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中州
从大漠回到楼兰时已是傍晚时分,这座连接着西陲边关与大漠的小城和往常一样安静,祥和却又弥漫着一丝血腥,月牙客栈的老板娘照常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远远地看见陆鸿时眼中露出一丝诧异。
陆鸿和孙瑶并没有在月牙客栈歇脚,他们雇了一辆马车便径自出了楼兰往关中而去。
夕阳如火,将马车的影子拉成长长的一条,驾车的两人脸上都平添了一抹艳红色。
陆鸿略看了一眼身旁的璧人,移回目光,道:“孙瑶,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
陆鸿握着缰绳的手指紧了紧,道:“为什么让我和小曼成婚?”,
孙瑶转头看了一眼他的侧脸,笑道:“那只小狐狸长得美,性子乖,又是青丘国小国主,身份尊贵,这桩婚事有什么不好吗?”,
陆鸿看着她的眼睛,轻声笑道:“她很好,我和她成婚也没什么不好,但你呢?”,
“你开心吗?”,
孙瑶转过头不再看他的眼睛,夕阳在她眼中变得有些刺眼,过了片刻,她道:“鸿儿,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当然不开心,你去会稽山与她成婚的时候我既恨你,也恨我自己,但有什么办法呢?你不能做一个独来独往,自由自在的剑客,你与青丘国小国主联姻就等同于杏花村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后盾”,
“你自小便跟着我,我教你读书写字,习武练剑,带你红尘历练,周游列国,算是你的半个师父,你不会忘记我的教诲,并且身上永远都有我的影子,你会始终铭记自己与生俱来的使命,为杏花村解开仙门咒怨”,
“你知道我的师父吗?她也教我琴棋书画,女工针线,教我驳杂的算法和奇特的修炼,带我去各个宗门学艺,她待我就像我待你一样好,我身上也有她的影子,这辈子都挥之不去,我同样清楚我与生俱来的使命”,
她凝视着陆鸿道:“为杏花村培养出最优秀的传人,助他平步青云便是我的责任”,
“我与你同受大恩,你心里永远都有我,我心里也永远都有我师父,你的心思我当然了解,但与关系着数百条人命的大计相比,区区儿女私情算什么?”,
“况且,与那只小狐狸一点也不亏了你,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她脸上浮现出几许笑意,那笑意中蕴含着几多苦涩。
陆鸿眉头轻蹙,良久才道:“我...没有碰过她”,
孙瑶“扑哧”一笑,眼睛眨了眨道:“那你的副楼主呢?你有碰过她吗?”,
陆鸿不由得一窘,揉了揉额头道:“孙瑶,为什么我的事总是瞒不过你?连这么私密的事也......”,
孙瑶笑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让秀才跟着你?”,
“秀才?”,
陆鸿吓得一个激灵。
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李秀才,自己所做的一切竟逃不过他的眼睛。
孙瑶吃吃笑道:“骗你的,是青鸟”,
“只有青鸟一直都在你身边,你也不会防备它,更不知道这只鸟儿能与我沟通”,
她清了清喉咙尖着嗓子道:“你好大胆,不怕我杀了你吗?”,
转而又用正常的声音道:“怕,但只要能一亲师父芳泽就算死了也心甘情愿”,
说完忍不住咯咯娇笑。
纵然陆鸿脸皮颇厚听了她惟妙惟肖的模仿也觉得老脸一红,这番话正是当日他与莲心在逍遥峰第一次亲近时说的话,想不到她全都知道。
孙瑶脸上笑意很快敛去,静静看着夕阳下的天空和白云,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除了那“哒哒”的马蹄声再没有其他声响。
陆鸿轻轻握住她的手道:“孙瑶,我......”,
孙瑶道:“去看看晴儿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脸上虽仍挂着淡淡的笑意,但神情却是萧索。
“孙瑶...”,
陆鸿心中微微疼痛。
“去吧”,
孙瑶道,轻轻抽回细柔的手掌。
陆鸿不得不硬着头皮掀开帘子走进马车里,晴儿正裹着绒毛毯子歪在车壁上。
她伤势极重,虽然醒了过来但还需静养一段时间。
“晴儿,你的伤好些了吗?”,
陆鸿靠近她几分。
晴儿哼了一声抱着手偏过头去。
她修为虽然比不上陆鸿,孙瑶两人,但听觉却像猫一般灵敏,方才两人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在儿女之情上她向来都是和孙瑶站在同一阵线上的。
她自小和陆鸿一起长大,一同拜孙瑶为师,她一直都以为以后陆鸿只会娶孙瑶为妻,自己嘛就作为陪嫁的小丫头了,待孙瑶出嫁后早晚也是他的人,侍奉他和孙瑶也是心甘情愿,但晏小曼和莲心就不同了,她是决不愿意陆鸿再娶这两个人进门的。
见她也使起了小性子陆鸿颇为无奈,道:“你不愿理我没关系,可别气坏了身子”,
说完便独自靠坐在一旁不再多言。
马车内忽然安静的落针可闻,过了一会儿晴儿忍不住转过头看向他,见他愀然不乐地坐在那里她忍不住娇声一笑,伸脚轻轻踢了他一下道:“少爷,你过来”,
“怎么?”,
陆鸿往她身旁挪了挪。
晴儿伸出手指在他额头点了一下道:“没良心的,你现在可知道师父是不是真心疼你了”,
若是平日里陆鸿少不得和她调笑一番,但此时却是心中愧疚,毫无心情与她玩笑,淡淡一笑地点了点头。
见他好像被霜打了一样,晴儿没有再与他使性子,握住他的手道:“你呀,一点儿也不懂师父的心思,这些年她为你操的心还少吗?”,
陆鸿不由的笑道:“晴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晴儿哼道:“你要是不想听我可以不说”,
“别,别,我想听”,陆鸿忙道。
晴儿忍俊不禁,笑道:“其实,少爷,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余地,只要你不娶她们两人进门师父会原谅你的,至于那只狐狸精嘛......”,
她挪身凑到陆鸿身旁附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陆鸿听后不禁哈哈一笑,捏了捏她的脸蛋道:“你这小丫头,亏你想的出来,我可做不来这等恶事”,
晴儿低头嗔怒地在他手指上咬了一下,道:“哼,就知道你三心二意,以后我与师父一起,有你好看的”,
偏头看了眼窗外,问道:“少爷,我们现在去哪儿?”,
“中州”,
陆鸿笑道:“我与你师父这对龙凤,今次可是要逐鹿中州,会一会天下英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斗兽
凡人中龙凤无不飞往中州。
古往今来中州便是修士们最为向往的地方,在人们的印象中那里拥有最丰富的典籍,凡修界的武技,术法,法器,神通在那个地方无所不有,百年名门,千年世家的藏书浩如烟海,寻常修士若是成为中州哪个世家的座上宾,得以一窥藏书阁定然终生都受用不尽,当年任非踪的剑雀之招便是在圣法一脉补充完全的。
不仅如此,中州的繁华鼎盛也是出了名的,世家弟子挥金如土,一餐一饮都可能一掷千金,许多修界稀有的炼器材料,灵石,药草都能在中州找到,论商业之繁华恐怕当今的东胜神州还没有哪个地方能比的上中州诸城。
中州亦是人文荟萃之地,不仅是众人所熟知的儒道佛三家,偃师,虫师,奇士甚至魔道中人也时常在中州行走,而若是论文人青馆这类风雅之地中州更是层出不穷,临潼每一次花魁评比都堪称盛事。
中州也与广袤神州一样几家欢喜几家愁,昔年名动一时的刀剑名家楚氏,慕容氏日渐衰微,自称黄帝后人的轩辕一族也渐渐的销声匿迹,后起之秀炼器宗,圣法一脉,天罡武道等则如日中天,这一代赫赫有名的中州十杰光是这三宗的后人就占了五个席位,炼器宗的“人形法宝”吴天,“无暇明玉”白馨,圣法一脉那位天生灵躯的少女,天罡武道的小武痴,秦明。
老牌的名门世家如赵家,百草堂,六丁六甲门也是宝刀未老,听说百草堂中的小医邪清清曾去往岐山,抱回了一只凤凰蛋,虽然没有人见过但据说那只凤凰已经腐化了出来,而六丁六甲门的贾酉则养出了一条恶蛟,虽然还没长大,但已初具神兽之威。
这两人虽然极少露面,但却同样在十杰之列。
相较于拜剑红楼,品剑轩,折眉山庄等宗派的后起之秀中州十杰的名气无疑要大得多,据说谢泓,师明德,卢魁都曾与十杰交过手,但他们无一不是铩羽而归。
中州从西往东的第一座城是临潼,这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了,但无论谁到了这里都绝对感受不到一丝暮气,相反,它甚至比中州其余地界更让人向往,因为临潼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就是城内伶人坊的乐伶和的风月楼的花魁,临潼每一次的花魁选举甚至比昔年慕容家的剑茶会还要热闹三分。
当然,花魁选举一般来说是在暖春时节,此时已经入秋了,花月楼已经没什么热闹可看,对世家子弟来说最大的乐趣便是斗兽。
对于习惯了花天酒地,锦衣玉食的世家子弟来说没什么比看着灵兽在斗兽台上厮杀的鲜血淋漓更刺激的事了。
灵兽这种东西既稀少又昂贵,即便是拜剑红楼这样的大宗派也不过豢养了寥寥数十只灵兽,盖一般灵兽光是喂养就要花费不少,除了驭兽斋这样以驭兽为业的宗派一般宗派既不愿,也养不起许多灵兽的。
但中州却是不同,对中州的世家子弟来说养一只灵兽已经成了风尚,他们的灵兽有的是家中长辈去万寿山捕捉而得,有的是花重金求购,临潼凡是有些脸面的人少不得是要在灵兽身上花费一笔的,而对他们来说这些灵兽最大的作用就是在斗兽台上取得一场场胜利,既为他们赢得名头也顺便得些彩头。
临潼最出名的斗兽台并不是封闭的,相反,花月楼前的斗兽台乃是露天而建,周围既没有座椅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无论是谁都能带着灵兽来这里赌一场。
“哈哈哈,我的黑虎已经连胜三场了,还有哪位来和在下赌一场?”,
此时斗兽台又是一片热闹,一群人拥挤在宽达五丈的方形斗兽台边上,对着台上的硕大猛虎指指点点。
那只黑虎周身黑色纹路交错,额间一个威风凛凛的“王”字,身躯流线优美而富有力量感,昂首之际万兽之王的威仪自然流转而出,它鲜血淋漓的虎爪下按着一只奄奄一息的胡狼。
这只胡狼周身皮毛光滑发亮,四肢有力,浑身都散发着凶悍之气,是当地魏家四公子魏华的心爱灵兽,曾为他赢得过一件名贵狐裘,在临潼也算是小有名气。
但这只胡狼在这只黑虎爪下连十合都没走过就被咬断了喉咙,此时被按在虎爪下眼看着是活不成了。
看了一眼对面那个穿着粗布衣,笑的很大声的外来客,他淡淡笑道:“驭兽斋的灵兽果然不一般,这两块灵石是你的了”,
一抬手,身后的仆人捧着托盘将两块灵石送到那个名叫范阳的男子身前。
范阳哈哈一笑接过灵石放入乾元袋中,拱手笑道:“多谢了,多谢了,还有哪位的灵兽敢和在下的黑虎比一比吗?”,
“这只黑虎威风的很啊,但未必能及得上我的银背熊,我赌三块灵石”,
一名锦衣玉带的青年看了一眼魏华,轻轻拍了拍手,身后仆人牵出一头足有七尺高的银色熊罴,熊罴低吼一声爬上斗兽台,狞恶地看了一眼威风凛凛的黑虎。
“蓝家五少爷的银背熊,这下有的看了”,
“是啊,魏华的胡狼对上银背熊也要腿软,这只黑虎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显然对这锦衣玉带的青年和银背熊都十分熟悉,言语中对连胜三场的范阳并不友善。
范阳却不在意这些,笑道:“好,赌了”,
“吼”,
他话音刚落台上的黑虎就怒吼一声向着银背熊猛扑了上去,都说龙从云,虎生风,老虎捕食的时候矫捷有力,脚下仿佛生了风一般,这只黑虎乃是灵兽,这一扑更是凶狠无比,论体型银背熊比黑虎还要大上一些,但黑虎这一扑却是让银背熊难以招架,它只来得及直起身子还没能发力就被黑虎扑到在地,两只猛兽立时嘶咬在一起,鲜血飞溅而出。
台下诸人心中一惊,随即纷纷助起威来,但很快就见那只银背熊熊爪越发的软弱无力,范阳的黑虎已然将它的脖子撕下了一半,又过了半柱香时间银背熊就松开了熊爪,低吼一声双眼涣散。
台下的助威声也渐渐小了下来。
蓝五少爷眉头一蹙,道:“愿赌服输,这三块灵石你拿去吧”,
挥了挥手,身后的仆人捧着三块灵石送给范阳。
范阳连声道谢,看了一眼众人的眼神知道他们对自己并无好感,笑了一笑打算见好就收,但就在这时一个曼妙的女音从人群中传出。
“驭兽斋的朋友,我与你赌一场吧”,
斗兽台北面人群中忽然让出一条路来,一名少女抱着一只通体碧绿的小猫缓步而来。
“是花魁”,
“鱼姑娘来了.....”,
那少女轻步走来时斗兽台下突然变得嘈杂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花魁
少女一袭裘衣裹身,纯白的狐裘恰与她白腻的皮肤一色,远山黛,落梅状,桃腮粉面,美艳不可方物,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这个少女美的让人窒息。
“鱼姑娘”,
“鱼姑娘,好久没见你露面了,身上伤寒好些了吗?”,
“鱼姑娘,看你身子还是没有大好,明日我差人给你送些老参来,再请名医给你把把脉”,
......
