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廖叔的能力
当我头部露出海面,立刻用力吸入了一大口略带腥气的潮湿空气,可是瞬间就被眼前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只见廖叔居然还是稳稳的坐在一片木板之上,虽然海水晃动的幅度非常大,但并不能将他颠入海中。
而那颗巨大的蟒蛇脑袋此刻一动不动的横在廖叔面前,廖叔整个人在它面前简直和一粒黄豆差不多,真到这份上我也来不及多想了,伸手从海水中抄出一片铁板,抬手朝巨蟒丢去。
在这块铁板上我下了暗劲,丢出去时嗡嗡作响,巨蟒的身体并无鳞片,虽然巨大,但这片铁板应该可以在它身体上划出伤口。
没想到这片在空中急速旋转发出怪啸声的“暗器”在接近巨蟒身侧时廖叔连看都不看。抬手一把将铁片稳稳抓在手中。
这突然出现的状况完全不在我意料之中。
说廖叔的这一行为出乎意料原因有二,其一我没想到他会阻止我对巨蟒攻击。其二我没想到廖叔这份内劲,从我手上投掷出的铁片力道不下百斤,而在这之前廖叔从来没有表现出他身负如此力量。
说句实在话。小时候廖叔在我心目中确实是个无比厉害的人物,他的一举一动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所以在我心中廖叔自然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能人,可是这两年随着我踏入江湖见识越来越广,我发现廖叔所掌握的本领真的很难称得上是独一无二。
甚至连高手都很难算上,廖叔在我来看最多只能算是略窥玄门的方术之士。所以他能接住我全力掷出的铁片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
这时落入海水中的驭鲸人和雇佣兵镇定情绪后也使用武器朝巨蟒发动进攻,只听空气中的枪声犹如爆豆一般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而巨蟒也非刀枪不入,只要射中它的身体,那一块部位的肌肉便会不停的颤抖,颜色也会变成一片青紫,但眨眼就会恢复正常。
或许是被这些“小刺激”弄得心烦气躁,巨蟒脖颈四周的骨刺开始隐隐变成血红色,接着它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明显变的粗大,却见廖叔的手缓缓按在巨蟒的脑袋上,它似乎就要蓬勃而起的身体顿时又平静了下来。
然而就在此时,就听一阵响亮的榴弹发射声响。原来是有人在一块巨大船体残骸上站稳脚跟后其上正好有一把榴弹发射器,于是装填完子弹之后此人边对准巨蟒开枪射击,这玩意威力可比枪械要大得多,一阵扫射之后巨蟒身体被打的伤痕累累。但并没有血液流出,而他的行为也彻底激怒了巨蟒,只见海水再度激扬而起,海蟒巨大的身体破水而出,犹如一截钢杵笔直朝那人兜头砸下,在他的惊呼声中巨蟒的身体完全压在那片破损的船体上,那片巨大的铁壳连人眨眼消失在海面。
巨蟒又再度发出“哇”的一声,脖颈上的骨刺根根变色,接着张开大嘴朝其中一截断裂的船体激射而去,这半艘轮船上还爬服着不少人,在巨蟒一口要在船舷护栏上,随后粗大到恐怖的身体瞬间而上,将铁壳牢牢裹夹住,只听空中传来巨大的嘎嘎做响声,巨大而牢固的半截船身在巨蟒粗如石柱的绞杀下生生被挤出了一个“小蛮腰”。
当巨蟒再度松开身体,原本漂浮在水面的铁船眨眼间就沉入海水中,巨蟒也随之钻入了海水之中。
随后海水如同开锅一般劈哩啪啦的不停有水花冒出,巨蟒在水下不知做些什么,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海水中的身体不停的被激荡而起的暗流撞击的左右摇晃,可是过了没一会儿海水忽然就变的平静下来,甚至一丝动静都没有了。
原本闹成一团的海面瞬间安静了下来,驭鲸人对于大海没有丝毫恐惧,而这些雇佣兵们也缓缓聚拢在一块巨大的船体残骸上,虽然所有人都惊魂稳定,但受到伤害的并没有几个。
正当我们准备“重整旧河山”时只听轰的一声大响,距离我们身前几百米的海水忽然又是一阵激荡而起,而这次扬起的水花比之前还要庞大,因为白色巨蟒被一条和它体形完全一样,只是纯黑色的巨蟒咬着脖颈同时蹿出水面。
这次是两条巨大的海蟒缠斗在一起,造成的震荡自然大了一倍有余,我惊诧的道:“廖叔,看来咱们未必会死,海里还有一条巨蟒帮咱们呢。”
廖叔嘿嘿一笑没有说话,只见一黑一白两条鬼蟒犹如蛟龙般缠斗在一起,白蟒因为失去了先机,脖子被咬住后虽然奋力挣扎,可根本无法摆脱黑蛇的铁嘴钢牙,虽然它不停的伸缩骨刺,意图用这东西刺伤黑蟒逼它松口,可效果并不明显,我们甚至可以看见白蟒破裂的皮肤大股黑血流淌入黑蟒的口中。
而随着白蟒身体摆动的程度愈发剧烈,黑蟒似乎有些力不从心,最终还是被白蟒挣脱而出,可是让它没想到的是黑蟒随即一头撞在它脖颈一下部位,接着“哇”的一声黑色骨刺根根直竖,将白蛇牢牢钉在自己的骨刺上,接着黑蟒粗大的身体透水而出,翻翻滚滚压在白蟒身上,两条巨大的怪物同时栽入水中,再度没了踪影。
可是没一会儿功夫黑、白两条蟒蛇又腾身跃出出面,白蟒甚至发出建立刺耳的尖叫声,接着黑白两蛇又撕咬在了一起,海面不停有大股水花被震的冲天而起,其中甚至还夹杂着船体的碎片,和鱼类的残骸,这次白蛇犹如强弩之末,力量耗尽之后的状态连我们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而黑蟒松脱它的身体一跃而出水面,海天一色的巨大空间里只见一条说不好究竟有多长的黑色巨蟒勾着下半截身体,犹如一个C般整个身体腾出海面,落下后接着跌落的力道,黑蟒猛的一尾巴狠狠抽在白蟒硕大的脑袋上。
巨大的冲击力导致白蛇脑袋顿时被砸的稀烂,随着白蛇尸体跌入海水中黑蛇也一同钻入,眨眼间海面变的十分平静,似乎一切都没发生过,所有人惊魂未定的爬上一切可以利用的漂浮之物,驭鲸人休适良久才吹动音调奇怪的口哨,过了十几分钟后只见四下出现了数条背鳍,接着身躯庞大的虎鲸出现在了我们身周,驭鲸人让我们上了鲸鱼背,只见陈队长愤怒的道:“核武器呢?我要的核弹头他妈的在那个地方?”
三都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有节奏的发出“喝喝”喊声,这些雇佣兵们再也无法按捺住内心的愤怒,指着驭鲸人破口大骂,就在这时我清楚的看见雇佣兵身后悄悄潜伏出十几名穿着鲨鱼皮的另一波驭鲸人,这些驭鲸人肯定不是跟着三都的,而是一路悄悄尾随在拖船之后。
海上极为空旷,跟踪是一件极难的事情,但是这些驭鲸人居然潜伏在水面下足足跟了我们四五天,出色的水性由此可见,而他们既然一路不辞辛苦的尾随而至难道就是为了此处的伏击?难道驭鲸人早就知道这个地方会出事儿?
想到这儿只见这些水性堪比水鬼的人几乎是毫无声音的潜伏到了雇佣兵身后,随即他们从身后抽出火龟指甲,各自在“猎物”身后稳住,随着头领悄无声息的一个手势,这些驭鲸人动作整齐划一的将火龟指甲刺入雇佣兵的体内。贞叼讽划。
没有一个人发现自己中了埋伏,知道尖利的指甲刺穿他们的身体,这些人才满脸不思议的看着透体而出沾满自己体内鲜血的“兵刃”,包括哪些保安在内,瞬间一群人便成了尸体。
151、荆棘鬼蟒
这些驭鲸人的行动几乎堪比训练有素的特种兵,杀人于无形间,而杀死这些人后。驭鲸人纷纷爬上尸体所在的浮板上。
随后一幕更加令我不可思议的状况出现了,只见廖叔坐着其中一块浮板缓缓转过身子对那些驭鲸人做了个手势,这些人似乎得到了命令,各自抽出一把锋利的用骨头做成的匕首划破了这些死尸的喉咙,尸体体内尚且没有凝固的鲜血喷涌而出流入海水中。
死尸大约有二三十具,所以很快海面便被人血染红了一片,随后暗红色的鲜血在蔚蓝的海水中逐渐扩散、蔓延直至消散,我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心里对于廖叔的身上的谜团却越发感到不解,于是我划着浮板到他身边,而廖叔此刻黑色的瞳仁也恢复正常。笑眯眯的看着我,就像小时候他始终对我的那副表情。贞上丰扛。
“叔,难道这些驭鲸人……”
“如你所见,他们是听我命令的。”廖叔笑道。
“可是、可是……”
“可是你有太多的不解想要我给你一个答案对吗?”
“叔,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但我实在不能理解。这次你的出现对我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廖叔哈哈笑道:“傻孩子,只要能确定叔对你没有歹心这就足够了,不过既然你好奇我可以先告诉你一部分情况,这个地方没有沉船,更加没有核弹,我们骗这些人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了他们,因为荆棘鬼蟒的生长需要人血的滋润。”
“荆棘鬼蟒?难道刚才在海水中出没的两条蟒蛇叫荆棘鬼蟒?”
廖叔道:“说起荆棘鬼蟒就得说到扶桑鬼巫,这是扶桑国巫师所控制最厉害的蛊物,扶桑鬼巫和中原巫师相比,他们所炮制的蛊物只有一种作用就是攻击敌人,不像中原蛊的大类就分无数种,什么情蛊、虫蛊、龙蛊等等。而扶桑鬼巫制蛊的特点也很直接,第一是要大,因为他们生活在四面环海的海岛上,充裕的海上资源可以满足大蛊的生长条件。第二是要险,因为岛国面积狭小,注定人口不会太多,所以利用蛊术帮助自己对付外来侵略就是鬼巫们最重要的职责,不险有谁会怕。这两点就是扶桑鬼巫创造荆棘鬼蟒的缘由。”
“而所谓的海底沉船,其实根本就是炮制荆棘鬼蟒的器皿,在这艘充满了淹死亡灵的大船内。鬼蟒在幼年时会得到最强烈的怨气,所以一旦生长成型它们就是世界上攻击性最强的生物。”
我却越听脑子越糊涂道:“可这件事与我们有何相干?”
“当然有关系了,这鬼蟒是我养的啊。”廖叔又说了一句令我异常讶异的话,他冲我点点头道:“今天正好就是鬼蟒养成之时,也是驭鲸族战士的成年礼之日,你先不要急着问我为什么,咱们先看一场好戏。”说罢廖叔招了招手,接着两名异常强壮的驭鲸人站在浮板上吹响了法螺。
随着巨大的海螺声,附近海岛上栖息着的海鸟扑啦啦的越空飞起,全部向北而去,紧接着一幕让人极度恐惧的事情就发生了,蔚蓝的海面渐渐浮起了四五条巨大的灰扑扑、圆滚滚的身体,本来只是隐约的看到一段,接着灰影越来越长,原来是四条巨大的海蟒浮出了海面。
这四条蛇目测至少有二十米长,虽然也算是巨蟒,但和之前见到的荆棘鬼蟒相比,这就是四条大点的黄鳝,这时四名强壮但却年轻的驭鲸人换上白色长袍,面带金色鬼脸面具盘腿坐在浮板上,四条巨蟒一露出水面,巨大的脑袋就昂了起来,在笛声中有节奏的一伸一缩,似乎是在跳舞一样,接着水面忽然震动了起来,那几条巨蟒攀枝交错的在海水里游动起来,不过只限于一定的区域,并不是到处乱窜,场面看来几恐怖又诡异。
接着四名身着白袍的驭鲸人纵身跃入了海水里,敏捷的朝巨蟒盘踞的海域游去,他们的身形是和那几条巨蟒相比,简直犹如婴儿一般,任意一条只要张嘴就能活吞了他,可这四人毫不畏惧,根本无视那几条将海面搅得如沸腾开水一般的巨蟒。
廖叔道:“荆棘鬼蟒不会攻击真正的驭鲸人,所以只要能通过这四条鬼蟒盘踞的区域他们就合格了。”
廖叔话音刚落那四条巨蟒就像商量好了那般,忽然停止了水里的穿梭,一动不动的对着四名游入身边的四名驭鲸人,巨大的蛇头上黄褐色的眼珠子一动不动,我真是替那四人淌了满背的冷汗,但这四人依旧是毫不犹豫的靠近了巨蟒身边。
四条水蟒忽然在海水里竖起了身体,高高的昂了起来,好像眼镜蛇那样,发出巨大的丝丝声,那四人要交代。我在心里狂呼,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而那四条蛇毫不犹豫,身子向下一倾,如箭一般向他们激射而至。
只听轰轰巨响,随着巨蟒入海,那四人居然被海水抛了起来,接着四条巨蟒又漂浮而起,每人身体上都坐着一名浑身湿透的驭鲸人非常驯良,就像宠物一样。
这下所有旁观的驭鲸人情绪顿时放松下来,鼓掌声,口哨声还有吹响的法螺声四下响起,大家都在为这四个人的成年礼而感到高兴。
只有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在这里,这一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做完这一切三都分明是看了廖叔一眼,那表情似乎在问:接下来怎么办?随后他扯着嗓子喊道:“大家收拾一下准备撤。”接着所有人分别上了虎鲸或是鲨鱼的背鳍,而我和廖叔则分别上了一条巨蟒身体,海蛇的身体虽然柔软,但却冰冷异常,激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海蛇游动的异常平缓,如果不是因为被海水侵湿了身体,我甚至感觉不到这是在海上。
而之前和我说了荆棘鬼蟒信息后廖叔似乎并不打算告诉我别的状况,盘膝而坐一声不吭。
我叹了口气道:“叔,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以前是怎么回事,能和我说说接下来该做什么?”
