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偶像的偶像(下)
“你的偶像?你知道这个人?”
“我操,当然知道,部队里的人谁不知道,他的射击成绩不仅是全军,国际上也获过奖,算是一代兵王了,我知道他和我都是东林市人,但不知道他是许队的儿子。|,com|”洪鑫惊讶的道。
“我去,这世界可真不算大的。”我道。
“我们水狮大队的特种战教官张明坤曾经就是他的射击教练,你这么说我觉得太令人感到惊讶了,他为什么要杀害无辜?”
“应该是对现实生活绝望了,这么优秀的人肯定是有理想有追求的,却被强迫过着他不想要的生活,时间长了难免心理失衡。”
“这真是个操蛋的世界。”洪鑫惋惜的道。
想了想他道:“兄弟,能带我见见他吗,我知道这事儿不容易办,但他是我最崇拜的偶像,我想亲眼见他一面。”
我道:“你杀过人没有?”
他有些愕然道:“杀人?我从没杀过人,虽然执行过境外任务,但没有沾人命。”
“那你当我保镖呗,市局那些警察真要动手肯定不是许庆的对手,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你说的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要保镖干吗?”洪鑫道。
我将接下来要做的事儿仔细解释了一遍,道:“那种地方也只有你能进去,我请别人警察未必同意放行。”
“没事儿,我绝对保证你的安全。”洪鑫笑道。
我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听,能有他的帮助,安全应该是没有大问题了。
一直等到申重的电话,我两人便去了市局,但见到洪鑫,申重无论如何不同意他和我一同进屋子,因为担心洪鑫为自己“复仇”,无论如何说不通他,我只能硬着头皮进了关着许庆的屋子。
屋子里没有任何铁器,所以也不可能给犯人带手铐了,高大的许庆一动不动的端坐在椅子上,那姿势就是标准的军姿,他的眼神十分刚毅,十分透彻,并没有丝毫邪恶与狠毒,而且许庆的头发一眼看去就能感觉到这是个性情温和的人。
他的发质黑而柔软,因为肝生阴发,而肝也是生火之处,所以脾气暴躁的人,必定发质粗硬,发质柔软的人则肯定有个好脾气,再看许庆一脸的正气凛然,这足以打消我对于他的恐惧,终于暗中松了口气,但也非常不理解,明明是一个脾气温和,极为自律的人,为何会犯下如此大错?
想到这儿我道:“许庆,我给你理发了,你得明白一点,落发为囚,你杀人的动机真的是为了报复自己的父亲?这话你可得想清楚再说。”
“我没有说报复父亲,只是觉得他不应该如此溺爱我,但我不会恨自己的父亲,更谈不上报复。”
“可是我听人说你是为了报复父亲所以……”
“那只是别人为了凸显判断力,胡乱说的话,不足以信。”他微微一笑道。
看他的神情我也不知道这话是真的还是假,迟疑片刻道:“杀死那些无辜的人,你于心何忍?”我心里明白这个问题他不会回答,之所以要问,就是想让在外观察的警察明白髡刑前后人的反差,我有把握即便许庆嘴巴再硬,当我断了他的阴发后,随着意志力的崩溃,他会把真话说出来。
许庆迟疑片刻道:“事到如今只能说对不起他们,如果有来生,我做牛做马回报他们。”
此刻他意志坚定,说再多都是原地绕圈,于是我掏出阴沉木的断发刀开始断发。
一个人意志坚定是因为他有一颗坚忍不拔的心,相对于脾气暴躁的人,性格温和的人决心更加强烈,这是因为他们情绪很少出现波动,所以能心无旁骛的守住思想,如果要让他开口,只需要做到一点,人为造成其情绪上的波动。
理发匠人可以让人的情绪平静,自然有调动情绪的手段,具体来说就是驱动肝火旺盛,而这在髡刑术中又是最为简单的手段之一,因为肝是促生阴发的重要器官,所以通过阴发影响肝脏的效果最为明显。
簇簇黑发落地,便能看到白绒绒的阴发露出脑袋。
玉枕穴是肝主穴道,于是我用刀将其上阴发轻轻刮断,随后连走四处主肝穴位,许庆身体微微一晃,只见他双手一下紧紧握住木椅手把,我暗中吃了一惊,满心戒备以防他暴起发难。
这种手段虽然能促使他说真话,但也有副作用,就是人一旦脾气变的暴怒后可能会发生难以预料的状况,所以必须小心谨慎以策万全。
刺激了穴位之后便是断发,这一过程对他不再会有影响,阴发尽数断开后,许庆双手因为过于用力,指甲都已变了颜色,我暗打手势,示意屋外的人随时做好冲进来救人的准备。
然而过了一会儿许庆并没有出现过分的举动,他一把抱住脑袋发出头痛苦的嚎哭声,而且一哭就哭的昏天黑地。
看来髡刑术起到了奇效,想到这儿我心里一阵欣慰,申重等人也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黄局道:“许庆,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事到如今,你有什么话可说。”
“我觉得对不起我爸,对不起我妈。”
“如果你真觉得对不起他们,就把情况一五一十交代清楚,他们养你一场不容易,不要因为你再受到牵连。”
许庆痛哭流涕道:“我交代,全交代,我杀人的原因是因为有了反社会的倾向,我也不想这样,但每天看到那些素不相识的人我就觉得讨厌,其实我真不想这样,但控制不住,这事儿与我的家人没有一点关系,全赖我。”
看他痛哭流涕的表情,我却觉的与他说出的话有些矛盾,如果一个人真的产生了反社会、反人类倾向,他杀了人之后还会表现出后悔的状态?这不符合反社会的性格特征。
因为许庆情绪的崩溃,市局有不少人在暗中对我连竖大拇指,佩服的神情溢于言表,但我却没有多少兴奋的情绪,总感觉有些别扭,但为啥别扭又想不清楚。
申重搂着我肩膀走到屋外道:“兄弟,我真佩服你,之前任凭审案子的人怎么问,他都不说一个字,你一个头剃过现在是真情流露了,而且这个状态非常好,就算许队看见也挑不出我们的理来,大家皆大欢喜,走,咱们喝大酒去。”
虽然洪鑫没有当面见到许庆,但也知道在我一次剃头之后便交代了罪行,对髡刑术的神奇也是十分好奇,追问个不停。
出警局前我停住脚步道:“洛奇呢,把他一起叫着。”
申重表情忽然有些尴尬道:“别管他了,咱们先去喝酒。”
“他还和刘骜在一起对吗?”我内心的怒火顿时升腾而起。
“我不知道,真不知道。”申重矢口否认。
“申警官,我可帮了你不少忙,你就这么暗中编排我?”
面对我的质问,申重面红耳赤道:“哥们,我怎么说也是公安局的人,得服从组织上的命令,你别让我难做成吗?”
“我没让你难做,告诉我他们到底在哪,我自己去找。”
“先喝酒,等就喝完了……”
“申警官,请你告诉我洛奇现在人在哪儿?”
我两正在面红耳赤的推太极,就听一个声音道:“这是东林市公安局?”
“是,你有事?”申重道。
循声望去只见阶梯下站着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大衣,双手插在口袋,双目炯炯有神的打量着我们。
“请问你们有没有抓捕一个名为许庆的人?”
申重顿时变的警惕道:“你是谁?问这个干吗?”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看来人已经被抓了。”接着对申重道:“你们放了许庆,他是替人受过,广场那起案子不是他做的,真正的凶手是我。”说罢他左手从口袋里伸出,张开后只见是一个断了的扳机。
130、半日红(上)
这下我们仨都愣住了,四目相对片刻之后这人嘿嘿一笑道:“我能进去吗?”
申重这才反应过来道:“请吧.com”
我暗中道:难怪许庆的反应如此矛盾,原来是真有内情。
说明了来意这人立刻被拘捕,戴上手铐时他镇定自若的道:“在场职务最高的请问是哪位?”
申重道:“是我,你有什么话要说?”
“人是我杀的,我会尽权利配合你们的调查取证,许庆与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们立刻放了他。”
“你放心,经过调查只要情况属实,我们不会关押一个无辜的人。”申重道。那人微微一笑走进了警察局里。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申重道:“你不是说理发能让许庆说实话吗?这到底谁说的是真话?”
“我比较倾向于后者说的是真话,因为许庆当时的情绪有些失控,勤勉术是一种定心术,人应该是非常冷静的,但他嚎啕大哭时说的话你应该是听到了?”
“是,他说对不起爹妈。”
“这句话有两种意思可以理解,可以说他是因为犯罪觉得对不起家人。也可以说他是因为替人顶缸,而觉得对不起家人的养育之恩。”
申重搔了搔脑袋道:“好好的干吗替人受过?难不成有把柄在这人手上?”
“你肯定会知道答案的。”我道。
“或许我知道这个答案。”洪鑫忽然插了句话。
“你们现在一个个都能掐会算的,都是高人啊?”申重羡慕的道。
洪鑫却叹了口气道:“这种事情真挺多见的,我就见过不止一次,一对出生入死的战友,在绝境中互相扶持,彼此间永不放弃,在这种过程中,有可能会产生超越战友情谊的感情。”
“啥,你是说……?”申重双眼瞪老大。
联想到许庆那一头颇为女性化的发质,对于洪鑫的话我立刻就融会贯通了。
头发的发质真的是人体最容易被人忽视的一部分,因为随意就可剪断,但很快又会生长出来,就像山里的野草,没人会重视一堆野草的。
但头发又恰恰是人体最神奇的部分,因为它能直接反映出人体内的健康状况,内心的喜怒哀乐,甚至兴趣爱好都可以从发质中瞧出端倪。
从发质看许庆的心思细腻犹如女人,他本来就是个一个细腻的人,而这种性格的人无论男女都容易被外人感动,别人对他的好,他会第一时间察觉并永远记在心里。
普通的好尚且如此,何况是出生入死的感情?
许庆愿意为这个男人顶死罪,足以说明对于这个男人的感情,而这个男人特意取下枪上的扳机,由此可知他对于许庆也很了解,他知道许庆有可能会为自己顶缸认罪,所以提前插了一根楔子,以便将来可以最简单的方式说明这件事的原委。
两个男人以最质朴,最原始的行为诠释了“我愿意为你去死”的这句箴言,或许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能被世俗所接受,不能获得任何人的祝福。
但无论何时何地,当一个人知道另一个人需要帮助时,他们可以毫不犹豫的为对方付出自己的生命,以此祭奠心里那一处最美的桃源。
这也是两人为什么会在子贡山里发现狙击枪的原因,他们将属于自己和对方的同心锁拴在了爱情湖边,他们也希望自己能像出入子贡山的一对对情侣那样甜蜜享受属于自己的爱情。
但现实就是如此残酷,两人非但没有等来爱神的祝福,反而将其中一人内心的潘多拉魔盒悄悄打开……
当许庆得知这个男人认罪伏法,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一切仿佛尽在预料中,他只是平静的问警员道:“我能不能见他一面。”
后来申重告诉我这两人身上发生了太多的意外,两人虽然都没有执行过绝境任务,但却一起经历过生死,那是一次全军最大的演习任务,两人作为蓝军突击,再一次攻势中发生意外两人同时滚落山崖。
军演是有死亡指标的,所以军演死人很正常,但两名顽强的年轻人却凭借过硬的身体素质,滚落千米高坡后活了下来,只是许庆伤势严重,动弹不得。
他吃饭靠喂,大小便靠战友清理,甚至连喝水都只能由战友含在嘴里在喂给他。
心思细腻的许庆在一点点的恢复过程中发现自己竟然爱上了这个男人,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也爱上了他。
爱情就这样在沉默中灿烂的燃烧着,每天的出操、训练、吃饭,只要是一个眼神的交流,两人就感到无比幸福。
有时候在打靶场短暂的休息,两人背靠背看着蓝蓝的天空,许庆道:“山哥,你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山哥就会说:“我最想用狙击枪设计移动靶,最好是能打人。”
“为啥?”
“因为别的国家都说咱们国家军人的狙击技术最弱,我不服气,他们肯定是不知道你,否则还敢吹这个牛。”
每当听到这句话,许庆就会幸福的笑了,后脑勺轻轻顶山哥后脑勺两下,这是二人间掩人耳目的一点小小暧昧。
情侣间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听到喜爱的人夸奖自己,尤其是对许庆这样一个性格细腻的人而言。
他没有想到山哥除了有一颗爱他的心,也有一颗杀戮的心,当见到那柄狙击枪时他内心的杀伐之音便骤然响起。
没人能抵挡魔鬼的诱惑,最终山哥还是将枪口对准了无辜的市民而我拍摄到的画面是许庆抢夺枪械时露出的身体,一个真正训练有素的狙击手,执行射击任务时绝不可能被一个手机拍摄下整张脸。
因为没有常识,这个线索被所有人忽略了。
许队整日勤修不倦,所以运道凝而不散,他的福报最终在这件事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虽然唯一的儿子几乎就已在审判台上站定,他一家人的生活也将因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山哥的出现却又将他一家即将倾倒的生活扶回了原来的轨道,许队还是许队,但许庆却已不在是许庆。
至少短时间内将是如此。
当然这是后话了,在山哥自首当日,东林市又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事件,一个被扒了皮的“血人”嚎叫着从渺无人烟的子贡山内冲到了“人间”,当时吓得几乎所有目击者魂飞魄散。
得到消息后我和申重第一时间赶往现场,我暗中祈祷这事儿千万别和鼠妖有关。
但是当我见到“血人”便可以确定这件事与鼠妖肯定没有关联。
因为所谓的血人其实是个“红人”,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个长头发身材妖娆,面目俊美的女子,突然之间皮肤变得通红,就像是地狱男爵那身橘红色的皮肤,尤其是双眼,眼白部位也变的通红,乍一看确实像被扒了皮的血人。
没有护士敢靠近她,但通过女人的头发,我能看出来她没有的病,因为发质颜色非常健康。
女人自己也被吓坏了,哆哆嗦嗦根本说不清话,我替她推拿稳魂,才使这个惊恐到了极点的女人情绪上平静下来。
之后她说的事情没有多少惊心动魄之处,也就是在子贡山的爱情湖里游了一趟泳。
这个外乡来的女人因为不知道内情,见偌大的山林没有人影,便脱光了衣服在清澈的爱情湖里裸泳了一趟。
结果上岸补妆时在镜子里发现自己变成了“红人”,所以她吓的魂飞魄散,冲下了山,但归根结底她就是在湖里游了一趟裸泳。
那个水下遍布了水尸亡魂的爱情湖,毫不知情的女人躶体从这些可以眨动双眼死人面前游过。
她浑身皮肤变红难道与水中的死尸有关?
