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有没有想我?
张去一靠在沙发休息了数盏茶工夫,翻滚的气血才渐渐平息,脸上回复了几分血色,只不过背部还是火辣辣的,内伤虽然不重,但恐怕得修炼几天才能完全恢复。
“张……小先生,你真不用上医院?”楚江海关心地问,眼神充满感激,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因为刚才楚楠已经私下告诉他没有开车回来的原因,也就是说张去一极有可能早预知女儿会出事。
楚江海好歹是见过大世面的亿万级别富豪,知道这世界存在不少武道高手,所以即使亲眼见到张去一扛住数百公斤的铁栏栅也不特别出奇,反倒是那种未仆先知的本领让他敬畏。
年前女儿跟他提起过张去一看相的事,他还颇不以为然,后来被玻璃砸中以后,他细问起楚楠看相的经过,这才悚然动容,立即让女儿约张去一见面。尽管如此,刚见到张去一时他还是有点怀疑,但现在却是彻底的信服了。
张去一摆手道:“去医院就免了,不过我需要一间静室。”
楚江海连忙道:“有,就用我的书房吧,环境最好最安静。小媚,扶张小先生到我的书房。”
那名年轻女护工的灼灼目光一直未离开过张去一,闻言立即过来搀扶,颇有规模的胸部还毫不介意地压在张去一的手臂。
张去一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刚见到这名女护工时他便瞧出此女正是那种水性扬花的相格,双眼媚中带欲,定然贪财爱俏,虚荣心特别强。
楚江海的书房很大,偌大的书架恐怕摆有数万册书,就是不知读过的有的几本。从书桌到茶几,全部用海南黄花梨打造,奢侈到让人咋舌。最让张去一惊喜的,这里的阳台正对着大海,海上的灵气随着海风送进来,明显比别处浓郁。
“张小先生,你看这间房可以吗?”楚江海问道。
张去一满意地道:“不错,就这里吧,对了,我跟楚楠是同学,你叫我小一行了。”
“呵呵,那楚某就托大了,你也别叫我楚老板,叫我楚叔吧,小一,还有什么需要吗?”
张去一摇头道:“没有了,我没出去,麻烦不要进来就行!”
楚江海和那名女护工退出了房间,张去一把门反锁,然后便开始打坐修复伤势。
数个小时后,当张去一精神奕奕地打开书房门,天已经黑下了。
张去一来到大厅,一对妙目便睇了过来,不禁惊喜地脱口而出:“江盈,你怎么来了。”
江盈今晚穿着一套白色的轻羽绒,灯光下唇红齿白,眉若远山含黛,俏生生地坐在沙发,双膝摊放着一本杂志,姿态安静而优雅。
江盈站了起来:“我听楠楠说你受伤,所以我……外公让我带这些药酒过来给你。”说完有点赧然地从茶几下拿出一只小玻璃瓶。
张去一不禁眉开眼笑:“多谢江盈同学,对了,从年二十九到大年初六,都一个星期不见了,有没有想我?”
江盈白了一眼,微恼道:“还这般不正经我就不理你,瞧你这么精神,这药酒应该也用不着了吧。”
张去一手急地把那瓶药酒抢了过来,笑嘻嘻地道:“别啊,我用得着。哎哟,后背好痛,要不你给我擦一下药酒。”
江盈被某人浮夸的演技逗笑了,啐道:“你想得美,外公说内服就可以了。”
这时,楚江海从外面走了进来,喜道:“小一,看你样子精神了不少啊。”
张去一微笑道:“是好多了。”
楚江海四周看了看,奇道:“小盈,楚楠呢?”
江盈似笑非笑地道:“楠楠正在厨房忙着,说要亲自下厨感谢她的救命恩人。”
张去一感到有点不妙,弱弱地道:“楚楠煮的菜……能吃吗?”
楚江海哈哈笑道:“可别小看我家楠楠,来,咱们边聊边等,待会吃饭你就知了。”
楚江海招呼两人坐下,感激地道:“小一,这次多亏有你,要不然小楠今天就没命了。那帮物业都是拿钱不办事的废物,每个月检查竟都没发现二楼的护栏松脱了。”
张去一淡道:“楚老板,这事不能怪别人。不怕跟你直说吧,楚楠这次犯了死劫,即使没有这次意外,还会有其他意外。”
楚江海脸色微变,如果是以往,他说不定就破口大骂,但现在却是心惊肉跳,沉声道:“死劫?”
张去一凝重地道:“而且还是正死劫,也就是避无可避的死劫,楚楠这次虽侥幸被我救下,不过,到底有没有真正化解,我也不敢肯定。”
楚江海悚然动容,失声道:“你的意思是小楠还有可能出事?”
“一般情况下,正死劫必死无疑。”
江盈惊呼出声:“怎么会这样?你可别吓人家。”
张去一耸肩道:“正死劫极罕见,一般只有那些坏事做尽,天怒人怨的家伙才有可能犯正死劫。”
楚江海脸色煞白:“这……真的不能化解吗?”
“理论上化解不了,但如果能找出楚楠犯正死劫的真正原因,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是有一丝希望的。”
楚江海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道:“小一,这次无论如何都请您救救小楠,就算拿我的命去换也行。”
张去一淡道:“楚老板,只怕你自己的命也不乐观啊。”
楚江海愕了一下,瞬时如坠冰窖:“你的意思是……?”
张去一神色凝重地点头:“不是我危言耸听,若是不找到原因,你们父女俩都在劫难逃。”
“那怎么办?张去一,你会有办法的,是不是?”江盈紧张地咬着樱唇。
张去一耸肩道:“楚老板若是信得过,我尽力一试,但不敢打包票。”
楚江海面色变幻了片刻,咬呀道:“小一,我都听你的。咱父女的命就交给你。”
张去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其实看完别墅内的情况,他已经隐隐猜到问题出在何处,而且有**分把握能解决,之所以那样说,只不过是想试试楚江海的胆识。倘若楚江海犹豫不决,甚至是拒绝,那只能说天意如此,自己也懒得再趟这浑水。
第47章 许你一场豪富
但凡眉如尖刀的都是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遇大事有决断,有铤而走险的勇气,这样的人要么功成名就,要么境况悲惨,楚江海显然便是这样的人。
张去一微笑道:“好,既然楚叔信得过,那这事我就接下了。”
楚江海本来也极为忐忑的,待见到张去一灿烂的笑容,心情莫名地平静下来,毕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
楚江海诚恳地道:“小一,那楚叔就全指望你了。”
张去一认真地道:“我自然会竭尽所能,不过,还有些事希望楚叔能够坦诚相告,千万不要有任何隐瞒,否则这事我便撒手不管了。”
“小一,你尽管问,我知无不言。”楚江海急忙道,但神情明显有点不自然,能混到如今这地位,手底下显然不会太干净,但为了保命,也只能豁出去了。
张去一直截了当地道:“我观楚叔有鳏寡克妻之相,而且正是妻子死后,气运才猛然走旺的,有如奇峰突起,这期间是否发生过什么事?”
楚江海的脸色顿时变了,江盈白了张去一一眼,嗔道:“你这家伙怎么说话的。”
这话连作为旁听者的她都觉得刺耳,更何况楚叔叔是当事人,弄得好像是楚叔叔把自己妻子给克死的。
楚江海表情沉重地摆了摆手,道:“没关系,小一说得不错,当年那人也是这么批说的。”
张去一心中微动,不过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楚江海,后者叹了口气地道:“本来那人嘱咐过不要把有关他的事泄露出去,只是事情都过去了十几年,说出来应该也没啥问题。”
楚江海顿了顿,回忆道:“那年素芬……就是楚楠的妈妈,怀孕八个月了。当年我还是一名工地泥水工,为了挣奶粉钱,每天起早贪黑地工作,累得跟条狗似的。
记得那天晚上回家很晚,天空还下着小雨,我遇到一个晕倒在路边的伤者,出于好心便把他带回家。
那人受伤很重,我当时以为他熬不过去,然而他竟然挺过来了,伤好之后也没离开,一直在我家待了两个月。
素芬临产的前一天晚上,那人突然问我要幸福美满,还是要一场人生豪富。我当时以为他在开玩笑,就说要大富大贵。
结果,第二天素芬难产走了,龙凤胎也只保住了小楠。”说到这里,楚江海痛苦地捂住脸。
“啊!”江盈惊讶得轻呼出声,张去一暗叹了口气,难怪楚楠的面相显示还有一个兄弟,看来刚出生就夭折了。
楚江海红着眼道:“那人指点我把素芬葬在老家某处,还把两老的遗骸也迁到那里,然后就销声匿迹。
打那以后,我中了彩票,一夜间拥有数千万身家,简直跟做梦一般。而且,我做什么事都顺风顺水,短短几年我就从泥水工变成建筑大老板。十几年下来,资产更是翻了近千倍,成了人人崇拜的传奇地产大享。
呵呵,真的是一场人生豪富,但是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宁愿不要!”
张去一和江盈都不禁沉默了。
楚江海用力搓了把脸,红着眼道:“小一,还有什么要问的?”
张去一点头道:“我已经观察过整幢别墅的风水,虽然有点瑕疵,却也不碍事,所以楚楠犯劫的原因并不在住宅风水上。而且,听你说完这件往事后,我有已经有九成的把握,问题的根源出在阴宅上。”
楚江海脱口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家的祖坟?”
“嗯,不过,还得先算一下你和楚楠的八字才能完全确定。”
楚江海当即把自己和楚楠的八字报了出来,张去一掐指一算,顿时心中有数。楚江海和楚楠今年都没犯太岁,那不用说,问题肯定出在祖坟风水上了。
《葬经》有云:葬乘生气,气感而应,鬼福及人。
祖坟的风水好坏,所形成的磁场冥冥中影响着后人的气运。先人若葬在风水宝地,遗骸常年受到生吉之气滋润,后人在磁场的感应下,也会福泽加身;反之,祖坟风水不好,先人不得安宁,同样会给后代带来霉运,而且所有有血缘关系的都会受到牵连,甚至是祸及全族。
所以,阴宅的风水非同小可,一旦出了问题,造成的后果往往比阳宅要惨烈得多。这也是当初张去一放弃动张家三兄弟祖坟的原因。
张去一问道:“楚叔,你们家祖坟近期有没有修缉过?”
既然楚江海十几年来都顺风顺水,近来却突然出问题,而且还严重到危及生命,祖坟的风水极有可能被人故意破坏了。
楚江海皱眉思索了一会才道:“应该没有吧,去年清明回去祭扫还是老样子啊,而且没经过同意,应该也没人敢乱动。”
这时楚楠正从厨房走出来,闻言插嘴道:“爸,记得去年夏天,老家不是有人打电话给你,说要建座庙啥的,你还捐了五万块来着。”
楚江海一拍大腿道:“是有这么回事,可建庙也不用动我家祖坟啊!”
张去一皱眉道:“那可不一定,得看庙建在哪,倘若刚好妨碍了祖坟的风水,也是有可能的。”
楚江海面色不禁凝重起来,点头道:“说的也是,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那族叔。”
“别,干脆亲自走一趟吧!”张去一连忙道,反正要解决问题,必须得亲自去,而且他隐隐觉得这事背后不简单。若然是无意间动了祖坟风水,应该也不至于惨烈到要灭门的地步,倘若有人故意使坏,提前打电话反倒会打草惊蛇。
楚江海也是精明之人,闻言立即会意,试探道:“那……岂不是要麻烦小一亲自走一趟?”
