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平安夜
在卢静的指引下,康宁将车开到驶往江边小区的大道时惊讶地问道:“这不是去怡姐家的那条路吗?”
“我和郑怡同住一个小区,只是我没她富裕,只能住公寓而买不起别墅,不过就是有钱我也不会买,几层楼一个人住实在难受。”卢静叹了口气。
康宁不解地问:“那么上次一起去怡姐家吃饭,你干嘛不告诉我?”
“美得你,上次你还不够格!”卢静说完白了康宁一眼:“进门左转……对,到前面花坛右转一直开到江边,靠着江边的那栋六层高公寓楼就是。”
这是一栋新颖的公寓楼,底层是一间间车库,停好车上到二楼就来到卢静的门前,卢静拿出钥匙打开防盗门先行入内,等康宁进入客厅之后关上大门,指着门后木地板上的一双格子布拖鞋:“这双是我最大的鞋,你凑合着穿,今天想不到你会来,所以我也没准备拖鞋,明天出去再给你买吧。”
康宁向卢静感激地一笑,抬头打量客厅的布局和装饰,清爽简约的风格和淡雅巧妙的装饰让他连声喝彩:“漂亮!这个设计师能打九十分,很不错,我也很喜欢这样的风格和色调,住在这样一个房子里十分惬意舒心。”
“这是本人亲手设计的,不错吧?”看到康宁惊讶的眼神之后,卢静上前搂着他的手臂介绍道:“别小看人,怎么说我也是装潢设计专业毕业的,又在深圳干了六年设计,经我手设计的家居没有三百套也差不离了。”
康宁赞许地看着卢静,让卢静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她刮了一下康宁的鼻子,顺手脱下康宁的西装用衣架挂在衣帽钩上,从房间衣柜里拿出一件米黄质地咖啡色格子的睡袍递给康宁,随后指指浴室:“这件是我最大的睡袍你将就穿上,先洗个澡我给你泡茶去。”
康宁换上睡袍进入浴室,卢静看到一阵风将客厅的窗纱吹起,耸了一下肩膀连忙上去关闭窗子拉上窗帘,将每一间房间都检查一遍,打开空调让暖风送出,到酒柜上取出茶叶和杯子,到客厅坐下来给康宁泡茶,忙碌完毕走到浴室前的小柜前,欲将康宁脱下的衣服整理,看到康宁的衣服早已整整齐齐叠在小柜上,卢静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直以来,卢静非常欣赏康宁严谨的工作作风和良好的卫生习惯,她很难想象一个二十六岁的男人,能够这样的自律并持之以恒。
每次进入康宁的宿舍,所有家具一尘不染地板干干净净,床上整整齐齐被子也叠得方方正正。整个厂子在康宁严谨踏实作风的影响下生可喜的变化,就连老李这样的老师傅也对康宁称道不已,更别说那些深为佩服康宁的技术与为人的技工学徒了,如今厂子上上下下和和睦睦欣欣向荣,让周边的厂子羡慕不已,许多人想跳槽进来都被卢静婉言拒绝,深怕因此引起同行的嫉恨,但这一切,足以让原本苦心经营的卢静感到欣慰自豪了。
看到一身清爽的康宁出来,卢静指指桌上的茶杯自己进去洗澡去了。康宁喝了口茶,细细看着杯中的茶叶微笑点头,捧着茶杯四处走动细细打量装修和装饰的细节,逐一欣赏着墙上点缀的古朴挂件和别致素雅的粘贴画,不久,走到工艺架前的康宁被一张可爱婴儿的照片吸引住,于是就仔细端详起来,猜测这张照片后面的背景。
一阵熟悉的异香钻进康宁的鼻子,他回头一看,眼前刚刚出浴的美人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尽管她强作笑颜,但是泪珠还是不争气地在她秀美的眼眶中直打转。看到康宁惊讶的眼睛,卢静再也止不住泪水扭身跑进卧室,伏在床上用被子盖住脑袋失声痛哭。
康宁隐隐猜到了其中的某些东西,走到茶几旁倒了杯白开水,拿到卢静的卧室轻轻放在床头柜上,拉开被子把泪流满面的卢静紧紧搂在自己的怀里,扯下张纸巾给卢静擦去泪痕,卢静紧紧搂着康宁的脖子不放,生怕一松手就失去了一样。康宁带着卢静轻轻躺下,闭上眼睛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你看到的是我儿子。”卢静终于平静下来,脸儿紧贴着康宁的胸口轻声告诉康宁。
康宁温存地拨开被泪水粘在她眼角的长:“我也是这样想的。”
卢静抬起头看着康宁的眼睛:“嫌弃我吗?”
“心疼你还来不及呢!”康宁照实说出此刻的心情。
卢静激动地吻上康宁的唇,双手紧扣他的脖子,吻到几乎喘不过起来才趴在康宁身上:“小宁,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康宁想了一下调皮地回答:“谁让你长得那么美,身上那么香。”
“就这些?”
康宁拉开自己的睡袍露出结实的胸膛,用指尖在上面画着准确的线条:“从这划下一刀,锯开这根、这根、还有这根肋骨,你就能看到你想看到的东西了。”
卢静先是一愣,随即破涕为笑,狠狠给了康宁胸膛一记粉拳:“你这坏蛋,整天逗我,还说得这么恐怖,看我不收拾你!”说完在康宁肩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康宁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在她耳畔温柔地说道:“闭上眼!”
看到卢静乖巧地闭上眼睛,康宁轻轻地低下头吻了吻她的眼睑,停留片刻慢慢移到鼻子、嘴唇、下巴、耳际,吻到她天鹅般柔美的脖子时,卢静微微颤栗紧紧抱着康宁坚实的腰呢喃起来,在康宁亲吻到她高耸的胸部时,再也无法抑制的卢静剧烈的扭动起来,修长光洁的双腿紧紧缠住康宁充满力量的下肢,嘴里不停地出梦呓般的呢喃:“快来吧小宁……我求你了……”
康宁轻轻拉开卢静腰间的睡袍带子,体贴地除去她身上最后一缕衣衫,一阵热吻之后将坚定雄壮的**,缓缓注入她那旷久干涸再次春雨菲菲的源泉,一声**的娇呼从卢静咽喉深处出,康宁的双唇已经重重印在她那火辣辣的丹唇上。
随着康宁温存的起伏,一阵持续的痉挛从卢静心底出,很快传递到她灼热嫩滑的小腹深处,那有如婴儿般的一次次紧紧吮吸,让原本挥洒自如的康宁忍不住一阵颤栗,一股热流从他腹下瞬间游动到百会,从未有过的奇异快感,逼迫康宁激动地呻吟起来……
浑身无力的卢静紧贴着康宁宽广的胸膛,满脸陶醉地倾听他心脏有力的搏动,一双柔软的素手不停地摩挲着康宁健美的肌肤。此时的康宁心里感慨万千,爱怜地轻拥着身上犹如凝脂般的极品女人,在腾云驾雾般的畅游中,长期自闭的卢静从开始的生涩娇弱到倾情投入,从缓如溪流的幽幽吟唱,到急如骤雨的鼓瑟齐鸣,给两人带来一阵又一阵畅快淋漓的快感和绝美享受,那一声声被**煽起的**,千回百转如歌如诉,此刻仍在康宁脑海里萦绕延绵,令他无法抑制心中那贪婪的渴求,短短的安谧之后再次**四溢充满活力。
感受到康宁强健的勃之后,卢静吃惊地抬起头,看着一脸顽皮的康宁,用洁白如玉的贝牙厮磨康宁的耳边耳际动情地说道:“天呐!你是铁打的吗?再逗我,今晚……今晚我不让你睡……”
“今晚是平安夜,本来我就不打算睡。”
“你……好!看我不收拾你。”
一声舒畅的呻吟之后又是满屋春色……
第六十一章 往事如烟
黎明即将到来,两个紧拥着的火热躯体仍然难分难舍地贴在一起,一个晚上无休无止的身心渴求,似乎无法损耗两人奔腾不息的**与活力。躺在康宁宽阔温暖的怀里,卢静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满足和幸福,她清楚地知道康宁给予的不只是痛惜、爱怜和尊重,更有那令她刻骨铭心如痴如醉的生命意义。
她的手从康宁的心口一直移到他脸上,最后捧着他的脸轻声说道:“小宁,想听听我的过去吗?”
康宁一只手在她丰腴的臀部轻扶,让她娇媚的颜容移到自己眼前:“想!但如果象揭开愈合的伤疤那样痛苦,我就不想让你说。”
卢静嫣然一笑,亲了亲康宁的鼻子叹了口气:“唉,过了七年现在好多了,虽然每每想起我心里还是难受。小宁,照片上那孩子可爱吗?”
“非常可爱!从小家伙脸上我看到你的影子。”康宁移动一下身体作出倾听的准备。
卢静拉过康宁的手枕在他臂弯上,一根手指轻轻在康宁心口画圈:“那还是八七年春天,母亲因劳累过渡去世了,我之所以能读书,都是她累死累活支持的,当时我还在学校紧张地准备毕业论文,从成都赶回来都见不到母亲最后一面,这是我一生的遗憾,我五岁那年父亲就死了,我和妹妹全靠母亲和一个亲戚拉扯大,唉——”
康宁抚着她的秀点点头:“这段我听王叔提起过。”
卢静惊讶地看着康宁,但想到数月来两人几乎都在一个锅里吃饭也就释然:“那个亲戚就是王叔,没有他,也没有我们姐妹今天,虽然我母亲受制于村里的流言蜚语,始终没有嫁给他,但我们姐妹心里一直把他当作父亲看待。唉——这两年我想给他在市里买套房子,他不愿,让他回家乡养老,他说要看到我们姐妹都有归宿了才回去,不然对不起我母亲的临终托付。”
康宁听了颇为感动,这一节王叔没跟他说,想到王叔那早早苍老的面孔,康宁忍不住长叹一声。
卢静接着说道:“毕业后,我分配到泪江一个工艺美术公司,负责出口的竹木制品设计,当时我还没能从失去母亲的痛苦中走出来,妹妹还在念书,于是每天拼命的工作用以打时间,在校时我交了个男友,也是泪江人,他是学油画的很有才华,一直想分在成都却未能如愿,因此他分到泪江教育局后也很失落,我时常安慰他陪他出来走走什么的,但临近春节的时候,他给我留下一封信就走了,我当时哭啊哭啊好伤心,赶到成都去找他,结果在一个老同学那里,现他送给老同学的结婚请贴,当时我整个人都垮掉了突然就晕过去,老同学急忙把我送到医院,吊了两瓶盐水我立刻返回泪江,过完春节我辞职去了深圳,我实在无法呆在泪江,我担心在这么伤心下去就完了。”
康宁转身从床头柜上拿来杯水,看卢静喝完之后放回远处,用力抱了抱卢静的娇躯一同躺下:“那时候深圳很热闹,机会也很多。”
“是啊,我刚到深圳时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卢静想起当时的情景微微笑了起来:“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北京人开的广告公司,做了半年广告设计公司就垮了,随后又到人才市场去应聘,一个星期之后进入一家新加坡人开的装饰公司。原来还以为这个公司不大,谁知报到之后才现,这个四十多人的装饰公司只是个子公司,总公司是赫赫有名的加华地产,下面有七个咱们那样的子公司,我也从这时开始转作家居装饰装潢设计。”
康宁刮了下卢静的鼻子:“怪不得把这小屋打理得如此温馨,原来你一直就走在时尚的最前沿,了不起!”
卢静抓住康宁的手向他怀里拱了拱:“进去半年多之后,我的一件设计作品,在深圳房地产行业举行的年度设计大赛中获一等奖,第二天我上班就收到一束鲜花,很漂亮,但不知是谁送的,我们的两个经理都是女的,问她们也说不知道,结果这花一送就是一个月,我实在忍不住就到处找这送花的人,结果第二天上班前,我按送花人名片的地址找到花店,在花店看到他在那买花,我当时蒙住了,他就是总公司董事长夏家华,我当时很害怕,也很难想象一个上亿资产的董事长会亲自到小店一枝枝地挑选鲜花。”
卢静说道这敏感地体会康宁胸膛肌肉一搐,便停下看了一眼康宁,康宁闭上眼亲了她一下说道:“我吃醋了!”
卢静温柔地贴紧康宁,狠狠吻了一下他的嘴随后说道:“坏东西,那时你在哪啊?”
