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伺机待发
“你打算什么时候对倪三动手?”
杜建武说完,终于如愿在康宁微微慌乱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东西,于是轻松地翘起二郎腿,点支香烟换个坐姿继续斜视康宁。
康宁抬头望了一眼这古木参天紫竹环抱的院子,抬手轻轻挥去杜建武喷到自己面前的几缕烟雾,微微一笑对杜建武说道:“和你在一起,我总是把你当大哥看,常常把你的另一个身份给忘掉了,忘了你是市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是个光荣的人民警0察,保境安民是你神圣的职责,因此不管穷人富人善人恶人,只要你没有证据确认他犯法,你就得保护他,包括倪三,对吗?”
杜建武一时不知康宁想要表达什么,但他从康宁微微后靠与自己稍稍拉开距离的举止中,敏锐地感觉到康宁对自己已起戒心。
杜建武心中暗叹,嘴上却毫不示弱:“不错!也包括你!”
康宁皱起了额头,不解地问:“那么,刚才你在西郊一直跟着我就不对了,什么事都有个轻重缓急对吧?听说倪三是本市的纳税大户,仗义疏财声名显赫,也是你们警0察重点保护的对象,我与他不期而遇时,现他在你们这些人民公仆的陪同下,好像是前往射击场加深警民关系去了,怎么?你这枪法那么好,不去和他交流交流是不是太可惜了?缠着我这个穷修车的,太浪费你的宝贵时间了!”
杜建武气得一巴掌拍到石桌上,把五米外殷勤跑来送茶水的小沙弥吓了一跳,捧着的檀木托盘差点脱手。
小沙弥怯生生地来到两人身边,客气地放下一把瓷壶和两只瓷杯,低声向疑虑的两人解释:“两位施主,这是方丈命我送来的新茶,请两位慢用。”
康宁与卢静、郑怡等人来过甘露寺一次,游玩时听郑怡介绍。如果能够获得老方丈的赐茶,将是十分荣幸的事,十年来整个泪江没几个人获此殊荣,自己两个名不见经传地小人物竟然享受到如此待遇,一时让他颇为惊讶,看了看对面的杜建武浓眉紧皱,好像也是一头雾水。
康宁对小沙弥礼貌地一笑:“谢谢!请问小师父,老方丈可有什么别的吩咐?”
小沙弥看到康宁俊秀和蔼。望着康宁笑着摇摇头,麻利地给两人面前的茶杯斟上茶,又再看了康宁脖子下红线挂着的配饰一眼,匆匆拿起石桌上的托盘告辞离去。
“看来我还是沾了你的光了,哈哈!正渴着呢。”
杜建武毫不客气提起小巧的茶杯,用他惯有地喝酒方式一口倒进嘴里。
康宁提起瓷杯细细看了一眼碧绿的茶水,移到鼻子下嗅了嗅陶醉地点点头,轻轻喝下一口略作回味,情不自禁高声赞道:“好茶啊!醇绵清幽,唇齿留香。如此珍品就是有钱也享受不到啊!”
杜建武不屑地瞪了康宁一眼:“不就是壶茶水吗?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附庸风雅的。平时喝酒也不见你这德性。”
“这你就不懂了吧?别小看这壶茶啊,值你一月工资不说,就是你想喝也没地方喝去!”康宁看到杜建武又倒一杯大口喝下。心痛得把目光移开,随即联想到牛嚼牡丹这个词。
杜建武砸砸嘴,没想到一壶茶会这么贵,惊讶地看了看康宁再将目光转向后院,现竹木掩映的禅房四周没有一个人影,又转向康宁问道:“你和寺里的方丈认识?”
康宁摇摇头,一面小心端起古朴的瓷壶添茶,一面低声回答:“不认识,从未见过,以前和卢静她们来过几次。都没机会进到这个地方,今天和你这家伙误打误撞进来,恐怕打扰了师傅们的清净,看来咱们再喝一杯茶就得走了,否则很不礼貌。”
杜建武突然回过神来,自己要问的事没个答复不说,还被康宁反问之后绕着弯弯迷迷糊糊的,恼火之下立刻沉下脸:“你还没回答我问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对倪三下手?”
“杜哥。你真的是这么想地?”康宁平静地问,顺手也给杜建武地空茶杯续茶。
“别跟我来这套!”
看到康宁从容优雅的样子,杜建武气得几乎要暴走了。
康宁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又不认识他,对他下手干吗?我这才回到泪江,是替卢静处理留下的房子,至于你说我对倪三下手地事情,我不知道你是抬举我还是陷害我,总之我不明白你说的话,更不相信你这一厢情愿的滑稽推断。这两天卖掉房子我就走,其他所有事情与我没半点关系,你要是想敲诈几杯酒喝,等哪天你到成都我请你。”
杜建武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能体会到康宁笑脸后面的防备和不信任了,他心里感到一阵难过,同时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向康宁解释今天的事情。
杜建武并非只是一个普通的刑警,他也负有秘密的使命,也有自己的组织原则,所以,面对藏而不露同时又是情深义重的康宁,他只能寄望于高青华了,也许只有高青华能打消康宁对自己的怀疑,同时制止嫌疑最大地康宁可能向倪三下手,因为身份复杂的杜建武接到的命令是:对倪三进行监视和秘密取证,挖出他幕后的主脑,彻底扫荡这个恶行上达天听的泪江黑社会毒瘤。
杜建武虽然没有再向康宁难,但以行动表达了他的恼怒,他一把抓起康宁随手放在石桌上的汽车钥匙,对康宁说声“走回去吧”就转身大步离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康宁一个人坐在石墩上愁。
康宁也没想到杜建武这么无赖,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也只能坐在原处轻声叹息。
从心里来讲,康宁喜欢和欣赏杜建武,对杜建武给予自己地帮助和友情都十分感激,可是从杜建武今天无声无息地跟踪自己来分析,警觉慎重的康宁不敢轻易判断他是敌是友了,要知道一个不慎,可能死掉的不单只是他康宁自己,受伤害的还有他的女人,甚至尚未出世的孩子。
放下手中已经冷却的小瓷杯,康宁长叹一声站起来向院门走去,刚走两步,身后传来一声洪亮而又温和的呼唤:
“小施主请留步!”
第一百二十一章 禅院钟声
康宁转过身来,看到四米外含笑走来的老僧颇感震惊,这慈眉善目、步履轻盈的老人,距离自己如此之近而自己一无所知,康宁觉得要是被对手袭击的话恐怕就危险了。
震惊过后,康宁迅平复心绪一脸微笑:“老师傅可是赠送新茶的方丈大师?”
老和尚赞赏地点点头:“老衲正是本寺方丈,小施主虽然衣衫简朴但气度不凡,更兼遇变不惊张弛有度,这年头少见得很啊!”
“大师过奖了!我擅闯宝地又喝了你的茶,心里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不知大师有何吩咐?”康宁谦逊地笑了笑。
老和尚哈哈一笑:“小施主诚挚率真一片善心,倒是我落了下乘,哈哈!先前我在大雄殿中,偶尔看到小施主与刚刚离去的友人同游,对你二人的相貌气度颇感惊叹,特别是见到小施主胸前这饰物之后,生出许多联想和感慨,原以为小施主信步离去,也就不敢强人所难索求一观,没想到小施主两人机缘之下进入老衲这清修小院,于是奉上香茗随机随缘,佛祖保佑最终如愿以偿,能和小施主见上一面。”
康宁看了看自己挂在脖子上的这块银质图腾,毫不犹豫摘下来递给老和尚:“既然大师想看那就看吧。”
老和尚没想到康宁如此慷慨豪爽,接过银牌对康宁感激一笑,便细细观摩起来,足足五分多钟之后,交回康宁挂上,抬起头长长叹了口气,对一旁耐心等待的康宁问道:“请问小施主贵姓?是否瑶民?”
“我叫吴小华,是汉人,祖籍山东莱阳。”康宁平和地回答。
老和尚一对长长的白眉微微一跳:“吴施主,能否告知老衲,此物如何到你手里?”
康宁回答:“这是一年前我经过贵州荔波之南的大瑶山捞村时,一位姓金的瑶族长者送给我的。他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也没多大用处,送给我做个念想。请问大师,此物有何特别之处?”
老和尚猜想康宁一定是对瑶民有恩,才获得这份珍贵的赠品的,或许年代久远,赠送者也搞不清礼物的真实价值了。
老和尚对康宁的细细打量作出判断,眼前这挺拔沉稳举止从容的年轻人,不急不躁眼神清澈。站立如松神色坦然,定有着一身不俗的武艺,更有一颗赤子之心,让老和尚微感惊讶的是,眼前年轻人标致的五官自己隐隐有些熟悉。
老和尚对康宁亲切的说道:“如果吴施主有时间的话,老衲想与施主一起前往大殿一观,届时施主心中的疑问也许就有个答案。”
康宁想想反正也不急着回去,倒是挂在胸前的这块银牌上的图腾,自己反复摸索多次仍然一无所知,如能理解其中的含义,倒也是个意外之喜:“有劳大师了。大师先请!”
老和尚见康宁如此知机投缘心中暗喜,于是微微一笑很自然地握住康宁的手腕,并肩向前方大殿走去。
康宁也不以为意信步前行。没走几步只觉得老和尚的右手逐渐加大力度,自己的左腕像被烧红的铁钳紧扣一样疼痛无比,大惊之下康宁左肩靠向老和尚,左脚快横出半步,一振一抖重重撞去,一声闷响之后,老和尚被弹开两步,康宁却连退五步方才站稳,两人全都惊讶地站在原地注视对方。
老和尚真没想到,眼前这二十多岁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反应如此之快功力如此深厚,脑子里转了一圈,觉得康宁力道和步伐自己似乎非常熟悉,看着康宁不由呆。
康宁更想不到这位七十多岁和尚,竟然如此愈老弥坚深不可测,心中一阵紧张,不由再退一步机警地向四处扫了一眼,心里快算计逃遁的方位。
老和尚看出康宁地惊慌,哈哈一笑点头赞道:“吴施主少年英雄果然了得。看来原先老衲低估施主了,不知施主这身内家**之力,可是出自河北李家的形意门?”
康宁大吃一惊,只通过一个碰撞能猜出师门的人,他这辈子还没见过,眼前这个笑容可掬的和尚,竟然一语道破自己的师门,怎么不让康宁惊叹?
要知道形意虽然同是一门,可数百年来河南、陕西、安徽、山西和河北等地分出许多派系,各有特点独善专攻,只有山东河北基本同出一脉,从此可知和尚的博学了。
恢复笑容的康宁谦虚问道:“大师何以得知小子的师门?”
老和尚走近康宁含笑解释:“每年都有不少四方豪杰前来走访,因此老衲也略知一二,只是施主身上的功力,远远出了这份年龄应有的程度,不知施主的恩师是哪一位?”
康宁犹豫了,沉默了片刻歉意地回答:“大师,小子我有难言之隐,只能告诉大师,我这两下子是从一位姓康的老中医那学来的,其他不便明言,还请大师谅解。”
觉明眼睛一亮:“明白了!没想到我那康老哥传下这么好一个后人,他九泉有知也该心满意足了!别惊讶,四九年在川中我就和康老哥认识了,哈哈!忘了向施主介绍,老衲法名觉明,二十年前康老哥去世前的一个月,我还赶过去和他见过一面,想必康家的后人是记得的。哈哈,走吧,咱们到大殿去。”
康宁立刻想起了觉明的俗家名字,也知道觉明正是自己爷爷在四川剿匪时,因爱才而偷偷放过的唯一匪。但康宁为了避免麻烦也就佯作不知,脸带微笑跟随觉明穿越中院进入大殿。
大殿里的众僧看到方丈热情地领着个一身旧工装的年轻人进来,全都感到无比惊讶,但随即在觉明的抬手示意下,众僧恭恭敬敬地致礼散去。
觉明拉着康宁的手,指着墙上的壁画一一介绍:“甘露寺为佛教禅宗寺院,前临沱江后靠龙洞,始建于唐代,明朝正统十二年重修过一次,清朝乾隆、嘉庆年间两次再修,这个大雄殿高十五米。宽和深都是十六米多,你现在看到的最边这幅壁画,是清末的一名国手所作,你看看,其中部分是否与你胸前这块银牌图案相似?”
康宁细细一看正是如此,只是这些壁画中间绘佛像周边绘飞天,人物造型生动彩绘描金,主体背景的云彩和装饰图案。与自己胸前的银牌几乎一模一样。
康宁不解地问道:“大师,这一幅壁画与我身上的银牌,二者之间有何联系?”
觉明把康宁领进偏殿,指着墙上的一幅画向康宁介绍:“这偏殿也是我的精修之所,这幅画至今已有一百多年了,你近前细看吧,看到什么就告诉我。”
康宁仔细观察,看到画中的瑶民被清兵围在看不到尽头的大山里,清兵的脚下躺满了瑶民的尸体,许多清兵还在纵火烧山。
康宁看了一会。立刻想起老何对自己讲述的瑶家苦难。
再次确定图画下角的年份后。康宁便对觉明说道:“我知道这件事,从一八六一年春开始,清兵围困瑶民四年之久。最后仍然无法攻克捞村南面通往大瑶山地这个重要关隘,但关上的瑶民也没吃的了,于是清兵假意撤退,派人冒充货郎,把沾染天花病毒的米饼卖给瑶民,致使瑶民受到传染,死去一千多人之后被迫撤离关隘,剩下的人又将天花病毒带到各个瑶寨,致使半年之内死去四万余人,唉!灾难啊!”
觉明没想到康宁如此清楚这段历史。他赞赏地向康宁点点头,走到画前移开画卷,从露出的一个墙壁凹槽里取出个紫檀小盒,放到书案上打开,取出一快和康宁胸前一模一样的银牌,不同的只是这块银牌连着一条别致的银链。
觉明让康宁取下银牌,解开红绳后讲两块银牌重合起来,拇指和食指用力一压“嗒”的一声响起,两块银牌在惊讶地康宁注视下,变成了天衣无缝地一块。
觉明如释重负地双手提起银链,郑重地将银牌挂在不知所措的康宁脖子上:“物归原主,老衲终于完成上两辈祖师爷的心愿了!孩子,这块令牌不全是白银铸造,里面几种奇怪的金属估计是陨石之类,相传这瑶家的图腾是块令牌,只要拥有这块完整令牌的人,在所有瑶民中拥有崇高的地位,地位有点像咱们古时候的大将军。”
觉明注视着令牌缓缓说道:“老衲上两辈的那位祖师爷,就是当年攻打瑶民的一位先锋将,他坚决反对用天花毒害无辜的瑶民,因此被赶出了军队。后来,他跋山涉水绕过关隘,暗中救下了四千多瑶家妇孺,一位瑶民头人从战场赶回,见他仁义重情,于是在临终前将这半块令牌交给他,说只要找到另一半合起来,就能指挥所有的瑶民抗争或迁移,只是来不及具体说明就伤重去世,之后毒疫爆,疫区谁也不敢进去,老衲这祖师爷找了几年未果,每到一处还都被愤怒的瑶民追杀,无奈之下最后遁入空门怀恨而死。”
康宁看到如此重要地东西挂在自己脖子上,不可思议之余又感到肩上的担子无比沉重,他想了想对觉明说道:“大师,令牌的原主不是我,在广西和贵州交界处的大瑶山南麓,有个叫木河村的瑶寨,是至今为止传承最好最正统的瑶家一脉,等我哪天回去,就把这块令牌交还他们,这才能了却所有人的心愿。”
“好!好!好!”
觉明激动得连说了三个好,看着康宁不住点头:“孩子,虽然你有难言之隐不愿道出身份,但老衲确信与你渊源颇深,同时也深信你的为人。这样吧,我那故去的康大哥生前有个遗憾,说年轻时没学到青城道家的点**手,年纪大了又难以练成了,现在,老衲就在他后人身上弥补吧!孩子,也许你有自己的苦衷,但从你脸上,老衲依稀看到康大哥当年的神采,就让老衲通过你,来报答康大哥当年的恩情吧!”
觉明说完,从紫檀盒子中取出明黄色绸缎包裹的羊皮图谱,小心翼翼地打开,翻开后一一向康宁贴耳传授起来。
短短的三百多字的秘诀,康宁只用一个小时就倒背如流,随即将五岁开始父亲要求背诵的上百个**道,对照图谱逐一向觉明背诵和请教,让觉明惊叹之余大为感慨。
时间不知不觉已到傍晚,表明身份的康宁执子侄礼向甘露寺方丈磕头告别,依依不舍走出寺院,不时回头留恋的遥望。就在康宁走到山下的时候,悠扬的钟声让他停下了脚步。
“咚——咚——”禅院钟声连续撞响……
第一百二十二章 暴露
山下的大路边,坐在吉普车里的杜建武和高青华,也对禅院钟声深感惊讶,他们都知道甘露寺的钟声一年只会撞响三次,如今在这平凡的日子响起,两人根本就无法理解。
更让杜建武和高青华、甚至康宁本人也想不到的是,康宁刚一离开寺门,觉明方丈已经领着两百多个弟子聚集大殿,在檀香烛影中为康宁祷告祈。
看到停在路边树下的吉普车,康宁默默上去打开车门,钻进后座一**坐下,他尚未开口,坐在驾驶位上的高青华转身回头:“小华,你这辆车改装得太牛了,虽然外表破破烂烂,但性能出众马力也强劲,比我单位那辆三菱越野还好开,等你离开泪江后送给我怎么样?”