想到这儿我心里微微一动对申重道:“胡思强杀人的动机我可能想到了。”
131、半日红(下)
申重不解的道:“胡思强的案子和这个皮肤变红的女人有何关系?这都哪跟哪啊?”
“胡思强去山里藏枪肯定是要晚上去,如果当时正好有人在湖里游泳变成了红人,他很有可能将这些人当成怪物,身上有枪,便造成大错.com”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可如果真是这个原因,似乎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他为什么临死都要隐瞒呢?”申重道。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真像怕是很难被人知晓了。”我道。
女子各项化验指标全部出来后经过分析得出结论:她身体正常,没有异变,然而到下午的时候皮肤上的红颜色逐渐消退,很快便正常了。
姑娘皮肤还很好,雪白粉嫩,一问名字叫若兰,是个喜好独子旅游的驴友,而这次裸泳也是因为兴之所至,一时而有的念头,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遭遇这么一处,差点没把自己吓死。
医院方面还要继续分析化验她的身体指标,而我则在《风门奇术》中找到了相对应的玄机,之后被我查到姑娘遭遇的是一种叫半日红的罕见之状,其实之前我也看过相关篇幅,但总觉得这种事不太靠谱,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当然人的身体会出现“半日红”症状,与人的体质有关,就像有的人对疼痛敏感,有的人对挠痒敏感。
还有一种人则对水质中含有特殊成分有关,所以一旦下水就会造成各种各样奇怪的状况,比如说有的人会长痘痘,有的人会变的和斑马一样,半日红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这种状况既然能在《风门奇术》中谈及,自然不会是普通的“皮肤过敏”,合上书我对申重道:“看来爱情湖并不都是美好的。”
“这话什么意思?”
“你跟我去一趟就知道了,有红缨枪吗?”
申重笑道:“你没事吧?咱两去玩儿童团的角色扮演游戏吗?还要带红缨枪?”
“如果没有就弄一根长点的钢管,将一头磨尖,我要抓一样东西。”看我说的郑重,申重不再玩笑,带我去工地弄了一根钢筋,将一头打磨成尖刺,之后我又去水产市场买了四五条腐臭了的鱿鱼,离开时听到老板对员工小声道:“以后臭了的鱼别丟,找饭店的小老板问问,他们指定收。”
最后我又买了两幅潜水镜。
申重道:“我不会游泳。”
“没人让你游泳,我买这个是为了防身的。”
“游泳镜能防身?这话说的也邪乎了。”
我故意吊申重胃口,没有告诉他游泳镜起到的作用,不过虽然有塑料袋包裹,但鱿鱼实在太臭了,申重被熏得龇牙了嘴道:“这是要吊什么东西?非得用这么臭的东西吗?”
“没错,这东西对咱们而言是臭,但是对于爱情湖里的东西,那真是味道好极了。”
“我操,你别说了,我都想吐。”申重皱眉道。过了一会儿又问道:“我在东林市活了三十多年,还真没听说过爱情湖里发生过什么怪事,你确定半日红与湖水有关?”
“申警官,我们这种学玄门法术之人明白一个道理,越是神奇之地,古怪的事情越多,爱情湖表面看水质清澈,风景优美,其实水下塞满了死尸冤魂,这是一片黄泉水,只是常人不知道而已。”
“啥,爱情湖是黄泉水?这话听着新鲜,能解释一下啥叫黄泉水吗?”
“这个世界分为三道,分别是天道、人间道、地道,每一道其实都存在大凶之处,而每一道又细分很多区域,比如说人间道的山、水、沟、寨,若是水有凶地就叫黄泉水,爱情湖就是一片黄泉水,其中若有怪事发生,再正常不过。”
看申重表情我知道他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也不多做解释了。
到了山下我道:“能把车开上山去吗?”
“以子贡山的地形,车子上去了也没法走远。”
“只要停在爱情湖边就成了。”
“那没问题,子贡山是有盘山公路的,大不了再损毁点罗凤草。”说罢申重绕着山脚转了一圈,很快我们便看到了一处盘山公路,顺着山路来到山里,那辆北京老吉普动能真不错,申重加着油门上二档,一路轰轰咆哮着硬是开到了爱情湖边。
停车之后车子里温度骤然升高了十几度,隐约弥漫着一路离合器烧焦的臭味,我将腥臭难闻的鱿鱼堆在岸边,四下望了望,确实没有见到那株灯笼果树。
这真是太奇怪了,明明一株大高树,为啥莫名其妙的突然就不见了。
而且那晚大树生长的区域罗凤草生长自然,没有丝毫异状。
正自满心奇怪,只见三三两两的年轻人手挽着手从密林深处走出。
时间足可以冲淡人们对一件事物的恐惧心理,子贡山又开始恢复生机。
只见一对对男女将同心锁扣在湖岸边的铁链上,神情虔诚的祈祷永久的爱情,我不禁觉得好笑,他们若是知道湖水下暗藏的恐怖,只怕早就扭头跑了没影。
但这也是始终围绕在我心头的一处不解之谜,明明是一处螭龙吻天的风水局,为何这片湖水会成为大凶之地?
申重下车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得证明一下湖水是不是真能造成半日红的现象。”
“没危险吧?”申重道。
“还没到晚上,所以没有危险。”说罢我脱掉了衣服鞋袜,穿着大裤衩子纵身跃入水中,没想到大裤衩吃水太多,游着游着就和我的身体分离了,那些女孩惊叫着往外跑去,没人敢在岸边逗留。
很快我光腚在水里游了个来回,爬上岸后才发现是一场裸泳,抹了一把脸气喘吁吁的坐在岸边道:“如果这件事能做成,就足可以证明鼠妖是无罪的。”
“你也就是个死心眼,找到耗子把它带走不就结了,何必非要和刘骜这样的人正面为敌呢?”
“要能把它带走咱两何至于现在在这磨嘴皮子,我早就离开东林市了。”话音未落,就见我双手皮肤逐渐变红,接着整个身体都开始发红,我站起身道:“这幅模样吓人不?”
“看你这样子确实挺让人受不了的,你确定身体不难受?”
“一点感觉没有。”话音未落就听噗通一声传来,只见河岸对面溅起一串涟漪。
我来不及穿衣服,起身对申重道:“快回去带上潜水镜。”
申重不敢怠慢赶紧上车我两带上潜水镜,从车子天窗里抻出身体,一人手持一根两米长的钢筋随时准备“战斗”。
只见水面就像射出了一颗鱼雷,一道白茫茫的水线迅速而至,由远及近后我们居高临下,清楚的看到淡蓝色透明湖水中一个浑身布满金黄、咖啡色斑块,类似于壁虎的生物四掌拨动水面一溜烟就从水里窜上了岸。
这东西约有半米长,和壁虎相比身体更粗、更饱满,而且没有鳞片硬甲,体表闪烁着一层亮晶晶的粘液,有点像是娃娃鱼或蝾螈这样的生物,但脑袋却又圆又粗,就像乌龟的脑袋。
上岸之后它张开嘴咬住其中一块腐臭的鱿鱼尸体就要朝湖水里拖拽,我举起钢筋,狠狠一下戳在这东西的身体上。
没想到这东西身体虽然看似大且柔软,但体表的粘液却起到了激起润滑的效果,钢筋根本无法刺实,沾到身体就滑开了。
这东西立刻松脱了嘴里的臭鱿鱼,圆滚滚的脑袋转向我,一对黑溜溜的小眼珠闪射出乌油油的凶光。
我道:“操,赶紧躲进车子里。”说罢松手丢开钢筋和申重躲回车里,关上天窗。
嘭的一声,这东西扬起身体,脑袋狠狠砸在车窗上,车子剧烈晃动一下。
“这他妈的是啥玩意?”申重大惊失色道。
“这叫黄金鬼,属于龟类的一种,总之这下麻烦大了。”我皱眉道。
131、半日红(下)
申重不解的道:“胡思强的案子和这个皮肤变红的女人有何关系?这都哪跟哪啊?”
“胡思强去山里藏枪肯定是要晚上去,如果当时正好有人在湖里游泳变成了红人,他很有可能将这些人当成怪物,身上有枪,便造成大错.com”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可如果真是这个原因,似乎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他为什么临死都要隐瞒呢?”申重道。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真像怕是很难被人知晓了。”我道。
女子各项化验指标全部出来后经过分析得出结论:她身体正常,没有异变,然而到下午的时候皮肤上的红颜色逐渐消退,很快便正常了。
姑娘皮肤还很好,雪白粉嫩,一问名字叫若兰,是个喜好独子旅游的驴友,而这次裸泳也是因为兴之所至,一时而有的念头,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遭遇这么一处,差点没把自己吓死。
医院方面还要继续分析化验她的身体指标,而我则在《风门奇术》中找到了相对应的玄机,之后被我查到姑娘遭遇的是一种叫半日红的罕见之状,其实之前我也看过相关篇幅,但总觉得这种事不太靠谱,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当然人的身体会出现“半日红”症状,与人的体质有关,就像有的人对疼痛敏感,有的人对挠痒敏感。
还有一种人则对水质中含有特殊成分有关,所以一旦下水就会造成各种各样奇怪的状况,比如说有的人会长痘痘,有的人会变的和斑马一样,半日红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这种状况既然能在《风门奇术》中谈及,自然不会是普通的“皮肤过敏”,合上书我对申重道:“看来爱情湖并不都是美好的。”
“这话什么意思?”
“你跟我去一趟就知道了,有红缨枪吗?”
申重笑道:“你没事吧?咱两去玩儿童团的角色扮演游戏吗?还要带红缨枪?”
“如果没有就弄一根长点的钢管,将一头磨尖,我要抓一样东西。”看我说的郑重,申重不再玩笑,带我去工地弄了一根钢筋,将一头打磨成尖刺,之后我又去水产市场买了四五条腐臭了的鱿鱼,离开时听到老板对员工小声道:“以后臭了的鱼别丟,找饭店的小老板问问,他们指定收。”
最后我又买了两幅潜水镜。
申重道:“我不会游泳。”
“没人让你游泳,我买这个是为了防身的。”
“游泳镜能防身?这话说的也邪乎了。”
我故意吊申重胃口,没有告诉他游泳镜起到的作用,不过虽然有塑料袋包裹,但鱿鱼实在太臭了,申重被熏得龇牙了嘴道:“这是要吊什么东西?非得用这么臭的东西吗?”
“没错,这东西对咱们而言是臭,但是对于爱情湖里的东西,那真是味道好极了。”
“我操,你别说了,我都想吐。”申重皱眉道。过了一会儿又问道:“我在东林市活了三十多年,还真没听说过爱情湖里发生过什么怪事,你确定半日红与湖水有关?”
“申警官,我们这种学玄门法术之人明白一个道理,越是神奇之地,古怪的事情越多,爱情湖表面看水质清澈,风景优美,其实水下塞满了死尸冤魂,这是一片黄泉水,只是常人不知道而已。”
“啥,爱情湖是黄泉水?这话听着新鲜,能解释一下啥叫黄泉水吗?”
“这个世界分为三道,分别是天道、人间道、地道,每一道其实都存在大凶之处,而每一道又细分很多区域,比如说人间道的山、水、沟、寨,若是水有凶地就叫黄泉水,爱情湖就是一片黄泉水,其中若有怪事发生,再正常不过。”
看申重表情我知道他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也不多做解释了。
到了山下我道:“能把车开上山去吗?”
“以子贡山的地形,车子上去了也没法走远。”
“只要停在爱情湖边就成了。”
“那没问题,子贡山是有盘山公路的,大不了再损毁点罗凤草。”说罢申重绕着山脚转了一圈,很快我们便看到了一处盘山公路,顺着山路来到山里,那辆北京老吉普动能真不错,申重加着油门上二档,一路轰轰咆哮着硬是开到了爱情湖边。
停车之后车子里温度骤然升高了十几度,隐约弥漫着一路离合器烧焦的臭味,我将腥臭难闻的鱿鱼堆在岸边,四下望了望,确实没有见到那株灯笼果树。
这真是太奇怪了,明明一株大高树,为啥莫名其妙的突然就不见了。
而且那晚大树生长的区域罗凤草生长自然,没有丝毫异状。
正自满心奇怪,只见三三两两的年轻人手挽着手从密林深处走出。
时间足可以冲淡人们对一件事物的恐惧心理,子贡山又开始恢复生机。
只见一对对男女将同心锁扣在湖岸边的铁链上,神情虔诚的祈祷永久的爱情,我不禁觉得好笑,他们若是知道湖水下暗藏的恐怖,只怕早就扭头跑了没影。
但这也是始终围绕在我心头的一处不解之谜,明明是一处螭龙吻天的风水局,为何这片湖水会成为大凶之地?
申重下车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得证明一下湖水是不是真能造成半日红的现象。”
“没危险吧?”申重道。
“还没到晚上,所以没有危险。”说罢我脱掉了衣服鞋袜,穿着大裤衩子纵身跃入水中,没想到大裤衩吃水太多,游着游着就和我的身体分离了,那些女孩惊叫着往外跑去,没人敢在岸边逗留。
很快我光腚在水里游了个来回,爬上岸后才发现是一场裸泳,抹了一把脸气喘吁吁的坐在岸边道:“如果这件事能做成,就足可以证明鼠妖是无罪的。”
“你也就是个死心眼,找到耗子把它带走不就结了,何必非要和刘骜这样的人正面为敌呢?”
“要能把它带走咱两何至于现在在这磨嘴皮子,我早就离开东林市了。”话音未落,就见我双手皮肤逐渐变红,接着整个身体都开始发红,我站起身道:“这幅模样吓人不?”
“看你这样子确实挺让人受不了的,你确定身体不难受?”