廖叔道:“当然是幽王冢了,那里的账也该了了。”我也不知道幽王冢里有什么账?但我知道自己迟早会知道的。
片刻之后廖叔补充了一句道:“串子,你也不用满心猜疑,一切真相你很快就要知晓了。”
“一切真相?”我有些惊讶。
廖叔虽然闭着眼,但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道:“没错,我说的就是一切真相。”
之后在半路我们遇到了接应的驭鲸人,海上有不断往来的货船,我们不可能坐在这样的超级海怪身上一路返回,那非吓死一票人不可。
接应我们的驭鲸人开来三艘带着帆布的木船,非常古老,这次只有我和廖叔上了木船,三艘载着我和驭鲸人的帆船驶入了前往幽王冢所在的海域,开了没多长时间祭祀子母阴怪的小岛也清晰的出现在我们眼中,这是我第二次进入此地,不过在海岛自然形成的码头处居然停着一艘小型货船,这让我们觉得颇为奇怪,难道我们走后驭鲸人又上来过?可是仔细一想又不对,因为除了“打捞核弹”时曾见他们抢过一条机动船,除此以外驭鲸人要么就是骑着虎鲸,要么就是驾驶帆船,从没有驾驶过机动船只。
而透过望远镜的观察能发现海岛生长的大树上溅射了大量的血液。
152、海兽之王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怎样意外的状况,于是我们小心翼翼的登上了海岛。
穿过林子时果然能见到泥地、绿草、树身上到处都能有大片趁溅射状的鲜血,而那群吃人肉的猴子也不见了踪影。难道都被船上的人给杀了?可是很快我就知道这个猜测是错误的,因为穿过林区在那片倾斜的礁石区域能看见数十人的尸体,或躯体的一部分,其状惨不忍睹,海风吹过只闻得血腥气阵阵扑面,似乎这些人死亡的时间还不长。
看来这些人十有**是死在子母阴怪手中,正当我们满心戒备突发状况时,忽然听见右侧树林间沙沙作响,接着一个身体没有任何伤口,但走路却踉踉跄跄的人从一株大树后转了出来,他踉踉跄跄朝我们走来。嘴里大声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语言,虽然听不懂他说的话,但是从他的声音和表情可是却能清晰的分辨他内心的恐惧之情。
虽然此人看似身负重伤,但以防有诈,我们还是充满戒备的望着他。只要稍有异动。便会群起而攻之。
这人一路踉跄径直冲我们而来却并没有暗施突袭的意思,靠近后他也没有停下脚步,我们让开一条路,当他从我们身边跑过后才看到他整个背部被生生切了一大块血肉,甚至能看见跳动的心脏和内脏器官,每当心脏跳动时都会有一股鲜血从伤口喷射而出,其状惨不忍睹。
这人没跑出多远终于也倒地身亡,无法想象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情,可是当我们走到洞口所在的悬崖口一幕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恐怖景象出现了,只见波涛起伏的大海上漂浮着数十条体型巨大的象鼻章鱼尸体,尸体表面布满了大小不一、深浅不一的伤口,这一幕更加令人感到胆战心惊,究竟是怎样的可怕巨大的力量才能造成这场残酷的屠杀?子母阴怪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她和海怪已经相处了几百年,如果真有如此大规模杀死章鱼的能力和特性。那么这些珍稀的海生物品种怕是早就灭绝了。
现场没有犯罪学家,也没有痕迹学家,所以我们无法从这片惨烈的修罗场中发现这起惨案的蛛丝马迹,找寻了很长时间我们只能离开,重新入海后三都特意安排人回去通风报信,以防有不测,而我们则打算继续自己的旅程。
不过天公不作美。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海岛时海风一阵紧一阵缓,接着天空中阴云密闭隐约有闪电雷声,我抱怨道:“早不下雨、晚不下雨,偏偏在这个时候下雨。”
三都道:“我宁愿来一场巨大的风暴,最好能把凶手的船吹翻在海里。”
只见远处厚密的云层正在形成,海上波浪也逐渐增大,这种天气当然不能在树下久待我们立刻走了出来,只能是先进洞躲避风雨,刚刚把这一切准备好,只听一声炸雷响过,狂风暴雨转眼及至。
暴风雨来临炎热的气候顿时变的阴冷无比,我们虽然躲在山洞里,但寒冷的空气使我们在在狂风暴雨中瑟瑟发抖,不过老天似乎觉得我们承受的困难还不够,在狂暴的风雨声中忽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吼叫声,声音之响量震得整座小岛忽然都是微微颤动。
随即飞溅上岛的海水居然变成了暗红色,星星点点洒在礁石上虽然瞬间就会被雨水冲散,可还是看的清清楚楚,我们面面相觑,就连驭鲸人也表情惊恐的望着悬崖边。
这时廖叔给我下了一条几乎是不可思议的命令,他道:“串子,你去海岛上看看海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我都傻了道:“叔,你不是让我现在去吧?”。
“当然是现在,风平浪静时什么状况都发现不了,你还看什么?”廖叔闭着眼道。贞上丰血。
“可是现在外面……”。
“这点风浪你就不敢出门?白经历这些事了?”廖叔面带不屑的道。
我可从来没有被廖叔如此讥讽过,不免觉得心里委屈,一咬牙顶着狂风暴雨出了洞。
我不顾一切的顶着狂风暴雨到了礁石顶部,只见犹如开锅一般的海水中一条巨大的象鼻章鱼死死裹住一个巨大的物体,此时象鼻章鱼的身体完全露出海面,几乎和一座小山峰差不多大小,从体型上看这是一只成年象鼻章鱼,只见它铜铃般的大眼在阴暗的环境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可是我们却无法看清它身下到底存在着一个怎样的庞然大物,居然能在无处借力的海水中托起一条如此巨大的象鼻章鱼,两头巨兽却在波涛汹涌的海水中纹丝不动,显示出巨兽庞大的体重和强悍的力量。
忽然暴风雨交集的环境中传来一声沉闷的牛吼声,但仔细听又觉得这声音十分古怪,因为声音并不响亮,可是狂风巨浪却无法掩盖这并不响亮的牛吼声,我听的清清楚楚,与此同时三都也跟了过来,他站在我身边时脸色立刻就变了,嘴里嘟囔道:“哈奇哨、哈奇哨。”。
我道:“你说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就见象鼻章鱼身前冒出了一个肤色黝黑,头上长角的乌龟脑袋。
这只乌龟的脑袋巨大,虽然样子和普通乌龟无异,只是头上长了一对尖利的长角,它鼻子里不时的喷出黑色的烟雾,虽然海面此时狂风呼啸,但从它鼻孔中呼出的黑烟并不会被立刻吹散,所以看的清清楚楚。
三都道:“难怪这里会发生死亡事件,必然是一般专门捕猎海怪的水手,妄图抓捕火龟,结果吃了大亏,可惜了这些象鼻章鱼,暴怒后的火龟是六亲不认的,见到一切活物都会奋力杀死,这些巨兽都成了贪婪人类的陪葬。”
火龟又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吼叫,其音似牛,之后它不停的挪动身躯在小岛的石壁上一次次的撞击着,随着轰轰声响,我们虽然处于顶部但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撞击传来的震动力,与此同时在火龟硕大脑袋的正前方只见虬寅的脑袋从汹涌的海水中冒出,虽然从体形它比之火龟和象鼻章鱼小了几号,可是巨浪也无法对它造成任何妨碍,虬寅逆着海水的方向朝它们缓缓逼近,这时火龟撞击石壁的力度加大,之后脑袋也开始不停扭动,似乎极力想要挣脱象鼻章鱼的束缚,整个行为变的十分慌张,就像绵羊见到了狼一般。
不光是火龟,象鼻章鱼此时也蠕动身体从火龟龟壳上跃入了海水中,随即绕过虬寅身侧潜入海水中瞬间就没了踪影,而虬寅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象鼻章鱼的身上,保持匀速继续朝火龟靠近,火龟则不停的发出沉闷的吼叫,接着庞大的龟壳也露出海面,简直有半个足球场大小,这要是在上面种些花草树木,就是一座小型岛屿,而龟壳顶部那张古怪的人脸看的越发清晰。
随着虬寅的逼近火龟停止了撞击石壁的动作,可是鼻孔中的黑烟喷发的越加浓烈,甚至连我们都能闻到淡淡的硫磺气味,之后火龟的鼻子和双角突然朝虬寅喷发出两股的火焰,瞬间烈火便将虬寅夹裹其中,以火龟喷出的火焰的速度,即便大宝立刻下潜,也会遭受重创,看来这次它是凶多吉少了。
而火龟足足喷了很长时间的火焰才渐渐停止,虬寅已经没了踪迹,而三都则跪伏在暴风骤雨中的礁石上嘴里喃喃的念着咒语。
153、尸油
我估计虬寅已经遭难,因为从体形而言火龟甚至大过象鼻章鱼,而它的龟壳至少可以保证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或许种族特性让火龟不敢与虬寅发生正面冲突,可是一旦被逼到无路可退火龟发动反击,我还真想不出虬寅能有什么手段可以战胜它,虽然它是驭鲸人的圣物图腾。
一念未毕虬寅的脑袋便从火龟巨大的身躯左侧冒了出来,随即它身手矫健的爬上了龟壳,火龟壳大甲厚这既是优势也是劣势,因为它无法感觉到虬寅爬上了它的背壳,依然晃动着硕大的脑袋搜索虬寅的踪迹,只见这只类似于老虎的生物轻手轻脚的走到它头部位置忽然张嘴咬在它粗大的脖子上,火龟的龟壳虽然坚硬无匹,但该软的地方还是十分柔软的。此刻遭受了突然袭击疼得浑身颤抖,接着发出一阵悠长的吼叫声,似乎想将脑袋缩回龟壳中,可是虬寅虽然只咬住了它身体极小的部位,可这正是它缩回龟壳的“必经之路”。虬寅不松口它就无法缩回。
这就是典型的四两拨千斤。无论多么强悍的对手,肯定有弱点存在,决定一场战斗胜利的不仅仅是人数的多少,装备的先进程度,而是你是否具备发现对手弱点的火眼金睛,火龟从力量上来说一定比虬寅大出几百倍,可是和虬寅的对决它必败无疑,道理就在于此。
当然光有智慧也是不够的,胆量也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品质,因为面对着一个比自己强大百倍的对手,有几人敢直面以对,甚至从对手身上发现可被自己利用的弱点攻击之?只怕不是掉头逃跑便是被吓破了胆子,所以自身力量在海洋生物中并不算顶级的虬寅为何能成为其中的王者,我终于弄明白了真正的原因。
转念一想难道廖叔知道此地虬寅和火龟必有一战,所以让我来此学习虬寅成为王者的真谛?
只听火龟不停发出巨大的叫喊声。甚至不停的喷射出巨大的火焰,这让我们不得不退出“观战台”,因为火焰高出崖顶,而一旦被这股强烈的火焰碰触我们就会立刻变成一根焦炭。
随着火焰喷发愈加的频繁,火龟的吼叫声也愈发的响亮,这番东沙群岛所在的海洋中最强大的两种生物交战也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没过多长时间。火龟剧烈的反应便开始减弱,直到恢复正常,之后随着虬寅每一次的吼叫火龟便会发出一声低沉的叫声,似乎颇有默契。
三都又跪在地下不停的祷告,面上颇有欣喜之色,随后起身对我道:“这次我们有救了,虬寅降服了这只火龟,一旦成年火龟被虬寅降服,它就会成为驭鲸人最得力的摆渡工具,乘坐在这只巨大生物的背壳上我们可以去海洋里任何一处危险区域,即便遇到狂风暴雨都不……。”
话没说完他就住了嘴,因为不远处茂密的树林丛中隐隐绰绰的透露出一个青黑色的躯体,从其身上犹如角质一般的鳞片和滚圆的肚皮可以肯定子母阴怪一直就在这座海岛上,此时正是狂风暴雨的天气,这次麻烦大了。
三都悄悄道:“捆缚帆布的绳索我都带上来的,可以从这座悬崖直接下到火龟身上。”
“我宁可被海水淹死,也不愿意成为子母阴怪和一群猴子的食物。”我毫不犹豫道。
毫不犹豫我们将绳索捆好在石峰上,先让三都下去正当我要下去时只见树影晃动,浑身青绿色的子母阴怪大步从藏身的树林中走了出来,这次与上次不同,她手上还抓着一个人的脑袋,最可怕的是这个人头的眼睛居然还在不停的眨动,看得我头皮一阵发麻,不过很快我便看清了他眼睛眨动的原因,因为在她肚皮的右侧伸出来一只黑色的小手,这只手抓住人头脑后的头皮不停拽动,头皮的晃动带动了眼皮的移动,乍一看就像是眨眼。
子母阴怪的目标并不是我,她大步走到海岛上对方死尸的区域,将死尸拖出丢弃在身周四方,之后她那滚圆的肚皮里赫然钻出一个浑身黝黑的婴儿,只见婴儿头部,身体上满是粘乎乎淡黄色的液体,不停的滴落在地,这狂风大作的海岛上立刻充满了一股恶臭味,因为这个“婴儿”身上的粘液全是尸油。
婴儿开始啃噬子母阴怪手上攥着的人头,很快便将脑后皮肉啃噬干净,它像是心满意足般的拍了拍肚皮,而它的妈妈怜爱的将孩子从自己肚皮中抱了出来高高举过头顶,随即便被这恶臭的淡黄色液体淋的满脸都是,她却丝毫不觉“恶心”,“娟秀”的面容甚至露出“开心的笑容”,喉咙居然能发出“欧欧”的声音。贞亚医号。
这一幕“母子嬉戏”的场景还不是最刺激的一幕,过了一会儿“妈妈”走去岛礁和丛林交集的地点,接着将一堆乱蓬蓬的树枝拖开,露出一块古铜色的石板,掀开石板后我们能清楚的看见里面一处长方形不大的空间内积满了粘乎乎犹如半凝固状态的液体,而液体中泡着两三具**不成样子的人尸,之后“妈妈”将“婴儿”放入猪油一般的尸油中,“孩子”激动的手舞足蹈,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我再也无法忍受,张嘴呕吐起来。
或许是我的动静太大,引起了子母阴怪的注意,它将“孩子抱起塞回了肚子里”,我忍不住又是一阵狂呕,只觉得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可怕且恶心的怪物存在,而且这怪物似乎也没有战胜它的可能,不说别的单是她浑身上下的尸油就让人找不到下手之处。
随即子母阴怪大步朝我走来,处于对它的恶心甚至掩盖了我内心的恐惧,于是我从地上摸起大石头朝怪物劈面丢去。
石头即便砸在子母阴怪身上作用也不大,因为它一身上下犹如角质一般的物体简直比钢铁还要坚硬,石头虽然砸的粉碎,但丝毫伤不了它。
海岛下三都的声音隐隐传来道:“赶紧撤吧?”
