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借刀杀人(上)
“凡事总有个回旋的余地,姑娘不必太计较规矩,我替你保守这个秘密就是”,
“我们回去吧,不要让冯兄等久了”,
他离开河堤,转身走向枫月阁。
但他甫一转身身后一股妖邪灵气便肆虐而起,恶风直袭而来,带着一股逼人的锐利之气。
陆鸿眉头一蹙,旋步转身,立时便是疾风扑面,一只莹玉般的手掌直面而来。
“彭”,
反手一掌悍然相对,那股风倏然倒卷,冯妖妖的长袖飘飞而起,长发也向后倒飞,但她随即便把陆鸿的灵气逼了回来,嘴角勾起,笑道:“陆先生以为妖妖在和你说笑吗?”,
陆鸿笑道:“我还以为姑娘是天真浪漫的闺中小姐,没想到却是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狭隘之辈,看在冯兄的面上我不伤你,收手吧”,
运起浮关紫气,掌心劲力一吐冯妖妖便退后三步。
论根基终究是他更胜一筹。
然而她先是一退,随即便身形变幻瞬身而上拂掌而来,陆鸿探手欲扣住她的手腕,谁知她掌势更为飘渺竟抢先一步扣住了他的手掌,尖锐的指甲一根根刺入他手背。
好怪异的手法,陆鸿心中一惊,右手二指一凝剑气伸缩,谁知冯妖妖只是轻笑一声便贴身而上,一记掌刀切在他右手手腕上,随即纤细的手臂好像水蛇般缠绕前探,好像一道幽影,手掌瞬间便攀附在他左手肩胛,她轻轻一捏陆鸿耳边便响起“咔”的一声轻响,难以忍受的剧痛随即传来。
冯妖妖只轻轻一捏就卸下了他的左手,她初展修为便不同凡响。
陆鸿强忍剧痛,右手回转,剑气横扫而出,惊起池边一片鸥鹭,这才逼退冯妖妖。
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右臂软软的垂下,手背上有一根根黑色的丝线正往皮肉深处钻去,钻心的疼痛传来。
“好阴毒的功夫”,
他并没有小看过冯妖妖,但却没想过她的手段如此的阴狠,即便是以阴毒闻名的唐家也及不上她。
冯妖妖背手笑道:“没有了剑的陆先生原来还不如一只病猫,我改变主意了,就算你肯投在我麾下也只能在媚姬之下,要是她心情好,或许会愿意给你点甜头尝尝”,
她笑的娇艳而妩媚,无论谁看了这个无暇璧人这样的笑容都必然心动,但此时的陆鸿心里却只有忌惮。
见他神色不变,冯妖妖笑道:“陆先生一定不服气,不愿意跟随一个女子”,
陆鸿笑道:“谁说我不愿意跟随女子?孙瑶便能让我心服口服,我只是对你没兴趣”,
冯妖妖眨了眨眼睛,轻声笑道:“这个时候还能谈笑自若,好风度,只是这线丝毒蛊的痛苦要是陆先生也能忍得住,妖妖才真心拜服”,
她说话间陆鸿只感觉那钻心的疼痛已经蔓延到全身,原本在手背上蠕动的黑色丝线已经传到了手腕处。
他自小练剑,但孙瑶对他保护的周全,所以虽然历经战阵但实际上并没有受过什么伤,这样的痛楚他很难忍受。
“线丝毒蛊......”,
冯妖妖笑了一笑,水袖轻动,她缓缓伸出如玉的手掌,纤细的手指游动,两只绿色的蛊虫从她光洁的手臂上爬出,爬到她手腕处的时候张口在她手臂上咬出一个小小的口子,把体内毒液和卵注入她体内,而蛊虫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直至死亡。
冯妖妖屈指把死去的蛊虫弹飞,背手盈步而来,妩媚地笑道:“陆先生,希望你还能承受的住,现在的痛苦不过是开胃菜而已,再过一炷香的时间虫卵便会在你的血液中孵化,成长,那时才是真正的万虫噬心之苦”,
“这线丝毒蛊世上只有我一人能解,陆先生,你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考虑,是否要加入财神阁,在我手下做事”,
她凑近了几分,娇媚一笑,伸手捏向他的下巴,但手指还没触碰到他的皮肤就感受到他身上灵气剧烈反弹,她眉头一凝,身不由己地倒掠三尺,再看时陆鸿周身气劲游走,衣袂鼓舞,紫色的灵气在脚下铺开,一道道氤氲气息蔓延而出,好像有朵朵紫色花瓣在他身外飘零。
“咔”,
陆鸿右手在左肩肩胛一按把骨头重新接上,他笑了一笑伸出手掌,在冯妖妖的眼前他左手手背上的丝线一点一点消失在皮肉中,好像被什么东西吞噬一般。
“陆先生原来也身负奇功”,
冯妖妖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身外飘零的紫色花瓣,一时间却分辨不出这是何种功法,她对修界各宗各派的功法也算了解颇多,但这门功法却从没见过。
陆鸿笑道:“千丝万劫功,线丝毒蛊,这门功法还算不错,可惜我的曼珠沙华心法是所有毒的克星”,
“曼珠沙华心法?陆先生乃是名门正派弟子,竟然会圣火教妖人杜合欢的邪功?”,
“冯姑娘亦是名门闺秀,不也是一身邪功吗?你我一丘之貉,就不必冠冕堂皇了,从今往后我与姑娘井水不犯河水,希望姑娘不要再自取其辱”,
“啊——”,
就在这时身后枫月阁中一声惊呼声传来。
“幼薇”,
陆鸿神色一变,身形一动向枫月阁而去,身后冯妖妖低声一笑双手一纳运转魔功,陆鸿反手点指,天剑,人剑同时祭出,两道紫色剑气先后而来,一者携带浩大雷威,一者似有岁月时光之力,还没靠近便能感受到那无可阻挡的剑势,冯妖妖不得不身形掠出暂避锋芒。
陆鸿飞身上楼,淡淡的血腥气传入鼻息,他心中一惊,伸手一掌震开纱门,门后一人吃吃一笑,轻柔的手掌当空拂过,卸去他的掌劲。
“咯咯,少爷,你看见了吗?陆先生与鱼姑娘才是伉俪情深”,
待看清暖阁里的情形时陆鸿瞳孔蓦然一缩。
只见媚姬一手挟持着媚姬一手握着他的惊寂剑洞穿了冯天的胸膛,血流满地,一片鲜红,她杀人时脸上仍就只有妖异的笑容。
冯天艰难地转过头来看向陆鸿,他口中尽是鲜血。
陆鸿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冯妖妖背着手走上楼。(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借刀杀人(下)
满地的鲜红刺痛双眼,陆鸿转过身看着轻步而来的冯妖妖,沉声道:“是你让她做的?”,
方才交手时他一再忍让,即便是受线丝毒蛊的折磨时他也只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但现在却是满身杀意。
冯妖妖淡淡一笑,没有言语,径自背手而来。
媚姬“嗤”地拔出长剑,鲜血喷涌而出,她回头看了一眼侍立在身后的下人,笑道:“你们看到了?是谁杀了少爷?”,
“是陆鸿”,
他们竟是齐声道。
媚姬笑道:“他为什么要杀少爷?”,
“因为陆鸿对姑娘和小姐见色起义,被少爷阻拦,所以怒而杀人”,
冯天倒在血泊中,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向冯妖妖。
冯妖妖却没有看他,只是背着手风轻云淡地道:“人证物证俱在,陆先生,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哼”,
陆鸿冷哼一声大步向前。
“陆先生,小心行事,鱼姑娘还在我......”,
她手里的惊寂剑正欲架在鱼幼薇的雪颈上,陆鸿却脚踏九宫穿行而来,他出手如电,如同一道幻影直取向前,媚姬反应极快,顺手便刺出惊寂剑,直戳向他胸口。
这一招正中陆鸿下怀,他翻手握住媚姬的手腕猛地一拉媚姬便踉跄一步,身形不稳,手里的剑也被陆鸿夺去。
“你也配用我的剑?”,
反手一道剑气射出,媚姬只能旋身而退。
“陆先生好狠的心”,
她捂着心口不无幽怨地看向他。
陆鸿伸臂揽住鱼幼薇,收剑在后俯身想要截住冯天的穴位,让血不再流,却见他眼睛睁得大大的,身体冰凉,人已经死了。
“幼薇,我们走”,
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他当机立断带着鱼幼薇离开,手里握着惊寂,二指掐诀,红妆,青璃二剑化作两道光芒飞来挂在他背后,鱼幼薇被他搂在怀里,脸色苍白。
他还没踏出暖阁身后便有两声风响传来,两柄折扇飞旋而来。
陆鸿执剑回身,“当当”两声击飞飞来的两柄折扇,屏风后身穿粉衣的两名妖艳舞妩媚一笑,飞身而来接住两柄折扇,手腕一抖折扇边缘锋刃亮出,脚下一刻不停向着陆鸿而来,陆鸿挺剑横档隔开率先刺来的折扇,另一人低声一笑,身形变幻倏然绕到他背后,他反手二指点在那妖艳女子的折扇上,指尖剑气一动那女子便倒飞而出。
“叮铃铃”,
媚姬从袖中取出一只铃铛,轻摇之间摄人心魄的铃声如波纹荡漾,陆鸿眼中她的身影也变得重叠起来,脑海中无端浮现出一片绯红。
屏风前的五名婢女袖中匕首落入掌心,身形一动径自向陆鸿刺来,她们竟无一不是暗杀的好手。
陆鸿体内混元功运转,清凉之意流变全身,反弹的灵气对抗着媚姬的摄魂铃,惊寂剑剑锋一转指向闪身而来的五名婢女,谁知便在这时一根根黑色丝线倏然而来,旋绕之间缠住陆鸿的手腕和剑锋,他攻势顿时一滞。
“嗤嗤”,
这片刻的停顿对他来说却是生与死的交关,那五名婢女来的极快,手中匕首猛地刺入他的胸腔。
“郎君......”,
鱼幼薇心中一惊,脸色大变。
陆鸿闷哼一声,周身气劲一动硬生生震开五名婢女,转身一看见冯妖妖十指轻拂,一根根柔韧的黑色丝线连接着缠在她手指上,她看向自己时满眼得意的笑。
那名被击飞的舞女手中折扇一旋复又攻来,五名被震退的婢女也同时而至。
“今天可别怪我陆鸿辣手摧花”,
手腕一翻脱离丝线,冯妖妖随即拉动丝线夺取他的惊寂剑,但陆鸿出手更快,探手握住剑柄,屈指一弹剑音荡出,锵然之音震开缠绕在剑锋上的黑色丝线,反手一剑挥出,剑芒惊鸿而出。
“嗤嗤嗤.......”,
五声轻响传入耳中,同时有五道血箭激飞在空中,那五名婢女竟全部被他一剑割喉;一剑过后剑势不停,惊寂剑好像一道流光径自刺入飞身而来的那名舞女的心口。
“姐姐......”,
媚姬身前的那名舞女一声惊呼,语带惊慌。
陆鸿却没有留情,剑锋一直从她后心透出才猛地拔出,鲜血溅射而出,同时间两道赤色剑气自身后凝聚而出,剑锋直指媚姬和那名舞女。
冯妖妖杀了冯天,而且事先就与媚姬等人统一了口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媚姬等人全部杀光,只留冯妖妖一人到冯唐面前对质。
“媚姬,绿儿,你们退下”,
见他攻势反常,冯妖妖立时便看出了他的打算,十指拂动间一根根黑色的丝线飞射而出。
媚姬娇声一笑,足尖一踏倒飞了出去。
绿儿虽然伤心于姐姐的死,但对冯妖妖的话并不敢有丝毫违拗,当下怨毒地看了一眼陆鸿便紧随其后翩飞而出。
“叮叮叮”,
陆鸿快剑连环抵挡冯妖妖指尖的黑色丝线,以惊寂剑之利竟切不断这柔韧的丝线,相反,两者相交之际迸发出的居然是金属相撞时发出的耀眼火星。
他自然不知道这种丝线乃是巫族罕有的线虫自腹中吐出,柔如丝,坚如铁,水火不侵,刀剑难伤,更是淬有剧毒,千丝万劫功中的丝指的便是这柔韧线丝,寻常人只要挨着一下立刻便会毒发身亡。
冯妖妖双手拿捏,口中亦咬住一根丝线,面上带着妩媚,手上却毫不留情,拨弄之间便是十数点黑色像毒蛇般咬来,这样密集的攻势纵然是陆鸿的快剑也难以抵挡,心里有当心鱼幼薇受伤,不出片刻他上身便被戳了一个个细小的血洞,疼痛钻心,鲜血横流。
冯妖妖眼波流转,笑意媚人,十指间却缠绕上更多的丝线,丝线舞动间更加绵密,陆鸿收起惊寂剑,一拍乾元袋一道流光飞出,云麓神剑惊飞而起,带着杀伐之音的剑鸣之声同时而出。
与惊寂剑不同,云麓剑的鸣颤好像江海怒潮般汹涌而出,冯妖妖飞射而来的道道丝线就好像撞在一股股倒卷而来的气流上,攻势顿时涣散,在那剑音的铺陈之下密集的丝线再难寸进。
“冯小姐,告辞,今日之仇他日陆鸿定会加倍奉还”,
他没有多做停留,足尖一点便抱着鱼幼薇飞掠到屏风后,“彭”地一声撞开窗户落入院中,他略看了一眼向媚姬二人追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血路