张去一自然明白楚江海的心思,直接道:“事不宜迟,趁着还没开学,就明天去吧,免得夜长梦多。”
楚江海大喜,等的就是这句,连忙道:“好,我现在去安排,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具体情况得到现场看过才能知道!”张去一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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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送君豪宅
楚楠做的饭菜竟然十分可口,这让张去一很是意外,没想到这妞平时大大咧咧的,竟然做得一手好菜。
吃罢饭已是晚上七点多,江盈打算离开,张去一忙也起身告辞。楚江海挽留道:“小一,学校还没开学,你也没地方住,不如今晚就留宿吧?明天一起出发也方便。”
张去一立即感到两道目光像箭般盯来,于是义正辞严地拒绝道:“不用啦,我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
楚楠不由奇道:“张去一,你这个学期不住校了?”
张去一点头道:“我是想搬出去住得舒服些,能休息好点。”
楚江海心中一动,笑道:“说的也是,很快就要高考了,休息很重要,不过清中附近的房子都不咋样。正好我附近还有一套空置的海景房,反正也是空着,小一不如搬到那去住?”
张去一听到是海景房,不禁有些意动,之前在楚江海的书房修炼,发现来自海上的灵气要比别处强很多,虽然还是远远不及灵界,但对自己的修炼还是大有裨益的,倘若再布置一个聚灵阵把海上的灵气招引过来,自己的修炼速度必然能大增。
一念及此,张去一不禁有点激动起来。
楚江海商场摸爬多年,最是懂得察言观色,立即拿出电话拔通:“喂,李总,你现在马上派人带个客去看海蕴豪庭那套房子,对,我现在让老贾送人过去。”
楚江海挂了电话,笑道:“小一,趁着现在还早,现在去看房也不错。”
“呃……好吧!”张去一耸了耸肩,虽然明知楚江海有笼络的意思,但事关自己的修炼大计,所以并未刻意拒绝。
楚江海见到张去一答应,顿时喜上眉梢,先不说眼下有求于人,光是今天对方救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别说一套海景房,就算让他分一半身家也是肯的,如果张去一拒绝,他反而觉得不踏实。更何况,像张去一这样的高人,自己给的好处越多就越好,日后倘若有事,就不愁对方会袖手旁观,这也是他的精明之处。
楚楠听说去看房,立即雀跃地道:“爸,海蕴豪庭离这不远,我开车带张去一去就行了,何必麻烦老贾。”
楚江海目光询问地望向张去一,今天的事他还心有余悸,生怕让楚楠开车会出事,见张去一点头,不禁放心地道:“好吧,小楠陪着去也好。”
张去一等刚出了门,楚江海手机就响了,正是江海集团的销售部总经理李贺打来的。
李总小心翼翼地道:“董事长,刚查过,海蕴豪庭的房都卖光了啊。”
“卖光了?不是还有一套五百平方的空中花园吗?”
“前天已经有人下订了!”
“退订,该陪多少违约金就陪多少!”
李总听出董事长语气中的不满,连忙道:“好的,我知道了,好的好的,嗯,明白。”
挂掉电话的李总抹了把冷汗,刚才听董事长的意思,竟然打算把价值近两千万的豪宅白送给那位客人,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面子?想当初青市一把手的大公子才拿到七五折的优惠。
李总琢磨了片刻,觉得还是自己亲自跑一趟稳妥,当他开车来到海蕴豪庭,发现竟是董事长千金亲自带人来看房,顿时觉得自己的选择无比正确。
楚江海刚洗完澡,正趴在床上享受着那名女护工的按摩,手机突然响了,又是销售总经理李贺打来的,不禁皱起着眉头接通。
李贺忐忑地问:“董事长,那个……张小先生不同意签收楼合同啊,咋办?”
“为什么?”
“他只肯签租赁合同!”
楚江海顿时明白张去一这是不想承自己这么大的人情,于是道:“那就按他的意思办。”
“好的,只不过租金写多少?”
楚江海的尖刀眉不由皱起,这个老李咋没点眼色,这种事还要问,看来销售部经理得换人了,冷道:“就一千块吧。”
旁边的女护工明显抖了一下,两只媚眼都亮了起来,脸上尽是羡慕和妒嫉。她之前可是亲耳听到是五百方空中花园,而且还是海景房,一千块恐怕连物业费都不够付。于是按摩得更加卖力,恨不得把身体都贴上去。
……
李贺见看着张去一总算签了租赁合同,不禁抹了把冷汗,尼玛,卖了一辈子房这次最糟心。两千多万的豪宅白送不要,非得用租赁的方式,租金一千块还嫌低,非要给三千才肯签合同,害自己又打电话请示了一遍董事长,结果被骂得狗血淋头,感觉总经理的位置都有点不稳了。
“张小先生,这是这套房子的钥匙,您拿好了!”李贺把一串钥匙恭敬地递了过来。
看着这位满头大汗的仁兄,张去一都有点过意不去了,客气地道:“李总,这次麻烦你了,有机会请你吃饭。”
“呵呵,不麻烦不麻烦,张小先生客气了,您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告辞了。”
“噢对了,租金水电费之类要怎么交?”
“交个屁,三千块连物业费都不够!”李总暗道,不过脸上却是陪着笑道:“到时会有专人上门收取的。”
离开了海蕴豪庭,楚楠开车直接把张去一和江盈送到青大门口,临离开还塞了一张银行卡给张去一,说是老爸让给的看风水酬金,她也不知里面有多少钱,密码是六个8。
江盈淡道:“张去一同学,恭喜新年发大财啦。”
张去一即使脸皮不是一般厚,也禁不住有点红了,讪道:“江盈同学,你也看到了,是楚楠硬丢给我的,我可没有主动要。”
江盈噗的轻笑出声:“原来你这家伙也会不好意思,跟你玩笑的,你今天舍身救了楚楠,拿报酬很应该,反正她家又不缺钱,你就拿着呗。”
“咦,有道理!”张去一笑嘻嘻地道:“要不你帮我保管着,反正高考后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呸,你想得美!”江盈羞恼地跺脚道。
“难道你想食言?”
“哼,等你考上了再说吧。”江盈轻哼了一声,飞快地跑进了青大的校门。
第49章 凶宅
看着江盈窈窕的身影消失在青大门口,张去一这才转身离开返回出租屋。他本来想跟着江盈顺便给殷老爷子拜个年,但考虑到时间太晚不方便,所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再加上想到江盈的老爸可能在,不免有点发怵。都说女儿是老爸的小棉袄,张神棍这个打算偷小棉袄的窃贼自然心虚咯!
张去一前脚刚离开,一辆奥迪便从马路对面的树木阴影下开了出来,车内一双眼睛像锥子般盯着他的背影……
“靠,真是有钱人!”张去一回到出租屋,用手机登录网上银行一查,发现楚楠给的银行卡内竟然有二十万巨款,不禁小吃了一惊。
当然,也仅是吃惊而已,并没有半点不安,自己这种级别的相师,绝对对得起这价,更何况是要化解死劫,再多十倍自己也受得起。
相师这个职业由于泄露天机,自古就有五弊三缺的说法,多少会出现些问题,比如穷困、伤病、无后、孤独终老……等等,所以拿点物质补偿乃天经地义的事。
到目前为止,张去一并未发现自己犯了五弊三缺中的那一项,或许是泄露的天机还不够多,又或许因为是异界来客,所以规避了天道的监视。
张去一盘算了番,目前身上有二十五万,对一名普通高中生来说绝对是巨款,但是对自己来说恐怕有点不够瞧。
确实,张去一目前正处于炼精化气阶段,对食物的需求量极大,一个月的伙食费恐怕就上万,再加上房租和其他花费,二十五万还真不算多。而且张去一还打算在那套海景房中布置一个聚灵阵招纳海上的灵气,在没有法器的前提下,只能利用大量的玉石来弥补,按照目前市场的玉价,二十五万还不够塞牙缝。
“唉,原来哥还很穷的!”张去一叹了口气,心中那点沾沾自喜荡然无存了,穷文富武这话还真不假,自己目前才炼气一层,要修炼到破碎虚空,那得要花费多少资源?看来得想办法挣大钱才行。
洗完澡后,张去一喝下江盈带来那瓶药酒,顿时感到一股熟悉的暖流迅速弥漫全身,正是那天殷老爷子给自己喝那种汤药,看来殷老爷子还真是养了一株灵药啊,有机会得问问他在哪得到才行。
第二天一早,张去一从修炼中醒来,发现昨天所受的内伤竟然好了**成,不得不说,殷老爷子的药酒还真是治伤灵药。
张去一刚洗完脸便接到楚楠打来的电话,说已经到了清中门口,催他赶紧来。当张去一赶到学校门口,发现楚楠那小富婆今天竟然开了辆霸气的路虎,最让他惊讶的是江盈和殷文定竟然也在车上。
这次是去楚江海老家看坟,弄不好还要掘坟迁穴,外人实在不宜参加,所以昨晚他并没有邀江盈。好吧,江盈关心闺密可以理解,殷老爷子你咋也掺和进来?
“老爷子过年好,你怎么也来了?”张去一奇道。
殷文定笑道:“我听江盈说你今天去帮人看阴宅,正好我对之方面也感兴趣,所以打算跟着去见识一下,咋的?你小子不欢迎?”
确实,殷文定本身就是考古出身,甚至还参与过三星堆遗址和秦王陵的发掘工作,乃国内有名的考古专家和文物鉴定大师,对风水方面也颇有研究。而且,那天拜访了老道张开山,得知张去一竟传承了三丰老祖的《显微通化众生相》,早就有心要见识一下。
所以,昨晚听江盈提起张去一今天要帮楚家看祖坟,立即便打电话给楚江海,表示也想去参观。楚江海之前也请过殷文定帮忙鉴定古董,再加上江盈跟女儿的关系,所以立即爽快地答应了。
“呃……欢迎,当然欢迎,求之不得呢!”张去一笑嘻嘻看向江盈。
江盈俏脸有些发热,把臻首转过去望窗外,装作没看到某人。
殷文定把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内,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担忧,他也是过来人,早出瞧出了两人之间的苗头。虽然小一这小子很不错,但两人的背景相差太远,怕以后没好结果。
“罢了,还是顺其自然吧,倘若将来小盈真倾心这小子,老夫就算跟江家那个老不死撕破脸,也得成全她,小盈再也不能步她妈的后尘。”殷文定两道寿眉不由刀般扬起。
楚楠把路虎开到高速入口附近,她老爸楚江海的座驾已经等在那了,是一辆“低调”的的大奔。
楚江海虽然头部有伤,但此次回乡看坟,自然不能只派楚楠这丫头片子回去,事关重大,他必须亲自参加才放心。
简单的寒暄后,殷老爷子换坐到楚江海的座驾中,而张去一三名年轻人则共乘路虎,不过驾车的换成了专职司机,因为楚江海不放心女儿走高速。
大奔和路虎一前一后上了高速,向着楚江海的老家积墨进发,约莫两小时,一行人终于到了积墨县。
“前面就是越秀镇,很快就到我老家翠享村了!”楚楠雀跃地道。
这时路虎转入了一座小镇长街,规模跟龙泉镇差不多,让人奇怪的是,街道中间竟然有一座不规则的四层洋楼,硬生生把主街给分成了两半,看上去十分古怪。
“咦,这里原来是露天菜场,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好讨厌啊,哪个混蛋把房子建在路中间了?”楚楠气鼓鼓地道。
张去一不禁皱了皱眉,房子最忌不规则,建在路中间更是大凶。因为直接受到道路的冲煞影响,极易发生交通事故。还有较为迷信的说法,房子建在路中,白天挡了人道,晚上则挡鬼道。挡了人的路最多被骂惨,挡了鬼的路却是要命的事。所以,但凡有忌讳的都不会在路中间建房子,这家倒是胆子不小,竟把房子建到大街中央了,而且受地形限制,房子形状还呈三角形,正是不折不扣的大凶宅。屋主倘若还平安无事,绝对是祖坟冒青烟了。
第50章 凶煞绝地
翠享村就在镇边上,几分钟路程就到了,路虎霸气的外形迅速吸引了村民的注意,一些在路边玩鞭炮的顽童跟在车后狂奔。
当两辆车在楚家老宅前停下,一名老者便带着俩后生匆匆地赶到了,正是楚江海的族叔,也是翠享村的现任村长楚浓满。
楚江海自发迹后,给村里办了许多实事,修桥建路、兴办小学、增建文化体育设施等等,就连村委的办公楼都是他掏钱盖的,每年回乡祭祖都会给全村各户送上大礼包,所以深受村民的尊敬。
作为族长的楚浓满,自然对楚江海这位大金主极为重视,一收到消息立即便带着自家俩后生前来迎接了。
“怪啊,江海以前都是清明节才回村,今年咋大年初七就回了,还带了外人。”楚浓满看到在车上下来的众人,不禁嘀咕起来。
“满叔过年好。”楚江海从车上走下,朝楚浓满等迎上去。
“过年好,江海,今年咋这么早回来?”