“接着说吧。”康宁睁开眼微微一笑。
卢静点点头:“夏家华虽然是新加坡人,但祖籍是无锡,只有二十八岁,当时是公司几百个女孩心中的偶像,长得没你高也没你帅气,但诚实稳重儒雅大度,这些都是接触以后才了解的。当时我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不知该怎么办,他看到我也很惊讶,随后笑着走过来,邀请我和他一起挑选鲜花,我傻乎乎地跟着他走到花店门口才回过神来,匆匆挑了两支就提出告辞。他也没生气,笑着和我说再见,结果半小时后,他捧着花走进我们办公室,在大庭广众之下送到我手中,从那一天起,我和他慢慢走到一起。”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夏家的独子,尽管夏家旁支还有不少堂兄弟,但他的继承地位是最高的。一年后我和他结婚了,他瞒着家里和我到涉外婚姻登记处办的手续,告诉我别担心,只要结了婚家里想反对也来不及了,他没骗我,的确是这样。”
卢静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半年后我怀孕了,家华喜滋滋地告诉他父母,两个老人从新加坡怒气冲冲地飞到香港转到深圳,见了我之后,虽然没有什么恶言恶语,但态度十分冷淡,家华耐心地说服他父母,两天后,他父母找我谈了一次话,最后也就认下这段婚姻,并提出要求,让我生完孩子就移居新加坡,我当时也答应下来。”
卢静说到这定住了,泪水慢慢涌出眼眶:“谁知……谁知七个月后,家华和同事到海滩游泳遇难…就这么走了,捞起来之后怎么救都无力回天,他的几十个家人在两天内全部赶来,办完后事立刻开始为家族财产的分配争吵起来,他父母气急之下把家华的死归罪于我,甚至说我是丧门星……要是,要是不看我怀着家华的骨肉,我相信他们一家人一定会立刻把我赶到大街上……”
康宁替卢静擦去眼泪,随即紧紧拥抱着她,卢静哭完之后接着说道:“我因为太过伤心动了胎气,孩子不足九个月就早产了,还好,平平安安的。有了孩子之后我也有了寄托,默默想着一定要好好养育家华的骨肉,让他长大了和他爸爸一样诚实善良,博学大度,可是,还不到六个月孩子还没断奶,他们家人就硬生生把孩子从我怀里夺走了,呜——”
提到这段伤心往事,卢静痛哭起来久久不能平静,康宁一面尽心安慰一面频频长叹,他知道一个孩子对母亲的意义,知道这种母子分离撕心裂肺的痛苦,心中对卢静的怜悯和呵护更胜从前。
在康宁的温存抚慰下,卢静终于平静下来:“此后,他们偷偷把孩子送到新加坡,我上上下下找妇联、找法院,最后没有一个人能帮到我,每每最后就是丢下一句‘无能为力’,最后我终于知道夏家在深圳的能量,也明白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孩子一面,慢慢陷入可怕的忧郁之中,连续两年多没恢复过来,那时我瘦得只有三十多公斤,整天在医院里住着,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和朋友,更不敢让家里知道。还好,他夏家还有点良心,支付大笔医药费,我病愈出院之后,他们把我曾经工作的那家装饰设计公司分给我,我默默干了几年,直到前年底王叔大病住院,妹妹大学毕业之后找不到工作,我就卖到那家公司回来了。这段十年经历,一直沉甸甸的压在心里,不能向任何人说也不敢说,今天告诉你,我好受多了,唉——”
康宁想了想安慰到:“静姐别太伤心,我想你那可爱的儿子长大之后一定来找妈妈的,母子连心啊!”
卢静摇摇头再次哭了起来:“不会了,夏家人的做派小宁你不了解,我知道,他们永远不会让我儿子知道,他的母亲叫卢静的……”
康宁连忙哄道:“别灰心!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们母子会见面的,相信我!”
“我不相信!”卢静爬上康宁胸膛泪流满面:“小宁,这几个月,你让我再次体会到生活的意义和乐趣,看到活下去的意义,可是……可是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疼我爱我的人,万一你又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康宁心中隐隐作痛,他实在不知如何安慰卢静布满伤痕的心,只能叹了口气将卢静搂得更紧。
只听卢静哽咽地恳求到:“小宁,咱们生个孩子吧!我想要孩子啊……”
第六十二章 家的感觉
上午八点半一过,康宁给厂里去了个电话,告诉老李自己今天请一天假,老李在那头笑呵呵地说:“今天是圣诞节,我女儿也向我请假了,年轻人该玩就玩吧,厂子没啥事尽管放心。”
放下电话,康宁洗漱完毕再冲了个热水澡,吹干头又再钻进卢静温暖的锦被里。
整个晚上睡了不到半个小时的卢静悠悠醒过来,慵懒地楼过康宁的脖子,将娇艳欲滴的双唇紧紧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
放下一切琐事的康宁静静地搂着卢静睡着了,长时间默默承受的沉重精神压力,直到今天终于在卢静的真挚爱恋和似水柔情的抚慰中得到缓释,此刻,他睡得很香。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四点,听到浴室的流水声康宁缓缓坐起,伸展一下双臂不但毫无疲倦相反浑身充满了力量,这一现让康宁十分诧异,仔细思考片刻毫无所得,他干脆披上睡袍翻身下床,刚刚站定,小腹中一股暖流冉冉升起,康宁下意识地沉腰屈膝含胸拔背,暖流缓缓汇聚在一起顺着熟悉的脉络扶摇而上直达泥丸,转了一圈回到丹田随即注入四肢百骸,让康宁浑身无比舒畅。
疑惑之后康宁欣喜若狂,他明白自己的功力终于提升了,虽然他还不清楚提升的原因,到底是时常处于临界状态的精神压力所致,还是在美妙的卢静身心中获得?但这实实在在的感受无比真切。
洗完澡的卢静走近卧室,看到站在床边的康宁摆出一副奇怪的姿势,站在门口看了一下忍不住笑道:“小宁,你一起床就装神弄鬼的干嘛?”
康宁直起膝盖双手抱圆腰身半转,分开双掌舒展地划出两道弧线收回腰间,一步上前抱起卢静,喜滋滋地深吻一下她的脸随即兴冲冲走出房门,留下卢静站在那楞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这家伙精神怎么那么好?”
洗漱完毕换上一身西服的康宁神采奕奕地走到卢静面前:“饿了吧?我请你吃饭!”
卢静温柔地替康宁整理一下西装的下摆,抚了抚他黑亮的头:“咱们在家里做晚饭好吗?我也很长时间没在家里做晚饭了。”
看到康宁温存地点点头,卢静高兴地亲了他一口,随即换上衣服,略作修饰就挽着康宁的手走出家门。
菜市场距离小区不远,卢静提议步行前去,心情愉快充满活力的康宁连声答应,宛如金童玉女的两人信步低语携手而行,引来一双双羡慕的目光。
俊脸微红的康宁轻声问道:“好多人都看着咱们,你担心吗?”
“不担心,我和老公在一起担心什么?”卢静昂起头显得满足而又自豪。
康宁惊讶地看着卢静高高扬起的下巴,他第一次看到在外人面前,一向含蓄内敛的卢静竟然露出小女孩的心性,稍作思考随即明白过来,康宁一脸严肃地咳嗽一声,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大咧咧地说道:“买完菜回去给我好好做,吃完饭收拾清楚之后给我泡好茶,临睡前还要给我按摩,明早起床我想吃大饼油条,要热的,还有……先这么多吧,想到了随时补充。”
卢静扑哧一笑,抬起头深情地看着康宁的眼睛:“只要你喜欢,任何事情我都愿意做,只是按摩我还没学过,不如等会咱们去书店买一本按摩的书吧?”
康宁没想到卢静如此回答,看着她真挚的眼睛康宁十分感动,他轻轻拨开卢静眉宇上被风吹起的秀柔声说道:“我逗你的,没关系,我会按摩,晚上我服侍你,好吗?”
“真的?太好了!我被你折磨了一夜如今还是全身酸痛,老早就等着老中医的儿子这句话呢。”
卢静说完露出一副狡猾的笑容,让康宁看得频频摇头,但是康宁心中十分安慰,他知道卢静已经走出了情感的禁区,走到了阳光底下,重新拥有了健康的精神状态。
晚餐丰盛而不奢华,精致而又香甜,卢静的一手好厨艺让康宁想起自己的母亲,特别是卢静做菜时的那种专注与从容、快乐与满足的神态,康宁时常在自己母亲身上看到,让康宁心里泛起淡淡乡愁的同时也感到无比温馨,以致让康宁生出家的感觉。康宁知道,只有自己的亲人才有如此的真情流露,才是如此的无怨无悔,这深厚真挚的爱令人动容,遇见卢静是自己的幸运和福分!
收拾好一切洗漱完毕,轻柔的乐曲声中两人相拥坐在沙上窃窃私语。
“今天的圣诞节让我想起了一件事,在深圳时有一段时间我很迷茫,有一个礼拜我去教堂听颂歌和布道,记得台上那位牧师说:没有宗教信仰的人,是没有灵魂的人。事后我一直在想,是否我整天失魂落魄的是因为我没有信仰?直到如今还想不明白。”卢静靠在康宁怀里悠悠说道。
康宁随口说出自己的看法:“其实许多说自己信教的人,并非虔诚的教徒,更没有清晰的宗教信仰,甚至连基本教义都一无所知,只是喜欢那种庄重的仪式和环境,寻求心灵的某种寄托而已。又比如咱们身边不少人都信佛教,但有几个人能遵循佛教的教义?许多人只是追求一种自我安慰和解脱的精神方式罢了,喜欢烧香拜佛不能说自己就是佛教徒。打个比方,我喜欢道教的阴阳双修,但你很清楚我绝对不是个道士,对吗?”
卢静嗔怪地捏了康宁一把:“说说就不正经了,告诉我,你的信仰是什么?”
康宁把卢静横抱在自己腿上,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信仰太过虚泛,我不知道该如何说,但我知道,支撑自己勇敢走下去的正义、公理、仁爱和希望,只要心里有了希望,人就不会轻易倒下。”
卢静默默叨念着希望二字,感激地亲吻康宁的嘴好久才停止下来,最后,她期待地盯着康宁幽幽问道:“小宁,爱我吗?”
康宁没有回答,而是深深地吸了一下鼻子,满脸陶醉地顺势伏在卢静丰韵的身上,将自己的脸紧贴在卢静的心口温存摩挲,随后轻轻张开漂亮的双唇,像个孩子一样贪婪地吮吸起来,敏感的卢静明知康宁又要使坏,可哪能抵抗康宁如此霸道而又撩人的诱惑……
第六十三章 木秀于林
元旦的前一天,整个厂子里喜气洋洋。
为了表示自己的感谢,卢静给每一个人提前下年终奖,奖金最少的学徒也有两千元红包,最高的老李拿到了一万。心怀感激的员工争相表示:元旦到春节是生意最好的时候,我们决定一天也不休息。
只有康宁一分不要,面对不依不饶的卢静,康宁一句话就打消了她给康宁红包的念头:连你都是我的,我还在乎这一万八千的?
晚饭时康宁因加班留在厂里,他到市场买了些小菜和王叔一起喝一杯,王叔显得非常高兴,敬了康宁一杯酒笑眯眯地问道:“小子,几个晚上都没回来睡觉上哪去了?”
康宁有些难为情:“什么事能瞒得过你老人家的法眼?”
“哈哈!我就喜欢你这实诚的性子。”王叔开心地笑了起来,又自斟自饮一杯这才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大妹子跟你我也放心,自从你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大妹子眉心上的乌云不见了,每天看她开开心心的笑,你不知我有多高兴!厂子也一天比一天旺,听会计小翠说,再这样下去不出三月就能回本,以后就是纯赚的,哈哈,看来啊,我也能回去养老喽!等有了小孙子我再来看你们,哈哈,来,咱爷俩喝一个!”
康宁喝完放下酒杯看着王叔:“你老不会就这样回乡下吧?不如住在市里吧,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方便。”
“不了,这还真的住不惯,要不是你来啊,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老喽,也该叶落归根喽!我打算今年春节回去就不来了,唉——看到你们都好,我也心满意足了。”王叔感叹地说道。
康宁给他斟上一杯:“王叔,这事你跟卢静说了吗?”
王叔叭嗒了一口:“过几天我就跟她说,原来她见我不愿留下,就想在乡下给我重新建一栋房子,我说那有现成的房子哪用花那冤枉钱?我一个孤家寡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那么多房子干嘛?哈哈,我那老房子周围风景可好着呢!”
康宁见老人主意已定也不再做劝说,但是离开时心里还是颇为难过,相识以来,康宁并没有因为他卑微的地位和失败的人生有过丝毫轻视,相反,他心中对这样一位至情至性的老人肃然起敬,加上自己和卢静的关系,心里自然而然将王叔看作自己的长辈。
元旦几天正是用车最频繁的季节,再加上大大小小的领导和老板们都想利用这几天时间,把自己的车子好好修整保养,以便能在整个新春佳节顺顺利利的奔驰,因此这段时间康宁也特别忙碌。
下午,康宁正在用心修理一辆奥迪,突然隐隐听到办公室传来卢静颇为激动的声音,康宁放下手中的梅花扳手,扯过一条擦布一边擦手一边向办公室走去。
“卢老板,你也别对我喊,我今天把话带到了,怎么做那是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们走!”两个年轻汉子大大咧咧从办公室走出来,还往地上狠狠地吐了口浓痰,与康宁擦肩而过时,其中一个还恶狠狠地盯着康宁看一会。
康宁记得这个脖子上有段龙形纹身的人,就是上次和长安车主一起来的那个头目。
康宁停下看着两人走出厂门之后,进入办公室向气得脸色白的卢静问道:“怎么回事?”
卢静没好气地说:“还不是想抢走咱们这个厂子,原来死气沉沉苦苦支撑的时候不见谁来问问,如今见咱们生意好了,那些苍蝇就来了,哼!以为我不知道,年底叫税务来查咱们的账,什么也没查出来之后悻悻离开,三天前物价局又来,看到咱们明码标价收费合理,找不出什么理由为难咱们,今天干脆**裸的威胁,说要是咱们不把这厂子转让给他们,就叫咱们别开了,我就不信他真敢来霸占!”