康宁来不及答复,杜建武在副座上看向高青华阴阳怪气地插嘴:“大哥别做梦了,我看他舍不得,用**想想都知道,这肯定是人家专门改装用来作案用,下午四点半我查过这块牌照,***!车主竟然是重庆肉联厂,牌照原来挂在因事故报废的柴油小货车上,嘿嘿!你再看看遮阳板上的驾驶证,如今变成重庆市府第五办公室的了,高啊!就算路上被那些一知半解的交警拦下,看到第五办公室的大牌子,还不都得恭恭敬敬地放行?***!”
高青华听完杜建武的话,转身把挡风玻璃上方的遮阳板拉下九十度,取出夹槽中的行驶证细细观看,看完插回原处,一把将遮阳板推回原位,快转过身严厉地盯着康宁。
康宁心中暗暗叫苦,好在那副武警牌照以及几套军服等重要物件还放在车库里面,否则被杜建武搜查过的爱车,肯定会暴露出自己的许多秘密,此时见高青华死死盯着自己。想了想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这车是原先厂里的报废垃圾,我从其他几辆报废车上拆下些部件,随意组装一下,也好有个上下班代步的工具,为了避免麻烦就胡乱找人做了副假牌假证,没想到杜哥联想那么丰富。”
杜建武哈哈一笑:“胡乱找人做了副假牌假证?亏你说得出口,内行的人谁不知道第五办公室的背景?扯着这张虎皮做大旗的确够胆,啧啧,小华……对了,我暂时还叫你一声吴小华吧,等明天一上班,老子就和你身份证所在地的哥们联系联系,也许查出另外一个吴小华也未尝可知的,是吧高大哥?哈哈!”
康宁彻底没辙了!
就在康宁决定怎么应付的时候,高青华忧心忡忡的看着他,好久才焦虑地问道:“老弟,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对我说实话吧。不怕告诉你。你杜哥和我有过命的交情,我以自己的人格保证,他绝对不会为难你。但你必须和咱们说实话!”
康宁无奈地摇摇头,望向车窗上方夜幕缓缓罩下的甘露寺,听到隐隐传出的诵经声心里一酸,于是将心一横,在这慈悲清净地山脚下,将自己报仇雪恨的经过简要说出。
看着面无表情的康宁,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出杀人经过,极度震惊的高青华和杜建武面面相觑无言以对,康宁的语言虽然平淡简略,但两人全都深刻体会到其中的周密策划和果敢杀伐。简直无法相信眼前儒雅帅气的康宁,竟然如此嫉恶如仇心狠手辣!
看到两人的表现,康宁微笑着对杜建武说道:“杜哥,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很好,这份情我记在心底。我也十分敬佩你的专业素养和锲而不舍地精神,你猜得不错,我的真名不叫吴小华,与其让你与广西警方联系查出我的底细,不如今天我就跟你和高大哥如实招供。也算是报答二位的恩情吧,等我说完你要是想抓我的话再说,不过,我先告诉你件事,今天你无论如何是抓不住我的,就算高大哥帮你最多也是多留我几秒钟!”
康宁说完,一直放在腰间的左手轻轻动了一下,一声熟悉的手枪子弹上膛的声音在静静的车内响起,把毫无准备的杜建武和高青华吓了一大跳。
然而,侧身对着康宁的二人无论反应多么迅,都知道此时对早有准备的康宁没有一点办法,再者,两人都对康宁那身高的武功印象深刻,加上本来就没有为难康宁的意思,(全文字,尽在net因此最担心的,还是怕康宁为了自保痛下杀手。
杜建武无可奈何地面对康宁,在康宁的逼视下将下意识摸到腰间枪把的手缓缓抬起,双手抱在胸前转向康宁,忧虑地看着一脸冷峻的康宁,郑重地低声说道:“兄弟,别做傻事!我和你高大哥都没恶意,咱们只是想弄清事实真相,并没有为难兄弟的意思,何况被你杀死打残的那些人本来就该死!兄弟,听大哥的,冷静点,我和高大哥和你相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咱们都深信你的为人,也知道哪怕你真地有什么苦衷,相信你也不会对不起社会,对不起良心,兄弟你有什么难处就说吧,咱们不但不会为难你,如果可以的话,估计还能帮你做些什么,相信我,兄弟!”
杜建武真心真意的一席话,令康宁十分感动和羞愧,但他绝不会因杜建武的话而放松半点警惕,对警0察越来越重的不信任感,促使他时刻防备着可能出现的变故,何况近在咫尺的杜建武近来的表现,让康宁越来越怀疑他的动机。
一阵默然无声的对视之后,康宁伤感地看着两位大哥,用尽可能平和的声音,将自己的真实说出:“杜哥判断的不错,如果你还记得那天早上王叔惨死的情景,也许能理解我的复仇动机。我的真名不叫吴小华,我叫康宁,有空上网查查你们内部新建的那套系统,也许你在广西的站点,就能看到我的资料。也许这个月底,我就会被升级通缉,从整个广西扩大到全国,还听说兰宁方面有人放出消息,将找到我的赏金从五十万提高到两百万,前几天有人告诉我,如果年底还找不到我的话,这份建国以来广西黑道从未有过的巨额悬赏,很可能再次提高到五百万。”
望着无比震惊的杜建武和高青华,康宁难过地将自己的身世以及案的经过娓娓道来,最后,康宁对如梦初醒的两位大哥冷冷地说到:“对不起了两位大哥,你们就此下车吧,等会儿随便拦辆车或者打电话叫人来接你们,这离市区也就二十二公里,不会耽误两位多少时间的。”
“老弟,你听我说……”高青华看着康宁缓缓抬起的五四枪口急得满头大汗,杜建武叹了口气坐着不动。
康宁面无表情地打断高青华的话:“对不起了大哥,杜哥,下去吧!兄弟我欠你们的,以后见面无论如何兄弟都绕着走,绝不会让两位大哥为难。”
看到康宁坚定的眼神,高青华和杜建武知道此时不能触动他,只好相视一眼默默下车,按康宁的要求,走到右前方五米左右的界碑前停下。
看到康宁动车子后竟然倒车而行,着急的杜建武不顾康宁可能的误会,大步冲向二十米外倒行的吉普车,直到康宁停下车冷冷地凝视自己,杜建武才张开双手,走到距离康宁四五米的地方大声说到:“小子,三个月内你不能碰倪三!”
康宁平静地说道:“你有本事就拦着!”
杜建武大急,看到康宁再次启动连忙大声喊道:“我草你祖宗!你知道倪三背后哪人是谁吗?还有,你以为除了我之外就没人盯上你了吗?你***以为自己很牛逼是不是?想送死你就去吧!我草……”
康宁大吃一惊,在杜建武不停地谩骂之下,不由自主踩住了刹车踏板。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交情还交情
康宁拉起手刹,让动机保持怠运转,慢慢推开车门下车,左手提着枪一步步走到杜建武身前两米停下。
五十米外的高青华急忙跑向康宁和杜建武,谁知快到两人二十米远的时候被康宁喝住:“站住!高大哥,对不起了,你最好别过来,我不想伤害任何兄弟!”
高青华站在二十米外恨得牙痒痒的,但又怕康宁真的作出傻事来,于是站住原处不敢再动,也不习惯像杜建武那样用满口粗话泄,只能担心地注视二人。
看到康宁巧妙地移动一步,立刻与杜建武和自己处在一条直线上,高青华实在无法忍受康宁这一严密防备透出的不信任,一气之下也喋喋不休地骂娘了。
康宁的余光看到高青华老实停下,即对杜建武微微一笑:“杜哥有何指示?”
杜建武狠狠瞪着康宁大声泄怒气:“你不是很牛逼吗?啊?有本事你走啊!”
哪知康宁根本就不吃他这套,笑了笑倒退到打开的车门前就要上车,杜建武实在没法只能再次叫道:“站住你这蠢蛋!实话告诉你,倪三远比你想象的聪明,他背后的势力远比你想象中的大得多,我们内部也有那么一两个败类在为他服务,你他娘别看这一系列好像无头的案子,好像都有始无终地过去了,其实早就有人连在一起分析整理,只是暂时还没找到你身上罢了,今天你也看到倪三身边多了不少人吧?据我所知,倪三身边新来的那个三十多岁的贴身保镖,一身武艺并不在你我之下,而且这帮人全都罕见地配上枪,可见倪三早有准备,就等你这不知死活的基巴出现了!”
康宁听完无比震惊,他静下心来走到杜建武身前两米,感激地说道:“谢谢你杜哥!这份情容小弟来日再报吧!”
杜建武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很难拦住眼前这个武艺高强的家伙,但是万一让他离去行刺倪三得手,自己身上的重任就无法完成,要是倪三一死,死无对证之后,许多罪行恐怕都被那几个身居高位的**者、以及声名显赫道貌岸然的那个名流推得一干而尽,自己和秘密战线上辛苦了一年多的战友们,将无法完成上级组织交给地重任。为恶多年的黑帮和**者很可能因此而逍遥法外,等待风声过后继续作恶一方荼毒人民,并且,他们的黑势力将会吸取教训,变得更加严密隐蔽难以查实,自己和战友们一年多的努力也会付之东流!
因此,杜建武今天绝不会让康宁离开,无论如何他要把康宁留住,并找个地方先拘禁起来,其他问题再做考虑。
敏感的康宁似乎从杜建武闪烁的目光中现点什么。他歉意地笑了笑说道:“杜哥不必为我担心。实在不行我等着就是,我也知道以杜哥的性格,定不会让我这么一个通辑犯从容逃走的。我记得有个故事是这样地。一个警0察把他犯罪的弟弟抓紧了监狱,后来不断到监狱去看望他弟弟,每次看完回家就难过,估计杜哥你就着这样的人!为了杜哥今后不难过,小弟我也不愿整天在铁笼子里悔恨,所以我先走了,杜哥原谅我!”
这时,一辆货车由远而近从康宁后背方向开来,也许是不宽的路面被康宁的吉普车占去了将近一半,货车司机就鸣响车喇叭。
刺耳的涡流喇叭声从身后传来。让站住公路中间的康宁习惯性地靠边移动并回头一望,杜建武哪会放过这个转眼即逝的机会,双脚一蹬扑到康宁身前,右手一拳击飞康宁左手的枪,左脚闪电般重重踢在康宁的腹部,一秒钟不到就把堪堪回头地康宁踢飞三米多远,落地后几个跟斗滚落到另一侧路边地排水沟里。
杜建武一击得手也不顾十米外紧急刹车的大货车,几个大步扑到捂着肚子痛苦呻吟的康宁身上,手中地六四手枪随即死死顶住康宁的太阳**。
杜建武见高青华迅赶到。连忙大声嚷嚷:“快!用你的手铐琐住这家伙,我腾不出手!”
高青华看着跪骑在康宁身上的杜建武如临大敌的样子,叹了口气从腰间拿出手铐,上去把康宁的双手铐紧,站起来对目瞪口呆的大货车司机恼火地骂道:“看什么?警0察执行公务,再不走老子连你也铐起来!”
大货车司机一个哆嗦,连忙把脑袋缩进驾驶室,手忙脚乱开车离去。
看到铐住了痛苦咬牙的康宁,杜建武长出了一口气,收起枪站起来擦掉脸上的汗水和尘土,对高青华表示感谢:“谢了大哥,没你帮忙我还真怕这小子反抗,我又打不过他,到时被迫开枪就难过了。”
高青华看了一眼蜷缩在沟里的康宁,上前几步捡起康宁掉落地五四手枪插回腰中,随即回来痛心地对杜建武问道:“小杜,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杜建武一脸痛苦地长叹一声:“大哥,咱们干这行身不由己啊!交情还交情,原则咱们不能丢!我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同室操戈我也难受啊!”
高青华狠狠跺了一脚:“我知道你的难处,可是你下手未免太狠了吧?你把他打得吐血了,唉——”
杜建武看着正在吐血的康宁,难过地摇摇头:“大哥,你也知道他那身功夫吓人,要是我不抓住机会全力一搏,现在倒下的可能就是我了,我不能不尽全力啊!”
“别说了,理解你!可是小杜,你好像一直有重要的事情瞒着我,否则按我的分析,依你的脾气完全可以放他一马的。”高青华盯着杜建武地眼睛,似乎要从杜建武眼里看出其中的秘密。
杜建武也不回答,转身蹲下检查康宁的伤势,看到躺在沟里的康宁一直难受地闭眼喘息,费力地吞下口中的血,嘴角、下巴和撑地的肩膀沾满血迹,杜建武低哼一身,重重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康宁艰难地张开眼睛,咽喉蠕动几下,费力地笑道:“别这样,杜哥,小弟能理解你!你是个真正的警0察,小弟今天被你抓住是小弟的福气,总比被别人抓住强,杜哥,小弟不怨你的。”
杜建武这个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考验的汉子,听完康宁的话慢慢留下热泪,他轻轻擦去康宁嘴边的血迹,用哽咽的声音轻声说道:“好兄弟,大哥……对不起你……”
第一百二十四章 原则是原则
高青华在一旁也看得热泪盈眶,他大步上前,和杜建武一起用力,将康宁从沟里扶了起来。
虚弱的康宁在两人的搀扶下离开道沟走上路面,尚未站稳,被铐住的双手突然袭到右边的杜建武腋下,左脚同时力,将毫无防备的高青华一缠一挑,近八十公斤重的高青华随即被大力挑起横摔在地下,康宁的左脚却在此时迅一探,不轻不重踩在高青华的脖子上。
康宁放下被自己点击**位致使全身麻痹杜建武,掏出他腰间的枪指向要掏枪的高青华:“大哥别动!”
说完话,康宁也不管呲牙咧嘴的杜建武望向自己那吃人的眼睛,警惕地从高青华身上掏出两支手枪和手铐钥匙,拔枪胡乱插在肚皮前面的裤带上,将钥匙叨在嘴上灵巧地打开手铐,这才轻轻移开自己踏在高青华脖子上的脚。
康宁对剧烈咳嗽的高青华歉意地说道:“大哥,我也没办法,只能得罪了!杜哥没事,休息一个小时就能活蹦乱跳了,只是我这手法还不熟练,否则杜哥没这么痛的。”
康宁站起来,示意高青华将杜建武扶到自己吉普车的那一侧,在路边大树旁坐了下来。
高青华抱着软绵绵的杜建武横过公路,扶他靠着路边的大树坐下,站起来看着正在三米外分解手枪的康宁。
康宁脸带微笑地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却一点儿也不慢。
“好得很!你干得漂亮啊!老子教你的这一手你全学会了!”高青华看着地上的一堆枪支零件,气得满脸通红:“你何必这么麻烦?干脆把我和小杜全都干掉算了!”
康宁咧嘴一笑,站起来将自己的五四枪插回腰间,自信地走到高青华面前:“大哥,刚才你和杜哥的对话我听到了,我答应你和杜哥,三个月之内不找倪三,但三个月之后如果杜哥还没把事情弄清楚,小弟就要找倪三了。大哥。你先后退五步,让我给杜哥活活血,否则等会儿痛起来他牙齿都咬碎的。”
高青华一听哪敢怠慢,连忙退出五六步之外惊讶地看着。
康宁打开杜建武的上衣,将左手掌贴在他胸前的胞中**上,右掌按住他地肩井**同时揉搓,两分钟不到一股暖流过去,杜建武呼吸通畅脖子也能活动起来。他无奈地看着鼻尖相对的康宁,苦笑一下问道:“你这恶人,可别让老子残废了,老子全身无力腰下也无知觉,你用的是什么手法?”
高青华也十分感兴趣地上前问道:“你这家伙竟然还藏私?亏我近一年多来什么东西都教你,别说让你教我了,你竟然连会这一手都不告诉我们,未免太不够朋友了吧?”