她一路走来竟都是嘘寒问暖之声,连魏华和蓝五都走上前来说了几句体己话,而她对这两个出生名门,在本地也算小有名气的贵公子她只是含笑点了点头,既没有亲近也没有疏远之感。
这就是花月楼顶级花魁的斡旋手腕,没有一丝失礼之处,偏偏让人亲近不得。
鱼幼薇,字蕙兰,今春的花魁大选中刚把柳忆如比下去,成为花月楼最当红的花魁,她的名号甚至比临潼第一世家冯家的小姐还要响亮。
花月楼历代能够参与花魁竞选的女子都是卖艺不卖身,除非未能选上花魁或当了几年花魁年华不再时才会找人梳拢,嫁到大户人家做妾,而花月楼但凡被选为花魁的女子在其时无一不是身价暴涨,名利双收。
鱼幼薇更是花月楼目前为止最为名贵的花魁,据说她琴棋书画样样精绝,一双玉手宛如玉雕一般,从这双手下发出的琴声宛如仙音一般。
以前魏华偶尔还能去花月楼听她弹一首曲子,自从她当选为花魁后已经连见她一面都难了。
她缓步走到斗兽台前,身后的婢女捧着一只镯子上来,她轻启朱唇道:“这只玉镯价值千金,我就拿它当做彩头了,都说驭兽斋驯兽的功夫乃是一绝,这只镯子应该配的上阁下的身份”,
“是...是....”,
听她言笑晏晏范阳才陡然醒转过来。
方才一见到这个少女他就好像丢了魂一般。
他在驭兽斋内地位也是颇高,常年在外走动自然也见过不少美貌女子,他从来也没有失态过,只是不知为什么这少女身上好像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让他忍不住心猿意马。
“我...我赌五块灵石....”,
“哈哈哈哈....”,
他结结巴巴刚说完四周就一片哄笑声,一名锦衣华服的男子笑道:“小兄弟,你这五块灵石也就百金有余,拿它对赌不是欺负人家鱼姑娘吗?”,
“就是,价值百金的东西鱼姑娘连看都懒得看上一眼,现在啊光是想要见鱼姑娘也要这个数?”,
说话的青年五指张开,大笑不已。
范阳面子上搁不住,皱了皱眉从乾元袋中取出两仪盘道:“对不住姑娘,在下没带许多银两,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这能搜寻灵兽的两仪盘,若是姑娘不介意在下就拿它与姑娘赌上一赌”,
两仪盘?
在场的众人或多或少都知道驭兽斋用来搜寻灵兽的异宝,但却从来没见过,此时他既拿了出来众人都好奇地伸头往他手里看去。
鱼幼薇则只是淡淡一笑,说了一声“好”,抚了抚怀里那只通体碧绿的小猫,那只猫咪懒散地叫了一声,伸头在她怀里挤了挤便直起身子,在她臂上一弹跃到斗兽台上。
说来也怪,那毛发碧绿的猫咪不过半尺大小,比起这只矫捷壮硕的黑虎来根本毫无威慑力,但它一跃到斗兽台上竟围着黑虎转起了圈。
这是野兽捕食时特有的动作,通常是野狼,猎豹才有的行为,而这只猫咪的步法更为奇特,绕着黑虎走了几步后身上竟带出了道道残影,而那只黑虎好像感受到危险来临,低吼一声四肢伏地,作势欲扑,周身毛发都倒竖起来。
“这是.....”,
“这只猫竟好生不同寻常”,
众人不禁称奇,看向鱼幼薇时心中更是不解。
这位花魁一向深居简出,以前从没听说她在斗兽台了露过面,这样的一只灵兽是从哪得来的?
不过以她此时的身价或许有哪个世家子弟送一只灵兽讨她欢心也是正常,难道是冯家的公子?众人纷纷猜测。
而那只猫咪身上带起残影时范阳却是心里咯噔一下。
是玉狮子。
他自小与灵兽打交道,凭他的眼光绝对不会看错,这不是普通的猫儿,而是极其罕见的玉狮子,《灵兽经》中记载这种灵猫天生就带着阴寒的灵气,身手奇快无比,那双碧幽幽的瞳孔甚至具有催眠之效。
“嗖”,
玉狮子绕着黑虎绕了半圈,眼中幽光一闪,催眠术发动,黑虎失神的一刹那玉狮子四足一踏化作一道绿光忽闪而来;没有任何声息,但却快的不可思议,锐利的猫爪径自在黑虎额头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疼痛传来,黑虎陡然回过神来,怒吼一声转身便撞向玉狮子,它虽然身躯庞大,但扑闪腾挪既迅捷又灵敏,只是比起那只几乎化作一道绿光的玉狮子来总是差了一些,而更麻烦的是它的催眠术,只要看到那双碧幽幽的眼睛它脑中便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般斗法仅仅一炷香功夫后黑虎头上,背脊上就被玉狮子抓了近十道血痕,虽然落在下风,但鲜血的味道让它凶性大发,它低吼一声,头颅低垂,凶拧的双眼不再看着玉狮子的眼睛,而是紧盯着它的四足,牙齿竟咬的“咔咔”作响,背后毛发竖起好像钢针一样。
知道黑虎彻底发怒了,这么斗下去少不得要死一个才能分出胜负,范阳忙道:“鱼姑娘,我认输了,黑炭不是玉狮子的对手”,
这只黑虎可是他喂养了近二十年才养成的灵兽,一人一兽既是朋友也是战友,两仪盘也好,价值千金的手镯也好都比不上这只黑虎。
他亲自小跑着穿过人群把两仪盘递给鱼幼薇。
鱼幼薇点了点头,道:“贝贝,回来吧”,
身后的婢女手下两仪盘,但奇异的是一向听话的玉狮子并没有回来,鱼幼薇眉头不禁一凝。
看到她的神情范阳不解的转过头,待看到斗兽台上的两只灵兽时他也不由的疑惑不解。
两只灵兽已经停止了争斗,玉狮子和黑虎转过身面向西边,低声嘶吼了几声仿佛说着什么,脸上表情似有几分惊恐,几分敬畏,然后在众人讶异的眼神下两只灵兽一齐伏下身子,前面两足跪地,将头埋在地上,竟是在跪拜什么东西。
而远处,一辆马车缓缓行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异乡客
“少爷,我们到了吗?”,
“恩,到临潼了......”,
驾车的陆鸿道。
听他声音有异,晴儿不解地挑开帘子。
她刚一探出脑袋就看见前面堵着一个五丈大小的台子,石台周围围了一大群人,密密匝匝少说也有数千人,而此时他们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所在的马车。
别说她一个姑娘家,即便是陆鸿也被他们看的头皮发麻。
陆鸿知道自己的确小有一些名气,但怎么也想不到从关外千里迢迢刚到临潼就受到这等礼遇,见他们眼神奇特正打算说些什么忽然人群中一个人向他招了招手,叫道:“来的可是拜剑红楼的陆鸿,陆兄弟?”,
陆鸿挑眉一看见那人身穿淡黄色粗布衣裳,皮肤粗糙,面相凶恶,但看向自己时眼中却只有善意。
“范兄,好久不见”,
陆鸿遥遥还了一礼,走下马车。
他记性向来很好,自然记得驭兽斋的范阳。
当初在鲲鹏岭两人也勉强算是打过交道,虽然算不上有什么交情,但此时身处中州,同为异乡来客倒是有一种说不出亲切感。
靠近了几分才发现前面的异状。
那五丈大小的石台上有一只通体碧绿的猫儿和一只黑虎,他自然认得这是范阳豢养的黑虎,当年在鲲鹏岭这只黑虎展露出的战力可是丝毫也不容小觑,只是不知为何此时这两只灵兽正四肢伏地,头颅低垂好像在跪拜着什么。
而它们跪拜的方向正对准自己。
不仅是它们,斗兽台周围不少世家弟子都带着灵兽,而那些灵兽此时都朝着自己跪拜,方才被那些人的灼灼目光惊到,故而一时没有注意,这时却看的清晰。
他先是疑惑,但随即便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范阳大步走上前来笑道:“鲲鹏岭一别,陆兄风采更胜从前,神鸟想必也在附近,你看,这百兽朝拜的奇景我也是第一次见”,
说起来陆鸿当日在鲲鹏岭与驭兽斋还结下了一些梁子,但范阳与他并没有任何隔阂。
甚至范阳还要感谢他,如果不是杜合欢用计杀了简天恐怕他现在在门内还要被打压。
陆鸿笑道:“原来是那只金蛋,我说怎么会有这等景象”,
玉狮子和黑虎等灵兽跪拜的正是马车中的那颗金蛋,当年简天熬出的鹰和灵犬见了这颗金蛋也战栗不敢上前,这些灵兽就更加不堪了。
“鸿儿,找个馆子与这位朋友坐下一叙吧”,
孙瑶的声音从车内传来。
她的声音宛如秋阶滴水,风动玉碎,听在耳中只觉清脆悦耳,一片怡然,不少人都好奇地向马车中看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何等样的女子才能有如此天籁般的声音,范阳也忍不住瞥了一眼。
他只看到一片如火的红色。
知道孙瑶向来喜静不喜闹,陆鸿对着马车中说了一声“是”,便邀请范阳一同乘车,两人一起驾车,在众人的目光中马车缓缓驶过斗兽台。
“他就是陆鸿?”,
“听说是剑界不世出的奇才,连慈心剑塔的林冼慧,纪颜也败在他手里”,
“看他的模样也是有点本事的,和驭兽斋的这位可不同”,
....