楚江海笑道:“就是想提早回来祭拜下先人嘛,满叔,今天可能有麻烦到你的地方。”
楚浓满连忙道:“江海,自家人客气啥。二宝、三伢,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江海叔拜年?”
站在楚浓满身后两名小伙,自打众人下车后,注意力就集中在江盈和楚楠身上,不时拿眼偷瞄,被自家老爷子各赏了记“火锅”才回过神,连忙向楚江海拜年。
楚江海各塞了一个厚厚的红包,让两货乐得眉飞色舞,之前被爷爷拉来还颇有点不乐意呢,现在赚到了。
楚浓满脸露得色,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他深知楚江海为人豪爽,这才特意把自家两孙子拉来,瞧那红包的厚度,金额绝对不少于一千大洋。
楚江海又拿出一叠钱,约莫近万左右,递给楚浓满道:“满叔,麻烦你给准备些祭祀用品送到山上,有剩余便当侄儿孝敬您老。”
楚浓满假意推辞了几句便收了钱,留下二宝听候差遣,然后便带着三伢屁颠屁颠地跑去准备祭品,不碍乎就是纸钱、蜡烛、果品之类,就算再加头烧猪也就千来两千块,剩赚**千。
“小一,你看是先休息一会,还是现在上山?”楚江海客气地问。
张去一道:“时间比较紧,现在就上山吧。”
楚二宝惊讶地望向张去一,这小子什么来头?看着比自己还要年轻,咋好像江海叔都听他的?
一行人步行出村,沿着田梗路走了十来分钟,便来到一处山坡下面,只见半坡处有两座修葺得颇为气派的坟墓,楚楠的母亲和爷爷奶奶就葬在那处。
其实,以楚江海的财力,完全可以把公路修到坟墓旁,但当初那高人叮嘱过不要大兴土木,以免破坏了山坡的外形,所以楚海江只在坡底下建了一条石级小道通往坟地。
众人拾级而上,张去一默默地数了一遍,石级数暗合九九之局,看来楚江海修建这条石梯也颇花了些心思。
登上最后一级石阶,还没接近墓堂,张去一便感觉到两座坟茔所散发出来的凶煞气息,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楚江海一直留意张去一的神情,见状不禁问:“小一,是不是出问题了?”
张去一点头道:“问题还不小。”
殷文定四下环扫了一遍,皱眉道:“根据我对众多古墓地理位置的研究,这里的风水相当不错啊,甚至不比一些公候级别的古墓差。
你们看,这位置背靠高坡,左右均有护持,前面明堂开阔,案山和朝山恰到好处;坡下有河流环抱,且水口还有护砂,绝对算得上是块风水宝地。小一,你倒是说说哪出问题了?”
负责领路的楚二宝傲然道:“可不是,若这里风水不好,咱们村能出江海叔这种亿万富豪。”
张去一只觉一阵蛋疼,殷老爷子所说确实不差,但却有照本宣科之嫌,对风水的理解还只是局限于表皮。当然,若只是读了几本粗滥的风水书,再研究几座古墓就能理解风水的真谛,那风水师岂不是烂大街了。
“老爷子厉害,你说的很不错,这里是风水宝地无疑,而且还是风水宝地中的“聚宝盆”,有没发觉这里地形像个面盆?”张去一凭空描画道。
江盈惊讶道:“咦,还真像个面盆啊!”
殷文定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也瞧出来了。那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张去一高深莫测地道:“地确是风水宝地,不过那是以前,现在却成了凶煞绝地了。”
众人均面色大变,楚江海更是脸都白了,“凶煞绝地”四个字听着就令人心惊肉跳。
楚二宝愕了一下,终于明白张去一所扮演的角色,敢情是江海叔请来看祖坟风水的大师,不由腹诽:“楚江海这是脑袋被驴踢了?信风水倒还罢,可偏找了个嘴上无毛的家伙,能有个屁本事,十有**被骗了。”
“臭神棍,你别危言耸听吓唬人啊!”楚楠吃吃地道。
楚二宝立即附和道:“就是,我看他就是装神弄鬼骗钱,江海叔,你千万别听他忽悠。”
楚江海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倘若不是念及族叔的面子,这时就大声呵斥这货了。
楚楠却是没这种顾忌,冷道:“喂,你算哪根葱,我们说话几时轮到你插嘴。”
楚二宝瞠目结舌,脸胀得通红,自己明明是附和她,咋就被反呛了,而且另外那名更美的少女,同样神色不善地盯着自己,我这是招惹谁了?
张去一笑嘻嘻地道:“这位二宝兄弟,你觉得我在装神弄鬼?”
楚二宝本就被呛得一肚火,闻言冷笑道:“难道不是?别以为我是农村的就好欺骗!”
张去一不禁哑然失笑,指了指不远的两座坟道:“你敢不敢走近去瞧瞧?”
“有啥不敢的!”楚二宝愤然地向墓堂走去,众人都禁不住瞪大眼盯着。
楚二宝刚走进墓堂的范围,顿时觉得气温仿佛低了好几度,下意识地抖了一下,突然惊叫一声:“我草!”连滚带爬地跑了回来。
第51章 毒蛇盘踞,白虎抬头
楚二宝那货刚踏进墓堂,突然惊叫一声,连滚带爬地逃了回来,脸色白得发青,惊恐地道:“蛇,有蛇,大伯爷的坟头盘了条好大的蛇,吓死人了。”
楚江海不禁松了口气,但转念一想,现在是寒冷的冬季,蛇不应该都冬眠了,哪里来的大蛇?
楚楠气恼道:“差点被你吓死,不就是条蛇,真白长那么大的块头,胆子比老鼠还小。”
楚二宝不服气地道:“你胆子大,你倒走近去看看啊。”
楚楠顿时哑口无言,女孩子无疑都怕蛇。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蛇!”楚江海剑眉一挑,大步往墓堂走去。
张去一连忙快走几步超越楚江海,提醒道:“在凶煞绝地出现的蛇都是凶猛的毒蛇,不要靠得太近,被咬一口必死无疑。”
楚江海吓得脚步一缓,殷文定还算淡定,好歹是暗劲境界的高手,对付一条蛇的自信还是有的,当下与张去一并肩而行,把江盈等护在身后。
“咦,这里好像特别阴冷。”殷文定脱口道。
积阴聚煞之地阴冷些很正常,不过张去一也懒得解释。
楚二宝伸手一指,颤声道:“你们看,蛇就在那里。”
众人抬眼望去,无不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两座坟之间果然盘踞着一条漆黑的大蛇,蛇身大半藏在坟茔之内,看不出到底有多长,但露在外面那截足有成人手腕粗,蛇鳞纹路惊悚,三角形的蛇头大刺刺地趴在坟头上,针般的眼睛散发着幽冷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殷文定惊道:“好大一条蛇,头是三角形,有剧毒,大家快退后。”
江盈和楚楠此时都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往后退远一些。
楚二宝惊惧地道:“大冬天哪来的蛇,不会是大伯爷的化身吧?”
张去一不禁翻了个白眼,蛇本性喜阴,这里阴煞浓重,把这条大家伙招惹来也不出奇。张去一径直走到坟前,那条大黑蛇立即警惕地昂起蛇头,蛇信子吞吐不定,盯着眼前这名不速之客。
江盈的芳心都提了起来,紧张地捂住小嘴,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激怒了那条大蛇。旁边的楚楠也好不到哪里,捏紧的双拳放到胸口,俏脸煞白。
“小一不要大意了!”殷文定知道张去一的本事不弱于自己,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张去一淡定地与毒蛇对峙着,那条蛇显然也感觉到对方不好惹,缓缓地往坟茔里缩去。
张去一面色一沉,这畜生感应到自己的气息,竟然还舍不得离开,真是岂有此理,当即释放出神识朝蛇头冲击过去,同时暗运灵力低喝一声:“滚!”
大黑蛇顿时如遭雷击,蛇头啪的趴倒在地,蛇眼满是惊恐。
这条大黑蛇充其量算是异物,连初启灵智的灵物也算不上,如何抵受得了张去一的神识冲击,立即便吓尿了,当然,前提是它能尿。
张去一探手抓住黑蛇的七寸,像拨萝卜般把它从坟茔中完全拽了出来,竟然足足有五六米长。
这一幕把在场所有人都吓傻了!
张去一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下,将黑蛇用力甩下了山坡,那条大家伙摔得七荤八素,翻了个身便迅速地逃进坡下的小河中,连泡都不敢再冒一个。
“算你识相,跑慢些剥了你的皮!”张去一拍了拍手冷道。
楚二宝艰难地合上大张的嘴巴,那眼神就好像见到鬼一般。
江盈完全无语了,楚楠则满眼是崇拜的小星星,尖叫道:“臭神棍,你好厉害,刚才差点被你吓死了。”
楚江海却是满心欢喜,张去一的本事越大,他自然越放心。
张去一没有理一脸花痴的楚楠,淡道:“趋吉避凶是动物的本性,这里成了凶煞绝地,其他动物避之不及,倒是蛇性喜阴,所以把它招惹来了。你们大可找找看,这墓地的范围内绝对找不出其他活物,哪怕是一只蚂蚁。”
众人闻言都低头寻找,果然连一只蚂蚁都没见到。楚江海面色难看地道:“小一,这里明明是风水宝地,咋就变成了凶煞绝地呢?”
张去一抬手往山坡右边一指道:“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所指望去,只见远处一座山坡上有座琉璃顶建筑,其上方正烟气袅袅,建筑内隐隐可见人头涌动。
楚二宝下意识道:“那是村里新建的土地庙,今日大年初七,正好是开庙日,大家都去祭拜呢。”
张去一心中一动,问道:“这土地庙是谁提议建的?又是谁选的地址?”