康宁退后一步,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对不起两位大哥,并非小弟藏着捏着。而是这个手法今天我才刚刚学到。告诉你们也不怕,反正你们说出去也没人相信,你们刚才不是听到山上传来的钟声吗?估计就是为了这事。”
高青华和杜建武大吃一惊。两人实在想不到,康宁只留在甘露寺短短几个小时,就能遇到如此匪夷所思的机缘,但康宁诚实的脸又由不得他们不信,相互看了一眼只能自认倒霉。
高青华怒气冲冲地讥讽道:“好嘛!咱们交了个好兄弟,刚学到杀招就用来对付自己大哥了,好得很啊!哈哈,小杜,你幸运啊,成了这家伙的第一个试验品。”
康宁被高青华说得满脸通红。看到高青华挨着杜建武坐下连忙上前道歉:“对不起两位大哥!可小弟不能这样被你们抓走啊,只要小弟被押解回广西,等待小弟地将是死路一条!许多亲友如今在为小弟的冤情奔忙着,我不能让一年多来的心血就此白费,更不能不明不白地冤屈而死,因此还请两位大哥原谅!”
杜建武叹了口气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看了看两位满脸关切的大哥,康宁脸色凄凉地哀求道:“大哥、杜哥,请你们不要去麻烦卢静好吗?再有二十几天她就要生了,她是无辜的。孩子也是无辜的,小弟在这求你们了!”
高青华和杜建武神色一暗,相互点了点头。
杜建武想了想,将自己了解的情况透露一点给康宁:“小弟,之所以不让你碰倪三,是因为倪三只不过是个大点的卒子罢了,泪江的黑社会太过嚣张跋扈无所顾忌,已经惊动了上面,只要你沉住气,估计不出年底,你就能看到咱们泪江会恢复一片蓝天的,党和人民不会让那些垃圾横行霸道!”
康宁对杜建武地提醒略感意外,但也十分感激他:“杜哥,谢谢你!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否只是一个刑警,但我知道你是条汉子,也是我尊敬地大哥!你说得对,交情还交情原则是原则,一个正直的人不能因为交情而放弃自己的原则!我不知道下次见面你还会不会抓我,只是想告诉杜哥,小弟同样也不会放弃自己地信念和原则,只要活着一天,我就要为自己洗去冤屈而努力。说实话,小弟很自私,也很怕因此而伤害自己的亲友,害怕给亲人们带来灾难,但事情既然这样了小弟也就不能躲了,该面对的还得去面对。大哥、杜哥,你俩保重,小弟走了。”
康宁在高青华和杜建武的注视下,走到五米远的吉普车旁,心情沉重地看了两人一眼随即上车。
就在他将要起步的时候,杜建武大声地叫到:“小弟,小心郑怡!”
康宁一听,整个人愣住了,脸色白显得无比痛苦,他想了想向路边的两人感激地点点头,开着车子快向市区奔驰而去。
将目光从公路尽头收回来,高青华走到那堆零件旁蹲下,撕下一块内衣再一分为二,细心地捡起零件心痛地擦拭起来:“小杜,你猜这家伙会去哪儿蹲着?”
杜建武揉着麻木的膝盖:“不知道,这家伙太厉害了,无论心智和武功都是千里挑一的人才,我真想向上面推荐他啊,可他的事情太大不知能不能办到。”
高青华麻利地组装好手枪,把自己地放入腰间枪套,捡起一边的手铐和钥匙收好,回到杜建武身边蹲下,把他的枪插回他腰间的枪套里,坐下后给杜建武点上支烟,自己接上一支大口地吸起来:“我似乎明白你的另外一个身份了,放心!我不问你,原则是原则,这我清楚。不过,下次如果你再碰到他,会不会抓他?”
“抓个屁!这小子比泥鳅还滑,要不是今天他跟踪倪三被我无意现,我还蒙在鼓里呢?一直以来我都怀疑他,虽然线索找不着,但他有明显的作案动机和能力,今天连起来一想,许多问题豁然开朗。唉——这家伙,牛啊!回去我就上网查他,要是真和他说的差不多,估计他就麻烦了!”杜建武显得无比忧虑。
高青华微微一笑:“你不会通知你们局里吧?“杜建武抬手给了高青华一拳:“连你也把我看成那种人?只要他不妨碍我办案,我就当着什么也没生过!局里?局里的那些破事你也知道,个别内奸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咦?我能动了!呵呵……这家伙牛逼啊……娘的憋死我了!”
杜建武迅站起来跳了跳活动一下筋骨,除感觉腋下还酸痛之外其他都没有问题,想了想对高青华说道:“大哥,好像奶奶地真有点**这门功夫。”
高青华瞪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最清楚,要是有的话你刚才就能体会,要是没有的话,你就是拘私枉法!好了,走一段吧,前面三岔路口车子多点……***,这基巴竟然敢把老子扔在这荒山野岭,老子和你没完……”
杜建武看着走在前面骂骂咧咧的高青华,“扑哧”一笑快步赶了上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偷车与被查
走出熙熙攘攘的成都汽车总站,康宁紧随两位说说笑笑的司乘人员身后,从侧门走出车站,穿过一片建筑群来到大街上,远远看到车站外面没有什么异常,便掏出手机一面走一面拨打。
“你他娘的还好意思来电话?”另一头传来高青华气急败坏的声音。
康宁哈哈一笑:“对不起大哥!为了向你赔罪,我把那辆吉普车留在你楼下了,我知道你有办法在系统内落个户的。”
“这还差不多,你如今在哪儿?”
“不告诉你!对了,你把车开到原来我上班的厂子了,交给雨生帮你翻新翻新,不出三天就会焕然一新的,比起你那辆破微型强十倍。”康宁避开高青华的问题。
哪知高青华知道他的心思,应了一声小声说道:“也别整天四处游荡了,我那大姐也快生了,你就多照顾她几天吧!小杜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虽然你把他折腾得灰头土脸的,但小杜不是那种不仗义的人,只要你别去影响他干活,他没工夫搭理你。”
康宁感激地说道:“大哥,你代我谢谢杜哥,我这几天就回去。”
“行,有事给我电话,记住,别给人家添乱!好了我挂了,我要去试车玩玩!”
放下电话,康宁等来辆的士,坐上后就向锦绣花园驶去,在楼下付完车款刚要上楼,高青华的电话来了:“车钥匙呢?没给我留下?”
康宁摇头一笑,回答道:“把驾驶座位下的橡胶垫反过来,那有个四槽,钥匙就在凹槽里,里面还有个总开关得按下,否则方向盘你都转不动,更别说动车子了。”
“别挂,我看看。”
好一会儿,传来高青华高兴的声音:“真有你的!这样一来比装防盗器还好用。行了,再见!”
上到三楼开门进屋,听到康宁脚步声的卢静已经迎了出来,眼里满是责怪和担忧,康宁关上房门抱着她好一会不停道歉,这才让大腹便便的卢静破涕为笑。
萌萌上班尚未回来,康宁开始麻利地准备晚餐,卢静坐在宽大素雅的客厅里摆弄宝宝的衣衫。不时大声和厨房里的康宁对话。
生活,又回到类似于前一段那种安逸温馨地时光里。
第九天傍晚,正当康宁与萌萌和卢静快乐地享用晚餐的时候,高青华的一个电话,打破了康宁一家宁静的生活,康宁放下电话后沉痛地坐在椅子上呆。
“怎么了?”
萌萌看到康宁如此难过,放下筷子抓住他的手问道。
康宁犹豫地看了卢静一眼,转向萌萌低声说道:“杜哥的妻子被车撞死了,身上怀有四个月的身孕,大哥说杜哥受此打击,几乎快要疯了。”
萌萌和卢静大吃一惊。紧紧抓住康宁的手不放,卢静更是靠向康宁哭泣起来:“美林嫂子多好一个人啊?怎么会这样啊?”
康宁轻轻拥着她,转向萌萌低声问道:“萌萌。你能不能请一个月假?在家陪静姐一段时间,估计下周静姐就要生了,我一定争取赶回来。”
卢静知道康宁地性情,隐隐猜到其中可能有事情牵涉到康宁,因此尽管十分不舍,还是默许了康宁的决定,靠在康宁身上默默擦泪。
萌萌低头想了想,说道:“请假没问题,我刚到单位尚未安排授课,校长是我父亲高中时的同学。目前我在教务处处理些杂务,能走开。我有个同学在华西第二医院院长办公室上班,这家医院非常不错,四年前被卫生部和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世界卫生组织授予‘爱婴医院’称号,是全省最好的妇产科医院。静姐上次去检查就是我那同学帮忙的,我找她帮开一个月病假条没问题。只是,静姐需要你啊!”
“没事,去吧!杜大哥此时更需要人安慰,我可怜的美林嫂子……老公。为什么好人都那么多灾难啊,“”
卢静伏在康宁身上,联想到美林腹中不幸的孩子,一时间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萌萌连忙站起,过去抱着卢静走进卧室,扶着卢静躺下后柔声劝慰:“静姐,你现在不能激动,否则很容易早产的。就让宁哥哥去吧,他会把咱们的心意带去的,静姐,你别难过,咱们地孩子要紧啊!放心吧,有我在家照顾你呢。”
卢静擦去泪水点点头,抓住康宁地手叮嘱道:“到了那边,每天要给我和萌萌打个电话,我担心你,事情办完尽快回来,别让我们操心好吗?”
康宁点点头,想了一下很不放心,深思过后提出自己的建议:“这样吧,萌萌,明天上午咱们一起到华西第二医院去,找你那老同学帮帮忙,多花点钱安排个高干病房住下,万一有事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的,这样我也放心一些。”
卢静和萌萌商量过后,觉得也没有多少天就到预产期了,随即也同意了康宁地意见。
萌萌立刻到客厅给老同学打电话,康宁则陪着卢静相互叮嘱。几分钟后萌萌进入卧室,说一切都安排好了,面积近五十个平米,里面条件很好,有一个病床一个陪床,带点简单行礼就可以入住,康宁一听也就放下心来。
卢静沉沉睡去之后,康宁和萌萌回到她的卧室,直到第二天刚亮,两人才疲惫不堪先后出来,康宁照样是买回早点做好早餐。
上午九点,康宁开着帕萨特将卢静和萌萌送到人民南路三段二十号的华西医院,见到萌萌的同学邓玉莹后礼貌地致谢。一脸白暂精明能干的小邓热情地和大家见面,对彬彬有礼的康宁很有好感,只是她不知道康宁同时还是萌萌的情人罢了。
卢静和萌萌在产科高档病房安置完毕,下楼办理入院手续的康宁,也在二十分钟之内回到病房。
这二十多分钟时间里,时刻保持戒备心理的康宁对大半个医院进行观察,熟悉每一个出入口以及每一个通道,在卢静病房的上下几层也走了一遍。
在病房里用过午餐,卢静靠在床上休息,康宁和她告别之后。与萌萌一起开车来到南大街商业场后面地露天停车场,随后一起到春熙路购买一些妇女用品以及住院所需的食品。
走在人潮中的康宁终于知道,为何有人说到成都要看美女就到春熙路了,感叹之余还被萌萌狠狠掐了一把,这才与萌萌全心全意地逛街。
两个小时过去,康宁和萌萌回到车上,康宁仔细打量这个只有一个出口的大型停车场,现场内没有几个保安。也许是唯一一个出入口让保安们麻痹了。
把萌萌送回医院,道别之后康宁把车再次开到停车场,停稳后也不急着下车,坐在车里安心等待。
十分钟后,一辆更换了宽面轮胎加装了行李架的三菱越野进入康宁视线,车子的牌照是安康的,车身上还沾着不少污泥,显然是长途跋涉而来。车上两人下车之后锁上车门,相互搂着腰亲亲热热地走向停车场大门。
康宁看到那个五十岁左右的胖子和二十出头的妖艳女子的神态,哑然一笑就脱下右脚皮鞋。翻开皮质鞋垫。从暗槽里取出一把怪异的钥匙,再从手枕箱里取出两把小巧的工具,关上车门锁好车就从容走到三蓬车前。也不管安康那两个张家大哥李家大姐有何意见,轻松打开车门钻进车里,几下捣腾就打着火启动马达,从钱包里取出十元钱放在仪表台地停车单据上,戴上墨镜不慌不忙开向停车场出口,到了门口将钱和单据递给保安,车也不停缓慢拐上大道。
年轻保安看单据上的停车时间不到一个小时,于是数出五元零钱找补,看到车子已经进入大道的车流中,咧嘴一笑四下看看。飞快地把手里的五元钱塞进裤兜里,随后一脸正气地迎接下一个顾客。
康宁将车停在清水河边的一个临时停车点,摘下墨镜拦下一辆出租车回到南大街停车场,进去把自己的帕萨特开出之后,直奔锦绣花园自家的车库。
十分钟后,康宁再次回到三菱越野临时停车的地方,刚坐上驾驶室就难过地现,一个高挑漂亮的女警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严肃地对康宁敬了一个标准的礼:“对不起。先生在此停车,违反了临时停车司机不能离开驾驶室地规定,请出示你的驾驶证和行车证!”
康宁暗自叫苦,脸上却带着歉意对女警一下,随即在车里四处寻找起来,女警看到康宁迷人的笑容先是一愣,脸上严肃的表情随即被欣赏地笑容所代替。
康宁找不到行车证,情急之下只好掏出自己的伪造武警士官证递给女警:“对不起您了!这车是刚和一位朋友借来的,一时不知行驶证放哪了,给您添麻烦了,这是我的驾驶证。”
女警打开士官证,看了一眼里面的照片和驾驶证,随即合上还给康宁,笑了笑露出脸上两个迷人的酒窝:“好了,都不是外人,下次你可得注意了。”
康宁灿烂一笑:“谢谢您!你干吗这么漂亮啊?声音那么清脆身材又那么出色,干脆到咱们武警文工团来吧,我敢保证只要你走进军营,至少有五百个战士第二天全请病假!”
女警对英俊的康宁很有好感,听完康宁最后那句话赶到意外,皱起秀眉不解地问道:“这话这么说?”
“因为大家只顾看你不看路,五百人全都撞树上了!”
康宁说完,启动车子放下手刹将车开跑了,留下笑得一塌糊涂的女警,扶着停车指示牌揉肚子,边上的另一个短女警走过来惊讶地问怎么回事,漂亮女警把事情重复一遍。
短女警不屑地说道:“臭男人都这德性,要是我就扣下那小子的证件,让他到警备区纠察队去取!对了,你记下车号了吗?”
漂亮女警一愣:“笑笑我都忘了,对不起哦……”
“你呀,干脆让你爸爸把你调到局里去吧!”女警不满地说道。
漂亮女警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昂起漂亮地下巴:“蓉姐,还真给你说着了,下个星期我就要到刑侦支队报到了!”
短女警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漂亮女警,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用生命去等待
为了避免高公路收费站的摄像头,康宁没有通过高公路返回泪江,而是翻龙泉山,走简阳、资阳、资中到泪江的旧公路。
入夜时分,康宁将偷来的越野车开进自己租来的食品公司车库,立刻打开车库内的照明灯和车顶灯,清点车内的两个皮箱和其他装饰物品等。
当康宁撬开小巧的皮箱后,惊讶地现箱里竟然整齐地放着三摞百元一沓的现金,细细一数竟然有二十四万之多。
放下手中的钱,康宁从皮箱盖的夹层里抽出两份整齐的文件,晓有兴趣地打开观看,现一份是地矿局的招标书,一份是相关领导的家庭住址和联系电话,康宁颇感内疚的心这才平衡起来,心想这样的事情还是多多益善。
卸掉车头保险扛上加装的两盏大功率远光灯,拆下车顶的行李架再分解,随后把卸下的车牌压扁,全都一股脑装进车里,换上武警牌照之后开往郊区垃圾场。
进入荒无人烟的垃圾场,康宁停下车打开后车门,把车里的皮箱、文件、私营企业公章和矿产开采等证照、衣服、车内地毯以及后来加上去的所有物品全部搬下,堆成一堆用火机点燃,一边让火堆燃烧一边检查车内是否还有其他多余物品,再三确认之后熊熊火堆也烧掉大半遗弃物,康宁有拨弄火堆一番这才放心地驾车离去。
进入市区,康宁到不熟悉的一家汽车配件店买上机油等物品,一面让店里伙计装入车里一面给雨生打个电话,问厂里还有谁在值班?雨生告诉康宁还是自己一个人,三天后原厂就要拆了,所有员工和设备全都要搬进新厂。知道厂里只有雨生一人值班,康宁立刻将车子向厂里开去,不久就和等候在门外的雨生见了面。
高兴的雨生关上大门,一阵小跑到达洗车台。刚要过去合上高压龙头的电闸就被康宁叫住:“雨生,你先把车里的机油等东西搬下来吧,完了去腾出个车槽来,我得检查一下这辆车的刹车系统。”
“好咧!大哥,这辆车是武警的?”打开后车门的雨生颇感惊讶地问道。
康宁走到最近地工具柜前取来半截钢锯片,坐上驾驶室回答雨生:“是啊,这是个朋友的车,让我帮保养保养。雨生。前几天高大哥有没有找你翻新那辆吉普车?”