我也不敢有丝毫耽搁朝固定绳索的方向跑去,好在海岛并不高,顺着绳索很快就滑到了火龟背上,随后只见海女王出现在悬崖口处。
丝毫不敢耽搁,三都对虬寅下达了“出发”的命令,它用手爪拍了拍火龟左侧的脖子,只听它昂头发出一声牛吼,在波涛起伏的大海中平稳的起航向前游去,在它身上简直比乘坐轮船还要平稳,我冲虬寅竖起了大拇指笑道:“了不起。”这只圣物则配合的晃了晃脑袋,得意洋洋的表情呼之欲出,靠近它身体便能闻到一股清晰的幽香之气。
我们是身心俱疲,虽然身周海浪连天,乌云蔽日,一番末日景象,但在我眼里看来这就是最美丽的景色,毕竟我们现在还活着,这是最重要的。
而老天似乎也非常配合的停止暴雨,减小风浪,虽然天空依然阴暗,但海面却开始平静下来,就在这时忽然三都发出惊叫声,指向了我们身体后方,只见泛着白沫浑浊的海水中子母婴怪的身躯时隐时现,跟着我们一路游来,我无奈的道:“真不应该招惹这样一个阴魂不散的老尸妖,怎么收场呢?”
此时子母婴怪距离我们至多只有两三海里的距离,以她的速度很快就会追上我们,真是令人一筹莫展却又无计可施。
我道:“你只带了逃命的器械,却不带火龟指甲。”
“带了也没用,如果子母阴怪上了火龟背不光是我们,虬寅都难逃一死。”
154、海妖之戟
“咱们该怎么办?按照这个速度要不了多久它就上来了。”我忽然觉得这事儿令人哭笑不得,本来应该是我以手段弄死三大陵王之一,获得它身上的玉佩。结果现在我反而成了被她追杀的对象。
三都道:“在幽王冢的东边海域,有一处阳光照射不到的海域,那里埋藏着一柄海妖之戟,是当年驭鲸人首领在这里受海妖赐福时被赠与的圣物,之后就被埋存在阳光无法照耀之海,如果我们能去将这柄海妖之戟找出来,就能杀死子母阴怪。”
“也没第二条路可走了,咱们这就去幽王冢。”
于是虬寅又操控着火龟缓慢转移着庞大的身躯,等它调转了方向子母阴怪已近在眼前,我皱着眉头道:“就算能到那片海域,可能也没有寻找海妖之戟的时间。迟早还是一死。”
“都到这份上了多想无用,我们只能是尽力一搏了。”三都道。
继续向前走了不久已能偶尔见到一两条体型庞大的象鼻章鱼或虎纹章鱼,而火龟也不停发出牛吼声,可惜这些庞大的海兽对于游弋其间的子母阴怪不感兴趣,否则只需要一张口就能把这尸妖吞入肚里。
三都看出了我的心思道:“别指望这些章鱼。它们和子母阴怪在幽王冢共同生活了几百年。算是老邻居了。”
我笑道:“都到这份上,你给我一点希望吧。”
“我相信但没有任何意义,象鼻和虎纹章鱼是东沙群岛的特有的海洋物种,不会比大你们那里的熊猫数量多,属于特别珍贵的海洋生物,它们从来没有主动伤害过人类,除了那些贪婪的妄图进入幽王冢的人。”
天色依然阴沉,让我搞不清楚此时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子母阴怪却悄无声息的沉入水中没了踪迹,我们紧张的四下张望,不知道这个可怕的怪物会从那里突然冒出来,庞大的火龟却丝毫不能体会我们的心情,依然悠闲的在海水里慢慢的扑腾着,此时沸腾的海水已完全平静下来,海面上只有一阵阵微风吹过。
就在此时我忽然看见火龟尾部一只青灰色的大手忽然冒出紧紧握住甲壳边缘。接着子母阴怪“娟秀的面容”露出海面,没见她怎么用力,便站在了火龟的尾部,而她的腰间也不知在哪受到的伤害,出现了一个大窟窿,身体内部的脏器看的清清楚楚,不过黑乎乎的婴儿已不见了。似乎从这个窟窿里漏了出去,而经过海水冲刷的肚腹内“干干净净”一点尸油都没有了。
这时只见子母阴怪缓缓的低下头看了自己腹腔一眼,接着伸手进去掏了半晌,忽然这个恐怖的尸王发出了一声嚎叫,充满了绝望的音调,难道这些可怕的怪物真的还有意识残存?
“你确定能拖住它?”三都道。
“拖不住也得想办法,否则只能等死了。”我和他边说话便朝龟壳中央退去。
这时子母阴怪终于停止了嚎叫,当它再朝我们望来,本已黯淡无光的眼睛里似乎出现了愤怒的神色,看得我暗地里一阵阵发虚,之后它朝我们走来,却只有左腿可以迈动,整个右腿被拖着走,
这时一阵幽香暗动,虬寅走到我身边后四肢跪在地下,我心念一动,翻身上了它的脊背,而三都没想到我居然骑上了他们崇拜的圣物背脊上,惊的是目瞪口呆,我道:“别发傻了,把你腰上的那把钢刀给我。”
每一名驭鲸人身上都会有一把匕首,当然和匕首相比这柄刀算是大的,而和砍刀相比又略小,且算是匕首吧。
随后虬寅迈动脚爪朝它冲去,两者将要相触时虬寅一跃而起从它头顶窜过,我附身一个“海底捞月”宽大的匕首一刀劈中它整张脸,虽然子母阴怪身体极硬,可钢刀也十分锋利,只听“噗”的一声闷响刀锋掠过后她的面部出现了一道明显的伤痕,从下颚直到额头,刀疤即长且深,皮肉外翻里面的白骨都能看得清楚。
可是子母阴怪却连头都没有回,继续朝三都缓慢走去,虬寅快速从她身后绕过时我对着它后脑勺又是一刀,这一刀只是让她身体稍微前倾,却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此时怪物已走到三都面前,千钧一发之际三都忽然抬起他的左脚将高他两三个头有余的子母阴怪给踹倒在滑不溜秋的龟壳上,它也没有着手之处,翻翻滚滚落进了海里。
这一下能突袭得手实在出乎意料,看来这种怪物的身体一旦出现了伤口,整体能力便会大大减弱,不过如何杀死她也是个大问题,因为入海后不久子母阴怪便再次从海水中钻出站在甲壳上,我皱着眉头道:“这怪物能不吃不喝的打上一百年,我们可耗不起。”贞亚爪血。
三都道:“只有寄希望这些驭鲸人能找到海妖之戟,否则还真不好办。”话音刚落却见子母阴怪再度朝我们走来,我奇道:“她那条腿什么时候好的?”不光是腿,她面部伤口和肚腹的窟窿也比刚才所见时面积缩小不少。
我惊讶的道:“这个鬼东西身体有自动修复伤口的能力,必须得一击致命,否则伤的再厉害都没用。”
话音刚落只见三都忽然纵身一跃朝半空中悬浮而起,接着身后忽然多出数十把银光闪闪的长剑,犹如疾风暴雨般朝子母阴怪劈面而去。
这些长剑全部刺入了怪物的体内,它瞬间变成了一只“刺猬”,可是这些伤害对它似乎并没有任何作用,子母阴怪依然“坚定”的朝我们走来,而三都完成了这一不可思议的攻击后也从半空缓缓降下。
我都傻了道:“你、你……”
“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咱们得把它给灭了。”三都镇定的道,这个人也和我心里的认识不一样,我身边这些人有谁是不带着面具接近我的?
即使能制造出更大规模的剑雨,结果对于子母阴怪都是一样的,它不会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正当我急的满脑门子都是冷汗时就听身后廖叔道:“串子让开。”来不及多想,我用腿一夹虬寅的背部,它极有灵性,转身朝一侧跑去,只听一阵哗啦啦的响声,我身后穿过一条锁链,直接挂在浑身是铁剑的子母阴怪身上,铁剑和铁链间的缝隙立刻牢牢缠在一起,转身望去,只见廖叔他们驾驶着两条木船已经就在火龟身后,而四名驭鲸人牢牢攥住铁链一端,另外几人反向拉动铁链,随着一阵金属摩擦音,子母阴怪被拉倒后再度拖回了海里。
而铁链的另一端拴着一块大石头,驭鲸人将其丢入海水中很快就拖着子母阴怪沉入海底深处。
我急了对廖叔道:“它身上的玉佩还没拿到。”廖叔却恍若不闻,盘膝坐在木船船首处闭着眼一动不动。
话音未落火龟尾部的海水忽然噼啪乱响,就像出现了鱼群一般,眨眼间青绿色的子母阴怪便站在火龟尾部的甲壳边缘,只见那层铁链并没有完全从她身上脱落,不过上半身已被她完全挣脱出来,身上的长剑也被她拔了干净,不过她双腿的铁链间却挂着火龟部分尾巴,原来子母阴怪一直挂在火龟的尾巴上没有沉入海底。
面对着这位打不死的小强,我的心情由最初的害怕恐惧变成了现在的无可奈何,只见子母阴怪张开她的嘴巴,发出了极为难听的嘎嘎声音。
155、幽王冢
正当我无可奈何的准备再次战斗时却见子母阴怪忽然转身一把抱住身边的空气,接着虚咬一口,却见空气中居然飚射出一股暗红色的鲜血。接着一个身着道袍的人凭空出现了,他腰间插着一柄短剑,看样子大约四十多岁年纪。
这个隐身之人浑身颤抖似乎想要挣扎脱身,只是脖子的动脉已被咬破,鲜血瞬间射了子母阴怪一脸,受到鲜血的刺激后子母阴怪忽然变的发狂,接连几口将紧紧抱着的道士脖子几乎啃断。
而我和三都也趁机用匕首对着子母阴怪的身体不停扎刺,虽然每一下都能深入对手的体内,可一切不过是徒劳,三都再度漂浮到半空,只见又是一阵爆射出的银光闪闪。将子母阴怪和那名道士都射成了刺猬,与此同时两道粗大如象鼻一般触手从海水中冒出卷住两人双脚,倒提着举往半空,巨大的象鼻章鱼身体缓缓露出水面,将触角卷裹着的尸王和道士尸体一起塞入嘴巴里。我亲眼看见它那巨大坚硬的喙将子母阴怪扎满利剑的身体啃咬成两截。接着吞进了肚里。
除非子母阴怪能用她残破的身体在象鼻章鱼的肚子里掏个洞,否则她不可能再出现了,而且即便她能再度脱身,我们也走得远了,至此这位最强悍的尸王终于“香消玉殒”,不过我并没有获得最后一块玉佩,唤醒飞天将军是没有可能了,对道门的胁迫手段也少了一层。
不过能留得性命就是胜利,而火龟因为尾巴被章鱼扯断,剧痛之下整个身体调转了方向,接着朝海面喷射出一道强烈的火焰,黑暗的海面瞬间被照亮一片,这种盲目打发当然不可能对章鱼造成伤害,而巨型章鱼则缓缓沉入水中,而我的心也随着章鱼一起沉入海水里。因为如果想要玉佩我只能去章鱼肚子里找了。
三都道:“万幸啊,这个道士的尸体和子母阴怪串在了一起,章鱼把两人一起给吞了,否则天知道要打成什么样。”
他想转移话题,我道:“你到底是谁?还有这个能隐身的道士又是从何而来的?”
三都脸上的表情渐渐凝固了,短短的时间他接连朝我身后瞟了数眼,我知道他这是在求助于廖叔。然而廖叔只是闭目坐在船首一动不动。
“别想打马虎眼,告诉我真实的情况,我要明白自己到底身处怎样的环境里,你们这些人到底要我怎么办?”我不敢对廖叔发火,于是将满腔愤怒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我只知道这个道士是茅山宗的人,其它的情况我和你一样完全不知情。”
“别说这些废话,就说你自己这门功夫属于何门何派?别再告诉我你是驭鲸人。”我嚷嚷道,天地间非常安静,除了流水的声音只有我的咆哮声。
“我真的是驭鲸人,如假包换。”
“事实俱在,你还想要骗我?”