康宁一听感到事情没那么简单,一个能先后动用税务局和物价局的人,绝对不是个等闲之辈:“这人是谁?”
“还不是那个倪三。”卢静不屑地回答。
康宁记起那个仗势欺人的胖交警嘴里曾说过的“三哥”,于是警惕地问道:“倪三是谁?”
卢静摇摇头:“说来话长,这人原先是政府部门的一个小科长,九二年拿着单位的三百万到北海炒地皮,结果亏得一塌糊涂就被开除了,没想到这倒成全了他,干脆破罐破摔纠集一大群地痞流氓开始敲诈勒索,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坑害拐骗投机专营特别在行,不到三年就风光起来了,听说如今他的财产已有三千万以上。几年来,内江谁要建高楼盖房子,必须经过他的公司进货,江河里的砂和五十里内的采石场全部被他控制,市内的许多茶楼和廊都是他的,上下都有人给他面子,是咱们内江呼风唤雨的人物。”
“你认识他吗?”康宁不动声色地问。
卢静叹了口气:“刚买下这厂子的时候,常有地痞来收什么保护费,后来通过郑怡和她老公方雄和倪三见了一面,倪三当即答应帮忙,当着咱们的面只打了一个电话就再也没有人来过,后来他约我几次出去吃饭我都推开了,此后也没见他再纠缠过,可如今他可能看到咱们生意好了就盯上了,半个月前他给我打电话,说要出六十万买咱们这个厂,当即被我一口回绝,要知道我买这厂的时候破破烂烂的还足足花了一百二十万啊!这不是明抢吗?”
康宁这时明白了,卢静这个厂的规模,在附近十几个汽修厂里面排第三,第一第二全是**开的。经过一年的艰苦努力,卢静的厂无论是设备还是效益,都仅次于位居第一的达川厂,而且展势头越来越好,这就让人眼红了,而且这里面还有一个令康宁十分担心的问题:就是卢静的安全!
康宁考虑了一会建议道:“方雄不是还在内江吗?能否再找方雄帮帮忙,估计目前也只有他有这面子。”
“也只有这样了。”卢静说完拿起电话拨打郑怡的手机。
“我卢静,有件事……什么?你说什么?老天!萌萌逃婚……离家出走?这怎么可能啊?”
康宁一听大吃一惊,只听卢静急急忙忙说了句“马上到”就挂断电话,转头对康宁急匆匆说道:“小宁快去换身衣服,我们一起去郑怡家看看去,顺便看方雄在不在家!”
康宁答应下来,出去和老李交代之后,大步走回自己的宿舍。
第六十四章 窥破
卢静和康宁一进郑怡家大门,就现一楼宽大的客厅里坐着七八个人,除了郑怡和方雄之外,康宁一个也不认识,但是从一个满脸焦虑的中年妇女脸上,依稀感觉她可能是曲萌萌的母亲。
稍作寒暄,郑怡将康宁和卢静领进客厅坐下,随后坐在卢静身边着急地说道:“萌萌妈妈说,元旦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失去萌萌的踪影,当时还以为萌萌出去一会儿就回来,谁知九点钟花车、化妆师等等都来了,还没见到萌萌出现,大家这才着急寻找,最后在萌萌枕头边上看到她留下的字条,说她不能接受这门婚事出去散散心,让家里别牵挂。你看看,这家里能不着急吗?”
坐在卢静对面的中年父女急忙将身子往前一探:“小静,你和小怡两个是萌萌最好的姐妹,我估计她这两天也许会和你们联系,谁知小怡根本就不知道这事,我就指望从你这得到点消息了!”
卢静急忙摇摇头:“阿姨,我也是刚刚和小怡通话之后才知道这事,立刻就赶过来,今天都四号了,怎么不早点通知我们啊?要是知道这样,我们赶到成都去或许还能找到她。”
“没用的,她所有的同学朋友我们都找遍了,都说没见过她,泪江的家里人也满世界的找,至今音信全无。他爸实在放不下这个面子撒手不管了,这不,我一赶回泪江就找你们来了,你们可得帮帮阿姨啊!否则咱们老脸要不要先不说,万一萌萌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曲妈妈的妈妈说着就流下了眼泪。
坐在曲妈妈一旁的矮瘦青年,用鄙夷的水泡眼扫了一眼擦泪的曲妈妈,转向郑怡和卢静二人不冷不热地说道:“如果曲萌萌好好商量也就好聚好散,我也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如今好了,整个成都传得沸沸扬扬,都在看着我汪家的笑话,这事到了这个地步就没那么简单了,无论如何,我汪家得要她曲萌萌给个说法!”
卢静见到康宁皱皱眉,便稍稍靠向他小声介绍:“这就是萌萌的未婚夫汪子涵,是成都一个区城管大队的大队长。”
康宁明白过来,便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位一脸尖刻相貌的年轻男子,心里暗暗替萌萌的出走叫好,他原来还以为萌萌的未婚夫不会差到哪去,但如今看到眼前尖嘴猴腮的汪子涵之后,康宁立刻想到,要是萌萌真的嫁给眼前这猢狲的话,自己绝对会伤心一辈子!如今萌萌的逃婚让康宁心里极为畅快,心中不禁对曾蜷缩在自己怀中的敢爱敢恨的可爱萌萌赞叹起来。
心情大好的康宁,无意中将目光转到汪子涵瘦骨嶙峋的手上,惊讶地现几个小红点散布在其左手指缝当中,平常人若不特意观察很难现,康宁略一思索,又将目光转向汪子涵的脖子和耳际,看不到任何异状之后也就收起目光,静静喝茶倾听大家的谈话。
又讨论了半个多小时,得不到任何建设性意见之后,汪子涵黑着脸站起来向方雄和郑怡说声告辞,立刻带着司机大步走出大门,坐在靠近过道位置的康宁自然也站起来礼貌目送。
就在汪子涵傲慢地走过康宁身前一步之时,康宁清楚地看到他耳背上的几个小红点,甚至看到红点上那特殊病理的显著特征,惊讶的康宁一直站到汪子涵走出大门,这才如释重负地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中暗呼好彩!
康宁清楚地判断出汪子涵患上的是一种十分少见的性病,属于尖锐湿疣(hpV)的一个种类,这种*瘤病毒的潜伏期,一般是一到八个月,被医学上称之顽疣很难治愈,一般不会出现在时常暴露的皮肤之上,但是前年,康宁的父亲碰到一例这样的特殊患者,回家偶尔与康宁讨论之后康宁才了解到的,随后康宁对父亲独辟蹊径的治疗手段很感兴趣,于是就查阅了那份病历和相关各期恢复状态的照片,因此一眼看到汪子涵身上露出的病理特征,立刻准确地判断出来。康宁知道,如汪子涵得不到及时治疗和治疗不当的话,很容易反复作,最后导致癌变和局部淋巴结转移。
曲妈妈坐了一会,在郑怡和卢静的极力安慰下,垂头丧气地领着四个亲戚离开,剩下方雄、郑怡、卢静和康宁四人重新坐下交谈起来。
方雄摇摇头赞道:“汪子涵那家伙也实在欠缺风度和涵养,由此可见,他赖以成长的家族还是底蕴不足啊!哈哈,我倒佩服萌萌的勇敢和果断,一个出水芙蓉般的清纯美女,看到自己即将面对这样一个俗不可耐的家伙,要我是萌萌说不定跑得更快!”
郑怡和卢静捂着嘴笑,康宁微微一笑心里对方雄生出一丝好感。郑怡收起笑容白了一眼方雄,随即轻声说道:“都三天了,萌萌能去哪呢?唉,小华,那天在我这吃饭出去之后,萌萌有什么异常的反应没有?”
康宁对郑怡的提问毫无准备,想起自己和萌萌颠龙倒凤的五、六个小时不禁脸色微红,他借势提起茶杯摇摇头:“没什么异常,她还是那样蹦蹦跳跳的泼辣样,到小区门口我们就分开了,她是坐出租车回去的。”
“哈哈,大家也不必太过操心,我看萌萌虽然外表娇弱但性格坚强,又受过这么多年的高等教育,一定会知道怎样照顾自己的,等她安静下来作出选择,也许明天就出现在咱们面前也未尝可知啊!”方雄哈哈一笑,潇洒地站起来,彬彬有礼地向卢静和康宁出邀请:“好了,时间不早了,请二位和咱们一起用餐,两位请上座!”
吃到一半,卢静才把自己厂子近期生的事,一一向方雄和郑怡诉说,郑怡听后十分生气,对倪三的飞扬跋扈口诛笔伐。
听完郑怡数落倪三欺男霸女和官商勾结的几件典型恶事之后,康宁的心沉了下来,他意识到这个倪三团伙,已经是个典型的作恶多端横行一方的黑社会组织了,让康宁更头痛的是,这个倪三似乎有着很深的后台,从他拥有枪支和保安公司来看,远远没有郑怡所说的那么简单。
面对卢静期望的眼神和郑怡极力说情,方雄慎重地考虑一番之后认真地说道:“这样吧,静妹妹苦心经营那家厂子也很不容易,回头我给倪三去个电话,你们也不用太担心,虽然我们这样的身份,不喜欢跟倪三这样层次的人过多来往,但是大家都住在这个城市里,抬头不见低头偶尔也见吧?估计他不敢太过胡来的。”
康宁听到方雄圆滑的话总觉得有点问题,他的话里并没有表现出仗义相助的意思,也没有明确表示拒绝,但也让人生出一种希望一种感激,毕竟方雄表示他会与倪三联系,这已经是给卢静面子了。
卢静感激地谢过方雄和郑怡,大家和和气气地聊了好一会,卢静怕耽误方雄的时间,便和康宁一起礼貌地告辞离去。
方雄和郑怡一起热情地送到门外,郑怡搂着方雄的手目送卢静和康宁的车子离开,幽幽叹了一声说道:“静姐一直磨难不断,好在有了小华尽心尽力,这才过上几天轻松日子,谁知又突然出了这档子事,真难为她啊!”
方雄收回有点异样的目光,对郑怡微微一笑:“其实卢静一个小女子能熬到今天已经很不错了,我能帮一定尽力,谁让她是我老婆的姐妹呢?哈哈!”
郑怡感激地看了方雄一眼,随即靠在方雄的肩上一起返回楼中,郑怡好像突然想起某件事,便对方雄问道:“哎,上个月我好像听你和你爸爸说,准备在泪江开家大型汽车修理厂,你怎么对这个行业感兴趣了?”
方雄对郑怡亲热地一笑,坐在宽大的沙上翘起腿,点燃一直精致的雪茄之后,才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国蓬勃展的汽车工业,将是未来几十年内重要的支柱产业之一,就象原先的摩托车一样,不久很快将会得到普及,因此,我们得多加留意。以前我也忽视了修车这一行,但那天咱们到卢静厂子里走一趟之后,我就现了其中巨大的商机,因此,近来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郑怡想了想向方雄建议:“不如我们和静姐合作如何?有你参与一定能扩大规模的,何况静姐厂里的几个师傅都非常高明。”
“哈哈,卢静那小铺面我看不上,要做我就做最大的,师傅哪里没有?只要愿意,我随时可以从广东甚至香港请几个高手来使唤!”方雄看到郑怡还想说话,连忙做了个手势说道:“快洗澡吧,等会儿还要出席市府的团拜会呢!”
郑怡点头离去,方雄摘下眼睛看着郑怡上楼的背影,踌躇满志地微微一笑。
第六十五章 猝不及防(上)
此后连续二十天,厂子再也没有受到黑道的威胁,也没有这样那样的行政执法部门再来检查挑刺,厂子的生意红红火火日进万金,让无比担忧的卢静一天天放下心来。
谨慎的康宁这二十天来一直吃住在厂子里,每天晚上都十分小心地巡视几遍,让值更的王叔非常感动,老人时常劝康宁好好休息由自己来就行,毕竟累了一个白天,再接着熬夜非常疲劳,一两天还说得过去,日子长了就是铁打的人也要累趴下。面对老人的规劝,康宁总是微微一笑,还是按照自己的习惯行事。
下班之后,卢静仍然留在办公室里等康宁,她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自己深爱的人再这么熬下去。
康宁看到卢静在等着自己,想了想停下手头的工作,将时常跟随自己加班的雨生打回家,脱下工作服挂起之后回到办公室。
卢静快步迎上去,一把搂着康宁的腰,看着他疲惫的脸心疼不已:“看你,好不容易养胖点现在又瘦了,今晚无论如何你得跟我回去好好休息,中午我特意回去买了些菜,还炖了一大碗你爱喝的鱼汤。”
康宁捧起卢静的俏脸,含住她润滑的双唇,受此盼望已久的刺激,卢静热烈地迎合起来,两人黏糊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康宁一边给卢静整理头,一边小声说道:“留王叔一个人看着这么大一个厂子我不放心,后天他老人家就要回乡下养老了,厂子也要放春节大假只有我留下,咱们到时一起在厂里做饭就行。”
“不行!跟我回去吧,刚才王叔还来这埋怨我不劝你回去,他说再不让你回去就太对不起人了,况且我也告诉过你,咱们离开郑怡家的第二天她就给我来电话,说当晚她和方雄在市府的团拜会上碰见倪三给他打过招呼,这段时间风平浪静看来是见效了,挨——还多亏方雄的帮忙啊!我看不会有什么事情了,我也不能再让你这么累,你看你现在这样,眼都凹了。”卢静说完靠在康宁怀里一动不动。
康宁想了一下,也就同意了卢静的意见,毕竟连续二十天的忙碌自己也需要休息休息,再加上怀里温柔如水的卢静楚楚动人的模样,让康宁压抑了好久的**蠢蠢欲动。
“好吧,你先回去准备晚餐,我把手头那辆车再收拾一下,估计得要一个多小时,你先开车走吧,到时我坐个出租车回去就行。不过咱们先说好了,你可不许和前些日子那样强迫我早早睡觉。”
康宁顽皮地挑起卢静诱人的下巴,坏坏地看着她美丽的眼睛。
卢静难为情地拨开康宁的手,抱着他的脖子甜甜地呢喃:“嗯,今晚听你的,不过等会吃饭的时候可不许你再使坏,不许象上次那样骚扰人家,害得一顿饭吃吃停停半夜都没吃完,羞死人!今天你再敢这样我……我就掐死你!”