纷纷议论传入耳中,陆鸿俱都一笑置之。
“花月楼”,
走过斗兽台时陆鸿看见左上方的招牌。
范阳笑道:“做皮肉生意的地方”,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人群中的鱼幼薇恰好听在耳中,脸上不禁升起一片红晕,蹙起眉头,眼中隐有怒色。
又听陆鸿笑道:“伶人清馆,风雅之人来此听琴谱曲,和诗唱韵也是有的,这里的姑娘也不乏高洁之士”,
听他如此言论,鱼幼薇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马车轮轴转动,陆鸿侧脸的轮廓和线条在她眼中一闪而逝,那身穿长衫,身背三口剑,慵懒又透着英气的神态却在她脑海中停留,她心中不禁微微一动。
都说中州多少年英杰,惊世雄才,但有哪个少年能有这人的这等风姿?这才是真正的后辈俊杰,少年英雄呢。
“哈哈哈,范某是个粗人,不懂这些文人的调调”,
“风雅之事还是懂些的好,其中妙处不可言喻”,
“少爷,你好像对风月之事很懂哦”,
“咳咳...哪有,别胡说”,
几人的对话在耳中越发微小,马车渐行渐远,直到它化作黑点消失在视线之外灵兽才纷纷直起身子;斗兽台上的玉狮子“喵”地叫了一声跃入鱼幼薇怀中,她淡淡一笑抚了抚它背上光滑的毛发抱着它走进花月楼......
临潼的街道上车水马龙,过了花月楼便是赫赫有名的平宁道,这条道上行人众多,两边商铺酒肆林立,俱是整洁压制,连招牌都擦得发亮,街上的行人多是锦衣华服,鱼龙齐舞一派繁华景象。
晴儿忍不住挑开帘子东张西望。
到了一家客栈前陆鸿勒住缰绳停下马车道:“孙瑶,晴儿,我们今晚在这里歇息吧”,
“范兄,请”,
“请”,
范阳跳下马车,后面车帘挑起,一名红衣如火的女子和一名青衣婢女走下马车,他隐隐看到那红衣女子绝美的侧颜,心中暗暗感慨,这位小宗师真是艳福不浅;这红衣女子风华绝代,姿仪一点也不输给花月楼的那位花魁,这青衣婢女也娇美可人,让人见而忘忧。
据说慈心剑塔的两位仙子也与他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当初在鲲鹏岭不少人都说亲眼看到他搂着纪颜和林冼慧出的火山口。
大概在修界风流俊雅的剑客就是比熬鹰遛狗的汉子更受欢迎吧。
走进客栈小二便笑脸迎了上来,陆鸿先定了三间上房,然后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要了两壶酒,一壶茶,孙瑶和晴儿只吃了几口便上了楼,只陆鸿和范阳两人在楼下叙话。
“范兄是从东面来的吗?”,
陆鸿给他斟了一杯酒。
范阳笑道:“可不是嘛,倒是陆兄,你怎地是从西面来?听说你给袁老前辈祝完寿,与新娘子成婚第二天就消失了”,
“额.....”,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一上来就说到这件事,陆鸿不由得头疼。(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琴声
当日杜合欢忽然离开拜剑红楼,陆鸿得知此事后只匆匆与袁淳罡见上一面便远走西域,直到今日方回。
他何尝不知道与晏小曼新婚燕尔,这一走日后少不得许多麻烦,不说其他,光是岳母那一关就过不去,但除此之外却又没有其他办法。
范阳并没有留意他的心思,道:“听说晏小国主四处找你,云楼主和晏国主都放出话来,等你回去了少不得一番责骂”,
“额...先不说这个,范兄从东面来,想必已经去过鹿鸣,汾原等城了?”,
对于晏小曼他还是能避则避,听范阳仍旧纠缠此事他忙岔开话题。
鹿鸣,汾原俱是中州重地,其中汾原最有名的便是炼器宗。
炼器宗开宗立派还不到百年,论历史底蕴与老牌世家赵家,齐家相去甚远,但实力上已经是相差无几了,尤其近二十年来炼器宗更是如日中天,宗主吴玉的名字已经隐隐在许多老牌世家家主之上,有人甚至在暗地里把炼器宗,圣法一脉,天罡武道这三个后起之秀称为“中州三雄”,其地位可见一斑。
听他提及汾原,范阳老脸不由得一红,挠了挠头道:“我...刚经过汾原,从鹿鸣过来”,
他也是第一次来中州,和当年的卢魁,师明德一样一来就挑战中州十杰,结果也是一样,输的异常干脆。
更让他羞愧的是他并不是败在十杰手中,而是输在一个名叫吴明的毛头小子手里,听说那个人在炼器宗并不算什么高手,只是有些背景来历,好像是吴天的弟弟......
陆鸿自然不知道此事,道:“听说炼器宗有三件打磨了近百年的神器即将问世,范兄从汾原来,想必有所耳闻”,
“陆兄也听说了”,
原来他想知道的是这件事,范阳心中稍安,笑道:“陆兄算是问对人了,在汾原这几天那里的人无时无刻不再谈论这件事,我听得耳朵都快生出茧子来了”,
“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法器,他们传的神乎其神的,听说有一件什么铠甲,看得见摸不着,有形无形云云,又说其中一件是增灵器,任何法器,包括修士戴上这增灵器力量都会提升一大截,并且灵气永不枯竭,最后一件是什么就不知道了,反正也是件十分霸道的法宝”,
“我在汾原的时候各路人马都已经到了,什么欧阳若缺,宇文川,风雷双剑,北疆的盲眼刀客,神秘偃师,连中州十杰也到了几位,听说三件法器出世时炼器宗会摆下道来”,
他摇头叹道:“只有高手中的高手才能得到这三件法器,我是没指望喽”,
他对自己的修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陆鸿托着腮略微思衬着,宇文川来了,那同为慈心剑塔剑主高徒的纪颜和林冼慧想必也到中州了,这两人可是老冤家了。
北疆的盲眼刀客他也有所耳闻,听说是一名奇人,手持沸血刀,有巫族神雕助战,神秘莫测。
中州十杰的名号更是如雷贯耳,此次炼器宗来的俱是高手,想要斩获那三件法器恐怕不容易。
陆鸿道:“怎么都是些后辈高手,如此盛事却没有成名已久的大高手,这似乎于理不通”,
但凡修界盛事,诸如九鼎分封,逐鹿风云榜,谢家名人贴都少不得邀请久负盛名的大高手,这些称雄一地,占地一方的大高手的名号无疑比那些后起之秀要响亮的多,炼器宗断没有把他们排除在外的道理。
当日品剑轩瑞雪剑屏剑碑之事也只是分冬夏两季,冬季给后生小辈发请帖,初夏时则发拜帖给一些成名已久的高手。
范阳摇头道:“的确有些于理不通,但我的确没听说有哪位成名已久的大高手去了汾原”,
“要我说啊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三件法器打磨了近百年还没出世,这次能不能出炉也还未必呢,此次炼器宗要摆下什么道来,这法器究竟是赠送出去还是仅仅展示一番都还没有定论,一切还是等吴玉开了口才能算数不是”,
“来,陆兄,吃菜吃菜”,
“范兄请”,
......
两人到傍晚时分方散,范阳径自去了,陆鸿上楼与孙瑶和晴儿说了会儿话便回房打坐,呼吸吐纳,运功疗伤,西域大漠一战他和孙瑶都受伤极重,五脏六腑都受到创伤,内功的疗养向来极慢,他每日都要运功一个时辰来疗伤。
运气三个周天后双手归纳,周身灵气复又回到丹田,睁眼看时窗外天已经黑了,
知道临潼的夜市是出了名的热闹,难得来这里一次,自然要带着孙瑶和晴儿去看一看。
孙瑶虽是喜静不喜闹的性子,但也不想一个人闷在这客栈里,晴儿则雀跃的很,与陆鸿不同,她自小就呆在杏花村,难得出来一次,这里又是大名鼎鼎的中州西城,她可是向往很久了。
出了客栈到平宁街的尽头便是万年桥,从万年桥桥头起往西的一条长街便是临潼夜市最为繁华的地方,站在万年桥的东面可以清晰地看到对面的万家灯火,临水的长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和镶金挂玉的小姐们往来于此,小商小贩卖力地吆喝着。
晴儿雀跃地跟在陆鸿和孙瑶身后,忍不住这里瞧瞧,那里看看,不一会儿怀里就抱满了泥人,面具和胭脂水粉等物,三人不知不觉间便到了人声鼎沸之处。
前面隐隐地有悠扬的琴声传来,曲调婉转,乐而不淫,哀而不伤,极其平淡的调子,但每一个声调消失后都让人回味。
“鸿儿,我们去前面看看”,
孙瑶拉着陆鸿的手顺着那琴声向前去,待穿过拥挤的人群后那婉转的曲调也恰好弹奏到尾音,抬起头看见头顶一块硕大的招牌。
“花月楼”,
孙瑶笑了一笑,道:“鸿儿,今晚我带你去谈一场风花雪月”,
说着拉着陆鸿的手往里走。
“啊......”,
陆鸿走上台阶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进了门听到里面的娇声软玉才心中一紧,睁大了眼睛看着孙瑶。(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风月
花月楼内一片春色,女子的媚笑声,杯盏交错声以及各种乐器的绵绵之音混杂在一起一同传入耳中。
陆鸿凝眉道:“孙瑶,我们回去吧”,
倒不是他假清高,当年在江南时他也去过风月之地,画舫楼船,但并没有做过什么越界的事;他虽然有时嘴上口花花但实际上并不风流。
他更不愿意孙瑶来这种地方。
孙瑶笑道:“装什么正经?让你来就来”,
拉着他的手往里面走去,陆鸿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她身后,晴儿更是满脸尴尬。
作为临潼名声最响的风月场所,花月楼内的布置铺陈自然也不同凡响,雕梁画栋,墙上挂着几幅明凰才子李梦莲的字画;与一般的伶人清倌不同,花月楼消费昂贵,一般来是担当不起的,能来这里的都是本地的豪门大族,看中的自然也不只是男女之间的那点欢愉,事实上许多花月楼的常客都自认为风雅,来到这里既谈风花雪月也谈琴棋书画,这才是他们这种身份该有的品味。
陆鸿,孙瑶三人进来的时候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目光,不少身穿华服的公子都诧异地看向两人,不是他们少见多怪,而是花月楼这样的地方确是极少看到女客。
尤其是孙瑶这等绝代风姿的女客,她行步之间如有莲华暗生,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不凡的气质,一下子就把花月楼里的姑娘比了下去。
老鸨也愣了一下,见他们入座才忙堆了笑脸走过来,道:“三位,添些茶水吗?”,
花月楼与别处不同,不会一上来就让姑娘站成一排让人挑选,为了满足常来的世家弟子他们招呼人时也十分委婉,寻常客人点了茶水后老鸨自会带一位姑娘来陪饮,若是客人对姑娘不满意只需让老鸨换杯茶老鸨便明了了。
孙瑶点头笑道:“自然,若是方便的话我想请方才那位弹琴的姑娘下楼来陪一陪我的徒儿”,
徒儿?