雨生把几个箱子堆在干燥的高地上,兴奋地向康宁汇报:“谁说没有?我只用了三天时间就里里外外全都做好了,用的都是最好的腻子和金属漆,按警车的标准翻新,第四天高大哥取车时眼都大了,硬塞给我一千块钱,我只收四百五十块成本费,高大哥非常高兴,把我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哈哈!你该收他一千,那家伙把咱们辛辛苦苦改装的车霸占了。我还没管他要钱呢。”康宁对雨生开心一笑。雨生不好意思地说了两句就跑去清理车槽。
雨生刚一离开,康宁立刻用钢锯片挂掉挡风玻璃右上角的几张年检标识,再用沾湿天那水地布巾细细擦洗。确认不会留下痕迹后,从裤兜里拿出武警专用的年检标识贴上,这才下车关上车门,用高压水龙头仔细地冲洗起来。见雨生过来抢过水龙头,康宁微微一笑走向后面的厕所撒尿去了。
康宁回来雨生已经将车开到车槽上,见康宁回来就一边高兴地聊天一边干,一个小时不到,两人就将车子内外清理得干干净净,并进行了刹车系统检查和常规保养。看着这辆九成新的越野车,康宁不禁露出了微笑。
在厂子门口与康宁依依不舍地告别时。雨生双眼红十分难过:“大哥,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
康宁转身从手枕箱里拿出一个塑料袋交给雨生:“雨生,咱们兄弟今后估计很难有机会见面了,你如今出息了大哥为你高兴!听着,你家里的老老少少、兄弟姐妹不是还都挤在两间半破房子里吗?大哥临别没有什么东西给你,这五万块钱你就拿回家盖房子吧,别拒绝大哥,如果你觉得实在不好意思,今后每月都把钱存上一点。哪天大哥要是破产了,就来跟你要钱,好吗?”
雨生拼命推辞,结果被康宁轻轻一推噔噔噔退到大门里,只能抱着钱坐在地上,眼睛通红地看着康宁驾车远去。
回到车库停好车锁好门,康宁回到出租房里洗了个澡换上一身衣服,给高青华打了个电话随即出门,坐上辆出租车来到司法局宿舍大门前,高青华已经等在门外。
两人走到树荫暗处停下,康宁低声问道:“杜哥怎么样?”
“唉——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美林的遗体已经送殡仪馆了,肇事的车辆尚未查出,我估计是小杜的暗查惹恼幕后的人了,上个月小杜曾经被人警告过,而且当时美林下夜班是走在人行道上的。”
高青华痛苦地将情况告诉康宁,随即盯着康宁出警告:“昨天小杜让我告诉你,他已经查实你的身份了,认为你很可能是被人陷害。但是他让我警告你,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动倪三,否则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要将你绳之以法!我看,你还是回成都去等消息吧。”
康宁点点头:“我知道杜哥的意思,他怕我搅乱他们的事情,可是这么等下去很可能付出更大的代价。我细细想了一下,那些人敢在这个时候向美林嫂子下手,就是明着告诉杜哥他们的立场和决心,如果不是杜哥触动到他们的核心利益或者是机密,他们绝不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对执法人员的家属动手,很可能杜哥掌握了某些东西,对方急眼了开始穷凶极恶地报复,也不知这样下去,还会死多少无辜的好人啊!”
高青华频频点头同意康宁的分析:“我也很担心啊!可是我也帮不上他任何忙,毕竟他有他的上级,我参合进去不合适也行不通,只能二十四小时打开机子,随时等候他的通知了。”
“大哥,还有什么消息告诉我吗?”康宁叹了口气。望着高青华的眼睛问道。
高青华难过地摇了摇头:“该告诉你的小杜和我都告诉你了,只希望你恪守自己的承诺,别再其中插一扛子让小杜左右为难,他如今已经够难的了!这事你还是离远点吧,现在还没有谁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下去就不好说了。再一个,你打算怎么安排我大姐?”
康宁沉默下来,好一会才回答:“如果她愿意。我想让她搬到广西居住,哪儿也不用去就住我父亲家里,目前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大哥,我托付你件事,连日来我有个很不好的预感,很可能我又得逃亡了,如果真是这样,求你护送她到广西好吗?到了那里你就知道我家为什么安全了。”
“你想干什么?绝对不允许你乱来!”
高青华一把抓住康宁的前襟:“这个时候正是最关键的时候,要是你真敢动一下倪三,你可别怪我把你的破事抖出来!”
康宁轻轻移开他的手:“大哥。我还没有那么不知天高地厚。我不会食言也不会做出对不起杜哥的事情,处理完卢静房子地事我就回去,只是。我想和杜哥见上一面,你能帮帮我吗?”
高青华松开手犹豫了一下,拿起手机拨打杜建武的电话,响了好久才传来杜建武沙哑的声音。
“大哥……有事?”
高青华清咳一声:“那个混小子想见你一面,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给你电话了。”
那头的杜建武沉默了一下:“老地方!”
高青华放下手机,叹了一声:“小弟,你这是难为他了。”
“我知道,可我必须见他一面,同时也让他知道我不会打扰他的工作。”
康宁停了一下。压低声音接着说道:“我刚才去了一趟厂子,听雨生说三天后就要拆了,当时我挺留恋的,登上房顶看了看,隔壁新厂子的规模之大出乎我的意料,看到几栋新仓库的保安很多,太过严密有些异常,于是我翻墙过去看了一下,现新仓库里藏着二十几辆割顶车,清一色的奔驰,空地上还摆放着几十个二十英尺的集装箱,约有一半上了封签,如果不是守卫太多,我还想潜入第二个仓库,后来一想也就算了,省得打草惊蛇。”
高青华精神一振:“你在这等我,我这就把车开出来。”
三分钟不到,高青华就将自己地那辆长安微型开到康宁面前,康宁上车后笑道:“怎么不开吉普?”
“还是开着这辆民用牌的不显眼,那辆车被雨生那家伙一弄就像新车一样,正好我科室有辆刚到报废期的212,我把牌子拆下来挂上了,过一段上成都,我拿局里的报告找车管所的朋友,改一下行驶证就行。你还别说,我手下几个小子试了一下,个个都爱不释手交口称赞,可惜你不修车了,否则我让局里的那几辆车让你改改。”
高青华开心地笑了笑,不一会儿就将车开到东郊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酒店里面,下车后两人都看到,杜建武孤独地在空无一人的露天小桌旁坐等。
康宁和高青华也没什么话就坐下了,看到杜建武通红的眼睛和满脸的胡茬,康宁摇摇头便将自己的现说出来。
杜建武一听离开直起腰板,双眼精光闪闪地望着康宁:“你说的是真的?”
“真地!但明天还在不在我不敢保证。”康宁抓起碟子里的煮花生慢慢拨开,一颗颗放入嘴里。
杜建武打完电话回来,对康宁提出个让人惊讶的要求。
第一百二十七章 做一回特工吧
杜建武重新坐下,郑重地对康宁说道:“上次咱们一起登上厂子仓库顶上看过,当时新厂还是一片空地和水塘,半年多来我也没去过,地形和情况没你熟悉。再一个,按你刚才说的分析,仓库的透气窗很高,我觉得自己没有本事爬上去,所以请求你配合咱们的工作,当然,你可以拒绝。”
康宁认真回答:“没问题,只是,我不愿意见陌生人。”
“不陌生,我那伙计你认识,他也认识你,只是一直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罢了,到时我也不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有个要求,今晚的事过了你就忘掉它,就当什么都没生过,行吗?”
杜建武的口吻就像说一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脸上的表情也平平常常不露痕迹,让康宁心中大为感慨,同时也对杜建武这一行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康宁答应下来,不一会,一辆半新旧的、满大街都是的奥拓出租车驶入院子停下,康宁看清从车上下来的人大为惊讶。
来人显然也没料到会碰见康宁,和杜建武点点头,就笑眯眯握住康宁的手:“吴先生,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自从你和卢静姐搬到成都之后,我还以为咱们再也见不到了呢!昨天我妈还提起你,说是如果当天没你紧急送到医院的话,如今哪怕不死也瘫在床上了。”
康宁微微一笑,感叹道:“柱子,我还真没看出来啊!”
“坐吧!”
杜建武轻声让柱子坐下,不动声色地问道:“带来了吗?”
“带来了,后座上放着。”柱子说完拿起茶杯大口喝茶,显然短短十五分钟之内他赶得很辛苦。
高青华也没想到,眼前这傻乎乎的名叫柱子的小区保安,竟然会是高青华的同事,笑了笑转向杜建武,眼里露出询问的意思。
杜建武点点头:“大哥,今晚麻烦你协助我一下,咱们人手不够。”
“行,就等你这句话了,别看在部队我指挥你,今天我准能听你指挥。”高青华说完轻声一笑。
杜建武咧开嘴,笑一下对柱子吩咐道:“你去把那玩意拿出来吧,让吴老弟先熟悉一下。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再过一个小时我们出。”
柱子回到车里,取来一个二十厘米见方的小皮箱,放在桌上输入几个密码就随手打开,取出一个比火柴盒大不了多上的黑色金属盒子,细细向康宁解释:“这是个无线遥控摄像头,只要把它放在一个可以固定的基座上就行,你看……”
柱子把金属盒子放到十米远的矮墙上,回来坐在康宁身边揭开小皮箱的内部软衬,一台没有任何标识的微型电脑展现在大家眼前。柱子粗大的手指按了一下键盘旁边的一个红色圆形按扭。一根精致的操纵杆缓缓升起三厘米高,柱子飞快地输入一组数据,右手捏着操纵杆左手按住四个方向键。不一会屏幕上立刻出现四人在电脑前的画面,柱子几个调整之后,康宁的俊脸清晰地展现在屏幕上,让康宁感到十分惊讶和新奇。
康宁转向十米外的矮墙,现上面那个金属盒子上竟然伸出了一根比吸管还小一些地三十厘米高的管状物,随着柱子的操纵竟然像直立的蚯蚓一样扭动起来,弯成各种角度探向各个方向。
柱子收起操纵杆再用软衬盖上电脑,过去取回金属盒子递到康宁手里:“记住,这一面朝上,看到这个符号没有?对。就是这面,你只要将这盒子平放在指定的地方就行了。”
康宁感觉手中的小金属盒子十分压手,几乎有半公斤重,也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只是在底座一面看到一行英文——以色列xx公司制造。
他将小盒子递给柱子,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随后与大家一起商议行动的细节。
康宁用茶水在桌上画了个新厂的简易布局,指明三栋仓库和集装箱堆放的位置,介绍保安的大约人数以及守卫位置。杜建武与柱子略作商量,就做出明确分工。
柱子在车里操纵电脑实施遥控摄像,高青华和杜建武负责警戒,康宁负责将金属盒子放置到仓库透气孔的位置。
时间一到,杜建武就坐上柱子的出租车出,高青华驾车与康宁跟在后面,在距离新厂大门约一公里的地方两辆车靠边停下,杜建武拿着一捆粗大的麻绳下车,和康宁一起将两辆车连接起来,随即向雨生所在地修理厂开去,外人看来,只是出租车牵引出了事故的微型车到厂维修。
经过新厂明亮的大门时,一个警卫果然站在门口仔细看了一下两辆车的情况,随后转过身去不再注意。车上的康宁不由对杜建武的细致深感佩服,他认为今晚自己又学到了最好的一课。
雨生早已接到康宁的电话打开大门,等两辆车进去之后走到康宁身边,和康宁一起解下两车之间的牵引绳子,柱子和杜建武拿着器材下车钻进高青华的微型车。
康宁走近雨生,叮嘱道:“雨生,大哥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说吧,大哥,只要我能办到绝不含糊。”雨生高兴地回答。
康宁递给雨生两百元钱,指着高青华地车说道:“高大哥的车坏了,明天急用。我得连夜帮他修,你等会儿开上这辆出租车,到食街上次我和你去的那家小餐馆,买两斤白砍兔,再炒一个熘腰花打包回来,对了,还要到街口烤五十串羊肉回来,再买一打山城啤酒,记住了吗?”
“记住了!大哥你等着吧,一个小时左右我就能回来。”雨生痛快地回答。
康宁和他一起走向出租车,在雨生动车子前告诉他:“把仪表台上那个显示灯扳下来,省得等会儿路上有人见你是空车要拦下来乘坐。”
雨生应了一声扳下显示灯动出租车,在场地内调个头开出厂门,康宁随即关上大门锁上门栓。走到杜建武身边时,杜建武低声笑道:“小弟,你不干特工可惜了!”
康宁想到自己的身份摇头苦笑,在杜建武耳边低声说道:“那就让我这逃犯今晚也做一回特工吧。”
两人相视一笑,就走到仓库前面。
柱子已经将高青华的微型车停到小仓库门前的阴影下。在车内摆弄着小皮箱,将金属盒子取出递给康宁时还憨厚地笑了笑,让康宁心中一阵恶寒,突然想起自己寻找派出所斜对面办假证那外地人时,隔壁卖皮箱的女老板的那句感叹:这年头不敢相信人了,人不可貌相啊!
换上深色衣裤的三人立刻行动起来,高青华借力攀上平顶仓库,一个翻滚俯卧在天面上。对自己负责监视地区域密切监视起来。
康宁和杜建武爬上厕所平顶,对新厂进行全方位的观察,两分钟后,杜建武替康宁戴上一个耳塞,固定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这是无线耳机,有任何危险我和大哥都会立刻通知你,去吧。”
康宁点了点头,又再观察片刻,见三个仓库地二十七名保安,全都懒洋洋地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抽烟聊天。第二栋仓库拐角的灯光下下,竟然摆上了一张麻将桌,四个人在赌,七个人在看。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仓库后边的旧厂方向。
康宁无声地滑下两米五高的围墙,脚一沾地,便鬼魅般地滑向五米外的仓库墙脚。悄然无声的步伐和快的移动身影,让伏在厕所房顶的杜建武看得目瞪口呆。
只见康宁不是顺着砖墙爬上四米高地透气孔,而是横移三米顺着砖柱手脚并用,十秒钟不到就如壁虎般爬到五米高的房檐下,伸手攀住钢粱移到透气孔上方,从怀里拿出金属小盒一个倒挂金钩,双脚勾住钢梁头朝下缓缓移到透气孔边沿,将金属盒子悄悄放置在透气孔下沿的红砖上。腰肢一扭整个人缩进房檐的黑暗中。
这如高空杂技演员般灵巧的动作,看得杜建武和高青华心中无比钦佩直想高声喝彩。
这一边,微型车内的柱子紧张地调较焦距,十秒不到就取得仓库内的清晰画面,看到仓库明亮的防爆灯下一辆辆割去车顶的奔驰,柱子竟然激动万分,足足用了五分多钟才拍摄完毕,随即给杜建武去信号。
杜建武收到柱子的信号,通过钮扣式无线话筒通知康宁可以转到第二个目标。康宁从屋檐暗处再次倒挂下来,刚收好金属小盒就接到杜建武的告警:一号仓库与二号仓库之间有人接近,立刻隐蔽。
康宁再次闪入房檐的阴暗之中,十秒后四个手提强光电筒的人走到仓库后面,对着旧厂的围墙和拐角一阵照射之后,分成两人一组巡视起来,其中一组绕到三号仓库后面,匆匆查看一番就离开了。
偏偏绕道巡视一号仓库的这一组两个人十分讨厌,来到康宁藏身的正下方竟然停了下来,两个家伙悠闲地靠着墙,点上香烟后低声交谈起来,似乎没有短时间内离开的打算,把原处伏在两个方向观察的杜建武和高青华急得直想骂娘。他们知道康宁已经在房檐的钢梁上吊了十几分钟,要是下面这两个家伙不走,半小时后康宁将难以忍受甚至暴露目标!
十几分钟后,房檐暗处的康宁看到身下两人一直不走,所说的话除了赌博作弊、谁和谁睡在一起之外,根本没有半点价值,康宁心中叫苦不已,头上和身上因长时间的吊在钢梁上、以及心中越来越焦虑而大汗淋漓,这时,康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汇流在一起,随即向藏身下方的两人头上掉落。
墙脚下地一个光头汉子被几滴汗珠砸在头顶,用手摸了一下猛然抬起头看向上方,随即开口破口大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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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急转直下
“格老子的,啥玩意儿尿老子头上?”