楚二宝抓了抓后脑,摇头道:“这要问我爷爷了!”
楚江海沉声道:“小一,难道是这间土地庙破坏了我祖坟的风水?”
张去一点头道:“那座山坡正好是此处阴宅的白虎卫,这时被建了座庙,偏偏建筑还是塔状的,形如利剑开天,便成了白虎抬头之势,也就是白虎煞。
有道是:宁可青龙高万丈,莫让白虎抬了头。白虎抬头压青龙,大大的不吉,小人犯主,风波不断。”
楚江海这时看那座庙,果然如利剑锥心,极为不舒服,不禁脱口骂道:“麻壁,老子还捐了五万块建这破庙。”
“当然,只凭这一点还远不足以把这块风水宝地变成凶煞绝地!”张去一走到墓前,指着斜坡下新种的一排槐树道:“这里以前种的应该是松树吧?”
楚楠抢着道:“是啊,我记得去年清明祭扫,这里有一棵大松树的。”
“那就对了!”张去一击掌道:“楚叔,指点你那高人特意在穴前种了棵松树,取的是苍松迎客之意,将坡下水龙的气运招引过来滋养阴宅,现在换成了槐树,自然断了水龙的气运。而且槐树乃五阴之木,更加剧了这里的阴煞。”
楚江海面色阴沉如墨,这时就算他再笨也明白是有人故意破坏自己家祖坟风水了,厉声道:“二宝,这里的槐树是谁种的?原来那颗松树谁砍了?”
楚二宝顿时脸色惨白,吃吃地道:“好像……是我爸砍的!”
第52章 小人难防
楚江海的尖刀眉一竖,顿时变得杀气腾腾,他能混到如今这种级别,虽然得益于祖坟风水的助力,但本身亦不是善男信女,否则商场如战场,恐怕早被别人吞得骨头不剩。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杀气,楚二宝急忙辩解:“江海叔,你不要误会,我爸没有故意破坏这里的风水,而且完全没有必要啊。”
“楚叔,稍安勿躁,还是先问清楚再说!”张去一淡定地提醒。
因为破坏别人的祖坟风水是大忌,倘若是故意破坏更了不得,必受天道之力反噬。所造成的后果越惨烈,破坏者所受的反噬就越重。张去一之前观察过楚浓满和两名孙子的面相,均没有受到反噬的征兆,所以破坏楚江海祖坟风水的恐怕另有其人。
楚江海压下胸中怒火,冷道:“二宝,最好让你爸解释清楚,倘若确是他故意破坏,休怪老子不客气。”
这时,山坡下走来一行人,正是族叔楚浓满带人抬祭品上山来了。
楚二宝惴惴地道:“正好我爸他来了,江海叔,你还是自己他问吧。”
楚浓满那老货几乎把全家都动员了,两名儿子负责抬烤乳猪,两名孙子各挑一担箩筐,老伴和两名儿媳妇帮忙搬供桌,浩浩荡荡地拾级而上。
“老大,你把祭品摆好,老二,你负责把墓堂打扫干净,三伢子你把那捆万响的鞭炮拆掉包装……”楚浓满驾轻就熟地指挥着祭拜前的准备工作。
楚江海冷着脸道:“满叔,先别忙,过来聊聊,有些事要问问你。”
楚浓满见楚江海神色不善,不禁有些愕然,难道对自己准备的祭品不满意?讪讪地走近道:“江海,啥事?你要是觉得祭品不够丰盛……”
楚江海打断道:“满叔,侄儿待你们家不薄吧?”
楚浓满一头雾水,陪笑道:“那个……当然了,你的好咱一家都念着。”
“那为什么要破坏我家祖坟的风水?”楚江海脸色冷沉下来。
楚浓满愕了一下,立即大声叫起屈来:“江海,老叔几时坏你家风水了?别说咱们是四服内的亲人,就算是毫不相干,无怨无仇的也犯不着害你吧?”
楚江海一指那排槐树沉声道:“那里的松树是你家老大砍的吧?槐树也是你让人种的?”
“这个嘛……其实也不能怪我。”楚浓满讪讪地道:“自去年清明节后,那棵松树便开始慢慢枯死掉,我觉得不吉利,所以就让老大砍回家当柴烧了,也没想过会破坏这里的风水。”
“江海哥,那棵松树确是自己枯死的,对了,杀猪荣可以作证,我当初砍松树他也在场。”楚浓满的大儿子楚大仓插嘴道。
张去一皱眉道:“那为什么要种上一排槐树?”
楚大仓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槐树也是我种的,当初砍完松树,杀猪荣说光秃秃的不好看。我想想也对,本来准备重新种一棵小松树的,可杀猪荣说松树难长,不如种一排槐树,不仅长得快,而且树叶茂盛,好看还能乘凉,所以我就种了槐树。”
这时就连江盈等外人都听出了端倪,看样子楚大仓是被那个杀猪荣当枪使了,指不定那棵松树枯死也是杀猪荣所为。
楚江海面色变得十分难看,沉声道:“那建土地庙是谁牵的头?”
“额……好像也是杀猪荣,他第一个捐了两万块,当时我还纳闷来着,那家伙平时抠门得很,咋突然这么大方!”
“麻壁,我就知道是那王八蛋。”楚江海破口大骂。
杀猪荣真名叫楚向荣,是翠享村一名杀猪匠。楚江海没发迹前还住在村里,每天早出晚归,楚向荣那厮便趁机调戏楚江海的老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楚江海一直忍气吞声,没想到那王八蛋竟然变本加厉。有一次,竟然趁着楚江海不在,偷偷摸进家里欲行不轨,幸好楚江海的媳妇大声呼叫才把他惊走了。
楚江海得知后怒火中烧,立即拿起扁担,当街狠狠的收拾了杀猪荣一顿,自此两人便结了怨。楚江海发迹后,每次回村都会给各家各户派钱送礼,唯独楚向荣例外,那货自然更加怀恨在心。
“大仓,你好糊涂啊,明知杀猪荣跟江海不对付,你竟然听他的怂恿。”楚浓满气得指着儿子大骂,不过也有为儿子开脱的意思。
楚大仓惶恐地道:“江海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咋知道种槐树会破坏墓地风水,要不我马上把槐树拔掉,重新种上松树?”
楚江海目光询问地望向张去一,后者耸肩道:“槐树确实必须拔掉,不过,原先的风水局已经完全被破坏,再种松树也没用,必须重新布置。”
楚江海试探道:“那是不是很麻烦?”
张去一点头道:“确实要费些功夫,不过楚叔放心,我既然接手了,自然会负责到底。”
楚江海暗松了口气,感激地道:“小一,那便拜托你了。”
“要重新布置风水局,得先清除这里积聚的凶煞,我需要一些道具,最好正午之前能准备好。”
楚江海立即道:“小一,你需要什么尽管说,楚叔就算空运也给你搞来。”
张去一当即用纸把所需的物品列出详细清单,楚江海接过看了一眼,皱眉道:“绝大部分物品都能中午前搞到,不过,两米高的貔貅石像恐怕要订做,短时间怕是弄不好。”
楚二宝弱弱地问:“貔貅是不是那种龙头马身,有点像狮子的石雕?”
张去一点头道:“不错,就是那玩意!”
楚二宝眼前一亮,拍着胸口道:“江海叔放心,我知道哪有现成的,中午前绝对能搞来。”
楚江海大喜,豪爽地甩出一沓毛爷爷:“那这事由你负责,办妥了,叔还重重有赏。”
楚二宝那货接过钱,立即像打了鸡血般跑下山坡,看来楚楠一言不合就掏钱的好习惯肯定是跟他老爸学的。
第53章 九骨锁煞
趁着准备所需物品的功夫,张去一独自跑到山坡顶上打坐养精蓄锐,以他目前的修为,想彻底清除阴宅积聚了大半年的凶煞,必须全力以赴,把状态调整到最佳。
随着时间推移,太阳越升越高,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刻即将到来,墓地的阴冷之感明显有所减弱。
众人正焦急地等待之际,张去一总算从山坡顶悠然地走了下来。
楚楠不爽道:“臭神棍,你再不下来,我都要上去把你揪下来了。”
“小楠,不得无礼!”楚江海瞪了女儿一眼,后者不禁撅起小嘴,杏眼报复地瞪向张去一。
张去一不禁无语,你老子瞪的你,有本事瞪回去啊,欺负哥是老实人吗?问道:“楚叔,东西都准备好了?”
楚江海连忙道:“都准备好了,只是那对貔貅石像太重,恐怕赶不及弄上来。”
张去一往坡下望去,果然见到两队人,正抬着两座近千斤的貔貅石像龟速移动,吆喝声响成一片,场面极为壮观,看样子楚浓满把全村的壮汉都拉来了。
“还有半个时辰就正午,怕是来不及了!”张去一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那咋办?”楚江海惴惴地道,祖坟风水可是关乎他和女儿的性命。
张去一安慰道:“没事,关系不大,来不及就来不及吧。”
那对貔貅石像是用来镇压白虎煞的,张去一本来打算借助正午阳气最盛的时机动手,那样可以省些力气,现在看来不能取巧了,不过关系确实不大。
楚江海闻言不禁松了口气。
张去一扫了一眼四周,发现多了不少村妇儿童,显然都是跑来看热闹的,动静实在闹得太大了些,不禁皱眉道:“楚叔,我准备施法了,麻烦清一清场。”
没等楚江海发话,楚浓满便挥着拐杖喝道:“大家都散了,没什么好看的。”
楚浓满身为村长兼族长,在村内的威信还挺高的,一瞪眼吹胡子,山坡上围观的村妇儿童都吓得乖乖地退散。
村长大人发完威,然后拄着杖老神在在地退到一边看着,那表情分明在说:“小子乳臭未干,倒是挺会摆谱的,老夫倒要看看你有啥本事。”
张去一懒得鸟他,在供案前坐下,提起毛笔蘸上朱砂开始画驱煞符。跟上次画八卦符不同,这次的驱煞符是用来祛除凶煞的,朱砂中特意渗入黑狗血,黑狗血至阳,对驱阴除煞有奇效,再加上正值响午阳气浓烈,即使画符时不注入灵力也足够发挥效用,所以张去一下笔如飞,很快就画了一大沓。
“楚叔,楚楠,你们拿这些符纸把墓地内的地砖都拍一遍,记住,不要漏了任何一块。快,午时三刻前必须拍完。”张去吩咐道。
楚江海和楚楠不敢怠慢,立即各拿一沓符纸行动,江盈和殷文定本打算帮忙的,不过却被张去一立即制止了。
开玩笑,墓地是什么?是阴宅,是死人住的地方,性质本就属阴,现在为了除煞,硬是用沾了黑狗血的至阳符纸拍打,就好比有人往你家外墙泼屎一般,倘若是自家人干倒还好说,要是外人这么做,屋主不跟你拼命才怪。
本来要驱除这里的凶煞还有更简单的方法,直接用黑狗血把整座坟墓洒一遍便行,根本不用画符,但那样过犹不及,已经不是往墙淋屎那般简单,而是直接拿铁锤拆屋,会把整座阴宅伤得体无完肤。
“啊!”楚江海和楚楠几乎同时失声惊呼,因为驱煞符刚接触到地砖,瞬时便升腾起一团黑气。
这神奇的景象把殷文定等人都惊呆了,村长大人使劲地揉了揉眼晴,嘴巴张得河马大。
“别愣着,抓紧时间!”张去一沉喝一声。
楚江海和楚楠回过神,立即拿着符纸疯狂地拍打起来,可怜楚楠这妞把两只白嫩的小手都拍肿了,浑身香汗淋漓。
“快点快点,时间不多了,慢得跟蜗牛似的怎么行。”张去一边画符边催促。
倘若是平时,楚楠说不定就挥舞着“九阴白骨爪”扑上去了,但此时却只能咬牙加快速度,撅着翘、臀不停地拍,使劲地拍,狼狈得简直不忍卒视。
果然,父女同心,其利断金,十分钟不到,墓地内大半的地砖已经拍满了驱煞符,一缕缕黑气此起彼伏地升腾。
“啊!”楚楠忽然惊叫着一屁股跌坐在地,原来她刚拍完一块地砖,那张符纸竟然嘭的爆燃起来,把她弄得灰头土脸的。
“闺女!”楚江海惊叫着奔过去。
张去一脸色微变,纵身飞跃过去,低喝道:“楚叔,时间无多,你继续拍符,楚楠,你没事吧?”