邻桌的几名公子哥闻言无不羡慕地看向陆鸿,这人拜了个这般美貌的师父不说,这位师父还带着他来狎妓,真是让人羡慕又嫉妒。
“弹琴的姑娘......”,老鸨想了想一拍蒲扇摇头笑道:“不巧了,姑娘,方才弹琴的是幼薇,别说请她作陪了,这临潼谁不知道就是见她一面也得这个数”,
她竖起了五根手指。
晴儿吃惊道:“五十两银子?”,
周围不禁一阵哄笑,晴儿不甘示弱地转头怒视他们。
老鸨娇声笑道:“五十两银子?那是过气花魁的价,咱们的鱼花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工针线亦是一绝,那模样啊,哎呦呦,谁见了不夸,见她一面要五十两黄金”,
“五十两...黄金?”,
晴儿小嘴微张,她虽然没有持过家但也知道五十两黄金是个很大的数目了,孙瑶每月给她的零花钱有十两银子,在杏花村已经是个大数目了,这个花魁竟然见一面就要五十两黄金。
孙瑶笑道:“五十金,想来这位花魁定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了,也好,这等身价才配的上我的徒儿,妈妈,你去请他下来吧”,
晴儿一听,更是吃惊,俯身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提醒道:“师父,我们没有那么多钱”,
孙瑶笑道:“区区五十金也难得倒我?妈妈,去请她下来吧,钱一分也不会少你的”,
老鸨为难地看了她一眼道:“姑娘,恐怕请不得,幼薇现在正与冯家公子雅谈,一时半会儿抽不开身”,
“冯家公子?”,
老鸨点头道:“冯天冯大公子,他可是咱们幼薇最大的金主”,
孙瑶点了点头脸上若有所思。
又听老鸨道:“姑娘,就算冯大公子不在您也未必能请的到幼薇,幼薇的身份可不比寻常,她不想见的客人就算银两再多也没用的”,
“是了,这才是花魁该有的风骨”,
孙瑶笑道:“你先添两壶茶水来吧,鸿儿,你在这里稍坐,我去去就来,今晚保你见到这位花魁”,
不待陆鸿答应她便起身出了花月楼,陆鸿和晴儿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个把握,邻桌的几名公子哥也心中好奇,低声议论着。
过了片刻孙瑶便走了进来,对着一名龟奴说了些什么,那龟奴脸色微变,忙小跑着上楼。
不一会儿杂乱的脚步声便从楼上传来,一名面容俊秀,嘴唇凉薄的蓝衫青年握着折扇匆忙下了楼,两条细眉轻蹙着。
“呦,冯大公子,您这就回去了?不多坐会儿?”,
见他下了楼老鸨颇为诧异,平日里他可是不到三更天舍不得走的主儿,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去了?
冯天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妈妈,今晚不得空,劳您代我向幼薇告个罪”,
一面说一面出门去了,老鸨一直把他送到门外才回来,暗自摇了摇头,再看孙瑶时,想起她刚才的话不由得诧异。
孙瑶从袖中取出几锭金子,笑道:“妈妈,劳烦你去请那位鱼姑娘吧,便说孙瑶与当今剑界第一人,世外人陆鸿请见”,
老鸨深深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姑娘请等候片刻,我这就去请姑娘”,
楼上红毯铺地,几间暖室林立,送走冯天后鱼幼薇也觉得有些乏了,小婢女给她揉了揉肩后便打算歇息,恰在这时敲门声传来,小婢女打开门,老鸨堆笑而入。
“妈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见是她来鱼幼薇并没起身,只是略一颔首。
老鸨满脸堆笑,略扫了一眼笑道:“姑娘是要休息了吗?劳乏一天是倦累了,那两个客人也是没有眼色,非让我来打扰姑娘”,
鱼幼薇淡淡笑道:“又是哪家的公子吗,替我回绝了吧,今晚我谁也不见了”,
老鸨哈腰道:“是,不过倒不是哪家的公子哥,说来姑娘可能不信,是一个叫孙瑶的姑娘想要见你”,
“孙瑶?”,鱼幼薇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她”,
老鸨笑道:“她还有一个徒弟,说是什么当今剑界第一人,名叫陆鸿,哎,舞刀弄剑的粗人,不见也罢”,
她欠了欠身便欲退出去。
“陆鸿......”,
听到这个名字鱼幼薇却是心中一动。
“妈妈,你...去请他们两上来”,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幽香
“孙姑娘,幼薇请您和陆公子到楼上香阁雅谈”,
不一会儿老鸨便下了楼,邻桌的人无不讶异,转过头再看向那红衣女子时心里愈发好奇。
谁都知道鱼幼薇背后最大的金主便是冯家的大公子,今春之前她尚未当选为花魁时身价就已不菲,即便是本地望族魏华,蓝五想要见她一面也是不易,她取代柳忆如成为花月楼的花魁后更是艳压群芳,连带着与花月楼一水之隔的令人倌生意都一落千丈,现在想要见她一面更是难上加难,即便是冯天亲至有时也会吃她的闭门羹。
这红衣女子却好像从一开始就很有把握的样子。
陆鸿也颇为讶异,他知道孙瑶一向足智多谋,论手段这世上少有人能及得上她,但这件事他却是想不明白。
上楼时两人有意与老鸨拉开一段距离,陆鸿低声道:“孙瑶,你玩的什么手段?那位冯公子走的那么匆忙”,
孙瑶低声笑道:“和我有什么关系,是他家里的母老虎和老爷子发威了差人来拿他,我只是让人给他提个醒罢了”,
“母老虎......”,陆鸿道:“你好像对他很了解”,
“本地第一望族冯家的大公子,他家里的事随便找个人问下不就知道了?”,
陆鸿心下顿时了然,原来她方才是去打探冯家的事去了,但......
“孙瑶,你好像事先就知道些什么?”,
孙瑶笑道:“无论哪个世家名门都不会让子女去狎妓的,也就是我这个师父会带你来这风月之地找乐子”,
她凑近了几分吃吃笑道:“鸿儿,师父对你好不好?”,
“额...好....”,陆鸿看到她这副可人的模样心里就不由得紧张,还有几分害怕。
“那这位花魁的事你为什么这么胸有成竹?一般的公子哥儿她都不愿意见,怎会愿意见咱们两个?”,这件事他还是不解。
“这个嘛,我可没有把握”,
孙瑶眨了眨眼道:“但装样子总是要的”,
陆鸿看了她一眼,笑道:“我不信”,
孙瑶笑了笑,道:“鸿儿,我是对你有信心”,
“恩......”,
“鸿儿,若是可以,我们在这里多逗留几日,你哪也不用去,就在这花月楼中,好好陪这位鱼姑娘”,
孙瑶道。
陆鸿实在忍不住了,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身后的晴儿更是满头雾水。
孙瑶打开他的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好好向她学习琴艺,不要有什么不诡的心思”,
“琴艺?”,
听她这么说,陆鸿顿时若有所思。
“墨清绝前辈留下的琴谱和剑谱俱是上上绝学,但你自小对音律便毫无兴趣,所以直到现在这剑音绝技也只是懂些皮毛,要用杀龙音来掩饰其中的不足,却不知墨清绝的剑音绝技本就是一部完整的功法,你这点小聪明现在还能看看,到了以后根本上不了台面”,
“当初墨清绝前辈剑音一出,万剑俯首,万法称臣,这等绝技要是在你手里失传了对得起逝去的仙人吗?”,
“这位鱼姑娘在音律上的造诣独树一帜,我看这世上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她,你待她可不能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陆鸿这才明白他的用意,心里暗暗叹息一声,道:“孙瑶,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这话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包含了怎样的情绪。
孙瑶笑了一笑,看看便到了暖阁前,她松开陆鸿的手。
这一层的西面便只有这一间香阁,平日里除了老鸨,服侍鱼幼薇的小丫鬟和几名大金主谁也不能到这里来。
老鸨敲了敲门,一个颇为俏丽的小姑娘打开门,向着陆鸿三人施了一礼请他们进屋。
屋内一片绯色春意,绫罗帷帐,梳妆镜台,桌椅陈设俱是淡淡的红色,左面墙上挂着一副墨梅图,墨梅图下是一副剑架,剑架上放着一柄红色的长剑,陆鸿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柄剑。
“陆公子喜欢这柄剑?”,
正在斟茶的鱼幼薇看了一眼陆鸿,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之前只是远远地看过他的侧脸,觉得轮廓鲜明,慵懒中透着一股英气,给人感觉很是特别,现在近距离观察这个人才觉得这人气度殊是不凡。
这几日也听人说了不少关于他的事,昔年的凡间第一剑客,进入拜剑红楼后更是一路突飞猛进,现在已稳稳的压下在中州也算有些名气的小麒麟公孙剑,其后在瑞雪剑屏破碑吞剑更是前无古人,后也难有来者,被人称作当今剑界后辈中的第一人。
美中不足的是现在的修界剑修一脉日渐没落了,都说仙人境之上的剑修后继乏力,武体和法宝上的欠缺使他们难以更有作为。
更遗憾的是他已经有了结发妻子,青丘国小国主身份尊贵,不是她一个流落烟花之地的人能比的。
陆鸿自然不知道她这许多的心思,笑道:“这柄剑做工精巧,剑身轻盈,很适合女孩子用,姑娘也是剑中好手吗?”,
到了他这种境界根本不需掂量,以肉眼就能看出这柄剑的材质。
略看了她一眼,只觉得这位姑娘长得霎时娇媚,皮肤白皙滑腻,五官精致,淡雅的气质中又有一种雍容高贵,让人不敢冒犯。
更难得的是她的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烟尘之气,花魁之名倒是名副其实。
鱼幼薇微摇了摇头,道:“不过是仰慕书中剑客豪侠,所以请人购了一柄中看不中用的聊作摆设而已”,
“那倒是巧的很了,我这个徒儿虽是剑客豪侠,但却想要附庸风雅,平日里总想抚弦弄琴,与姑娘还真是投缘”,
见鱼幼薇做了个请的手势,孙瑶拉着陆鸿坐下,晴儿侍奉在后,
鱼幼薇看了一眼孙瑶,道:“你是陆公子的师父?看起来不像,你们更像是姐弟”,
说话间有缕缕香气传入鼻息,陆鸿偏头看了一眼,一旁的桌上摆有号称“香中君子”的佛手,但这股香气并不完全是佛手的香气,有一丝香气很像是......晏小曼身上的那种**迷香。
与媚术相合的蚀骨幽香......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知音
月色朦胧,悠扬的琴声传来,曲调欢快,宛如清泉击石,秋雨滴阶。
花月楼外不少人因而驻足,几名摇着折扇的华服青年心中好奇,平日里很少听到鱼幼薇的琴声,即便偶有一曲也要么带着些许愁思,要么不含有半点情绪,如今日这般欢快的曲调实在少见的很。
一名红衣如火的女子负手走出花月楼,身后青衣婢女跟随着她。
“师父,把少爷一个人留在那里你放心的下吗?”,
她们只在鱼幼薇的香阁中坐了片刻,鱼幼薇虽然极力隐藏但孙瑶还是看得出她对陆鸿颇有好感,对自己则是不冷不淡,知道自己在侧十有**会适得其反她便和晴儿先告辞了,只留下陆鸿一个人。
孙瑶往楼上瞥了一眼,笑道:“要是你是男人,和鱼姑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忍得住吗?”,
晴儿笑道:“别说是男人,我一个女孩儿也未必能忍得住”,
孙瑶笑道:“是啊,今晚他们仍会以礼相待的,以后就不好说了,看鸿儿自己能不能把持得住了,你为他担心,只怕他比你更坐立不安吧”,
晴儿哼道:“他有什么坐立不安的,又不是柳下惠,只怕巴不得我两走开他好......”,
脸上一红,后面的话也没有再说下去。
孙瑶笑道:“你这么放心不下,要不你上去看着他?”,
“我才不要”,
......
