弟弟也和父亲说话,他就没反应呢?为什么呢?只有一个解释:父亲的心中始终更惦记着自己,对自己更偏爱一些。想到这里,楚天齐的眼睛又湿*润了,大脑中闪现出四个字:父爱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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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四美探视

    新的一天到来了,经过一番检查,显示各项指标正常。高副院长告诉他上午再输一瓶液,下午就可以出院了。楚天齐表示了感谢。

    输液还没开始,就有人来探望了,来的人是柳文丽。

    “天齐哥,谁伤的你?是不是以前我提醒你的那些人?伤在哪了?严重吗?”柳文丽的一串追问,显出无比的关心。

    楚天齐裂嘴一笑:“文丽,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呀?”

    柳文丽腼腆的笑了笑,脸红了,没有说话,却执意看了他肩头的伤。伤口用纱布包着,其实什么也看不到。

    “没什么事,你放心。我感觉伤我的人有一拨像你说的贩*集团,另一拨人就不知道了。”

    “啊?还两拨?那加上我以前听到要对付你的人,那该有多少啊。你怎么就得罪这么多人呢?”柳文丽抚着胸口,吃惊的问道,“对了,你是怎么跑的?”

    “我呀……”楚天齐支吾道,“上来就被他们砍伤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后来就被警察救了。”他可不能说实话,练功的事父亲不让向任何人提起。楚天齐也不愿随便说起,那样只会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哦”,柳文丽疑惑的点了点头。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楚天齐问道:“你怎么来了?学校的孩子谁管呢?”

    “我爸临时给看着呢。”柳文丽把胸口的手放了下来,说道:“自从大叔住了院,我就想来,可是学校要其中考试,实在走不开。现在考完了,今天我才抽了半天时间出来。看大叔的时候,我才知道你也受伤了。”

    楚天齐现在身体恢复很好,又见到柳文丽来看自己,心情不错,就开玩笑道:“哦,原来不是专程看我的,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

    “天齐哥,你坏。”柳文丽娇羞的说道。说完,退后几步,坐到了墙角的小凳上。

    ……

    “楚天齐,你怎么了?”一个人闯了进来,直接来到床前,抓*住楚天齐的手说道,“没事吧?我快看看。”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楚天齐一时弄不明白,镇定一下后他才看清,进来的是多日不见的欧阳玉娜。

    “没事,没事。”楚天齐说着,就想挣脱她的手。他心想:旁边还有人呢,这多不好意思呀?

    欧阳玉娜没理会这些,依然抓着他的手述说着:“昨天才听说你受伤了,我就买了车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吓死我了。”

    楚天齐能感受到欧阳玉娜的紧张,现在她的手还冰凉着呢。再看她的脸上也很憔悴,显然在火车上的一夜根本就没有休息好。

    他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同时也很尴尬。比她尴尬的还大有其人,那就是坐在墙角的柳文丽,走也不是,在也不是。

    “文丽,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楚天齐为了消除尴尬,说道。

    听到楚天齐的话,欧阳玉娜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人,顿时双颊飞红,急忙松开了手。这时,轮到欧阳玉娜尴尬了。不过她不亏是记者,应变能力就是强,她上前一步,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欧阳玉娜。”

    文丽经常在村里待着,显然不太适应这种情况,握着对方的手,低低的回应道:“柳文丽。”她有些拘谨。

    欧阳玉娜很会调节气氛,很快找到了共同话题:保养皮肤。两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反而把楚天齐晾在了一边,楚天齐笑着摇了摇头。

    ……

    “咯噔、咯噔”,在清脆而急促的脚步声中,一个人冲了进来:“楚弟弟,你怎么受伤了?快让我看看。”说着,她直接来到病床前,一头扑在楚天齐身上,边说边用手抚着楚天齐。

    看着突如其来的状况,柳文丽和欧阳玉娜都楞住了,同时心中疑惑不已:“什么情况?”

    和她们的疑惑不同,楚天齐更多的是尴尬,他已经看清楚了来人,正是青牛峪乡组织委员王晓英。

    “我和她还没到这份吧?尤其是我甚至排斥她的出现,她这是怎么了?是我魅力大吗?还是……”楚天齐心中暗自思量着。

    王晓英却根本就没管这些,一边在他身上磨蹭,一边还带着哭腔说着:“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我听说你受伤的消息,一下子懵了,恨不得立马就到你身边,可是三更半夜的哪有车呀。想着你在医院受罪,我却不能陪在你身边,心都要碎了,就这样一直盯着天花板挨到天亮。你看我熬夜熬得眼圈都是黑的,现在心还在“扑腾扑腾”跳个不停呢。不信?那我叫你看看,就在这。”王晓英一边说着,一边去抓*住楚天齐的手,往自己“心跳”的地方放去。

    “这是要干什么?”旁边的二女惊异的看着眼前一幕,双眼瞪着一动不动,这也太震撼了吧!