媚姬和绿儿翩飞而过,掠出枫月阁,身形一闪便飞入园林中。
踏。
陆鸿抱着鱼幼薇破窗而出,飞身落地,正欲追赶媚姬二人鼻息间忽然闻到一股苦涩的药味。
两只黑色的药罐摆在左右,丝丝黑烟氤氲而起。
这两只药罐比那日冯天搬去斗兽场的药罐足足大了一倍,罐口与陆鸿奇高,那苦涩的药味也更加浓烈。
一名身穿黑袍的干瘪老人站在药罐后面,口中默念着什么,一颗五彩斑斓的头颅从左面的药罐中探了出来,两条长须好像钢针一般,然后是一截一截长长的身子,一条条腿攀附在药罐上,昂首之际露出狰狞的面孔,口中发出“嘶嘶”的声响。
蜈蚣。
一人大小的蜈蚣。
右面的药罐中亦有一只一人大小的鞋子爬了出来,通体紫色,身躯坚硬,好像披着一层铁甲。
那只硕大的蜈蚣爬出药罐后人立而起,狰狞的面孔完全暴露在两人眼前,鱼幼薇脸色更加苍白,几乎不敢去看它。
陆鸿看了一眼那名佝偻着腰的干瘪老人,道:“你是巫族的人,看在剑枭前辈面上,现在退开我不伤你”,
“剑枭......”,
老人抬起头,死气沉沉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一眼,随即阴沉沉一笑,口中又念动咒语,人立而起的蜈蚣口中立时发出刺耳的声音,张口一吐毒雾便喷洒而出。
“嗖嗖”,
墙后几道黑色身影惊飞而起,几人越过墙壁翻身落地,就地一滚抛出手中的铁链,四条铁链发出“喀拉拉”的声响朝着陆鸿袭来。
陆鸿眉头一凝,担心那毒雾伤到鱼幼薇,他抱着鱼幼薇疾步后退,四条铁索也一一落空。
他方避过这一攻势右面又有几声风响传来,六道窈窕的身影穿过花圃飞跑向前,她们手里俱都持着软兵器,长鞭,缎带不一而足,几人步法亦是乱中有序,显然是专门训练过。
楼上,冯妖妖背着手走到窗口看着被围困在中央的陆鸿,掌心黑纹密布,柔韧的丝线缠绕而出。
她正欲出手时忽然看见陆鸿的乾元袋中一副画卷横飞而起,舒展在空中的画卷足有一丈长,那画卷甫一飞出锵然的剑鸣声便响起在耳边,一道道剑气惊飞而出,在陆鸿身外汇聚之际好像百川归海,锐利的剑气直逼眉梢,而那剑气所化成的浩瀚剑海不断向外扩散。
“当当”,
四条铁链和六件软兵刚一靠近就被剑气绞断,陆鸿的千秋霸剑图霸道绝伦。
“上路吧”,
陆鸿灵气一动剑气如雨水般泼洒而出,剑气无形无影,围攻上来的四男六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道道剑气洞穿,一道道剑气激射而过,“嗤嗤”的响声不绝于耳,只是一波剑雨过后他们就全都变成了血葫芦。
身后闷响声不断,倒卷的剑气尽数穿过枫月阁,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在这霸道的剑势之下显得羸弱不堪,纱窗,墙壁被剑气射出一个个小洞,冯妖妖急退而出,倒掠到枫月阁外时这座殿宇已经是千疮百孔。
再看向陆鸿时她眉头也不禁蹙起。
若单论功法自己未必就比他差了,但他先是那柄奇特的剑,后是这霸道的画卷,身上还有多少异宝?
剑势过后陆鸿心中也不禁一动,画卷从空中飘落下来,他明显感受到霸剑图的威力变弱了。
这霸剑图自墨清绝流传下来,被历代传人祭练和将养,很少使用,盖这途中的剑意虽然不会消失,但每祭出一次就会削弱一分,霸剑图会自行养全消耗的剑意,但却需要不少的时间和灵气。
杏花村历代传人都意在把霸剑图祭练完整,有的甚至一生都在寻找名剑收养在图中而没有使用过一次,而这张图到了陆鸿手里之后却没少使用,当初对上樊心时用过,其后对阵李归阳,盖文泉时都曾祭出,那时霸剑图中的剑意堪称磅礴浩瀚,而现在的霸剑图远没有当初的那份威力了。
有些心疼地贴上符封,收起霸剑图,陆鸿回头看了一眼冯妖妖,揽着鱼幼薇径自向前,见那蜈蚣和蝎子虽然被剑气刺得千疮百孔但仍旧嘶嚎着拖着残缺不全的身躯向自己扑来,他毫不留情在它们头上各自补了两剑。
云麓剑剑锋鸣颤,剑音一动两只恶兽的头颅都崩裂开来。
走过巫族老人身边是陆鸿略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声“好自为之”便除了枫月阁,快步赶往园林中朝媚姬二人追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园林中时冯妖妖才飞身落地,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道:“木夷先生,你与陆先生有旧?”,
巫族老人躬身道:“他与本族前辈高人有旧,老朽与他素不相识”,
他语气十分僵硬,好像一块顽石。
知道他平日里除了念动驱虫咒之外很少说话,冯妖妖并不在意,淡淡笑道:“也算能说得上话,今天我们恐怕很难留下他,这样也好,我自会让他亡命天涯,走投无路,到时候你和媚姬无论谁能说服他投到我麾下都是大功一件”,
“是”,
......
园林中亭台楼阁相连,一眼望不到尽头,亭榭两边曲水流觞,假山成片,陆鸿一路追踪着媚姬身上的香气向前飞掠;他还没走出那条回廊就有十数条身影飞身而出,有的从水中飞出,有的用土遁术从地下出现,还有的如雾中烟雨,来无影,去无踪,所使的兵器法器也是五花八门,陆鸿虽然一一将他们斩杀,但自己身上也多出了不少伤痕。
冯妖妖手下果然不少妖邪之士,这些人修为根基俱都不差,更可怕的是他们无一不是训练有素,凡与他们对敌的人若是不能一击必杀而陷入缠斗之中少不得一番麻烦。
更让人心寒的是他们那悍不畏死的气焰,好像根本没有把自己的命当做一回事,陆鸿虽然以伤换命把他们一一斩杀但自己却也惊出一身冷汗。
冯妖妖手下的这些死士比之曲玲,嗤灵邪君这样的魔道之人更让人忌惮。
陆鸿一路快剑疾攻,以伤换命,很快便出了园林。(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又见尸鬼
陆鸿一路疾行,步步惊心,身后拖出一片长长的血迹,他身上亦是血迹斑斑。
体内浮关紫气流转,混元功运转,身上的创伤快速修复着。
鼻息间幽香缭绕,知道媚姬二人一时半会儿走不远,他径自循着这股幽香一直追出园林,只是他刚走出回廊,远远地看到那圆形的拱门时脚步便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几分。
一名高高瘦瘦的男子像一杆标枪般立在拱门之后,鹰钩鼻,三角眼,面露凶恶,身上黑色长衫轻轻扬起;他身旁泥土翻卷,一口棺材立在他身旁,他的右手此时正按在那口棺材上,淡淡的腐臭气息随之传来。
鱼幼薇忍不住掩住小鼻子,陆鸿也不禁眉头一蹙。
他自然还记得这名男子,当初他骑着马随侍在冯妖妖左右,身份地位显然远高于寻常家仆。
他一身修为亦是极强,已然是化龙中期,再耐心打磨个十年八年入化境潜入化境也不是不可能。
“速战速决吧”,
没有多余的言语,陆鸿挺剑向前,剑气于剑尖处蔓延。
“咚”,
“咚”,
鹰钩鼻男子身旁的那口棺材里发出沉重的击打之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破开棺材,那声音里透着一股嗜血的渴望。
鹰钩鼻男子咧嘴一笑,右手在棺材上轻轻拍了一下,那口棺材忽然横着漂浮而起,呼啸一声便向陆鸿撞来。
远远的那股刺鼻的尸气便弥散开来,陆鸿周身紫气游动,云麓剑上剑气暴涨,不待那棺材靠近剑气便横扫而出,“彭”地一声切开棺材,棺材应声炸裂,但一团红色的腥气却铺散而出。
“吼”,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声自那氤氲红色中传入耳中,一道红色身影带着恶臭嘶吼一声便朝他扑来,姿势僵硬古怪,但扑来之际却带着一股恶风。
陆鸿退后一步,手中云麓剑向前递出,巨大的剑气准确无语地刺入那人的喉咙,剑气一点一点切割着他的身体,他将那人高高挑起在空中。
而这时他才看清楚这人的样貌,身躯干瘪,浑身尸斑,脸上血肉模糊,早已不成人形,四肢僵硬,俨然是一具被炼化的尸人,他手臂上长满了红色的毛发,让人一眼看去便觉头皮发麻。
“养尸人?”,
陆鸿眉毛轻挑,看向那鹰钩鼻的男子。
对于养尸之术他并不陌生,大胜关以东有一片阴气极重的地方,不少来自僵尸山的赶尸人就曾在那里养尸人和小鬼,他曾亲眼见过赶着红毛尸的奇人与人斗法,那具红毛尸水火不侵,刀枪不入,极是了得。
这只尸人只有手臂上长有红色毛发,显然还没有祭练完全。
鹰钩鼻男子阴沉沉一笑,双手飞速结印,道道灵气流转,随即没入地下。
陆鸿身外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声响,泥浪翻卷,身旁有两口棺材自泥土中升腾而出,阴气森森,寒意逼人。
被陆鸿挑起在空中的那具尸人忽然不再动弹,好像有什么东西离开了他的身体,而左手边的那口棺材却陡然间剧烈颤抖起来。
“呼”,
一声风响,身外两口棺材同时间横飞而起,氤氲的土黄色气息当空倒卷,左手边的那口棺材带起一阵恶风率先向着陆鸿撞将过来,右面的那口棺材接踵而来。
两口棺材先后飞来,陆鸿背剑在后,道道银色剑气惊鸿而出,先是如折扇般展开,继而犹如孔雀开屏罩住全身,两口棺材在锵然的剑鸣声中被一一弹开。
“彭”,
右手边的那口棺材的棺材盖被高高叹气,氤氲尸气自棺材中吐露,尖利的黑色指甲倏然间从那尸气中刺出,紧接着一声厉啸好像尖锥般刺破人的耳膜,一具女尸直挺挺地棺材里跳了出来,当空一滞便横着飞来。
陆鸿眉头轻蹙,这具女尸恶气滔天,仅听这啸声就知道比刚才那半吊子的红毛尸要强得多。
对付这种不干净的东西云雀的道术,无尘的佛气都占有优势,自己的剑术反倒是吃力不讨好。
三人结伴而行时还不觉得,此时两人不在身边才察觉到诸多不便。
诸般心思闪过,手中剑锋却是没有稍停,丈许长的剑气径自点在女尸身上发出“叮”的一声响动,这具女尸竟好像已被练得刀剑难伤,见她被剑气抵住仍旧张牙舞爪想要反扑,陆鸿体内浮关紫气飞泄而出,一层紫色自他手心蔓延,顺着云麓剑向前弥散,那丈许长的剑气上也渡上了一层氤氲紫色。
“嗤”,
剑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狭长,剑尖更加锐利,紫气一过那具女尸便被剑气穿透,陆鸿随手将女尸甩在地上,剑气径自穿过她的额头,自后脑而出。
那具女尸也不再动弹,她死的干净利落,只是陆鸿心下却更加疑惑。
方才洞穿女尸头颅的时候他心里又涌起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离体而出。
看了看,另一口棺材已经落地,虽然没有看见,但他却隐隐感觉到内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睁开了眼睛。
那口棺材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倒退到鹰钩鼻男子身旁,鹰钩鼻男子阴森一笑,棺材盖在轻微的响动中落地,一具尸体僵硬地从棺材里走出。
与方才的红毛尸和女尸不同,这具尸体的眼睛是睁着的,脸上带着奇异的笑,他行步之间满是污垢的指甲变得粗糙而锐利,身形脸孔悄然变化,鹰钩鼻男子与他一齐向前踏出,三步之后两人的身形和面孔就变得一模一样,只是两人身上的气息却是截然不同。
“这是...尸鬼?”,
看到这样的变化陆鸿心中一动,他立时便想起当日在七国怨地是嗤灵邪君自带的几具替身,如果不是云雀用阴阳双身将他的本体困住恐怕谁也奈何不了他。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正面面对尸鬼,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上古时正是这种极其强大也极其脆弱的东西引发了末法浩劫,连古圣人也在浩劫中陨落。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的是,第二次见到尸鬼竟会是在中州,临潼,冯家。(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嫁祸