香阁内暖意融融,淡淡的幽香弥散,泠然琴音声声入耳,加上这里的红罗帷帐,雕花地毯恰构成一副如画美景;在常人看来所谓世外桃源,人间仙境也不过如此了,但此时正襟危坐的陆鸿却觉得坐立不安。
眼前的女子容貌既美,志趣又极高雅,一般人见了她不免自惭形秽,陆鸿虽没有这种感觉,但夜晚时分与这样一个女子共处一室还是觉得有压力,那股异香传入鼻息更是让他不得不分出一丝灵力来对抗。
鱼幼薇一曲奏毕,陆鸿忙抚手笑道:“好听,好听,真是.....在下不通音律,但鱼姑娘的这首曲子听起来好像冰消雪融之际春日将至,百花吐蕊,万物发芽之境,让人耳目一新”,
他本想说“天籁之音”云云,但关于音律方面的词实在是匮乏,除此之外再想不出别的,当下只能胡诌一番,说的半真半假。
鱼幼薇笑道:“昔年俞伯牙抚琴,担柴的钟子期路过,云‘巍巍乎如高山,洋洋兮如江海’,俞伯牙于是引为知己;想钟子期打柴为生,未必就通音律,但其人善听,鼓琴弄弦之人需要的不就是善听之人吗?”,
“如此看来,幼薇与陆公子也可算是知己了”,
陆鸿自然知道俞伯牙和钟子期的故事,但这与自己二人根本毫无相似之处,她这般引用让他颇有些受宠若惊。
他自然不知道鱼幼薇平时性子恬和平淡,“知己”二字从没对人说过,即便是冯天她也只是以朋友相交。
陆鸿笑了笑没有接她的话茬。
鱼幼薇让婢女给他添了杯茶,道:“陆公子,那位孙姑娘当真是你的师父吗?”,
她问的似有心若无意。
陆鸿点头道:“她是我启蒙恩师,我有今日全靠她悉心栽培”,
鱼幼薇道:“都说名师出高徒,陆公子今日已是剑界第一人,名动天下,孙姑娘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名气”,
陆鸿笑道:“风无痕,端木赐一个剑圣,一个剑神,不也没人知道他们师承何人吗?自古英雄不问出处”,
鱼幼薇笑道:“我却知道公子是拜剑红楼的高徒,青丘国的高婿”,
陆鸿道:“倒是不知道姑娘的琴棋书画是师承谁人?”,
“这个嘛?”,
鱼幼薇妙目动了动,笑道:“自古英雄不问出处”,
陆鸿忍不住爽朗一笑,这时才觉得这女子颇有些趣味;其后鱼幼薇并没有再为他抚琴,而是颇有兴致地与她雅谈,她精通琴棋书画,女工针线,甚至三教九流也略懂一些,但自小便在花月楼,极少外出,故而阅历稍浅;陆鸿却是截然相反,论琴棋书画,书上文章他都差着一截,但自小便走南闯北,见识极广,他口才又好,彼此交谈中不知不觉相互吸引着。
夜色如银,悄然不觉中窗外传来打更人的声音,陆鸿这才发现天已二更,与鱼幼薇又交谈两句便起身告辞。
“天色不早了,姑娘歇息吧,改日若是有空再找姑娘一同品茶”,
鱼幼薇颇有些诧异,从来都是她先逐客,还极少有人主动告辞的,点了点头,略想了想也起身道:“我送送你”,
“不劳烦姑娘,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
鱼幼薇含笑摇了摇头,披上裘衣与他一同走下楼。
她一下楼楼下诸人顿时侧目,原本略显喧嚣的花月楼一下子安静了大半,陆鸿颇感不自在,鱼幼薇却没有在意,一直把他送到门口,看他背影渐渐消失在街边才再次转过身。
再回到花月楼时心中竟有一丝不舍。
他说的“改日有空”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她上楼后楼下不禁议论纷纷,都在讨论这陆鸿不知有什么过人之处,鱼姑娘竟如此对他,要知道即便是冯家大公子她也不曾如此礼遇过......
第二日她很早便醒了,平日里她都睡到晌午时分,但今日不知为何却没这么多睡意,坐在梳妆镜前打扮时忽然看到镜中的软榻,手上的动作也迟缓了几分。
“姑娘,魏公子求见,不知姑娘得空吗?”,
老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不见”,
鱼幼薇道。
她说的很是干脆,老鸨不禁奇怪,往日里魏华求见也常常吃她的闭门羹,但她多是平平淡淡的语气,今日不知为什么却好像透着点厌烦。
虽然不明显,但老鸨是何等善于察言观色的人?当下不再多言下楼替她回绝了。
到了下午老鸨又上来了一趟,说是“陆鸿求见”,
“妈妈,请陆公子上来”,
没想到她的小婢女立刻开了门,老鸨若有所思,正要下楼又听她道:“妈妈,日后陆公子来不要收他的面金,从我这里取就是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绝客
“妈妈,鱼姑娘还是不见客吗?”,
花月楼内杯盏交错,酒肴的香气四溢,不时有欢声笑语传来。
这几日间或有琴声从楼上传来,鱼幼薇自从当选为花魁后就很少抚琴了,这几日不知为何却常常能听到她的琴声,都不是什么高深的曲调,许多甚至是入门级的,有时一首简简单单的调子她会弹许多遍,
这几日冯天很少往这里来,听说上一次他来这里与鱼幼薇雅谈不知怎么的被家里的老爷子和夫人给知道了,回去后被好一番教训,现在还被禁足在家中。
趁着这个机会魏华几人几乎每天都来花月楼,希望能见上鱼幼薇一面,然而他们无一例外都被回绝了,一连数天都是如此。
老鸨堆笑道:“幼薇这几日身体不适,对不住几位了”,
“什么身体不适,少蒙我了,她哪天不陪那个叫陆鸿的?”,
“这琴声也是为他才弹的吧”,
悠扬琴声传来,他无奈地往楼上看了一眼。
老鸨笑道:“魏公子,您别生气,要我说啊幼薇也就图个新鲜劲,陆公子是这样的剑客豪侠她以前没见过,自古美女爱英雄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陆公子人也还不错,但学识风度却比几位公子差了一截,他就像一壶烈酒,乍一喝有味,再喝也就淡了,公子们却是茶品,图的是个长久”,
事实上她对陆鸿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之前鱼幼薇怕陆鸿这样的剑客豪侠钱财不多,不敢多来故而吩咐下人不许在收他的钱,她如今身份不同于以往,手里有的是黄白之物,老鸨也不敢不听她的,但陆鸿每次来仍是一分也没少了他们。
魏华等人哈哈笑道:“妈妈,还是你会说话,罢了罢了,那位陆公子的确是个文武双全的风流人物,便让鱼姑娘先品一品这壶酒再来尝我们这几杯茶吧”,
“什么酒,什么茶?”,
正说话间一名颇为俊秀的青年摇着折扇走了进来,他面容斯文俊秀,嘴唇凉薄,即使笑的时候脸上也带着几分冷色。
他身后跟着三名高大的仆人。
“哎呦呦,是冯公子来了”,
见是他来老鸨忙堆笑迎了上去。
冯家大公子冯天可是花月楼的贵客,他在这里砸的钱都够整个花月楼一年的开销了,这等大户老鸨向来是以十二分力巴结的。
冯天笑道:“妈妈,去和幼薇说一声,我来看看她”,
无论谁要见鱼幼薇都要先通告一声的,冯天也不例外。
老鸨答应一声便上了楼。
若是平时里一个姑娘有了客人时自然不会再见其他的客人,但冯天身份却是不同,相比之下她宁愿得罪陆鸿。
楼下的人却来了兴趣。
魏华笑道:“冯兄请坐,要我说啊今天冯兄未必就能见得着鱼姑娘,不如一起喝两杯,然后去看看柳姑娘”,
冯天瞥了他一眼,笑道:“魏兄可曾见我吃过闭门羹?”,
不是他自负,鱼幼薇这花魁的名号有一半是他捧起来的,花月楼的生意有三分之一是他给撑起来的,这等风月场所最功利,说什么卖艺不卖身,归根结底不也是为了抬高身价吗?“情比金坚”云云简直是天真可笑,这世上比金坚的只有更多更重的金,花月楼尤其如此,数数历代花魁哪个不是嫁到大户人家为妾而是跟着“情比金坚”的穷小子的?
鱼幼薇也不例外,等后年开春有新人取代了她花魁的称号她也只能下嫁到冯家来做个妾,这对花月楼女子来说就是最好的归宿了,能在花月楼混出头的都不是傻瓜,她总要为以后作打算的。
蓝五笑道:“冯兄,今时不同往日,我看啊保不准鱼姑娘就让你尝一次闭门羹的滋味”,
“是吗?”,
冯天笑了一笑没有多言。
楼上香阁中陆鸿懒散地斜靠在听鱼幼薇讲“宫商角徵羽”五音和一些勾弦,指弦的技法,又讲到九德之说,陆鸿起初听得很认真,但半个时辰后就觉得困乏,开始神游物外了,玉狮子跳到他怀里他也只是顺手抚摸了一下。
鱼幼薇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这个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与他在一起时他身上总有什么东西吸引着自己,但自己认真时他又变得心不在焉;说他是浪子吧他从来也没有玩世不恭过,要说不是却又总带着那么几分意味。
伸手随意在琴弦上拨弄两下发出嘲哳之声,这声音入耳陆鸿立时醒转,见鱼幼薇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他忙正襟危坐,理了理衣襟。
鱼幼薇笑道:“陆公子若是觉得困乏便在我这里歇息一会儿吧”,
陆鸿忙摇头道:“不用,我精神的很”,
在她这里歇息一会儿......回味着她的话又有些心猿意马,他忙静心凝神收起邪念。
鱼幼薇道:“那我再教公子少宫,少商二弦......”,
便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小婢女打开门,老鸨踏入半步赔笑道:“鱼姑娘,冯公子来了,陆公子,今天对不住......”,
冯天,
鱼幼薇眉头一蹙。
陆鸿洒然笑道:“无妨,我改日再来拜访就是”,
正要起身鱼幼薇却轻轻拉了下他的袖子,道:“陆公子,你坐下”,
转头道:“妈妈,转告冯公子,我今日要教陆公子音律,无暇见他,请他见谅”,
老鸨一怔,道:“这...恐怕不好....”,
看了看陆鸿又看了看鱼幼薇,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去吧,改日我自会给他赔罪”,
.....
楼下,冯天只略等了一会儿老鸨便从楼上下来了,只是看见她的脸色他眉头不禁一凝。
“冯公子,对不住,幼薇今天身体不适不能见您,她说改日一定给您赔罪”,
老鸨想了想还是没敢把鱼幼薇的话告诉他。
她刚说完魏华,蓝五等人就一阵大笑。
“我说怎么样?今天除了那位陆鸿谁也别想见着鱼姑娘”,
“来来,冯兄,一起喝一杯,待会儿一起看看柳姑娘去”,
......
“不了,妈妈,我明晚再来”,
冯天脸上笑容敛起,向楼上看了一眼拂袖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争风
“师父,少爷回来了”,
晴儿开心地推门而入,见孙瑶正握着细笔在书案边写着什么她便反手带上门。
孙瑶放下细笔,看了眼窗外,这时已是黄昏之后,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她将桌上的宣纸收了收略一点头。
晴儿走过来帮衬着,笑道:“我看少爷品行很好,每天中午去鱼姑娘那里,天不黑就回来,希望少爷早点学成琴艺,以后再也不用去那样的地方”,
孙瑶笑道:“晴儿,你对鸿儿这么放心吗?”,
晴儿嘻嘻笑道:“少爷虽然有时不正经,但其实从来都不会胡来”,
“再正经的人也怕情难自禁啊”,
孙瑶道。
起初陆鸿去花月楼只逗留一两个时辰,后来是三个时辰,现在回来的越发晚了,有时大半天都待在那里,虽然暂时还没有什么越礼之举,但这么下去只怕该发生的早晚会发生。
摇了摇头道:“晴儿你去陪陪他,我就下来”,
......