    “松开。”楚天齐在错愕中,终于反应过来,直接甩开了王晓英的手,同时脸色泛红还带着一丝怒色,“请你注意身份、场合。”

    “呜……”王晓英“委屈”的哭出了声:“你个没良心的,人家对你关心,你都当成了驴肝肺,还,还说什么注意身份、场合。”哭着哭着,王晓英好像“突然发现”了屋里的人,这才直起身,脸上带着一抹娇羞的红晕:“是得注意场合了,旁边还有人呢!我怎么就没看到呢?”

    柳文丽和欧阳玉娜看着这个哭哭啼啼的人,心里都是同一个结论:她是真情流露啊!

    楚天齐却是截然不同的结论:“这家伙不做演员可惜了,还好自己知道她是一个什么货色,否则还真被她蒙蔽了。”

    “这不是欧阳记者吗?这位淳朴的小妹又是谁呀?”王晓英仿佛刚才的尴尬没有发生一样,大方的伸出了手,“我是王晓英,谢谢你们来看天齐。”

    柳文丽红着脸和王晓英握了一下,仿佛刚才倒像是她自己做了什么丢人的事似的。她的心里有些酸楚,可她对楚天齐不敢有更多的想法,她知道楚天齐不属于她,她只能在心里默默注视着他,只要他过的好她就满足了。松开了王晓英的手,柳文丽心里空落落的。

    欧阳玉娜没有去握王晓英的手,她内心五味杂陈,难受不已。她可不是柳文丽的那种想法,她是给他在自己心底留着非常非常重要的一个位置的。可谁曾想,自己千里迢迢从省城赶来,却碰到了这么一幕。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刚进来的这个女人和他那么亲密,还以主人的身份自居,能没点特殊关系吗?可他怎么就和这样的女人打的火热呢?凭着欧阳玉娜敏锐的职业眼光,她看的出这个叫王晓英的女人不是一个本分的人。

    被晾在当场的王晓英抽回手不是,不抽回来也不是,就那样尴尬的站着。

    这时欧阳玉娜说话了:“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也不准备认识你。”

    王晓英不愧是王晓英,脸皮不是一般的结实,她当即放下手臂,接住了欧阳玉娜的话:“谁不认识省报的欧阳大记者呀,上次你到乡里的时候正赶上我在外面培训,要不咱们早就认识了。”

    欧阳玉娜心里暗道“佩服”,佩服对方脸皮,她没有接王晓英的话,而是面向楚天齐道:“楚天齐,你最近是老花眼了还是有散光了?”

    “我,我……”楚天齐不明白为什么欧阳玉娜会问出这样的话,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

    楚天齐注意到,欧阳玉娜正用愤怒中夹杂着轻蔑的眼神盯着自己,就连柳文丽也一改温婉的性格,气鼓鼓的看着他。而旁边的的王晓英却用一副“委屈”到极点的神情望着自己,任谁都不会认为她的这个表情是故意做出来的,但他却认定这只是她的恶心表演。

    看着三个女人的样子,楚天齐都有要撞墙的想法:这该怎么办?想到撞墙,他的头部毫无来由的疼了一下,这时他有了主意。就见他一抱头,伏在床*上“哎哟,哎哟”的叫了起来。

    三女一看此景,暂时抛却嫌隙,急忙围拢过来问候着:“怎么啦?怎么啦?”

    ……

    就在三人忙着关心楚天齐时,宁俊琦走了进来。她一眼看到屋里的情形,以为楚天齐有了什么危险,也急忙跑了过来。

    “楚天齐,你怎么啦?我去叫医生。”宁俊琦说着,又返身向门口走去。

    听到宁俊琦说要去叫医生,楚天齐的“难受”好了很多,但还是用“虚弱”的声音说道:“不用了,现在不疼了。”

    宁俊琦收住脚步走回来,当确认楚天齐确实已经不“难受”了,这才和屋里的人打招呼。

    柳文丽只是叫了一声“宁乡长”,就不再说话,倒是宁俊琦和她亲近的聊了好几句。

    王晓英很排斥宁俊琦,但也不得不打招呼,宁俊琦只是简单的给予了回应。在内心里,宁俊琦更排斥王晓英,看不上这个女人的那股轻浮样。

    宁俊琦和欧阳玉娜对视了几秒钟,几乎同时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欧阳玉娜”

    “宁俊琦”

    原来,她们二人认识。其实,不光是她们认识,她们家里的长辈要更熟识,只是她们不说这些,现场的其他人都不知道罢了。

    “玉娜,你怎么来了?”宁俊琦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我是来看看他。我们……认识好几年了。”欧阳玉娜给了一个很模糊的答案,但这个回答却会让人们产生很多的联想,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不过他们确实是在几年前认识的,只不过她一直记得那件事,而他却没放在心上罢了。