“你是冯家的人还是财神阁的人?”,
陆鸿冷眼看向鹰钩鼻男子和与他齐步而来的那只尸鬼。
两人形貌已经变得一模一样,但气息却是截然不同,鹰钩鼻男子浑身散发着一股阴冷气息,而那只尸鬼身上却是带着一种狂暴。
“吼”,
“嗖”,
没有人回答,鹰钩鼻男子身子一斜便俯身而来,身形化影,如幽影穿梭,瞬息而至;那只尸鬼却是低吼一声如同一只发狂的野兽般横冲直撞,虽然是同样的瘦削,但他的身子好像无比沉重,每踏出一步地上都会发出一声“彭”然声响,道道裂缝龟裂开来。
恶臭扑鼻,强大的气流也陡然压来,尸鬼后发先至,重重一掌震在陆鸿的云麓剑上,巨力顺着剑锋传来,“当”的一声把陆鸿压得步步后退。
陆鸿体内灵气加催,周身紫气呈暴虐之势,勉力抗住这狂暴的一掌,但还没能稳住身形尸鬼口中便发出一声嘶吼,右手当空蓄力,土黄色的气息凝于手心,又是重重一掌拍在他的长剑上。
他以血肉之躯硬撼云麓神剑,剑身虽然没有受损,但那狂暴之极的力量却让陆鸿极是难受,第二掌击下后陆鸿索性借力一弹倒飞出去,半空中剑音一颤卸去他那可怕的力量。
而这时鹰钩鼻男子已然穿行而至,好像大鹏展翅般凌驾于上空,五指幽光闪动,锐利的寒芒透出指尖有一尺来长,他五指一探便向陆鸿头顶插下。
寒意从上空直逼下来,陆鸿看也没看反手一剑隔开他的利爪,鹰钩鼻男子目中一寒双手交错,猛地斜劈下来,道道锐利的光芒顿时当空绽放,密集的攻势好像一张大王将陆鸿笼罩其中。
对于这样攻势陆鸿却不很在乎,他手腕翻动剑身一旋纵横的剑气便尽数破开他的攻势将他逼了出去,耳边听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那只尸鬼又横冲直撞而来。
陆鸿手臂一提,云麓剑脱手而出悬浮在他身前,强大的剑意如水纹般扩散而出,剑身震颤,剧烈的剑音随之而鼓荡而出。
正欲俯身再攻的鹰钩鼻男子还没落下就被这剑音掀飞了出去,那只尸鬼身形也在剧烈的音波中一滞。
论根基修为这鹰钩鼻男子与陆鸿乃是伯仲之间,有尸鬼在侧,他更是如虎添翼,但陆鸿的云麓剑乃是世间罕见的神器,配合他的剑音绝技更是有质的蜕变。
“吼”,
尸鬼顶着剑声音潮横冲而来。
与术法奇诡的嗤灵邪君截然不同,这只尸鬼好像并没有什么理智,只知一味的用武技狂攻。
而且看他空洞的眼神似乎是受鹰钩鼻男子的控制。
“叮叮”,
眼见鹰钩鼻男子五爪利芒闪烁,于半空中蓄势,尸鬼也越发狂暴,陆鸿屈指弹剑,剑身顿时剧烈鸣颤起来,他手指与剑身每一次交接都发出清越激昂的剑鸣声,剑音也随之变得更加剧烈,一**音潮如江海巨潮般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鹰钩鼻男子率先承受不住这带着烈烈杀伐之意的剑音,闷哼一声在音浪的冲击下倒飞了出去,鲜血从双耳,鼻中流出,那只尸鬼也在汹涌扑来的音潮下步步后退。
“再问一次,你是冯家的人还是财神阁的人?”,
“这只尸鬼为何会受你操控?”,
剧烈剑音鼓舞,云麓剑飞旋着再次落入陆鸿手中,他手指在剑身上轻轻拂过,紫色剑气在剑尖上暴涨而出。
鹰钩鼻男子冷哼一声,并不答话,眼中寒芒闪烁,似是犹豫要与他死战到底还是就此退走。
“既然不肯说,就连同你见不得光的秘密一起下地狱吧”,
剑锋一转,巨大的剑气斜拉而上,紫色剑气当空划过,好像一道靓丽的红芒把鹰钩鼻男子拦腰砍成两段;在这锐利剑气下他的肉身简直羸弱的不堪一击。
剑音过后那只尸鬼又嘶吼一声猛扑上来,陆鸿前踏一步一剑贯穿他的心口,然而对寻常人来说致命的一剑对尸鬼来说却是毫无影响,那只尸鬼任剑气穿心,身体被割裂,依然悍不畏死地步步向前。
陆鸿反手一点,身后死士的几柄长剑震颤着飞起,他二指一凝四剑齐发贯穿尸鬼双手双脚将它钉在地上。
鹰钩鼻男子的两截残尸也掉落下来。
陆鸿背剑在后走到两截尸身之前,俯身在他身上摸了摸,在他胸口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他探手入怀从鹰钩鼻男子怀里取出一枚令牌。
与冯妖妖相同的“玉”字令,只是材质却是铜制。
“是财神阁的人”,
陆鸿心中微动。
财神阁的人能够控制尸鬼,这个势力越发神秘了。
收起这枚令牌,看了一眼被钉在地上却仍在挣扎的尸鬼,陆鸿扶着鱼幼薇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一番恶斗的功夫媚姬和绿儿已经走远了,陆鸿本欲追上去把两人杀了灭口,但很快便感受到东面又有几股强大的气息,其中几人正快速朝这里赶来。
此时他受伤颇重,又有鱼幼薇在侧,再继续纠缠下去别说杀媚姬两人,只怕自己也难以脱身,当下略一犹豫还是放弃了以身犯险的打算,带着鱼幼薇匆忙离开了冯家。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名相貌威严的中年男子领着十数名家仆穿过园林来到枫月阁,他大步走到楼上,当看到爱子躺在血泊中,女儿抱着她的尸体发丝凌乱地跪坐在侧时他脸色铁青。
“谁下的手?”,
他背在身后的手拳头紧握。
冯妖妖身后的婢女低头垂泪道:“老爷,少爷今天宴请一个叫陆鸿的客人,听说那人在修界很有名气,所以少爷请小姐和媚姬姑娘相陪以示礼敬,谁知...谁知那人酒后见小姐貌美竟见色起义,对小姐动手动脚,少爷上前阻拦,那人居然大发雷霆,两人因此起了争执,那人一怒之下就把少爷...就把少爷...”,
她话还没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冯妖妖一言不发,披头散发抱着冯天的尸体,双眼通红。
中年男子心如刀绞,看了一眼伤心欲绝的冯妖妖冷哼一声,衣袖一拂摔门而出。
“带那个陆鸿来见我,要活的”,
“是”,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再入虎穴
“与冯家有关也好,与财神阁有关也罢,尸鬼的事暂且按下不提,就算末法浩劫再临也轮不到我们冲在前头”,
“这个冯妖妖才是我们当前大敌”,
孙瑶背着手站在窗边,皎洁的月色映照在她脸上,灯火照影,人如玉,月如霜。
身后,晴儿正蹲着身子给陆鸿包扎伤口,虽然心里还同他赌气,但方才看到他浑身是血的样子着实把她吓坏了。
“这件事要是不小心处理,只怕我这些年的布置都会毁于一旦”,
陆鸿笑道:“孙瑶,有这么严重吗?她处心积虑杀死冯天嫁祸给我无非是为了冯家家主的位子而已,冯唐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冯天死了,他就是再不喜欢冯妖妖也没有其他选择”,
孙瑶背着手走到桌边坐下,到了一杯茶呷了一口道:“请帖是冯天所写,出事的地方是冯天所在的枫月阁,被栽赃嫁祸的人是你,再怎样也怪不到冯妖妖的头上,我不知道她接下来会怎样出招,是派人杀你而后快或者把你逼得走投无路,最终不得不投靠她,但无论怎样都好,你的名声都将受损”,
晴儿红着眼睛道:“这个人真是蛇蝎心肠,自己哥哥也下得去手,不仅如此,她杀了人还要嫁祸给少爷,污了少爷的名声”,
陆鸿抚了抚她的发丝,笑道:“名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有什么好在意的?流言止于智者,冯妖妖是工于心计不假,但冯唐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未必就这么好骗”,
孙瑶蹙眉道:“鸿儿,你怎么还是这副浪子性格?别人可以不在乎名声,你不可以,这些年我四处牵线搭桥,积蓄珍宝灵石,收藏各家典籍,一直在为你开宗立派做准备,你的名声要是毁了还有谁会愿意投到你门下,我这些年的心血不是白费了?”,
陆鸿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听她说的严厉也不敢再随意,正色说了一声“是”。
晴儿也有些敬畏地看了她一眼。
见他宾服的样子孙瑶叹了口气,摇头笑道:“鸿儿,我不该怪你的,这件事本来错也不在你,冯妖妖未必是有心要让你身败名裂,她只是想杀死冯天,找个替罪羊,巩固她在冯家的地位,然后把你收归帐下为日后她在财神阁的筹划铺路,但怕就怕这无心之失”,
“退一步说,你若只需担杀冯天的罪名也没什么,修界的人谁身上不背着几起血债,但‘见色起义’这四个字却万万担不得,一宗之主,一地之雄可以是个德高望重的名宿,可以是手腕狠辣的枭雄,但绝不能是令人不齿的无耻好色之徒”,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名声这个东西一旦坏了想要挽回谈何容易?刀剑虽利,只能杀人,流言蜚语不仅能杀人于无形,还能诛心”,
她站起身,踱了两步道:“晴儿,去备马车,我和鸿儿,鱼幼薇现在就去找冯唐与冯妖妖当面对质,一定要澄清此事”,
陆鸿眉头轻蹙,道:“孙瑶,是不是太急了,冯唐现在应该刚知晓冯天的死讯,心情还没有平复,现在去正触他的眉头,不如明天一早我一个人去澄清此事”,
现在冯唐想来已经回了冯家,这时候的冯家对自己来说无疑是龙潭虎穴,若是能说得清还好,若是说不清楚,想要离开冯家恐怕就难了。
冯妖妖早已买通了枫月阁的下人,媚姬等人亦是伶牙俐齿,而且冯天的确是被自己的剑一剑穿胸,与冯妖妖对质谈何容易。
但若是不行此险招,就这么灰溜溜的逃离临潼那自己就真要身败名裂了,孙瑶说的没错,“见色起义”这四个字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担不起。
孙瑶摇了摇头,道:“此事宜急不宜缓,等事情传出去就晚了”,
晴儿很快便备好了马车,孙瑶略想了想道:“晴儿,你也一起去,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不安全”,
“是,师父”,
鱼幼薇刚从冯家回来,虽然没有受伤但着实受到了惊吓,这时听说又要去冯家脸色不禁苍白,孙瑶在一旁安慰着她与她言明厉害,她这才鼓足了勇气。
陆鸿坐在一旁一面吸着紫阳金瓶中的灵气一面想着到了冯家,见到冯唐后要如何分辨,不知不觉中马车已经出了平宁街。
夕阳西下,马车在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陆鸿正想的入神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几...几位,有人......”,
马夫颤抖的声音从车厢外传来。
几股冷肃的杀意从外面传来,不用看陆鸿也知道车外有人步步逼近。
“是冯妖妖养的死士”,
陆鸿道。
他在冯家杀了不少死士,对这种气息在熟悉不过。
孙瑶点了点头,道:“来的正好”,
斜抱着火玉冰心,手指在琴弦上轻轻一拨,杀伐之音倏然而出,车外立时传来一声闷哼,一团血雾喷洒而出,只是弹指间孙瑶已杀一人。
“老板,尽管向前就是,不必担心”,
见她有如此能耐,驾车的马夫心中稍安,再者此时就算想退也退不得,当下硬着头皮驾车向前。
“叮”,
清脆的前奏后下一个音符接踵而来,沙发之音连绵不绝,率先扑杀过来的几人刚一靠近马车便被那无形无影的音波当空透过,琴音过后血雾也从背后喷涌而出。
“鸿儿,抓一个活的”,
“恩”,
陆鸿略一颔首,掀开车帘飞掠而出,车厢内孙瑶轻抚琴弦,她手指每一次挑起必有一声闷哼传来,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后车外的气息便几乎消失殆尽,只剩下一股气息在靠近。
很快车外传来“咚”的一声响,车厢内的人听陆鸿笑道:“活捉一个,车内狭小,就扔在这里了,我和老板一同驾车”,
......