康宁一点儿也不怕卢静的威胁,他的手从卢静的腰上慢慢滑到她微微翘起的圆浑臀部轻轻爱抚起来,低头含着卢静玲珑嫩滑的耳垂,用充满诱惑的声音说道:“宝贝,我这就去关上门好吗?”
“不!”
喘着大气的卢静醒过来,一把推开康宁,拿起桌上的包快步逃出办公室,她知道如果再让这家伙说出几句话拿捏两下,自己就再也没有力气拒绝他这羞人的提议了。
康宁哈哈大笑走出办公室顺手关上门,看到害羞的卢静已经将车开到大门口。
望着卢静驾车远离,王叔在大门边笑眯眯地点着头,心里颇感欣慰,刚才康宁和卢静的打闹声已经传进他的耳朵里,看着卢静貌似惊慌失措实则羞涩欢喜地跑出来,再听到康宁的大笑声,王叔现这小两口实在令人羡慕。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稳重的康宁开玩笑,除了有些惊讶之外,他远远看着走向车间的康宁,一句颇为慈爱的话脱口而出:“这小子有两下,平时还真看不出。”
王叔抬腿走进厂子,大路上一声尖厉的刹车声传来,王叔转身回头循声望去,震惊地现在四十米之外的大路对面,卢静的那辆帕萨特被一辆没有牌照的出租车逼到路边,右侧的两个车轮已经架在人行道上。
说时迟,那时快,很快便从出租车里冲下来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他们迅打开卢静的车门,揪住卢静的头就往车下拖。
卢静大声哭喊着,拼命挣扎。两个男人恼羞成怒之下,其中一个使劲地拉扯着卢静的头和衣服,另一个则重重地给了卢静两记耳光。
卢静被打得尖声叫喊,满嘴都是鲜血,紧握方向盘的柔嫩双手顿时无力地松开,刚捂住脸就被拖出车厢,重重地摔到地上。
“我日你先人!”王叔一声怒吼,便冲了过去。
车间里的康宁现异状,立刻扔到手里的工具,快钻出车底,冲向工厂大门。当他看到老迈的王叔根本不顾来往车辆,疯似地全力穿越公路,而远处四十多米开外的卢静正被两个汉子拽进出租车的时候,立即明白生了什么,眼里顿时充满了愤怒的火焰,高喊一声,随即力猛追。
就在康宁越过王叔,逼近出租车二十米左右时,出租车尚未关门就猛然加油冲向前方,随即高行驶,逐渐拉开彼此间的距离。
康宁一双圆睁的眼睛因愤怒而变得通红,追出三十多米后果断回头,奔向那辆架在人行道上的帕萨特,飞钻进驾驶室动车子。
一声尖厉的轮胎与地面摩擦声响起,康宁将车倒回公路上,车身带起一阵浓烟。他也不管身后一辆货车的紧急刹车和司机的怒声叫骂,认准绑架卢静的出租车逃逸的方向,奋起直追。
一路上风驰电掣,康宁将自己高的车技挥到了极致,两分钟不到即看到前方那辆无牌照出租车拐向通往南郊的道路。
康宁嘴角露出一股冷厉的笑容,踩紧油门穷追不舍,逐渐地把距离拉近。
在一个十字路口,帕萨特做出了一个如赛车般的漂亮飘移,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尚未消失,康宁已经将车提升到八十码的度,如水中的鱼儿般在七八辆车惊慌失措的车子中穿插疾行,把路上的司机和路边的行人看得目瞪口呆,乍舌不已。
在车流中高穿插的康宁,又用了二十余秒时间,就驾车追上绑匪的出租车,随即与绑匪并驾齐驱细心观察。
另外一边,康宁一双喷火的眼睛吓得开着捷达出租车的绑匪双手抖,出租车顿时如蛇形一般惊慌前进,一时间危机四伏。
康宁一边加越出租车,一边在脑子里紧张盘算——以目前的情况来看,绑匪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因此只能冒点风险才能逼迫出租车停下,但是如何把握好碰撞的方位和力度,才不会伤害到被困在后排两个绑匪中间的卢静呢?对此,焦虑的康宁实在没有把握。
就在康宁痛苦的犹豫之下,出租车开始右转,想要拐进右边狭窄的岔道。康宁将心一横,在出租车前方三米处紧急刹车横摆,巨大的碰撞力量,立时将出租车撞上凹凸不平的人行道。
出租车撞断人行道上的一棵树之后,改变方向横着前冲,重重撞断一间民房的粗大砖柱这才停下,车身出巨大的浓烟。
康宁自己的帕萨特也因撞击高转着***,在一片刺耳的摩擦声中滑行十几米,才堪堪停止下来,数十米内所有的行人和车辆全都被吓得停在原地,不敢动弹。
康宁顾不上四周的情况,踢开车门,飞快冲向已经严重变形的出租车,一拳把满脸是血挣扎而出的一个绑匪击飞,也不管其他三个痛苦呻吟的绑匪伤情如何,弯腰钻进车后排,把晕倒的卢静抱出,略作检查便抱着她奔回自己的车旁,打开后座门将她小心放入。
关上门钻进驾驶室,康宁这才舒了一口气,掏出手机随即报警。
第六十六章 猝不及防(下)
五分钟后,警车呼啸前来。
一个四十多岁,看起来极有领导风范的警官向康宁了解了事情的大致情况。在看过现场略微询问之后,便指派了一个警察和康宁一起坐着帕萨特前往人民医院,另一些警察则留了下来,处理现场、救护伤者。
在前往医院的路上,冷静下来的康宁想起卢静的妹夫高青华在司法局任督查科长,自从康宁和卢静同居后,卢静的妹妹卢琳与丈夫高青华到卢静家吃过几次饭,高青华和康宁尽管只见过几次面,但双方都心存好感,康宁想到自己的身份很麻烦,于是就便和气地要求副座上的警察给高青华打个电话。
说来也巧,这位三十来岁的派出所副所长正好认识高青华,对康宁笑了笑,便打通高青华的手机,随后看待康宁的眼光,也就透着一股亲热。
等到卢静入院检查时,高青华迅赶到,见到康宁立刻上前询问详情,随后便和身边的警察认真攀谈起来。
十多分钟后,四个伤势不同的绑匪也被相继送进医院。其中两个清醒的绑匪在警察的询问下闭口不言,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让一群尚未吃晚饭的警察十分恼火,要不是顾忌影响,估计当场就飙了。
高青华陪同康宁在一份笔录上签完字,和笑脸相对的两个警察略微寒暄几句,就拉着康宁进入病房看望苏醒过来的卢静。
中年女医生将检查结果告知两人:“病人没什么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和身体虚弱,观察一夜没事就可以出院。”
“谢谢你医生!”康宁对女医生感激地说完,便坐到卢静的病床边上,让康宁无比心痛的是,卢静娇嫩的脸浮肿起来,上面满是紫红色的巴掌印,嘴角的血迹虽然擦去,但还能看到唇上的小许血痂。
卢静清醒过来看到病床前的康宁和高青华,忍不住伏到康宁怀里失声痛哭:“我好害怕……我要回家……”
康宁紧紧抱着浑身颤抖的卢静,轻抚她的乱不时柔声安慰。高青华看到卢静如此反映,对和气真诚的康宁顿生好感,对康宁和卢静的关系也加深了认识。在高青华的帮助下,警察们也没有太多麻烦康宁,和高青华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康宁想了想对一旁的两个医生提议:“医生,我看还是将卢静接回家里静养吧,也许对她的恢复更有好处。”
两个医生对视片刻相互点点头,女医生向康宁和蔼地解释:“她的伤势不重可以回家,不愿留在医院例行观察也行,伤处倒是问题不大,关键是心理安抚,接回去也许更好些,对病人的精神恢复有好处,我们也尊重你们的意见。”
回到家中,康宁将卢静安顿好,关上卧室的门回到客厅与高青华详细分析事情的原因:“高大哥,今天这事十分突然,看样子对方不愿让咱们的厂子好好做下去。”
高青华之前了解一些厂子的情况,他也认为绑匪很可能是针对修理厂而来:“你的看法有道理,从刚才生的情况来看,这几个绑匪显然是有备而来,就看派出所的审讯结果如何了,我这就到出警的派出所去一趟深入了解一下,那个副所长的夫人和我一个科室,找他帮忙问题不大。”
“太感谢你了高大哥!”康宁连忙站起来。
高青华走出门口回头笑道:“我听派出所的那几个人说,你车技很棒,正在拐弯处巧妙地把绑匪的车撞得横飞,力度和角度都控制得很到位,其中一个家伙的下巴骨碎了,不会也是撞的吧?”
康宁心里紧张起来,他实在不愿因为一拳打碎绑匪的下巴而受到牵连,因此连忙向高青华哀求:“高大哥,看来又得麻烦你了,情急之下我出手不知轻重,最好不要因为这事让警察找我。”
“哈哈,你放心吧,那位老朋友说找个借口应该搪塞得过去,好了,我得去做做派出所的工作,你别送了,留下来照顾我大姐吧,看来她离不开你了,哈哈!”高青华说完大步走下楼梯,不久就传来他动汽车远去的声音。
送走了高青华,康宁给厂里的王叔打电话,说明卢静现在的情况,让他老人家放下心来,同时也吩咐王叔注意自己的安全,有事马上报警,并拨打卢静家的电话通知。
放下电话,王叔悬着的心也终于归位。
他独自草草用完晚饭,便四处巡查起来,每到一处安装照明灯的地方,就逐一将灯打开,再三检查完围墙和大门,疲惫的王叔终于松了口气,回到自己的屋子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不久,淅沥沥的冬雨从天而降,一个小时后厂里数百平米的空地上出现一洼洼小水潭,在夜灯的照射下反射出粼粼波光。
王叔离开小屋,撑起雨伞拿着电筒再次巡视一圈,放心地回到小屋坐在床上,用厚重的被子盖住冷得微微酸痛的膝盖,拿起枕边的收音机放在胸前,一边收听节目,一边闭上眼睛假寐。
王叔知道,得乘这十一、二点的时候小睡片刻,到临晨三、四点之后就得特别留意,现在的小偷大多都是读过书的,都知道什么叫做生物钟。
约莫临晨四点,一阵轰隆隆的柴油动机声音将王叔惊醒,他凝神听了一下,连忙披衣下床,穿上棉鞋便小跑到大门背后,从门缝里想向外看个究竟。
王叔的眼睛刚贴到门缝,即现一辆高大皮实的重载翻斗车快向自己倒车冲来,只听“嘭”的一声巨响,被翻斗车剧烈撞开的大门将王叔击飞四米之外,王叔来不及叫喊一声,就被重重抛到地上滚了两圈,右臂折断脑袋上的献血喷薄而出。
撞开大门的翻斗车来势未减,仍旧咆啸着向后倒冲五米,巨大的车轮瞬间将王叔的双腿碾成肉酱,王叔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出,就被淹没在一阵阵浓烟里。
翻斗车这才停下换档,出一阵刺耳的机械摩擦声,随即在排气筒喷出的浓烟中隆隆开出大门,再次将王叔那血肉模糊的残肢重重碾压,随后拐上公路迅离去。
翻斗车刚刚离去,一辆没有牌照的十二座白色面包车快开进厂里,尖厉的刹车声后,七八个大汉涌出车厢,高举铁棍将一排排停泊在修车位上的各种车辆一阵狂砸,一时间金属撞击声和玻璃破碎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一阵打砸之后,门口望风的人看到只剩半截身子奄奄一息的王叔,立刻惊慌失措地跑到场中大声喊道:“他娘的,龟二这基巴把看门老头碾成两节了!”
“什么?怎么搞出人命来了?老子还想抓个人恨恨揍一顿解气呢!砸!给老子使劲砸,砸完了咱们喝酒去!妈逼的,一个小小的厂子害得四个弟兄进医院!”
砸完之后,那个头目一声令下,所有大汉全都挤进面包车,他自己步行到门口,白色面包车在空地上调了头,冲到汽修厂大门前停下,那个头目看了看躺在血泊中残缺不全的王叔,用脚踢了两下老人还在挪动的扭曲胳膊,重重吐了口吐沫这才骂骂咧咧上车,面包车开出厂门转上公路飞离去,带起一片满是泥浆的水雾消失在远方……
第六十七章 忍字头上一把刀
康宁洗完澡打开浴室的门,一声电话铃声打断了他做早餐的计划。
“小宁去帮我接一下电话。”卢静虚弱的声音从卧室传出。
“好的。”康宁走到客厅电话机前拿起听筒:“你好!……是的……什么……明白,马上赶过去!”