“没有骗你,我真的是驭鲸人,若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他道。
“串子,不要为难他了,而且他也没有撒谎,他确实是驭鲸人,并非道家中人。”廖叔的声音远远传来。
既然廖叔开口了我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只能叹了口气无奈的坐下,脑子几乎乱成了一锅粥,却无法问出一个像样的问题。
我不说话自然没人说话,而火龟平静下来后我们继续一路向前朝幽王冢而去。
向前走了没多远,忽然阴云密布的天空一道金黄色的阳光犹如利剑般破空而出,猝不及防我只觉得双眼一白,被阳光刺的脑子一阵发晕,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神奇的自然景观,过了一会儿当视力渐渐恢复,本来乌云密布的天空绝大部分已变成了大团大团的火烧云,而浑浊的海水也开始变的幽蓝清澈,而透过海水我能清楚的看见海面以下一座规模巨大恢宏的建筑。
这座海下的建筑完全是按照古时游牧名族的建筑风格所建立的,只见大片玉雕的蒙古包整齐的摆放在一起,而在蒙古包之间的缝隙处散落着无数人类的骨骸,仿佛此地曾是一处古战场,而几名驭鲸人从火龟身体下部快速穿插而过,继续朝前方前进,看着这片巨大的建筑群我心中暗叹古代匠人的鬼斧神工道:“这就是幽王冢了?”
“这是驭鲸人的圣地,也是驭鲸人和人类产生矛盾的根源,在资源开发前正是驭鲸人阻止人类进入幽王冢导致了我的族人第一次遭受了大规模的屠杀,不过那些人也在这里倒了大霉,因为他们没想到这片海域居然会有巨型海兽存在,当然正因为人类遭到了伤害,所以他们之后对驭鲸人的报复活动越演愈烈,后期海洋资源的开发更是将两者关系引入了完全对立的程度。”三都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是驭鲸人,又着重申明了一番。
我叹了口气道:“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对坟墓如此情有独钟,我曾经在一片山里发现了巨龙剑客的衣冠冢,那里也有人类入侵的痕迹,不过守护那片衣冠冢的龙墓守卫确实比人类强出太多,两个人杀死了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盗墓者,不过龙墓守卫最后也身死当场。”
“因为坟墓里有许多古董珍宝,人类是渴望财富的,他们生存的理念和驭鲸人不一样,驭鲸人只是为了生存,他们没有人类那种永无止境的**。”
“确实如此,**是人类本性,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保持一颗不受污染的心,我们都是在普通的环境里成长,对于财物的渴望远远超出你的想象,不过最可怕的在于真正贪婪的还不是我们这样的穷人,越是赚到钱的有钱人,这些人才是真正贪婪的人,人的**是无穷无尽的,永远也不会得到满足。”贞亚爪才。
火龟继续向前,海水变的愈发清澈,只见玉雕的蒙古包过去后便是一处巨大的石台,四方形的石台占地极其广阔,四面各有一处玉雕的通道,而和通道尽头相对应的则是四扇满是铜锈的青铜门,常年在海水中的浸泡,铜门长满了绿色铜锈和暗红色的水锈,而在石台正中央的位置则是玉雕成的一座巨大的人像,只是由上而下看不清此人面目,左手握着一柄金光闪闪的三叉戟,以其上毫无锈斑的状态推断这柄巨大三叉戟怕是纯金而制的。
我叹了口气道:“难怪世人都想进入幽王冢里看看,便是这尊玉雕像和金戟也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如果没有驭鲸人在此守护,别说坟墓里的古董了,就是这尊雕像只怕早就不存在了。”
“如果再来一大批人想要抢夺幽王冢的东西,肯定无法阻拦的。”三都皱眉道。
“或许吧,但是以后我希望能依靠训练出的强大海兽阻止这些人,包括对付那些道士。”我又把话往回带他。
他没上当,而且接招的方式十分自然,微微一笑道:“我绝不会放弃抵抗的,任何贪婪的人都不可能将他的手伸进幽王冢一寸之地。”
三都的笑容显得十分无力,之后我们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只见火龟缓缓的游过那片巨大的海底坟墓,而坟墓的尽头则树立这一片巨大的碧玉石墙。
三都让虬寅控制住火龟漂浮在水面之上,暂时停止向前游动,之后木船上人各自掏出随身携带的工具潜入海水朝石壁游去,三都道:“玉璧里的就是海妖之戟了。”
我道:“难怪说阳光无法照到的地方,这种不透明的玉璧阳光当然无法射入,这支海妖之戟能有何作用?”
156、生死契约
“据说这是海妖的兵刃,海妖是最善于在石壁上刻画的海上种族,他们很清晰的在石壁上刻画了三叉戟的埋藏位置。而且说明了驭鲸人在受难之时可以取出三叉戟,获得海妖的力量,保护驭鲸族人不受到伤害。”
“一件冷兵器居然能有如此大的威力?不是我疑心重,如果这柄戟真的威力强大,驭鲸人就应该用它自保,何至于被石油公司的人伤害?”
最终驭鲸人并没有展开对海妖之戟的“挖掘工作”,毕竟子母阴怪的威胁已被消除,冒险取出一柄毫无作用的神秘兵器没有丝毫意义。
随后我从火龟的甲壳上走到了廖叔坐着的木船上,廖叔依旧是面无表情的闭眼而坐,我知道他什么都不会对我说的,但还是问道:“叔。那枚玉佩再也得不到了。”
廖叔却并没有丝毫担心,只是“嗯”了一声,我实在是心急了道:“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如何对付茅山宗的人?”
廖叔微微一笑道:“刚才被子母阴怪咬死的道士可是茅山宗天龙阁的逸仙道长,隐身术在茅山宗是最强法术之一,逸仙的身份可想而知。但真要对付他也不难啊。”
“难道您准备和茅山宗人正面宣战?”
听了这话廖叔始终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了。他盯着我看了很久仿佛不认识我一般,之后他轻轻哼了一声道:“我从来没有将任何道门之人放在眼里,他们不配做我的对手。”
这句话看似很平淡,却透露出几条非常重要的信息,首先廖叔在今天第一次明确表示自己不是道门中人,而在这之前他介绍自己师承门人用的都是“灵宝道”。
其次廖叔这个表态从侧面告诉我他实际的本领远比我所见到的要大得多,因为廖叔之前表现出的状态一直是低调、谦逊、内敛,而且和我后面接触的那些人相比廖叔本领并不算高强,但现在我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廖叔刻意假装的,他真正的本领其实远不止于此。
廖叔身上隐藏的秘密远远超乎我的想想,想到这儿我叹了口气道:“叔,咱们能平安的渡过这一场危机吗?”
廖叔哼了一声道:“你看这个世界虽然总有风浪,但我们始终可以平安度过,所以危机只是人的遐想而已,而总是有危机意识的人必然是个懦夫。强者不会觉得有危险,即便是真正遇到了麻烦事也是可以克服的。”说罢廖叔缓缓站了起来道:“远道而来的好朋友既然露了行藏又何必还要遮掩,还是请现身吧。”
话音刚落,只见龟壳上人影晃动,五名道士身影逐一闪现,加上之前被子母阴怪咬死的一共来了六人,五人中年纪最大的看面相至少有五六十岁。最年轻的也有四十多岁,五人身上穿的是道门最传统的浅蓝色道袍,云袜、冲天发簪梳的是整整齐齐。
这五人看气度就和我所见过的所有道门中人完全不一样,态度谦冲有礼,面上毫无飞扬跋扈的神情,只见最为年长之人缓缓走到廖叔正面合适双手道:“无量天尊,一别经年,廖先生别来无恙?”
廖叔嘿嘿一笑道:“没想到元宝道长亲临此地了,廖某真是祖上三生有德,烧高香了。”
虽然我资历不高,但是对于“元宝道长”这四个字还是知道的,每一个行当总有那几个特别突出的人物,是名满天下的,元宝道人的法名听似有些庸俗,却是太乙玄门中一个响当当的名号,他的身份是茅山宗天龙阁大阁老,如此身份在整个太乙玄门实际只低于两人,就是茅山宗和龙虎天师的掌教。
中原之地万千玄门弟子,元宝道人在其中是排第三位的,由此可知其余四人至少也是天龙阁里的高手,虽然人数并不多,但也是精英尽出了。
元宝道人笑道:“廖兄说的太客气了,你我不是外人,也没必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这片海域一直是在茅山宗的管控之下,今天你们大张旗鼓的进来难道茅山宗对此地的控制已经实际失效了?”
廖叔道:“这件事还真不是我说的,道长难道不知道玄月门和茅山宗的契约?”
“还要请教。”
话音未落只听一人大声道:“大阁老何必与这种人多做口舌,他们已经侵入茅山宗禁地,按照本门规矩……”
这个地方明明是驭鲸人的圣地,怎么又成了茅山宗的禁地?不等他话说完元宝道人抬手制止了他冷冷道:“天下人都知道这里是茅山宗的地盘,廖兄当然也知道,既然说茅山宗和玄月门之间有契约存在,不如给廖兄一点时间说说这个契约,我身为天龙阁阁老居然不知道有此契约存在,真是太意外了。”
看来并不是他们跟着我们,而是我们硬闯入了茅山宗所在的区域,因为出海前廖叔就曾经说过茅山宗在此守护着身为三大尸王之一的子母阴怪,如此看来子母阴怪逃离道士管辖的区域,那么廖叔来此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获取什么玉佩,或许从头到尾子母阴怪就不是计划里的主要部分,所以当它毁于章鱼之口廖叔根本没有丝毫反应,因为它根本就不重要,无论是对我们还是对茅山宗而言。
只听廖叔道:“想要知道这个契约没有问题,那就请我的一个好朋友给大阁老详细解释一番。”话音刚落就见三都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赫然王秋月的脸露了出来。
这个情况既出乎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之所以说在情理中不是因为我提前预知了此事的发生,而是这些天怪事发生的实在是太多了,我已经完全麻木了,对我而言只要是发生的事情,那就是合情合理的,所以没什么出乎意料的,我现在唯一好奇的事情就是鼠妖、闵贝贝、林小花、帅哥、洛奇等等曾经与我有过接触的人到底什么时候出现。
元宝道人看见他似乎是微微吃了一惊,但很快表情就恢复原状道:“请教这位先生是谁?”
廖叔放声大笑,他真的从来没有过如此放纵自己,在我心里的廖叔内敛就是他一直一来的气质,就算是王秋月在此,廖叔又何必笑的如此得意忘形?
大小一阵后廖叔道:“道长也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何必在这件事上装糊涂呢?说你不认识这名曾经的金山门接班人,被认为是近百年来最有天赋,并且身附奇功的茅山宗门下,这话有谁能信?”贞亚爪号。
元宝道人不说话了,那张心平气和的脸表情也变得复杂起来,他皱了皱眉头道:“我装了二十年的糊涂,今天就当一回明白人,当年金山门的惨案确实是在我主导下一手造成的,为此我心生愧疚,以天龙阁大阁老的身份在此地枯收茅山宗禁地二十年之久,本来我有机会当上茅山宗掌教的,但如今说是大阁老,其实每天只是在苦修中度日,难道这个惩罚还不足够吗?”
我这才明白原来当年造成金山门惨案的主谋就是他了,不过他既然当着众人面能坦荡的说出曾经犯下的错误之事,可见这二十年海上生活对于他的“改造”还是彻底的。
不过看王秋月的表情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虽然王秋月整个人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犹如坠入魔道,但此刻体内迸发出的杀气还是让我感受的清清楚楚,他直说了短短一句话:“你和我死去的同门忏悔吧。”
廖叔道:“道长,你问我为什么会侵入茅山宗的禁地,我的目的就是为了逼你献身,而玄月门和茅山宗的契约就是你死而他停止对于道门的杀戮。”说罢廖叔用手指着王秋月。
157、火之元素
元宝道人身边四名道士全部拦在他身前,四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都是面相凶恶。横眉立目的,王秋月冷笑一声道:“北冥山岭的五大金刚也都过来了,看来诸位是势在必得啊,不过王某有一点不明,这件事理应由天龙阁的人负责,而你们北冥山岭与天龙阁八竿子挨不着,陪着这样一个道德败坏之人送死有意义吗?”
“元宝道长对我们北冥山岭有再造之恩,即便是死也在所不惜。”一人回答的十分干脆。
“这样一个心很毒辣的人对你们有再造之恩?他暂时对你们没有需求,否则随时可能宰掉你们。”王秋月冷笑着道。
“如果需要我们的性命,随时可以为道长付出,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开。”那人言之凿凿的道。
“好。既然你们愿意殉葬,我就满足四位的要求。”王秋月说出的字儿似乎都带着冰碴子。
四大金刚各有准备,只见两人盘膝坐在地下,两人缓缓的绕着王秋月身周转圈,瞬间周围气温顿时急速下降,我清楚的看见自己居然呼出了两道“寒气”。
气温的降低只能说明此地阴气加重,只见两名坐在地下的“金刚”裸露出来的皮肤变的雪白。整个身体不见丝毫血色,而老人体型也随之发生变化,开始变的粗壮,额头大片头发脱落露出光顶,脑后的头发却很快垂到了肩头,与此同时另两名金刚的双手忽然变的血红。他们一步跳至王秋月面前两人四手瞬间按在了王秋月肩头,没想到王秋月居然丝毫没有躲避。
只听有人大声道:“血咒,这是茅山宗的血咒。”
血咒虽然是茅山宗道士所创,但也属于禁术之列,虽然王秋月本身修为确实越来越高强,可是毫不动弹的承受两人血咒之术的全力一击,实在是有些过于托大了。
随即王秋月面上的表情似乎也证实了我的担心并非多余,只见他一张脸瞬间由红转青,由青转白。瞬间就变换了三种颜色。而两名血咒师的面色也变成了和双手一样的血红色,只见三人先是丝毫不动的僵持着,过了片刻我觉得周围寒气越来越重,甚至让我有一种身处寒冬的感觉,就在此时王秋月一声怒吼,身体周围轰的一声腾起一股烈焰,,两名血咒师哼都没哼出声音,顿时被震飞出老远,顺着龟壳翻滚着跌落大海中,王秋月则浑身冒着烈焰转向了另三人。
王秋月这一出手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因为外人虽然知道他强,可没料到居然强到了如此地步,两名血咒术师在他面前简直就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而元宝道长则大声道:“你所使的根本就不是本门法术,居然背着自己师门在外偷师,这等大逆不道之行为也能做出?”