第二日上午时分陆鸿便到了花月楼,孙瑶想的没错,温柔乡是英雄冢,任何男子在花月楼这种地方都会变的,起初的那几天陆鸿确是对这里没什么感觉,但很快他就喜欢上这里了。
男人喜欢刀光剑影,同样也喜欢温香软玉,没什么比这二者兼得更让人迷恋的事了;与孙瑶和晴儿不同,鱼幼薇自小在花月楼长大,知道怎样服侍人,怎样俘获人心,这几日他将陆鸿服侍的周周到到,他已经有点乐不思蜀了。
现在陆鸿已经是花月楼的常客,谁都知道今春新选的花魁谁也不见,只见他一个人,每天傍晚他离开的时候她都亲自送到门口,就连冯天来也要吃她的闭门羹。
那天过后鱼幼薇的确向冯天赔了礼,但之后冯天又来几次情况却是照旧,但凡陆鸿在时鱼幼薇一概不见旁人,算起来这十天里冯天来了五次,就只见过鱼幼薇两面,而且她待他远没有往日那般温婉了,那种刻意保持距离的感觉让他心里很是不痛快。
“郎君,你来啦”,
相较之下她待陆鸿要亲昵的多,她的香阁也与以前有所不同,仍旧是春意融融的绯红色,但左面墙上的题字已经被取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口精雕的长剑,桌上常备的不再是冯天爱喝的女儿红,而是陆鸿习惯的茶品,香气中也少了几分**滋味,更多佛手的清香。
可以说现在这香阁全是根据陆鸿的喜好布置的。
陆鸿笑了一笑脱去罩在外面的外套,鱼幼薇起身走到衣柜边上取出一件白色裘衣笑道:“郎君,这是给你买的”,
陆鸿略看了一眼,见这件裘衣皮毛光洁,既厚实又华丽,与她常穿的那件裘衣十分相似,知道必是名贵之物,笑道:“幼薇,我倒是不知道该送你什么作为回礼了”,
鱼幼薇笑道:“那你可要好好费点心思了,来,先试试看合不合身”,
“恩”,
......
楼下,冯天带着三名仆人走了进来,老鸨忙堆着笑脸迎了上来,见他脸色不太好心里一面叫苦一面想着怎样小心翼翼接他的话。
“妈妈,我要见幼薇”,
“冯兄,鱼姑娘在陪陆鸿,还是没空见你”,
“哈哈,难得冯兄和我们一样吃了不少闭门羹,今天也不和我们喝一杯吗?”,
还不带老鸨搭话魏华等人便道。
这几天冯天着实心绪不佳,在家里受母老虎的气,老爷子也时常把他叫去训斥,难得有空偷跑出来想要找鱼幼薇解解闷却总是被拒,他实在是受足了气。
被魏华等人揶揄几句他脸色更是阴沉,看到老鸨为难的神色,知道今天要是不给她们点颜色瞧瞧她们肯定越发不把自己当一回事,当下冷哼一声推开老鸨带着三名家仆径自上楼去了。
“冯公子,冯公子”,
老鸨被他推得一个踉跄,见他这么怒气冲冲地上了楼心里更怕,要是他到了楼上与鱼幼薇或陆鸿发生争执可不知要闹出什么麻烦来,因争风吃醋而闹出人命的也不是没有,上个月王家的二公子不就是因为在伶人倌争一个琴女失手打死了人吗,弄得伶人倌雪上加霜,足足一个月都没什么进账。
她忙小跑着跟着上了楼。
“哼,不过是个戏子,还蹬鼻子上脸了,我能把她捧起来就一样能把她打压下去”,
他冷着脸走到西面的暖阁前,远远的就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
“郎君,这裘衣看着还算合身,你穿着能显出贵气”,
语带欢快,正是鱼幼薇的声音。
另一人笑道:“你挑的东西自然合身,明天我一定也送你一份大礼”,
不消说,这人定是那个什么陆鸿了。
冯天心头火起,想起之前她的温婉,又想到近日来所受的气,想到他此时对另一个男子温顺有加,对自己却刻意保持距离,一时间嫉妒,愤恨....种种情绪全都涌上心头,他“蹬蹬蹬”三声大步走到门前,抬起右脚就往门上踹去。
他又气又怒,这一脚用上了十成力,别说这中看不中用的木门,就算是家里那扇铁门也受不起他这一脚,然而他的脚刚一碰到门上一股雄浑的灵力便汹涌而来,透门而过,他只觉得好像提到了一面无形的墙壁上,灵气一动他便闷哼一声被弹的踉跄后退两步摔倒在地上。
“哎呦,冯公子....”,
老鸨大惊失色,忙上前去扶他。
“给我滚开”,
冯天一把推开老鸨,转过头对三名家仆喝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我砸开”,
“是,少爷”,
......
“郎君......”,
香阁中的鱼幼薇脸色微变,看了一眼单手屈伸的陆鸿眼角低垂,知道冯天既然撕破了脸皮那今天之势定然难以善了,心中不禁忐忑。
她更知道,今天势必要做出取舍了。
陆鸿缩回手,笑道:“乖乖在这里等我就是,放心,有我在,无论谁来都伤不了你分毫”,
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转身打开门身上灵气一动震开三名家仆,淡淡一笑,略看了一眼便这么负手挡在门前。
鱼幼薇定定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微动。
这背影不就是书上所描绘的剑客豪侠的模样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财神阁
“几位在这里动武,似乎不妥吧”,
陆鸿负手立在门前,略扫了一眼目光停在冯天身上。
这人身上有点修为,但却只是入门级的水平,最多不过凡人第三境,想来是临潼世家重文轻武的缘故。
他也懒得与这些人动手,只是这么随意地一站自有一种慑人之威。
东面房间里的人听到动静纷纷探出头来观望,楼下亦有人跟上来看热闹。
好在冯天此时并不狼狈,他冷哼道:“鱼幼薇呢,躲在屋里不敢见人吗?”,
陆鸿笑道:“阁下这么说就没什么气量了,幼薇身体不适,在下常年在修界行走,恰好懂些医道,正给幼薇把脉看相,她现下服了药正在静养,难道非让她这会儿见你不成?”,
谁都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但偏偏这么说又拿他没什么法子,不少人都在一旁暗笑,有的则窃窃私语。
冯天却因“幼薇”二字而更加恼怒,一直以来除了他自己谁敢,谁又能这么称呼她?这个人与她的关系显然已非同寻常。
但这人修为高深,与他动手更是不明智,当下点了点头连说了几个“好”字,对着香阁道:“幼薇,希望你没有忘了财神阁,我们走”,
财神阁?
陆鸿不解。
冯天也没有多说,只留下这么一句便拂袖而去,其余人也纷纷散去,陆鸿也转身走进香阁反手带上门。
他刚转过身一阵香气便扑面而来,接着是一片温暖柔软,鱼幼薇突然扑进他怀里,仰起头看着他,眼中泪光盈动。
陆鸿先是一怔,随即为她拭去眼角的泪光轻声道:“那位冯公子并不是什么坏人,只是一时气愤罢了”,
鱼幼薇哽咽道:“你还替他说话”,
陆鸿笑道:“虽不是什么坏人,但冒犯了你也是不该,我不是帮你打发了他吗?我给他留了颜面,只是希望他日后不要因今天的事记恨你”,
知道他是为自己着想,鱼幼薇心里一甜,但细细想着他的话又察觉到另有一层含义,静静地在他怀里伏了一会儿道:“小兰,把我的细软之物收拾一下”,
小兰心中不解,但仍是答应一声下去收拾了。
很快屋里就多出几大箱子的金银玉石及珠宝等物。
陆鸿道:“幼薇,这是做什么?”,
“你别管”,鱼幼薇笑道:“小兰,把妈妈叫上来”,
“是,小姐”,
不一会儿老鸨便进了屋,看到满满六大箱子的金银玉石不禁一怔。
“幼薇,你这是......”,
鱼幼薇道:“妈妈,劳烦替我把这些交还给冯公子,这些年他在我身上没少花银子,我没花多少,他的钱都在这里了,可能还差一些,我改日再慢慢还给他,替我转告他,我鱼幼薇绝不会欠他一分一毫”,
说着看了一眼陆鸿,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
陆鸿心中一动,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这......”,
老鸨先是感到为难,随即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知道她的打算,再看向她时已经皱起了眉头。
鱼幼薇抚了抚怀里的玉狮子,思衬良久又从床头取出一块令牌,这令牌不知是何种材质打造而成,看起来坚硬而又光滑,有淡淡的光泽附着在上面,中间刻着一个“石”字。
这是什么令牌?
陆鸿略向她手里瞥了一眼。
“这只玉狮子和财神阁的‘石’字令也劳烦妈妈替我转交给冯公子”,
看向玉狮子时眼中颇有些不舍。
陆鸿道:“要是舍不得这只玉狮子我替你多给他些钱财好了,权当是买下来了”,
鱼幼薇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老鸨蹙眉道:“幼薇,你是铁了心要跟着这位陆公子了?”,
她问的很直接,鱼幼薇脸上不禁升起一片绯红,但仍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老鸨道:“姑娘别忘了这些年来是谁养的你,如果没有冯公子,这花魁的位置未必就轮得到姑娘,姑娘有今日的地位全是靠冯公子捧场,离了他,姑娘在花月楼很难再有今天的地位”,
鱼幼薇道:“这些我比妈妈更清楚,但现在花魁之称号,今日之地位对幼薇来说都不重要了”,
这几天因为她本就受了冯天不少气,现在可好,好不容易捧出来的摇钱树眼看着就要没了,老鸨气的浑身发抖,冷笑道:“既然这么说这些钱就请姑娘找他人转交吧,花月楼不会替你做这等得罪人的事,小兰,今天起不必服侍你的小姐了,去忆如那边”,
“是......”,
小兰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鱼幼薇,见她气的脸色苍白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终究是不敢违拗老鸨,跟着她去了。
“刚才的话,还请姑娘三思”,
走到门口时老鸨回过头留下这么一句话,这才带着小兰去了。
被她这一番说鱼幼薇也气的眼睛微红,待老鸨走后几点晶莹忍不住划过脸庞,手心传来温暖,陆鸿轻轻握住她的手。
鱼幼薇忍不住伏在他怀里低声啜泣,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陆鸿轻声道:“幼薇,跟我走吧,这里已经容不下你了”,
鱼幼薇抬起头,微红的眼睛看着他,道:“郎君要带我去哪里?”,
陆鸿轻抚了抚她的秀发道:“天之涯,海之角,我自会给你找个安定的地方”,
“恩,我这就收拾衣物”,
鱼幼薇起身看了看走到衣柜前取出几件裘衣华服,陆鸿帮衬着她一起收拾,这间暖阁颇大,她的东西也着实不少,这些年花月楼在生活上确是没有亏待过她,光是名贵衣服就有数百套,其余胭脂水粉,金银首饰之类更是不计其数,那些鱼幼薇都不在乎了,只是有几件华贵的衣饰她实在舍不得留下,片刻后两人走下楼,手里只拎着几个小包裹;楼下一片安静,魏华等人就这么目送他们走出花月楼,上了一辆马车渐行渐远。
第二天整个临潼的人都知道今春刚选出来的花魁鱼幼薇与冯家大公子决裂,离开花月楼与一个名叫陆鸿的剑客私奔了,人们茶余饭后都在谈论着这桩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石字令
陆鸿前脚把鱼幼薇带回客栈,花月楼的人后脚就追了上来。
倒是没敢有什么无礼之举,相反,老鸨亲自给鱼幼薇赔罪,对她好一番劝说。
其实方才刚对她发完脾气老鸨就后悔了,鱼幼薇能当选花魁与冯天的确不无干系,但花魁并不是谁都能被捧上的,伶人馆的头牌卞玉门背后的金主比之冯天也差不到哪里去,这花魁的位置不还是轮不到她来当嘛。
再者花魁选举每两年一次,鱼幼薇即便不喜欢这花魁的称号别人也拿不走,而偌大的一个花月楼要是没有花魁坐镇定会失色不少,若是伶人馆趁机来打什么主意那可就真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退一万步说,鱼幼薇是花月楼花了大价钱培养的,光是请各派名家教她琴棋书画花的钱就是一笔大数目,一个外来的小子想就这么把她带走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当然,现在还不是与她撕破脸的时候,这些事自然不能提,只能苦口婆心地劝她回心转意,她虽然变了心,但只要回去总还有挽回的机会。
鱼幼薇本已下定决心离开花月楼,但一来老鸨自小确待她很好,见她苦苦哀求实在硬不起心肠来,二来在这客栈与陆鸿师徒住在一处既惹人非议又多有不便,她与陆鸿虽然已有情意,但到底名分上还没定下来,一番劝说后她终于答应回花月楼。
但不管怎么说,她与陆鸿的事已经传的满城皆知了,连带着陆鸿所在的客栈都变得红火起来。
陆鸿倒是没怎么在意,只是这几日很怕见到孙瑶和晴儿,故而在花月楼的时间反倒比以前还长了。
“幼薇,这‘石’字令是什么?”,
陆鸿枕在鱼幼薇柔软的双膝上,手里拎着小铜牌放在眼前轻轻摇晃。
昨日她将这块令牌取出让老鸨交还给冯天,老鸨很是费了一番口舌才说服她暂且先不要和冯天彻底掰了,这令牌和金银细软等物暂时便先放在这里。
鱼幼薇正轻轻揉捏着他的肩膀,听他问关于令牌的事她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陆鸿瞥了她一眼,笑道:“若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说着将令牌交还给她。
鱼幼薇摇了摇头,道:“郎君,这是财神阁金银玉石四部中的‘石’字令,今春时冯公子送给幼薇的”,
财神阁?金银玉石四部?