康宁昂起头深深吸了口气,一直放在腰间的左手下意识地微微抬起,无声无息中就已形成攻击的虎形掌势,双眉紧皱两只眼睛闪耀着咄咄逼人的精光。
看着右掌中不知何时被捏碎的电话听筒好一会,康宁才强压住满腔的愤怒与哀伤,内心随即生出深深的自责和悔恨——康宁无法原谅自己在昨天卢静遭遇到不幸后依旧对厂子还有王叔的安全麻痹大意了,以致生了现在这样难以挽回的灾难。
要是自己昨晚陪卢静睡熟后就赶去厂里,也许王叔就不会死,明天他老人家就能回到乡下安度晚年!
但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康宁先要做的就是安抚先前业已受惊的卢静节哀顺变,待查清究竟谁是幕后黑手之后再做决定。
如今的康宁,已经不是那个乐观向上的阳光男孩了,经历冤屈和磨难之后他学会了许多也看透了许多,血与泪的重重教训,让他的心渐渐变得坚韧和冷酷,身上多少带有愤世嫉俗的情绪。
此时,他暗暗誓,绝不会放过幕后的黑手,否则很可能会给卢静带来更大的隐患甚至伤害!
但是,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康宁所能做的只有忍!
虽然心在滴血,也要闭上嘴痛苦地忍耐!
康宁沉着脸走入卧室,从背后抱住正对着镜子擦药的卢静,将她身子转过来面对自己:“厂里出事了,咱们得赶过去。”
卢静脑子“嗡”的一下,顿时失去了主张,原本在休息一夜,终于恢复秀美摸样的脸,立即一片苍白。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着急地问道:“刚才谁来的电话?”
“警察。”
卢静终于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快告诉我,是不是王叔也出事了?”
康宁点点头:“走吧!坚强点。”
康宁扶着卢静的腰走下楼梯打开车库,将车开出后锁上车库门回到车内,对坐在副驾驶室座位上的卢静轻声建议:“给你妹妹打个电话吧,通知她通知高大哥尽快赶到厂里,目前只有高大哥能帮咱们,我估计厂里的人也快上班了。”
看到卢静含着泪从包里拿出手机,康宁将变形的帕萨特车缓缓开动,一出小区大门就以惊人的度向汽修厂方向疾驰,几个路口的交警惊讶地看着飞驰而过的轿车,才记起自己连牌照号码都没看清,先后都出相似的气急败坏的怒骂声,有个交警还指着五百米外的车影子,信誓旦旦地高叫着:“下次让老子看见你……”
康宁驱车直到距离厂子三百米左右才减慢行,来到大门外二十米就被两名警察拦下。
卢静匆匆下车想冲进厂里却被一个中年警察拦下:“你是谁?没看见警戒线吗?”
卢静这才看清厂子外面的一圈黄色警戒线,以及两辆警车和数十名远远围观的闲人,急忙对警察说道:“我是这厂子的厂主,到底生了什么事?”
警察看到康宁已经站到卢静背后,看了他一眼转向卢静:“你这厂子今天凌晨被人砸了,六点钟我们接到报警就赶来,现看门人已经死亡,初步勘察结果是被车轮碾死的,现在你可以进去看看,但不能随便走动影响现场的取证工作。”
康宁搀扶着卢静,经过警察开出的一个口子进入倒塌的大门,就看见血肉模糊的地上盖着一张床单,康宁一眼就认出是王叔的床单,也意识到床单下面短了半截的尸体就是王叔,刚要安慰卢静却现卢静已经昏迷过去,康宁连忙弯腰将卢静横抱起来快步向办公室,刚走几步就被两个警察拦下。
“你就是刚才接电话的人吧?”其中一个稍矮的警察问道。
康宁回答:“是,我是这厂里的员工也是卢静的男友。”
警察面无表情地看着康宁说道:“你们两个,现在就跟我们到局里做份笔录!”
“警官,你看看卢静如今这样子如何能走?还是请您们到办公室坐会喝杯茶,等她醒来再说好吗?”康宁冷静地回答。
在赶来的路上康宁已经将可能生的情况仔细考虑过一遍,也想好了几套应对办法,虽然肯定会受到警察盘问取证,也很可能让负案逃亡的康宁有被识破的危险,但以康宁的性格他绝对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置身事外,让凄楚的卢静一人独自面对,因此尽管危险他还是义无反顾地陪着卢静一起承受。
边上稍高的警察插了句嘴:“算了小沈,就在他们办公室里做笔录也行,现在是八点十分左右,厂子的工人等会就到,也好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那个叫小沈的警察也没说什么就点头同意,转身走到十米外的捷达警车边上,从驾驶室里拿出个手袋,跟在康宁等人身后走向办公室。
费了些功夫从卢静手袋里找出钥匙把门打开,康宁怀中的卢静这时醒过来,伏在康宁怀里失声痛哭,康宁抱着卢静一会,随后将她扶到短沙上坐下:“冷静些,警官们要向咱们了解情况,你先坐着,我给你倒杯水好吗?”
看到卢静点点头康宁才站起来忙碌,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纯净水之后,康宁提过张椅子来到卢静身边坐下,坐在长沙上的两个警察也从包里拿出纸笔,放在茶几上开始问话。
双方一问一答进行了十几分钟,康宁就被要求出示身份证,稍高的警察拿着康宁的身份证与康宁本人对照片刻,刚要问就看到卢静的妹妹卢琳和妹夫高青华匆匆进入办公室,卢琳伏倒在卢静身上姐妹俩抱头大哭,高青华过来探问缘由,康宁便将事情简要说了一遍。
高青华扶着眼镜点点头转向两个警察,突然对着个子稍高满脸冷漠的警察大声说道:“小杜,怎么是你?”
稍高的警察还在看康宁的身份证,闻言抬头一看惊喜地站起来:“班长,你怎么来了?”
警察说完上前两步,看也不看就将身份证还给康宁,转身拉着高青华的手热情地聊了起来,稍矮的警察看到这样的情景也就放下笔,晓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一切。
这位警察叫杜建武,和高青华是同年当兵的老战友,又是同年提干同年转业的铁哥们,三年前杜建武分到泪江市公安局刑侦支队,而高青华分到重庆司法局,两人就这样分开了。一年后,高青华因留在泪江的父母不愿意到重庆居住,又再调回泪江司法局,和卢琳匆匆结婚高青华便到成都进修,因此一直没能和繁忙的刑侦队副大队长杜建武见上一面,如今在这个地方相遇自然倍感亲切。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在杜建武的帮助下很快做完笔录,车间里被要求聚在一起的工人们,在草草询问一下情况之后也获得自由。众人走出办公室,杜建武看到满目狼籍的厂子重重叹了口气,建议卢静把王叔的尸体交给他帮忙处理,火化前再通知大家。看到卢静点头同意,杜建武也就命令解除警戒,和高青华低声说了几句案情相关的话便率众离去。
看到警察6续离开,康宁低头略作考虑就大步走到工人中间,人心惶惶的众人看到康宁走来纷纷走近他身边。
第六十八章 悉听尊便
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老李和十几个工友,康宁摸了下鼻子轻声说道:
“各位兄弟,厂子突然生这样的事情我也没料到,估计有人不想让厂子开下去,如今王叔被害警察正在追查凶手,卢静伤心之下也没了主张,我想大家心里也不好受,也害怕被伤害,所以我来告诉大家,如果愿意留下来和我一起将这十一辆被砸的车子修好的,我表示感谢,如果想回去打算春节后再说的我也理解,反正过两天就到除夕了,我不能为难大家,要走要留悉听尊便。”
众人一阵沉默,雨生上前大声说道:“大哥,春节我和你过!”
康宁的徒弟小简也跟着说道:“师傅,我留下!”
老李上前拍了拍康宁的肩膀叹了口气,指着一旁自己的两个师兄弟说道:“兄弟你别说这见外的话,我师兄弟三人刚才已经决定留下来,宁愿不过节咱们也要做完,其他人估计也不会有人走,不仗义的事咱们做不出来!”
老李话音刚落,大家都向康宁表明相同的意思,康宁忍住感动的泪水,重重点点头走到柱子边,默默换上自己的工作服,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走向自己的岗位忙碌起来。
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眼前这一切的高青华感到十分意外,他真想不到工人们还敢留下来,更不知道年纪轻轻的康宁在工人中有这么强的感召力,此时看着康宁有条不紊地清理车上的碎玻璃,高青华情不自禁频频点头,为卢静有个如此出色的男友感到安慰。
走进办公室坐在沙上,高青华向已经逐渐平静下来的卢静姐妹说道:“工人师傅们都干起来了,没有一个人走,小吴真是不错,几句话就把工人师傅们的心拢齐了。”
卢静了解康宁的为人,知道他不会勉强任何人顺着自己的意思,如今听到高青华的话十分安慰:“要是没有他,厂子也没有今天这样和睦齐心,不单是我,大家都感激他佩服他。”
高青华对会计小翠吩咐道:“小翠,你去把小吴师傅叫来,说咱们有事商量,另外你是否给那些被砸坏车子的车主们分别都去个电话?咱们得把情况告诉人家。”
“好的,电话我到隔壁去打。”小翠应声出去。
不久康宁走进办公室,进里面倒了杯水就坐在高青华对面,高青华就把自己掌握的情况说出来:“小杜是我的战友,人很义气,他告诉我对面达川厂看门人听到响声后出来,现作案的是一辆运泥砂的大型翻斗车和一辆白色面包车,当时他吓坏了,两辆车离开十几分钟他才想起报案,派出所的先到,看看事情太大就上报局里,七点钟刑侦队才达到厂子,小杜刚才私下跟我说倪三嫌疑最大,但如今他们手上没有一点证据,估计得等一段时间。”
“要是那些人再来砸厂子咋办啊?”卢琳着急地问道。
高青华连忙安慰她:“小琳别急,出了人命他们不敢再来了,至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他们不敢露面,否则一旦被现他们还跑到哪里躲?你就放心吧!小吴,下去你有何想法?”
康宁同意高青华的分析,听到高青华的询问便放下手中的杯子:“刚才老李师傅几个已经估算了一下,车子基本都是外伤,这三天咱们加班加点能把毁坏的车子修好,但是原来所有的修理费不能收了,还要向人赔礼道歉。其他没什么事,明天雨生就搬来厂子里住,我现在考虑的是,王叔的丧事什么时候办?”
众人一阵沉默,卢静和卢琳又开始流泪。
好一会高青华说道:“小杜也知道昨晚大姐被绑架的事,他说回去之后尽量把这两个案子并案调查,只是看他的样子没有什么把握。唉,泪江的许多事情很复杂,有空我再跟你细说吧,晚上我再给小杜去个电话问问。王叔的遗体估计年后才能火化,到时咱们一起把他老人家的骨灰送回家乡安葬吧。”
康宁点点头对高青华轻声说道:“大哥,一有消息你就通知我,不管是什么消息,我刚才看了一会现场心里有些想法。你别在意,我哥在家就是干刑侦的,所以我也懂一点这方面的事,估计对案子或许有帮助。我这段时间都住在厂里,等下午有空我就拉个分机到我宿舍里,你随时都可以跟我联系。”
高青华开始听康宁说不管什么消息都要的时候有些惊讶和不安,再听他解释说他哥哥也是干刑侦的才放心下来。
虽然接触过几次,但高青华一直摸不透康宁的深浅,只是感到康宁这人虽然话不多但坦诚实在,上次听卢静自豪地说起康宁救人的事情之后,联想到康宁稳重的步态和从容的气度,以及昨天一拳打碎绑匪的下巴,高青华就猜测康宁会功夫,可惜一直不好意思开口询问,因为他高青华自己也是从十三军侦察连长位置上转业到地方的,因此对会武功的人一直挺感兴趣,此时他听到康宁的请求,便想借此机会问一问。
高青华对康宁微微一笑:“没问题,知道消息我一定告诉你,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上次听大姐说你在厂子里救人的事,我就觉得你会武功,小吴是练什么拳的?”
康宁心里十分警觉,但又不能不回答高青华的问题,毕竟他是卢静的妹夫自己又有求于人,于是微笑着回答:“小时候见我父亲时常走走慢悠悠的八卦步玩玩形意什么的,我觉得好玩也跟在他身后瞎比划,高中以后心野了也就扔下,如今恐怕都忘光了。”
康宁哪知道高青华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家伙,听说是八卦形意心里一亮:“小吴恐怕是太过谦虚了吧?我在部队受训时,曾听我的教官说过:‘八卦十年不出门,形意一年打死人’!而且我们练的招数里面,有不少的一招制敌都得益于形意拳,我还听教官说河北山东的许多形意名家,都喜欢引用八卦作为辅助的练习,如此看来小吴的父亲不简单啊!”