光头汉子举起电筒就要照射上方房檐,突然一个砖头砸在身后围墙脚下,光头大汉两人立即转身,打开强光电筒照向围墙脚,听到围墙另一边传来两声猫叫之后,两人骂骂咧咧转过身来,再次将电筒照向头顶上方的房檐,看到什么也没有,骂了几声“霉气”就离开了。
两人离开之后,旧厂平房顶上的杜建武和高青华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一直悬着的心脏终于归位。
翻身趴在仓库斜斜房顶上的康宁则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攀住房檐边沿谨慎回到钢梁之下,随后横移数米,顺着砖柱缓缓下滑。
落地后,康宁向杜建武做了个手势,贴着墙根很快转到二号仓库后面,故技重施攀上透气孔放置好摄像头。
康宁倒挂着小心向里观察,现整个近千平米的仓库,全都是一大包一大包产自新加坡的醋酸纤维香烟过滤嘴。
八分钟后,第三个仓库的内部物品也被拍摄清楚,这个仓库整齐地摆放着各种型号的汽车修理设备和改装设备,另有三套大型西门子机床。三个仓库拍摄完毕,康宁回到杜建武身边,再次对三十多米远的数十个集装箱进行拍摄。
三人回到微型车旁,大汗淋漓的杜建武和高青华亲热地拍打康宁的肩膀,对康宁高的身手和灵敏的反应交口赞叹。
但是康宁非常清楚,要是没有杜建武及时的猫叫,自己根本没有时间翻身爬上屋顶,整个行动将会暴露,很可能最终以失败告终。
杜建武和柱子无比兴奋,这一手重要的资料,也许将会给泪江的某些人以沉重的打击,因此杜建武换过衣服之后,立刻和柱子一起打开厂子大门,着急地等候雨生回来。
四人等待十分钟左右,雨生驾车兴冲冲进入厂子,停车搬下食物和啤酒,杜建武和柱子说声“再见”立刻驾着出租车离开。
康宁和高青华一起随雨生坐在值班室门前的路灯下,一起享受美味的食品和啤酒,一直喝到三点半,两人才向满脸通红地雨生告辞,开着根本就没动过一颗螺钉的微型车离开厂子。
雨生关上大门。一面打着酒嗝一面自言自语地赞到:“还是我大哥厉害,转一圈回来就把车子修好了!”
高青华将车开进市区,对身边的康宁问道:“你那小区的房子卖了吧?今晚住哪儿?”
“你在前边路口放我下来就行。”
康宁不愿意让高青华知道自己的住处,于是含含糊糊地回答。
高青华叹了口气:“好吧,我也不管你了,不过今晚小杜可真得谢谢你了,那个仓库我和他都没有把握徒手爬上去,特别是遇险时,翻上房顶的难度实在太大!”
康宁笑了笑:“当时我还真担心自己会掉下去。那种铝质顶板不受力,而且还伸出墙外近七十厘米。要不是铝板下正好有根支撑钢梁借力。肯定暴露了,好险!”
两人相视一笑,高青华靠边停车与康宁说了几句就离开。康宁穿过小巷不就回到出租房,好好洗个澡便站在床前练起了混元桩,一直到东方白才上床休息。
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康宁醒来洗漱完毕,突然记起今天正好是星期一,郑怡每周一下午都要到茶楼查看上一周的营业情况,于是换上一身率意的休闲装,到车库里拿上剩余地钱到银行存入卡中,出门到自动取款机前查看余额,顺手取出两千放到钱包里。微笑着走向茶楼,心理乐滋滋地想:不算太差,怎么也算个百万富翁吧!
上到茶馆三楼,康宁现郑怡已经坐在里面那个靠窗的雅座上,正认真地审阅销售报表,于是向迎上来的熟悉服务生做了个手势,轻轻走到聚精会神的郑怡对面坐下。
“小唐,上周的业绩不错,下去是营业旺季。大家加把劲。”郑怡以为是自己的茶楼经理过来,头也不抬地吩咐。
康宁静静欣赏着眼前的美女,白暂的脸上没有一点瑕疵,长长的睫毛略微上翘,挺直的鼻子秀雅高贵,认真严肃时,紧抿地嘴线条清晰柔和色泽红润,整个人显得恬淡自信风采卓然,让很少见过她这种神态地康宁看得如痴如醉。
“要死啊你!敢吃你姐豆腐?”
郑怡抬起头,看到康宁先是一愣,见他一幅傻乎乎的样子,心里一暖随即大声笑骂,骂完还飞快地在康宁臂弯上狠狠掐了一下。
康宁捂着臂弯小声求饶:“怡姐你错怪我了,要说错的话并非我地错,谁让你长得那么美?就算吃豆腐,也是眼睛在吃与我无关啊!”
郑怡咯咯一笑脱口说声“无赖”,用手掠了下秀含笑问道:“都这个时候了,不在成都陪怡姐你回来干什么?”
康宁收起笑容低声回答:“三天前,杜哥的夫人美林嫂子被车撞死了,身上还带着四个月身孕,高大哥打电话给我说杜哥很消沉,我就回来看看。”
“天啊!”郑怡惊讶地捧着脸:“昨天晚上我才和萌萌和静姐通电话,为什么她们不告诉我?”
康宁难过地解释:“刚接到高大哥电话的时候,她们两人哭得像泪人儿似的,静姐哭得躺到床上了,正好静姐这几天就是预产期,估计是她们不愿再提这件伤心的事吧。”
郑怡伤感不已,想了想向康宁问道:“肇事者抓住了吗?”
康宁微微一叹:“听高大哥说查不出是谁。”
郑怡沉默了,也许她心中猜想到点什么,贝齿咬着下唇思考着,一阵手机铃声传来,郑怡恍如不知地呆滞着。
“怡姐,你包里的手机响了。”康宁轻声提醒她。
“哦?哦!”郑怡急忙打开包拿出手机接听:“你好……老方?你在哪儿呀?怎么还不回来……什么?天呐,不会是你干的吧……这……好吧,我这就去看看,什么情况回头立刻通知你……嗯……嗯……好的,我马上去。”
郑怡收起手机。着急地向康宁说道:“小宁,先陪我去一趟厂子吧,不知怎么回事,上面突然来了一大批警0察,把厂子围了个水泄不通,老方说是台湾那个名叫林锦雄的老板惹出的祸,租借咱们新厂地仓库囤放走私货物。我现在心乱得很,车就在下面你陪我跑一趟吧。”
“好的。”
两人匆匆下楼登车出。一路上谁也不说话,心乱如麻的郑怡着急地注视前方,康宁则对杜建武如此高效快地行动深感意外,同时心里也感到一阵痛快。
宝马荡开到新厂门前,就被两名持枪武警拦下,郑怡急忙下车表明自己厂主的身份,随即被一旁的警0察带进门口值班室里。
康宁想了想,把车开到大门一则靠边停下,下车锁门随即走进高大的厂门,对守门武警解释一番仍然无法入内。最后在另一位警0察的允许下。也走进值班室来到郑怡身边坐下,这才现屋子里的三个警0察全都是海关缉私警,另一个身穿便衣平平凡凡地中年汉子默然坐在一边。但康宁从他身上隐隐感觉到一种气势和威严。
“……这么说你不知道自己厂子的经营情况了?那么,请问你聘用地总经理马乐恒如今在哪儿?你们与台湾林氏集团签订的仓库租赁协议,能否拿出来让咱们审核?”胸前工作牌写着张继成的缉私警官问完,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郑怡。
郑怡显得慌乱而又着急,这个新厂虽然挂着她的名字,可实际上连这次一起,郑怡才来过两次,她根本不知道厂子除了修车还会干点什么,更不知道由她先生方雄在背后遥控指挥的厂里有多少员工,甚至连总经理马乐恒是谁她都没见过。让她如何回答警0察的问题呢?
就在郑怡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官员模样的人在一位年轻女秘书的陪同下走进值班室,与在座地警0察打个招呼随即说道:“张处长,王特派员,我们市府对此案非常重视,但根据工商、税务等部门地相关文件和外贸局的相关记录表明,郑怡女士与这件案子没有直接联系,因此,咱们市府建议专案组不要给郑怡女士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姓张地缉私警官与坐在一旁的王特派员对视一下。看到姓王的毫不在意地点点头,张警官于是也转身对官员和郑怡说道:“好吧,黄秘书长,我们可以让郑怡女士暂时离开,但是,我们对泪江市府有个要求,在案子告一段落之前,不允许郑怡女士离开泪江,而且要随叫随到协助我们将案情弄清,这毕竟是价值一亿八千多万的走私案件,而且还涉及到方方面面的许多问题,因此,我们需要黄秘书长对我们的要求有个明确表态。”
“行!没问题,我们市府一定大力协助。”
黄秘书长与值班室内的众人礼貌告辞,领着郑怡和康宁走出门外,来到郑怡的车旁,瘦小的黄秘书长看四周无人,就对郑怡轻声埋怨:“方先生不是让你到市府找我的吗?你怎么到厂子里来了?幸亏有人打电话给我,说看到你地车开往厂子方向,所以我就急急忙忙赶来了,否则你一旦让他们扣下来,让我怎么对得起方先生和老爷子?你啊,太任性了!”
郑怡委屈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事情会是这样?只想先到厂子里看一眼心里有个底,然后才去找你问问情况的,谁知道厂里又是武警又是警0察,还对人那么凶!”
“嗨!过去就算了,今天的事你可别告诉方先生,不然连我都会被臭骂一顿。”黄秘书长说完,警惕地看了一眼坐在驾驶位上的康宁,转向郑怡低声问道:“这司机是新来的?”
郑怡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对他笑着解释:“不是的,他是我朋友也是老方的朋友,刚才正好在茶楼碰面,接到老方电话后我不知怎么办才好,就让他帮开车送送我。”
黄秘书长听说康宁是方雄的朋友,也就去了戒心。他请郑怡上车后自己钻进后座,从公文包里掏出个信封交给郑怡并叮嘱道:“你回家后,立即把这份材料传给方先生,我们办公室人多眼杂也不安全,而且我马上就有个会议必须参加,恐怕到深夜这会都开不完,就麻烦你辛苦一趟了。”
黄秘书长说完告辞离去,转进自己那辆佳美车匆匆返回市区,精神沮丧的郑怡靠在座位上一言不,康宁只好不紧不慢地驾车前往市区。
第一百二十九章 预感
车子进入小区,开到郑怡的别墅车库里停下,郑怡吩咐佣人从里面锁上车库门,领着康宁登上二楼。
郑怡让康宁自己泡茶,随即走进卧室换了身宽松裙子,然后拿着坤包匆匆走出卧室拐进另一侧的书房,看样子是给方雄传真去了。
康宁心里颇为着急,他预感到这份材料相当重要,很可能对杜建武破案有很大帮助,心里就想方设法把文件弄到手,因此看到郑怡走进书房康宁颇为着急。
但是,面对浑然不知的郑怡,康宁又有些犹豫了,他知道如果自己拿到这份材料并交给杜建武的话,很可能给无辜的郑怡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伤害。
犹豫片刻,康宁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他快步走到楼梯拐角,打开墙上精致的二楼电器控制开关的盒子,将左边的总闸拉下,轻轻关上盒子迅返回二楼客厅,坐下后端起茶杯悠闲地喝茶。
书房的郑怡刚把文件**传真机,尚未来得及拨号就现无法操作了,惊讶地叫了一声:“怎么回事……小宁,进来帮我看看,传真机怎么用不了啦?”
康宁应了一声,快步进入书房,面对毫无心计的郑怡心中十分羞愧。他低头在三洋传真机前装模作样摆弄一番,直起腰对郑怡说道:
“没电了(一路看,ap,是不是电业公司临时停电?”
“不会啊,要是停电昨天就该通知,何况咱们这个小区一年停不了几次电。”郑怡走出书房,按下客厅水晶顶灯的开关,现没亮也就同意了康宁的说法。
康宁下到一楼看到客厅的电视打开着,随即上楼对正在沙上喝茶的郑怡说道:“一楼有电,估计是二楼的总闸跳闸了。”
郑怡放下茶杯说道:“是吗?小宁,麻烦你去楼梯拐角总开关那帮我看看,我得先上个洗手间。”
康宁利索地把总闸开关合上,迅回到书房里。利用传真机上的复印功能,将插槽上的文件复印了一份。康宁把复印件小心撕下,快折叠塞入裤兜,随手将文件原件摆放在插槽中,郑怡正好此时走进书房,却见康宁蹲在地毯上检查传真机的电源插座。
“行了!估计没问题了。”
康宁站起来对郑怡笑了笑,现她宽松裙子地领子开得很低,故意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随即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恼得郑怡一直把他追打到沙上才放过他。
满脸通红心情大好的郑怡回到书房,在传真机上拨通了方雄位于深圳公司的传真电话:“老方,我要传过去了,你给我信号……什么……烧掉原件?你……好吧,传完我就烧掉它……嗯…(一路看,ap…嗯……你什么时候回来……嗯……哎呀记住啦!快给信号吧!”
康宁一边喝茶一边竖起耳朵听郑怡的对话,一声传真机的鸣响之后,康宁不由得对方雄的谨慎暗自赞叹,心想要不是自己灵机一动地话,也许这份重要的材料就在眼前消失了。
郑怡传真完毕来到客厅的茶几前。弯腰拾起茶几下层的打火机。白暂饱满的孔房再次映入康宁的眼里,看得康宁直想流鼻血。
郑怡直起蛮腰,惊觉自己春光再泄之后。气得用火机狠狠敲了一下康宁的脑袋,看到康宁夸张地抱着脑袋蜷缩在沙上,这才咯咯笑着跑进浴室。
回到客厅,康宁已经给郑怡换上新茶,郑怡坐下后把火机放回原位,不满地嘀咕起来:“老方也真是的,烧什么原件啊?整天神神秘秘的,这次他回来,要不把厂子的事给我个合理解释地话,我就跟他没完。”
康宁不怎么在意:“也许文件重要吧。商业机密还是得注意地。”
“管他什么机密,我从来不看他的东西,省得自己心烦。”
郑怡优雅地喝了口茶,突然记起方雄刚才说的话,便对康宁笑了笑:“老方说,他明天从深圳公司赶往你们广西南宁,好像是开个什么‘东盟经济研讨会’,十一月份东盟十几个国家地脑,都要到南宁开什么博览会。商机无限不能不去,还挺自大地告诉我,他上个月当选全国青年企业家协会理事,其实我才不稀罕他当什么,唉他头衔越多,我见到他的时间就越少了!”
康宁深深理解郑怡的孤独和幽怨,但又不知如何安慰她才是,只好东拉西扯逗得郑怡哈哈大笑,见天色已晚便提出告辞。同时,一阵不好的预感浮上康宁心头,不知为什么,康宁隐隐觉得,一个看不见的危机正在向自己慢慢逼近。
刚刚心情转好的郑怡,见康宁站起来要走,心中的失落感油然而生,她摇摇头上前挽起康宁的胳膊,心情复杂地刮了一下康宁笔挺的鼻子,便将康宁送到楼下。
“要我开车送你吗?”
郑怡温柔地看着康宁的眼睛,轻轻咬了咬丰润地下唇。
康宁顽皮地一笑:“不用了,我走出去打个出租车就行,高大哥还等我吃晚饭呢!唉——你穿成这样也敢说送我?这不是把我往监狱里送吗?好了,再见!”
倚在大门上的郑怡看着康宁的背影想了好久,终于明白康宁话里的意思,嗔怒地骂了一句随即满脸绯红,痴痴站在原地久久不愿挪动脚步,一颗心不争气地忤忤直跳。
康宁走出小区拦下一辆出租车来到市中心,找到一家打字复印的小店铺,掏出兜里的复印件打开阅读,随后小心的撕下复印件上下部分的电话号码等内容,仔细检查没有其他痕迎之后交给店员。
复印完一份细细核对,随即递给店员一元钱,将a4纸的复印件折叠好放入裤兜,拿着传真复印件出门,撕成碎片随手扔进路边地垃圾桶里,一面走一面拨打高青华的电话。
“大哥吃饭了?”
“你这家伙,还不回成都窝在这干嘛?”高青华不满地问道。
康宁想了想回答:“本来我想今晚回去的,可是还没跟杜哥和大哥你告别,感觉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很不礼貌。”
“哈哈!死皮赖脸的东西,我说你脸皮怎么那么厚?滚回去。惹恼老子,见你一次揍你一次!”高青华无可奈何地火。
康宁哈哈一笑:“吓人啊,那我就连夜回去了!不过我有话在先,我今天下午我到新厂转了一圈,偶然捡到杜哥的东西,既然你们都看不起不愿意要回去,那我也就扔了,走了啊。再见!”
康宁掐断电话,笑眯眯走到旁边小店买口香糖,刚付完钱高青华的电话就来到,恶狠狠的呵斥没有了,声音变得无比亲切:“小弟,你现在在哪?我马上开车去接你!”
康宁说了个地方就挂断电话,走到约定地街口等候,五分钟不到高青华开着那辆焕然一新的吉普车,风风火火停在康宁面前。
康宁拉开车门坐进去,关上门看一眼满脸期待的高青华。心中有气就不满地讽刺起来:“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人都那么势利的,还连襟呢!啧啧,这世道。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啊!”
高青华也不在意,一面开车,一面乐呵呵问道:“这车怎么样?还行吧?”