“一点感觉没有。”话音未落就听噗通一声传来,只见河岸对面溅起一串涟漪。
我来不及穿衣服,起身对申重道:“快回去带上潜水镜。”
申重不敢怠慢赶紧上车我两带上潜水镜,从车子天窗里抻出身体,一人手持一根两米长的钢筋随时准备“战斗”。
只见水面就像射出了一颗鱼雷,一道白茫茫的水线迅速而至,由远及近后我们居高临下,清楚的看到淡蓝色透明湖水中一个浑身布满金黄、咖啡色斑块,类似于壁虎的生物四掌拨动水面一溜烟就从水里窜上了岸。
这东西约有半米长,和壁虎相比身体更粗、更饱满,而且没有鳞片硬甲,体表闪烁着一层亮晶晶的粘液,有点像是娃娃鱼或蝾螈这样的生物,但脑袋却又圆又粗,就像乌龟的脑袋。
上岸之后它张开嘴咬住其中一块腐臭的鱿鱼尸体就要朝湖水里拖拽,我举起钢筋,狠狠一下戳在这东西的身体上。
没想到这东西身体虽然看似大且柔软,但体表的粘液却起到了激起润滑的效果,钢筋根本无法刺实,沾到身体就滑开了。
这东西立刻松脱了嘴里的臭鱿鱼,圆滚滚的脑袋转向我,一对黑溜溜的小眼珠闪射出乌油油的凶光。
我道:“操,赶紧躲进车子里。”说罢松手丢开钢筋和申重躲回车里,关上天窗。
嘭的一声,这东西扬起身体,脑袋狠狠砸在车窗上,车子剧烈晃动一下。
“这他妈的是啥玩意?”申重大惊失色道。
“这叫黄金鬼,属于龟类的一种,总之这下麻烦大了。”我皱眉道。
补更:半日红(下)
申重不解的道:“胡思强的案子和这个皮肤变红的女人有何关系?这都哪跟哪啊?”
“胡思强去山里藏枪肯定是要晚上去,如果当时正好有人在湖里游泳变成了红人,他很有可能将这些人当成怪物,身上有枪,便造成大错.com”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可如果真是这个原因,似乎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他为什么临死都要隐瞒呢?”申重道。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真像怕是很难被人知晓了。”我道。
女子各项化验指标全部出来后经过分析得出结论:她身体正常,没有异变,然而到下午的时候皮肤上的红颜色逐渐消退,很快便正常了。
姑娘皮肤还很好,雪白粉嫩,一问名字叫若兰,是个喜好独子旅游的驴友,而这次裸泳也是因为兴之所至,一时而有的念头,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遭遇这么一处,差点没把自己吓死。
医院方面还要继续分析化验她的身体指标,而我则在《风门奇术》中找到了相对应的玄机,之后被我查到姑娘遭遇的是一种叫半日红的罕见之状,其实之前我也看过相关篇幅,但总觉得这种事不太靠谱,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当然人的身体会出现“半日红”症状,与人的体质有关,就像有的人对疼痛敏感,有的人对挠痒敏感。
还有一种人则对水质中含有特殊成分有关,所以一旦下水就会造成各种各样奇怪的状况,比如说有的人会长痘痘,有的人会变的和斑马一样,半日红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这种状况既然能在《风门奇术》中谈及,自然不会是普通的“皮肤过敏”,合上书我对申重道:“看来爱情湖并不都是美好的。”
“这话什么意思?”
“你跟我去一趟就知道了,有红缨枪吗?”
申重笑道:“你没事吧?咱两去玩儿童团的角色扮演游戏吗?还要带红缨枪?”
“如果没有就弄一根长点的钢管,将一头磨尖,我要抓一样东西。”看我说的郑重,申重不再玩笑,带我去工地弄了一根钢筋,将一头打磨成尖刺,之后我又去水产市场买了四五条腐臭了的鱿鱼,离开时听到老板对员工小声道:“以后臭了的鱼别丟,找饭店的小老板问问,他们指定收。”
最后我又买了两幅潜水镜。
申重道:“我不会游泳。”
“没人让你游泳,我买这个是为了防身的。”
“游泳镜能防身?这话说的也邪乎了。”
我故意吊申重胃口,没有告诉他游泳镜起到的作用,不过虽然有塑料袋包裹,但鱿鱼实在太臭了,申重被熏得龇牙了嘴道:“这是要吊什么东西?非得用这么臭的东西吗?”
“没错,这东西对咱们而言是臭,但是对于爱情湖里的东西,那真是味道好极了。”
“我操,你别说了,我都想吐。”申重皱眉道。过了一会儿又问道:“我在东林市活了三十多年,还真没听说过爱情湖里发生过什么怪事,你确定半日红与湖水有关?”
“申警官,我们这种学玄门法术之人明白一个道理,越是神奇之地,古怪的事情越多,爱情湖表面看水质清澈,风景优美,其实水下塞满了死尸冤魂,这是一片黄泉水,只是常人不知道而已。”
“啥,爱情湖是黄泉水?这话听着新鲜,能解释一下啥叫黄泉水吗?”
“这个世界分为三道,分别是天道、人间道、地道,每一道其实都存在大凶之处,而每一道又细分很多区域,比如说人间道的山、水、沟、寨,若是水有凶地就叫黄泉水,爱情湖就是一片黄泉水,其中若有怪事发生,再正常不过。”
看申重表情我知道他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也不多做解释了。
到了山下我道:“能把车开上山去吗?”
“以子贡山的地形,车子上去了也没法走远。”
“只要停在爱情湖边就成了。”
“那没问题,子贡山是有盘山公路的,大不了再损毁点罗凤草。”说罢申重绕着山脚转了一圈,很快我们便看到了一处盘山公路,顺着山路来到山里,那辆北京老吉普动能真不错,申重加着油门上二档,一路轰轰咆哮着硬是开到了爱情湖边。
停车之后车子里温度骤然升高了十几度,隐约弥漫着一路离合器烧焦的臭味,我将腥臭难闻的鱿鱼堆在岸边,四下望了望,确实没有见到那株灯笼果树。
这真是太奇怪了,明明一株大高树,为啥莫名其妙的突然就不见了。
而且那晚大树生长的区域罗凤草生长自然,没有丝毫异状。
正自满心奇怪,只见三三两两的年轻人手挽着手从密林深处走出。
时间足可以冲淡人们对一件事物的恐惧心理,子贡山又开始恢复生机。
只见一对对男女将同心锁扣在湖岸边的铁链上,神情虔诚的祈祷永久的爱情,我不禁觉得好笑,他们若是知道湖水下暗藏的恐怖,只怕早就扭头跑了没影。
但这也是始终围绕在我心头的一处不解之谜,明明是一处螭龙吻天的风水局,为何这片湖水会成为大凶之地?
申重下车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得证明一下湖水是不是真能造成半日红的现象。”
“没危险吧?”申重道。
“还没到晚上,所以没有危险。”说罢我脱掉了衣服鞋袜,穿着大裤衩子纵身跃入水中,没想到大裤衩吃水太多,游着游着就和我的身体分离了,那些女孩惊叫着往外跑去,没人敢在岸边逗留。
很快我光腚在水里游了个来回,爬上岸后才发现是一场裸泳,抹了一把脸气喘吁吁的坐在岸边道:“如果这件事能做成,就足可以证明鼠妖是无罪的。”
“你也就是个死心眼,找到耗子把它带走不就结了,何必非要和刘骜这样的人正面为敌呢?”
“要能把它带走咱两何至于现在在这磨嘴皮子,我早就离开东林市了。”话音未落,就见我双手皮肤逐渐变红,接着整个身体都开始发红,我站起身道:“这幅模样吓人不?”
“看你这样子确实挺让人受不了的,你确定身体不难受?”
“一点感觉没有。”话音未落就听噗通一声传来,只见河岸对面溅起一串涟漪。
我来不及穿衣服,起身对申重道:“快回去带上潜水镜。”
申重不敢怠慢赶紧上车我两带上潜水镜,从车子天窗里抻出身体,一人手持一根两米长的钢筋随时准备“战斗”。
只见水面就像射出了一颗鱼雷,一道白茫茫的水线迅速而至,由远及近后我们居高临下,清楚的看到淡蓝色透明湖水中一个浑身布满金黄、咖啡色斑块,类似于壁虎的生物四掌拨动水面一溜烟就从水里窜上了岸。
这东西约有半米长,和壁虎相比身体更粗、更饱满,而且没有鳞片硬甲,体表闪烁着一层亮晶晶的粘液,有点像是娃娃鱼或蝾螈这样的生物,但脑袋却又圆又粗,就像乌龟的脑袋。
上岸之后它张开嘴咬住其中一块腐臭的鱿鱼尸体就要朝湖水里拖拽,我举起钢筋,狠狠一下戳在这东西的身体上。
没想到这东西身体虽然看似大且柔软,但体表的粘液却起到了激起润滑的效果,钢筋根本无法刺实,沾到身体就滑开了。
这东西立刻松脱了嘴里的臭鱿鱼,圆滚滚的脑袋转向我,一对黑溜溜的小眼珠闪射出乌油油的凶光。
我道:“操,赶紧躲进车子里。”说罢松手丢开钢筋和申重躲回车里,关上天窗。
嘭的一声,这东西扬起身体,脑袋狠狠砸在车窗上,车子剧烈晃动一下。
“这他妈的是啥玩意?”申重大惊失色道。
“这叫黄金鬼,属于龟类的一种,总之这下麻烦大了。”我皱眉道。
132、黄金鬼
“什么黄金龟?咋没见它身上有龟壳?”申重话音刚落,乌龟脑袋又是狠狠撞在玻璃窗上,接着它发出一声低沉的鸣叫,就像老牛一般。|.com|
“乌龟怎会有声带?”申重估计天生畏惧冷血动物,吓的面色苍白,嘴皮子都在哆嗦。
而黄金鬼狠狠撞击了玻璃门几下后,不在盲目用力,脑袋缓缓转向我们……
“啵”的一声,一股透明状的粘液从它嘴巴里飙射而出,喷满了车窗玻璃,一股极其强烈的腐臭之气弥漫在车里,熏得我和申重差点没晕过去。
多一秒钟也不能待了,申重发动汽车想走,可要命的是这么紧急的关头,车子不知哪儿出了毛病,几次加油居然是纹丝不动,就像拉动破旧的风炉,发出呼哧呼哧的响动。
“他妈的,我再也受不了了。”说完这话申重打开另一侧车门,跳了下去,我也没招,光着屁股紧跟而出。
见我们出了车子,黄金鬼立刻从车底下钻了过来,对准我就喷来一股腥臭至极的口水,虽然躲避还算是及时,但我胳膊上仍不免沾上了一些口水,简直比掉进茅坑还要臭,随即沾染口水之处红颜色迅速加深,如果说之前还是橘红色,那现在则变成樱桃的那种发暗的大红色。
这就是带潜水镜的必要,避免眼睛接触这么臭的口水。
“跑啊,黄金鬼其性阴沉,和厉鬼一样见到红色就会发狂发怒的。”我边跑边跑边道。
申重立刻跟上道:“这是乌龟,咋没龟壳呢?”
“脱壳而出啊,否则哪跑这么快。”
黄金鬼虽然是乌龟,但没了壳子在身上,跑起来的速度并不慢,渐渐距离我们越来越近,只听呼一声,申重一声惨叫便被乌龟趴上后背,按倒在地。
我暗道:不好。也顾不上逃命了,转身返回对准黄金鬼就是狠狠一脚踢出。
但它身体实在太滑,脚面和它身体接触后便是一阵侧滑,我失去平衡后摔倒在地,黄金鬼压住申重后身体高高扬起,那古怪的脑袋仿佛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接着它缓缓张开嘴巴,翻出两排带锯齿的细牙。
这要是咬在申重的脖子上,血管必爆,想到这儿我急的无法可想,顺手扒了一块土坷垃朝黄金鬼丢去。
没想到砸在它身上,这力大无穷的诡物忽然闭起了嘴巴,接着身体一缩,转身就朝湖水跑去,钻入水中后瞬间没了踪影。
我正暗自奇怪,难道泥巴是它的克星?一扭头便看到鼠妖悄无声息的站在我身后十几米的地儿。
只见它长了一身紫红色的长毛,微风中,厚重的毛发猎猎而动,额头前一抹“分水银丝”若隐若现。
鼠妖的法身已经完全恢复,现在的它就是一只十足的妖物。
但见了它我激动的眼泪水差点掉下来,冲上前去一把将之搂在怀里,鼠妖则一动不动任由我摩挲它身体上厚重的毛发。
“哥们,你去哪儿了,为什么这么些天不肯见我?”面对我的问题,鼠妖一声不吭。
松脱了手我对它道:“我知道你能听懂我的话,跟我回去好不好?回去后咱们就回青龙山,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好吗?”
鼠妖半蹲在地,比跪在地下的我矮不了几厘米,它眼睛微眯,盯着远方一动不动,仿佛入定了一般。
“老哥哥,您听到我的话了?同意的话点点头呗。”
鼠妖脑袋缓缓转向我,它的眼神极其坚定,很明显,它是不会走的,我急道:“如果你不走,有些人会来这里找你,这些人都是极其危险的,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它用前爪在泥土地上刨了两把,土地下赫然露出一个白森森的骷髅头,鼠妖扣着眼眶拎起骷髅头朝申重丢去,接着露出一嘴白森森尖利的牙齿,发出一声尖叫。
我见到的都是它“萌哒哒”的一面,从没想到它会露出如此凶狠的表情,心里一惊,松脱手朝后退去。
鼠妖凶狠神情一闪即逝,随后它对我点了点头,就像老友分别时互道珍重的神情,接着转身朝林子深处跑去,虽然体型庞大,但速度极快,红影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这就是你说的鼠妖?简直比藏獒都大。”申重走到我身边心有余悸的道。
见我不说话他安慰我道:“行了哥们,话你已经说道,这位爷是占山为王开心的不亦乐乎,不可能你一句话就离开的。”
“刘骜居住的地址你能弄到吗?”
申重眼珠子都瞪圆了道:“可别乱来,甭说你了,就是胡思强想杀刘骜都是不可能,这人就是搞暗杀的高手,你去杀他就是羊入虎口?”
“你甭管我,只要把地址弄来就成了。”
“这事儿我不可能帮你,别那么幼稚好不好?”申重道。
我当着申重的面掏出手机拨了帅哥的手机号码,接通后他懒懒的道:“大哥,我的号码可是绝密,你旁边站着个警察就拨我的电话这也太不合适了。”
“甭废话,我要你替我杀个人。”我眼珠子都红了,自然红。
“你在和谁通电话,我警告你别发昏。”申重立刻变的警惕。
“你是不是疯了?刘骜是数得着暗影特工,你明白暗影特工的意思吗?”