冯家,一反往日里热闹,此时这所大宅子上下一片哀色,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
孙瑶走下马车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她走上前敲了敲门,旁边的小门打开,一名家丁诧异地看着这个红衣似火的女子。
“劳烦通报冯老爷一声,陆鸿请见”,
“陆鸿......”,
家丁愣了愣神,忽然想起这个名字来,脸色一变关上门往里跑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代罚
“陆鸿又回来了?”,
暖阁中,屏风后那妖娆的身影从木桶中站了起来,水滴自她光洁的皮肤上滑落落入浴汤中,袅袅烟熏中一片香艳,缠绵春色一览无余。
“是的,小姐”,
媚姬仍跪伏在她身旁。
“把我的衣服取来,老爷很快便会派人来”,
冯妖妖赤着白皙的小脚跨出木桶。
“是”,
媚姬先去过毛巾给她擦了擦身体,这才把衣服取来给她披上。
果不其然,片刻后便有家仆从丹阳阁来,说“老爷叫小姐过去”,
“知道了,下去吧”,
冯妖妖的声音从暖阁里传来,那人便躬身退了出去。
媚姬已给冯妖妖梳好了头发,把银钗补上,将铜镜摆到她面前,冯妖妖对着镜子看了看,笑道:“还敢回来,之前倒是小看了他了”,
“也好,这样的人才堪大用,只有勇武的莽夫我手下也有不少,缺的正是陆鸿这样的人”,
媚姬笑道:“回来又能怎么样?是他杀了少爷,铁证如山”,
冯妖妖笑道:“虽然没有什么遗漏,但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老爷不是那么好哄骗的,而且要是没有几分把握陆鸿也断然不敢再回来送死”,
抿了抿红纸,满意地看了一眼自己娇艳的红唇,她起身道:“吩咐你的事都安排好了吗?”,
“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那便万无一失了,我们走吧”,
丹阳阁与枫月阁靠的很近,离冯妖妖所在的院落倒是有一段距离。
在冯家她与冯天的地位本就相差甚远,住在枫月阁中的也理所应当是冯天。
与枫月阁不同的是冯唐所在的丹阳阁看起来并不奢华,从外面看来与寻常人家的瓦房没有太大差别,只是要大上许多。
冯妖妖和媚姬两人来到的时候正看见几道身影等候在丹阳阁外,她第一眼看见的是陆鸿,随后便被那红衣如火的女子吸引。
“这位姑娘便是陆先生的授业恩师吗?”,
冯妖妖背着手走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看到她鱼幼薇不禁的眉头轻蹙。
陆鸿淡淡笑道:“在下的授业恩师,孙瑶,也是在下最敬重的人”,
不久前刚在这里与她手下的死士一番死斗,现在再见仍旧是谈笑自若,冯妖妖略点了点头,眼中颇有些赞许之色。
孙瑶也只看了她一眼点头为礼。
丹阳阁的房门紧闭着,冯妖妖知道管家定然已经去里面通报了,只是冯唐身为一家之主,又刚经历丧子之痛,即便心里想见也断然不会让他们轻轻松松走过这道门,接下来必然要摆下道来。
果然,不一会儿丹阳阁的大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看起来很是和善的老人缓步而来,奇怪的是他只走出不到十步就转过身倒着走来。
他手里捧着一个盒子,每倒行两步就从盒子里抓一把什么东西洒在地上,“叮当”的声响不绝于耳,待他走的近了众人才看见那盒子里装的满满的都是钉子,他走一路撒一路,此时前方已经密密麻麻铺满了钉子。
陆鸿不禁眉头一蹙。
那和善的老人把一盒钉子撒完后转过身看了一眼,道:“哪一个是陆鸿?”,
陆鸿上前踏出一步。
老人垂手笑道:“老爷让你一个人诚心诚意走过这条路”,
陆鸿点头道:“自当奉命”,
几步走到铺满了钉子的道路前,体内灵气流转。
这些钉子看着吓人,但对他来说其实毫无威胁,只要暗运灵力把这些钉子一一踩折就是。
他抬脚便要踏出,却听老管家笑道:“老爷让你诚心诚意走过这条路”,
他又重复了一便。
“在我们冯家,行跪拜之礼才足够显出诚心,另外,要是用灵气把钉子压折可就是大不敬了,你要是没有诚心尽可以回去,老爷自会料理少爷的事”,
跪拜而行,且不能用灵气?
陆鸿眉头一蹙,冯唐这是显然要折辱自己了。
这老人虽然说的温和,但显然并没有回旋的余地。
冯妖妖和媚姬都饶有兴致地看向陆鸿,不用灵气,跪拜而行,待他走过这条陆双腿差不多也就废了,倒要看他如何接招。
他正犹豫间孙瑶走上前来,对着丹阳阁遥遥一拜道:“冯老爷,冯少爷英年早逝,我等都感抱憾,我徒儿陆鸿与令郎有旧,今日此来既为吊唁亡魂也为助冯老爷查明真相”,
“斯人已逝,本该安息,但令郎之死的真相冯老爷尚被蒙在鼓中,我徒儿亦蒙受冤屈,所以孙瑶不得不冒昧来访”,
“往日我徒儿与令郎略有不快,今日向令郎赔罪也是应该,但徒儿有错都是师父教导无方,所有责罚也理所应当由师父代为受过,孙瑶一定诚心诚意走过这条路”,
说罢拂衣屈膝下跪,轻微的声响传来,钢钉刺入膝盖,她膝下顿时一片血红。
“孙瑶.....”,
“师父......”,
陆鸿一怔,她膝下的鲜红此时看来是那么刺眼,他整颗心都绞在一起。
冯妖妖亦是诧异,万没料到这女子连一丝犹豫也没有便代陆鸿受过。
陆鸿忙走上前,脚步竟有些踉跄,他走到孙瑶身旁拂衣便欲跪下,孙瑶却轻轻将他推了开去。
“鸿儿,你退下”,
“师父......”,
他已经很久没有称呼她为“师父”了。
“既叫我师父,还不听师父的话?”,
孙瑶笑了一笑屈膝而行,每行进一段地上便多出一条血痕,钢钉入肉的声音轻微而又刺耳,那声音钻入陆鸿耳中,刺在他心上,他不知这短短的一条路孙瑶走了多久,地上的鲜红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
冯妖妖略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他身上忽然涌起一股冷冽的杀意,这杀意即便是之前受到围杀时也不曾有过。
一路血迹斑斑,孙瑶用了一炷香时间才走过这条路,她双腿已经血肉模糊。
丹阳阁的门复又打开,一人捧着写有冯天名字的灵位走出,看了一眼孙瑶,心中有些不忍,但仍是道:“凡前来祭拜的人都要向少爷行三跪九叩之礼”,
“是”,
孙瑶答了一声正要行礼陆鸿已抢步上前,屈膝在地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阁中板着脸的中年男子手指轻轻一动,道:“让他们和妖妖一起进来吧”,
“是”,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逆变
丹阳阁内一片素白,家丁和婢女们俱都身穿白色素服,大堂里一名中年男子背手而立,身旁一口没有封盖的棺材横放着,冯天的尸体静静睡在棺椁内。
陆鸿扶着孙瑶走进来第一眼看到便是这个落寞而萧索的背影。
男子转过身,刚毅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眼中布满了血丝,鬓角也添了几缕白发。
中年丧子的惨剧任谁也难以承受。
见孙瑶下身长裙上一片血迹,连站也站不稳,他略看了她一眼道:“看座”,
身后的老管家搬来一张椅子,陆鸿扶着孙瑶坐下,冯妖妖等人则俱都站在一旁。
“你很疼你的徒儿”,
冯唐走到一旁的太师椅旁拂衣坐下。
孙瑶道:“我只有这一个徒儿”,
“我也很疼我的儿子”,
“我也只有一个儿子”,
冯唐的手紧紧攥起,再看向几人是目中一片寒光。
“他若是有什么过错,我也可以代他受过,哪怕是这条老命也能交给他”,
他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严厉地看了一眼鱼幼薇,鱼幼薇心中害怕,脸色也变得煞白。
冯妖妖偏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下头,额前的刘海遮住她眼中的落寞。
孙瑶道:“世间父母爱护子女之心莫不如此,老爷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冯公子并不是鸿儿所杀,您若是要拿鸿儿抵命自然轻而易举,但这又怎能抚慰冯公子在天之灵?”,
“找到真凶,冯公子才能安息”,
冯唐冷哼道:“你口口声声说你徒儿蒙冤受辱,我也不在乎给你们一个分辨的机会,今天妖妖也在,当时在场的人都到齐了,你们就当着我的面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是你徒儿也好,是别人也罢,今天我只要找出杀我儿子的人,让他给天儿抵命”,
他起身背着手走了两步,看向陆鸿道:“我已问过天儿院里的人,除了几个不知情的,在场的人都说是你酒后失态,对妖妖不规矩,天儿上前阻拦,你因此怒而杀人,和妖妖一起来的人也是如此说,我想听听你有什么想说的?”,
陆鸿忍着怒道:“他们是说在下是醉酒之后杀的人?”,
冯唐转而看向媚姬。
媚姬点了点头。
陆鸿冷笑道:“想必老爷也喝醉过,醉了酒的人软手软脚,眼神不清,可能将人一剑穿心?”,
“我看过冯兄的尸体,在下的剑不偏不倚正从心脏穿过,醉了酒的人可能刺得这样精准?”,
媚姬道:“别人或许不能,但你是赫赫有名的剑道高手,纵然喝醉了又怎会失手?”,
冯唐道:“仅凭这一点,我无法断定谁是真凶”,
陆鸿略扫了众人一眼,道:“在冯兄府上,在下杀了冯小姐手下不止一人,那些尸体想必都还没有下葬,冯老爷请仵作一看便知,凡在下所杀的人身上剑伤与冯兄心口的剑伤绝不相同”,
冯唐道:“我已经请府中用剑的高手看过了,伤口的确略有差别,但并不明显,这无法作为判断的依据”,
陆鸿眉头不禁皱起,冯妖妖做事滴水不漏,又是以有心算无心,他竟是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找不出,今日想要凭言语洗刷冤屈想来是不可能了。
他略一颔首,转而看向媚姬道:“我杀你家少爷时你和你家小姐俱都在场,还有那么多下人,为何没有人出手阻止?”,
媚姬道:“我等弱女子,纵然有心又怎么阻止的了?”,
听她如此说陆鸿不禁微微一笑,缓步向她走来。
见他缓步而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媚姬和冯妖妖二人俱是不解,但随即就是一点寒芒绽放,陆鸿猝然出剑直取媚姬。
他没有丝毫留情,剑光一出便是一剑封喉。
只是这一剑终究是没能刺进媚姬的喉咙,间不容发的刹那冯妖妖出手如电抓住剑身,掌心道道黑色丝线交错,顺着手掌缠住剑锋。
冷冽杀意传散而出,陆鸿嘴角一勾,反手抽出长剑转而刺向冯妖妖,快剑连环,重重剑影交叠而出,而冯妖妖虽然徒手相接有些吃力,但到底是全都接下了剑招。
只是她在方才出手的刹那就后悔了。
她并不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方才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陆鸿身上冰冷的杀意,她知道若是再隐藏陆鸿一定会毫不留情杀掉自己和媚姬。
两道身影如幻影般交错,又在一瞬之间错开,孙瑶这才松了一口气,轻轻叹息一声。
陆鸿收起剑,玩味地笑道:“冯小姐如此修为,还真是弱女子啊”,
转过头看向冯唐,见他额头上皱纹拧在一起,他道:“冯老爷,令嫒如此修为,如此根基,在我的剑下却救不出兄长,您相信吗?”,