    宁俊琦略微怔了一下,说道:“哦,我还纳闷是谁能请到省报大记者呢?”宁俊琦的语气酸溜溜的。

    宁俊琦和欧阳玉娜谈的很投机,很快又把柳文丽拉过来,参与他们的话题。

    王晓英被尴尬的晾在了一边,待了一会儿实在无聊,她先走了。

    就在王晓英离开后,屋里的三女进行了一番对话,这让楚天齐哭笑不得,因为她们都是讥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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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心思

    王晓英离开后,大约过了有五分钟,正聊的火热的三女忽然提高声音,进行了一番对话。

    欧阳玉娜:“俊琦,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宁俊琦:“大概很久了吧,办公室挨着,也方便呀。”

    欧阳玉娜:“谁先主动的呢?”

    柳文丽:“这事哪能说的清,日久生情呗。”

    欧阳玉娜:“可得给他治治眼了,要不品位太——差了。”她故意拉长声调说着,还伸出了小拇指。

    宁俊琦:“唉,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只怕难啊。”

    柳文丽:“那也不能见死不救呀,总不能让他就这么堕落下去吧!”

    宁俊琦:“好吧。那就让我们做一回天使,拯救那滑向深渊的灵魂吧!”

    欧阳玉娜:“阿门,主保佑!请原谅他丑陋的罪恶吧!”

    柳文丽:“阿弥陀佛,佛保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宁、柳、欧阳异口同声:“救救这可怜的孩子吧!”

    楚天齐当然听得出他们是在拿自己说事,是说他和王晓英的事,可我们屁事也没有啊,再说了,我躲她还来不及呢?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楚天齐忍不住红头胀脸的问道。

    三女先是一楞,接着给出了答案:

    宁俊琦:“指桑骂槐。”

    欧阳玉娜:“含沙射影。”

    柳文丽:“打,打狗骂鸡。”

    “哈,哈……”

    看来“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句话说的太对了,原来觉得王晓英会演戏,现在看来女人都会演戏,而且有的还会自导自演呢,眼前的这三位不就是嘛!

    你们演戏我也演。想到这里,楚天齐用手指着三人,“义正词严”的说:“俗话说的好“好男不跟女斗”,我呢就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了,只要你们不再埋汰我,我就不予追究了。”

    面对着楚天齐的“宽宏大量”,三女根本就不买帐。欧阳玉娜直接回敬道:“做贼心虚吧。”

    “看来不光灵魂需要救赎,脸皮也需要重生啊!”宁俊琦补充道。

    就这样,楚天齐抛出了一个个论点,结果都被三人“胡搅蛮缠”的给挡回来了,虽觉得她们是“胡搅蛮缠”,可楚天齐却找不到更有力的说辞来反驳她们。

    他想到了好多俗语,比如“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尤其还是母狼。楚天齐终于为自己找到了不和他们一般见识的理由,其实是他在她们三人凌厉的攻势下,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于是,他决定用无数革命先烈与敌人斗争的手段来对付她们,那就是“打死也不说”。甚至他还躺下来,用被子蒙住了头。

    果然,在他顽强的意志力下,“敌人”们的嚣张气焰被打下去了,过了一会儿,竟然没了声音。

    “嗯,不对。这也太静了吧。”想到这里,楚天齐掀开头上的被子,这才发现三个女“敌人”都不见了。他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

    中午前后,尽是搞接待了。先是黄敬祖带着宁俊琦、刘文韬、郝晓燕、蒋副乡长来探望。刚送走了乡里一干人等,法院刘院长、信用社欧阳主任也先后来到。大家除了表达一些问候外,就是嘱咐楚天齐安心静养、调养身体。

    楚天齐下午的时候办理了自己的出院手续,床位退了回去,也拿到了交押金剩下的余款。他决定明天就回去上班了,现在已经出来十多天了。

    吃完晚饭,弟弟和姐姐出去洗澡了,姐弟俩晚上就在洗浴大厅休息,这样楚天齐和母亲正好就在父亲的病房陪床和休息。

    时间是夜里十点多了,母子二人已经聊了很多生活中的家常里短。二人没有睡意,继续说着话。

    “狗儿,妈想问你一句,哪个是你对象?”尤春梅终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

    “什么这个那个的,我还没对象呢?说点别的吧。”楚天齐含糊道,想转移话题。

    “前晌来了那么多女孩儿,就没你对象?”尤春梅不依不饶的说道,“我可听说了,来了好几个呢。有文丽、小宁姑娘,还有什么记者、委员的,好像都对你有点意思。你可不能挑来挑去,最后挑花了眼。”

    楚天齐笑着说:“妈,你别听礼瑞瞎说,他总是听风就是雨,我能有那么大魅力吗?这不过是朋友间正常的人情*世故,除了女的,还有男的来了呢。”