“我不管,我就要你杀了他,杀了他之后无论你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兄弟,我老板都没法做到事事随心所欲,你离这步还差的太远,踏踏实实学好手头的本领,将来你会有大出息,别因为一时之气吧自己一辈子搭进去。”说罢他挂了电话。
申重默默的看着我,一声不吭。
四面楚歌,无人可求,我从内心感到孤独,如果廖叔在他一定有办法。
不对,廖叔也说鼠妖必死不可,难道天下虽大,就没有一条活路可供鼠妖生存?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逐渐变黑,我忽然感到一丝凉意,总不能老是光着屁股,想到这儿我朝警车走去,申重跟在我身后道:“咱们来子贡山到底为什么?不会只是为了和这个黄金鬼打一架吧?”
我一拍脑袋道:“要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吧正事给忘了。”
“是,你先说说这个黄金鬼到底是啥玩意,简直太臭了,臭不可闻。”
“是,这玩意肯定臭的要死,这是巨龟的一种,但这种龟从小吃死尸长大的,所以身体上布满了尸斑,那些暗褐色斑纹,就是尸斑,尸斑的颜色越深,越密集,说明乌龟食用的死尸越多,这类乌龟身体颜色大部分呈金黄色,所以叫黄金龟,也叫黄金鬼,黄金鬼的龟壳具有改变风水走势之效,所以非常值钱,最小的黄金龟壳黑市能卖到七万一块,如果像刚才那只的体型,估计没有上百万元,你别想拿到手。”
“我操,一个乌龟壳子能值上百万?”申重嗔目结舌的道。
“是,因为黄金鬼的壳子小到辟邪,大到镇宅,都可以影响人的运势,所以非常值钱,而黄金鬼的口水虽然臭不可闻,但却对牛皮癣有奇效,只是抹在皮肤上会让人身体发红,所以黄金鬼是一种奇物,但它的牙齿有非常强烈的尸毒,千万不能被划破皮肤,否则尸毒无解。”
“你在水里一过浑身发红是因为黄金鬼的口水流在爱情湖所致?”申重道。
“没错,你先让我把衣服穿上,真冷。”我道。
“你赶紧穿啊,我又不想看你**。”
穿好衣服我两坐在车子里抽烟休息,而岸边摆放的几条死鱿鱼已经不见了,黑暗的河水里我隐约能看到几张苍白如鬼一般的面孔浮浮沉沉,这个状况我早已见过,所以见怪不怪。
133、养龟人(上)
申重自然是毫不知情,抽完了一根烟申重道:“说罢,你今天来到底是为什么?骗我没必要.com”
“我想搞清楚问天观道士的死因。”
“哦,你坚持认为他们不是鼠妖杀死的?”
“没错,鼠妖没有杀死他们的动机。”
“怎么没有,之前它受到问天观道人的伤害,一只成了妖的老鼠应该是懂的复仇的。”申重言之凿凿的道。
“这个推论本来就是伪命题,如果道士能伤鼠妖一次,为什么就不能伤它第二次?连鼠妖都不是他的对手,山里的野耗子能伤的了这群道士?如果能伤,那也没必要等到今天了。”
我一番话说的申重哑口无言,“回味”半晌他道:“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为什么当着假冒道士的面你不反驳呢?”
“因为我也是不久之前才想通的,当时听假道士说鼠妖为恶,害死问天观的人我也是深信不疑,只是我不愿意承认,但现在我可以确定害死问天观道人的绝不是鼠妖,鼠妖来到这里也不是为了报仇,只是为了修炼,爱情湖里有太多的冤魂,鼠妖是一只吸食魂魄的妖鼠,所以在这里它能以最快的速度恢复法身。”
“为什么突然想明白了?切入点从何而来?”申重道。
“契合点就是这只黄金鬼,知道子贡山里有这个东西在,我就明白了一切真相。”
“能不能值接说重点,神神叨叨的我都快给你奇怪死了。”申重对我焦急的道。
“今天咱们是啥都见不着了,明天吧,明天一切就将水落石出。”我故意要吊他胃口,就是不说真相。
申重叹了口气道:“你小子真够缺德的。”
“申警官,如果事实证明在子贡山为恶者不是鼠妖,你该如何?”
“秉公执法啊,还能怎么办?”说罢想了想他又凑上来道:“兄弟,你和我说一下为恶者是不是那个黄金鬼?乌龟怎么能杀死问天观这么多人的?你就小小的透露一下呗。”
“我说了,明天你肯定会知道的。”我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你小子真是油盐不进的货儿。”他憋屈的道。
再说也没用,之后他打电话给修车的人来这儿将车修好,回去后终于见到了洛奇,我虎着脸也没和他说话,他笑着道:“你认定我出卖了鼠妖是吗?”
“那你和他一起这么长时间聊啥?有什么可聊的?”我质问道。
“串子,你得明白一点,这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靠你吼一嗓子就能解决的,你和他吵架当时是过瘾了,但能有啥用?他会因为害怕你而放弃捕杀鼠妖?”
“那么你呢?和他虚与委蛇,其实暗度陈仓,另有对付他的手段是吗?说出来我听听。”
洛奇微微摇头道:“你现在的状态咱两谈不成事,总之我不会出卖鼠妖,我和刘骜谈的也是这件事,我希望他能放鼠妖一马,而不是非要赶尽杀绝。”
“你真是这么说的?”我半信半疑的道。
“串子,如果他真要杀鼠妖你怎么办?”洛奇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转而问道。
“我和他拼了也不会让他动鼠妖分毫。”我毫不犹豫道。
“咱两是一头的,我肯定挺你,这么说可以嘛?”洛奇干脆的道。
我真没想到洛奇会说出这样一句话,顿时感动的一塌糊涂,十分不好意思道:“哥,真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没事儿兄弟,咱们都是江湖上的一片小舟,大风大浪前都无法保全自己,只有抱团在一起才能取暖,你有事我挺你到底,将来我有事了也得靠你们帮衬。”洛奇笑道。
“哥,啥也别说,你就是我亲哥。”我心里那个感动啊,简直就要给洛奇跪了,还有什么事情能比绝境时身边站着一个人挺你更令人感动的。
但我心里也清楚刘骜怕是没有机会在对付鼠妖了,因为我找到了真正的凶手。
这一晚我睡得很香,一夜无梦,第二天是郭启波为董琦送捐款的一个小仪式,我也跟着凑了回热闹,这段时间申重最起码跟我后面问了十几次黄金鬼是如何杀死道士的,但我就不告诉他。
之后是洪鑫为这事儿组的局,我们在一起喝酒吹牛逼说故事,申重老是小声提醒我少喝点酒,晚上还有任务,我都烦死了道:“你有完没完?信不信我不带你去?”
“别啊,我就是担心耽误事儿。”
“我还能没你清楚?这事儿指定拿下了。”我自信的道。
喝了个七晕八素,我一觉睡到晚上十点多,起来时见洛奇和申重在聊天,我道:“别耽误了,咱们出发前往子贡山。”
这次我不敢大意,背上五雷镇尸杵和两袋御洗盐。
类似黄金鬼这类脱壳而出身上有粘液保护的畜牲,最怕的就是盐,而御洗盐是辟邪专用的,效力比普通食用盐或工业盐更强劲,所以黄金鬼的威胁是不复存在了。
十二点钟后准时出门,申重道:“这个点有没有啥说法。”
“当然有,子丑寅三时是一天中阴气最盛之时,如果有怪事、奇事这三个时间点出现的概率是最高的。”
“这次去子贡山不光是见黄金鬼吧?真正的谜团可以揭晓了?”申重就像是个好奇心极重的小孩,追着大人屁股后面喋喋不休的追问。
“放心吧,一切真相都会在今晚揭晓的。”我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这次并没有将车子开上山,停在山脚下三人悄悄上了山,一路枭啼蛙鸣声不断,清风阵阵,我们寻找一处正面对着爱情湖的高地,在一棵大松树之后藏下之后,躲在一棵大松树之后我指着河岸对面一处湖水中的青石山对两人道:“你们注意那儿,这就是子贡山里最大的秘密。”
话音刚落就听一个尖利的声音从我们头顶传来道:“你说的可真对,但你是咋知道的呐?”
深更半夜,脑袋上忽然传来这么古怪的一嗓子,我们三人的反应可想而知,我当时就吓出了一身冷疙瘩,而我能清楚的看到申重脑袋上的头发都竖了起来。
申重反应虽然是我们三人中最激烈的一个,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胆子最小,只是因为整整一天的时间他的思想都处在极度亢奋中,所以脑子也非常活跃,一旦遇到意外,他的反应自然是最强烈的。
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长的贼头鼠脑的人双腿成七字形,小腿挂在树杈上,整个人大头冲下对着我们乐呵呵。
他出现的虽然突兀,但看表情并没有恶意,而且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道袍。
廖叔曾经对我说过,深更半夜如果见到有道士打扮的人务必要以礼相待。
因为这类人不是高人便是邪妖。
四双眼睛一上三下的对视片刻,这人就像杂技演员,一个“鹞子翻身”空翻落地,而他借力的树枝没有发出半点响动。
落在地下这个道士比最矮的洛奇还要矮半个头,极其瘦,嘴唇上一对八字胡,外形让我想到了小时候见到的“地老鼠”。
“幸会道长,我们来此是有事要办,若是冒犯,还请道长……”
这人却连连摆手道:“你别担心我是妖怪,**蛋的,我就是个下九流的牛鼻子,别和我客气了,倒是你挺厉害的,怎么就看出这座山走尸了?”
“什么走失了?我不知道啊?”我莫名其妙的道。
“你刚指着那座石头山说有怪事,难道你没看到石头缝里站着一个水逆?”
我根本不明白他说的话是啥意思,道:“我们来这儿是看黄金鬼的,这个点儿应该有人放它们出来吸阴气,道长说的水逆是什么意思?”
老道小眼一眯道:“啥,你的意思是青石山里有一处龟房?”
“是,我昨天亲眼见到一只黄金鬼,所以其实山之内必然有个养龟人。”我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呼哨声响起在夜空中,接着青石山后转出一盏橘黄色的灯笼,一个身穿白色孝衣,头戴孝帽的人手提一盏白色的风灯漂浮在水面上朝我们这边缓缓而来。
134、养龟人(下)
黑暗的湖面之上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而且居然凌空漂浮在水面,其诡异的状态无法言说,老道却并不奇怪,“嘿”了一声道:“没想到此地还真有一个养龟人在,你们是如何发现的?”
我道:“这片湖水沾身就会出现半日红的状况,若非黄金鬼还能是什么?”
老道果然懂行,点点头道:“嗯,言之有理,不过此地既然有黄金鬼我也就省事了.com”
我奇道:“您来这是为何事?”