王秋月哼了一声道:“一人分头两家门下这叫偷师,我只是多学了一门法术而已,话又说回来,假如我使出了**一指就凭你们几个货色只怕早已变成一堆尸块了,可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元宝道长冷笑道:“任你巧舌如簧也掩盖不了偷师之实,我问你传授元素之火的只能是西方暗黑魔法师,你不但偷师还偷到了外国人身上,这一切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脑袋还不如屁股,谁说只有元素师全是外国人,别忘了这世界上最厉害的元素师可是我们中原人。”
一句话说的元宝道长面色大变道:“你是说……”
“你记性比智商好点,没把如此鼎鼎大名的人物给忘了。”
“这、这……路有道可是茅山宗光明圣教教主,他能将火之元素传授给你?”
“世事难预料对吗?茅山宗虽然都是混蛋,但难免出一两个好人,路有道算是其中之一吧。”
元宝道人以怀疑的目光看着他道:“你真的学会了元素之火?”
王秋月傲然道:“击败你们这些人易如反掌,我是不愿再等了,接下来谁上。”王秋月身上的熊熊烈火抵消了阴寒之气,让人觉得好受了不少。
话音刚落就爆发出一阵尖利的笑声,两颗脑袋忽然从坐于地上的道士身体飞出,脖子下拖着一堆器官在空中飞来飞去,看的我心里一阵恶心,这是最让我感到讨厌的法术,降头师。
降头分很多种,给人下蛊也是降头的一种,最顶级的降头师头部可以离开身体飞行寻找小孩便溺之地,从中吸食孩子精气的怪物,这些人大多是从屎尿中得到的能力,既恶心,又可怕。
而一旦体内的脏器可以随着头部一起分离出身体,只要是挨着人体,便立刻就会和融入受害者体内,以他人之血养自己躯体,不过王秋月所使用的元素之火周身上下全都有烈焰燃烧,让他俩根本没有下嘴之处。
只见这两颗脑袋绕着王秋月越飞越快,却始终不敢贴住分毫,王秋月则往天空不停弹指,每一下都会伴随着一颗犹如萤火虫般大小的火球,元素之火无论大小,其燃点足以把苍天巨树瞬间烧成灰烬,这甚至比真火的威力更加强大,所以即便是降头师的脑袋也不敢与火球接触分毫。
不过他们在躲避火球的同时,自己的行为不自觉的便被王秋月控制在手,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展开行动便不可能了,于是一方成了被追杀者,另一方成了逃避追杀之人,然而场内激斗的两方都没注意到元宝道长的身体变化,只见他身体变成了黑色,遍体布满了黑毛,四肢也变得更加强壮有力,但整个人的形状更接近于人而不是猩猩,否则我简直要怀疑它成了一头“黑钢人猿”。贞帅丸扛。
而更能体现他“强悍”外形的是此人从头顶到背部长了一长条红如鲜血的顶毛,不过他的脸变的有些类似于灵长类动物,嘴巴又尖又长和狒狒有七八分相似。
元宝道长这可不是要化身成人猿了,这也是茅山宗高等级法术一种,有称之为“死灵术”但茅山宗人称之为“换灵术”的强**术,这是一种召唤死灵上身,并获得死灵力量的一种法术,从元宝道长身体的变化来看他似乎是召唤了一只海猿的死灵上身。
只见他迈开大步朝王秋月走进,我高声道:“当心有人偷袭。”说罢我又觉得偷袭二字不妥,因为他们之间的约定就是“一对五”,元宝道人立刻停住脚步扭头恶狠狠的对我发出一声嘶吼,王秋月反而被我一嗓子分了心,手稍慢防御出现了破绽,两名降头师不顾一切的将内脏贴在冒着熊熊烈焰的王秋月面上,只听一阵炙烤声响,接着空气中漂浮着令人作呕的“肉香味”。
这两人估计也是痛的撕心裂肺,发出尖利的嚎叫声,却坚持不让自己的内脏离开王秋月的身体,而不等王秋月动手搬开脸上的脏器,元宝道长忽然纵身跃起接着将王秋月扑倒在地,变身之后他力量非常强悍,而他硬如铁板的身体居然能够承受住王秋月身上熊熊燃烧的元素之火,虽然身前一片黑毛被瞬间烧光。
接着元宝道长手握双拳便狠狠砸在王秋月胸口,随着每一下砸击,王秋月身上的火焰便会减弱一层,难道如此强悍的王秋月今天就莫名其妙的交代在这里?
随着王秋月身上最后一点火焰的熄灭,元宝道长也以双拳杵地发出如牛吼般的喘气声,而降头师也拖着自己焦黑的脏器回到了身体内,我怀疑那些脏器是否还能派上用场。
不过我也知道降头师的脏器哪怕只剩一块,只要体内有精血滋养,很快便能生出一个完整的来,否则谁愿意冒着烈火的炙烤去对付王秋月。
158、血战
只见王秋月满脸铁青的躺在地下一动不动,元宝道人仰天发出一声长啸,气温瞬间降了下来。接着微风乍起,渐渐的风速加强,似乎越来越大,他脑后的红鬃毛烈烈飘动。
此时元宝道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刻举起双拳就朝躺在地下一动不动王秋月的脑袋砸去,忽然王秋月抬手紧紧攥住他的双手,两人似乎僵住不动了,与此同时风速瞬间加强,一股旋风几乎是呼啸着从我们身前吹过,窜入了海洋中,卷起了一股海水。
而然这股怪风并没有就此停止。随即一股又一股的旋风吹过,压在王秋月身上的元宝道人似乎是被旋风吹动,整个身体悬空而起根本不受他的控制,看得出他极力想在风暴的中心稳定住自己,可是每一次的努力都显得那样力不从心,接着王秋月一松手,元宝道人庞大的身躯便“随风而去”。重重的砸在火龟的尖角上随即落入海水中,狂风海水中王秋月威风凛凛的站立起来。
就在我以为这场战斗以王秋月完胜而告终时,元宝道人从海水中一跃而出站在龟壳之上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拔开瓶塞后空气中顿时充满了腐臭之气,随后他将瓶中液体倾倒在自己脸上,瞬间只见液体流过的皮肤被腐化后一张脸变的皮肉不整。千疮百孔。
这下连那几名死挺他的道士都受不了了,这些人皱眉捂着脸退到了龟壳边缘处,廖叔也道:“串子过来,这人已经不择手段了。”
道人的五官已经变的惨不忍睹,都是一些**不堪的烂肉,鼻斜嘴歪,一个眼珠子挂在脸上,一个眼珠子严重凸出,不过丑陋的五官丝毫不影响他的速度和力量。变身后身形一动以肉眼根本无法看清的速度逼近了王秋月面前。抬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这一下击打力量之大,让王秋月腾空飞起,远远摔出,一路滑到龟壳边缘,王秋月伸手敏捷,抬手死死攥住龟壳边缘半跪在地,口鼻都有鲜血流淌而下。贞帅丸血。
廖叔低声对我道:“不要轻举妄动,元宝道人已经用了死灵之法,他已经疯了。”
“这种法术很可怕吗?”我道。
“每个民族的巫师都有死灵法师存在,只是绝大部分法师都是以与死者对话为目的,而这种法术则是让可怕的幽灵附在他们的身体,侵蚀他们的灵魂,以此获得死灵强大的法力,相当于是以恶鬼的力量控制人体,一旦死灵法师被身体内的死灵控制他就会成为一个在阳世行凶作恶的恶鬼,没有发力强大的法术,便不可能控制体内的恶灵。”
“这老道修炼的都是一些极端的黑暗巫术,咱们还讲究凡事有度,难道茅山宗之人不明白乱修炼法术会造成灾难的?”
之后他缓缓朝王秋月走来,每一步都会产生震动,甚至庞大的火龟都在海水中微微晃动起来,而一直安静漂浮着的火龟似乎也预感到了龟壳上的“不速之客”,它扭头往回看了一眼,发出如牛吼一般的声音。
我们全神贯注的望着身躯庞大的死灵渐渐逼近王秋月,斜刺里一道黑影在他身后高高跃起,接着将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剑从其肩膀刺入,由于这一切是在瞬间发生,以至于死灵挨了一招后片刻他才反应过来,只是他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随手将拔出丢在地下,甚至没有看袭击他的王秋月一眼。
而王秋月所使用的则是障眼法,我们看到跪在龟壳上的“他”其实只是王秋月身上的一套衣物,而他本人已经顺着海水游到了道人身后,并出其不意的发出一招。
随后王秋月平地悬浮而起,右手一翻便握着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剑,他不停舞动手中长剑点点银光犹如群星闪烁,只是在这些银光划过之处就会产生如箭射一般的穿透效果,这些银光穿透了死灵的身体,激射在龟壳上发出噗噗声响,激射入海水中激起无数水花,仿佛出现了沙丁鱼群。
而死灵在细如牛毛的银光射击下虽然起初有些举步维艰,但猛然一转身双手对着王秋月猛力一拍,只听啪的一声大响,形成一道透明流动的光波朝王秋月劈面而去。
王秋月在空中纵身翻腾闪身避过这一击,只见死灵忽然张嘴发出一声尖利的啸叫,道人将自己身体彻底交给恶灵之后,王秋月以明显处在下风。
死灵吼叫过后腾空跃起朝王秋月拦腰扑去,我以为他肯定能轻易躲开这一击时,没想到王秋月就像被吓傻了一般悬在半空中动也不动,眼见身形硕大的死灵将要和他迎面而对时,只见空中金光一闪,猛然一股强烈的火焰瞬间将两人包裹其中。
王秋月可是不怕火烧的,甚至烈火对他而言还有益处,而借着火龟喷射出的强烈火焰,王秋月借力使力又腾起一股强烈的火焰犹如火柱一般冲击在道人胸膛上,只见熊熊燃烧的道人就像是燃烧的风筝失了准头后一头载入了海水中。
“我劝过你不要自寻死路,可惜你不听。”落地后王秋月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这下四人知道怕了其中一人对他道:“道长不要激动,我们本是无冤无仇,现在你已经杀了他,仇怨以了,我们握手言和吧?”
“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所有参与到这件事里来的茅山宗道士都要为我师父的死负责。”说罢他朝另外四人缓缓逼近,王秋月似乎是杀心又起,他的脸已经变成了惨白色。
这时若再杀人就是乱杀无辜了,想到这儿我正要出言阻止他,廖叔一把按住我的肩膀道:“王秋月杀心不去只会有更多的道士遭殃,让他去吧,人性是需要靠鲜血养成的。”
话音未落王秋月转身朝廖叔所在发出了一道金黄色的光芒,廖叔似乎是毫不在意,然而身体微微一偏这枚金芒便击中他身边一个人,那人中招后满脸的不可思议,随后表情变的非常痛苦,眼口鼻开始流淌鲜血,他噗通一声跪倒在木船上喉咙发出“吼吼”沉闷的叫声。
而随着他身前鲜血流淌的越来越多,很快他身上的肤色也变的越来越白,到最后这人缓缓软倒在地,抽搐了几下再也没有动静,廖叔似乎没有丝毫吃惊微微一笑道:“没想到你居然也炼成了血咒?”
没想到他居然连我们也要杀害,我彻底愤怒了指着王秋月道:“你这个丧……”
然而不等我话说完廖叔便道:“不要乱说话,王道长可不是乱杀无辜。”王秋月瞪着灿白的面容面无表情的看着廖叔,似乎是无忧无喜。
廖叔点点头道:“小伙子,其实我一直在帮你,只是一点我不明白,无论是从行事还是从为人的点点滴滴来看我已经做到了几乎没有破绽的程度,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王秋月冷冷道:“从你第一次说愿意帮助我我就觉得你不对劲,在我眼里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好人了,接触我的除了想杀死我,就是想要利用我,既然你不想杀我自然就是要利用我了。”
廖叔呵呵笑道:“你本事那么大就算我想要利用你何错之有?至于刀兵相见吗?须知我们这些人活在世上难免做人手里的一枚棋子。”
“话是不错,但你却暴露了不应该暴露的秘密。”说到这儿王秋月从脖子上取出了一块挂着的玉佩,他道:“这是我师父临死前紧紧攥在手中的碎玉残片,而你身上有一块完全一模一样的碎玉,所以当年杀死我师父的人里也有你。”王秋月不紧不慢的说出了这番话。
159、惊天逆转
我看看廖叔又看了看王秋月,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脑子简直混乱到了极点。我多么希望廖叔能立刻否认王秋月的说法,可廖叔只是平静的道:“我猜这块玉就在你身上,果然没错。”这句话就像是一块黑布兜头将我脑袋罩的严严实实,光线在一瞬间就黯淡下来。
虽然这次在遇到廖叔从他的语言、行为我已经有了些许预感,知道廖叔很有可能不再是我之前认识的那位善良、勇敢、谦逊的亲人,但我还是抱有一丝幻想,希望这一切不过是我个人的一种猜想,但廖叔最后说的这句话却彻底把我的一切想象击打成碎片,让我明白了一个无比心寒的真像。
未必是廖叔变了,而是之前的一切或许全是伪装。
这对我的打击之大是外人根本无法想象的,因为廖叔伟岸高大的形象在我心目中整整树立了十几年。在这些年里他完全就是我人性的导师,道德的榜样,可是当这座丰碑在我面前树立了十几年后我却突然发现原来我是错的,他根本就不值得我去仰望,当这座丰碑轰然倒塌后我的心也在瞬间被砸的四分五裂。
但是廖叔完全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他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向前望着,那眼神也不是看着王秋月。只是呆呆的望向前方,似乎漠然一切。
王秋月双眼在瞬间血灌瞳仁,当他双拳握紧时发出喀拉拉的骨节爆响声,随后他嘴皮子都在哆嗦,却硬是挤出一副僵硬的笑容道:“这么说你真的也是凶手之一了?”