    “你不用拿话应付我,我就知道你该找对象了。原来你说有了女朋友,我们天天盼着你往回领,结果到头来说吹就吹了。现在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再考虑了。我知道文丽那孩子一直稀罕你,你对她也不错,我都看在眼里了。这次看小宁姑娘对你也不是一般的关心,你别说你们是同事关系,就算是同事关系,哪有一个乡长对副乡长这么关心的。又给找车,又亲自接我们,还给联系医生,这不更像是对象应该做的事嘛!还有记者……”尤春梅有理有据的分析着。

    楚天齐几次要插话,都被母亲制止了,她继续着自己的分析:“文丽懂事、贤惠,会操持家,现在又是正式老师了,完全能配上你,依我看她准能生儿子。小宁姑娘也不赖,漂亮、有能力,你要是和她好了也不错,虽说是现在看有点高攀她,以后可说不准你比她还要当大官呢,我看好我儿子。还有那个记者、委员什么的,我不了解,就不多说了,不过我相信我儿子的眼光。”说着,尤春梅还自信的拍了拍楚天齐的肩头。

    没想到,母亲分析起事来还一套一套的,可根本就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楚天齐也不知道怎么接母亲的话了。

    “首长、老高、放心、王娟。”父亲的声音忽然传了出来,楚天齐和母亲急忙进了里屋。

    令母子二人惊讶的是,楚玉良的右臂竟然微微举起挥动着,嘴里喃喃着:“首长、天齐……”后面说什么,听不清了。很快,他的手臂放了下来,嘴里也停止了念叨,又恢复了一惯睡着时的样子。

    尤春梅已经高兴的热泪盈眶了,这是自从楚玉良昏迷后,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怎能不激动。她紧紧拉着丈夫的手,嘴里念叨着:“老楚,老楚,你快醒醒呀!”尽管她不停的摇动他的手臂,他却依然无动于衷,执着的“沉睡”着。

    在楚天齐的劝解下,尤春梅终于平静了下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就去睡了。

    ……

    母亲在外屋休息了,楚天齐躺在沙发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加上这次,楚天齐已经是第三次听到爸爸昏迷后说话了,其他人却没听到,母亲也是有自己在场才第一次听到,这不应该是什么巧合吧。如果要给一个合理的理由的话,那就是爸爸更在乎自己,所以对自己的事情,那怕是自己的声音,就更在意,印象也就越深刻。

    “难道这和血型的事有联系吗?”刚出现了这个念头,楚天齐就强迫自己打住了这个想法,因为他已经不愿意去想这件事了,他只愿意记住父母对自己的好就行了。

    虽然不去想这件事情,可他还是睡不着,脑子里又出现了母亲说的另一件事——四女探视。

    今天上午发生的事,也让他忍俊不禁,没想到三个女孩会配合那么默契,虽然调理了自己,可他却觉得很温馨。做为记者的欧阳玉娜出点馊主意倒情有可原,没想到端庄高雅的宁俊琦也那么好玩,更没想到的是平时温顺可人的文丽整起人来也是古灵精怪。

    要说最让人啼笑皆非的就数王晓英了,她为什么要那么做?难道她就看不到房间里的两个人吗?不可能呀。那要是看到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呢?真如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关心自己吗?鬼才相信呢。她不见得安着什么坏心眼呢。

    还是想想三个可爱的女孩吧。想到“可爱”这个词,楚天齐自己都觉得矫情。可是能用什么形容她们呢?他们为什么在自己面前会那么可爱呢?文丽喜欢自己,他早就知道,可他一直拿她当妹妹。欧阳玉娜喜欢自己,她主要的是因为所谓的救命之恩,更多的应该是感激吧。宁俊琦难道也喜欢自己?这可是从来就没想过的事,但回想半年多的相处,她对自己确实有变化,那就是不太讨厌自己了,但也绝对说不上喜欢吧。可是她的关心,尤其是父亲住院和自己受伤,她关心的是那样无微不至,这似乎又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

    楚天齐不愿承认几位女孩对他的喜爱,主要还是有心结没有打开,他主观上不是这么想的,但潜意识中却是被这么支配的。

    ……

    就在楚天齐辗转反侧的时候,宁俊琦也失眠了。脑中的一个情景又浮现出来,她又“看”到了楚天齐凌空挥出一鞭,然后又重重摔下的场景。后来她赶到现场,抱住了即将倒下的她,他的脸上满是污血和灰尘,但上面却写满了坚毅。当时,她看着地上倒下的三十多人,她很难想象这个男人是怎么做到的,他当时经历了怎样的磨难?他究竟有多大的能量?