冯唐并不答话,只是板着脸看向冯妖妖,眼神是那么的复杂。
良久,他道:“你们走吧,接下来是我的家事”,
陆鸿体内顿时血气翻涌,哼道:“冯老爷以为我陆鸿是什么人?任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冯唐眉头一狞:“怎么?还想在这里过夜吗?”,
“你早知此事有蹊跷,却偏要高高在上,为难我等,现在真相既已大白,你难道不该向我师父赔罪吗?”,
冯唐闻言眉毛一条盯着他的脸,忽而哈哈大笑,嘲讽地道:“哦,你想让我向你师父行礼作揖?”,
陆鸿背剑在后步步上前,冷声道:“不,我要你在门前重新铺满钢钉,你诚心诚意走过那条路,跪行到我师父面前向她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他说话时双拳紧握,眉宇间尽是戾色,连他自己也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过这样的戾气了。
而现在,他身上尽是决绝之色。
“鸿儿,不要胡闹”,
孙瑶挣扎着想要起来,但腿上却是一阵剧痛,晴儿忙扶住她。
冯唐脸上笑意敛去,复又变成那岩石一样的无情之色,他道:“你觉得我的大礼,她受得起吗?”,
“哼,你不过是一家之主而已,我师父受你的礼已是抬爱有加”,
“哈哈哈哈,我要是说不呢?”,
“那今晚,我就让冯家再染一片猩红”,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无情之手,最后的孝道
陆鸿等人离开丹阳阁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空中点点繁星闪烁,夜色下平添了几分寂寥。
隔着门看了一眼几人的背影,冯唐背手转身。
他贵为一家之主,虽然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颐指气使,但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向那个女子赔罪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
如孙瑶所说,她能理解自己丧子之痛,他自然也能理解她护徒之情,况且此事他们也是受害之人。
或许以冯家今时今日的势力就算再怎么倨傲他们也奈何不了自己,但在这修界仇恨能少一分就少一分,要是事事蛮不讲理与人血拼恐怕就算是中州各个老牌世家也早就被人灭门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背手而立,一时间丹阳阁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妖妖,是你杀了天儿?”,
过了约莫半柱香时间,就在媚姬等人神经紧紧崩起的时候冯唐开口了。
冯妖妖并没有否认,笑道:“父亲要怎么处置女儿?”,
冯唐豁然转身,脸上青筋暴起,他沉声道:“这个时候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若是痛哭出声,真心忏悔父亲就能原谅我吗?”,
她脸上毫无悔意,杀掉兄长对她来说好像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冯唐定定地看着她,眼神是那么陌生,好像站在他眼前的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良久,他阴沉沉笑道:“真是好得很,我冯家历来都是父慈子孝,上下和睦,一家人相互扶持着才走到今天,想不到我冯唐却生出了你这么个灭绝人伦的畜生”,
冯妖妖手指轻轻一颤,额前发丝轻动,挡住眼中的冷光,淡淡一笑抬起头看着冯唐的眼睛。
“你以为杀了天儿我就不得不把这家业交给你?”,
“你以为我只剩下你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就算你犯了弥天大错也不会惩罚你?”,
“你一直在我面前装成懂事柔顺的样子,以为我就真的不知道你的真面目,你知道为什么你处处都比天儿强,但我仍旧把家里的事交给他处理,而不交给你?”,
冯唐冷漠地看着她,哼道:“因为天儿什么都没有,但他心里有父母,有妹妹,有冯家,而你什么都有,却唯独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
“天儿的能力是不足以给冯家带来什么,最多不过是守成,而你,只会让我冯家万劫不复”,
语带悲色,手掌摩挲着棺椁,两行老泪不由划过板岩般的脸。
他脸上随即恢复了刚毅之色,冷喝道:“来人,把这个畜生给我带下去”,
“是”,
两名家丁推门而入,硬着头皮走到冯妖妖身后。
冯妖妖瞥了两人一眼,两人俱都缩了一缩。
她笑道:“父亲,女儿还有最后一句话想要问你”,
“哼”,
“如果现在躺在那里的不是哥哥,而是我,你还会这么伤心吗?”,
冯唐狞声道:“伤心?嘿,我只恨自己没有早点掐死你这个祸害”,
冯妖妖瞳孔微微一缩,指尖也轻轻一颤,脸上娇媚的笑意有些僵硬,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恢复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向棺椁轻声笑道:“我知道了,父亲,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与你说话了,再让你见哥哥一面算是女儿聊尽孝道”,
“恩?”,
“叮铃铃......”,
诡异的铃声自她袖中响起,那铃声好像能穿透人的灵魂,搅乱人的神智,棺材里已经死去的人手指轻轻一动,已经合上的双眼缓缓睁开,冯天迷蒙地看着屋顶,皱着眉头自棺材里坐起。
“天儿......”,
看到冯天死而复生冯唐身子不禁一颤,一直板着的脸上肌肉竟一阵抖动,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但眼前的人相貌英俊,嘴唇凉薄,风流倜傥,不是自己的儿子是谁。
“天儿”,
他大步走到棺椁前俯下身子抓住他的肩膀,两只手轻轻颤抖。
“天儿,你没死”,
正激动间却看见冯天脸上表情变化,嘴角勾起形成一个阴森的弧度,他心中顿时一动。
“恩?你不是.......”,
“彭”,
忽然一道强悍的掌劲传来,冯天猛地一掌按在他心口,他体内灵气自行反弹,“咔”地一声震断冯天的手臂。
身为一家之主,他的修为根基自然也不会弱,只是两人相距不过一尺,而冯天方才那一掌展现出的修为竟直逼化龙,远在自己意料之外,而他没有丝毫防御,只凭自身灵气的反弹挡住这一掌,是以虽然震开了这一掌但他仍旧觉得体内血气翻涌。
他眉头一狞,一把抓住冯天,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冒充......”,
“嗤”,
话尚未说完心口一阵剧透传来,冯天右手被震断,左手却五指曲勾,猛地一抓刺进他心口,五根手指好像五柄钢刀般嵌入他皮肉之中,一直没到手掌处。
冯唐低头看到的便是这副血淋淋的场景,同时间一股阴寒之气顺着他的手指传入体内,以他化境的根基竟也无法抵挡,不仅如此,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筋脉直贯脑门,他脑中神识一点一点被什么东西占据着。
“你...究竟是谁...天儿...在哪?”,
他用尽全身力气转过头看向冯妖妖,鲜血不断自口中流出。
冯妖妖低着头没有看他,只是低声笑道:“父亲,哥哥已经死了,这是女儿最后的一点孝心”,
“哈,哈哈哈哈......”,
留在人世的最后声音是悲哀而苦涩的笑,冯唐眼神一点点变得涣散,他定定看了一眼冯妖妖,惨笑一声,头颅一偏就此气绝。
丝丝乳白色的气息顺着冯天的手掌度入冯唐体内,冯天的神情变得颓然,当他身躯倒下的时候已经气绝的冯唐忽然睁开了眼睛,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是方才那样的刻板。
他站起身想着冯妖妖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道:“小姐”,
冯妖妖笑道:“记住你现在的身份,老爷,冯家明面上的事还需要你打理”,
“是”,
“媚姬,陆鸿杀了少爷,把他抓回来让老爷处置”,
“是”,
冯妖妖手掌一拂,两名家丁脖颈上喷出一道血箭,她背着手走出丹阳阁。
皎洁的月色映照在她脸上,月光下她的皮肤莹白而娇嫩,五官精致,带着媚色,只是这张脸再没有一丝笑意。(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原点
室内香烟袅袅,暖意融融,孙瑶斜靠在枕头上,手里捧着一本书。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床头,书香气与阳光好似融合在一起。
晴儿正给她换腿上的纱布和药膏,她眼睛有些红肿,昨晚显然哭了很久。
“师父,你的腿还痛吗?”,
晴儿给她的腿包扎好后小心翼翼地打了个结。
孙瑶笑道:“早就不痛了,你别哭了,去看看鸿儿,他伤的也不轻”,
晴儿摇了摇头道:“少爷在修炼,不让我进去,鱼姑娘早上敲他的门他也不开”,
孙瑶笑道:“他是疯魔了吗?修炼一途哪是急的来的?连你和鱼姑娘也不见......”,
放下书依着身子,笑道:“应该是昨晚的事刺激到他了,他从小到大还从没受过这么大的气,让他缓一缓吧,过几天便好了”,
默默看着盖在自己膝上的锦被,她似是想到些什么,有一点入神。
“师父,少爷他昨晚...哭了”,
孙瑶哑然失笑:“是吗?他自小就在我身边,我可从没见他哭过”,
晴儿有些苦涩地道:“是啊,以前师父不管罚少爷多重少爷也没有哭过,昨晚他心里一定很难受”,
孙瑶笑道:“他小时候那么调皮,又聪明的很,偷懒时总让人抓不到痕迹,即使被抓到了也花言巧语,百般狡辩,我有时气急了想要重重罚他,但村长也总是护着他,再看他装的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一软就罢手了,其实哪里真正罚过他?”,
“他啊,还是傲得很”,
想起陆鸿小时候的样子她不禁一笑,心里也变得无比柔软。
晴儿道:“不是少爷性子傲,只是师父心疼少爷,少爷也心疼师父,昨晚...如果受辱的少爷自己,他都不会这么难受”,
“少爷从来也不说,但这么多年来一直为村里的人,为仙门咒怨的事奔波,师父知道,少爷其实本就是一副浪子性格”,
“我虽然怪他风流轻薄,但他一接到师父的信就离开了拜剑红楼,副楼主也不要了,刚过门的妻子也不要了,千里迢迢赶往西域,在他心里孰轻孰重其实已经很清楚了,昨天师父你代他受过,他心里一定受不了,连鱼姑娘也受了鱼池之殃”,
孙瑶手指微微一动,见晴儿已经换好了绷带道:“晴儿,叫鸿儿来我这里,我想和他说说话”,
晴儿略怔了怔,随即回过神来,道:“恩,我这就去”,
她端着换洗后水里染有点点鲜红的小木盆去了,不一会儿门外便传来敲门声,陆鸿推门而入,进来后反手关上门。
“孙瑶,你找我?”,
他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只是眼里有淡淡的血丝,脸上有些疲倦,但却强打着精神。
孙瑶笑吟吟地看着他微红的眼睛,道:“听说你昨晚哭鼻子了?”,