康宁心里后悔不已,暗暗责怪自己为何不随便说个南拳、华拳什么的,偏偏老老实实说出八卦形意?但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只能讪讪一笑站起来告辞:“没那事,那种慢慢悠悠的折腾和公园里的老头老太太一样,纯粹就是自娱自乐活动筋骨健身用的,好了,车间活不少我先过去了。”
谁知高青华听出康宁话里的躲闪之意,再看看康宁的表情更是疑心大起,他兴趣一来就想试一试康宁是否隐瞒自己,拿定主意便笑着站起来横在过道上,故意挡住康宁的去路。
康宁避了两下没能过去,抬头看着眼前高青华笑眯眯的国字脸十分无奈,加上心里有气心情又极度烦闷,干脆作出向左穿过去的动作,等高青华身形一动重心未稳之际,康宁一晃到了右边就想掠过离开,哪知高青华反应极为迅再次靠向康宁,康宁恼火之下干脆不躲不避左肩一沉一顶,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高青华被撞出五步之外一**坐塌了墙角的那张折椅,一阵木头断裂的响声后,高青华再次重重坐在地上。
极度震惊的高青华狼狈地靠着墙根坐在地上,**旁边散落着一地的椅子残骸,目瞪口呆地看着已经失去康宁踪影的门口,直到大吃一惊的卢静姐妹手忙脚乱地扶起他,这才站起来摇着头长叹一声:“妈的!这家伙是人吗?”
第六十九章 除夕
接下来几天,卢琳夫妇也提前休假赶来帮忙,这让整天被大小事务烦得焦头烂额的卢静轻松不少。虽然大部分车主都通情达理能够谅解,但有那么一两个不依不饶就够人头痛了。
除夕下午,在连续几天快更换许多全新部件的情况下,所有损坏车辆全都修好交车,厂里的师傅和工人们一一告别之后都6续赶回家中,康宁偷偷塞给雨生两千块钱,让他给家里的弟妹买些年货,就把默默流泪的雨生打回家过年了。
空旷的厂子里就剩下康宁、卢静和卢琳夫妇,康宁以厂子不能没人看守为由谢绝高青华的邀请,卢静也和妹妹说完话留了下来。
高青华临走时,一把攀着康宁的肩膀拉到一边低声请求:“过完初五,我每天晚上来这里和你学几个小时拳脚功夫,你可得教我!”
康宁感到十分为难:“说实在的我也就是半桶水的水平,你来也学不到什么东西,不需要那么麻烦。我现尊夫人好像是怀孕了,你还是多花点时间照顾她吧。”
谁知高青华早有准备,咧嘴一笑,轻松地说道:“没事,我父母身体都好着呢,小琳现在才四个月还没到熊猫级别,我在不在没多大关系。这样吧,我也不让你白教我,我拿几手绝活跟你交换!好了,就这么定下来了!”
看到康宁皱眉的样子,高青华以为康宁不相信自己有啥绝活,连忙凑近康宁的耳边低声说道:“我教你的绝对是好东西啊,你可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我就违犯纪律了。”
康宁一听他说得如此神秘,也有了兴趣:“不会是怎么打枪吧?”
“废话!那玩意没什么秘密——多糟蹋子弹就行,我教你的外面人可不会。”高青华下意识四处望了一下,再次凑近康宁耳朵:“特种兵设陷阱你学过吗?几十种陷阱你能一眼看出来吗?别的不说,哪天你有机会上山打猎,几根绳子或者几颗寻常铁钉就让你满载而归!怎么样,够意思吧?”
康宁一听联想到自己在瑶山打猎学到的一些狩猎知识,心里一动,就答应下来:“那好吧,可我有言在先,到时你要是现我水平太差,可不要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高青华哈哈一笑,给了康宁一拳痛快地说道:“你小子别想蒙我,这几天我都在心里反复琢磨,感觉你的水平比我想象的只高不低,就是当初我的教官,也不能一个肩膀就把我撞飞两三米,哈哈,走了,老婆等急了!”
卢静看着高青华的微型车走远,拉着康宁的手好奇地问道:“怪了,我妹夫平时不苟言笑,做事有板有眼的。怎么和你才处了几天,就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的?今年他都三十三了啊!”
“男人很多时候就是个孩子,只是没有让他们表现孩子气的机会和环境罢了。”康宁刮了一下卢静的鼻子:“好了,我先去关上大门。”
卢静一边看着康宁关上修好的工厂大门一边赌气地想:你这家伙才多大啊?怎么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但转念想到一起相处的日子里康宁的种种孩子气的举动,卢静不由红着脸笑了起来。
尽管先前的绑架事件,还有王叔的死让卢静和康宁心中留下一层厚重的阴影,但是在康宁细心体贴的开解下,卢静的心情已经没有当初那么沉重,加上细致的康宁尽量抹去王叔留下的痕迹,避免卢静睹物思人之后不能自拔,因此,在这个外面到处是喜气洋洋鞭炮声的除夕,置身安静厂子里的祸福同当相濡以沫的两个人,并不显得太过孤寂和哀伤。
千里之外的南宁,同样是一派万家团圆的节日气象。
和三十年来的每个佳节一样,张剑寒又来到义父家里吃团圆饭,自己的母亲早早就和义母一起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义母还按照北方人的习惯给老爷子包了一百个饺子,还蒸了十几个全家都爱吃的玉米面窝窝头。
张剑寒提着礼物往香案桌上一放,坐在旁边的康济民立刻站了起来,细细打量桌上的一盒极品大红袍茶叶,随后按住心中的激动抬头看着张剑寒,见张剑寒默默点头之后大喜过望,连忙走到饭桌边招呼大家坐下。
康济民看到老伴和张剑寒的母亲盯着满桌的菜偷偷流泪,知道两人想起儿子康宁心情不好,哈哈笑了一声高兴地说道:“小寒,给你妈妈和你义母也倒上一杯,今天过节都要高兴高兴!”
张剑寒乖巧地站起来,恭恭敬敬给两位妈妈倒上酒,康济民示意他坐下后说道:“你们两个也喝一杯吧,估计这个时候那小子不知在哪个地方也喝着呢!来,喝完这杯过年酒就用菜。”
康妈妈勉强端起小酒杯与大家碰了一下,刚要沾唇就想到老伴的话有问题,再一琢磨急忙放下杯子着急地问道:“老头子,你可是有了宁儿的消息?”
康济民一边看着张剑寒给自己添酒,一边故作严肃地说道:“谁说的?我不是天天在家和你待在一起吗?”
“那你为啥这么高兴?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康妈妈转向张剑寒问道:“小寒,到底怎么回事?”
张剑寒不动声色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可能是老爸看到别人托我送的那盒茶叶心里喜欢。”
康妈妈疑惑地看向不远的香案,想了想走过去拿起包装精美的一小盒茶叶仔细打量,突然记起自从儿子康宁工作之后,每年春节都送给自己的父亲一盒这样的极品大红袍,双手不由颤抖起来喜极而泣。
她知道这盒茶叶的出现,表明自己的儿子活得好好的,并与自己的义兄张剑寒取得了联系,而身为“621”专案成员的义子张剑寒有他的难处,不能明着传达这样的信息,只能通过如此隐晦的方式告诉自己的义父义母:小宁活着而且境况不错!
康妈妈擦去泪水,回到桌前坐下,偷偷在张妈妈耳边说了几句,张妈妈满脸惊喜地握着康妈妈的手一言不,随后两个妈妈举起杯相互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旁边的康济民和张剑寒看到这个情景十分欣慰,相互一笑同时举起了酒杯。
第七十章 萌萌归来
除了除夕那天傍晚康宁找个借口驾车出去一个小时之外,连续三天三夜康宁和卢静都待在厂里,哪儿也没去。
卢静也问过康宁为什么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康宁回答那天出去就是给家里打电话的,只是不愿意让家里人根据电话线索,找到离家出走的自己罢了。善解人意的卢静知道康宁的难处,听完康宁这勉强的解释之后,也就不再提起此事。
三天来,除了做饭、吃饭和康宁的例行巡查,两人都待在康宁的宿舍里卿卿我我半步不离,一次次刻骨铭心的激荡和腾云驾雾般的欢愉之后,卢静终于明白了康宁那凡的能力和惊人的恢复度。
从第二天晚上开始,筋疲力尽的卢静就举手投降了,但是看到炽热如火的康宁如饥似渴的目光后,柔弱如水的卢静只好羞答答地尝试各种所知道的方式,为似乎走火入魔的康宁排忧解难。
也正是如此肆无忌惮的尽情泄,两人心底沉甸甸的哀伤一丝丝淡去,沉重的心理负担也慢慢减轻,这些正是康宁所要达到的目的之一。
大年初四一大早,郑怡来了个电话,先向卢静说起萌萌至今没有消息的事,两人聊了一阵,郑怡就在电话连线的另一头声泪俱下大吐苦水:方雄只是在除夕夜和郑怡一起回家吃了一餐团圆饭,喝醉之后呼噜大睡,第二天一早醒来就赶赴机场,飞到香港参加什么新春团拜去了,郑怡与方雄那位极为挑剔的母亲一直难以相处,无奈之下只能含着泪回到自己父母家过年,看到兄弟姐妹成双成对地回家给父母拜年,感情丰富而又细腻的郑怡只能躲在暗中孤伶伶流泪。
卢静放下电话躺回床的里面,抱着康宁为郑怡哀叹不已,说到一半床头柜上的电话又再响起,康宁以为又是郑怡或者卢琳打来的,就摘下听筒让卢静接电话,卢静只好趴在赤身**的康宁胸前通话,问了两句好就将电话递给康宁。
“找你的,是雨生。”
康宁接过电话,向雨生极其家人问好之后说道:“没事我就先挂了?”
“不不,有事,我父母说做人不能忘本,让我从今天开始搬到厂里去住,否则你和静姐都不能出去给亲友拜年,我……我昨天就想去了,就怕大哥不高兴。”电话里传来雨生老实巴交的声音。
康宁想了想回答:“好吧雨生,替我谢谢你父母,你下午三点以后就可以过来。”
“谢谢大哥!”电话里传来雨生高兴的声音。
康宁微微一笑:“你谢我干什么?要谢是我谢谢你才对,好了,挂了。”
卢静看着康宁挂上电话便伏在他身上:“雨生是个实在的孩子,多亏他想得那么周到。唉!你这家伙,似乎走到哪人家都喜欢你,我还真怕哪天你被哪个女人抢走了呢!”
康宁猛一翻身把卢静压在身下,嘴巴就含住卢静润泽性感的双唇,卢静激烈地拒绝起来:“唔……不行了……你这家伙还有完没完……”
康宁抬起头深情地说道:“现在都十点半了,三点钟雨生就会来的,到时咱们就难为情了,你身体太过敏感,往往不自觉中就控制不住音量,与其到时偷偷摸摸的压抑着,不如现在再尽情享受一次吧!”
康宁说完也不顾卢静的激烈抵抗,滚烫的双唇和温暖的一双大手同时行动起来,柔弱的卢静只负隅顽抗了不到二十秒时间就畅快的呻吟起来,两条雪白圆润的手臂紧紧楼住康宁的脖子,娇艳的双唇主动贴在康宁唇上,如饥似渴地热吻起来……
下午三点,雨生提着个小包准时出现在厂子大门外,听到喊声的康宁一身整齐地出来开门。雨生憨厚地笑着快步走进王叔原先居住的小屋,放下包麻利地打开自己离开前收起的被子,听康宁说冰箱是满的想吃自己做便不住点头,转身跟着康宁去向卢静拜年,红着脸接过卢静塞来的小红包之后就四处巡查去了。
康宁和卢静一身新装坐进车里,一同向郑怡的茶楼进,卢静看着悠闲开车的康宁说道:“对了,我听你说一直没有驾驶证,等会儿见了郑怡托她帮你办一本吧,就两三千块钱也不用去考试,等会和你去照张快相,给她四张照片就行,两三天就能办好。”
康宁从自己身上的夹克内袋里拿出一本驾驶证递给卢静:“有了,两个月前我就办好了。”
卢静打开仔细一看,又从包里拿出自己的驾驶证对照了一下,看来看去看不出什么名堂惊讶地问道:“证机关也和你那身份证上的一样,你让谁帮你办了?”
康宁微微一笑:“这是我在泪江街头花了三百元办的,两天就办好,现在各省交警部门还没有完全实现全国联网,我那小地方更不用提了,将就着用吧,放心吧没事。”
卢静还在喋喋不休地批评之时,康宁已经在茶楼后面的停车场停好车,卢静只好跟着下来,锁上车门两人携手走上三楼,一眼就看见穿着一身白色羊绒套装的郑怡,在靠窗的雅座上招手示意。
坐下后卢静和郑怡不约而同伸手指向对方,异口同声说出这样一句话:“你清减了!”说完两人同时大笑,郑怡看着脸色微微泛红的康宁暧昧地笑道:“你这家伙,是不是几天都不让我姐姐休息?你看,她黑眼圈都出来了!”
康宁十分尴尬地干咳了一声,放下捂住鼻子的手顺势端起茶杯大口喝茶。
被揭穿心事的卢静恼怒地掐了郑怡一把,两人嘻嘻哈哈又闹了一阵,直到卢静包里的手机响起这才停下。
“你好!哪位?……老天啊,你死去哪儿了……嗯……嗯……你等等。”
卢静听了约一分钟把手机递给郑怡,郑怡一听立刻惊喜地大喊一声:“萌萌!死丫头你害得我们好苦!”