    她也说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牵挂他了,她只记得从他“培训失踪”那次,就惦记上了他的安危。以至于现在一想起三天前晚上的情景,她就无来由的心疼,心疼那个英勇拼杀、血洒长街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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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暗算无常

    早上九点,司机小孟就到了医院,他是奉宁俊琦的指令来接楚天齐的。

    小孟到的时候,楚天齐刚和父亲说完话,虽然父亲现在还不能说话,但楚天齐相信他能感知到。果然,就在他说完准备离去的时候,父亲“流泪”了,虽然医生说这是病人的分泌物,但楚天齐却坚信这就是“眼泪”,因为这所谓的“分泌物”来的时候太巧了。退一万步讲,即使是分泌物,那也是感知到自己的话语才分泌*出来的。

    楚天齐又叮嘱了一番,和小孟下了楼,刚到院里,准备上车,雷鹏来了。

    雷鹏摇下车玻璃,示意楚天齐上车,楚天齐让小孟上车等着,他到了雷鹏车上。

    “‘狗二横’还没交待告状信的事,他“逃跑”了,是 “被逃跑”的,明白吗?消息还在封锁着,只有我和局长知道。贩*毒的事应该也会有眉目了。”雷鹏说完,拍了拍楚天齐的肩头。

    看得出雷鹏表情轻松,楚天齐预感到真*相大白的日子不远了,可越是这样,心里的期盼反而更强烈了。他也拍了一下雷鹏的肩膀,冲他点点头,下了车。

    楚天齐上了乡里的二一二,两辆车几乎同时出了医院大门,然后各奔东西而去。

    ……

    一间小屋里,两个人相对而坐,一老一少,二人长的很相似,区别只在于一个是中老年的,一个青壮年的。

    厚厚的窗帘拉着,屋子里到处弥漫着浓浓的烟草味道,二人的面庞在烟雾中显得有些模糊。

    “爸,我刚说的事,你明白了吗?”青年男人问道。

    “唉,你怎么就抓*住他不放呢?我有一种预感,那个小子看似平常,可并不好斗,好几次的事不能说明问题吗?明明十拿九稳的事,到头来却是事与愿违。”老年男人显得斗志不足,“再说了,你和他有那么大的仇吗?何必呢?”

    “何必?我不这么认为,要不是他,我也不至于回到这个破地方。要不是他,我也不至于年纪轻轻的就阳*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青年男子火气不小。

    “你有什么根据?你现在阳*早*全是因为你自己不检点,纵*欲过度造成的,怎么能怨他呢?”老年男子还想息事宁人。

    “就是他,肯定没错。”青年男人说着话,也里已经恨的牙根痒,自从被那小子收拾后,在自己快*活时,经常在关键时刻有心无力,即使吃了药也是不能完全保证,男人这方面不行了,就等于废了,他自己恨得要命。

    “那你自己对付他吧,我不干涉你就是了。”老年男子又退了一步。

    “那怎么行呢?我不是没有对付他,而是我只能用偷偷摸*摸的办法。你就不同了,他身在官场,你就可以用官场的方式打击他,甚至清除他。”青年男人嘿嘿笑着,“你做的有些事,不想让我妈知道吧?”

    “你……威胁老子。”老年男子显然气的不轻,“对了,这次出手的事你没有参与吧?我怎么听说有两拔人呢?”

    青年男子心中一惊,暗道:老东西,你也来要挟我了。不过他马上就镇静了:“老爸,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你说我要是做了这种事,你不也得受牵连吗?再说了,我可是你的独子啊,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谁给你和我妈披麻戴孝、养老送终啊。”

    “滚,家门不幸啊。”老年男子举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竟然要挟老子?这小子正经的不会,歪门斜道却学了不少。

    青年男子躲开了烟灰缸,说道:“不和你一般见识,记得我托你的事啊。”说完,直接蹿出屋子,走了,只留下老年男子还在兀自生气。

    平复了一会儿心情,老年男子还是无奈的拿出手机,拨了出去:“老张啊,你儿媳妇调动的手续拿过来吧,共同想想办法……不麻烦,不麻烦。对了,有一个乡干部和社会闲杂人员打架斗狠的事听说了吗?……知道啊,对,这确实是该严肃处理,否则干部纪律的严肃性何在?好,好,就这样……”

    挂断电话,老年男子想了想,长叹了一声,又拨了出去:“老牛……”

    ……

    和他父亲压抑的心情不同,青年男子一出屋子,就拨出了电话:“飞哥,我和老东西说了,他答应了。你那边也让老爷子加把劲。好的,好的,你放心,那事露不了馅,这次来的都是外地人,而且中间又经过了好几个环节,怎么也找不到我的身上。我可记得飞哥说过‘金风未动蝉先觉’这句话,我就是那聪明的蝉。我是谁呀,是,是……”

    挂断了电话,他心中发狠道:“姓楚的,你等着吧!”