“是晴儿在胡说八道吧,昨晚我只是吐纳到深夜,把眼睛熬红了”,
陆鸿笑了一笑,见她往里面让了让,示意自己坐下,他便走过去挨着她身旁坐了,拿起桌上果盘里的梨轻轻削着皮,孙瑶挨近了他几分把头靠在他肩上,发丝轻拂,淡淡的发香缭绕鼻息。
陆鸿手指轻轻一颤,但随即便恢复过来,手里的小刀轻轻削着果皮。
“鸿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
孙瑶仰头看着他的侧脸。
陆鸿笑道:“读书人三更灯火五更鸡,习武之人冬练三伏,夏练三九,想要有所成就本就该有所付出,不是我现在勤快,而是以前太懒散了”,
“这世上最可悲的事莫过于有心无力四个字,在拜剑红楼时我见过许多坚韧不拔的师兄弟,何师弟夙兴夜寐,田奎苦心孤诣,甚至程瑶珈师妹一介女流也勤修不辍,他们明知自己天资有限,却始终不肯放弃,我的天资远胜于他们,要是因懒惰而荒废了岂不是太暴殄天物了?”,
把削的晶莹剔透的梨递给她,孙瑶轻轻咬了一口,听他道:“我已是化龙之境,给我一年时间我一定能突破化境,那时我便开宗立派,我会倾全力解开仙门咒怨,不会再懈怠了”,
化境,修士的第二道门槛,天资差的人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越过这道门槛,即便是云裳,莲心这样的天赋从化龙到化境也耗了近十年之久,而陆鸿给自己的时间却只有一年。
室内一片静谧,良久,孙瑶道:“鸿儿,如果昨晚那一跪让你有这样的觉悟,我甘之如饴”,
陆鸿眉头一蹙,道:“我绝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第二次”,
偏过头,见她阖着双眼靠在自己肩头,樱唇似火,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他忽然扳过她的肩膀,顺手搂住她柔软的身躯,低下头重重吻在她红艳的嘴唇上。
孙瑶身子顿时一僵,睁开眼愕然地看着他,伸出手想要推开他,但他却抱得那么紧,唇齿相接间两人的舌头也交缠在一起,香甜的气息传来,那美妙的滋味让两人都如堕入云端,她脸上一片红晕。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用力推开他,拉上红色锦被偏过头背对着他,手指轻轻捏着被角。
“就让你轻薄一次,再敢有下次我...绝不饶你”,
她回过头竖着柳眉瞪了他一眼。
陆鸿笑了一笑,起身道:“你好好养伤,我回房了”,
走出房门时回头看了一眼,轻轻为她阖上门。
两人都以为冯家的事应该到此为止了,然而没想到的是只晌午时分便听到了流言蜚语。
“张兄,听说了吗?冯家大公子被人杀了”,
“啊?谁这么大的胆子?”,
“听说是之前与冯大公子争花魁的那个陆鸿,我有个表弟是在冯家做事的,他说啊冯公子宴请陆鸿想要了结这桩恩怨,席间还请了冯小姐作陪,谁知陆鸿这人禽兽不如,居然又看上了冯小姐,当着冯公子的面对冯小姐动手动脚,冯公子上前阻止,没成想被他一剑给杀了,冯唐老爷子勃然大怒,已经派人来拿他了”,
“哈?还有这等事?我怎么听说那个陆鸿人还不错?”,
“我表弟亲口告诉我的,这还能有假?”,
“奶奶的,这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临潼居然来了这么个混账”,
......
谁也没注意一旁的青年僵住的脸,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结伴
陆鸿与临潼冯家的大公子因花魁而争风吃醋,其后又在冯家的宴席上对冯家小姐见色起义,并因此当场戮杀冯天,此事一传出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中州一向包容,并没有单纯的正邪之分,但陆鸿这样的事却还是头一遭,与人争花魁就罢了,竟而在冯家的宴会上对冯家小姐见色起义,更是因此而对冯天痛下杀手,这等令人不齿的小人居然还是被冠以当今剑界后辈第一人之名,陆鸿的名字一下子就传遍了中州。
立刻便有人添油加醋,有人说陆鸿其实早就与花月楼的花魁相互勾搭,暗中要谋害冯天,有人说陆鸿此人本就行事不端,其在凡间时坏事一点儿也没少干,拜入拜剑红楼的手段也不干净,此人从一开始就心术不正,还有人说陆鸿野心勃勃,他并不是对冯妖妖见色起义,而是处心积虑追求冯家小姐,杀掉冯天只是因图谋冯家的家业.......,起先这些流言只是在临潼传播,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愈演愈烈,整个中州都闹得沸沸扬扬,再然后,这些流言蜚语一路向东,一直传到远在河洛的拜剑红楼。
会稽山,望月阁,宽敞的大殿中云裳背着手走到窗边,流云广袖轻轻拂动。
身后莲心亦是眉头轻蹙,她看起来比云裳更加烦躁。
“陆鸿这孩子,受太师父指点寻找机缘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当日陆鸿匆匆离开拜剑红楼,连刚行完礼的新娘子都没顾得上,如果不是袁淳罡替他圆谎恐怕晏小曼早就把拜剑红楼给闹翻了。
云裳,晏离等人都以为陆鸿是得袁淳罡指点,往西方去寻找仙缘了。
“杀了冯天,冯家的人必定不会放过他,他在中州也寸步难行,少不得派个人把他接回来”,
云裳道。
莲心恨恨地道:“这个人姐姐还理他做什么?让他死在中州算了”,
想起陆鸿她气就不打一处来,先是不明不白的夺了她清白之身,然后盗剑冢,调戏自己的婢女,又处处留情,与晏小曼成婚,最后干脆一声不响地离开了拜剑红楼,这数月来每次想起陆鸿她都气的直咬牙。
现在可好,他变本加厉,在中州抢了花魁,还见色起义,怒而杀人,惹恼了了临潼声势最盛的冯家,弄得声名狼藉,她只怨自己命苦,怎么就爱上了这么个浑人?
听她说的气苦,云裳忍不住笑道:“要是陆鸿出了什么差错,小曼不就成寡妇了?亲家还不得找上门来?再者说鸿儿虽然有点风流气,但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太师父摸骨看相乃是一绝,他老人家看人可从来没走过眼,我看这件事十有**还有蹊跷”,
莲心哼道:“在人家酒席上见色起义,怒而杀人这种恶事他未必会做,但因花魁跟人家争风吃醋却假不了,小曼嫁给他算是倒了霉”,
“呦,怎么听起来酸酸的?”,
“楼主......”,
正说话时殿外传来一个哭腔,远远的看见晏小曼披头散发,揉着眼睛走了进来,那只白毛小狐狸在她身后溜溜达达跑进殿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云裳摇头笑了笑。
“楼主,夫君他......”,
晏小曼一见到云裳哭的更凶。
见她披头散发,眼睛哭的红红的,连妆也没化,就这么素面朝天跑到这里来云裳忍不住一笑,拉着她的手坐下道:“是不是听说鸿儿的事了?”,
“这孩子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你别担心,我正要让青阳去接他回来”,
说到“青阳”二字时她稍稍停顿了一下,脑中忽然想起杜合欢。
此事若是让他去办无疑会更加妥当吧,当初在鲲鹏岭面对万劫海两大妖王,咒剑海往生老人及慈心剑塔,驭兽斋的一众高手他也能护陆鸿周全。
青阳子虽然也很老道,但手腕比之杜合欢终究是差了一点。
他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突然少了他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晏小曼“恩”了一声,道:“楼主,我也要去中州找他”,
“你?”,
云裳笑道:“中州路远,小曼你还是留在会稽山吧,青阳会把鸿儿带回来的”,
“我不”,晏小曼擦了擦眼泪道:“楼主,我要和青阳师叔一起找他,我要找夫君问个清楚”,
说着又抽抽噎噎。
这两个月来她在会稽山受够了风言风语,当初她和陆鸿拜堂成亲,洞房花烛的当晚陆鸿便离开了拜剑红楼,虽然袁淳罡声称指点陆鸿外出寻找仙缘,机不可失,所以走的匆忙,但在背后却免不了闲言闲语,有人说陆鸿师兄一定是悔婚了才在结婚当天就离开会稽山,有的说陆鸿师兄移情别恋,与门内的一个师妹私奔了,说的有鼻子有眼,更有甚者说青丘国的狐狸精惯会勾引男人,一定是她行事不端,与门内师兄勾勾搭搭才惹恼了陆鸿师兄,种种流言不一而足。
她是青丘国小国主,自小就被人捧在手心里,哪里受得了这个?但偏偏流言蜚语这种东西越是辩解就越是描绘不轻,这两个月来她着实受了不少委屈。
云裳笑道:“小曼听话,有什么话等鸿儿回来了慢慢问他”,
晏小曼柳眉一竖,道:“等他把那个什么花魁,狐狸精带回来,我还有什么好问的?”,
云裳忍俊不禁,青丘国的狐狸精原来也会骂别人是狐狸精。
“我不管,我一定要去找他,要是楼主不许我就一个人去中州”,
她小性子一上来便谁的话也不听,任云裳怎样劝说她也执意要前往中州,云裳劝了半晌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略想了想,颇有些无奈地道:“罢了,你若执意要去我便让青阳陪你同去吧,刚好伽罗也要去中州历练”,
“伽罗?和陆鸿一起被太师父收入门下的那个小姑娘吗?”,
听她说起这个名字莲心不禁好奇。
云裳略一颔首,道:“她剑法已经有些火候了,我昨日去道法紫庐时太师父对她赞赏有加,是时候让她出去历练一番了,小曼刚好与她结个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风将起
晏小曼小性子来得快去的也快,见云裳答应了她便不再闹,云裳已让人去叫青阳子和独孤伽罗了,这时在这里等着也觉无聊,便让人拿了棋盘来与晏小曼对弈玩耍。
“小曼,你和鸿儿成婚有两个月了,这次把鸿儿带回来你们也该把正事了了”,
云裳随意落着子,不一会儿就把晏小曼的棋子吃的差不多了,这只小狐狸的棋和她人一样,走一步看一步,完全没什么后招,全凭自己的性子来。
“正事?”,
晏小曼不解。
云裳轻声一笑,靠近了几分附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晏小曼脸上顿时一片红晕,低下头扭捏地道:“楼主,这又不能怪我,还不是夫君他......”,
说到这里脸上红晕更甚,低着头捏着衣角。
云裳笑道:“鸿儿什么都好,就是那点风流气不改,你们要是有个一男半女也能收收他的性子,做了父亲的人自然会知道自己的责任,也更顾家”,
这番话晏小曼自然很听得进去,但一旁的莲心就满心不是滋味了,只觉得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无意中像刀尖般刺在自己心上。
好在这时婢女走进来施了一礼道:“楼主,青阳长老和独孤伽罗求见”,
“让他们进来”,
云裳放下棋子站起身,晏小曼也跟着起身,一旁的婢女把棋盘收起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两道身影便走入大殿,左面的老者身穿宽大的黑色袍子,仙风道骨,鹤发童颜,虽然须发已经白了,但仍是精神矍铄。
右面与他错开半个身位的则是一名模样可爱的少女,她身穿青衣,背着一柄木剑,两条麻花辫垂到肩膀处,虽然看着娇憨可爱,但身上已经颇有几分锐利之气。
“楼主”,
“见过楼主”,
两人走到近前施了一礼。
“不必多礼,坐吧”,