楚楠泫然欲泣道:“人家眉毛都烧到了,你说有没有事?”
张去一严肃道:“眉毛烧了还能长,命没了就没了,抓紧时间继续。”
楚楠见张去一说得严重,只能强忍眼泪继续拍符,连远处看着的江盈都有点不忍。
张去一手捏法诀,一掌拍在那块地砖上,顿时滋的一声尖啸,地砖的缝隙中冒出大团浓烈的黑烟,久久才消散在烈日阳光下。
张去一沉着脸把那块地砖抠起,从下边捡出一枚发黑的玩意,有点类似于人的指骨。
“果然动了手脚!”张去一脸色变得难看无比,这种手笔明显不是一个普通杀猪匠能做到。
接下来,陆续又有几张符纸爆燃,张去一如法炮制,均在地砖下找到一枚黑色的骨头,当整个墓地的地砖拍完,一共发现了九枚骨头。
九枚散发着森森邪气的骨头摆放成一堆,即使正值大中午,楚江海还是觉得浑身发冷。
“小一,这是什么玩意?”殷文定皱眉问道。
张去一面色难看地道:“施了邪术的人骨,之前我就觉得奇怪,光靠白虎煞和断气运的伎俩,断然不可能把这里变成凶煞绝地,原来还有这玩意。”
听闻这些都是人骨,江盈和楚楠均吓得花容失色。
楚江海眼皮突突地乱跳,狞声道:“楚向荣真他玛的歹毒,老子绝对饶不了他。”
张去一摇头道:“楚叔,恐怕不会那么简单,你觉得那杀猪荣有这种本事?”
第54章 煞器
楚江海凛然道:“小一,你的意思是说杀猪荣背后还有人?”
张去一点了点头,问道:“楚叔以前得可罪过什么人?比如懂风水的。”
楚江海瞬时如坐针毡,他一向做事风格强悍,又是搞房地产开发的,有时征地过程免不了用些手段,得罪的人肯定不少,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几时开罪了这么个要命的家伙。
张去一见状知道也是白问了,将九块骨头抓在手中,暗运灵力一握,倾刻间化作一堆骨粉。
张去一随手把骨粉丢进旁边盛放黑狗血的器皿,瞬时如炸药遇到明火,嘭的炸开大团黑烟,整盆黑狗血都沸腾起来,把众人惊得面面相觑。
与此同时,镇上那幢当街而建的凶宅内,一名披头散发的男子发羊角疯般一阵乱抖,眼耳口鼻同时溢出鲜血,情形相当恐怖。
某处农家小院,阴暗的房间内,一名正在打坐的赤脚老妇猛然睁开眼睛,老脸瞬间惨白,嘴角渗出一丝鲜血。然而,这名老妇却又惊又喜,咧嘴人一笑,森森地道:“我亲爱的师兄,终于忍不住出手了?我给你准备了好礼,咕咕……”
张去一毁掉施了邪法的骨头,又谨慎地绕着整座墓地一周,同时放出神识仔细地查探,看有没有别的地方被动了手脚。
果然,当张去一的神识扫到楚江海父母合葬那座坟时,立即便察觉到一团浓烈的煞气,其中还隐隐透着一丝锋锐的杀机,不禁心头凛然,好阴险的家伙,竟然在坟内动了手脚,倘若自己没有神识外放的本事,还真发现不了。
张去一立即拿了一把铁钊走到墓碑前,默念一声得罪了,然后举钊往坟茔插去。坟茔表面虽然砌了一层青砖,但铁钊在灵力的灌注下,瞬时如切豆腐般捅了进去。
张去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大家都吓了一跳,这可是对死者大大不敬的行为啊。楚江海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制止,因为张去一这么做肯定有其道理。
在神识的探测之下,铁钊准确无误地接触到那团浓烈的煞气,就在这一刹那,强烈的危机突兀地涌上心头。张去一面色急变,迅速抽出铁钊向后急退,同时把铁钊竖起挡在胸前。
嗡……
但见一道乌光从坟内激射而出,快如电闪地击在铁钊上。只闻当的一声,乌光竟然击穿了铁钊,直奔张去一的胸口。
“小心!”殷文定大声暴喝。然而话音刚下,乌光已消失在张去一的胸前,后者身体剧震,直挺挺地往后栽倒。
“啊!”江盈俏脸一片煞白,心像被针扎了一般,不顾一切地飞奔过去,而楚楠则完全吓傻了。
殷文定大惊,身形疾扑上前,伸手将江盈拉住,喝道:“丫头,先看清楚。”
江盈定神一看,顿时愣住,只见张去一昂脸躺在地上,左手紧贴在胸前,食指和中指牢牢地夹着一柄乌光闪闪的匕首,根本毫发无损,而且还对着自己挤眉弄眼地笑。
江盈揪紧的芳心为之一松,接着便是无比的羞恼,猛地一跺脚,气乎乎地转身走开,不想再理这可恶的家伙。
“呃,玩过火了!”张去一鲤鱼打挺跃起,对着神色不善的殷文定讪笑道:“老爷子,我不是故意的啊。”
殷文定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道:“你这小子真是……唉,真是皮痒欠打。”
楚楠幸灾乐祸地道:“臭神棍,你这次惨了,我还没见过盈盈那般生气的。”
“靠,哥这次冤枉死了!”张去一郁闷地摸了摸鼻子,话说他刚才真不是故意的,向后倒是为了御掉匕首的部分力量,只不过见到江盈这么关心自己,高兴之余小小的贱了一下。
“放心吧,盈盈才没那么小气,让她自己待一会就好,倒是你小子刚才把老夫也吓着了,对方竟然在坟内暗设了这么犀利的机关,真是用心歹毒。”殷文定沉声道。
张去一低头看着手中那柄散发着浓烈煞气的匕首,仍然有点心有余悸,这玩意可不是一般的匕首,而是一件煞器,倘若自己不是提前发现,措不及防之下,绝对非死即伤。
煞器跟法器形成的原理差不多,只是法器是因为长年受生吉之气滋润,而煞器则是被煞气浸润而成。法器是不可多得吉祥宝物,能给拥有者带来好运,而煞器则是大凶之物,谁碰谁倒霉,不慎被其弄伤,伤口定然血流不止,用正常的医疗方法是不可能让它愈合的,所以对普通人来说,被煞器割伤几乎死路一条,就算是修行者也得吃尽苦头。
那人把一件煞器暗藏在坟内,应该不是为了破坏风水那般简单,而是为了暗算人。至于暗算谁?张去一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不是自己,也不会是楚江海。因为这里的风水局是在半年前破坏的,煞器应该也是那时候藏进去,半年前自己还没觉醒,与楚江海也没任何交集,对方设局明显不是针对自己,而要杀楚江海则根本不用这般大费周折。
“咦,这柄匕首似乎是件古物,让我瞧瞧!”殷文定正想拿过匕首观察,张去一急忙往后一缩,警告道:“老爷子慢来,这玩意可不是你能碰的。”
殷文定愕然道:“为什么?”
这时楚江海和楚浓满都好奇地围了上来,就连正在远处生闷气的江盈都忍不住转过身,显然一直在偷听,只是俏脸还绷着呢!
张去一故意大声地道:“这是一柄煞器,可不能随便触碰。”
楚江海凛然:“煞器是什么玩意?”
“简单的来说就是长期受煞气侵蚀,最终被同化掉的物品,本身能散发出大量的煞气,普通人要是直接接触,轻则身体不适,重则疾病缠身,一命呜呼!”
众人均面色大变,情不自禁地后退几步,而江盈却急忙跑了回来。
楚楠吃吃地道:“那你还拿着,赶紧扔了吧!”
张去一笑嘻嘻望向江盈:“我是普通人吗?”
楚楠顿时语塞,江盈俏脸微红,无奈地白了这家伙一眼。
第55章 九宫飞星
煞器对普通人来说是大凶之物,但对修行者来说,同样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只要经过炼化认主,便不会伤害自身,变成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杀器。
张去一用灵力包裹着小刀,连续往刀身上连点十几记法诀,当最后一记法诀点下,小刀发出一声不甘的嗡鸣,所散发出来的煞气顿时全部收敛起来。
殷文定不禁轻咦一声,他虽然不会望气之法,但也感觉到小刀起了变化,之前给人的感觉锋芒毕露,现在则黯淡温顺了许多,忍不住拿过来凑到眼前观察。
这次张去一并没阻止,因为小刀已经被他驯服了,只要他不允许,其蕴含的煞气便不会释放。
“咦,看样子是出自唐朝的古物,瞧这开刃的工艺和样式,应该是唐玄宗时期,军队将领所佩带的匕刃。”殷老爷子不愧是文物鉴定专家,立即便判断出朝代。
张去一不禁眼前一亮道:“这玩意竟然还是古董,那值多少钱?”
殷文定笑道:“前不久佳士得拍了一把唐朝匕首,单刃无脊,成交价两百多万,这把是双刃带脊的军用匕首,价格恐怕要翻一翻。”
靠,那岂不是值四百多万,真是不虚此行啊,发财了!
楚江海近年也迷上了古玩,闻言不禁有些意动,但想起这玩意是件谁碰谁倒霉的煞器,顿时打消了收藏的念头。
江盈皱眉道:“张去一同学,这害人的东西你敢拿去卖,我……我们的赌约就取消。”说完只觉脸上**辣的。
张去一笑嘻嘻地道:“那能,我还打算留作传家之宝呢。”
楚楠狐疑地问:“盈盈,什么赌约?”
江盈这时已经后悔一时嘴快,红着脸吃吃地道:“没……没什么啊!”
张去一连忙解围道:“赌我能不能考上京华大学,如果考上了江盈请我吃饭一个月。”
江盈差点连芳心都蹦出来,最后总算松了口气,警告地白了张去一一眼。
楚楠撇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也跟你赌,你如果能考上京华大学,本小姐请你吃一年,不,吃四年,反正你大学四年伙食我全包。”
张去一差点一头栽倒,你大小姐是有钱,但天天跟你后面吃饭,哥岂不成了吃软饭的小白脸?果断拒绝道:“不赌!”
江盈本来莫名的紧张,但听闻张去一拒绝,不由暗松了口气。
楚楠却是不高兴了,撅嘴道:“为什么,你怕输?”
“没什么,就是不想跟你一起吃饭!”