    “哈哈哈”青年男子狂笑着上了自己的汽车。

    ……

    快中午的时候,楚天齐回到了乡里。虽然只是出去了十来天,却有走了很久的感觉,可能是这十多天当中经历事情过多的缘故吧。看到楚天齐下车,同事们纷纷过来问候一声,楚天齐表示了感谢。

    刚刚回到办公室,刘文韬就过来了。他先询问了父子二人的情况,接着向楚天齐透露了一个消息。

    “小楚,我听到这么一个传言,说你这次受伤,主要是因为争风吃醋,被人寻仇。还有的说是你自己品行不正,与社会闲杂人员结怨才发生的。”刘文韬盯着楚天齐说道。

    “胡说八道。”迎着刘文韬的目光,楚天齐斥道,然后语气一下子低沉下来,“刘乡长,难道你也这么认为?”

    “小楚,我要是相信了这样的话,会当面问你吗?”刘文韬严肃的说,“正因为我认为这种说法不靠谱,才要告诉你,你不觉得奇怪吗?”

    经过刘文韬的提醒,楚天齐冷静一想,也觉出了不寻常之处。是呀,是很奇怪。这件事才发生几天,而现场除了那些亡命徒就是警察,亡命徒不会说出那件事,而且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警察也不会说出当晚的事。所以外界知道的也就是发生了斗殴事件,顶多知道自己受了伤。那么所谓的原因又是怎么来的呢?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故意这么说的。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呢?那就是给自己头上扣屎盆子,搞臭自己。

    “刘乡长,谢谢你。”楚天齐为刚才对刘文韬的质问有些不好意思。

    “咱们之间不需要客气,留个心眼,多加小心吧。”刘文韬语重心长的说道。说完,没有多做停留,就走了。

    楚天齐想自己刚刚回来,自是要到书记、乡长那里报到一下。

    ……

    乡长办公室。

    “乡长,我回来了,感谢你对我和家人的照顾。”楚天齐说的很诚恳。

    “不必客气,同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宁俊琦一笑了之。

    楚天齐看着手中的资料,说道“乡长,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向你汇报几项工作。”

    “不着急汇报,多注意休息,先把资料放下吧。”宁俊琦平淡的说道。

    “好的。”楚天齐把资料放在了宁俊琦面前的办公桌上,向外走去,临到门口时,转身鞠了一躬,“乡长,再次感谢你。”说完,直接出了乡长办公室。

    “搞什么明堂?”宁俊琦嘟喃了一句,望着关上的房门,一阵的出神。

    ……

    虽然十多天没在乡里,积压的工作倒也不是特多,用了不到两天就处理了。这期间常海来过了,他说常文这几天腿部又有了一些知觉,楚天齐也很替他高兴。柳大年当然也在第一时间来了,除了表示慰问外,还让楚天齐放心,家里的一切有他照顾。其他的一些人也过来表示了慰问。

    ……

    华灯初上,玉赤苑小区三号别墅里,客厅沙发上坐着冯志国和冯俊飞。

    “大伯,这次调整应该轮到我了吧。”冯俊飞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论资历、能力我都够了,而且,我的大伯还是主管人事的副书记,怎么着也不会有变故吧?”

    听着侄儿阴阳怪气的话,冯志国很不舒服:“不要认为什么都是应该的,比你资格老、能力强的人多的是,现在却连副科还没弄上呢。”

    “从来都是一副阶*级斗*争嘴脸,好像谁都比我强似的,你就看我不顺眼。”冯俊飞不满的反驳着,“你们这些当领导的也是好坏不分,我这么一个兢兢业业,全部身心扑在工作上的好同志,不给予重用。而像有些人刚被撤消后备干部资格,就和社会闲杂人员打架斗狠,结果却是太平无事,领导连屁都不放一个。”

    “你……冲你刚才说的话,你就不够提拔资格。”冯志国被气的不轻,“对了,现在都在传楚天齐打架的事,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些不正常呢。你说,是不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

    冯俊飞目光躲闪了一下,避重就轻的道:“领导都香臭不分,我怎么知道?反正我说过,如果今年不给我解决正科实职,我就不认他。”说完,站起身,迅速走了出去,他的身后是防盗门关上的声音。

    冯志国长叹一声:“哎,一点也不随我呀。”

    确实,冯俊飞身上一点也看不到冯志国年青时勤恳踏实、奋发向上的影子。

    说到楚天齐打架的事,他也有些疑惑,他认为楚天齐不像是传言中说的那种人,可为什么却被传的有鼻子有眼呢!而且现在已经有好几个人向他反映这个事了。尤其是冯俊飞已经提过好几次了,看来自己这个主管人事的副书记也该重点关注一下了。

    ……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楚天齐还无法入睡。于是,从床头拿出一本书,随便翻看着,这本书的名字叫做《名贤集》。当他翻到“七言集”部分时,一句话跳入了眼帘:金风未动蝉先觉,暗算无常死不知。

    “暗算无常?”看到这四个字,楚天齐心中无来由的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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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人都怎么了

    党政办公室,楚天齐刚刚接完弟弟电话。在回到乡里的这四、五天里,这是楚天齐第二次和弟弟通话,上次是他把电话打到雷鹏手机上的,这次是弟弟打过来的。这一段时间里,楚天齐感觉没有手机真不方便,可现在手头特别紧,只能再缓缓了。

    看到楚天齐放下了电话听筒,小姚问道:“楚助理,大叔情况怎么样了?”