云裳看了一眼独孤伽罗笑道:“青阳,你这个小徒弟越发意气风发了,她像极了你当年的模样”,
听她夸奖独孤伽罗虽然面上端庄,但心里却颇有几分得意。
青阳子抚须笑道:“是太师父教的好,当初把她带回若虚峰的时候我也迟迟不敢传授她剑术,怕误了她的天赋”,
独孤伽罗道:“师父,我不会怪你的”,
听她说的娇憨,云裳等人忍不住一阵笑。
一旁的婢女给几人看了茶,云裳这才道:“青阳,鸿儿的事你可听说了?”,
青阳子放下茶杯,点头道:“已有听闻,但我看这件事有不少蹊跷,陆鸿虽然年少轻狂,但品行还是很好的,临潼冯家的事必有误会”,
他见惯了大风大浪,门内小辈的事他已经不大处理了,但这件事他却不能不重视。
陆鸿虽然入门较晚,但身份却非比寻常,他既是青丘国的女婿又是太师父亲收的弟子,算起来他可以叫云裳一声“师姐”,而他在品剑轩瑞雪剑屏破碑吞剑后他的声名在拜剑红楼,在剑界都如日中天,许多人都说他在剑道这条路上或许会走的比剑圣风无痕和剑神端木赐更远。
楼主求太师父收他入室也是在为他铺路,日后拜剑红楼楼主的位置指不定就是由他来继承。
他可是清楚地记得当初云裳也是因太师父力排众议才挤掉当时人望颇高的苏芬坐稳了楼主的位置。
云裳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如此看法,只是现在误会还没有冰释,冯家定会为难他,以冯家在中州的势力凭鸿儿一个人难以应付,我想还是你去接他回来更为妥当”,
青阳子笑道:“楼主放心,我一定把陆鸿带回拜剑红楼”,
这对他来说乃是顺水推舟的事,既奉楼主之令也卖给陆鸿一个人情,而冯家虽然号称临潼第一世家,但在中州并算不上什么名门望族,临潼多年来都是重文轻武,重视商贸,多年的积弊使得临潼多年来在武道上都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人物,冯家家主冯唐不过化境初期的修为已经是临潼难得一见的高手了,而这一代的中州十杰中临潼更是无一人上榜。
云裳点了点头,笑道:“小曼和伽罗也和你一起去,这两个月都在这会稽山她也觉得闷了,中州鹿鸣恰逢盛事,我想让伽罗去历练历练,你到了中州见到陆鸿让他先回来,伽罗可以在鹿鸣多留一段时间”,
她看向独孤伽罗,道:“你的剑术已经有些火候了,太师父说你的水木青龙独辟蹊径,比鸿儿的天剑也不差什么......”,
“她才比不上夫君”,
她还没说完就被抱着白毛小狐狸的晏小曼打断。
独孤伽罗不服气,哼道:“怎么比不上?天剑有什么了不起的?”,
“好了好了,到了中州有你们比的”,
见她们因此而争论云裳哭笑不得,道:“风传中州鹿鸣炼器宗内祭练了百年之久的三件法宝都已出炉,一件有形而又无形,用灵气编织的玉灵铠,一件可加持一切有灵之物的增灵器,还有一件任意变幻,可破世间一切阵法结界的子午神兵,俱都是世间罕见的珍奇异宝,并且这三件法宝没有限制,无论是灵修,剑修,武人亦或使用蛊毒,咒术的异类都可使用,闻讯的人都已经赶往鹿鸣,据说连中州十杰也几乎到齐了”,
灵气编织的铠甲?加持一切有灵之物的增灵器?任意变幻,可破一切阵法结界的子午神兵?
独孤伽罗心中一动,连青阳子眼中也露出几分向往。
他本也是一名铸剑师,炼器宗祭练百年的法宝对他来说也不无诱惑。
“炼器宗已经摆下道来,把三件法宝放在宗内后山,并摆下了三座大阵,设下关卡,十日后凡有心之人皆可入阵夺宝,无论是谁只要能得到三件宝物中的一件都必定名动中州,原本我是希望鸿儿能去的,偏巧出了冯家的事,伽罗,今次你去凑凑热闹吧,对你来说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不必太执着于胜负成败,修行一途重视的是根基,根基稳了,心性磨练的足够坚韧,之后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是,楼主”,
独孤伽罗握着小拳头,她早已听得心潮澎湃,至于“不必太执着于胜负成败”云云则左耳进,右耳出,已经忘得干干净净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死亡的鸣响
秋风萧瑟,落木萧萧,道路两边的树木光秃秃的,地上枯叶一片金黄。
四下里寂静无声,只有远处的鸟鸣和近处的车轮转动声声声入耳。
回想进入临潼时的意气风发,再想到离开时的狼狈,陆鸿不禁摇头一笑,所谓祸福相依,人世无常大概莫过于此。
冯家的变故来的突然,结果也完全在意料之外,其缘由更是让人捉摸不透,纵然是孙瑶也不知道离开冯家后那所大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而确定的是陆鸿已经彻底的声名狼藉,除了离开临潼他们再没有其他选择。
按理说这对于陆鸿来说应该是个晴天霹雳,但此时正在驾车的他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悲色,相反,他饶有兴致地观赏着道路两旁的风景,听着远处林中传来的啾啾鸟鸣。
身后车厢里传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孙瑶叹道:“鸿儿,你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恼”,
陆鸿笑道:“我伤春悲秋,痛定思痛,关于我和冯家的流言就能不攻自破吗?”,
车内的孙瑶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陆鸿握着缰绳道:“人生不就是这样吗,就算你没有犯过任何错,即使你已经使出了十二分力,所有的选择都是对的,但失败仍有可能会不期而至”,
“两人对垒尤其如此,就算都用尽了权力,终究有一方是要败得”,
“总有人要承担最坏的结果”,
“修道之人历练红尘,修身,修心,历经艰难困苦,千劫万险,为的不就是能承受的住这最坏的结果吗?“,
孙瑶轻声笑道:“你倒是越挫越勇了”,
把盖在腿上的毯子往上拉了了,道:“其实我们没有用尽全力,也不是所有的选择都正确,这世上所有的败局都是由人为的错误导致的”,
不错,真是如此,正是因为之前遗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事情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她忽然想起什么,秀眉轻轻蹙起。
尸鬼,上古时造成末法浩劫的尸鬼,这既是冯妖妖的利器也是她的软肋。
当日陆鸿告诉自己冯府有人能操控尸鬼的时候自己居然没有放在心上,如果当初陆鸿把那只尸鬼带回来那现在占据主动的可就是自己了,冯妖妖绝不敢让人知道冯府养有尸鬼,这件事要是传出去绝对会给她带来灭顶之灾。
不过陆鸿不是云雀,想要把那只尸鬼本体带回来并不容易......
陆鸿不以为然地道:“是吗?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因天运不足而导致的败局可不在少数”,
孙瑶闻言回过神来,道:“逆天而行的修士算不出天运难道不是过错吗?掌握所有不可控的因素才是布局的人该做的”,
陆鸿哑然失笑,对于她这样的苛求也是无可奈何。
“如果那天我们没有立刻离开冯家,而是多留一会儿或许结果就不同了”,
“也或许我们连冯家也走不出,无论你多心思玲珑,计谋百出,这世上总有你掌握不了的东西,我们也无法回到过去”,
车内一片静默,过了一会儿孙瑶道:“现在我们要面对的是一堆烂摊子了,我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你的名声一坏,想要挽回就难了”,
“为什么要想着挽回?”,陆鸿道:“孙瑶,你掀开帘子往旁边看”,
“恩?”,
孙瑶不解,但仍是依言掀开车帘。
“看到西边最高的那棵树了吗?”,
“恩”,
“这棵树在林中那么显眼,无论是谁一眼就能看见他,但要让人忽视它也很简单,只要它旁边有一棵棵更高的树便可以转移人们的视线”,
孙瑶放下帘子,靠在车壁上若有所思。
陆鸿道:“人也是一样,人们都只关心当下的事情,没有什么事情会让他们一直牢记的,今天他们会记得我陆鸿调戏冯妖妖,杀冯天的谣言,明天倘若我把中州十杰一一打败,他们会立刻忘却昨日的流言,转而惊叹并牢牢记住这一壮举”,
“当年诸葛雕龙阴谋诡计也没少使,成为品剑轩的主人后又有谁再提起过当年的那些事?”,
孙瑶不禁笑道:“傻小子,你也知道他是成了品剑轩的主人后才挽回了当时的名声,你现在是成了一宗之主了,还是打败了中州十杰?在我面前胡吹大气”,
陆鸿朗声笑道:“开宗立派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打败十杰未必就难得到我,炼器宗祭练百年的三件神器都已现世,现在已经摆下道来,所有进入后山万灵大阵中的人,谁有能耐找到法宝法宝就归谁所有,听说中州十杰几乎全都到了鹿鸣,到时候来自神州各地的高手都会进入万灵大阵,就看谁能笑到最后了”,
“炼器宗已经言明,这三件法宝是给修界后辈晚生准备的,那些成名已久的大高手并没有资格进入万灵阵,我可以一试”,
陆鸿仰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看着挂在天边的红日骄阳,笑道:“我已与贾酉交过手,凭我半套傲剑决便有一战之力,此次海阔天空,鸢飞鱼跃,我陆鸿未必就不能败尽敌手”,
“倘若我当真败尽十杰,夺得神器,我陆鸿的名字一定会名动天下,到时候自然不会有人再记得我与冯家的风言风语”,
他言语并不亢奋,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孙瑶仍是听得出他的豪气,坐起身笑道:“就怕你现在声名狼藉,无论是中州十杰还是炼器宗都不待见你”,
陆鸿忍不住笑道:“炼器宗可没有规定见色忘义的小人不能进入万灵阵,只要能进入万灵阵,管中州十杰,天下高手待不待见我?我的剑自然会告诉他们谁才有资格高高在上”,
孙瑶吃吃笑道:“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既如此说师父可等着夺得神器,名扬天下啦”,
陆鸿笑了一笑,正要说什么,忽然眉间一动,反手拉紧缰绳,骏马嘶鸣一声听了下来,后面晴儿和鱼幼薇的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
“鸿儿......”,
孙瑶敏锐地感受到一丝寒意。
马车前三丈处一名高大的男子迎面而来,绑缚着铁链的长刀拖拽在地上,刀鸣声与铁链的抖动声混杂在一起,听在耳中像是鲜血与死亡的合奏,一直看着前方的陆鸿竟也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杀戮兵器
“锵”,
“喀拉拉”,
黑色的长刀在地上拖行,锁链卷动,带起令人战栗的鸣颤。
步步踏来的高大男子身披黑色鳞甲,头上的束发之冠仿佛两根竖起的倒刺,每踏出一步陆鸿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引而不发的那股力量。
他面容僵硬,双眼空洞无神,整个人仿佛是从修罗地狱中走出,来到这尘世似乎只是为了带来无尽的血腥和杀戮。
“阁下请通名”,
陆鸿也已拔出云麓剑。
这一路上已经碰上了好几拨冯家的人,他一直都保持着警觉。
来人一言不发,步步向前。
“是冯唐派你来的,还是冯妖妖派你来的......”,
“吼”,