“就是为了走尸,环城河里出了水逆难道你们不知?”老道有些诧异。
“啥,这种地方还能出水逆?我以为这种走尸只有黄河存在。”到这份上我才明白老道说的是“走尸”而非“走失”。
“水逆是什么东西?”申重道。
“这是黄河独有的一种走尸,人死了之后却沿着逆流的河水一路而行,这便是水逆。”我道。
“人死了之后沿着河水逆流而行?这算是诈尸了还是怎么回事?”洛奇道。
“如果人未死便被埋入水中沙地,十之**就会变成水逆,这种走尸必沿着逆流而行,一直走到水底深处,如果被水草之类缠住脚踝,他们会一直站在水下一动不动直到被泡烂为止,水逆其实并不罕见,很多水下作业的工人经常能见到这种走尸,只是他们不懂其中道理,并不知道这种站立水下的尸体就是水逆,不过水逆多闻于黄河水域,这种地方我混了几十年真是第一次见。”老道道。
“哦,原来如此。”申重满脸都是“大千世界真奇妙”的表情,正在这时只听水面发出哗啦一声响动,只见两块大青石之前的缝隙处走出一个身着破烂棉袍的人。
虽然水逆身上的衣服几乎烂成布条,但还是能看出“款式”,这就是一件寿衣老袄。
水逆走出石头缝隙后便趟着河水朝西面而去。
即便是在平静的河湖之水,只要不是死水,都会有流向,而水逆不知道因为什么,虽然只是一具死尸,却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水流的细微变化,始终逆着水势而行。
“道长,既然水势是从西向东流淌,水逆怎么会走进石头缝隙里?”我不解的道。
“水流有变化,水逆行走的路线是肯定不会错的。”道士道。
话音未落就见身穿孝衣之人快速转向水逆行走的方向,接着水波流动,白衣人朝水逆急速追去。
我这才明白他漂浮水面的道理,因为湖水隐约露出一截金黄色的甲克,这个人是站在黄金鬼背上的,而黄金鬼最喜食尸体,所以被水逆吸引过去了。
老道颇为激动道:“这下有好戏看了,水逆虽然法身不强,但也算僵尸,看一只乌龟如何降服它。”
随着黄金鬼距离水逆越来越近,水面发出哗啦一声轻响,一对冒着红光的眼珠子从水下伸了出来。
这只黄金鬼的脑袋比之前那只大了一倍有余,由此可知子贡山并非只有一只黄金鬼,而这只可以稳稳托住一个成年人,体型必然巨大,那么大的甲壳得吃多少死尸,能值多少钱?想想就让人觉得浑身发麻。
白衣人将手中的灯笼指向水中不停向前的水逆,能看到这具走尸脑袋上长满了长长的头发,双手指甲也长的根根打转,说明即便已经死亡,他身体机能还在继续运转。
这是多么可怕的现象。
很快黄金鬼距离水逆越来越近,然而死尸毕竟不是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降临,借着灯笼的火光我们也看清了黄金鬼的长相。
这只黄金鬼与我之前见到的并不尽相同,它脑袋上的眼鼻嘴口已经和人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一对眼珠子,又大又圆,白底黑瞳。
这是一只要成精的老乌龟,我暗中倒抽一口冷气。
黄金鬼游到距离水逆十几米处,便停住不动了,它硕大粗壮的脑袋就像蛇一般缓缓上下盘旋,并不停发出嘶嘶声响,隐约看到鼻子里一阵阵淡紫色的烟雾缓缓而出。
水逆似乎感知了黄金鬼的存在突然停住了脚步,接着缓缓转过了身子,看到水逆的模样,我差点没吓的叫出声来。
实在没想到世上居然能有如此可怕、怪异、恶心的模样。
或许是因为在水下埋得时间太长,这具水逆整体已经浮肿不堪,一张脸青里透白,加之被泡的又肿又胀,乍一看就像是个大冬瓜,这样一张脸上的五官可想而知,全部都变了形,水发了一般粗大的嘴巴无法合拢,眼睛瞪的又圆又大鼓凸而出,鼻子简直成了一个肉球,一头杂乱无序的长发上挂满了水草和藻类生物,乍看就像被人吐了满满一脑袋。
如果是我和这样一具走尸正面相对,绝对不忍多看一分钟,但白衣人连手都没哆嗦一下,而随着黄金鬼脑袋一下下的晃动,水逆身体也开始古怪的晃动起来。
月色下身体浮肿的走尸就像被勾了魂魄,呆若木鸡,一步步朝黄金鬼走来,白衣人不停晃动手上的灯笼,水逆又像是有了知觉,脑袋随着灯笼左右摇晃。
只听道士微微自语道:“养龟人果然不是一般人,居然连这种法器都有。”
“这是什么东西?”申重道。
“这叫引魂灯,故老相传人死之后踏上黄泉是有鬼灯指引的,所以人间亮起引魂灯,便会吸引鬼魂的注意。”道士道。
水逆距离黄金鬼越来越近,一声水波响动,黄金鬼粗大的脖子骤然伸出一截,大嘴巴狠狠咬在死尸的脖子上。
或许是长时间的浸泡,死尸脖子上的肉组织已经变的松垮,脑袋咕噜一下滚落水中,伤口没有一滴鲜血,翻开的肉组织成白色。
随后只听水花扑腾,青石山岸边出现数处水线,朝水逆急速游去,瞬间便到了身边,老龟蓦然发出一声低沉的鸣叫,那些本已靠近的小龟又四下退开。
老龟缓慢的扬起粗大的脑袋,由顶部开始缓慢吞入水逆肿大的尸体,一直到腰部,它的脑袋撑的犹如水缸一般粗大,接着一下仰起脑袋,水逆粗大的身体被高高举起,很快便全部滑入黄金鬼的肚子里。
“吃饱喝足”它便慢悠悠的朝青石山内游去,而几个小龟开始争抢死人头颅,很快连骨带肉吃了个精光。
我们躲在树后见到龟吃尸体的一幕觉得颇为惊悚,老道一拍手道:“好,这下发财了。”
我道:“发财?这里的黄金鬼可不是你养的。”
他微微一笑道:“不是我养的未必发不了这个财,你们看我手上这是个啥玩意。”说罢他伸开左手,只见一个夜明珠似得大圆球闪烁着莹润的光滑,在黑暗中看的十分清楚。
“这是夜明珠?如果有这么大体格的珠子,岂不是价值连城。”我艳羡的道。
我们三人脑袋都凑到他手上的珠子前。
道士用力捏,只听噗的一声,他手中冒出一团白烟,我顿时觉得头晕脑胀,想要闭气已经来不及了,瞬间便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醒来已经是阳光普照,洛奇和申重依旧昏迷不醒,万幸的是那根五雷镇尸杵还在,是因为我用破布包裹,他没能想到里面藏着的是个宝物,否则肯定被他一起拿走了。
之所以比他们好点,是因为学成髡刑术,对于气魄的运行包括身体毛孔的控制都比常人要更加自如,一旦遇到毒气,气魄和毛孔会自行闭合,所以吸入的毒气量自然也比他们要少。
道士果然是妖道,不过他没用致命毒气真算是手下留情了,想到他放毒气前所说的话,我估计养龟人十有**要遭难,于是赶紧绕着爱情湖跑到了青石山边,果然在山体一侧见到了一处黑黝黝的大岩洞,洞内冷风一个劲儿的往外吹,隐约有一丝火光透出。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仗着手上的镇妖法器,和身上的御洗盐我壮着胆子进了洞里。
然而进入山洞内只见面前横了一块巨大的青石,再无路可走。
134、养龟人(下)
黑暗的湖面之上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而且居然凌空漂浮在水面,其诡异的状态无法言说,老道却并不奇怪,“嘿”了一声道:“没想到此地还真有一个养龟人在,你们是如何发现的?”
我道:“这片湖水沾身就会出现半日红的状况,若非黄金鬼还能是什么?”
老道果然懂行,点点头道:“嗯,言之有理,不过此地既然有黄金鬼我也就省事了.com”
我奇道:“您来这是为何事?”
“就是为了走尸,环城河里出了水逆难道你们不知?”老道有些诧异。
“啥,这种地方还能出水逆?我以为这种走尸只有黄河存在。”到这份上我才明白老道说的是“走尸”而非“走失”。
“水逆是什么东西?”申重道。
“这是黄河独有的一种走尸,人死了之后却沿着逆流的河水一路而行,这便是水逆。”我道。
“人死了之后沿着河水逆流而行?这算是诈尸了还是怎么回事?”洛奇道。
“如果人未死便被埋入水中沙地,十之**就会变成水逆,这种走尸必沿着逆流而行,一直走到水底深处,如果被水草之类缠住脚踝,他们会一直站在水下一动不动直到被泡烂为止,水逆其实并不罕见,很多水下作业的工人经常能见到这种走尸,只是他们不懂其中道理,并不知道这种站立水下的尸体就是水逆,不过水逆多闻于黄河水域,这种地方我混了几十年真是第一次见。”老道道。
“哦,原来如此。”申重满脸都是“大千世界真奇妙”的表情,正在这时只听水面发出哗啦一声响动,只见两块大青石之前的缝隙处走出一个身着破烂棉袍的人。
虽然水逆身上的衣服几乎烂成布条,但还是能看出“款式”,这就是一件寿衣老袄。
水逆走出石头缝隙后便趟着河水朝西面而去。
即便是在平静的河湖之水,只要不是死水,都会有流向,而水逆不知道因为什么,虽然只是一具死尸,却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水流的细微变化,始终逆着水势而行。
“道长,既然水势是从西向东流淌,水逆怎么会走进石头缝隙里?”我不解的道。
“水流有变化,水逆行走的路线是肯定不会错的。”道士道。
话音未落就见身穿孝衣之人快速转向水逆行走的方向,接着水波流动,白衣人朝水逆急速追去。
我这才明白他漂浮水面的道理,因为湖水隐约露出一截金黄色的甲克,这个人是站在黄金鬼背上的,而黄金鬼最喜食尸体,所以被水逆吸引过去了。
老道颇为激动道:“这下有好戏看了,水逆虽然法身不强,但也算僵尸,看一只乌龟如何降服它。”
随着黄金鬼距离水逆越来越近,水面发出哗啦一声轻响,一对冒着红光的眼珠子从水下伸了出来。
这只黄金鬼的脑袋比之前那只大了一倍有余,由此可知子贡山并非只有一只黄金鬼,而这只可以稳稳托住一个成年人,体型必然巨大,那么大的甲壳得吃多少死尸,能值多少钱?想想就让人觉得浑身发麻。
白衣人将手中的灯笼指向水中不停向前的水逆,能看到这具走尸脑袋上长满了长长的头发,双手指甲也长的根根打转,说明即便已经死亡,他身体机能还在继续运转。
这是多么可怕的现象。
很快黄金鬼距离水逆越来越近,然而死尸毕竟不是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降临,借着灯笼的火光我们也看清了黄金鬼的长相。
这只黄金鬼与我之前见到的并不尽相同,它脑袋上的眼鼻嘴口已经和人有几分相似,尤其是一对眼珠子,又大又圆,白底黑瞳。
这是一只要成精的老乌龟,我暗中倒抽一口冷气。
黄金鬼游到距离水逆十几米处,便停住不动了,它硕大粗壮的脑袋就像蛇一般缓缓上下盘旋,并不停发出嘶嘶声响,隐约看到鼻子里一阵阵淡紫色的烟雾缓缓而出。
水逆似乎感知了黄金鬼的存在突然停住了脚步,接着缓缓转过了身子,看到水逆的模样,我差点没吓的叫出声来。
实在没想到世上居然能有如此可怕、怪异、恶心的模样。
或许是因为在水下埋得时间太长,这具水逆整体已经浮肿不堪,一张脸青里透白,加之被泡的又肿又胀,乍一看就像是个大冬瓜,这样一张脸上的五官可想而知,全部都变了形,水发了一般粗大的嘴巴无法合拢,眼睛瞪的又圆又大鼓凸而出,鼻子简直成了一个肉球,一头杂乱无序的长发上挂满了水草和藻类生物,乍看就像被人吐了满满一脑袋。
如果是我和这样一具走尸正面相对,绝对不忍多看一分钟,但白衣人连手都没哆嗦一下,而随着黄金鬼脑袋一下下的晃动,水逆身体也开始古怪的晃动起来。
月色下身体浮肿的走尸就像被勾了魂魄,呆若木鸡,一步步朝黄金鬼走来,白衣人不停晃动手上的灯笼,水逆又像是有了知觉,脑袋随着灯笼左右摇晃。
只听道士微微自语道:“养龟人果然不是一般人,居然连这种法器都有。”
“这是什么东西?”申重道。
“这叫引魂灯,故老相传人死之后踏上黄泉是有鬼灯指引的,所以人间亮起引魂灯,便会吸引鬼魂的注意。”道士道。
水逆距离黄金鬼越来越近,一声水波响动,黄金鬼粗大的脖子骤然伸出一截,大嘴巴狠狠咬在死尸的脖子上。
或许是长时间的浸泡,死尸脖子上的肉组织已经变的松垮,脑袋咕噜一下滚落水中,伤口没有一滴鲜血,翻开的肉组织成白色。
随后只听水花扑腾,青石山岸边出现数处水线,朝水逆急速游去,瞬间便到了身边,老龟蓦然发出一声低沉的鸣叫,那些本已靠近的小龟又四下退开。
老龟缓慢的扬起粗大的脑袋,由顶部开始缓慢吞入水逆肿大的尸体,一直到腰部,它的脑袋撑的犹如水缸一般粗大,接着一下仰起脑袋,水逆粗大的身体被高高举起,很快便全部滑入黄金鬼的肚子里。
“吃饱喝足”它便慢悠悠的朝青石山内游去,而几个小龟开始争抢死人头颅,很快连骨带肉吃了个精光。
我们躲在树后见到龟吃尸体的一幕觉得颇为惊悚,老道一拍手道:“好,这下发财了。”
我道:“发财?这里的黄金鬼可不是你养的。”
他微微一笑道:“不是我养的未必发不了这个财,你们看我手上这是个啥玩意。”说罢他伸开左手,只见一个夜明珠似得大圆球闪烁着莹润的光滑,在黑暗中看的十分清楚。
“这是夜明珠?如果有这么大体格的珠子,岂不是价值连城。”我艳羡的道。
我们三人脑袋都凑到他手上的珠子前。
道士用力捏,只听噗的一声,他手中冒出一团白烟,我顿时觉得头晕脑胀,想要闭气已经来不及了,瞬间便失去了知觉。
当我再醒来已经是阳光普照,洛奇和申重依旧昏迷不醒,万幸的是那根五雷镇尸杵还在,是因为我用破布包裹,他没能想到里面藏着的是个宝物,否则肯定被他一起拿走了。
之所以比他们好点,是因为学成髡刑术,对于气魄的运行包括身体毛孔的控制都比常人要更加自如,一旦遇到毒气,气魄和毛孔会自行闭合,所以吸入的毒气量自然也比他们要少。
道士果然是妖道,不过他没用致命毒气真算是手下留情了,想到他放毒气前所说的话,我估计养龟人十有**要遭难,于是赶紧绕着爱情湖跑到了青石山边,果然在山体一侧见到了一处黑黝黝的大岩洞,洞内冷风一个劲儿的往外吹,隐约有一丝火光透出。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仗着手上的镇妖法器,和身上的御洗盐我壮着胆子进了洞里。
然而进入山洞内只见面前横了一块巨大的青石,再无路可走。
135、子贡山的真像
如果不是因为见到养龟人的行踪,我估计也就中招了,但此时我心里却很清楚是怎么回事。|,com|
偌大的子贡山,之前游人如织,若无点手段,在此养黄金鬼,只怕行迹早已暴露,所以幽门术是必须使用的伎俩。
想到这儿我咬破手指就将血水洒在面前的青石上。
只觉得一阵冷风透体而过,眼前便出现了一处巨大而宽阔的洞穴。
廖叔对于的法术有非常精准的描述,这就是个纸老虎,不懂的人看着觉得神奇无端,其实施法的招数和破解的招数一点都不复杂,就像施术在家门口的障眼法无论你看到多么不可思议的状况,那就是幽门术,属于最低级的邪术,一点食指的元阳之血足可以破解之。
这是一处天然生成的地下洞穴,巨大的洞穴内则有一条浅浅的地下水道,洞穴深处点着两只火把,里面是一处巨大开阔的山洞,洞中铺着一层厚厚的枯草,枯草上躺着一个毫无知觉的白衣人和数十只大小不一的黄金鬼。
但黄金鬼的龟壳却不见了,看来道士已经得手。
以防黄金鬼暴起伤人,我将五雷镇尸杵取出一截,小心翼翼的靠近圈养黄金鬼的区域。
只见这些形似大蜥蜴的脱壳龟类身体早已变得干瘪,而那只最大的因为吞食了水逆,估计龟壳无法脱身,身体被道士用器物硬是捅出了龟壳外,龟尸、人尸散落一地,说不好洞内一股什么气味,并不臭,但一股浓郁生肉腥气,非常难闻。
我掩着鼻子走到昏迷的人身前,只见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干瘪瘦弱,乍一看就像是个痨病鬼。
试探他的鼻息,还有口气,我抱起他出了洞口,再回到昨晚的藏身地,洛奇和申重都已醒了,但药力尚未过去,人显得有些晕乎。
估计道士对小老头下了重药,我对申重道:“得把这人送去医院抢救。”
申重强撑着站起身打了点电话,五分钟后医院的人就来了,到了急救车上我们吸了氧气,接受常规检查,发现我们体内有曼陀罗花粉的成分。
而小老头体内则有曼陀罗和艾叶两种成分。
所以我们中的是麻药,小老头中的是迷药,如果不及时治疗,很有可能导致其死亡。
“兄弟,到这份上别再和我们打哑谜,说说你到底是咋想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申重在眩晕的状态下依旧不忘悬念的解开。
“唉!本来想给大家一个意外的惊喜,没想到只有意外,没有惊喜了,其实子贡山的事情我们一直没有接触到核心状况,鼠妖、问天观道士、潘神信徒、连环杀手、捡到狙击枪的山哥,这些线索实在太多,但都是分支,而这些分支线索之所以会出现,就是因为这个养龟人。”
“我是一个敏感皮肤的人,一点花粉就能让我皮肤起疙瘩,一点青霉素皮试就能让我产生眩晕感,所以即便是偌大的爱情湖里只融入了一点点黄金鬼的口水我的皮肤也能感受到,若兰也是这样,而半日红就是因为皮肤沾染了黄金鬼口水毒素后的变化。”
“黄金鬼最早是被亚历山大大帝麾下的一员战将所饲养,这人率领着一只长胜不败的骑军,而他的部队被称之为红色魔鬼,因为军队里所有的骑士身体都是暗红色的,穿上青色盔甲后整个人看来正如地狱逃出的恶鬼一般,战场上敌人见到如此异状的对手自然未战屈人之兵,而这些士兵的身体之所以会呈红色就是涂上了黄金鬼的口液。”
但后来跟随军中的古希腊星象师却发现黄金鬼的壳盖可以影响人的运道走势,最直接的效果就是赌博,如果带一个黄金鬼的甲壳,在一场赌局中可以无往而不利,比出老千的效果都好。”
“等会串子,古希腊那会儿有赌博的勾当吗?”洛奇问道。
“当然有,他们在动物骨头上雕刻点数,丢落地面,点数最大的赢,这是人类最早的骰子了。”
“也就是说带着黄金龟壳去赌钱是百发百中了?”申重道。
“把把赢是不可能的,但一场赌局下来基本是稳赢,当然龟壳不仅是改变赌运,总之是能提升人的各种运道,所以黄金鬼身家立马翻上了天,一直到今天,价格是越来越高,但黄金鬼必须靠吃死尸成活,所以极其难养,这也是大多黄金鬼都在军中饲养的原因,因为打仗时死人多,不缺食物,你想想子贡山爱情湖吸引外人最大的一个嘘头是什么?”