“你你你……气死我了,以为你自己是新鲜萝卜皮,本小姐稀罕你!”楚楠气得眼圈都红了。
呃,好像说得有点过了!
楚江海尴尬地轻咳一声,同时还很不爽,我的宝贝女要钱有钱,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请你小子吃饭还敢不给脸,真是太……太不懂事了。
殷文定有点哭笑不得,你小子就会来事,急忙岔开话题道:“小一,这柄匕首是怎么射出来的?难道坟内装了机括。”
众人的注意力顿时转移到那柄小刀上,楚江海更是目露怒色,对方把匕首藏那里,也就是说掘开过自家祖坟,这无疑是奇耻大辱。
张去一摇头道:“应该是符篆驱动的。”
殷文定面色微变,他只是半个武道中人,但也听说过玄门五术,山、医、命、相、卜,其中山门高人精通术法,能够驱符斩妖。当然,这一切只是耳闻,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所以一直没当真,敢情这世上真存在这样玄妙的手段。
楚江海神色惴惴,自己竟然得罪了一个能用符御剑的可怕家伙。
张去一看出楚江海的担忧,安慰道:“楚叔放心吧,那人应该不是针对你的,如果所料不差,你只是被殃及的池鱼。而且,那人的手段也算不得高明,等忙完这里的事,我再想办法把他揪出来。”
张去一料定那施术者应该离这里不远,而且自己破了他设的局,这梁子已经结下,说不定对方很快就会找上门,与其留下祸根,还不如一劳永逸。
楚江海闻言精神一振,张去一既然能破掉那人的邪法,肯定比那人要高明。
张去一把匕首收好,然后再次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整座阴宅,再也没发现其他不妥的地方,于是开始着手重新布置风水局。
不得不说,指点楚江海那人确是个高手,寻龙点穴相当有水平,而且所布的风水局十分巧妙,墓前那棵迎客松更是化腐永朽为神奇的点睛之笔。
这株迎客松不仅把坡下那条水龙的气运给招引过来,还起到防止气大伤穴的效果。因为水龙的气运被招迎过来后,倘若直接冲向阴宅,以楚江海祖上的福荫背景,定然是抵受不住,形象点来说就是虚不受补。然而,有了这棵迎客松就不同了,水龙的气运受到松树阻挡,冲势自然有所减缓,然后通过无数松针丝丝缕缕地渗透,源源不断地滋养阴宅,自然后人福泽延绵。
这种奇思妙想,即使张去一都自叹怫如,当然,这方法也有硬伤,那就是松树迟早有枯死的一天,到那时楚家的福泽就算尽了。
当然,不排除那人是故意这样设计的,松树倘若没有病害,不被雷劈,活几百年轻易如举。普通人能活一百岁就不错了,那人只承诺给楚江海一场豪富,如果松树屹立数百年,楚家就大大的赚了。
张去一要重新布置风水局,自然不能按那人的做法,毕竟再种一棵松树,待它发生效用,楚江海和楚楠恐怕尸骨都寒了。所以张去一选择了布置九宫飞星阵,按照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排布,在墓地内埋下108块玉器。
当九宫飞星阵布置好,众人立即便觉得坡下吹来一阵凉风,空气的质量似乎提升了好几个档次,呼吸起来十分舒服。
张去一却是明白,这是九宫飞星阵把坡下水龙的气运吸引过了,再通过108枚玉石渗入阴宅,这样就不会因气大而伤穴。
楚江海感觉到变化,不禁精神为之一振,喜道:“小一,是不是成了?”
张去一疲惫地点了点头:“差不多了,再把白虎煞镇压下去就彻底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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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貔貅开眼镇白虎
张去一布置完九宫飞星阵,又休息了半小时,数十村汉终于把两座貔貅石像抬了上来,摆放在阴宅的两侧。
楚江海豪爽地甩了每名村汉一千大洋,然后全部打发离开,不要奇怪楚老板有那么多现金,这家伙每年回乡都带一箱毛爷爷,纯粹是散财来的。
看着墓前两座高大的貔貅石像,楚江海悬着的心总算落下了,问道:“小一,这样我家祖坟的风水就算修复了吧?”
张去一笑道:“还差一点,貔貅必须面向那座庙的方向,这样正面摆还不行。”
楚江海愕然道:“咋不早说,我这都把人打发走了,咱们几个恐怕移不动这两座大家伙。”
殷文定微微一笑道:“我来试试。”
张去一连忙委婉地道:“老爷子,要不还是我来吧。”
殷文定瞪眼:“你刚才布阵也累了,还是老实待着吧,咋的?瞧不起老夫的四两拨千斤?”
“额,那老爷子您来!”张去一表情怪怪地道。
殷文定径直走到一座貔貅石像下,只见他沉腰扎马,双手如怀中抱月,板住石像的底座上方,然后身体缓慢的晃动,摇摆的幅度越来越大。起初石像还纹丝不动,渐渐竟然跟着晃动起来,这时殷文定低喝一声,双手猛地发力一旋,近千斤重的石像应声扭转了45度角,变成面向右侧那座山坡。
“好功夫!”众人禁不住齐声喝彩。
殷文定神定气闲地走到另一座貔貅石像前,如法炮制地将石像右转了45度角。
然而就在此时,怪事随即发生了,两座貔貅石像竟然隆隆地震颤起来,并且缓缓地扭转,又重新恢复了原来的角度。
“这……怎么回事!”在场众人都被这怪异的现象惊傻了。
楚浓满一脸惊惧,喃喃地道:“土地公发怒了,这一定是土地公发怒了,不能朝着土地庙的方向,不能朝着那个方向啊……”
楚江海面色微变,楚楠和江盈面面相觑,这现象实在超出了力学的范围。殷文定内心也极为震骇,要不是亲眼所见,还真是难以置信。
江盈发现张去一嘴角戏谑带笑,不禁心中微动,嗔道:“张去一,是不是你搞的鬼?”
众人的目光顿时齐刷刷地集中到张去一身上,殷文定更是神色不善地道:“臭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张去一耸肩道:“反正不关我的事!”
楚江海惴惴地道:“那怎么貔貅会自己动转回来?难道真的冲犯了土地庙?”
张去一笑嘻嘻地道:“楚叔想多了,正所谓万物相生相克,貔貅能镇邪驱煞不假,但那白虎抬头已经成势,而且气势如虹,要想镇压下去可不容易,单靠两座貔貅石像可不行。既然镇压不了,貔貅只能选择回避。就好像两块相斥的磁石,一方已经固定了,另一方只能被逼转向。”
众人不禁恍然大悟,殷文定笑骂道:“好你个臭小子,敢情是等着看我的笑话。”
“这不是给机会您老表演四两拨千斤嘛,刚才我还给你喝彩来着。”张去一笑嘻嘻地道。
殷文定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现在怎么办?”楚楠好奇地问。
大家也很急切想知道,张去一会用什么方法镇压成势的白虎煞。
张去一也不再卖关子,拿出四张符把两只貔貅的眼睛贴上,然后笑嘻嘻地道:“麻烦老爷子再表演一次四两拨千斤。”
“你小子倒指使起老夫来!”殷文定嘴上说着,不过还是依然把两座貔貅石像挪转45度,巨嘴对准右侧山坡的土地庙。
嘿,还真是神奇,这次貔貅石像再没有自动转回了。
张去一手捏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忽然撮指成剑,向着土地庙方向挥落,同时大喝:“青龙借势高万丈,貔貅开眼镇白虎,开!”
四张灵符应声爆燃,众人仿佛看到两座貔貅的眼睛射出四道青光,击向对面山坡,同时听到闷雷般的虎吼,两座石像晃了晃便稳定下来。
此时大家再望向对面山坡,那座土地庙虽然还在,不过那种利剑开天的感觉荡然无存,气势完全被镇压了下去,看着不再产生不舒服的感觉。
张去一舒了口气,笑道:“成了!”
楚江海欣喜若狂,激动地道:“小一,这次多亏你!”
此时楚江海和楚楠命宫中的黑气明显消散了不少,大劫总算化解了,不过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祖坟风水被破坏了大半年,要想完全恢复还得多待些时日。
张去一正容道:“我这也算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楚叔不必客气。对了,你们今天所见,希望不要说出去。”
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树大则招风,自己今天表现出来的神奇手段,已经远超出常人的认知,一旦传出去必然招惹麻烦,弄不好还会惊动公门的人。历来统治者都对不能掌控的民间力量极忌讳,要么想方设法去掌控,要么不择手段地毁灭,以自己目前的实力,在庞大的国家机器前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
楚江海凛然道:“小一尽管放心,今天的事绝对不会外传。满叔,让你们家几位管好自己的嘴,否则别怪侄儿不念情份。”
楚浓满连忙表示会保守秘密,甚至还指天戳地地发誓,其实根本不用楚江海威胁,村长大人此时对张去一已经敬畏若神明,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对外乱说。
至于殷文定根本不是多嘴之人,江盈和楚楠就更加不会说出去。
祖坟风水的事办妥,楚江海总算放下心头大石,心情无比轻松,返回翠享村后立即大摆宴席,把全村人都请来大撮一顿,每家每户均塞了大红包,一时皆大欢喜。
然而,当宴席吃至尾声,一名流着口水的独臂傻子跑了进来,抓起菜肴就往嘴里塞,还每一桌都不放过,瞬时弄得鸡飞狗跳。
张去一看着那名傻子的脸,剑眉不由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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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反噬
楚江海在自家老宅的院子摆了数十席宴请全村,众人正吃得酣,一名流着口水的独臂傻子突然闯入,脏兮兮的手直接抓起桌上的菜肴海吃胡塞,而且还一路扫荡,弄得鸡飞狗跳。
“嘻嘻,媳妇儿原来你在这……”那傻子忽然眼前一亮,油淋淋的手往身上一抹,向着张去一等所坐那桌快步走来,还直勾勾地盯着楚楠,眼睛眼白多于眼黑,看着极为人。
楚楠吓得尖叫跳起,躲到楚江海的身后,江盈也是花容失色。
“媳妇儿别走,我要亲亲,要亲亲……”独臂傻子流着口水恶心地大叫着。
楚浓满气得吹胡子瞪眼,站起一拐杖敲在傻子身上,大喝:“来人,还不把这傻子轰出去。”
附近几名村汉连忙冲上前,七手八脚把这名傻子抬了出院子。
那傻子拼命地挣扎:“媳妇……我要媳妇,你们不能抢我的媳妇!”
楚楠心有余悸地拍着高耸的胸部,脸上一阵热一阵红,竟被一个傻子众目睽睽之下喊媳妇,差点没把她羞气死。
楚浓满尴尬地坐下,出了这等事,而且还有外人在场,作为族长的他颇觉脸上无光。
楚江海皱眉道:“满叔,这傻子是谁家的?”
楚浓满神情怪异地道:“是楚向荣家的大儿子!”
张去一顿时恍然,其实那傻子刚闯进来时,他就发现此人面相有异,天亭乌云覆盖,似乎是天道之力反噬的缘故,敢情是杀猪荣的儿子。由此看来,楚向荣破坏楚江海家祖坟风水,报应的孽力已经起作用了。
楚江海奇道:“杀猪荣的大儿子去年不是还好好的吗?咋断了手臂,还变成傻子了?”