“我差点忘了,你得还给我改装这车的几千块钱,老哥你是铁饭碗,小弟我一天不干活就得饿一天,这社会何等的不公啊!”康宁装模作样地一个劲叫苦。
高青华根本就不理睬他,把车开到西郊练车场岔路口停下,张口就向康宁要钱:“小杜说你那一百万得分成三份,这样吧。你付给我个整数,三十万就行,小杜那份你们自己商量去!”
康宁大汗,打开车门就威胁到:“你再说?再说我立马就走!”
高青华哈哈大笑,看到杜建武的那辆破车缓缓开到自己旁边停下,随即下车和康宁一起上前打招呼。
杜建武熄灭车灯,请两人进车里说话,康宁随即打开后边门率先钻了进去,看得高青华直摇脑袋。他真没想到,康宁无论何时都保持如此深重的戒心。
“送我什么好东西?”杜建武回过头向康宁笑了笑。
康宁不再开玩笑,拿出复印件就递给杜建武。
杜建武打开车内顶灯细细阅读,脸色越来越严峻,最后激动地回过头感谢康宁,随即严肃地问道:“哪儿来地?”
“我不会告诉你的!这上面的内容都是手写的,你们很容易查出此人,我倒是可以提供个线索给你,今天一大早,我偶尔在市府门前见过一个什么秘书长之类的。”康宁绝不会透露可能涉及郑怡的任何消息,因此态度鲜明地拒绝回答杜建武的问题。
杜建武眼睛一亮,怀着谢意简略地向康宁透露点情况:“谢谢你昨晚提供线索和大力协助,更感谢你今晚的这份材料,我想,不出两个月此案就会有个结果。今天一早,海关总署和公0安部联合调查组紧急飞到重庆,中午就从外地调集力量查封了方雄的厂子,其中牵涉到沿海三个海关和泪江某些实权者,现在可以确定,那批盗自台湾的几十辆高档车,以及利用虚假批文、内外勾结和瞒报漏报等等违法手段走私进口的大批货物,总值已经过两亿三千万,这可是少有的大案要案啊!小弟你放心吧,咱们很快就会收网了,这里面有你一份功劳!”
康宁深色一暗:“再怎么样也换不回美林嫂子!唉——杜哥,不过小弟还得谢谢你,今天下午我到方雄的厂子看了一下,心想要是你真的对付我地话,我就是长上两对翅膀也飞不出去啊!我越来越现,专政的力量太可怕了!”
三人一时沉默下来,心情都十分沉重。
好一会,杜建武强装笑脸对康宁安慰道:“你那基巴案子不值得咱们耗费力气,等我把手头的案子办完,一定全力帮助你的,好了,我得马上赶回去,你的情报太重要了。”
杜建武看到高青华和康宁就要下车,连忙叫住两人:“等等,我领出了二十万线人奖金,你们两人拿去吧!”
康宁连忙一脚踏出车门,回头对杜建武和高青华出严厉地警告:“你们分了就行,和我没关系!不过我得警告你们,要是再和我提什么一百万的事,老子跟你们割袍断义!”
高青华和杜建武面面相觑,随即爆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第一百三十章 名流
九月中旬,被誉为绿城的兰宁到处张灯结彩喜事连连,一年之内连获全国卫生城市和双拥模范城两项殊荣,让代表绿城人民从北京领奖归来的市长蓝建国无比骄傲,这一诸多前任从未获得过的政绩,再次将蓝建国的个人威望推向新的高度,官场上隐隐流传着这样的信息:蓝市长不日即将高升。
从机场到市中心的三十公里,市民们一路敲锣打鼓彩旗飘扬,在威武的人民警0察四辆警车的开道下,坐在敞篷车里蓝建国从进入市区开始就一直坚持站着,一路不停地向欢欣鼓舞的市民挥手致意,两面金光闪闪的奖牌一左一右簇拥着他。
进入繁华的朝阳路,蓝建国面对大道两旁数以万计的迎接市民激动得满眼泪花,这是他自儿子蓝涛死后第二次落泪。
回到兰宁饭店新楼顶层的贵宾房,痛快地洗个热水澡,蓝建国身穿雪白的浴袍回到豪华宽敞的客厅,忠诚的宋秘书早已泡好一杯蓝建国爱喝的西山极品毛尖,轻轻送到他面前的松石茶几上,随即殷勤地走向宽大的衣柜,为他准备晚宴的礼服。
放下精致的紫砂杯,蓝建国看着不停忙碌的秘书感到十分满意,他笑了笑亲切地说道:“小宋啊,你跟我也有四年多了吧,该学的你都学到了,而且我对你的能力和性格都十分放心,哈哈,想不想下去锻炼一下?”
背对蓝建国的小宋强忍内心的激动,整理完两套西装才平静下来,抽出其中一套深蓝色西装快步拿到蓝建国面前,扶了扶眼镜淡然回答:“谢谢您市长!我不想这么早离开您,从您身上学到了许多宝贵精华,感到视野和心胸日渐开朗,最近我才开始领会许多东西,很想在您身边再学习几年,利于消化和巩固。再一个,虽然办公室的同仁们都非常优秀,但是我担心他们短时间内,很难领会领导的精神,如今形势这么好,全市正迎来一个巨大的、从未有过的历史机遇,所以,我认为留在您身边是最好的锻炼。”
“哈哈!说得好啊!我就喜欢你这一点,踏踏实实不骄不躁。在如今的年轻人里面十分难得啊!”蓝建国站起来,一面接受宋秘书无微不至地更衣服务,一面情真意切地感叹道:“这几年你一直跟着我,也知道如今的成绩来之不易啊!咱们顶住了多少压力,向那些思想僵化、观念守旧的市民们做了多少细致的思想工作,才换来绿城如今的新面貌,回往事不胜唏嘘啊!哈哈,小宋啊,你也是个有功之臣,凡是对党和人民做出贡献的干部。组织上都不会忽略他的功绩。因此,我打算年底把你放到对越口岸的第一线去。边界机遇多挑战也大,比起桂西北老少边穷的地方,条件虽然稍微好一点,但是考验也随之多一些,对你未来的展有一定的促进作用。因此我觉得,东兴和凭祥这两个县级市的第一副市长,比较适合你去开拓。”
宋秘书帮蓝建国最后系上领带,这才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回答:“我……我担心自己能力不够……”
“哈哈!你这小子,明明是心里喜欢嘛!好了,你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好好考虑,组织上由我来汇报和推荐就行。不过你小子可得给我记住喽,在这三个月内。得好好带一带新人,我打算向组织上要两个年轻人过来,好好培养一下,也算我对年轻人的一点帮助和激励吧!好了,十分钟后咱们赴宴,估计现在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商界精英们,都欢聚一堂了!”
蓝建国踌躇满志地走到穿衣镜前面,等小宋给自己换上铮亮的皮鞋之后,细细打量自己的仪表仪容。
晚八点整。市长以及十数位相关地负责人,在一阵热烈地掌声中笑容可掬的缓缓入场。
蓝建国站到最中央的演讲台上,立刻被数十名记者地闪光灯照得光芒万丈,早已习惯如此场合的蓝建国,在强烈的灯光照射下表现得张弛有度面带微笑,许多熟悉的记者私下是这么赞他的:给蓝市长拍照最省底片!
蓝建国表完热情洋溢的欢迎词,全国青年商界代表、著名的房地产大亨、亿景集团董事长石坚,迈着矫健的步伐上台致答谢词。他代表着信息软件业新贵搜猫网站总裁章日蔡、化学工业明星海明集团总裁金海明、造纸业新锐三森集团董事长赖岚法等等二十几位商界名流、以及全国青商会所有同仁,向蓝建国等有关领导、兰宁市人民表示诚挚的感谢……
坐在主桌左边一桌的嘉宾中,有一位文质彬彬地年轻名流,正在含笑注视着演讲台上的石坚,他,就是九七年国内新崛起的年轻富豪、拥有五家亿元实业的年轻新贵方雄。
自从踏入全国青年商会这个显赫的名流俱乐部之后,他看到的所有人都不比自己逊色,许多人的财富和背景远远过他十倍甚至百倍,但是,这并不有损方雄自尊,相反,他从中得到更大的激励和鞭策,他自信在不远的将来,定能赶自己头上地许多人。
虽然方雄看不起台上的石坚,看不起他明明是依靠前辈福荫渐渐做大、却总是对外界声称白手起家拼搏而来。
但是,方雄却欣赏石坚独到的眼光和熟练圆滑的暗箱操作。石坚之所以被选为言代表,正是因为他是蓝建国故去的儿子蓝涛的合作伙伴,两人在风景秀丽的海滨城市北海和府兰宁,都以极低的成本,合作了两个利润丰厚的大型房地产项目,因此,石坚靠着父辈的影响力在两广左右逢源财源滚滚,社会地位也稳步提高……所有这些,都是方雄需要学习的。
方雄中午达到兰宁后与同仁共进午餐,席中听到了蓝建国及其儿子蓝涛的许多传闻,圈内似乎都认为蓝涛死得太不值得,死到如今一年有余,凶手仍然逍遥法外,赚了几个亿也没命花,其他细节因大家都自恃身份,均不愿意细谈下去。
这事让初入高贵名流***的方雄很感兴趣,他无法想象,在黑白两道都有着强大实力的蓝涛,怎么死得如此窝囊?
让方雄感兴趣的另一个原因是,蓝涛的背景与自己较为相似,不同的只是,蓝涛没有自己的沉稳与博学,也没有自己家族几代人的沉淀罢了。
一片掌声打断方雄的思索,他十分得体地轻轻鼓掌,脸上永远是自信而随和的微笑。
一轮轮敬酒之后,这个汇聚着全国商界年轻名流的宴会到达**,不少当地官员与名流们相互交谈留下联系方式,一句句新颖堂皇的客套话底下,包含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比如相互摸底、下饵、甚至承诺等等,各人的收获就要看各人的背景和本事了。
方雄特意与蓝建国愉快而又客气地交谈了五分钟,方雄看上的是与大西南最近的、公路铁路运输都十分便捷的两个出海口岸,以及东兴、凭祥这两个直面东盟的6上口岸。
方雄与自己的两个境外合作者一致认为,东南亚大量的农产品和珍贵木材有着巨大的利润空间,在国内日益减少的资源影响下,只要对临近的越南、老挝、缅甸等穷国进行不大的加工业投资,将成品或半成品输入国内将是前途无量,而且,许多海关严厉控制的贵金属以及资源类出口物资,通过地方政0府把持的边境贸易,进行出口或转口则省事得多,其中巨大的利润是谁也不敢忽视的。何况他方雄出道以来,正是凭借着最擅长的进出口贸易,最终扶摇直上,跻身名流的。
对于自己泪江厂子里被查封的两个多亿物资,方雄虽然很恼火,但是他并不着急:一是其中百分之九十五的资金是台湾人的,自己只是出了个运费和仓储,只要成功的把责任推到那倒霉的台湾人身上,就能保住自己的势力,保住有钱也买不到的深厚关系网;再加上母亲家族上面有人,因此,方雄昨天只把泪江新厂的经理打回去,带上自己制作的、与台湾人签署的仓储租赁合同回泪江交差即可,方雄不相信海关和警方能到台湾抓人对证。
第二天下午,方雄参加的研讨会结束,当地政0府专车送进机场候机大厅。
候机中穷极无聊的方雄四处随意走走,无意中被通告栏上的一张通缉令惊呆了:通缉令上的照片十分清晰,疑犯五官俊秀神态安然,如果不是通缉令这三个粗大的黑体字界定了性质,别人肯定以为这是哪家大公司的明星广告。
内心激动的方雄左右观察片刻,上前一步细细打量通缉令上这张熟悉的脸,反复辨认之后,惊喜中略带异样的笑容在他方正英俊的国字脸上一现即消。
他转向身后的一男一女两个助理,和蔼而果断地做出决定:放弃飞往北京的计划,退掉机票转飞广州,其中一个相貌姣好的女助理将和他一起不出机场而直接飞往重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黑网
入夜,在风景如画的长江南岸帝景别墅区一栋宽大的洋楼里,不辞辛劳转机回到重庆的方雄,正在做最后的考虑。
在中午的“东盟经济与协作”研讨会上,方雄获得邀请参加十一月二日的届东盟博览会。届时,东南亚十一个国家的要人将云集兰宁,国内与东南亚十几个国家的经济合作将迅展开,相互间的经济互补以及关税大幅度降低已成定局,无限的商机将摆在大家面前。
另一个重要的消息是,政绩斐然的政治明星蓝建国,即将以兰宁市长的身份,进入更高一级的常委,而且将负责经贸合作这一块,作为少数民族地区主要培养干部,蓝建国今后的仕途不可限量。
名流们私下一致认为,谁要是搭上蓝建国这条线,定将受益无穷,在今后相当长一段时期内,轻易插足整个广西蓬勃展的贸易、基础建设、房地产、矿业开采等等领域,加上一定的资金量就能所向无敌一马平川了!
精明的方雄知道,表面上勤俭廉政、兢兢业业的蓝建国绝不缺钱,儿子蓝涛存在香港汇丰银行的几个亿,让蓝建国根本不用再去逐利,如今蓝建国最看重的就是政绩和名声。从许多消息的汇总中方雄得出结论:
蓝建国还有个最大的心愿——为独子复仇!
方雄反复衡量后确定,要搭上蓝建国这条线,最好的方式不是利益和金钱。在政绩和声誉方面,蓝建国有搞房地产的石坚、财大气粗的造纸业和林业巨子赖岚法、有搜猫网站总裁章日葵暗中襄助,相比之下刚刚踏入新贵***的方雄毫无优势可言,不可能进入蓝建国的法眼。但是,只要能独辟蹊径,将杀死蓝涛的凶手辑拿归案,就能为蓝建国死去的爱子报仇雪恨!只有这样,才能换取蓝建国的感激和友谊。才能更好地实现自己地目的。
其次,美丽的卢静一直是方雄心中的痛,卢静身上特有的丰韵和那淡淡忧伤的媚眼,时常浮现在方雄梦里。
三个月前,方雄从自家窗里向外望,偶尔看到康宁陪着小鸟依人般的卢静漫步花园,两人脸上那份真挚的爱恋和满足感,让方雄感到无比羡慕甚至嫉恨。
当他看到一脸幸福地卢静。一面用白暂圆润的手轻抚日渐隆起的肚子、一面靠着挺拔文雅的康宁窃窃私语时,心中越燃越旺的嫉妒之火,差点将他烧得失去理智,那种揪心的疼痛别人永远不能体会,而方雄只能把它深埋心底!
除了方雄,谁都不知道,由于他年少时一次重病,加上长期以来纵欲过度,方雄的精子数量远远达不到生育的要求,面对父母一次次的责问和催促。面对夫人郑怡幽怨的目光。方雄心中时常感到无比地痛苦,那份沉重地无力感和失败感,让十多年来挥斥方道、功成名就的方雄沮丧之余暗生怨恨。
也正因如此。方雄选择了逃避,在努力甚至拼命地积累财富之余,他在各大城市金屋藏娇,名模、明星甚至各地大家闺秀都成了他涉猎的对象。在外面所有女人身上,方雄得到地不是责怪和幽怨,而是男人崇高的尊严和女人娇媚的赞誉!
方雄在宽阔奢华的卧室里,来来回回走了一个多小时,深思熟虑之后方雄拿起手机,右手拇指灵巧地拨下一串数码。
凌晨三点,一辆泪江牌照的奔驰600驶出成渝高收费站。很快到达长江南岸进入帝景别墅区,最后在一栋漂亮的洋楼前停下。
※※※※※※※※※※※※
上午八点,从医院回来的康宁身穿一身舒适的休闲装,脸带微笑走在人来人往的青水河畔,手里提着刚买回的鸡和牛肉,他要回家给卢静炖上一锅美味地鸡汤。
从左近的市场徒步走进锦绣花园,绕过小区主干道的花坛拐上右边人行道,康宁意外地现:五十米外自己那栋公寓楼下,歪歪斜斜停着两辆轿车。两个粗略的大汉正在推开维持秩序的小区保安,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地向保安提出警告,骂声中带有明显的泪江口音。
康宁略一犹豫随即大吃一惊,他装作若无其事转进距离最近的一栋公寓楼道,随后转回楼下,在茂盛的冬青树后警惕地观望,看到恼怒的保安企图摘下挂在肩上地对讲机通知伙伴支援,立刻被一个短大汉上前制止。
短大汉低声告诫几句,从**兜里快掏出证件伸到保安眼前,激动的保安立刻平静下来。
康宁终于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将手中沉甸甸的购物袋轻轻放在花台上,向四周打量一眼随即贴着墙脚快离开,当他离开墙脚走上小区主干道时,痛苦地现一辆警车已经停在小区大门内的警卫室边上,两个貌似便衣警0察的汉子,正在和四五个保安交涉着什么。
惊慌的康宁快转入左边的小路,突然,一辆丰田佳美警车适时而至差点撞上康宁,吓得康宁一个跳跃掠起一米多高滚落到一旁的草地上,警车嘎然停下,一个中年警0察快下车奔向康宁。
有如惊弓之鸟的康宁一个鹞子翻身稳稳落地,警惕地看着越来越近的警0察,就在他决定出手的那一刻,警0察对康宁微微一笑,用柔和的成都话说道:“兄弟身手不错啊!没伤着你吧?”