申重恍然大悟道:“他们说这是爱情圣地,殉情者的天堂,正是因为有这个说法,所以吸引了全国各地殉情之人来这里跳湖自杀,而这些死者的尸体最终都成了黄金鬼的养料?”
“没错,问天观的道士正是以此做为嘘头,将这里打造成了殉情的圣地,不过申警官,有个问题我还是没想太明白,这么多人死在爱情湖里却找不到尸首,难道你们就从没起过疑心?”我道。
“爱情湖下不止一道暗泉,底部清澈是因为水流迅速,尸体入水很快就会被暗流冲入内河河道,这是水利专家现场勘测后的解释。”申重道。
“好吧,看来这事儿又得算到砖家叫兽头上去了。”我无奈的笑了笑继续道:“有了殉情男女的尸体,黄金鬼的食物源就有了保障,而黄金鬼在产蛋前是需要吞食大量食物积蓄体能的,但尸源不可能保持稳定,所以总有食物链缺口出现的时候,这样一来胡思强莫名其妙连杀七人的原因就能解释清楚了,是养龟人雇佣他杀人的,而七名死者的尸体都成了黄金鬼的食物。”
“而胡思强之所以死不承认狙击枪与己有关的原因很可能是他还身负另一个任务,就是暗杀潘神教徒的头领,那个侏儒。”
“他们窝里斗?没道理吧?这种带有信仰性质的犯罪组织是非常团结的,因为大家信仰相同,所以才会在一起,这种人会窝里斗?”申重道。
“当然会,养龟人之所以能在子贡山养龟,就是因为有尸体来源,而把子贡山打造成殉情圣地的是谁?不就是问天观的道士吗?这说明道士们其实是想要钱的,但这点肯定与侏儒的思想相违背,因为他是个真正的卫道者,从对他的审讯中你应该能感觉到此人对于理想的坚持。”
申重恍然大悟道:“所以这些道士想除掉侏儒,却被侏儒杀了个干净?而胡思强为了逃命,只能是被迫投案自首,但他和养龟人的利益链条没断,所以死都不愿供出这个人?”
“没错,真像应该就是这样。”我很自信的道。
“他杀了问天观所有的道士,为什么留下了养龟人?”申重道。
“那是因为养龟人多有奇能,他或许是想杀的,但力不从心,而且我们也到的太快了。”
“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个真相,养龟人是他的死对头,没有道理保全对方?”申重道。
“他当然不会说,因为只要养龟人逍遥法外,警方也就无法定他的罪,否则养龟人肯定会揭发他的恶行,这笔账侏儒还能算不清吗?”我道。
申重猛地一拍大腿道:“妙啊,你说的简直太对了,一点没错,就是这么回事,这样一来子贡山出的所有怪事就全部搞清楚了,牛逼,你简直太牛逼了。”
我道:“如果不是鼠妖,或许我无法将这么复杂的事情想明白,也不可能耗那么巨大的心血去考虑这件事,我的潜力全部在这件事上爆发了,所以申警官,鼠妖的事情你得给我个交代。”
136、鼠妖保卫战(上)
“兄弟,就凭你帮了哥哥这么多的忙,我必须挺你到底,而且这件事既然与鼠妖没有一点关系,当然不能怪到它身上,咱们是人,得讲道理啊.com”他瞪着牛眼道。
“好,有你这句话就成了。”看他信誓旦旦的模样,我悬了多日的心终于放归原位。
到了医院我们补充人体白蛋白,本来我想把子贡山存在古墓的消息告诉洛奇,但转念一想他对于盗墓是非常反感的,所以还是不说为好。
等待医生的过程,洛奇对我道:“你深的廖叔真传,现在牛逼的不成啊,我都感觉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那是开玩笑,我和廖叔没得比,他的本事很多没有使出来,这世界上没人比他更厉害。”
“除了他哥哥。”洛奇接了一句。
想到廖青,我心里一阵黯然,虽然在东林市破获了几起大案子,在这些警察的嘴里我成了了不起的人物,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充满了敬佩。
能获得别人赞扬当然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但只要一想到廖青无论心情有多愉快,我的情绪会立刻跌入谷底,因为我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战胜一个劫走了廖叔运道的人,想想就让我绝望。
或许是看出我面色的不愉快,洛奇岔开话题道:“我和你开玩笑呢,别往心里去。”
“嗯,咱们先把这个古墓给开了再说。”我道。
白蛋白注射完毕后我觉得身体状态从来就没有这么好过,简直要飞起来的感觉,出医院的路上申重问道:“你说那个老道是什么路道?如果这个老头死了,应该从何处入手抓捕此人?”
我笑道:“申警官,说句靠谱点的话,这个老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们就当谁都不知道他,你破案领赏,我带着鼠妖平平安安离开东林市,皆大欢喜。”
“就白让这老东西撒我一脸的迷药?万一养龟人死了也是条人命。”
“这种人死不足惜,留着只会继续害人,而且你想过没有,一个在大半夜追逐走尸,能轻易从一个养龟人手上夺走龟壳的妖道,与之为敌就算你能抓捕他,我估计得折进去不少人,为一个养龟人讨公道,而害了你同事的性命,值吗?”
我一句话点醒了申重,他连连点头道:“你说的一点没错,我这个死脑筋最近都忙直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去了公安局他立刻提审侏儒和胡思强,审案的技巧申重还是很有一套的,很快便得到了真实的信息,和我的推论完全一样,这下公安局又要大开庆功会了,而当晚许队又特意跑来警局来感谢众警员破案如神,秉公执法,还他儿子以清白,快六十岁的老头激动的浑身发抖。
唯一的独子经历了这么一段不可思议的“旅程”,许队的心情可想而知,然而在他致感谢词时我清楚的看到他脸上一抹黑气闪现,接着嘴唇瞬间发乌,与此同时满头白发也变的蓬松起来。
头皮紧不住头发,明明是一头硬发却突然变得蓬松,这是垂死之状,而从他嘴唇变乌的症状推测……
我不顾许队说的慷慨激昂,台下一众警员听的“热泪盈眶”,站起身大吼一嗓子道:“谁有速效救心丸,赶紧准备。”
许队先是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接着眉头一皱,手捧心口,似乎是想要说话,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这下整个警局顿时炸了锅,立刻围了一圈人,我赶紧掏出手机给医院打电话,也得亏我提醒,身上带有速效救心丸的警察取出后喂许队服用,而有经验的黄局指挥两名警员扶许队站着走路,无论如何保证他不会晕厥。
等救护车来到后,立刻采取急救措施,送许队去了医院时他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嘴巴套上氧气罩不能说话却紧紧攥着我的手,我道:“您没事,不耽误明天上班,放心吧。”不知道为什么,许队就是用力攥着我的手不肯松开,那表情似乎有点古怪。
当时我也没多想,医生劝他放松了手,送许队去了医院。
不到半个小时噩耗传来,许队死于心肌梗塞。
得到这个消息我都傻了,因为看许队当时的状态明明可以活下来,为什么死了呢?联想到他那略微古怪的表情……
我左思右想不明白。
而许队死后最现实的一个问题就是原本已经渺茫的豁免令变的更加渺茫。
廖青劫走廖叔运道的恶果就像人体内的恶性肿瘤,不仅是在一处停留,而是不断的扩散,直到吞噬整体。
直到此刻我才算搞明白了劫运的真谛。
这应该是世界上最残忍,最残酷的一种手段,一旦劫了人的“满运”,对方就会缓慢的走入死亡,在这一过程中,会不断有各种倒霉的事情在你身上发生,直到人最终死亡的那一天。
而这一切是无法阻止的。
看来我要解决的不仅是如何把廖叔弄出监狱,更要解决他命运中的恶咒。
经历了这件事后大家心情都不太好,坐在各自的办公室里抽烟,洛奇、我自然和申重在一起,一根烟没抽到一半门口人影晃动,刘骜就像个幽灵,悄无声息的进了屋子。
虽然我知道这案子已经告破,鼠妖的“冤情”得以洗刷,但心里还是一紧。
“刘队长请坐,我正要请您大驾。”申重笑着道。
“没时间废话了,我们准备明天行动,你们市局要配合,行动命令我已经申请下来,你们和武警归我现场指挥。”刘骜将一纸命令放在桌上,盖章部门那几个鲜红的大字看得我满眼发晕。
这个部门甭说申重,就算是省厅也必须完全服从他的调遣,想到这儿我暗中估计鼠妖这事儿是没有挽回余地了。
申重也算是讲义气,虽然看到这一纸命令,但还是道:“刘队长,这事儿可能有误会,子贡山的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鼠妖确实没有害人,问天观惨案与鼠妖没关系。”
“要不然你去和上面解释一下,让他们取消这次行动,我也乐得清闲,干了这么多年的活儿,我真没想过有一天会去杀老鼠,你以为我愿意。”他冷冷的道。
“既然不愿意您就把这的情况和上面说一下呗,命令不就取消了。”
刘骜冷笑一声点了支烟道:“你也知道这一来一回的报告申请有多麻烦,我不愿找这麻烦,杀一只耗子反而轻松点。”
“操。”我终于被他的态度激怒到无法忍受的程度,起身对他面门就是一拳。
然而没等我拳头碰到他身上,猛然就觉得膝盖一阵剧痛,我根本无法支撑身体,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刘骜揪住我头发,膝盖就朝我脑门顶来。
啪的一声响,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洛奇拖了回来,只听他强忍着怒气道:“刘队长,咱没啥大仇怨,你这是要他性命呢。”
“申警官,给这两位法盲解释一下阻碍我这样人办公会有怎样的下场。”
申重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您两位息怒好吗,刘队长真要是在这里开枪,没人能挑他的错,我说洛哥,您行行好,扶杨川出去休息会,这里……”
“我不要你谈。”说罢我扶着洛奇勉强起身,膝盖痛的简直要哭,我咬牙忍住道:“刘队,鼠妖已经确定不是凶手了,你为什么不能放过它?”
“这就是我的任务,一旦任务开启除非我死,否则就不会停止。”说罢他忽然露出一脸阴森的笑容道:“这辈子我对付过各种各样难缠的角色,但就是没对付过精怪,真的很期待这次对决,所以没有人能阻止,除非我死。”
我咬着牙道:“好,我保证你活不到明天。”
申重道:“杨川,你……”
刘骜一抬手道:“我等着你来杀我。”说罢他看了下手表道:“从现在开始直到明天早上八点,你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如果动不了我,捕杀鼠妖的行动就会正式展开。”
137、鼠妖保卫战(中)
“刘队,您别和小孩一般见识,这件事好商量。com”申重陪着笑脸迎上去。
刘骜细长的双眼微微一眯道:“申警官,你现在应该做的是立刻去执行警戒任务,任何不相干的人等不许进入子贡山内,明白了?”