楚浓满叹了口气道:“说起来真是奇怪,去年楚向荣似乎突然发了笔横财,把镇上大街中心那块地买下,准备用来建房子。大家都劝他不要建在那里,说挡道风水不好,可是那家伙是杀猪出身的,向来浑身杀气我行我素,根本就不听劝,硬是把四层楼建起来了。”
张去一脱口道:“难怪,原来镇上那幢横街而建的凶宅是杀猪荣家的。”
楚浓满咦道:“张小先生也认为那是凶宅?”
张去一侃道:“房子挡道属大凶,前后左右煞气冲。如果所料不差,杀猪荣家迟早有人出车祸,严重者甚至损丁。而且屋子呈三角形,五行属火,容易发生火灾,人住久了还会出现精神问题。”
楚浓满敬畏地道:“张小先生真是神机妙算,楚向荣一家住进新屋不久,结果大儿了出去卖猪肉时被货车刮了一下,一条手臂当场刮飞。小儿子更惨,坐他老子的摩托去拉猪,半道遇上搅拌车,还是被蹭了一下,楚向荣自己没事,他小儿子脑袋没了半边。”
江盈和楚楠都听得目瞪口呆,楚江海吃吃地道:“这也太邪性了!”
楚浓满压低声音凛然道:“还有更邪性的,楚向荣的大儿媳晚上梦游跑大街上,结果竟被摩托车撞死,他大儿子不久便精神失常,疯疯癫癫,见到漂亮的女娃就叫媳妇。”
楚江海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道:“那幢房子的风水也太凶了些!”
“可不是,楚向荣当初死活要把房子建那里,还说是高人指点的风水宝地,当街当道横财滚滚,真是猪油蒙了心。”楚浓满摇头叹道。
张去一不禁心中一动,看来楚向荣所说的高人,肯定就是背后破坏楚江海祖坟风水那人。这家伙倒是阴险,假借楚向荣之手,规避天道孽力反噬,结果杀猪荣惨了,反噬之力几乎全报应在他身上,两个儿子一死一傻,连儿媳都受到牵连。
吃罢宴席,张去一和楚江海在楚浓满的带路下,来到镇上那间凶宅的门前。要想查出那名幕后主使者,最简单的方法自然是直接找杀猪荣问清楚,所以楚江海尽管跟杀猪荣不对付,还是硬着头皮找上门。
楚楠本是要跟来的,但想起那见到漂亮女孩就叫媳妇的傻子,顿时打了退堂鼓,殷文定和江盈则不好过多参与别人家事,所以也没有跟来。
“小张先生,这里就是楚向荣的屋子,现在只剩下他和大儿子在这里住,白天晚上都不关门,不知他在不在家!”楚浓满恭敬地道。
张去一往屋内扫了一眼,剑眉顿时皱了起来,虽然是大白天,屋里却显得昏暗阴冷,而且大厅呈平行四边形,给人的感觉极不舒服。
“哎,有人在家吗?楚向荣在吗?”楚浓满站门口吆喝,显然是嫌这屋子晦气,并不打算进去。
楚浓满喊了几遍,屋里静悄悄,并没有人应答。
“咦,应该没人在家!”楚浓满话音刚下,某间房间内忽然响起夜枭般咕咕的低笑声,让人禁不住寒毛倒竖。
张去一大步走进屋内,循着笑声来到房间门口,楚江海急忙跟上,楚浓满犹豫了一下,极不情愿地跟着进了屋,嘴里却嘀咕着:“大吉大利,百无禁忌。”
房间内的情景让三人都吃了一惊,只见阴暗的光线下,一名披头散发的男子蜷缩在房间最黑暗的角落,眼耳口鼻都在渗出血丝,见到有人来竟然咧嘴阴森森地冷笑。
楚浓满吃惊地道:“楚向荣,你干啥哩?”
楚向荣涣散的目光慢慢聚焦,眼神忽然变得极为凶狠,死死地盯着楚江海,后者凛然地后退一步。
“嘿嘿,你是楚江海,嘿嘿嘿,我认得你,你怎么还没死?哈哈,你就要死了,死定了,你们全部都要死,死吧,嘿嘿,全部死光光!”楚向荣的眼神徒然变得极为恶毒,声音尖锐刺耳。
楚江海莫名的全身发冷,楚浓满更是老脸都吓得没了血色。
张去一皱了皱眉,看来自己破了风水邪局,在孽力的加倍反噬之下,这货已经彻底的疯了,而且看样子绝对活不过三天,从他口中恐怕问不出有价值的线索。
“我们走吧!”张去一淡道。
楚浓满早就恨不得马上离开,立即脚底下抹了油般溜了出屋,那老胳膊老腿不知多利索。
离开了这间屋,楚江顿时觉得那种阴冷的压抑感消失了,心有余悸地道:“这房子真他玛的邪,小一,看样子杀猪荣已经疯了,现在怎么办?”
第58章 无垢灵体
虽然自家祖坟的风水修复了,但背后那人不挖出来,楚江海还是心里不踏实,那家伙要是又对自己祖坟暗施手脚,真是防不胜防。
张去一宽慰道:“楚叔放心吧,那人根本不是针对你,应该不会再动你家祖坟的风水,而且我布下的风水局又岂是那么好破的。”
张去一对自己所布下的九宫飞星阵还是非常自信的,地球这种末法位面,能破自己风水局的应该不多,就算有也得掂量一下天道的反噬之力。
楚江海闻言稍安,奇道:“既然那人不是针对我,为何要动我家祖坟?”
张去一耸了耸肩道:“我又不是神仙,不可能什么都清楚。不过,从其在坟内布置煞器的举动,应该是为了对付会帮你破局的人。”
楚江海心中一动,脱口道:“你的意思是当年我救那高人?”
张去一点了点头:“坏你家祖坟风水的人,很有可能是你救那人的仇家,破坏你们家风水,目的是为了逼那人现身。”
楚江海凛然道:“原来如此!”
“所以楚叔大可以放心,那人应该不会再动你家祖坟的风水,而且,再一不能再二,那人若再动你家祖坟,天道反噬之力倍增,他就算找了转嫁孽力的替身,自身必然也重创。”
楚江海闻言总算彻底放心了,歉然地道:“小一,那人不会找你麻烦吧?”
张去一耸了耸肩:“帮你破局时就预料到了。”
楚江海感激地拍了拍张去一的肩头,真诚地道:“小一,你对我们家的恩情,楚叔铭记在心,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刀山火海,楚叔绝对眉头都不皱一下。”
楚江海眉如尖刀,本是心狠之人,再加上久战商场,一切以利益为上,想让他掏心掏肺地当你朋友很难,但真的到了那种地步,他又绝对是最铁的朋友。
张去一感受到楚江海发自内心的真诚,笑道:“楚叔言重了,走吧,我们回去!”
两人刚回到翠享村老宅,楚楠便慌慌张张地迎了上来:“臭神棍,盈盈病倒了。”
张去一面色急变:“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病倒了?”
“我也不知道,刚才我们坐着聊天,盈盈突然就晕了,殷爷爷说是老毛病……!”
楚楠还没说完,张去一已经旋风般冲了进屋。
房间内。
江盈躺在床上,俏脸红扑扑的,额头摸着烫手,偏偏盖了两床棉被还冷得发抖,瑟瑟地蜷缩成一团,那模样让人瞧着就心痛。
张去一失声道:“老爷子,怎么会这样?好好的怎么发起烧来?”
殷文定沉声道:“小盈自幼就体质弱,极容易生病,我本来打算三岁时接她回来一起住,跟着练习太极拳的,可是她那犟牛爷爷死活不肯,后来小盈身体越来越弱。
看着她这小丫头遭罪,别提多心疼了,十岁那年,我硬是把她从京城带回青市,小盈跟着我练了几年太极拳,身体才慢慢有所好转,这几年更是从来没犯过病。今天可能是在山坡上吹风太久,又受了惊吓,这才发病的。”
张去一暗暗心惊,问道:“有没去医院检查过是什么毛病?”
“自然检查过了,所有指标都正常,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体质弱。早知就不带她来了!”殷文定自责道。
张去一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从被子底下挪出江盈的半截皓腕,迷迷糊糊的江盈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合上,还轻轻地嘤了一声。
张去一手指搭在江盈的脉门,一丝灵力悄然地输了进去。殷文定好奇地瞧着,难道这小子还懂医术不成?
楚楠却是暗暗腹诽:“臭神棍装模作样,指不定是想摸盈盈的手,这家伙就是坏。”
张去一表情渐渐变得古怪起来,剑眉几乎皱在一起。
楚楠撇了撇嘴,暗道:“装得还挺像回事,继续装啊,看你能装多久!”
张去一这时松开手指,把江盈皓雪般的小手放回被子底下,低声道:“没有大碍,只是进了邪,待会我帮她驱除了便好。”
殷文定皱眉道:“进邪?”
张去一解释道:“可以理解为感了风寒!”
楚江海佩服地道:“小一,没想到你竟然还懂医术啊!”
“呃,懂一点点吧,楚叔,你让人去烧一大锅热水,然后加些盐巴,待会给江盈洗澡,现在麻烦你们都出去一下。”
楚楠瞪大杏眼:“你想干嘛?”
张去一没好气地道:“给江盈驱邪!”
“驱邪我们不能看?”楚楠一脸狐疑,那眼神像在看骗小女孩看金鱼的怪叔叔。
“楠楠,小一让我们出去自然有道理!”楚江海尴尬地轻咳一声,把楚楠硬是拉出了房间。
殷文定倒是没往其他方面想,对张去一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很配合地离开了房间。
张去一关上房间门,轻松的表情顿时没了,纠结地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因为江盈竟然是无垢灵体,而且还是未觉醒的无垢灵体。
无垢灵体是诸多灵体的一种,也是极为强大的一种,即使在灵界也是百万中无一的存在。一旦觉醒,无论修炼何种属性的功法,进展速度都非常恐怖,只能用一日千里来形容。
在灵界的历史上,总共出现了六位的无垢灵体,无一不是实力强横的强擘,飞升位列仙班是迟早的事,没想到在这球这种末法位面竟然也能出现无垢灵体。
然而,无垢灵体也有其弱点。在未觉醒之前极容易受不洁污秽的东西感染,所以体质很弱,经常生病,尤其是03岁的阶段,一旦照顾不周受到感染,夭折的概率很大。
幸好江盈出身背景很好,婴儿时期受到的照顾肯定是无微不至的,所以才侥幸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倘若出生在一般家庭,恐怕已经活不到现在了。
江盈现在之所病倒,显然是因为今天在墓地接触了大量的阴煞秽气所致。刚才张去一把脉时查探过,江盈的经脉内确实渗进了大量的煞气,必须得立即驱除了,否则有性命之忧。
第59章 夜叉临门
夜幕降临,黑暗统治大地。
殷文定等在房间外焦急地等候着,准备好的热水已经换了好几趟,房间内仍然毫无动静。楚楠在房门外走来走去,好几次都忍不住要推门,幸好被楚江海及地制止住。
“臭神棍,不知在里面干什么坏事!”楚楠悻悻地想,略带着婴儿肥的俏脸忽然一红,似乎想到些儿童不宜的场景,自己偷偷地连呸几下。
正当楚楠把双手荷成喇叭状,准备贴到门上偷听时,房门哐的打开了,顿时吓了这妞一跳。
“你干啥?”张去一有气无力地道。
“你你你……咋弄成这样?”
只见张去一浑身大汗淋漓,脸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瞧着有点吓人。
殷文定皱眉道:“小一,你没事吧?”