    “我弟弟打电话说,我爸这几天的情况还是那样,有时手指偶尔动动,不过动的时间很短,医生建议再观察几天就出院。”

    “哎,怎么好人都要受磨难呢?”小姚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楚天齐说。

    ……

    “小楚,来我办公室一趟。”党政办公室外,黄敬祖在喊楚天齐。

    “好的”,楚天齐答应一声,出了党政办,跟在黄敬祖身后,向书记办公室走去。

    黄敬祖刚在办公椅上坐下,楚天齐就说道:“书记,我回来那天就到您这里报到,您没在。感谢您到医院看我和我父亲,也感谢您对我工作的支持。”

    “小楚,别客气。关心你们的工作和生活,是我这个书记应该做的。再说了,谁能保证不遇上点事呢!”黄敬祖哈哈一笑,“对了,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楚天齐干脆的回答:“没事了。”

    “不能掉以轻心。”黄敬祖用手一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楚天齐坐下。

    楚天齐坐了下来。

    “小楚,你来乡里快一年了吧?”不等楚天齐回答,黄敬祖继续说,“这一年时间里,你做了很多工作,而且还做出了不小的成绩,我呢都看在眼里。你一定要再接再厉,做出更大的成绩,也不辜负党委对你的厚望。我看好你。”

    楚天齐赶快站起来,诚恳的说:“感谢书记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现在即使做了一些工作,也是与您的大力支持分不开的。”

    “呵呵,小楚越来越成熟了,不错。”黄敬祖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话题一转,“年轻人一定要懂得珍惜现在的岗位,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去做与身份不符的事,比如打架、争风的事就不要去做,与异性的接触也要保持适当的距离。”

    听到黄敬祖的话,楚天齐感到一头雾水,他不太明白黄敬祖指的是什么。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恰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黄敬祖示意楚天齐可以走了。

    楚天齐出了书记办公室,边走边想黄敬祖的话。这时,他又想起了刘文韬那天也说过类似的话。

    “难道真有这样的传言?又是什么人传的呢?是有意还是无意呢?”楚天齐心里想着,忽然,大脑里出现了四个字:“暗算无常”。“那又是谁对自己‘念念不忘’呢?”他有些郁闷了。

    ……

    晚上十点了,楚天齐正要休息,忽然有人敲门,声音停止后,传来说话声:“楚助理,休息了吗?”声音不高,是党政办要主任声音。

    “没呢,请进。”楚天齐边说边向屋门走去。

    要主任推开门,快步走了进来,在关上门的时候还下意识的向门外张望了一下。

    楚天齐心里感觉好笑,这怎么像是做贼似的。

    要主任一进屋,先把一个袋子放在地上,然后,就点头哈腰的递上了“紫云”香烟。楚天齐接了过来,同时把已经拿在手上的“红塔山”香烟放到了桌子上。此时,要主任把已经打着的火机递了上来,楚天齐匆忙把嘴上叨的“紫云”点着了。要主任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相当娴熟。

    面前的要主任,与自己父亲年龄相仿,现在却要对自己毕恭毕敬,这和以前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这让楚天齐很不适应。同时也纳闷:要主任这是怎么了?从上次安电脑时开始,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坐,坐。”楚天齐礼让着要主任。而要主任却一直要楚天齐先坐,两人就是好一番推让。看着要主任宽脑门上细密的汗珠,以及他嘴角的白沫,楚天齐只好先坐下,这时的要主任才在桌子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楚助理,我今天回来才听说你受伤了,要不我早就去医院看你了,请见谅。”要主任一副道歉的口吻,“伤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伤已经没事了,谢谢你还惦记,我知道你去省里办事了。”楚天齐客气的回道,“你是今天刚回来吧?”