“这……”
“明白了没有?”刘骜加重口气问道。
“好吧,明白了。”申重看了我一眼,满脸都是无奈的表情,刘骜则不再说话,转身出了屋子。
“唉!杨川,不是哥不尽力,你得看到我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申重无奈的道。
“没事儿申警官,现在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我死死盯着刘骜的背影道。
“杨川,你可别乱来。”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洛奇道。
听了这句话申重才放心的离开,洛奇架着一瘸一拐的我回到了宾馆房间,坐在椅子上我点了支烟默默的抽着,洛奇则坐在我对面开了罐啤酒盯着啤酒罐子发呆。
“洛哥,你走吧,我不想把你牵连进去。”
“别说傻话,咱两是兄弟,这时候我走了你怎么办?”他平静的道。
“这事儿我心里明白不好办,刘骜也不是普通人,谢谢你这个时候能帮我,心意我领了。”
洛奇端起啤酒一饮而尽道:“洛家的人哪有说话不算的,事情难点不算啥,只要有决心总能过去。”说这话时洛奇满脸的豪气干云,大家风范溢于言表,没一点像是个贼,也与他平时说话腔调不尽相同。
这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洛奇,再看他发质我疑心顿起。
一个人在情绪激动时发质会有明显的变化,但洛奇却没有,他的发质没有丝毫变动。
难道他懂的控制自身内里气息?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即便是许队这样练了一辈子内息之人,也就是保持气息通畅,完全不可能做到控制毛发变化的。
洛奇拍了我肩膀一下道:“你踏实睡觉,我去去就来。”
“洛哥,你……”
“兄弟,你得明白一个道理,不管再难的事情,只要没有盖棺定论,总是有机会的,所以刘骜远没到赢的份。”说罢他起身出了屋子。
这时候我要能睡着那真是见鬼了,满心焦虑中我忽然想到了《破灾镶星术》中的天官术,现在正好是“预习功课”的时候,想到这儿我取出书本,用毛巾沾了点水,在薄如蝉翼的纸业上轻轻摸了一遍。
“天官术”三字逐渐显现。
不知是不是巧合,屋子里的白炽灯闪烁了几下,趴在地下的小串子也昂起头对我轻轻呜咽了一声,我忽然觉得有点冷,便起身找了条毯子裹在身上,转过身忽然我看到极其诡异的一幕,就这一下吓得我浑身僵直,站在原地动也动不了。
透过窗户上的玻璃窗,我看见窗子里的倒影并没有和我正面相对,居然是背对着我。
我生平第一次在没有借助外力,扭动脖子的前提下亲眼看到了自己的背影。
很多人觉得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亲眼见到妖魔鬼怪。
其实不然,有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最为熟悉的事情却有自己丝毫不知的另一种状况,那种恐怖才是发自于心底的,就像窗户里我自己的倒影,当我转身“他却没有转身”。
其实真正的恐惧和真正的**一样,有的人穷其一生也未必能经历一回,所以当你经历过真正的恐惧才会见到极度害怕下人是会在任何温度下呼出白色寒气的,因为强烈的恐惧感会让人体血液的温度瞬间下降,这就是人在害怕时会感到冷的原因。
我清楚的看到自己鼻子里喷出两道如白雾一般的寒气,虽然内心极度恐惧,我意识并没有混乱,我知道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并不是真见鬼了,而是我被心魔所扰的结果。
廖叔曾经对我说过每个人的心里其实都有一个心魔,它操控你的**,蛊惑着你一步步走向深渊。
当一个人的双眼被心魔所蒙蔽时,就会看到反常的状况,由此可知天官术的可怕,即便没有修炼,甚至没看正文,只是看了一下标题,便已受到心魔滋扰。
想明白这个道理我便合上书本,盘膝而坐,闭目默念“唵嘛呢叭弥”,这是六明神咒,若是人有心魔,默念此咒便可守住心智。
果不其然往来复去念了几十遍后我觉得神智越发清晰,再睁眼一切都已恢复如常。
经历了这件事让我明白一个玄门中人或许一辈子都无法想明白的问题,作为一个人,千万不要修习自己根本无法掌控的本领,否则你很有可能成为这个本领的傀儡。
有时候本领太大未必是一件好事,这也是术士多为妖,道士多为仙的道理。
老老实实合上《破灾镶星术》,我开始准备作战道具,其实说白了也就那根五雷镇尸杵,这玩意虽然能将人的力气成倍释放而出,却属于近战武器,只怕还没等我碰到他们就被一枪打死了。
但能用的也只有这东西,除此以外一些法器对鬼妖有用,对人半点作用没有。
明天的“战斗”凶多吉少,想到这儿我不禁心下黯然。
手机响了,接通后是洪鑫打来的,他说明天董琦所在的学校要召开一场感谢社会捐款的新闻发布会,我作为捐了一万多块钱的“大户”也在邀请之列,洪鑫便直接打电话通知我了。
我是真想把这事儿告诉他,可是明天的战斗摆明了是有输无赢的,何必在拖一个人下水。想到这儿我便将到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洪鑫是特种军人,对于消息的反馈非常敏感,便问我道:“兄弟,出啥事儿了?是不是……”
“没事儿,我明天可能有点事耽误,迟点来,反正我尽量到场就是了。”洪鑫倒也没有多心,我们便挂了电话。
到了半夜洛奇回来了,他也没说出去干嘛,但我知道肯定对付刘骜去了,心里感激道:“洛哥,谢谢你了。”
“甭说这个了,但愿明天能顺利度过,别多想,睡觉吧,养足精神。”我根本没有一丝睡意,紧张的一趟趟上厕所,但洛奇却睡着了,片刻之后呼噜震天响。
就凭这份沉着也足以让我敬佩,然而在等待天亮这段百无聊赖的时间里,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法子。
《破灾镶星术》里劫运的手段共分三类,髡刑、风水、天官,髡刑是两人面对面的捷运手段,最有效、最简便,但老老实实坐在那儿等你劫运的人能有几个,所以最有效的劫运手法其实是依托风水而为之。
无论多么好的风水福祉,都可以暗下手脚,大做文章,想到这儿我翻开书仔细研究如何在“螭龙吻天”风水局里劫人运道的手法。
结果发现方式还真不少,但很多手法相对比较复杂,只有一种名为“笑走”的方式比较切合实际。
名为“笑走”,但产生的结果绝没有如此轻松,甚至可以说这是一道极其凌厉的劫运局,虽然无法劫人满运,但“笑走”胜在立刻就会见效,如此一来在明天的较量中,我不至于完全束手束脚了。
忽然有了自信,我要让刘骜明白这件事上可不是他一人说了算的,想要装老大,他根本不够格。
我恨透了这个人,恨不能他立刻倒大霉才好,开始着手准备一应之物。
若要在一场风水局里夺人气运,有一样东西非常重要,那就是佛牌。
其实效果最好的夺运之物是法体盐,这是活佛修成肉身舍利的珍贵药材盐,只是配方极其珍贵,一般只有密宗佛教的高僧才能持有,请运师当然是看都没机会看一眼的。
137、鼠妖保卫战(中)
“刘队,您别和小孩一般见识,这件事好商量。com”申重陪着笑脸迎上去。
刘骜细长的双眼微微一眯道:“申警官,你现在应该做的是立刻去执行警戒任务,任何不相干的人等不许进入子贡山内,明白了?”
“这……”
“明白了没有?”刘骜加重口气问道。
“好吧,明白了。”申重看了我一眼,满脸都是无奈的表情,刘骜则不再说话,转身出了屋子。
“唉!杨川,不是哥不尽力,你得看到我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申重无奈的道。
“没事儿申警官,现在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我死死盯着刘骜的背影道。
“杨川,你可别乱来。”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洛奇道。
听了这句话申重才放心的离开,洛奇架着一瘸一拐的我回到了宾馆房间,坐在椅子上我点了支烟默默的抽着,洛奇则坐在我对面开了罐啤酒盯着啤酒罐子发呆。
“洛哥,你走吧,我不想把你牵连进去。”
“别说傻话,咱两是兄弟,这时候我走了你怎么办?”他平静的道。
“这事儿我心里明白不好办,刘骜也不是普通人,谢谢你这个时候能帮我,心意我领了。”
洛奇端起啤酒一饮而尽道:“洛家的人哪有说话不算的,事情难点不算啥,只要有决心总能过去。”说这话时洛奇满脸的豪气干云,大家风范溢于言表,没一点像是个贼,也与他平时说话腔调不尽相同。
这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洛奇,再看他发质我疑心顿起。
一个人在情绪激动时发质会有明显的变化,但洛奇却没有,他的发质没有丝毫变动。
难道他懂的控制自身内里气息?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即便是许队这样练了一辈子内息之人,也就是保持气息通畅,完全不可能做到控制毛发变化的。
洛奇拍了我肩膀一下道:“你踏实睡觉,我去去就来。”
“洛哥,你……”
“兄弟,你得明白一个道理,不管再难的事情,只要没有盖棺定论,总是有机会的,所以刘骜远没到赢的份。”说罢他起身出了屋子。
这时候我要能睡着那真是见鬼了,满心焦虑中我忽然想到了《破灾镶星术》中的天官术,现在正好是“预习功课”的时候,想到这儿我取出书本,用毛巾沾了点水,在薄如蝉翼的纸业上轻轻摸了一遍。
“天官术”三字逐渐显现。
不知是不是巧合,屋子里的白炽灯闪烁了几下,趴在地下的小串子也昂起头对我轻轻呜咽了一声,我忽然觉得有点冷,便起身找了条毯子裹在身上,转过身忽然我看到极其诡异的一幕,就这一下吓得我浑身僵直,站在原地动也动不了。
透过窗户上的玻璃窗,我看见窗子里的倒影并没有和我正面相对,居然是背对着我。
我生平第一次在没有借助外力,扭动脖子的前提下亲眼看到了自己的背影。
很多人觉得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亲眼见到妖魔鬼怪。
其实不然,有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最为熟悉的事情却有自己丝毫不知的另一种状况,那种恐怖才是发自于心底的,就像窗户里我自己的倒影,当我转身“他却没有转身”。
其实真正的恐惧和真正的**一样,有的人穷其一生也未必能经历一回,所以当你经历过真正的恐惧才会见到极度害怕下人是会在任何温度下呼出白色寒气的,因为强烈的恐惧感会让人体血液的温度瞬间下降,这就是人在害怕时会感到冷的原因。
我清楚的看到自己鼻子里喷出两道如白雾一般的寒气,虽然内心极度恐惧,我意识并没有混乱,我知道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并不是真见鬼了,而是我被心魔所扰的结果。
廖叔曾经对我说过每个人的心里其实都有一个心魔,它操控你的**,蛊惑着你一步步走向深渊。
当一个人的双眼被心魔所蒙蔽时,就会看到反常的状况,由此可知天官术的可怕,即便没有修炼,甚至没看正文,只是看了一下标题,便已受到心魔滋扰。
想明白这个道理我便合上书本,盘膝而坐,闭目默念“唵嘛呢叭弥”,这是六明神咒,若是人有心魔,默念此咒便可守住心智。
果不其然往来复去念了几十遍后我觉得神智越发清晰,再睁眼一切都已恢复如常。
经历了这件事让我明白一个玄门中人或许一辈子都无法想明白的问题,作为一个人,千万不要修习自己根本无法掌控的本领,否则你很有可能成为这个本领的傀儡。
有时候本领太大未必是一件好事,这也是术士多为妖,道士多为仙的道理。
老老实实合上《破灾镶星术》,我开始准备作战道具,其实说白了也就那根五雷镇尸杵,这玩意虽然能将人的力气成倍释放而出,却属于近战武器,只怕还没等我碰到他们就被一枪打死了。
但能用的也只有这东西,除此以外一些法器对鬼妖有用,对人半点作用没有。
明天的“战斗”凶多吉少,想到这儿我不禁心下黯然。
手机响了,接通后是洪鑫打来的,他说明天董琦所在的学校要召开一场感谢社会捐款的新闻发布会,我作为捐了一万多块钱的“大户”也在邀请之列,洪鑫便直接打电话通知我了。
我是真想把这事儿告诉他,可是明天的战斗摆明了是有输无赢的,何必在拖一个人下水。想到这儿我便将到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洪鑫是特种军人,对于消息的反馈非常敏感,便问我道:“兄弟,出啥事儿了?是不是……”
“没事儿,我明天可能有点事耽误,迟点来,反正我尽量到场就是了。”洪鑫倒也没有多心,我们便挂了电话。
到了半夜洛奇回来了,他也没说出去干嘛,但我知道肯定对付刘骜去了,心里感激道:“洛哥,谢谢你了。”
“甭说这个了,但愿明天能顺利度过,别多想,睡觉吧,养足精神。”我根本没有一丝睡意,紧张的一趟趟上厕所,但洛奇却睡着了,片刻之后呼噜震天响。
就凭这份沉着也足以让我敬佩,然而在等待天亮这段百无聊赖的时间里,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法子。
《破灾镶星术》里劫运的手段共分三类,髡刑、风水、天官,髡刑是两人面对面的捷运手段,最有效、最简便,但老老实实坐在那儿等你劫运的人能有几个,所以最有效的劫运手法其实是依托风水而为之。
无论多么好的风水福祉,都可以暗下手脚,大做文章,想到这儿我翻开书仔细研究如何在“螭龙吻天”风水局里劫人运道的手法。
结果发现方式还真不少,但很多手法相对比较复杂,只有一种名为“笑走”的方式比较切合实际。
名为“笑走”,但产生的结果绝没有如此轻松,甚至可以说这是一道极其凌厉的劫运局,虽然无法劫人满运,但“笑走”胜在立刻就会见效,如此一来在明天的较量中,我不至于完全束手束脚了。
忽然有了自信,我要让刘骜明白这件事上可不是他一人说了算的,想要装老大,他根本不够格。
我恨透了这个人,恨不能他立刻倒大霉才好,开始着手准备一应之物。
若要在一场风水局里夺人气运,有一样东西非常重要,那就是佛牌。
其实效果最好的夺运之物是法体盐,这是活佛修成肉身舍利的珍贵药材盐,只是配方极其珍贵,一般只有密宗佛教的高僧才能持有,请运师当然是看都没机会看一眼的。
138、鼠妖保卫战(下)
所以佛牌就成了请运的主要法器。com
所谓佛牌并不是汉人目前流行带在脖子上雕刻佛像、观音像的玉牌,佛牌的发源地是泰国,主要是以崇迪佛、掩面佛、药师佛,著名大师自身相为原型,以佛经、花粉、药草、寺庙香灰、金属、矿石、宝石等为材料制作的可随身携带的小形佛牌像。
不过请运师所使用的佛牌可不是以上这种,而是佛牌中被称为阴牌的一种。
和世间事物都有正方两面一样,佛牌也分正牌和阴牌,正牌供奉的是佛、神法身,而阴牌则是带有众生**的鬼、恶趣三道为法身的佛牌。
廖叔给我的阴牌则是以寺庙泥土制成的一面“九尾狐仙牌”。
没有仔细研究风水劫运法之前我并不知道阴牌还有劫运之效,只是将这面阴牌当成了护身符戴在身上,今晚才知道九尾狐仙就是吸人运道的妖兽,当它的法身出现在任何一场风水局中,都会对当地运势造成影响。
螭龙吻天是象征着美好爱情的福祉,自然是风水吉地,诚心寻愿的男女来到这片区域,内心会与福祉内的磁场发生暗合,从而受到影响,两人间的感情会变的更加深厚。
游客来到此只为游山玩水,不破不立,无法无功,人怎么进来还怎么出去,没有吉运上身,也不会有厄运追随。
但劫运师却可在此行功法,让一些本来不该倒霉的人倒霉,不该走运的人走运。
而所需要的物品除了阴牌不过只有三样,一是贡香。这是行法事所必须的法器用以买魂送鬼。因为一场劫运局难免招惹附近游魂野鬼,所以必须贿赂它们,以期行法事之局时“山友”们不要介入搅局。
其二是“福禄寿三生坛”,这东西光听名字唬人,其实就是用以盛放劫运对象身体有过接触物品的小盒子,我的三生坛是一种黑漆漆的三角小铜鼎,圆形器物,有点像是秦朝人喝酒用的青铜杯,但是很小,所以也就是放些毛发口水之类的物品。
第三样物品就比较特殊了,按《破灾镶星术》的说法就是可破当地风水相的物品,而且是效果越强烈越好。
所谓风水相就是当地地势,“螭龙吻天”就是子贡山的风水相,而如何破这一风水?从风水师的角度来看其实非常简单,就是破坏当地地势主运。
“螭龙吻天”既然主运的是爱情,如果要破最直接的手段就是“脏”了这道风水局的主运,进一步说就是使用肮脏、下流、猥琐的手段,影响风水之势,既然“螭龙”是子贡山里的主运,所以只要弄一些女性使用之物挂在“螭龙”本体就可以破运。
这就是所谓的“脏”,道理其实和一对男女间突然多了个第三者相同。
既然要“脏”,那么女性的应用之物就不能是寻常物品,效果最好的便是女性贴身所传的“原味”内衣,而且是越长时间不洗,效果越明显。
“这件法器”似乎并不好搞,但凑巧的是我所居住的旅馆每天晚上都会有人塞进一些“名片”,上面全是小姐的联系方式,于是我找到一张拨通号码,随后一个柔美的女人声音道:“您好。”
我报了自己的房间号随即道:“赶紧来吧,等不及了。”
对方在电话那头嗤嗤笑了几声道:“死鬼,马上就来。”
洛奇一睁眼道:“串子,你疯了?”