他话音未落,来人口中陡然发出一声低吼,肌肉虬结的手臂猛地一甩,铁链立刻便是一抖,随即强大的气流顺着他的手掌游移而过,长长的铁链陡然绷得直直的,紧紧的,锁链的末端那口长刀剧烈一颤高高弹起。
身穿黑色鳞甲的男子腰身一些,手臂运劲一抛,铁链末端的长刀呼啸一声横扫而来,他与陆鸿之间足足三丈的距离只在顷刻间就被轻易越过,长刀带着剧烈的风声绕着陆鸿转了一圈,粗长的铁链也径自绕着陆鸿旋了一圈,他双手反手一拉铁链便飞速缩进。
陆鸿提剑在手,护剑在胸,反应不可谓不快,但这男子攻的突然,速度奇快,他只来得及把云麓剑卡在铁链上就感受到一股冰凉的压迫传遍周身,铁索已然绕身一周将他紧紧箍住,好像蟒蛇一样盘着他的身子。
“吼”,
男子狂性大发,一把拉回铁链,陆鸿身不由己地向他飞去,他身体尚在半空那男子右手已然一纳,道道黑色的气流汇聚于掌心,猛一握拳气劲游走十方,强大的力量爆发开来,他怒吼一声一记暴拳便往陆鸿头上轰去。
“轰隆”,
气流惊爆的悸动响起在陆鸿耳边,他当空纳气,偏头避过这狂暴的一拳,男子虽然打了个空,但拳头上的气流迸射而出时陆鸿耳中仍旧好像响起一声惊雷。
手指轻轻舔在剑身上,带着烈烈沙发之音的剑鸣顿时如潮水般涌动,男子的铁索也陡然一震送了大半,陆鸿身形一动,挣脱铁索拔地而起,二指一凝带着浩荡雷威的紫色剑气磅礴而出,剑气所过之处带起丝丝雷电。
他一出手便是天剑。
而面对这霸道的一剑男子竟是不闪不避,怒吼一声,反手再次聚气,狂暴的力量字丹田流转而出,源源不断聚纳在掌心,当那股力量攀升到极限时他手掌一握两道雷电随之释放而出,仰起头抬手一拳正面轰向从天而降的磅礴剑气。
拳头与剑气交接的一刹那,道道惊雷倏然而出,男子脚下顿时地裂三丈,身外气流惊爆,他手背上的鳞甲“咔”地一声出现一道裂缝,但那股狂暴的力量却丝毫不散,相反,带有浩荡雷威的磅礴剑气竟而在那股肆虐的力量下一点一点消失。
陆鸿眼中微微一动,这人好强的力量。
“彭”,
一声闷响,男子一拳震散天剑,道道雷电逆行而上,但就在这时脚下一阵震动,一道土黄色的剑气接踵而来,厚重的剑气以无可阻挡之势正面射在他的黑色鳞甲上,陆鸿天地双剑齐出,不给他丝毫喘息之机。
不禁一震,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高高飞起,但只飞到半途身上狂暴的力量便鼓荡而出,硬生生震开如山岩般厚重的地剑,道道黑色的气流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弥散而出。
点点黑色从空中掉落下来,俱是鳞甲上的碎渣,以陆鸿地剑之威竟也破不开这身铠甲。
男子力贯全身,灵气一沉长身直落踩在地上,落地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脚下尘土飞扬。
他仰起头,空洞而无情的双眼死死盯着陆鸿,口中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身上的力量不断攀升,他身外的灵力也好像受到牵引一般波动起来。
陆鸿手持云麓剑,浮在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阁下并不是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为什么一言不发?”,
乍一见到这个人时陆鸿便想起了在冯府上遇到的那只尸鬼,和他一样一言不发,身上血气滔天,杀戮是好像一只发狂的野兽。
但这个人并不是尸鬼,一般来说无论是有自主意识的尸鬼还是被人控制的尸鬼都会有备用的尸体,而且由于本体与寄养的肉身难以完美的契合,他们的行动往往很僵硬,施展术法还可以,一旦使用武技就不免支拙了。
而眼前这个人虽然貌似癫狂,但无论拳法还是铁链刀招都俨然是顶尖的武者风范。
只是他虽然不是尸鬼,但身上也没有人的气息,正常人的一切,包括体温,情绪,感情......都没有,他就像是一件兵器,一件只知道杀戮的杀人兵器。
陆鸿不无讥讽地笑道:“冯家的走狗连话也说不出了吗?还是你已经迟钝的连话也听不清了?”,
“吼,杀”,
对于陆鸿的挑衅男子给予的不是言语上的反驳,而是行为上最有力的反击,他手掌一握,强大的气劲顺着铁链蔓延,铁索末端的长刀倏然飞起,向着天空直飞而上,整条铁链也崩的好像一杆长枪。
“当”,
长刀呼啸而来,锐利锋芒避免而来,陆鸿一剑劈出,针尖对麦芒的劈砍下立时迸射出一大串火星,男子手臂甩动,手里铁索游江,空中则是快刀连环,连他自己眼中只剩下重重刀影,耳中则是剧烈的刀剑鸣响,他的刀又快又猛,陆鸿的防守亦是密不透风,辅以剑声音潮,虽然被重重刀影包围但仍旧游刃有余,只是心里却十分诧异。
锁链刀这种奇门兵器他这几年来已经很少遇到了,上一次与锁链刀高手对战还是三年前在葬剑山庄与修界赫赫有名的雷刀切磋,点到为止,两人都有藏招,最终也没分出胜负来,而眼前这男子锁链刀的手法比雷刀可要狂暴的多了。
正思衬间忽而眼前光线一暗,他眉头一动,听到呼啸的风声越发强烈,再看时身外一道狂风已经席地而起,漫天的枯叶飞起在空中,又被这狂风绞的粉碎。(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兵字令
“恩?风?”,
陆鸿拂剑挡住迎面而来的长刀,再看时身外已是光线黯淡,漫天枯黄,白昼仿佛变成了黄昏,风卷起尘沙,带起枯叶,也遮住了头顶的光。
身前长刀疾舞,下方铁索游江,这刮在脸上好像刀刃般的狂风竟是这铁索引起的,男子的锁链刀之技已然神乎其神。
“嗤”,
狂风将陆鸿身上的长衫也撕去一角,耳边风声与刀啸齐鸣,见男子手中的锁链刀越舞越狂,风势也越来越急,他淡淡一笑觑准重重刀影,手腕一动剑锋向前递出。
“当”,
云麓剑的剑锋不偏不倚正点在长刀的刀尖上。
“人剑”,
周身气机一动,沛然的紫色灵气如泉水般流出,奇特的剑意扩散而出,剑气顺着云麓剑向前蔓延,剑气平铺开来,铁索末端的长刀鸣颤一声便被磨成齑粉,然后在岁月时光之力下凭空消失,从男子的手掌一直蔓延到上空的铁索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身外的狂风也无声无息间消散。
那道剑气就好像是无底的深渊,所过之处把一切都吞噬殆尽,天地人三剑中的最后一剑乃是他在七国怨地与李归阳决战时悟出,当时尚只是雏形,现在却已是初具规模了。
男子虽然不言不语,但神智却十分清晰,知道这道剑气难以抵抗,反手拽回铁链,见那道剑气无端蔓延而来,他低吼一声向后一阵翻滚,人剑擦着他的身体而过,他左肩处的黑色鳞甲也凭空消失。
人剑擦着他的身体探入地下,连地下的土壤也消失了一大片,他身侧出现一个三尺大小的地坑,‘
虽然是险象环生,但男子眼中,脸上却更加凶拧,转过身将铁链一甩缠在双手上,体内灵力再次加催。
但还不待他力量攀升上空的陆鸿衣袂便是一动,风声一动便穿行而至,云麓剑冰冷冷的剑锋贴在他的脖颈上。
“再问一遍,是谁派你来的?”,
陆鸿冷眼看了他一眼。
男子仍不答话,反手便是一记重拳。
陆鸿眉头轻蹙,顺手一拉他脖颈上便有血剑喷出。
若是常人被割开颈部必死无疑,但这男子虽然颈上血剑喷涌,但却连哼也没哼一声,拳上也丝毫没有停止,径自向他轰来;陆鸿提肘格开他的拳头,手里的长剑也“嗤”的一声刺穿他的脖颈。
“噗”,
猩红色的血液从他口中,脖颈处喷出,男子没有因疼痛而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吼间有血花溅起的声音,他的眼睛仍是那么无情,那么空洞,看向陆鸿时满是杀意,但生命却飞快地流逝。
定定地看了陆鸿一眼,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他的确不是尸鬼,无法像被寄养的肉身一样即使被刺穿头颅,心脏仍旧能够反扑,脖颈被刺穿对他来说已经是致命的伤口。
陆鸿蹲下身在他身上翻了翻,他似乎没有携带乾元袋,身上也没有金银细软或法宝等物,只是在他胸口贴身的地方找到了一块令牌。
一块银质的令牌,做工精巧,中间刻着一个“兵”字。
“兵......”,
陆鸿从乾元袋中取出鱼幼薇的那枚“石”字令对照了一下,两枚令牌除了材质和中间的字以外其他地方完全相同,这正是财神阁的令牌。
“财神阁的人......”,
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男子,伸手摸了摸他身上的鳞甲便起身走向后方的马车,把那块写有“兵”字的令牌递给孙瑶。
“财神阁,兵字令......”,
孙瑶细细看了看银质的令牌,奇道:“财神阁金银玉石四部各司其职,怎会突然多出来一个兵部?”,
陆鸿道:“各司其职?金银玉石四部分别负责什么?”,
孙瑶一怔,这才发觉自己对财神阁也是一无所知。
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别说是我,只怕财神阁的成员也未必知晓四部的分工”,
陆鸿轻轻在马背上抽了一鞭子,马车轮轴又转动,他若有所思地道:“孙瑶,我们似乎搞错重点了,自我们进入临潼后,自始至终与我们打交道的都不是冯家,而是财神阁”,
“冯天也好,冯妖妖也好,还有临潼许多世家子弟,他们都是财神阁的人,冯天的死,冯妖妖的刁难,让我声名狼藉的流言,这一切的背后推手正是财神阁”,
孙瑶眉头轻蹙,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事实的确如此。
当初陆鸿从冯家九死一生回到客栈后她心中想到的只有冯家,她以为冯唐才是解决一切的关键,但实际上这一切的推手并不是冯家,而是那个看不见摸不着,至今也只知道名字的财神阁。
她苦笑道:“真是讽刺,我们至今也不知道财神阁是个怎样的地方”,
“他们是正是邪,目的何在,成员都有哪些人......这些我们都不知道,我们知道的便只有这一个名字”,
对他们来说财神阁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阴影,虽然身处其中,被它遮住了所有的光亮,但就是看不清它的样子。
陆鸿道:“那个人毫无感情,毫无理智,只是纯粹的杀戮兵器,能训练出这样的杀手,又养有尸鬼,财神阁行事怎会正派?不过那个人在财神阁的地位应该不低,四部除了部主外,其他的令牌分别是金银铜铁四种,金制为最,银铜铁依次下排,他的身份比冯妖妖只低了一阶,如果他是冯妖妖派来的,那四部之间的关系就令人琢磨了”,
“而如果不是,那就意味着除了玉部的冯妖妖外还有兵部的人与我们为敌,我们的处境比想象中更加危险”,
孙瑶道,她立刻便明白陆鸿的意思。
陆鸿点了点头。
孙瑶道:“他们对我们了如指掌,而我们对他们却一无所知,这太被动了”,
想了想,眼珠转了转,笑道:“鸿儿,要是实在没法子你就答应冯妖妖的条件,加入财神阁在她手下做事好了,虽然有点委屈,但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嘛,听说她还让那个媚姬对你使过美人计,这不是正中你的下怀”,
“什么正中下怀?我是那种见色忘义,轻易就拜倒在女子石榴裙下的人吗?”,
陆鸿回头向车厢内白了一眼。
正要说什么,眉头微微一动,道:“孙瑶,我忽然想起来,那天幼薇跟我说在财神阁内还有一个人与冯天交好,他们知道彼此的身份,现在想来那个人会不会是贾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