廖叔叹了口气道:“小伙子,这个世界对你而言本来没有那么多敌人的,但是你却把一切所谓的线索盖棺定论,认定就是与你师父的死亡有关,既然如此你何必问我,还不如直接动手来的痛快。”
王秋月冷冷道:“你说的没错,老匹夫拿命来吧。”说罢纵身而起。身入半空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柄长剑。只见剑身之上火光熊熊燃起。
却见人影一晃,一个黑衣人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他拦在廖叔身前伸手从袖子里取出一根黑色的手杖,对准王秋月只见法杖头部忽然飘出一股黑雾般的气体,不过很快雾气便分散开来发出“嗡嗡”的声响,原来居然是一股飞虫,只见它们劈头盖脸朝王秋月和那几名北冥山岭的道士飞去。
王秋月火剑在空中一劈。瞬间火光爆射,飞虫怕火瞬间被烧成灰烬,而那些道士无论他们如何遮挡但是飞虫体积微小,总有漏网之虫,过了没多久一些小虫便通过他们耳鼻中钻入身体内,瞬间这四人的面部隐约透出一股青气,显然已经中毒。贞亩刚扛。
而王秋月使用烈火烧死小虫之后也因为力竭从半空掉落在龟壳上,
这时黑衣人伸手放出一只长条形的飞虫,朝王秋月急速飞去,而他只能再度催动长剑烈火对准飞来的长虫横空劈去,只见长虫也被烈火烧成灰烬,空气中扬起着一股奇异的香气。
我担心气味有毒,赶紧闭住气息,廖叔却道:“放心吧,这虫子没毒。”
黑衣人伸手似乎还要释放虫蛊,王秋月爆喝一声道:“你接我一招。”说罢接着反手一剑,烈焰轰然而至,黑衣人法杖一抖,一道绿色的烟雾从杖头喷涌而出,当这道绿色的雾气和烈火交织在一起时只听飕飕声响,烟雾并没有散开的状态,反而是烈火瞬间收缩了。
王秋月面色一变,随即双目精光爆射,持剑的双手也腾起了熊熊烈焰,两股烈焰合为一股后,剑身上的火焰瞬间暴涨,王秋月大吼一声“着”,剑身之火瞬间聚集而成以道巨大的火球,当火球爆裂之后灼热的气体顿时将绿气震得四散而开,虽然海面极为广阔,气体瞬间就消弭一空,但在完全融汇于空气之前还是飘向了人所在的方位,廖叔伸手一抄,将绿气尽数抄在手里,而他的一只手瞬间变的乌黑。
那四名道士可没有人给他们拦住毒气了,虽然没人身体只是沾染了一丝丝的绿烟,但表皮立刻出现了无数麻点,很快麻点便开始移动升起,全是从体内钻出的小虫,而之前麻点的位置血肉瞬间被小虫啃食的干干净净,这些道士的脸瞬间就变成了无数小洞的“蚁巢”,四人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便倒地身亡,瞬间身体血肉被小虫从内到外啃噬一空,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淌出,而虫子暴露在空气之后随即便死亡了。
如此凄惨的死法看的我是浑身汗毛凛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直到此时我才看清楚和王秋月交手之人居然是廖青。
王秋月也知道此人不可小觑,一挥剑收了功法之后道:“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但我需要你的一样物件。”
王秋月眼睛立刻就眯了起来道:“你想要我的玉佩?”
“小伙子你知道当年金山门为何会被灭门?”王秋月不动手廖青也收了势。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和玉佩有关?”
“这恐怕是唯一的真像,想想你师父这一生最大的成就是什么?”
“我师父是镇尸道长,他最大的成就是镇了西北尸王……”
“没错,西北尸王就是三大陵王之一,它身上挂着这块碎玉也被称之为尸王精魄,令师尊一生的悲剧就是从获得这块碎玉时开启的,他可没有想到自己这番行为是完全打破了玄门之间一直默认的平衡,三大陵王背负着复活飞天将军的神秘力量,一直到死亡都继续守护着这个秘密,而三大尸王分别接受三大道门的看护,任何一派不得私自夺取僵尸身体的玉佩,否则就是违背当年的三门之约,然而金山门不过是小小一个不起眼的门派,他当然没有机会知道三派间共守的秘密,于是金山门在得知西北尸王为祸人间后令师尊便毅然决然赶赴西北之地镇了僵尸。”
“当他获得玉佩时以为这是尸王吸收天地精华练出的精魄,于是就戴在了你的脖子上,他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却不知完全打破了三大门派间的协定。”
“于是他们为了这个玉佩杀死了我的师父?”王秋月恶狠狠道,那表情恨不能把元宝道人从海底捞出再杀一次。
“杀了你的师父还真不是为了玉佩,否则这块玉佩岂能在你身上留到今日,他们杀死你师父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惩罚,茅山宗用这种方式告诉其余两派他们不是有心如此,这只是无心之过,而犯错误的人也受到了惩罚,所以这件事就应该偃旗息鼓了,飞天将军的秘密应该继续守护,而属于茅山宗守护的僵尸就变成了你。”廖青用浑厚的嗓音娓娓道来。
“什么?我、我成了茅山宗守护的人?”王秋月听了这个说法心里的震惊估计不亚于有人告诉他其实是个姑娘。
“年轻人,你胡闹至今杀了这么多道门中人,你还真以为是自己本领通天,天下无敌了,茅山宗的人如果真要你性命,你一天也活不下去,你之所以能如此任性,完全是他们允许你这样。”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凭什么搞的好像一切都比我更清楚,你只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王秋月根本无法接受这个这个现实,他愤怒的大声吼道。
“你恐怕得相信我说的话,因为当年这个协定我们玄月门也是其中之一,所以茅山宗的人灭了金山门平息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之心的举动我们当然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且……”说到这里廖青转身对船上那些“驭鲸人”做了个手势。
只见被王秋月杀死的“骆先生”“元宝道人”“白银宫的老者”等等这些人居然“死而复生”了,他们面带平静的微笑从木船上走到龟壳王秋月立身之地。
160、天机幻阵
这下不光是王秋月,我也惊呆了,因为王秋月杀死这些人的时候我是亲眼看到的场面。两者间发生的剧烈打斗,以及那不可思议的技能,甚至烈火的灼热,透体而过的劲风,我无一不感受的清清楚楚,可是这些人现在就如此真实的站在我面前,当时他们与王秋月展开殊死搏斗时脸上那殊死挣扎的表情至今都深深印刻在我脑海中,就算最好的演员也不可能演的如此逼真。
王秋月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些人,骆先生笑眯眯道:“秋月啊,真没想到你的真火能修炼到如此份上,实在出乎我们意料之外。”他的表情语气就像是王秋月多时未见的朋友。客气中带着一丝亲切。
王秋月在我心目中的印象永远就是英俊的面庞面色苍白,一对黑眼圈,不用说话,不用了解他所背负的“责任”,光看面相就能感觉到他的悲情命运。
然而此时这位悲情的帅哥瞪着两眼,张大了嘴巴一动不动的瞪着骆先生,我从没见过王秋月这幅表情。
他是一个决心复仇。宁可与天下为敌的这么一个人,在他的心里天下一切玄门中人若非他的仇人就是他潜在的仇人,可如今他突然发现自己早已认定甚至是烙印在灵魂中的一切居然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那种感觉只怕比我发现廖叔后期的性格翻转的吃惊程度还要高的多。
“你们这群道士难道把我当成傻瓜对待吗?”愣了很长时间王秋月还是愤怒了,他恶狠狠的对骆先生道,手中攥着的宝剑因为过于用力甚至微微抖动起来。
骆先生微微点头道:“秋月,我知道你的内心必然是充满了愤怒与疑惑,但这很正常,毕竟你还是个孩子,人若是以本能为算,那么愤怒是最容易产生的情绪。所以你经常愤怒。而愤怒会遮蔽人双眼,会淹没人的理智,你之所以会选择杀戮就是因为如此。”
“你们、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秋月就像是忽然泄了气的皮球,那一直高亢的情绪瞬间消失于他的脸上。
“人生如戏,这句话说得真是太对了。”骆先生依旧是笑吟吟的道。
“你们杀了我的师父,你们灭了金山门一门上下,这笔账别以为我会因为你们几句瞎话就这么算了。”说罢他再度举起手中长剑。只听轰然一声烈火再度熊熊燃烧而起,王秋月腾空而起,身体在半空中接连转了几圈,借着翻转产生的惯性,长剑狠狠朝骆先生的脑袋劈去,强大的劲风使空中产生了“呜呜”的怪啸声。
骆先生抬起左手以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长剑剑尖,王秋月翻身落地后全力一击的长剑在对方两指轻捏下居然无法挺进半寸,较劲之下王秋月握剑的双手甚至微微抖动起来,突然他左手出手如风,中指、食指并拢一处,指尖冒出紫色的烟雾,王秋月的一对**指笔直朝骆先生的额头点去。贞亩刚血。
骆先生面带微笑不闪不避就这么接了他的一招**指,只见他的额头瞬间聚集了一股黑气,接着黑气瞬间在他皮层下方扩散,骆先生的表情瞬间变的腊黄,整个人也在眨眼间瘦了一圈。
当我以为他就要变成一具僵尸时,骆先生面色却忽然恢复了红润,而他身体也止住了干瘪,不过满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低落,身上穿的道袍也被冷汗浸透,足见在刚才一瞬间他身体所承受的巨大痛苦。
王秋月的**指可不是开玩笑的,普通人只需轻轻一点瞬间化为干尸,即便是身有法力之人也经受不起这一下,除非是玲花老僧那样具有神通之人,骆先生却硬生生的撑住了,但他踉跄着摔倒在地,王秋月挺着烈火熊熊的长剑朝他兜头劈落,这次甭说只用双指了,骆先生甚至没有力气躲避,而周围这些人居然没人施以援手,眼睁睁看着即将毙命于长剑下的骆先生。
那一刻王秋月劈下的烈火长剑在我的眼中似乎变成了“慢镜头”,我能清楚的看到长剑划过空中的“每一帧”,甚至我感觉当骆先生的脑袋被长剑劈成两半之后,体内迸射出的鲜血我也能清楚看到喷洒的轨迹。
因为真实所以我简直不敢再看下去,而长剑最终也到了骆先生的额头前……
最后一秒钟王秋月罢了手,剑身上的熊熊烈火也在瞬间衰弱直到完全消失。
王秋月面色苍白,呼吸急促,就在刚才的一瞬间,他脑中必然有千万道念头闪过,思想斗争的激烈程度不难想象。
但无论如何这一剑他没有劈下去,真是一念之差,生死之别,不说别人我的双手掌心都被汗水浸透。
骆先生咳嗽了几声,强撑着挤出一丝笑容道:“为什么不杀了我?”
当啷一声,长剑掉落在地,王秋月就像虚脱了一般颓然坐在骆先生面前道:“为何要受我一指,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骆先生虽然还活着,但是抵抗消魂指伤了本元,虽然之前脸色恢复了红润,但很快又变成了蜡黄色,他面部皮肤开始起皱,整个人就像瞬间老了五十岁一般,但他的笑容却很开心,甚至可以用灿烂形容。
王秋月道:“你知道吗,就在挥出剑的一刹那我心里想的还是要杀死你,如果你有一点动静这把剑就会将你的脑袋劈成两半。”
“没错,在你出剑的一刹那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气,但我还是相信你不会杀死我的。”
“为什么?我已经杀死过你一次,难道就不能杀死你第二次?”王秋月提高嗓门道。
“你当然可以,如果想要杀死我对你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你不会了,因为你心中那股杀气已经消散了。”骆先生道。
“师父大仇未报,我岂可轻易饶恕你们这帮罪人,无论因为何事杀我同门,你们手上都沾满了我师兄弟的鲜血。”王秋月愤怒的道。
“秋月,如果我的死能够助你化解心里的戾气,你可以杀了我,我死而无憾。”骆先生挣扎着站了起来,捡起落在地下的那柄长剑,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但他已经是气喘如牛,将剑柄塞入王秋月的手中后他指着自己心口道:“这是一颗罪恶的心,只等着正义的审判,不要犹豫,杀死我吧。”骆先生道。
剑尖就这么对着他的心口,王秋月满脸狰狞,这一剑随时都有可能刺出,我却想不明白明明这件事已经过去,骆先生为什么又要勾起他内心杀戮的**,难道不死一个人就不成吗?
气氛在这一刻似乎凝固了一般,王秋月猛然仰起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这是一个被自己逼到无路可退的男人发出的哀嚎,听在耳朵里让人觉得颇为凄凉,看到这儿我实在忍不住了道:“既然他已经放弃了杀戮,你们为什么还要逼他?”
廖叔道:“串子,这件事咱们都是旁观者,你还是少说话的好。”
王秋月根本没有听见我的话,他的脸几乎扭曲了道:“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你当然敢杀我,就像之前那样,我已经在你手上死了一次,又何必在乎第二次,来吧,动手吧。”骆先生道。
“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王秋月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之后便将手中长剑刺入骆先生的心脏。
最终王秋月还是没有能够抵御本性杀戮的**,虽然他杀了骆先生,但他无疑是失败者。
然而就在王秋月并没有拔出这柄剑,骆先生也没有倒下去,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表情二人仿佛静止成了一幅图片,廖叔道:“这就是道家最强大的法术天机幻阵。”
161、茅山掌教
“天机幻阵?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一法术。”
“真正的法术必然是极少被人知道的,那些所谓闻名天下的高人绝学,大多是骗子而已。”廖叔道。随后他又补充道:“其实从一开始王秋月就在天机幻阵中,他所对应的所有敌人,所有对手,其实就是他幻想出来的。”
“这、这怎么可能,我也见到了?”我惊诧道。
“那是因为你也被这种法术影响了,天机幻阵之所以强大,不是因为它所造成杀伤力,而是因为它能让人身处其中不能自拔,任何一个人当你进入了被人给你准备好的世界,那么你的一切就不受自己控制了。”贞狂团弟。
“这么说道士们还是处心积虑的要害他?”我道。
“凡事都有两面性,天机幻阵可以制造假象迷惑敌人。同时也可以还原真像,它可以将曾经发生过的所有事情以幻想的形式展现在王秋月的面前,此时的一切他看到的并非是虚构的,而是曾经发生过的真实往事,只是这次天机幻阵并非是由外人构筑,而是这些道士用强大的法术去影响王秋月封存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让他再回想起曾经发生过的往事,法术最强的不在于对于人体的伤害,而是对于人精神意志力的影响。如果要让王秋月这样一个人去回想曾经发生过却刻意遗忘的事情。那是需要强大的法术之功,所以这些最顶尖的茅山宗高手今天来到此地所为就是唤醒他封存于心底深处的那个记忆,那个真正属于他的记忆。”
“难道说之前他杀戮的这些道士完全只是一幕不存在的情景,他只是和虚幻的对手在进行较量?”