康宁一看他胸前的警号便知道是个成都交警,立刻微笑着解释:“没伤着,是我不对,急急忙忙没看清道路,对不起了!”
“哈哈,没事!兄弟这么着急要去哪啊?”交警看到和善的康宁友好地询问,根本就不知道只差几秒自己很可能就睡在草地上了。
康宁心里一动,无奈地说道:“我从部队刚回来探家,听邻居说我老婆快生了,一大早已经送进二医院,于是就急着找个朋友,想借车赶去医院,没想到给你添麻烦了。”
“哎唷!这可是急事,我送送你吧!上来!”
热心的交警说完连忙上车,看到康宁已经钻进后座,便开车转上小区主干道,顺顺利利驶出小区大门向二医院赶去。
警0察看了一眼车内的后视镜,问道:“兄弟的头该剪了,回到部队不能留这么长的头了。”
康宁微微一笑:“我在部队是管文艺那块的。”
“哈哈,怪不得兄弟长得这么俊秀。”交警哈哈一笑,接着和康宁扯起来:“咱们支队去年也来了一批文艺兵,哈哈,有两个俏丫头还转到刑侦支队了呢!我老琢磨这事。你说那个娇滴滴的模样能对付那些罪犯吗?还怕她们弄不好把自己也搭进去呢!”
脑袋在飞运转的康宁实在不愿说话,但又不好冷落这位热心肠的交警,于是也笑着搭话:“估计没事地,也可以做内勤工作嘛,比如一些技术性比较强的工作,都适合女人干。”
两人愉快地聊了一会,交警就把车靠边停在二医院门前,对下车致谢的康宁说道:“兄弟挺投缘的,以后有空就到青羊交警大队找我玩,我姓李,是大队长。哈哈!好了我就不耽误你了!”
康宁看着警车远去重重出了口气,仔细向医院门口观察片刻,便走进医院来到挂号大厅的人流里。掏出手机给萌萌打个电话,谨慎地问了几个问题,随即叫萌萌拿上自己留在卢静病房的小包,马上到挂号大厅来。
看到四处寻找自己的萌萌身后确实没人跟踪,康宁穿过人群抓住萌萌的手臂低声说道:“事情紧急跟我到外面说去。”
康宁挽着萌萌地手,一直走到医院外面的人行道,一面远离医院,一面对担心不已的萌萌解释:“警方找到咱们在锦绣花园的家了,估计很快就找到医院来,听着萌萌。不要太过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倒是给你和静姐添麻烦了。”
萌萌惊得停下脚步,紧紧搂住康宁的胳膊,着急地问道:“这可怎么办啊?我不能让你走!”
康宁轻轻抚了抚萌萌的长:“放心,我不走!不过萌萌,现在咱们需要的是冷静!估计等会儿小区保安会通知你回去的,说不定那些人已经破门而入了,还好。当初静姐说怕委屈你,坚持用你的名字买房,所以我想他们不敢太过分地。”
萌萌刚想说话,锦绣花园保安地电话立刻打来,萌萌答应回去后急忙挂断手机:“这可怎么办?房子我不担心,我只担心静姐,这两天就要生了呀!”
“别激动萌萌,你哥不是城建执法队的队长吗?你立刻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一起去,警0察问起你就说是借给静姐住的,其他一律不知道,实在不行把你老爸搬出来。房子和静姐这事你哥也知道,我现你哥这人挺仗义也有担当,有他照应着不会有事。”
康宁停了一下,担心萌萌忧虑卢静地安全,随即说出自己的打算:“静姐那你别担心,从家里回到医院,你就让静姐给高大哥打个电话,我想高大哥会赶来成都的。静姐对我的事清清楚楚,她知道怎么对付警0察的,何况她生产在即,谁也不敢动她,你放心就是了。”
萌萌频频点头,立刻给自己哥哥打个电话。放下电话后,她抓紧康宁的手难过地问道:“你呢?你怎么办啊?”
康宁温存地擦去萌萌眼角溢出的泪珠:“放心吧!我会隐藏在暗中的,等风声稍过,我就出来见你,好吗?”
萌萌只能点点头,又听康宁叮嘱了好一会该注意什么,什么话不能说等等,这才眼泪汪汪地看着康宁离开。
两分钟后,萌萌的哥哥曲守拙开着一辆执法车到来,萌萌上车后才现,他哥哥的四个得力手下都坐在后两排看着她笑。
第一百三十二章 危机四伏
熙熙攘攘的汽车总站售票大厅里,剪了一头短的康宁戴着一副无边平光眼镜,显得更为儒雅清秀。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走出大厅来到一个公用电话亭,从钱包中取出电话磁卡**卡槽,随即拨打高青华的电话。
“你好!”
“我很不好!”康宁压低声音平静地说道:“今天一大早泪江来人,控制了我住的锦绣花园,三辆车估计得有八到十个人,甚至更多。卢静住在华西二院这两天就要生了,来人的身份我弄不清,警0察我不担心,就担心无所不用其极的黑帮。”
高青华大吃一惊:“什么?我马上找小杜问问!你等我一会儿。”
“别!从现在开始,咱们不能用手机和家里的电话联系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杜哥那我自己跟他联系吧,我只想求你件事。”康宁拒绝了高青华的帮忙,并向高青华求助。
高青华回答:“你不用说我也明白!你放心吧,正好明天我要到成都办事,小琳和孩子也需要复检,正好让她姐妹一起呆几天,我请半个月的假没问题,两年我都没休假了。倒是你,打算如何?”
康宁沉默了一下:“我只能躲在暗中了。别担心我,你只需要帮我保护好卢静,那就让我感激得五体投地了!我回头求一下南边,等十天八天卢静可以出院,立刻转移到南边去。”
“好吧,你放心,不过你千万别乱来!有事随时跟我联系……”高青华尚未说完,康宁已经挂断电话。
康宁看到身后有人等着打电话,就转到更远的一个共用电话亭,**磁卡拨打杜建武的手机,听到用户关机的提示后,康宁放下电话取出磁卡,取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转回到汽车总站。
四个小时后,康宁回到泪江的出租房,胡乱吃了些东西就躺在大床上苦苦思考,但是,在没能弄清出现在成都那些人的身份前,许多事情他无法判断。
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康宁干脆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很快进入空明状态。
晚上九点。杜建武忙了一天刚回到家里洗个澡,客厅博古架上的程控电话“呤呤”响起,杜建武一面用浴巾擦去头上的水珠,一面过去拿起听筒。
十秒钟后,一言未的杜建武轻轻挂上电话,回到卧室迅穿上衣裤,进入厨房和正在为他热饭地老母亲打个招呼,在母亲担忧的目光中匆匆离家。
杜建武把车开到练车场岔路口,调了头面向大道,停在岔道内二十余米的地方熄火吸烟等待。
三分钟后。一辆关闭所有灯光的越野车从杜建武身后徐徐开出。紧紧贴着杜建武的车门停下,也不熄火,就让动机在怠运转着。
杜建武一看自己无法开门下车。对康宁如此处心积虑的戒备哭笑不得,昂起头对移到副驾驶座上的康宁低声骂道:“他娘的,连老子都不相信,你叫我出来干嘛?”
康宁歉意地一笑:“大哥,现在有个风吹草动我就心惊胆跳,谁让你们地人今天一大早就冲到成都,把我家里堵得水泄不通的?要不是小弟命大,恐怕此时都在你们局里的铁笼子里蹲着了!”
杜建武一惊:“我们支队没人上成都啊?等等,你把见到的人的相貌说一下。”
康宁随即将自己楼下两人和小区门口两人的长相说出,并说出小区警务室边上警车的车牌号。杜建武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明白了,其中两个的确是我们支队的人,三大队的,其他两人应该不是我们地人,泪江整个系统里面没你说的这两个人,是不是他们也察觉到点什么了?只是越境抓捕必须要上级批准才对……你等等!”
杜建武摇上车门玻璃在车内打电话,四分钟后放下玻璃,脸色凝重地告诉康宁:“方雄昨天晚上突然飞回重庆,倪三连夜去见他。估计方雄知道你的事情了,如果只是警方行动还好办些,现在不是这样,不用我说你也该想得到。唉——你在泪江干的事估计他们都没有察觉,如今他们串通一起私下行动,只能推测事情出在方雄身上,我们现在对他父子也都没有办法,证据不足又有替死鬼,而且上面也有人为他说话。小弟,听大哥地,快离开四川吧!”
听完杜建武的话,康宁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青,沉默很久才对杜建武问道:“杜哥,没看到我的全国通缉令吧?”
“还没有,不过我分析,要是这两天他们抓不到你的话,我估计快了。”
杜建武摇摇头,盯着康宁的眼睛说道:“我再告诉你件事吧,我也刚知道,两天前方雄从深圳飞到兰宁,参加当地政0府举办的一个东盟经济协作研讨会,你说的那个蓝市长是否参加我不知道,不过,很可能方雄已经与他联系过,否则不会突然飞回重庆就动用黑白两道的,你现在危机四伏啊!快离开吧!如果你担心卢静的安全,我想我也可以出点力地,我求一下成都的哥们儿就行。”
康宁感激地向杜建武点点头:“谢谢你杜哥!我这就走,回头我或许会通过手机短信跟你联系,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康宁说完钻到驾驶座,迅把车开出小路。
杜建武连忙打开大灯,看到康宁车**后面的车牌被一张纸紧紧蒙住,立刻启动车子快追击,出到大路加大油门,转过弯道放眼一看,哪里还有康宁那辆车的踪影?
气恼之下,他不由骂了一句,随即大声感叹起来:“***,不做特工可惜啊!”
躲在路边树林里的康宁看到杜建武的车子过去,慢慢下车撕开车子前后蒙罩车牌的报纸,露出里面的武警车牌。康宁轻轻擦了两下钻进驾驶室,将车开往市区。
回到租来地车库停放完毕,从车内取出一套黑色的阿迪达斯运动服换上,出来锁上车门信步向院子外走去。
临江豪华小区里,身穿一身性感睡袍的郑怡斜倚在大床上看书,令人窒息的身段和丰满高耸的**半隐半现,慵懒安静的神情让人心跳不已,房内所有华丽的饰物和贵重雅致的床头灯,也因郑怡的存在而黯然失色。
隐藏在阳台花丛下的康宁心情十分复杂,他将微微挑起的窗帘放下,徐徐叹了口气,便放弃潜入书房查找些有用证据的打算。
看到美丽善良的郑怡如此的纯洁和无辜,联想到一年来彼此和睦和愉快的相处,痛苦的康宁暗暗下决心:就此离去不再见面。
就在康宁轻轻移动的时候,卧室内一阵电话铃声拖住了康宁的脚步,他重新挪到原处,再次用指尖无声地把合金窗子顶开一些,竖起耳朵静静倾听。
“……什么?你怎么又回深圳了?还要不要这个家啦?”
……
“不知道,你不是不让我管了吗?今天你爸给我来了个电话,让我不用担心你那厂子里乌七八糟的事情。说实话,我什么也不知道,也懒得管……什么……对,静姐快生了……让我问静姐老公在哪干嘛啊?你真是的……什么时候回来……两天?……嗯……嗯……好吧,我也累了,睡了啊!”
郑怡放下电话重新拿起书本,看了不到半页感到心很乱,干脆放下书本,起床穿上拖鞋上前打开阳台门,走到阳台上呼吸新鲜空气。
躲在阳台一角花丛下的康宁,尚未从刚才郑怡的通话内容中回过神来,就现郑怡已和自己近在咫尺,再想躲避也不及了。
烦闷的郑怡根本就没现睡裙下摆边上的康宁,曼妙的身躯伏在阳台的大理石雕栏上,眺望江中的渔火频频叹息,身上的幽香携着满腔的幽怨沁入康宁的肺腑,让紧缩在花丛下的康宁暗自叫苦,一颗心忤忤直跳。
不一会,郑怡床头的电话再次响起轻柔的乐声,郑怡不满地站直身子,转身走回屋里,康宁刚想松口气,突然看到郑怡的裙角挂上了花枝,迅伸出手帮她轻轻撩起,恰到好处堪堪避免了郑怡的觉。
郑怡躺到床上,把听筒移到耳边:“……还有什么事吗……什么?”
郑怡极度震惊地豁然坐起,手中的听筒掉在床上也没觉,好一会才在方雄的催促声中,缓缓伸出白暂的手,颤抖地拿起电话听筒:“老方,你说的都是真的?小宁是个通缉犯……天呐,这怎么可能啊……市长的儿子?天呐……我不能……好吧,明天一大早我就赶到成都去……嗯……嗯,好的,我一有消息就通知你……嗯……”
郑怡最后的话音很低,低到耳目敏锐的康宁也没听清楚,康宁于是缓缓将头移到窗子边,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开窗帘向里窥视。
背对康宁坐在床沿上的郑怡已经放下电话,快拿起手机按下号码,谁知连打了三个电话全都是关机,急得郑怡打着赤脚站起来,激动地在床前来回走动,嘴里情不自禁地埋怨起来:“死萌萌臭卢静!关键时刻总是不开机……小流氓啊你在哪啊?但愿你快跑啊……”
走了一会,郑怡再次捡起床上的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输入号码,嘴里不停地在祈祷:
“老天保佑,保佑我能打通小流氓的手机……”
第一百三十三章 莫待无花空折枝
手机里再次传来的提示声,让焦虑而失望的郑怡重重地坐回到床上。
她多么想快点找到康宁,把危险告诉这个自己暗恋一年多的小弟弟,告诉这个总是给自己带来快乐和充实的英俊汉子,告诉这个让自己魂牵梦萦而又不属于她的优秀男人。
郑怡无法忘记,第一次遇见康宁时他那平实的言语和表现,还有那总是带着淡淡忧郁的、令人忍不住上前抚慰的明眸;郑怡忘不了单独面对康宁时那种莫名期待的心跳;忘不了萌萌临行之夜,自己借酒放纵、紧紧依靠的温暖怀抱;忘不了鼓起勇气亲吻他火热双唇时令人颤栗的悸动;忘不了隔壁卧室里传来萌萌那惊艳**的哭泣和呻吟,而且似乎永无休止;更忘不了最后一次见面,顽皮的康宁窥视自己**时,自己心中的那种羞涩和甜蜜,直到现在,郑怡还在思念着那刻骨铭心的恋爱般的美妙情怀……
郑怡不愿相信自己所爱的人是个杀人犯,更不愿他从此离开自己的视野,消失在未知的危险和苦难之中!
然而,细细分析康宁的言谈举止,郑怡又不得不相信,如此优秀博学文质彬彬俊杰,实在不应该过着四处流浪、颠沛辗转的生活,除了诸如此类的巨大变故之外,如此人才没有理由默默无闻。
在郑怡心中,就算成功的方雄,也没有康宁那份仿佛与生俱来的恬淡优雅的气度,没有那种令人动容的善解人意的温存,更没有康宁的宽厚与平实,至于男人的形象和体魄更是差之天远!