张去一疲倦地道:“没事,休息一会就好,江盈应该没大碍了,你们进去瞧瞧她。我先去休息一会,没事别来打扰。”说完脚步虚浮地走进另一间房。
楚楠巴眨着杏眼道:“这家伙干啥了,竟然累成那样?”
殷文定快步走进房间,惊喜地发现江盈竟然坐了起来,尽管看上去有些憔悴,但脸色已然恢复正常。
“真的退烧了!”殷文定抚了一下江盈的额头,发现体温果然已经降下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我看看!”楚楠也凑热闹般摸了摸江盈的额头,又摸了摸了自己的,喜道:“盈盈,你真的好了,臭神棍原来真的懂医术啊,咦,你的头发咋湿湿的?”
只见江盈的头发果然湿了大部分,雪白的粉颈还汗津津的。
楚江海笑道:“感冒发烧出一身汗就好,没想到小一连医术都这么高明,没用药就把小盈治好了。”
楚楠好奇地问:“盈盈,臭神棍是怎么帮你治的?”
江盈俏脸微红,赧然道:“我睡着了,什么都不清楚!”
江盈倒是没有说谎,当时她昏昏沉沉的,只觉掉进了冰窖一般,后来感觉一股暖流涌入,在体内缓慢地游走,一点点把寒冷驱散。只是,隐约感觉到某人的手似乎按了自己身上不少部位……
殷文定敏锐地发觉到宝贝外孙女一丝异样,不禁暗骂了一句臭小子,不动声色地道:“先去洗个澡吧,热水都准备好了。”
……
当张去一从房间中出来,已经接近凌晨了,以他炼气一层的修为,强行帮江盈驱除经脉内的煞气,差点没把他累死,幸好江盈跟殷文定练了多年的太极拳,总算底子不错,关键是跟张去一所修习的功法同宗同源,这才省了不少力气。
此时,大厅内只剩下殷文定和楚江海在低声聊着天,江盈和楚楠显然都回房间休息了。
张去一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道:“饿死了,有没有东西吃?”
殷文定笑道:“两个丫头睡觉前还惦记着你没吃晚饭,饭菜都弄好了放在厨房,放进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
“小一你先坐一会,我去把饭菜弄热。”楚江海麻利进了厨房。
殷文定打趣道:“咱青市首富亲自侍候,你小子算是独一份子了。”
张去一嘿笑一声在桌旁坐下,楚江海陆续把饭菜端上来,别说还挺丰盛的,八菜一汤摆了一桌,其中肉类占了八成。
张去一不禁大喜,给江盈驱煞几乎累得虚脱,虽然休息了几个时辰恢复了七八分灵力,但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感觉就算整头牛摆在眼前都能吃下。
看着张去一风卷残云般把饭菜扫荡一空,殷文定和楚江海差点连眼珠都掉出来。
楚江海揶揄道:“听小楠说你在学校饭堂有饭桶的外号,现在我总算相信了。”
张去一把最后一碗汤喝光,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肚皮,笑嘻嘻地道:“没办法,今天消耗太多。”
殷文定皱眉道:“小一,盈盈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问题?没有问题啊!”张去一神色自若,内心却颇有点沉重。
在灵界,一旦出现无垢灵体,绝对轰动一时,引来各方势力争夺,有些极端的甚至暗下杀手,以免日后出现一个强大的竞争者。虽然地球这种末法位面,不一定有人认识无垢灵体,但为了安全起见,张去一还是决定暂不告诉殷老爷子。
而且,无垢灵体要顺利觉醒还需要不少条件,其中最重要的一样是无垢灵丹。无垢灵体如果觉醒失败便会变成废体,终生疾病缠身,最多只能再活三年。这才是张去一最担心的地方,地球这种灵气匮乏的位面,恐怕凑不齐炼制无垢灵丹的灵药,除非自己能赶在江盈灵体觉醒前重返灵界。
殷文定闻言不禁放下心来,不知不觉间张去一在他心目中已经是“高人”的代表,既然他说问题,那就肯定没有问题了。
这时院中突兀传来嘭的一声巨响,似乎是院门被人推倒了,一把阴狠的声音从外面飘了进屋:“谁破了老娘的风水局?滚出来受死!”
张去一面色微变,终于还是找上门了,身形一闪便扑出院子。
“楚老板,你看着两个丫头,千万别让她们离开房间,我去帮小一压阵!”殷文定扔下一句,跟着冲出大门。
“我靠,什么玩意?”张去一刚来到院子,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夜色中,两扇结实的院门已经碎成几块。
一名青面獠牙的家伙,大刺刺地站在院门外,红毛绿眼,手执钢叉,秃顶上还长了两只短角,脸上坑坑洼洼,长满恶心的肉瘤,这形象绝对能把十条大水牛给吓死。
殷文定面色剧变,脱口道:“夜叉?”
张去一这才认出,这玩意不就是寺庙墙上画着那种丑陋怪物吗,原来叫夜叉啊!
那只夜叉大步走了进来,寒光闪闪的钢叉往地上一插,恶狠狠地盯着张去一,厉声道:“我认得你的气息,小子,是你破了我的风水局,何门何派?报名受死!”
张去一自然不会傻到自报家门,剑眉一挑道:“你又是谁?装神弄鬼有意思吗?有本事真人来见!”
第60章 命术驱符
夜叉咦了一声:“小子倒是有些眼力,那又如何,吃我一叉!”说着抬手就是一叉戳来,瞬时劲风扑面,可见这一叉力量之强。
张去一急忙闪身避开。
这只夜叉体形巨大,却是相当灵活,反手又是一叉横扫,同样势大力沉。张去一身形一矮,钢叉从头顶上方扫过。
“小子,就这点本事,你死定了。”夜叉狞声怪笑,手中钢叉翻飞,一叉快似一叉,张去一被逼得左支右绌,一时间狼狈不堪。
嘭蓬……
张去一刚捡起一块门板抵挡,立即便被一钢叉砸碎,震得两条手臂发麻,不禁心下凛然:“尼玛,好大的力气。”
“小一,接着。”殷文定见张去一空着双手吃亏,不知从哪里寻来两条扁担,把其中一条扔了过来。
张去一大喜,探手接住扁担斜斜一架,把当胸刺来的钢叉卸到一边,正是太极拳中的“卸”字诀。
夜叉道:“咦,你是武当派,还是陈家沟的人?”
“等我砸烂你的脑袋再告诉你。”张去一笑嘻嘻地道。
夜叉怒哼一声,身形竟然暴涨了几分,钢叉狂风暴雨般攻来,力量和速度都明显增加不少。张去一顿时疲于应付,即使卸去了大部分力量,依然震得手臂发麻。
殷文定见张去一落了下风,扁担一挥加入战斗,两人联手下总算勉强稳住局势。
“好,原来还有一名暗劲高手相助,难怪你小子这么嚣张。”夜叉厉叫一声,身体再次膨胀。
张去一面色微变,低喝道:“老爷子小心,这家伙力量又变强了,不过只要我们稳住,它应该支撑不了多久。”
“没用的,受死吧!”夜叉狞声大笑,一钢叉砸向殷文定,咣的一声,殷文定手中的扁担竟被砸飞出去。
殷文定骇然后退,双手的虎口汩汩的渗出鲜血,竟然被震裂了。
“死!”夜叉迅猛一叉刺向殷文定的胸口,张去一面色急变,欺身挡在殷文定身前,硬着头皮举起扁担挡架,扁担瞬时应声而断。
夜叉发出得意地怪笑,大步上前又是一叉,看那架势是要把张去一和殷文定给刺成一串。就在此时,突然乌光一闪,煞器小刀从张去一手中激射而出,迅似闪电般击穿了夜叉的前胸。
夜叉顿时像中了定身咒般,魁梧的体形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瞬时缩水了一半。张去一手中变戏法般多了一张灵符,扔向夜叉的同时,低喝:“爆!”
灵符应声爆燃,夜叉惨叫一声,身体竟燃起熊熊大火,双脚缓缓离地飘起,并且迅速地瘪了下去,最后竟然变成一张纸人,数个呼吸便被烧成灰烬。
某处农家小院内,一名赤足老妇狂喷数口鲜血摔倒在地,跟前的祭坛上一只纸扎的夜叉正熊熊地燃烧……
张去一心有余悸地看着烧成灰烬的夜叉,幸好今天中午画驱煞符时,顺手画了一张初阶的烈法符,否则今晚怕是凶多吉少。看来自己还是太大意了,没想到那人竟然这么厉害,差点就阴沟翻船。
“老爷子,你没事吗?”张去一关切地问道。
殷文定两只手鲜血淋漓,脸上惊骇还没退去,沉声道:“小一,那只夜叉竟是纸扎的?”
张去一点了点头:“命符,这是玄门五术中命门的道法。命符被毁,那人肯定受了重伤,你先进屋休息,我这就去会一会那家伙。”
张去一展开身形跑出院子,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然而,当他赶到那处农家小院,已经人去楼空,现场只剩一大滩血迹和一张祭台,香炉下压着一张黄纸,四个触目惊心的红字:“不死不休!”
张去一面色变得极为难看,看来自己招惹了个难缠的角色,这下麻烦大了。张去一屋里屋外搜了遍,没有任何发现,最后只好悻悻地离开。
张去一回到楚江海的老宅,发现江盈和楚楠都在,显然被刚才剧烈的打斗惊醒了。两女见到张去一安然归来,明显都松了口气,楚楠好奇问道:“刚才老爸不让我们出去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张去一朝殷文定微不可察地摇了一下头,神情自若地道:“没什么,就是有贼子光顾,刚才已经被我打发了,都去睡觉吧,明天还要赶回学校上课。”
“这乡下地方治安就是差,盈盈,我们去睡觉吧,困死了!”楚楠打了呵欠,拉着江盈往房间走去。
江盈皱了皱黛眉,她心思玲珑,才没楚楠那么神经大条,外公的本事她是知道的,竟然两只手都震出血了,怎么可能是一般的蟊贼,不过她也很懂事的没有追问。
两女返回房间,楚江海才低声问:“小一,到底怎么回事?”他刚才也留在屋内,并没亲眼见到那只夜叉,否则绝没眼下般淡定。
张去一故作轻松了地道:“就是破坏你家风水那人上门报复,已经被我打跑了!”
楚江海不禁松了口气,同时有些失望地问:“没抓住?”
张去一耸了耸肩道:“抓住了又能如何,杀了他?”
楚江海顿时语塞,现在是法制社会,人不是随便能杀的,难道告他破坏自家祖坟风水?这显然也行不通,弄不好还被扣一顶宣扬迷信思想的帽子。
张去一笑道:“虽然没抓住,但那人已经受到重创,不休养一年半载怕是好不了。”
楚江海总算出了口恶气。
“对了,楚叔,我想向你先借些钱。”
楚江海微愕了一下,立即不高兴地道:“小一,跟楚叔还说什么借,说吧,要多少,我现在就打到你的卡上。”
张去一正容道:“楚叔,人情还人情,数目要分清,钱算我先借你的,日后保证还你!”
“那当你这次帮我的报酬还不行?”
“报酬昨天已经收了,规矩不能废,楚叔要是坚持,那我不借了。”
楚江海见张去一态度坚决,只好道:“那行,就算借的,多少?”
“我也不知要借多少,这样吧,你帮我采购些未加工的玉石,切成巴掌大小的砖块,我要两百块左右!”
楚江海不禁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