“我有打算,等着看好戏吧。”我道。
洛奇没搭腔,用被子蒙住脑袋,呼呼大睡。
片刻之后门铃响了,开门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黑色紧身连衣裙,一双大长腿裹着肉丝的姑娘出现在我眼睛里,身材颇为性感。
这姑娘模样长得不错,身材一级棒,但我真没心思想别的,赶紧一把将她拉进屋里,她一看床上还躺着个人,脸色顿时变了道:“这是要加钱的。”
“没打算和你干事儿,把内裤和丝袜脱给我就成了。”
“你、你什么意思?”姑娘有些愕然道。
我把钱拍在桌子上道:“就买你这两样东西,脱下来给我,拿钱走人。”女孩赶紧把丝袜和丁字裤脱下来扔在床上,拿起钱也没数就离开了。
“你这是啥意思?”洛奇翻身而起问道。
“我就要用这些东西劫了刘骜的运。”
“这些东西能劫运道?你是骗我没文化吗?”洛奇道。
“洛哥,你听过玄门的黑历史吗?我小时候廖叔经常和我说的。”
“这个真没听说过,啥叫玄门黑历史呢?”
“玄门在外人眼里看来觉得十分神奇,好像各各都有通天彻地之能,其实玄门之术就像美女的身体,不能细究,貂蝉还有狐臭呢。”
“很多玄门术法,表面看来大气万端,其实暗中所使的手段特别龌龊肮脏,最为人熟知的就是采阴补阳**,有的老头活了一百多岁,看着面色红润,精气十足,有谁能想到他是靠强奸处女保持的身体?这就是所谓的玄门黑历史,很多,多的你都难以想象,现在不是说故事的时候,等将来有机会我仔细说过你听。”
聊着天,就见天空微微发亮,我深深吸了口气道:“无论如何不会让他伤害鼠妖。”
“放心吧,我们一定能保住它。”洛奇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洗漱一番我带着“法器”和洛奇踏上征途,坐上的士我问道:“昨天晚上你干嘛去了?”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洛奇卖了个关子。
很快到了子贡山脚下,能看到许多警车将入山道路围了个水泄不通,而现场指挥者正是申重,我下了车子一路走到他面前,市局里的警察基本都认识我,假装没看到,赶紧远远躲开。
和申重四目相对了很久,他叹了口气道:“您是我亲大爷,请进吧。”说罢他让开了路。
我知道这个举动看似很小,但对他而言却是冒着革职查办的风险,我心里感激,暗下决心如果他失业了,古墓中掏出来的宝物一定分他一半。
径直上了山,此刻正是一天的清晨,山林薄雾露珠,空气十分清新,大山中静悄悄的,连个鸟叫都没有,一派大战前的宁静。
我直接淌水到“螭龙”之下,顺着笔直向上的石壁攀爬到山腰处,寻了一处青草最盛之地将买来的原味内衣裤挂在这上面。
实话说我也不知道这一场“笑走”的劫运局会对刘骜起到怎样的效果,这一切都是《破灾镶星术》所记叙的步骤,我只是根据步骤一步步来而已。
之后点上贡香,将刘骜抽过的烟嘴放在“福禄寿三生坛”中,找一个下风口的泥地掘开后埋了进去。
任何风水劫运局当场的土地里都需要埋入劫运对象身体上取下之物,这是一种非常邪恶的仪式,虽然法坛取名为“福禄寿”。
而劫运师本体必须佩带“阴牌”,若无此物保护,劫运师自己的运道都有可能被劫走。
一切搞定我们便静静的坐在湖岸边等待,但直到七点五十五也没见到半个人影,此时依据刘骜所说的八点只差五分钟了,难道这孙子睡过头了?
刚有这个念头就听一阵引擎的轰鸣声传来,眨眼间一架警用直升机便由远及近悬停在我们头顶上空,机翼卷起的强烈气流吹的我们坐立不稳。
机舱两侧滑下两道软锁,接着五名全副武装身着特战服的人从飞机上攀援而下,为首的正是刘骜,他梳了个背头,左眼上带着一个类似眼镜片的玻璃器无,耳朵上架着一副耳麦。
看见我他满脸都是不屑的笑容,按住耳麦一端道:“黑猫接受任务,用热敏探测仪全山范围内搜索巨鼠踪迹,有发现后立刻通报。”
直升机立刻呼啸升起,开始绕着子贡山一圈圈的转着,刘骜则大声指挥手下将一些散发着奇异香气的肉块堆放在林子四周,还在准备中阶段就听一声尖利“吱哇”惨叫声。
只见一名队员用伸缩铁叉将一直巨型老鼠死死钉在地下,他兴奋的喊道:“我叉死那只变异老鼠了。”我吓得魂飞魄散,立刻朝他跑去。
139、短兵相接
只见他举起一根纯黑漆的铁叉,叉尖刺着一只和猫差不多大的乌毛老鼠,此时老鼠尚且未死,在叉尖上不停扭动身体,发出刺耳的尖叫声.com
并不是鼠妖,我心咚咚直跳,差点没跪了,刘骜皱着眉头走到他面前重重排了他脑袋一巴掌道:“你不嫌丢人啊?这也叫变异的耗子?充其量不就大点。”
说罢抽出匕首将耗子又粗又长的尾巴割下道:“算是第一只吧。”
我愤怒的道:“你必须立刻停止行动。”
刘骜根本不理我继续布置任务,四名突击队员开始布放特质的老鼠夹子。
我正打算上前搞破坏工作,洛奇却一把拉住我摇了摇手。
刘骜走到我面前满脸冷笑道:“小子,今天能让你进山就算是我给你的面子,不坏事我当你旅游,大家秋毫无犯,否则的话别说你,申重都得为这事儿负责任。”
“和他无关,我是偷入山的。”
听了我这话他嘿嘿一笑,突然举起枪对准我,看着黑洞洞的枪管,我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刘骜却笑了道:“操,我还真当你不怕死,结果也是个假牙,小子,你得明白一个道理,现在的子贡山是军事管理区域,就凭你说自己是偷入山这句话,我就能当场击毙你,你不是打算自杀吧?”哈哈。
“刘队,你今天你会倒大霉的,别这么洋洋得意。”我恨恨的道。
“是吗?那咱就打个赌,看今天到底谁倒霉。”他满脸自信的笑容。
杀死一只耗子的特战队员试图将耗子从铁叉上取下,然而那只垂死的耗子却用四肢死死抱住铁杆,那人连抖了几下,不免恼火,将铁叉顿在地下用脚狠狠踹耗子的身体,一股股鲜血从伤口飙射而出,起初耗子惨叫声还非常惨烈,到后来几乎听不见了。
一人嘲笑他道:“傻逼,一只死耗子都搞不定。”
“去你大爷的,老子是第一个出货的人,你们能和我……”
刘骜忽然惊道:“注意你身体三点方向。”话音未落树林里一道黑影闪烁,只见一只身体更大的黑毛巨鼠一闪而出,眨眼便扑在他的胸口,狠狠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耗子的速度极快,上了身这人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脖子被咬通,惨叫声中鲜血横流,摔倒在地,妄图用手将耗子抵下来,只是它嘴巴咬的实在太紧。
其余四人立刻上前支援,刘骜从枪套里拔出手枪,对准耗子脑袋扣动扳机。
“咔哒”一声,枪居然哑炮了。
他反应奇快,立刻丢弃手枪,举起突击步枪扣动扳机。
又是“咔哒”一声。
其余几名队员轮流试了一圈,枪居然全部哑火了,我终于明白洛奇昨晚出门到底干啥去了,万分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洛奇很淡定,点支烟坐在岸边抽了起来,就这么一折腾,被咬住脖子的人嘴巴里开始冒血,整个人也开始抽搐。
刘骜抽搐匕首,狠狠一下刺入大耗子的体内,它却一动不动,四爪死死抠在特战服上,嘴巴也是越咬越紧,就像斗狗一般用力摇晃脑袋。
刘骜的匕首接二连三戳在它身体,不知插了多少刀,只见被咬之人脖子上的血肉硬生生被巨鼠扯了下来,断开动脉的鲜血狂喷而出,四人身上被喷的满满全是,巨鼠这才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尖叫,脑袋歪倒在特战队员的身体旁死去了。
脖子被咬开之人浑身就像过电,抖成一团。
虽然我对这些人没有一点好感,但亲眼见到如此惨烈的场景还是觉得心下不忍,洛奇却稳稳抽烟,似乎根本不为所动。
刘骜气的狠狠一脚踢在鼠尸上冲手下呵斥道:“执行任务前你们不检查枪械吗?”三人面皮紫涨,低着头无言以对。
“甭说他们,你的枪也没打响呢。”洛奇语带讥讽的道。
刘骜转身望向我们,那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们干的好事对吗?”
洛奇冷笑道:“刘队,你的枪是武警中队保管的,那可是军事管理机构,是人能随便进出的?你不能把指挥上的失误算在我们身上,这个士兵就是被你的盲目自信害死的。”
“你别得意,这笔账迟早我会和你算的。”刘骜恨恨的道。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如此大意,想好如何战胜这群耗子吧,祝你们好运。”洛奇笑的越发得意,只见树林中点点黑影闪现,无数只大小不一的耗子出现在树林中的阴影区。
这些耗子无一不是龇牙咧嘴,颈项鼠毛耸起,一副随时攻击的状态。
当它们的四爪踏在捕鼠器上,那些铁制的陷阱没有一个起到作用,比死人都安静的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些夹子也被洛奇做了手脚,简直不可思议。我心里惊讶到了极点。
四名特战队员无法可想,只能手持铁叉背靠背组成防御圈,但如此多的老鼠,甭说他们手上的武器只是铁叉,就算枪可以使用也不好使。
鼠妖并没有出现,只听老鼠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刘骜怒吼一声道:“来吧畜牲。”话音未落我们背后一阵密如雨织的枪声响起。洛奇反应极快一把将我摁倒在地。
只见树林中一片树木草业被打成碎屑,碎裂的木头四下乱溅,林子里原本准备发动攻击的耗子群顿时被打死一片,只剩极小一部分逃回了洞里。
刘骜蓦然发出一阵渗人的笑声,语带双关的道:“你们以为胜券在握了?畜牲就是畜牲。”我们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数十名身着潜水服手持突击步枪的士兵。
爱情湖下有数处暗河河道,我们完全忽视了这些通道,而老鼠更加不可能如人一般聪明,所以刘骜不是傻瓜,虽然败了一阵,但很快他就扳回了劣势,而且更要命的是在刚才一阵接触中,鼠妖被热敏探测器侦测到,破了行藏,被发现是在林子深处的一处地洞中。
刘骜已开始安排爆破手埋设炸药,打算将鼠妖炸死,我急了不管不顾就要上去阻拦,刘骜一步拦在我面前愤怒的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别逼我。”
“我不允许你伤害鼠妖。”
“今天放你进山我有两个目的,一是让你见它最后一面。二是如果你在操蛋我一枪崩了你。”
“你敢。”
“雨晨,给我一把好使的枪。”一名身着潜水服的特战队员取出手枪递给他,刘骜毫不犹豫将手枪顶在我心口道:“有种你再说一句,看我敢不敢。”说罢子弹已经顶上枪膛。
忽然我看到一束红颜色的镭射光束从高山射来,丝毫不差的点在刘骜的眉心之间。
帅哥,必然是帅哥,关键时刻他支援我了。我激动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眼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你他妈的吓唬我?”刘骜话音未落一颗子弹便射入他脚边的土地里,这是第二道镭射光线,随即这道光束也移至他的心口。
我手机响了,接通后一如既往是帅哥懒懒的强调道:“让那位大叔接个电话。”
我将手机递给面色铁青的刘骜,没想到这哥们真够硬气的,一把将手机丢在地下,高声冲山对面叫道:“来啊,有种打死我啊。”
趁他注意力不在我身上,我一把将他扑倒在地,双拳左右开弓对准他脸上就是两拳,先报了昨晚他踢我的一脚之仇,但刘骜实在太能打了,挺了我两拳后一把拦开第三拳,接着一拳狠狠打在我面颊上。
我顿时脑子一阵发蒙,接着黑洞洞的枪口就抵在了我的下巴上,因为我的身体完全遮挡住了帅哥的射击路线,所以刘骜很安全,他愤怒的吼道:“我要你的命。”我万念俱灰,正要闭眼等死,只觉眼前一阵微风晃动……
刘骜那把枪忽然消失了,再看我身体右侧,鼠妖就像是从空气里突然出现,嘴里叼着刘骜握着的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