康宁知道是曲萌萌出现了,刚刚平静的心湖又泛起阵阵涟漪,就在他考虑是否主动要求和萌萌通电话的时候,郑怡已经把手机递到他眼前。
康宁接过电话对面沉默下来,康宁略一考虑轻声说道:“萌萌,回来吧,没有人能逼你嫁给那个人了。”
“我不!我怕回去之后他们要强迫我,你不知道汪家人可是很不讲道理的,我还是在重庆呆着安全。”曲萌萌委屈地对康宁诉说。
“听我的没错,你大胆回来吧,我有办法让哪小子主动离开你,电话中一时说不清,但是请你相信我,你不妨先偷偷躲在静姐或者仪姐家里,保证不用一个星期,我就让那小子主动登上你的家门要求解除婚约。”
“真的?你不许骗我,如果你骗我的话我真的就死给你看!”
康宁摇摇头:“说,什么时候回来?或者我到重庆接你……嗯,那好,三个半小时以后我和仪姐静姐一起去车站接你,路上小心!”
康宁关闭通话把手机递给卢静,在两人惊讶的目光注视下,康宁把汪子涵的病情一一说出,听得两个女人触目惊心直想呕吐。
康宁最后解释道:“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汪子涵这段时间会很痛苦,如果他再喝酒的话就更麻烦了,现在他已经到了这个病中晚期的作时间,如果再不及时治疗的话,估计他一年也活不到。”
“老天!幸亏萌萌逃了!老天有眼啊!”郑怡捂着心口大声感叹。
出了口大气的卢静恢复过来,抓住康宁的手臂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康宁认真回答:“我父亲有个朋友也是医生,而且是相当有名气那种,可惜听说现在他退休了。上次我到兰宁他家做客的时候,偶尔听他说过这个顽症,据我所知目前也只有他能治好,因此我相信只要和汪子涵一说他就会明白,也不能不妥协。至于治病嘛,我想那位老专家看在家父的面子上,还是愿意收治汪子涵的。”
郑怡此时也不管卢静高不高兴,一把捏住康宁胳膊上的肉咬牙说道:“老实坦白,你除了修车和中医之外还会什么?”
康宁刚要向卢静求救,哪知卢静的纤纤素手已经捏住了自己腰间的软肉,同样对自己咬牙切齿怒目而视,康宁只能闭上俊秀的眼睛小声哀求道:“我坦白,就会这两样半桶水的东西了……唷……两位姑奶奶,给小生留点面子吧,以后我还想来这喝茶啊!”
两个女人看着呲牙咧嘴的康宁笑得手上无力花枝招展,康宁一面揉着手臂和腰部,一面痛苦地想:两个女人在一起都成这样了,要是萌萌那下手不知轻重的丫头回来,还得了啊……
第七十一章 成都之行
接到曲萌萌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三位丰姿卓越的女人在人流中抱头一哭,引来无数人的瞩目,曲萌萌和卢静、郑怡尽诉离情倒是痛快了,但站在一旁挺拔高挑的康宁就受罪了,无数双不是愤怒就是嫉妒的目光让他无地自容。
好久三人才分开来,郑怡情绪转好,立马就楼住曲萌萌打趣:“萌萌,也去让那家伙抱抱你吧,我喜欢看静姐吃醋的样子。”
卢静一听哪里放得下脸,抓住郑怡就是一顿拿捏,两人又无所顾忌地打闹起来。
听了郑怡的话,曲萌萌看着康宁的眼神既向往又心酸,泪水不争气地涌了出来。康宁见状心里一痛,上前拉着萌萌的手轻声安慰,随后叫上打闹的卢静和郑怡一起走向停车场。
四人此刻的座位非常有趣,也许是从贵州回来的路上形成的习惯被默契地保留下来,仍然是康宁开车,卢静坐在副驾驶座上,萌萌和郑怡两人坐在后边。郑怡一上车就把康宁关于汪子涵患严重性病的话向曲萌萌转述,听得曲萌萌脸色苍白不停颤栗,最后感激地看着康宁的后脑勺心潮澎湃。
由于春节未过完,郑怡家的小阿姨假期未满,曲萌萌也担心在外面吃饭会被熟人现,于是卢静提议干脆到她的家里做饭。独自一人在家的郑怡立即举双手赞成,因此康宁把车开到卢静楼下。
进门之后,常来的郑怡和曲萌萌自己就去倒水,康宁用客厅的电话向守在厂里的雨生交代一些事项,待坐下时萌萌已经替康宁泡好了茶。郑怡听到卢静的喊声,一阵小跑到厨房帮忙择菜去了,留下曲萌萌和康宁坐在客厅里默然以对。
曲萌萌终于开口问道:“哎,你打算怎么去找汪子涵?”
“你和静姐陪我去吧。这两天哪天都行,不过我认为越快越好,省得你家里人担心太久。”康宁想到曲妈妈的憔悴和眼泪,不禁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曲萌萌用水汪汪的眼睛感激地望着康宁:“你真好!”
吃完晚饭已将近晚上十一点,商量完明天到成都的具体事项之后,心里极为失落的曲萌萌和郑怡一起步行回家。康宁要送被郑怡拒绝了,原因是就在一个小区里没有几步路。
躺在宽大的床上,**过后的卢静伏在康宁怀里幽幽说道:“小宁,我现萌萌好像很喜欢你,看着你的眼神不一样。”
康宁转过身抱紧卢静:“静姐,我对不起你!”
卢静伸手捂住康宁的嘴,翻上康宁身上痴痴地看着康宁的眼睛:“我已经知道了,我回来的第三天郑怡就偷偷告诉我了,其实那天晚上郑怡是有意成全你和萌萌的,她说她实在不忍心看到萌萌伤心成那样,也知道萌萌跌进了你的情网。唉——事后我也曾想,当时要是换了我会怎样?所以我能理解你和萌萌之间的事,我只是没想到我的爱人会如此坦诚地向我当面承认,小宁,我现在觉得我好欣慰也很幸福!”
听完卢静的话康宁感动不已,抱紧卢静坐起来狂热地亲吻她,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歉意和爱慕。
也许是心中的微微醋意和康宁的反复揉捏刺激了卢静,她一改大多时候的被动,用饱满白皙的胸脯轻轻压着康宁睡下,火一般的热唇落在康宁宽广的额头上、挺拔的鼻子上,亲吻完康宁的唇随即亲吻康宁的胸膛,停留片刻之后缓缓向下移动,最后久久停留在康宁的小腹之下……
黎明前的一刻,时间感很强的康宁准时醒来,借助墙脚微暗的灯光看了一眼怀中甜甜入睡的卢静一眼,轻轻挪动了一下腰身,静静仰卧着练起了吐纳。
自从平安夜获得突破之后,康宁惊喜地现,自己无论是站着还是睡下,只要心意一动气意就会随之而来,他终于悟到康老爷子两年前向自己和义兄张剑寒反复强调的“存其意而舍其形”的境界是什么。
七点钟卢静睁开迷离的秀眼醒来,感觉到康宁灼热的气息之后慌张地爬了起来,谁知刚撑起上身就被康宁楼了个结结实实,卢静知道难以抗拒只能放弃挣扎,伏在康宁耳边可怜地求饶:“饶了我吧小宁,等会儿还要陪萌萌赶去成都呢,昨天下午在茶楼我都被郑怡那死丫头嘲笑了好久。”
康宁听了卢静的话只好按捺心头的欲火,亲了卢静一下就要起床,卢静却用身子压住康宁和他开起了玩笑:“小宁,你太厉害了,我感到自己吃不消,不如我把你的一半让给萌萌怎么样?”
康宁大骇,目瞪口呆地看了卢静好一会,随即跳下床什么也不穿向浴室冲去,身后传来卢静一串悦耳的笑声。
一个小时后,康宁和卢静携手步行到郑怡家的大门前,尚未敲门郑怡就率先将门打开,看到卢静和康宁高兴地打起招呼,曲萌萌也紧随着郑怡走了出来。
康宁接过郑怡递来的车库和宝马车钥匙,打开车库门将车倒出之后停在原地让动机逐渐升温,自己下车去关闭车库门并详细检查前后轮的气压等情况,一切准备就绪,康宁招呼大家上车就开出小区直奔高路入口。
两百公里左右的路程,在三个女人的笑声中只用一个半小时就跑完,倒是进入成都市区开到西华门附近的政府宿舍区花了四十分钟。找到停车地点后,肚子“咕咕”叫的四人进入一家装修别致的茶楼用餐。
康宁吃完饭匆匆下楼找到一家打字和复印的小店铺,自己口述让店里的小姑娘将内容打在两张a4纸上,之后向满头雾水的小姑娘付了十元钱就返回茶楼。
康宁坐下就接过曲萌萌的她汪家的电话号码,谁知曲萌萌根本就不知道汪家的电话号码,更不知道汪家的确切地址,让康宁三人大跌眼镜,最后还是康宁以疗养院的名义向政府值班室询问,这才获得了汪副厅长家的电话号码。
康宁拨通之后和气地问好,接电话的女士得知是找汪副厅长有机密事汇报之后,不敢怠慢连忙叫来汪副厅长接电话。康宁现电话中汪家似乎有很多人在一起谈天说地,好一会汪副厅长汪仲年打着官腔的声音才传了过来。
问了句好后康宁就直奔主题:“汪副厅长,事情是这样的,贵公子的病情不知你是否了解?据我判断此病已非一日两日而是两年以上了,我估计一直以来都是才用激光烧灼和抗生素辅助治疗吧?哈哈,在此我不妨将贵公子的真实病情向您透露一二,这个病原是尖锐湿疣的一个极为少见的变种,据我所知目前国内只有两个人能够治愈,一个在北京,但我估计你没有资格进得了红墙之内,另一个专家在广西听说退休了,如果及早找他或许有救。我敢断言,如果拖延下去不出一年,你那独子就性命堪忧啊!”
同样是个子矮瘦一脸皱纹的汪仲年闻言大吃一惊,他知道为了遮掩这个丢人的丑事,儿子只能每个月都坐飞机到西安医治,一年来为此花费数十万元不说,反而是反反复复的作令他一家人束手无策,并且近期病情越来越重痛苦不堪,如今听到神秘的康宁一口就能准确地说出病因,说出惯用的治疗方法和判断出病时间等详情,怎么不让他震惊和欣喜?
此时的汪仲年就象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激动得浑身抖,好一会才捂住话筒将七、八个客人请出客厅,这才用颤抖的声音哀求道:
“先生,先生您请听我说,本人现在就想见你一面,您在哪我立刻派专车去接您,或者留个地址我立刻赶过去见您。先生,我汪仲年有礼了!无论先生要钱还是有别的要求,先生尽管吩咐我汪家无有不从,只要能治好犬子顽疾传我汪家一脉,先生你就是我汪仲年的大恩人啊!”
第七十二章 条件
在康宁的坚持下,曲萌萌和卢静、郑怡三人无奈地回避,三人一走下酒楼就逛街去了。
十分钟后,汪仲年和老伴走出大院向右走了几十米,就来到康宁说的茶楼,在年轻女服务员的引领下走进茶楼二楼的“听涛阁”包间,看到年轻的康宁似笑非笑地站起来迎接,两人半信半疑地坐下。
康宁微微一笑说道:“汪副厅长是否见本人太过年轻而心存疑虑?”
汪仲年看了看俊秀稳重的康宁,再听他这句文质彬彬的话语,心里一愣,随即笑着客气地解释:“不不,先生见外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先生您也见到了,为表示我们的感激之情,我和老伴儿都来了,还请先生解我之忧啊!”
康宁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打字员费了好多脑筋才打出的纸张,放在桌面上摊平后轻轻移到汪仲年手边。
汪仲年疑惑地拿起一看,顿时将疑虑抛到九霄云外:“先生真是高人啊!症状写得完全不错,有如先生亲眼目睹,治疗的药物也一模一样实在令人佩服。如果不是先生的一口标准川音,我定会以为先生是西安严老先生的高足,因为除了德高望重的严老先生和他唯一徒弟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人了解此事。”
康宁又和汪仲年夫妇分析了汪子涵的病情,句句实情入木三分,让汪仲年夫妇佩服得五体投地,然而康宁的最后一句话,让他们无比着急起来:“汪副厅长,汪夫人,虽然我了解此病,但我没有能力为贵公子治疗,除了药物十分难找以及配伍极为复杂之外,我也没有那么高的技艺,因此还请两位多多谅解!”说完康宁作势要走。
汪仲年夫妇大急,拉着康宁的手苦苦哀求,许诺只要能办得到,哪怕倾家荡产也会满足康宁的要求。
康宁这才重新坐下,看着汪仲年的眼睛客气地说道:“两位还请坐下,我估计贵公子这病都花了十几二十万了吧?”
“何止二十万,前前后后都快八十万了!”汪仲年的老婆抢先说道,看得出她极为心疼那肉包子打狗的八十万。
康宁微微一笑说道:“长话短说,我只有两个小小的条件,要是汪副厅长和汪夫人能答应的话,我马上把那个退休老专家的联系电话给你,但是你不许说是谁介绍的,更不能透露见过我这样的人,否则万一他生气不理就与我无关了。其中缘由相当复杂,牵涉到上一辈杏林圣手的恩恩怨怨,在此无法向二位明言还请见谅。”
汪仲年激动地回答:“理解、理解,先生尽管开口就是了!”