    “是,我是今天和黄书记一起回来的,他直接回了乡里,我在县里又办了点事,乘信用社的车才回来。”要主任一副汇报工作的口吻。然后拿过了地上的食品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带包装的盒子,“楚助理,你受了伤,我想要表示一点心意,也没有什么能拿出手的。这是孩子带给我的,我也用不着,你就拿着补一补吧。”

    包装盒里装着黑黢黢带刺的东西,楚天齐没吃过,再一看外包装上有“海参”两个字,他知道这是好东西,大补的。

    “要主任,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能收,再说了,我年轻轻的也用不着,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楚天齐把东西推了回去。

    “你一定要收下,你用不上的话,可以给伯父用,听说伯父也受伤了,正好补一补。”要主任又把东西递了过来,“再说了这只是咱们弟兄的一种正常礼尚往来,你要不收就是瞧不起我老要。”

    楚天齐坚决不收,要主任是一定要送,两人拉扯了很长时间。

    最后看要主任都快要哭了似的,楚天齐只好接了过来,同时从抽屉里拿出一条玉溪塞给了要主任:“那你把烟拿上,要不我坚决不留。”

    要主任看楚天齐语气坚定,最后只好收下了香烟。临出门时,要主任支吾道:“楚助理,以后有用的着老要的,尽管吩咐。”说完,像做贼似的溜了出去。

    说要主任“做贼”一点都不过分,进门时就鬼鬼祟祟的,出门时又死活不让楚天齐去送。等要主任跨出门槛后,楚天齐出于礼貌送了出来,结果只看到了一个猫着腰快速转过了墙角的背影。

    关上门,看着桌上已经干透的海参,楚天齐不由得感觉好笑。要主任还真是奇葩,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竟然称呼自己的父亲为“伯父”,真不知道是搭错了那根筋。楚天齐可是清楚的记得,刚到乡里时,要主任在自己面前的谱大的很,最起码要比书记、乡长的架子端的大。怎么从上次装电脑时,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这也太快了吧。

    黄敬祖也是从装电脑时,变得对自己更客气的。他们的转变,肯定是有原因的,但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再一细想,好像很多人都不太对劲。前几天在医院时,宁俊琦和自己处的特别融洽,宛如多年的好朋友一样。尤其是他事后听说了,自己受伤后,在车上她一直抱着自己呼唤,在医院时又多次急的落泪,他的心里好感动。

    可是自己回到乡里后,宁俊琦好像换了一个人,对自己不冷不热,见面只谈工作。自己几次提起她对自己和家人的照顾,她都是冷冰冰的拿话支开了。现在她对自己的态度,还不如自己受伤前的那几天呢。

    欧阳玉娜也像是搭错筋了。楚天齐回到乡里的第二天,就给欧阳玉娜打去电话,想表示感谢,可她连电话都不接。打了几遍终于接了,结果只回了三个字“我很忙”,就挂了。当晚上再打通时,楚天齐感谢她大老远从省城坐火车来看自己,谁知她又回了六个字“是我自己有病”,就又挂了。

    楚天齐只得自嘲了一句“我真有病”,后来就没有再给欧阳玉娜打电话。

    最让他不能理解的是,就连那个温顺、善良的柳文丽说话都变了。柳文丽昨天到中心校拿资料,楚天齐关心她冷不冷,她却回了一句:“救救这可怜的孩子吧。”接着又吐出八个字“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然后踩着小皮鞋,直接进了乡长办公室了。

    他怀疑是不是三个女人商量好了,在医院时她们合起伙来挤兑自己,现在又都变成了这样。不知道是她们有病了,还是自己有病了,反正他不希望看到她们变成这个样子,甚至讨厌她们这样。

    这几天,王晓英没在,如果那么让人讨厌的人要是变了的话,是不是反而就不讨厌了。物极必反,负负得正嘛!

    “唉,人都怎么了?”楚天齐感叹了一句,上床休息了。

    ……

    回到住处的要主任,为自己今天的表现满意。

    他听说楚天齐受伤后,好多人去看他,连县法院的刘院长和信用社的欧阳主任都去了。他可知道,这两人都是省里下来的,肯定有来头,那就说明楚天齐也有来头。要不,黄书记怎么会给他配那么高级的电脑呢。

    可是,刚最近两天,他又听到了楚天齐的“负面”消息。

    这可怎么办?

    楚天齐肯定在上面有靠山,而且有句俗话说的好“欺老莫欺少”,所以,肯定要和这个年轻人搞好关系。

    可是现在又有不利的消息,万一来“一阵风”刮到自己呢。人家楚天齐根子硬,肯定不会受影响。而自己人单势孤,怎么能抵御的住?

    最终,要主任想了这个两个其美的办法,那就是趁黑夜去,既让楚天齐感受到了自己的诚意,又不被别人发现而落下口实,所以他才来去像“做贼”。

    可是要主任却不认为这是“做贼”,他觉得欲成大事,可以不拘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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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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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爱生变故,弃教入仕途,身世离奇出,纷杂情感路。 他揣着受伤的心,步入仕途,昔日园丁,转眼变身公仆。 宦海风起云涌,如何搏浪击流?情路纷杂,何方是归处?离奇身世,徒增几许变数。 坎坷仕途前行数载,当初所谓的尊严已经找到,只是此时已没有了期望中的快感。心中留存的却是大众无数,但他无悔曾经的冬夏春秋。 且看主人公如何官场、情路竞风流。官涯无悔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涯无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涯无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