想到浑然不知的康宁一旦被擒获,等待他的不会是暗无天日地牢狱,而是年轻的生命就此结束,郑怡的眼泪就无法抑制,她再也不能忍受心中痛苦的煎熬与极度的担忧,立刻站起来大步走到穿衣柜前。拉开柜门随意取出一套衣服挂在穿衣镜边的提手上,松开圆润双肩上的吊带让睡裙自然滑落脚下,她要立刻赶往成都,能早一分钟通知康宁逃命,自己就多一分慰籍少一分苦楚。
就在郑怡宽松的睡裙滑落地上地瞬间,阳台门关闭的轻微响声,让郑怡吓得傻在宽大的镜子前赤身**有如玉雕一般,郑怡浑身抖不敢回头。直到她看到镜子里那熟悉的影像时才惊醒过来。
惊喜交加的郑怡没有回头,而是泪流满面地缓缓抬起双手,颤抖地亲抚宽大的穿衣镜面,企图抚摸镜里的这个让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儿,她多么害怕这是自己的幻觉,害怕只要自己一个回头,一切都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随着镜子中熟悉的颜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那股熟悉地略带薄荷清香地气息,让郑怡惊喜得全身颤抖起来。
随着那双坚定有力的双臂将她缓缓搂紧,郑怡终于无法自制地转过身来。扑入康宁宽大的怀抱失声痛苦起来:“你害姐姐肠子都愁断了啊……”
康宁默默紧搂着怀中伤心地郑怡。任由她捶打自己的胸口拧捏自己的腰身,直到郑怡浑身无力,康宁这才低下头。用滚烫的双唇亲吻她脸上酸涩的泪水,吻遍她的俏脸轻轻停留在她丰润的丹唇前。
此时是郑怡早已抛开一切顾虑,炽热的呼吸让她清楚的知道,这期待已久渐渐无望的一刻不期而至,却会在下一刻悄然逝去,因此,她紧紧抱着康宁地脖子,像个极度自私的孩子,无休无止地索求起来,激动的心有如添上捆捆干柴的篝火。幽幽摆动和沉寂片刻,随即急剧升腾起来。
两人不知不觉在炽热的爱恋中滚落到松软厚实的地毯上,紧紧纠缠在一起不停地滚动碾压,康宁的衣衫顺着滚动的痕迹6续遗落,一阵令人窒息的深吻过后,转到上方地康宁腰身猛一下沉,伴随着郑怡的娇呼,如波浪般延绵起伏久久不绝。
随着康宁满怀**的疯狂占有,随着他娴熟的爱抚和拨弄。随着他滚烫的双唇贪恋地吮吸和撩拨,语不成句**如莺的郑怡一阵颤栗,猛然挺起婀娜的腰肢,双手勒紧康宁的腰身出声从未有过的尖叫,痉李的体内沸腾着喷薄而出的火山溶浆,娇嫩生命之源以从未有过的坚定和力量,将康宁威武雄壮的**紧紧锁住,整个人如反弓般将康宁顶起,足足延续近半分钟才缓缓放下。
此时的郑怡,樱红的俏脸上满是激动而幸福的泪水,微微张开的双唇如梦呓般无序地呻吟、喘息。
待郑怡的呼吸稍微均匀,康宁搂紧她纤细的腰肢,紧紧相连把她抱回床沿,重新轻柔温存的挪动起来,俯舔拨和吞噬她殷红的玲珑耳垂,幽幽的情话轻轻畅叙。
“……宝贝,别再叫我弟弟了,我真实的年龄比你大五个月……”
“我不管……天呐……我快熔化了……”
“怡儿,闭上眼,打开你的心扉扔掉你的矜持,尽情地享受生命的喜悦吧……”
“嗯……”
面对娇媚如画的郑怡,康宁一遍遍温存的怜惜着,用眼睛用双手用热唇去欣赏领略她的美丽容颜,用心灵去触摸她每一寸肌肤去震荡她沉寂的灵魂,用火一般的**荡起秋千般的悠然节奏,和她一起吟唱一起欢歌;康宁要留给她此生不灭的记忆,让她旷久干涸的灵魂与心身得到甘露般的滋润,让这朵艳如玫瑰娇如百合贵如牡丹傲如腊梅的鲜花,在自己澎湃的**与汗水浇灌下,无拘无束无牵无挂无怨无悔地盛开、绽放……
如巨浪般汹涌的快感一次又一次将郑怡淹没,每次触及骨髓烘烤灵魂的激荡之后,娇弱的她缓缓醒来,再次坚韧地迎合着孜孜不倦仿佛永不疲惫的冲击,她满足幸福的泪水一遍遍流下,语不成声的呻吟是如此的畅快悠扬,她从未体验过的激越与颤栗如烧红的铁砧,在她孤寂的心底灼烫出一个个永不磨灭的烙印。
她无限感激地亲吻着他,亲吻他地俊脸他的热唇他的鼻子他的心胸,在即将脱力的一瞬间,她毫无意识的咬紧他的心口,在两人的同时出地怒吼和尖叫声中。滚烫的献血缓缓流出,浸湿了她的双唇,在他急剧起伏的胸膛上流淌。
当献血浸染康宁胸口上的令牌时,令牌出刺眼的银光一闪即逝,上面的图腾轻轻浮动起来,涌动的浮云中一只金色的麒麟在傲然疾驰,良久方才渐渐淡去,令牌也恢复了原样。
很可惜。筋疲力尽的两人相拥而卧,全都闭上了满足地眼睛。
十分钟后,悠悠醒来地郑怡才看到康宁心口上的牙印,愣了一会随即满脸绯红,随即轻轻亲吻着伤口痛心不已。
“没关系,怡儿,能留下你的印记我很幸运。”康宁捧着郑怡地脸,再次爱怜地亲吻起来。
郑怡用修长的食指轻轻压在康宁的唇上:“先别亲了好吗?我实在吃不消了。”
康宁深情地看着郑怡好久,把她的脸贴在自己胸膛上:“天快亮了,我的事情不能在此告诉你。你到成都问静姐吧。我不愿浪费咱们现在宝贵的一分一秒。怡儿,事情我已经都知道了,你不用太为我担心。倒是你,我实在放心不下啊!”
“我知道,你不属于我,可有你这些话,有这半个夜晚我就心满意足了!虽然你比我大五个月,但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姐姐,我觉得好亲切**。”
郑怡无意识地抚摸着康宁的小腹,将心里的话深情道来:“小宁,我想知道你今后的打算,我想再次见到你。再像今晚一样和你亲吻,和你**。我喜欢你也感激你,你爱我惜我,让我体会到女人的幸福!原来我一直不理解,书上为何把**写得那么美妙那么**,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也明白为什么静姐和萌萌那么爱你那么疼你,除了你有英俊地外表和善良的心灵之外,你还有别的男人没有的强大和技巧。还有强壮的体格和人的耐力,我好幸福!”
康宁轻抚她的秀:“我不知道太阳出之后我将在哪里,但我也爱你,怡姐,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无法忘记你了,我的心口上已经留下你的印记,一辈子都忘不掉了。我得向你道歉,一开始和你**时我太粗鲁了,也许我嫉妒了,也许带着幽怨和愤怒,随着你地吻你的泪,我才慢慢平静下来,怡姐,别怪我好吗?”
“傻瓜!姐姐怎么会怪你呢?你的疯狂让姐姐很激动,姐姐差点就醒不来了呢,好刺激好畅快!我太贪心了,几个小时一定把你累坏了,躺着别动,你对姐姐这么温存慷慨,姐姐也要你快快乐乐的。”
郑怡说完爬到康宁身上热吻着康宁的唇,柔柔素手缓缓滑到康宁腹下,温存地爱抚了一会,感觉到康宁再次英姿勃,便缓缓滑下张开性感的热唇含吮起来。
康宁一惊连忙将她从腰中抱起,正要说话郑怡再次按住了他的嘴唇,用水汪汪的媚眼凝视着他低声说道:“小宁,让姐姐也疯狂一次吧!以后可能咱们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我这辈子从来没这么亲过谁,以后也永远不会再亲任何一个男人了……别拒绝我,姐姐愿意也开心……”
一个小时之后,伏在小区墙头上的康宁久久不愿翻落地下,他遥望着郑怡的卧室窗子久久不愿离去。突然想起一年前,自己也是这样爬在墙头,依依遥望一扇窗根……
仰卧在大床上的郑怡泪流满面,她不动也不去擦,任由泪水打湿自己的际和枕头……
第一百三十四章 僵局
泪江体育场下方,是个类似于杂货市场的所在,几年来由于宠物狗的价格行情一路走高,此处的半条街变成了狗市场,从几十上百斤的圣伯纳大、大丹犬,到一斤多重的珍珠犬和吉娃娃犬等应有尽有,顺带一些蛇龟鱼鳖也充斥其中,间中的几家平民茶馆更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三教九流无所不包,要是想知道东家长西家短的,来此正对地方,更不用说官宦富豪的行踪和**了。
身穿一身洗得白旧工装的康宁,坐在茶馆门边大树下的圆桌旁,和周围的下里巴人和谐地融为一体,一边悠闲自得地喝着一块钱一大杯的粗茶,一边认真看报,两耳却将临近众人的“龙门阵”细细过滤,筛选出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此时的康宁已经不是英俊潇洒的小白脸了,原先买回的十块钱一盒的深褐色眼影粉,被他均匀涂抹在脸上和脖子上,那些缺钱又爱俏的女孩使用的五元钱一支的眉笔,被他用来在额头和眼角画上几道淡淡的影线,使得他整个人一眼看去突然老了十岁,变成了一个典型的朝不保夕的底层体力劳动者。
中午将至,灌了一肚子茶水的康宁看到人们逐渐散去,正想起身回去休息,等他绕过前面一桌的时候,两个窃窃私语的青年人引起他的注意。
其中一人康宁印象很深,就是那天晚上在夜总会里暴打村长子侄的打手头目,康宁经过两个聚交谈的人身边没人停下,而是拐到茶馆后面的露天厕所撒了泡尿,安静地回到临近两个汉子的座位上,背向两人再要了杯茶低头看报。
两人交谈的声音尽管很低,但落在康宁耳里非常清晰。
“七哥还不回来?”
“哪能这么快?听说在成都连人家鸟毛都找不到一根,昨晚通电话还被三哥骂得狗血淋头,估计要是明天再没得消息,你看着吧猴子。老七的位子可就不保了!”头目憋着嘴,显得自傲而权威。
“这事也怪啊!我听说那龟儿子原来是个汽修厂的修理工,有啥子必要出动一百多人去勒他回来?”猴子对那叫庆哥的头目问道。
头目叹了口气:“不单止咱们一百多人,局里地杨大队长和谢副等五个人都一起去了,到了成都锦绣花园,撬门进去人影都没见着,结果还差点跟赶回的房主打起来,连成都110赶来了。你猜这房主是谁?人家可是建设厅长的千金啊!结果七八个人一起被带到局子里,好在杨队亮明身份人家还给几分面子,陪了人家三千块还得道歉,这才灰溜溜离开。依我看呐,老七和杨队也他妈猪脑壳!这点吊事办成这样窝囊,难怪三哥脾气。”
猴子停了一下问道:“对了庆哥,上次你和六哥去汽修厂砸摊的时候,见过那小白脸没有?”
头目摇摇头:“没见过,不过听三哥的口气,好像那小白脸有两下子。当时在南边犯事时一个人伤了四个人。其中两个还是条子,估计不好对付,依我看。三哥这次开出的五十万花红烫手啊!”
头目说完也不管猴子长大了嘴巴,站起来叮嘱道:“明晚三哥要在逍遥阁和人谈事,你这基巴桑拿经理麻利点,提前找几个漂亮点的黄花闺女存着备用,三哥最近火气旺别惹他不高兴。好了,我得回去看三哥有什么指派,你也快回去吧,叫你那马子别***总来卖杂种狗了,为两个小钱也不嫌丢人?”
猴子笑眯眯应了一声,两人就一起离开。康宁果然看到猴子走到斜对面,和一个满脸脂粉地卖狗女人说了几句,看到女人顶嘴满脸的不高兴,话也不说气鼓鼓转身大步离开。
康宁明白自己的底细已经完全暴露,看来杜建武的分析十分正确,问题就出在方雄身上,从目前的形势看,很可能方雄已经和广西方面取得联系,在这僵持阶段。一切都得看方雄的下一步行动,才能决定如何应对。
康宁知道目前成都的卢静和萌萌暂时没什么危险,在高青华和杜建武的帮助下,倪三还不敢撕破脸轻举妄动,在方雄明天回来前,整个局势不会有太大变化。
想到这里,康宁按原计划给高青华回了个短信,回到出租房洗个澡就上床补觉,白天危险,只有晚上才是养精蓄锐后的康宁最佳的活动时间。
然而,康宁没料到地是,就在他上床地时候,方雄坐着自己那辆重庆牌照的加长凯迪拉克回到了泪江,一进家门上到二楼,立刻给自己安插的内线打了个电话。
内线传来地消息让方雄颇感失望,黑白两道一群人杀气腾腾赶往成都,至今不但连康宁的影子都没找着,还被成都警方以未按办案程序越境抓捕、擅闯民居影响极大为由,一份报告就将泪江市公0安局告到省厅政治处,结果泪江局长被脾气火爆的政治处主任骂得像孙子似的,如今正是全国性的警队纪律整顿,撞在枪口上的局长大怒之下,把带队的两个队长召回来一顿臭骂然后停职检查。
在华西二院的倪三手下一帮人,看到高青华和几个穿着警0察制服的大汉,在卢静的病房内外轻松笑谈进进出出之后,根本就不敢再到卢静所在地楼层出现,加上一起从泪江赶到成都的警0察碰了个大钉子,倪三也只好把自己的喽罗撤至医院外围,二十四小时等待康宁的出现,并将情况如实向方雄汇报。
反复考虑之后,方雄拿起家里的程控电话拨通了郑怡的手机。
“老方你回来了?”郑怡的声音惊讶中略带疲倦。
方雄亲切地笑问:“刚进门,你到成都了?累了吧?”
“刚到不久,累死我了。”郑怡说完颇为兴奋地告诉方雄:“到了医院我都没见到静姐一面,她上午被推进产房了,估计很快就生宝宝了,听静姐说怀的是个男孩,我真想快点看到宝宝的模样,他们两夫妻都那么俊,孩子一定非常漂亮!”
方雄心里一痛,嘴角也抽搐了两下,好一会才艰难地沉住气,用惯有地和蔼声音说道:“好消息啊!不知小吴在不在卢静身边?我也为他高兴啊!”
电话里传来郑怡小声的叹息:“老方,小吴可能被警0察吓着了,还不知躲在什么鬼地方呢!老方,咱们能不能帮帮他啊?静姐也太可怜了,生孩子老公都不能在身边,我听萌萌说,静姐这几天一直偷偷流泪,她太担心小吴了。”
方雄沉默了一下:“不是咱们不想帮,而是咱们不了解情况帮不上啊!不如这样,等卢静生下孩子你看一眼就回来,到时咱们再好好商量商量,另外你得告诉卢静,一有小吴的消息就告诉我们,这样我们也知道怎么帮,对吧?”
“好的,等看到静姐母子平安后我就回去。再见!”
此时的方雄真想摔碎手中的听筒。他气恼地把听筒重重一放,转身回到沙上,一张脸变成了酱色。拿过支雪茄很久才能点燃。抽完半只雪茄,方雄终于冷静下来,面对僵局陷入沉思之中。
方雄想起了内线地提醒,在康宁没有升级到全国通缉之前,至少要有广西方面的协查通报,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展开行动。
方雄原打算擒下康宁之后再给蓝建国一个惊喜的,如此看来这条路很难走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与蓝建国联系,将康宁流窜到泪江和成都的情况告诉他,让他尽快想办法。将康宁的通缉令升级,最起码也要让兰宁警方传出相关的协查通报,以便于自己展开更大范围的追捕行动。
再一个,方雄相信哪怕这次抓不到康宁,蓝建国也会感激自己,无形中欠下自己一份人情,自己与蓝建国之间地关系从此就会更进一层,这对自己今后的展有着不可估量的促进作用。
拿定主意,方雄走进书房。从公文包里取出个别致的手机,翻出蓝建国的名片拨打电话。
姓宋的秘书接到电话,向方雄仔细询问一番之后,立刻和气地告诉方雄:暂时放下电话,估计市长很快回电。
宋秘书果然没有食言,五分钟不到,方雄掌中的手机铃声悦耳地响起,方雄坐正身姿,收起笑容按下接听键,几句客套之后,方雄随即将自己了解的情况详细告诉蓝建国,并建议他尽快升级康宁的通缉令,并尽快向四川方面传真协查通报。
十分钟的通话中,蓝建国地语气还是那么从容平稳波澜不惊,让方雄颇为欣赏,但尽管如此,方雄还是在蓝建国数次短暂地沉默和客气的感谢声中,品味到了蓝建国的惊喜和愤怒,特别是蓝建国告诉方雄“‘兰宁警方地专案组’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泪江和成都,密切协作力争将逃犯抓获归案”,让方雄心里十分满足。
他感受到了蓝建国对自己的那份谢意,从“方先生”到“小方”这个称呼的转变,表明从今天起,自己在蓝建国心里有了一定位置,方雄愉快地看到,蓝建国确实和自己原先判断的那样:
他比自己还急!
通话完毕,精神抖擞的方雄立刻给倪三去个电话,严令倪三把卢静所在的医院当作监控重点,无论如何不能松懈,一旦现康宁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擒回泪江。
之后,方雄再次给自己的内线去了个电话,要求他全力以赴予以协助,天大的事情有他方雄扛着!
放下电话的方雄彻底轻松下来,以他对康宁性格地判断和从郑怡嘴中的了解,康宁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所谓“重情重义”说白了也就是个离不开女人的小白脸,卢静一生下孩子,康宁定会冒险前往试探,何况,方雄认为康宁对自己的处境还没有清醒的认识,更不会知道他方雄和蓝建国之间的联系!
因此,方雄认为自己成功抓获康宁的机会非常大,也正好韵和了方雄“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得最好”的一贯风格,只要抓住康宁一切都水到渠成,剩下卢静这对孤儿寡母更不在话下了,稍后收入金屋还得到个“仁义博爱”地好名声,如果自己这辈子真的是没有子嗣的命,那失去父亲的孩子,迟早也会姓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