昨日冯天也曾提到过财神阁这个势力,他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后来才想起来在西域楼兰月牙客栈时曾听人提起过“财神”,据说这个人是古楼商铺的大掌柜,而古楼商铺背后的庞大势力似乎就叫做财神阁。
财神阁他虽然不了解,但古楼商铺他可是听说过的,据说在西面边关一带除了七国怨地之外就没有古楼商铺吃不下的生意,连大漠的流寇悍匪也不敢动古楼商铺的主意。
陆鸿道:“财神阁是个怎样的地方?我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鱼幼薇略想了想,道:“我也说不清,财神阁神秘的很,冯公子说拥有这令牌就算是财神阁的人了,可以得到财神阁的庇护,这些庇护包括一定限度的钱财,必要时修士的保护等,但作为回报,若是有一天见到持有‘尊’字令的人需要听从他的安排,他的任何命令都要服从,甚至包括......”,
说到这里脸色一红,声音也变得细若蚊吟。
陆鸿心里极不舒服,但仍是笑道:“包括身体吗?你答应他了?”,
“当然没有”,鱼幼薇蹙眉道:“郎君这么小看幼薇吗?”,
陆鸿握住她的手笑道:“还好没有,不然我可要去拆了财神阁了”,
鱼幼薇笑道:“当时听到冯公子提到这个无礼要求时我便严词拒绝了,但冯公子说他拥有石字部中的玉牌,算是小有权利的人,有他在我便不用听从任何人的命令,却可以得到财神阁的庇护,所以我便收下了”,
陆鸿不解道:“他的玉牌比尊字令级别还高吗?”,
鱼幼薇摇头道:“没有,听说拥有尊字令的人地位凌驾于金银玉石四部之主之上,但他很少出现,冯公子加入财神阁已有三年也没见过他一次,我也不必担心有朝一日他会来找我,财神阁的每一块令牌派发放之前都要上报给四部,四部的主人会做好记录上交给尊字令的持有者,但这块‘石’字令却是冯公子私下里给我的,四部之主和尊字令的持有者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陆鸿凝眉道:“有些蹊跷,财神阁的规矩这么霸道,怎么御下却又这么松懈,冯天居然能瞒天过海把令牌随意送人”,
鱼幼薇道:“其实冯公子对财神阁也很敬畏的,他只做过这么一次胆大包天的事”,
“财神阁御下十分严厉,而且神秘莫测,财神阁的人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并且要对财神阁的事严格保密,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透露,恐怕连冯公子的夫人和冯老爷子也不知道他是财神阁石字部的人”,
陆鸿笑道:“他却把财神阁的事告诉了你”,
说话时在她柔软的腿上蹭了蹭,感受着脖颈处的温热。
鱼幼薇笑道:“秘密是很难在一个人心里一直藏着的,越是藏有秘密的人其实越想找人倾诉,但他既不能对他的夫人说,也不能对家里其他人说,便只能对我说了,他相信我会替他保守这个秘密的”,
陆鸿道:“又或者,他虽然敬畏财神阁,但其实心里并不觉得财神阁真能拿他怎么样,否则昨天他怎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起这三个字”,
鱼幼薇点头道:“或许吧,毕竟冯家也是临潼最大的家族,财神阁总不至于真的为了一个冯公子与整个冯家为敌”,
“其实,就算他做错了什么财神阁也犯不着为难他,他虽然名义上在财神阁小有一些权利,但实际上根本威胁不到财神阁,他加入财神阁已经三年了,但对财神阁了解的并不多,甚至与他同属财神阁的人他也只认识不到三个”.(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媚术
“财神阁...这么神秘吗?”,
“难道财神阁的人都不用做事?平日里连一面也见不着?他们就没有聚在一起的时候?”,
陆鸿道。
鱼幼薇摇头道:“没有,他们多是单独任务,偶尔需要与人联手也是由四部派人联络,不到万不得已他们绝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陆鸿笑道:“单独任务?以冯天的修为能完成什么任务来?找他坏事吗?”,
鱼幼薇笑道:“他在财神阁说是小有权利,但实际上能指派的人不过那么两三个而已,但他可以动用冯家的势力,大概这也是财神阁招揽他的目的所在吧”,
动用家族势力.....
陆鸿心中忽然一动。
“冯公子说他在财神阁内认识的人不多,财神阁似乎有意不让阁内的人知道彼此的身份,但他知道凡是加入财神阁的人无不身份显赫,其中不少都是来自中州名门世家,他认识的那两位也是如此”,
“是谁?”,
鱼幼薇摇了摇头道:“我没有问,他便也没有说”,
“这只玉狮子......”,
陆鸿伸手轻轻抚摸着玉狮子柔软的毛发,这只玉狮子可不是一般的灵兽,它天生就具有阴寒灵气,双瞳有催眠奇效,近乎是瞳术,连范阳也对它称赞不绝,这样的灵兽是很难用金钱买到的。
鱼幼薇道:“冯公子虽然没说,但应该也与财神阁有关”,
陆鸿点了点头,虽然面色如常但心里却极不平静,世上还有这等神秘的势力?心中只觉得财神阁好像是一个模糊而又巨大的黑影,让人看也看不清,猜也猜不透。
他把石字令翻过来调过去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忽而想起什么,似笑非笑地看着鱼幼薇道:“幼薇,你的媚术也与财神阁有关吗?”,
初次见她时陆鸿便闻到了混杂在佛手中的那股幽香。
寻常女子既弄不到也绝不会焚那种蚀骨香的,只有修炼媚术的女子才会用这种香来辅佐功法,陆鸿曾见晏小曼用过,所以对它并不陌生。
揉捏着她的手道:“该不会也是冯天教你的吧”,
“不是”,鱼幼薇忙道,她面色通红。
见他眼神颇为玩味,鱼幼薇顿时急了:“郎君这么冤枉幼薇,幼薇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虽然不是什么良家女子,但也不至于为了讨好冯公子学这么下流的东西,当日...当日是冯小姐骗我...我不知道这是媚术,郎君如果不信...如果不信......”,
她说着声音变得哽咽,眼睛也红了。
“我...没说不相信你啊....”,
见她反应这么大陆鸿忙好言安慰她,很是哄了她一番她才破涕为笑,陆鸿也没敢再提媚术的事,只是心中却对她方才说的“冯小姐”留意起来。
享受着她小手的拿捏,嗅着缭绕在鼻息间的香气,陆鸿安详地在她怀里躺了一会儿,一觉醒来时已是下午,看看窗外阳光明媚,天气正好,他起身道:“幼薇,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总是在这屋里闷也闷死了”,
“郎君想去哪儿?”,
知道他有时耐不住性子,鱼幼薇并没有违拗他,起身为他披上那件裘衣,给他系上颚下的带子。
陆鸿笑道:“去了就知道了”,
中州世家弟子大多都喜欢豢养灵兽,斗兽这种习俗也不是临潼所独有,但临潼的人绝对是最为热衷这一活动的;相比于临近的中州诸城临潼无疑少了几分尚武之气,这里的人普遍都偏文弱,走在街上便能感觉到这座城的脂粉气。
斗兽是临潼为数不多的带有阳刚色彩的活动,除了露天的斗兽台外临潼还有专门为世家弟子准备的斗兽场,那里才是爱好斗兽之人的圣地。
临潼的大斗兽场坐落在平宁街东面,与南北两条长街相接,正是十里繁华之地,这座斗兽场并不是很大,但却十分热闹,可以说正是这座斗兽场带来了南北两条街的繁华。
下午正是斗兽场最为热闹的时候,相连的三个场地都挤满了人,三个斗兽台上都有灵兽相斗,边上的人有的助威呐喊有的与身旁的人聊着什么,一派喧闹的景象。
陆鸿和鱼幼薇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鱼幼薇笑道:“郎君,这就是你说的好玩的地方?”,
对这个地方鱼幼薇当然不陌生,花月楼的姐妹有时得空了也会来这里玩上两把,与露天的斗兽台几金几十银的小打小闹不同,这里的赌注动辄几十金,几百上千金的也屡见不鲜,若不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小姐根本不敢到这个地方来。
陆鸿笑道:“恐怕临潼也没有比这里更好玩的地方了”,
他没有立刻去斗兽台,而是先拉着她的手到左面的房屋里,这间房屋十分宽敞,靠左面墙壁的是柜子,靠右面的则是笼子,那笼子里有不少陆鸿也不认识的灵兽。
两只灵兽一旦上了斗兽台就是非死即伤,一般来说一只灵兽能撑三场就很难得了,这个时候不少世家弟子便会来这里租或买下一只灵兽接着对赌。
陆鸿走到右面的笼子前去挑选灵兽。
他虽然拥有金蛋,但一来毕竟没办法抱着那枚金蛋来斗兽,二来他也知道财不外露的道理,当日万劫海,慈心剑塔,咒剑海,驭兽斋等势力出动了那么多高手来夺取那枚金蛋,它的来历显然不同寻常。
不久前万兽臣服的场景他可还记得清清楚楚。
这里是中州,高手如云,若是因为那枚金蛋而惹上麻烦必然难缠的很。
陆鸿挨个笼子看,这里的灵兽五花八门,小到特殊的小奶妈,大到涂妖山的巨象都有,而仅从外表上很难判断出它们的强弱来,一旁的鱼幼薇凝眉道:“我有一个两仪盘,听说是驭兽斋辨别灵兽的宝贝,郎君若是早告诉幼薇便好了”,
陆鸿笑道:“无妨,今日只为取乐而已,还有,相信我的眼光”,
略看了看走到一条通体雪白的蟒蛇跟前。(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冯妖妖
这条蟒蛇长有半丈,通体雪白,头颅不是圆形,而是扁平扁平的形状,双眼通红通红,一眼看去颇为可怖。
陆鸿靠近它时它便盘着身子,口吐红杏“嘶嘶”有声,嗜血的双眼死死盯着陆鸿。
“二当家的,替我把这个笼子打开”,
陆鸿满意地看着这条雪蟒,鱼幼薇看着害怕,悄悄往他身后退了退拉着他的手。
门口那名中年男子在桌下抽屉里翻了翻取出一大串钥匙,走过来看了一眼笑道:“陆公子,你真的要取这条雪蟒?一般人可压不住它,不瞒你说自打这畜生到了这里后可伤了不少人”,
说起来陆鸿也是这斗兽场的常客了,他去花月楼给的面金有不少就是在这里赚来的。
陆鸿笑道:“既是斗兽,当然要找凶禽猛兽,要是取这只小奶猫一样的去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哈哈哈,说的是,那陆公子自己小心了”,
二当家的将锁打开,那条雪蟒“嘶”地一声作势便欲扑来,鱼幼薇怀里的玉狮子亦叫了一声跳到陆鸿肩头,身子低伏,碧幽幽的双眼紧盯着雪蟒。
那条雪蟒顿时一僵,到底没敢扑上来,而是在笼子里与玉狮子对峙着。
二当家的看了一眼玉狮子,目露奇色,笑道:“鱼姑娘的这只玉狮子才是万中无一的灵兽,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雪蟒露出这样紧张的神色”,
陆鸿笑道:“这世上一物降一物,玉狮子恐怕就是这雪蟒的克星”,
伸手如电探入笼子里,那条雪蟒嘶叫一声正要扑上来陆鸿肩头的玉狮子已经抢先一步化作一道绿光跃进笼子里,四足踩在雪蟒身上,猫嘴正咬住雪蟒那扁平的头颅。