“没错,所有的对手只是幻想而已。”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不能把真像直接告诉他?”
廖叔看了我一眼道:“串子,人的意识不是因为事实道理而存在的,就好比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知道人性应该善良真,但很多人却偏偏要做些假恶丑的事情,以此换取利益,他们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是错误的。但真正获得了利益没有人会因此而忏悔,他们只会有成功者的骄傲,这个道理对应在王秋月的身上就在于他将师父的死完全归结于别人,在他的心里茅山宗就是他的死敌,他日后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杀死茅山道士,为师门一众上下报仇雪恨,带着这样的思想他生活长大,并练成了一身的本领,此刻的王秋月就像是一台杀戮机器,他的内心完全被杀戮的**填满,试想这样的人你如何与之沟通?”
“可是之前玲花大师开解他一次,是有效果的?”我道。
“那次我也知道,玲花之所以能说动他并不是因为王秋月真的信服了玲花所说的话,而是因为玲花给了他一个挽救师父的希望,就是那棵千年老蔘,可是当王秋月发现人参也无法给师父续命时。他又重新开始了杀戮,而且这一次甚至比之前的行为更加极端。”
王秋月开始杀戮行为确实是从和玲花见面之后开始的,从这点上看廖叔说的很有可能是真实情况,想到这儿我道:“叔,你把王秋月带到这里是茅山道士的主意?”
“没错,茅山道士一直都在开导王秋月让他能有一个正常的人生轨迹,我把王秋月带到这里就是应茅山道士要求,这就是我之前说的生死契约。”廖叔道。
王秋月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显然他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这次所有的一切别人无法在看到了,我继续问廖叔道:“可是之前的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了,难道这次就能有效果?”我道。
“之前一场场被杀戮的幻象茅山道人只是试图唤醒他内心的记忆,但根本没有效果,而这次是直接将其带入他的记忆深处,让他直面自己的灵魂。”
“为什么一开始不用这招?”
“那是因为能够引诱人灵魂的只能是鬼,所以天机幻阵最顶级的催动者其实也就是死人,而且必须是被你想要幻象之人亲手杀死,否则亡者的灵魂感受不到王秋月的存在,自然也无法引诱他的灵魂。”
我这才明白茅山道士一片苦心,骆先生居然愿意牺牲自己成全王秋月,真不愧是光明圣教的教徒。
对与茅山宗的观点我瞬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看来之前是误会他们了,想想也不为怪,既然能做到天下第一,又岂能都是卑鄙无耻的小人诡计可以得逞一时,若想一世辉煌必然得走光明大道。
但我又想到一个无法理解的问题,于是问廖叔道:“这些人都是太乙玄门中鼎鼎有名的人物,为什么会对王秋月下这么大的精力,若是对天下所有心怀戾气的人都以这种方式去化解,有多少道士也不够用啊?”
廖叔笑了道:“那是因为你还不够了解他,王秋月不光是近些年玄门中出现最有天赋的少年之一,他也是茅山宗未来的领袖,只是这位领袖被魔障遮蔽了本心,茅山道士自然是要为他前赴后继了。”
听了这个消息对我而言自然是极度震惊的,却听廖叔继续道:“茅山宗不成文的规定,下任掌门一旦确立就会在他最小的时候送去别的分派从最底层的小道士一点点做起,茅山宗为何始终能笑傲巅峰,这与每一代掌门都从最底层为人处世根基扎实是有直接关系的,不过未来掌门身份是茅山宗最大的秘密,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而王秋月其实就是茅山宗下一任掌教,如此教派中人自然为他前赴后继了。”
一切真相水落石出,真没想到这其中居然有如此曲折复杂的过程,只是用这种手段即便是唤醒了他的认识,王秋月又将如何面对骆先生的家人,而且在王秋月的记忆力到底隐藏着怎样可怕的秘密,以至于他的记忆甚至保护性的将这段过往封存在脑海某一处而暂时性的遗忘它?
过了足足有十几分钟,两人身体同时一震,骆先生嘴角流下鲜血,噗通一声跪倒在王秋月面前。
王秋月此时虽然表情依旧极度憔悴,但满脸杀戮之气却消散一空,脸上只有悲愤、失望与痛惜,他上前一把抱住骆先生道:“骆师叔,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骆先生一张脸犹如金纸般,却露出欣慰的笑容道:“秋月,这下你明白一切了我、我就是死也可于九泉之下心安理得见你师父了。”
王秋月泪如雨下道:“秋月不孝,秋月不义,居然犯下如此大错却毫不知悔改,害的骆师叔又为我送了性命。”
“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这世上谁能不犯错,即便是历代掌教祖师也有的人身犯大错,只要能改善莫大焉,无量天尊。”骆先生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脑袋歪向一边没了气息。
所有茅山宗的道人围聚在两人身边元宝道人道:“秋月,这里没有人知道你心中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只要你能从这场逆境中走出来骆先生就没有白做这件事,未来的茅山宗一定会在你的带领下睥睨群雄的。”
王秋月将骆先生缓缓平放在龟壳上,起身后他挨个看了这些人一眼随后道:“我不能做茅山宗掌教,我没有这个资格,我是个罪人。”此言一出所有道士的面色都变了。
王秋月道:“我真的感谢诸位前辈对我的包容与付出,但我是个罪人,不值得你们为我如此。”说罢他顿了顿道:“杀死金山门满门上下的凶手就是我。”
162、幕后真凶
看来围绕在王秋月身上的事没有一件事正常的,全是无法以常理度之的,这下不光是我。茅山宗那些人无不是大吃一惊,元宝道人道:“在这之前你不是认定我带着茅山道士灭了金山门,怎么到这份上又变成你做的事情了?”
“没错,我回到了自己的灵魂,我看到十几年前那个晚上,师父让我背诵道德经,我却因为偷练法术没有把当天的功课做好,于是师父就当着师兄弟的面用戒尺打了我的掌心,我从小就是个聪明好学的人,从来获得的只有赞扬,这是我第一次被师傅批评。而且是当着所有师兄弟的面,所以我越想越是气恼,之后那些师兄弟又用语言讥讽我,于是我就和他们对骂,后来有人骂我是没爹娘的野种,我就彻底愤怒了,拔剑就将说话的师兄给当场杀死,一旦杀心顿开就再也止不住了,有的人和我对打死于我的剑下。也有的人想逃但晚上金山门的大门是锁着的。钥匙在师父手上,他们来不及翻墙都被我一一赶上杀死在院子里,之后我看到这一切心知师父不会饶恕我,索性……”
说打这儿王秋月满脸惨白,而他既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坦白了曾经做过的这件错事,足可见悔罪之心,不过这个错也是在错的过于离谱了,难道这都能原谅?
刚想到这儿就见王秋月左手五指曲成爪状,长剑嗖呼飞回了他的手中,他道:“罪人只有以死谢罪。”说罢举剑朝脖子抹去。
这下所有的茅山道士们全慌了神。抱手的、抱腿的、抱腰的都有,但王秋月明显是死心已决,大喊着:“你们放开我,让我去死。”
这时廖青走到我们面前问廖叔道:“咱们怎么办?”那表情哪有一点像是廖叔的大哥,说是廖叔的马仔还差不多。
廖叔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道:“再等等,现在还差一把火候。”
王秋月之前杀茅山宗道士的心有多坚决,此刻自杀的心就有多坚决,我是真想不明白,骆先生让他看到这个真相对于王秋月的思想行为能有什么促进?无非是让他从杀别人改成杀自己,他真是白死了。
王秋月死意已决,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在自己脖子上的大动脉割一刀,这件事情可真是乱的一塌糊涂,无论如何茅山道士都没有找到解决的关键窍门,真不知道他们该如何收场?
眼见这些人束手无策,而王秋月那把剑随时都有可能割在自己脖子上,廖叔终于有所行动。他稳稳走到王秋月面前,忽然一巴掌打在王秋月的脸上。
王秋月此刻浑身憋着劲,浑身肌肉都处在随时反击的状态,如果打这一巴掌的人是普通人,只怕早被王秋月体内的劲气给反震不死也得受极重的内伤,而廖叔不但一巴掌打懵了他,自身似乎也没收到内劲的震荡,这是因为廖叔的内劲远胜于王秋月,否则绝不可能如此。
王秋月被打懵了以后,拦着他自杀的几名当世地位最高的道士终于能够狼狈不堪的松口气了。
廖叔一把从他手上夺下了长剑道:“想死在容易不过,匹夫之勇而已,但你知道自己是为谁受过吗?就这样随随便便了解生命,难道骆先生的死只是为了让你明白你是个该死人?如果你真该死何必自己动手,他们早动手除掉你了。”
“我的死活与你何干?”贞狂团划。
“我只是不想看茅山宗陷入无人接班的惨状,那真是太可笑了,小伙子,我知道你羞愧难当,想要以死谢罪,但你其实也不过是个替罪羊,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打击你们茅山宗的未来,让你们无法继续称霸玄门道宗。”
“这话是什么意思?”王秋月的注意力被廖叔分散了。
“小伙子,你就是这样一死了之没人会觉得你耿直,知道真相的人只会把你当傻子看,而且你将亲手断送茅山宗的江湖地位,这可是正中对方下怀的。”
“别在那和我说道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秋月嗓门提高了八度。
“在我回答你问题之前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在这个世界上谁最希望茅山宗衰落,换而言之一旦茅山宗衰落了,对谁最有利?”
王秋月眼珠子一转道:“自然是你们玄月门了。”
廖叔哈哈一笑道:“玄月门本来就不容于玄门正宗,能生存到如今无非是因为三大派互相角力,若你们能三股力气合在一处,玄月门早就被灭了,又如何能到今天。”
元宝道人道:“廖先生在这个关头算旧账并不合适吧?”
“我不是会计,没那个心思算账,这件事只有我能给你们答案。”廖叔说了这句话就住了口。
元宝道人左思右想一番走到廖叔面前深深鞠了一躬道:“廖先生,如果这次你能帮我们少掌门渡过难关,茅山宗就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何必担人情,我替你们做一件事,你们也替我做一件事,大家扯平岂不甚好。”廖叔道。
元宝道人眼珠子一转道:“你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要一样东西,你们少掌门脖子上那块玉佩,只要能将这个东西给我,你们就会知道当年究竟是谁陷害了少掌门,并蛊惑他的心知,这个人差一点点就毁了你们茅山宗的未来,其心何其毒也。”廖叔说这句话语气连讥带讽,为的就是激怒对方,让他们下定决心与之合作。
茅山道士必然知道廖叔的打算,但到这份上世上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是自己的仇人到底是谁,对于茅山宗而言这才是最根本要解决的问题,于是王秋月毫不犹豫扯下脖子上的玉佩道:“这个东西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给我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
廖叔极有把握道;“我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你们彻底明白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所以尽管放心。”
王秋月没有犹豫,将玉佩丢给了廖叔,元宝道人追问了一句道;“你真的想要复活飞天将军?”
廖叔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而道:“这件事完全就是龙虎天师的人所为,放眼世上也只有他们才具备使用天机幻阵的能力,而秋月之所以会杀死金山门就是受了龙虎天师所布设的天机幻阵的蛊惑,他们知道作为一名优秀的少年他的自尊心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所以就利用这点让你认为自己受到了师父的惩罚,同门的嘲笑,激起你内心的怒火,然而当你杀死了一门上下他们却又使用幻阵让你以为凶手是茅山宗的人,秋月你想自己见到的这些人全是茅山宗的顶梁支柱,龙虎天师就是以此法让茅山宗陷入内斗,而他们才好渔翁得利啊。”
廖叔一番话说的在场所有茅山宗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元宝道人毕竟老成持重追问道:“你说是龙虎天师可以,说是你们玄月门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这些话?”
廖叔沉着在胸,呵呵一笑道:“我既然说了自然就能证明。”说罢他扭头对我道:“串子,把你背包里的那个小锦盒给我。”
“小锦盒?”我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就是装着牙齿的小锦盒,你在那个农家乐的储藏室里找到的小物件。”
我心里咯噔一下,早已把这个东西忘得干干净净,难道这看似不起眼的小东西有什么说法不成?
163、廖叔的等待
想到这儿我赶紧手忙脚乱的将锦盒找出来交给廖叔,他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是早已发黄的十几颗牙齿,廖叔将盒子举到这些人面前道:“这嘴牙齿我想少掌门看着应该是非常眼熟吧?”
王秋月仔细看了很长时间抬头满脸惊诧的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些牙齿的?”
“得了这些牙齿可不容易。不过你能记住这口牙齿许多年也不容易。”廖叔道。
“我记得那天我在金山门下的饭店里吃饭,一个老乞丐在门口说我命犯孤煞,注定要孤独一生,他说话的腔调语气特别奇怪,所以对于他的面相我记得特别清楚,尤其是他的嘴唇就像是收缩了一般根本闭不拢,所以嘴里的两排牙齿看的清清楚楚,更重要的是师父死亡的当晚我在他的左手找到一块玉佩,而他右手里握着的就是一枚牙齿。”
廖叔道:“既然是一枚牙齿,你为什么没有怀疑可能是这枚牙齿的主人害死了你的师父?”
“因为这牙齿近看又黄又干,上面布满了细微的裂缝。而且能闻到血液的气味,只有僵尸的牙齿才会是这样,所以我忽然想起白天在饭店里遇到的那个老乞丐原来是个僵尸,不过我们金山门以镇尸为己任,也曾经遇到过有道行的老僵尸找上门来的事情,所以没往心里去,只是这些牙齿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
廖叔道:“因为那天我恰巧也在那个饭店里。”
“什么?你恰巧也在?还有如此凑巧的事情?”王秋月疑惑的道。
“有些巧合是偶遇,有些巧合其实一点都不巧,这个牙齿的主人如你所言确实是一具僵尸。是属于发髻上人的。其实我从很早就知道发髻上人利用养尸之法保持肉身不烂,在世间游荡,所以我一直在找这具活跳尸,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我找到他了,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其实我最早的想法是镇住它并以此要挟龙虎天师,结果没想到发现这个活跳尸在蛊惑一个小道士,我就想茅山宗这么多道士活跳尸不管,却来勾引这么一个看似没有丝毫身份地位可言的小道士为什么?后来仔细一问还真问出大问题了。”
“正是因为这我知道了王秋月真实身份。而当晚当我发现活跳尸潜入金山门行天机幻阵时就乘机拔了它一嘴牙齿,因为牙齿是最不容易腐蚀的人体组织,我想日后肯定能派上用场,没想到拔到最后一颗时活跳尸突然醒了,这可把我吓了一跳,于是那颗被拔了半半拉拉的牙齿也没要我就跑了,后来没过多久就听说了金山门灭门的惨案。”
我顿时又想起了一个细节道:“您说的一点都没错,龙虎天师供奉的以为祖先神像就是满嘴无牙的,一定是这个发髻上人?”
这个消息既然我知道,茅山宗的道士肯定也都知道,话说到这份上道士们自然知道廖叔所言非虚,元宝道人虎着脸道:“廖先生高义,从此以后茅山宗和玄月门不在争一门高低。”
廖叔笑道:“能有元宝道长这句话廖某就安心了。”
他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廖叔倒也干脆,抬手作揖道:“请。”
随后驭鲸人给了这些道士一条船,上了船后王秋月对我道:“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兄弟几次援手于我。有情后感了。”
金山门的事情终于是水落石出,而廖叔为了这件事隐忍不发十几年,这份涵养功夫也非常人可及,虽然确实有点“老谋深算”但说起来也是为了玄月门,没什么可指责的,可问题是……
我走到廖叔身边道:“叔,我从来没想到过你会是玄月门的人,而且为了这个门派如此拼命,甚至林小花也没你如此用心啊?”
廖叔微微一笑道:“串子,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玄月门只有一个虫王,那就是我,林小花本领再大无非是蛊师而已,玄月门可轮不到她做主,说白了她在这个门派里的职务不过是个生活委员罢了,管管万岁山里的日常事务,如此而已,而她的父亲也就是万岁山前任生活委员,因为想夺权,事情暴露后出逃避祸的。”
虽然我没想到廖叔就是虫王,但我隐约猜到廖叔肯定是个大人物,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反而不觉得惊讶,而此番廖叔出海虽然“以玉佩威胁茅山宗”已被证明只是个借口,但他完全达到了目的,而且还得到了这块玉佩,想到这儿我由衷的道:“叔,您真是好手段。”
“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许多,玄月门能生存至今没有手段只凭武力把人打光了也不成啊。”
“那么现在您能给我答疑解惑了?我猜海岭之王应该是不存在的?”
“你错了,这是真的,只不过它已经被消灭了。”
“被消灭了?难道是子母阴怪?”我惊讶的道。
“子母阴怪绝大部分玄门中人认为它是三大陵王之一,所以你认为的海岭之王其实应该是海陵之王。”廖叔笑道。
“原来如此,那么小串子呢?它又在哪里?”
“你想它吗?”廖叔道。
“难道它也在这片海域?”我下意识的四下看了一番。
“它当然不在这里,小串子有属于它的地盘,如果你真想见它我可以带你去。”廖叔道。
我忽然觉得有些奇怪道:“廖叔,茅山宗的事情了结了?”
“彻底结束了,不枉我费尽一番心血,这块玉佩是到手了。”
“可是还有两块呢?缺一不可啊。”贞狂女扛。
“对我而言最难的就是这块,茅山宗这块玉佩到手就等于是所有的玉佩都在掌握中了。”
“您有这个把握?”
“龙虎天师那块玉佩在你们离开后就到了我的手上,这本来就是你出生入死得来的,凭什么要让这些人捞便宜?”廖叔笑道。
“您从这些人手上夺了东西他们岂能善罢甘休?”我道。
“所以我让茅山宗的人去对付他们了,我布设今天这个局整整等了十五年,人生能有几个十五年,串子,胜利就在眼前了,只要飞天将军一复活,我们就能获得一切。”说到这儿廖叔忍不住满脸都是得意神情。
“也就是说你的终极目标就是为了复活飞天将军?”
“不光是我,包括所有太乙玄门中人他们的目标也是如此,因为飞天将军身上隐藏了太多高超的玄门之法,复活了他对于修炼密法之人无疑就是找到了世界上最大宝藏,到时候什么长生不老,飞天入地都可以成为现实了。”
我终于知道了廖叔心里最实际的打算,也无可厚非,飞天将军本来就在玄月门中,廖叔有这个念头是在正常不过了,想到这儿我道:“叔,您的这个计划好像不一定非要用到我吧?”
“串子,你总是小看自己,对我而言这个世界上缺少谁都可以,但就是不能缺了你,记住廖叔这句话,我可不是和你客气。”
“谢谢您这么鼓励我,但愿有朝一日我能做到让您满意吧。”
廖叔听了我这句话微微一笑道:“洛奇应该已经在岸上等着我们了,上岸之后会立刻前往小串子所在地,不过你要提前有个心理准备,现在的小串子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我道:“您不说我都知道。”
于是我们“扬帆起航”上了驭鲸人的海岛之后又登上了洛奇为我们准备的游艇,那是一艘豪华游艇,极尽奢华我坐在舱顶宽大的真皮沙发上道:“他一个大老板和咱们混在一起有啥意思呢?”
“不和咱们在一起他就是死路一条,我说过海陵之王是洛老二的手下这可不是瞎说的,这片海域本就是洛家货运航道,海陵之王保着他们不受海盗侵扰,而我们灭了海陵之王,洛老二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洛奇自然就敢来这儿插一脚了。”
164、活人禁地
我道:“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要对付洛老二了?”
廖叔笑道:“洛老二这种人在我眼里就是个蚂蚁,碾死他不过是举手之事。”
“啊,可是听您和洛奇商量的那些话。给我感觉就是这个人势力庞大,不好对付。”
廖叔道:“玄月门虽然是玄门中人,但也有开销用度,这是现实社会,缺了钱任谁都寸步难行,我们自然也无法免俗,而且道门中人香火极盛,有教徒供养,我们只能靠自己,所以只能和现实中的这些大老板们混在一起,对于洛奇而言洛老二的威胁是会永远存在的。我们需要利用洛老二制衡洛奇,让他提供资金,维持玄月门的正常生活开销,如此我们才能集中经历修炼提升自身法力。”
“明白了,其实这些人对玄月门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我们的威胁只会来自于道门中人,所谓同行是冤家,他们是走私文物古董的,对我们能有什么威胁,无非是有利用价值而已。当然我也没有亏待洛奇。首先我们为他提供保护,否则你以为他能撑到今天?其次我们为他寻找有价值的古墓情报,如此他才能在财富上与洛老二相抗衡,也有足够的资金缴纳他的保护费。”
“为何咱们自己不做这门营生?”
“串子,你得记住一点,玄门中人的本功是修炼法术,如果我们心里进了金钱财帛,那注意力就会被完全分散,金钱这个东西对人的影响超过任何事物,所以轻易绝不要碰。我宁可能让人给养也不愿意直接和钱打交道,这玩意可比人更加害人。”
如此我也明白了洛奇对我们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说白了他唯一的价值就是给钱除此对于我们没有任何价值。
想到这儿我心里颇为难受,毕竟和洛奇相处了这么久,肯定是有感情的,廖叔从我脸上看出我情绪不对便道:“串子,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一两句美好的口号而变得美好,事实上人在绝大部分时间都是生活在谎言、虚假与痛苦中的,这才是人生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区别只是有的人知道自己活在谎言里,而有的人以为这一切都是真的。”
“洛奇是何等聪明之人,他难道不知道我的打算?但他甘心被我利用这是为什么?你想过吗?”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是你的对手,所以只能认命了。”我道。
“你错了,以为我在利用他的同时他也在利用我啊,之前我说过我给他提供保护,提供古墓的线索。这些都是我的利用价值,世上哪有单向付出的人,有心甘情愿的付出必然就有实实在在的回报,这样两者间的合作才能长远,否则早就闹崩了,明白这点你就不会替他感到难过了。”
廖叔的话确实很有道理,这并不是个勉强的解释,确实很有道理,也算点明了我,于是我们踏上了返回陆地的道路。
经过一番海上跋涉我们的双脚再度踏上了陆地,这次见到了洛奇他精神似乎比以前好多了,说话底气都比原来响亮,这应该是与“海陵之王”被灭有关。
好些日子没见我两聊了好久,之后我问他去哪儿,他道:“去昆仑山,那里有个地狱之门,小串子现在就在那个地方。”
“你把它一个人放在昆仑山里还不被冻死?”贞狂女血。
“放心吧,老天爷冻不死它。”洛奇笑道。
坐上了车子洛奇道:“在昆仑山底部有一处深不见底的洞穴,那里常年会发出一些阴森恐怖的嚎叫声,所以也有人称呼那里为地狱入口,据说洞口之下连接着地狱,这就是我们即将前往的目的地,刚刚购买了一架喷气式公务机,知道你们海上劳顿辛苦,专机接送。”
因为是乘坐专机,所以半天时间就到了距离昆仑山最近的一处机场,我们一路睡到飞机降落,之后又乘坐汽车到达了昆仑山脚下,之后见到了洛奇在当地的一个朋友,这人是当地为数不多的鄂伦春人,是极其出色的大山猎人,他告诉我们从这里往西走就能找到地狱入口,那是山下一座巨大的洞口,洞里有鬼魂存在,每到夜晚便有鬼哭狼嚎的声音从里传出,人类绝不能跨入洞中一步,否则必死无疑,而且其中必须要经过一段死亡峡谷,牧民的牛羊误入其中,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只有一位勇士叫旺达嘉措,他在初中时就独自一人杀死了两头公狼,三年前以非凡的能力和勇气通过了死亡峡谷,但是进入地狱入口后就再也没出来了。
随后找了家小饭馆坐下后我掏出地图仔细看了看,他所说的死亡峡谷应该是昆仑山脉之间一段断层之地,地图上用的地名当然不可能如此骇人听闻,只是以“青草溪地”这样颇有感觉的字眼标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旅游胜地,不过当我们吃过饭找到小车司机让他送我们去“青草溪地”,司机毫不犹豫的道:“给再多钱也不去,那里有吃人的魔鬼。”
我听了忍不住笑道:“有鬼没事,我这人就是专门打鬼的道士。”
他道:“你能打鬼我可不行,所以我是不会去的。”
无论我们如何劝,他都铁了心不为所动,最后只能让他把我们送到最近之地,而且给了两倍车钱司机才勉强同意。
上了车他一路向西走了大约有两个小时的路程便停了车,死活不愿意再多进一步,我们只能下车步行,只见这里四周几位空旷,山势也不明显,入眼之地大多是灰扑扑的青石和始终在我们头顶半选的秃鹰。
感觉此处确实非常荒凉,但是距离“青草溪地”还有一段距离,我们背着包裹徒步前进,一路之中除了石头还是石头,在刺眼的阳光下我们走的昏昏沉沉,呼吸似乎都变的困难,忽然洛奇道:“好像是有些不太对劲。”
本来舟车劳顿我们疲惫的身体就没有恢复过来,又走了一截没有人烟的山路整个人意识已经出现了糊涂,但一听这话已经开始迷糊的意识顿时变的清晰。
战战兢兢的一路走去,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潞城,只见两边山势逐渐变高,宽阔的青石山路变的狭窄,我们进入了一段峡谷地带,只是在石路的左边插着四五柄尖利的毛刺,每一根毛刺上都插着一颗白骨人头,每颗人头的双眼上都奇怪的蒙着一块红色的布条,只是时间长远,大红色已变成了粉红色,在碎石地上则是以血淋淋的大红色写着“活人禁地”四个大字。
一切情况都预示着我们不应该轻易进入“青草溪地”去,可是看着这四个触目惊心的红字我又觉得奇怪道:“这里是维族和藏区的生活地,为什么会用汉字来些警示语呢?”
洛奇倒是不担心道:“我看就是这里的人故作玄虚,肯定没事儿。”
随即我们小心翼翼的进入了这段死亡峡谷中,走了没多远便是一个弯道,转过去后因为背阴,光线立刻就暗了下来,只见入眼之处满是灰暗的景色,除了青灰色的山石就是几乎被烧成炭的枯树,似乎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山火,因为我路过的山路上所有的树木全部如此,有的树木上甚至还有被烧成焦棍的蛇类尸体,真不愧是死亡峡谷,在这里果然感受不到丝毫生的气息。
继续深入我们来到了一片水塘前,触目惊心的是水塘周围遍布动物骸骨,只见水塘前的堤岸上又有人用红笔写着“苦海无涯回头是岸”,虽然已经心中惶惶,但我还是忍不住笑道:“这要是苦海,那一定是世界上最浅的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