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玉狮子就制住了雪蟒,被玉狮子咬住头颅的雪蟒大为惊恐,剧烈挣扎,但玉狮子的牙齿只是浅浅地嵌进它的皮肤里,并没有用力,只是四只猫爪死死抓牢了它的身体,任它怎样挣扎也无法脱身。
陆鸿笑了一笑抓住雪蟒把它拎出笼子,玉狮子这才松开口,而雪蟒也变得温顺了许多,虽然犹自凶狠,但却再也不敢向人攻击了。
二当家吁了口气,还好玉狮子没有伤了雪蟒,不然可要为难了。
“二当家的,这是十两租金”,
“陆公子客气”,
陆鸿拎着雪蟒,鱼幼薇颇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雪蟒,抱着玉狮子与他稍稍错开一步。
两人走到门口,正欲往东面的场地时恰好一辆马车从西面而来。
一辆十分奢华的马车,拉车的马马鞍和马镫都是金制,车厢镶玉镀金,几名男子骑着高头大马跟在车后,还有一名鹰钩鼻老人骑着战兽随驾在车旁。
陆鸿略看了他一眼,这老人浑身散发着一股邪气,修为颇是不弱。
“冯小姐......”,
看到那辆马车时鱼幼薇眉头不禁一凝。
马车飞快而过,透过车帘陆鸿隐约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车里的人怀里抱着什么东西,正用手轻轻抚摸,走过两人身边时她也向车外看了一眼。
陆鸿眉头轻蹙,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冯小姐?冯天的妹妹冯妖妖吗?”,
陆鸿问道。
鱼幼薇点了点头,眉头仍旧没有舒展开来。
陆鸿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有变,笑道:“你好像很不喜欢这位冯小姐”,
冯家大小姐冯妖妖的名字他一点儿也不陌生,刚到临潼时就听人说起过她,只是说来也怪,她虽然名气不小但谁也说不清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有人说冯家大小姐是妖星降世,身上处处都透着古怪,与常人不同,有人说她既有学识又有手腕,其才能远不是冯天能比的,就连冯家老爷子也对这个女儿十分重视,还有人说那些都是谣传,冯妖妖只是普通的大家闺秀而已,不过很少露面故而招人非议,种种言论不一而足,所以陆鸿至今也不知道这位大小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鱼幼薇凝眉道:“无论谁见到她的真面目都喜欢不起来的,当日她假装与我结交,却趁机骗我习练媚术......”,
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过了一会儿道:“她似乎是想...控制我...”,
“控制你?”,
鱼幼薇摇了摇头道:“那天的事我也记不清了,但她一定另有企图,她是个...很可怕的人”,
见她脸色苍白,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回忆,陆鸿也不急着了解,轻捏了捏她柔软的手掌笑道:“再可怕的人也有弱点,她日后不再招惹你就罢了,要是还敢来咱们一定让她知道什么叫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就算是冯家大小姐也不能冒犯你”,
“谁跟你...是...是那个.....”,
鱼幼薇顿时脸上一红,扭捏地跟在他身后。
远处,那辆奢华的马车速度略放缓了几分,车帘被挑开,一只白嫩纤细的手掌伸了出来,这只手掌细腻,光滑,看起来好像白玉一般,如血一般艳红的指甲更添一股妖媚之气。
马车后的几名男子不禁咽了咽口水,看到这只手就会想起那个少女的样貌,那个少女简直是妖精,仅仅是一只玉手就能勾起人最心底的**。
而偏偏这股**绝没有在她身上得到发泄的可能,侍候在她身边实在是这世上最快乐,也是最痛苦的事。
马车里的少女手指微动,然后屈指勾了勾。
“小姐”,
鹰钩鼻男子忙凑到马车跟前,轻微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带着诱人媚意,鹰钩鼻男子点了点头道了声时调转战兽走到后面对一名男子吩咐了什么,那名男子说了声“是”调转马头往西而去。
片刻后,西面,冯家,冯天怒气冲冲带着几名仆人出了家门。
“少爷,这是去哪儿?谁又惹您不高兴了?”,
一个仆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冯天瞥了他一眼冷哼道:“去斗兽场,我今天非给那对狗男女一点颜色看看”,
气冲冲走了两步,忽然停下,道:“阿福,去把妖妖养的那两只妖兽带来”,
“是”,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干戈
东面的场地里斗兽台上已是恶风阵阵,雪蟒和一只黑色的野猪杀的不可开交。
这只野猪身体粗壮,身上毛发宛如钢针,嚎叫着发起冲锋时气势十足,恐怕老虎,狮子见了它这等声势也要退避三舍,但雪蟒却一点儿也不虚它。
玉狮子速度奇快,又会催眠术,乃是天克蛇类灵兽,这种力量型的灵兽对它却造不成太大的威胁;避过它几次横冲直撞后雪蟒越发的游刃有余,身子已经直了起来,吐着红杏作势欲攻,而野猪则身躯低移,吭哧吭哧喘着气,不再进攻,转为守势。
“陆兄这条雪蟒选的真是不赖”,
“是啊,陆兄选灵兽的眼光还是很毒的,我就没看他输过几次”,
“可不是吗,说来也是奇怪,这雪蟒我怎么就没注意到呢”,
......
斗兽台边上稍显嘈杂,陆鸿和范阳都是这里的常客,但众人对他们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大概是由于慕容家的缘故临潼的人对剑修多少有些好感,故而对陆鸿也带着些友善。
对于范阳他们则有些排斥,这个人只拿带来的那只黑虎与人对赌,确是没见他输过,但也的确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倒是陆鸿经常能玩出点花样来,在这里赢多输少,但也算是有来有往,有时也会很大方的给他们散散才,在他身上有的是剑客的英气,至于出身世家之人反感飞草莽气息他身上半点也无,故而众人对他颇有些好感。
只是不少人说话时并不是看向他,而是看向他身旁的鱼幼薇。
他们久闻花魁艳名,但却难得一见,自从她今春被选为花魁后光是飙升的面金就让人望而却步,更不用说前面排着队一大队公子哥儿了,听说了除了冯天外哪怕是魏华那等世家大族的公子也很难见她一面。
近几日城内盛传鱼幼薇突然变了性,不再理睬冯天,反而钟情于一个外乡来的剑客,为了这名剑客她甚至不惜与冯天决裂,还搬出了花月楼,这件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后来她搬回花月楼,又有人对此事将信将疑,觉得风月场合长大的人哪来的那么多深情?再深的感情能有银子好使?
但此时看她挽着陆鸿的手脸上带着童真的笑才知这事着实不假。
陆鸿笑道:“关于灵兽的选取方法你们该多向二当家的讨教,他可是此中行家”,
“二当家?那个瞌睡虫,呦,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个本事”,
“二当家的原来也是人不可貌相啊”,
......
说话间斗兽台上胜负已分,雪蟒几番缠斗后就盘上野猪的脖子把它死死箍住,半柱香后那只野猪就奄奄一息了。
“五十金,送给陆兄,再加五十金送给鱼姑娘,祝陆兄与鱼姑娘百年好合”,
对面穿着一身锦缎,摇着折扇的青年道,他背后的家仆忙捧着托盘过来。
“多谢张兄了”,
陆鸿接过钱道了声谢,鱼幼薇也红着脸向那青年施了一礼,看向陆鸿时满眼的柔情蜜意。
陆鸿差人把十金送给门口的小厮,斗兽场的规矩,凡是赢得一方都需上交一成的抽成,这也是斗兽场最主要的赚钱手段。
“这只雪蟒我便还回去了,哪位若是想要租用稍后便去找二当家吧”,
他比范阳更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每次来只赢一场便换个地方,换只灵兽再赌。
“哈哈,多谢陆兄,若是陆兄一直占着这只雪蟒咱们还真是难赢”,
“是啊,我也觉着这许多灵兽中没有哪只能和这雪蟒斗上一斗的”,
......
“呵,是吗?”,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身后忽然安静下来,人群让出一条道路来,冯天领着几名家仆大步而来,远远地看了一眼陆鸿和鱼幼薇,脸上挂着冷笑。
他身后两个颇为壮硕的仆人怀里抱着半人大小的瓦罐,淡淡的白烟自口部缭绕而出,一股奇特的药味弥散开来。
这两名家仆俱都身材高大,体壮如牛,但抱着瓦罐却显得有些吃力,偶尔看向瓦罐内部时眼中亦流露出忌惮的神色;在两名家仆身后还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亦步亦趋跟在冯天身后,老人身穿黑袍,腰身佝偻,骨瘦如柴,面颊干瘪,一眼看去让人感觉十分不自在。
陆鸿略看了一眼那个干瘪的老人,眼露好奇,这个人身上的药味和那瓦罐里的药味如出一辙,不知为何会给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鱼幼薇则眉头轻蹙,冯天带这么多人来显然不坏好意。
四周也都安静下来,原本看着斗兽台的人现在都饶有兴致地看向冯天。
在临潼冯天的名声不算好也不算差,作为本地第一世家冯家的大公子,冯天并没有做过什么欺男霸女,仗势欺人的事,只是他一向自视甚高,性子孤傲,连魏华,蓝五这样的世家弟子他也不大看得上,是以身边并没有什么朋友,人们对他的认知也只是高攀不上的冯大公子,仅此而已。
关于冯天,陆鸿,鱼幼薇之间的事这几日临潼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明眼人都知道一向爱惜脸面的冯天绝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冯天会选择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来刁难两人。
冯天走到斗兽场边上,冷笑着看了一眼陆鸿,又看了看鱼幼薇道:“陆兄医术倒是高明,鱼姑娘这么快就痊愈了”,
陆鸿假装听不出他的嘲讽之意,笑道:“算不得什么,谁人没个小灾小病的?”,
“哼,医术不错,眼光却不怎么样,我看你挑的这条小蛇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根本不堪一击,今天我便跟你赌一赌吧”,
陆鸿没有与他斗气,笑道:“斗兽不过为取乐而已,输赢有什么重要?陆某也不打算靠着这个发家致富,冯兄既说这雪蟒不堪一击那便是不堪一击,我们也不必再赌了”,
“幼薇,我们走”,
他并不打算在这里与冯天多做纠缠,但冯天却显然不打算放过他们,冷笑道:“陆兄,你若是就这么走了恐怕鱼姑娘这辈子都不可能恢复自由身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