康宁收起笑脸严肃地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第一个条件:希望汪副厅长建议贵公子汪子涵,尽快解除与曲萌萌之间的婚姻合约,从此不能再接近曲萌萌半步,并且按原先答应的条件助曲萌萌的父亲官升一级。我这是受人之托只能忠人之事,还请海涵!”
汪仲年毫不犹豫立刻答应下来。
看到康宁怀疑的眼神,汪仲年的老伴信誓旦旦地说道:“先生请您相信,他们两人真的没有去办结婚证,原来子涵太过着急就说先办酒席后登记,咱们也就由着他了,曲萌萌逃婚把咱们汪家的脸都丢尽了,哪怕倒贴个一百万,我也不再让她进入咱们汪家半步!”
康宁心里对曲萌萌的懵懂啼笑皆非,汪仲年看到康宁表情有异,以为老伴讲错话得罪了康宁,连忙咳嗽一声板起脸狠狠瞪了她一眼,老伴这才知趣地闭上讨厌的嘴巴。
汪仲年笑着说道:“先生请提第二个条件!”
“好吧!等会您按我的要求打通我给您的两个电话之后,你再给我十万现金。当然,如果专家不答应,我原来所说的条件一笔勾销就当我没说,汪副厅长意下如何?”康宁文绉绉地说出最后的一个条件。
康宁拿出另一张纸,上面只有一个古怪的中药配方和两个电话号码,康宁不动声色地说道:“汪副厅长不妨先把这两个电话号码通知贵单位的机要部门查询一下,证实之后再打不迟。”
汪仲年一听正中下怀,很快拿起手机拨打自己机要部门的号码,将纸上的两个电话号码报过去要求查询,一分钟不到信息马上回馈:第一个号码是广西医学院院长值班室的号码,另一个是一位叫康济民的教授家的号码。
汪仲年满脸喜色信心大增,立刻叫老伴回去取钱,自己按康宁的授意拨打了康济民教授的电话号码,而且非常顺利的一拨就通。
“哪位啊?”另一端传来康济民带山东口音的洪亮声音。
汪仲年激动地把自己儿子的病情简要说了一遍,谁知康济民以自己年老退休精力有限一口回绝,汪仲年这才想起自己情急之下忘记念诗了,连忙大声哀求道:“康教授、康教授,请您老再给我一分钟时间,我这有个配方,烦请康老指教,等念完一个配方你再决定、再决定!独活、防风、金银花、夏蟾蜍……!”
一个五十多字的别扭配方结结巴巴念完,汪仲年已是满头大汗内衣全湿,电话那头长时间的沉默更是令他忐忑不安,半分钟后康济民的声音终于传来,对汪仲年来说就像天堂福音一样。
“好吧,估计这是我北方的一个故交让你找来的,那么我也就勉为其难了,患者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只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说完随即是挂断电话的声音。
汪仲年激动地站起来紧紧握着康宁的手:“多亏先生慷慨指引,我今晚定要在寒舍宴请先生,还请先生赏脸!若还有要求尽管提出,我汪仲年一顶倾力去办!”
“谢谢汪副厅长的美意,只是等会我就要赶赴外地,今后若有时间再来叨扰。哈哈,还请汪副厅长谨记自己的承诺为是。”
康宁摇摇头婉言拒绝,只要求绝对不能向任何人提起见过自己,并含蓄地要求汪仲年管好自己老婆的嘴,最后隐隐威胁说如果知道汪仲年不守承诺的话,随时有办法令康教授撒手不管!
汪仲年立刻拍着胸脯再三保证,并说只要自己儿子病愈,立刻将曲萌萌的父亲调上成都。这时汪仲年的老婆也抱着个黑色尼龙袋气喘吁吁地走进来。康宁接过袋子打开扫了一眼,现是捆在一起的十沓百元钞票之后淡淡一笑,就向汪仲年夫妇提出告辞。
康宁下楼付完账从容走出大门,拐上人行道置身人流之中,一路貌似信步而行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十多分钟后康宁再从另一方向返回茶楼斜对面的停车场,进入深处公厕方便之后回到车内,拿出手机拨响了卢静的电话。十五分钟后卢静三人坐出租车回到停车场,一坐进车里三人就急不可耐地询问情况如何?
康宁看着曲萌萌苦笑道:“萌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姓汪那小子根本就没办过结婚登记,害得我一脸正经地装腔作势,真是的!”
曲萌萌这时才醒悟过来:“哎呀!我还真忘了这一节,整天被父母苦苦逼着,我以为他们替我办了呢,害得我怕得要死。”
卢静和郑怡惊讶地对视片刻突然大笑起来,曲萌萌也不害羞对康宁大声问道:“他们家答应你的条件了?”
“答应了,并信誓旦旦地表示再也不靠近你半步了。对了,汪仲年还答应尽快给你父亲官升一级。”康宁回头启动汽车,嘴里轻声咕嘟道:“早知道没办结婚登记我就不用来了,唉——糊涂啊!”
“你说什么?你再敢说一遍?”曲萌萌听到康宁埋怨不愿意了,弯腰上前双手掐住康宁的脖子大声威胁起来。
这时,副驾驶座上的卢静脚下踩到那个黑色尼龙袋,好奇地提起打开一看,现是一捆足足十万的人民币立刻向康宁询问:“这些钱哪来的?”
曲萌萌也松开手和郑怡一起跻身过去观看,随后三人齐齐盯着康宁。
康宁一边将车缓缓驶出停车场,一边轻松地回答:“唷,差点忘了,刚才在茶楼上,我对汪仲年夫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们感动得热泪盈眶泣不成声,齐声表示要洗心革面加强对下一代的教育!为表示诚意,他们立刻拿出这十万元委托我转交萌萌,作为他们诚心诚意赔偿给萌萌的精神损失费,萌萌你就委屈点收下吧!如果嫌多,不妨分点给我,这年头,我也不容易啊!”
第七十三章 端倪初现
四人一路有说有笑心情大好,特别是曲萌萌放下压在心中的大石头之后,整个人又恢复了原先那花儿般的笑容,兴奋得就差没唱歌了。只是这十万元的真实来历一直成疑,这次无论三人怎么公审,康宁都坚持原先的说法。
康宁知道自己如今非常安全,因为以每小时一百五十公里的度奔驰在高路上,三个女人如何刁蛮泼辣,也不敢祭出她们的绝招,毕竟小命要紧啊!
回到泪江已是下午四点四十分,康宁记起今天晚上高青华会到厂子里去,于是将宝马车停入郑怡的车库后便向三人提出告辞的请求,谁知三人没一个同意,一定要他在卢静那吃完晚饭再走,康宁想了想也就答应下来。
晚饭照样是卢静掌勺郑怡打下手,康宁和曲萌萌成了闲人。
曲萌萌殷勤地帮康宁泡了杯茶,双手端给他红着脸说道:“真不知怎么感谢你才好,汪家今天给我家打电话解除婚约之后,明天我就回去。”
“应该回去看看了,我估计你父母这个春节都没过好。”康宁接过杯子浅浅喝了一口,看到曲萌萌眼睛红,连忙放下杯子和声安慰。
曲萌萌擦去泪花,幽怨地轻声说道:“我在外面也好想你。”
康宁点点头回应:“那天在市中心和你分手之后,看着你坐出租车慢慢远去我心里好痛,现在好了,回来就好。”
曲萌萌想起两人一起走出郑怡家大门时所说的那句话,白嫩的脸随即泛起一片红晕,她羞涩地低下头坐到康宁对面一语不,明澈的目光不时飘向康宁,把康宁诱惑得差点无法抑制。
用完饭康宁开着卢静的帕萨特回到厂里,现厂子相邻的安通汽修厂不知何时拆掉了围墙,五、六辆工程车在厂子里忙碌着。雨生开门后康宁将车停在办公室门口,转身走到雨生身边。
“吃饭没有?”
雨生高兴地回答:“吃了!对了大哥,今天上午隔壁的安通厂放了很长时间的鞭炮,来了三十多辆高级小车庆贺开工,说是重建扩建安通厂,我听对面的一个朋友说安通的老板换人了,具体是谁还不知道,估计挺有钱的,连咱们厂子后面那十几亩水塘也买下来了,说是填平后与安通连成一片,这样一来安通就是咱们泪江最大的厂子,比斜对面的达川还要大五倍以上。”
康宁一听警觉起来:“雨生,搬个梯子架到仓库墙上,咱们上房顶看看。”
“好咧!”
其实平顶的仓库不算很高,最多也就三米一左右,康宁完全可以凭借良好的弹跳力几步助跑就能翻身上去,但考虑到雨生在一旁也就老老实实登上梯子。
上到房顶一看,康宁立刻明白这是个很大的工程,要是将自己这个厂和安通厂围墙后面这十七亩左右的水塘填平,加上安通现有的三亩左右的占地,这个新厂就达到二十亩左右的面积,泪江所有的汽修厂就没有一个能与之相比了。
康宁看了一会就想下来,走了两步脑海里突然出现个不好的念头,他停下脚步再次回头仔细观看,立刻现要是安通将水塘填平之后,自己的厂子将变得十分碍眼,就像一个“田”字型中左下角的一小块,而且只占整个面积的八分之一左右,犹如一块补丁很不协调。
下到地面,康宁决定委托高青华打听安通新老板到底是何方神圣,因为康宁预感到其中定有某种自己目前还不知道的联系。
晚上八点半高青华果然如约而来,还带给康宁一斤好茶叶,两人聊了一会高青华就迫不及待地要求康宁传授两招,康宁让高青华露两手试试,高青华也不客气,略一活动就拉开架势打出一套虎虎生风的军体拳。
康宁一眼就看出这不是一般的军体拳,很可能是特种兵专用的练习套路,可以说招招辛辣简洁实用。康宁心里对整理出这套拳术的人深感佩服,如果能有十年八年的桩功做底,这套拳施展起来的确令人无比头痛。
康宁走到高青华身边低声问道:“你们平时站桩吗?”
“也站,不过很少,部队可没那么多时间来练这玩意。”高青华如实回答。
康宁对高青华说道:“刚才你的这路拳我记得可能不是很完整,我下面就用你刚才那套拳走一次,你看完之后告诉我你的感受就行。”
康宁说完上前几步,按照高青华刚才的招式重复起来,那迅猛的力和巧妙的步伐,让一旁的高青华看得心惊胆跳,最后长大嘴巴无语了——他实在难以想象康宁只看了一遍就完全记下,而且比自己玩得更顺溜更到位,威力强了一倍不止,比当初自己看见教官第一次施展时的感觉更为令人震撼!
康宁走到高青华的身前默默看着他,高青华摇着头叹道:“我服你了,看来我这辈子别想达到你一成的水平了!”
康宁微微一笑:“不,刚才我看了,你的底子非常好,也很适合练形意,如果你愿意,我告诉你一套心法,不复杂也就一百多个字,你背熟了慢慢体会,我估计不出半年你的实力就会大有提高,要是练好了估计比现在强一倍。”
“真的?太好了!”高青华兴奋起来信心大增。
康宁点点头:“真的,下面我和你搭下手,也就是有点像公园里人们常练的太极推手,不过你得注意,一搭上手随时可能被击倒,不像公园里太极推手那么悠闲。来几次之后你再慢慢体会其中的奥妙,估计你能有收获,不懂的地方你尽管问。”
高青华点点头就和康宁相对拉开架势,谁知刚一接触就被击倒在地。高青华恼怒地站起来重新再来,结果比第一次摔得更惨,几次之后他静下心里,想了一会对康宁说道:“我有点明白了,我攻击你的时候,那种无处着力的感觉很无奈,就像用棍子桶一个浮在水面上的皮球一样,怎么用力也无法把这球按入水中。”
康宁惊讶地看着高青华,对他的悟性十分赞赏,这种感觉当初康宁足足花了一个月才悟到。康宁对高青华感慨地说:“你比我想象的高明数倍,这样一来我有信心让你在半年之内迅提高,前提是你得坚持站桩,每天至少一个半小时,能行吗?”
“没问题。”高青华对康宁给予的夸奖十分高兴。
康宁接着就把站桩的要领告诉高青华,随后让他自己站桩,康宁回到屋里将心法默写下来。
两个小时后高青华大汗淋漓地停止站桩,接过康宁递来的心法感动不已,立刻回到自己的微型车上取出几天默写下来的关于识别和制作陷进的小册子,大方地送给康宁,同样也笑着对康宁说了句话:慢慢体会,不懂就问。
临走时,康宁对他说不必天天晚上来自己练就行,有疑问就来电话商量,最后托他暗中查处安通新老板的情况。高青华立刻意识到其中的问题,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第七十四章 精神损失费
第二天一大早,练拳之后满身大汗的康宁洗了个澡换上身干净衣服,雨生就已把早餐做好。
坐在小桌上喝着可口的小米粥,康宁赞不绝口:“雨生,这粥好喝,你恐怕熬了几个小时吧?”
“大哥喜欢我明天还做。”雨生得到康宁的夸奖十分高兴。
康宁无意中看到雨生床头的一个广告,便伸手拿过来仔细阅读,看完认真地对雨生说:“十天后你得到重庆考试去,机会难得,争气些,把技师证拿回来。”
雨生低下头:“我不想去,要么明年再去。”
康宁知道家境贫困的雨生担心三千块钱的报名费,也明白这种考试的形式这几年渐渐变了味,好像相关技术部门完全是以敛财为目的,但是证书可是实打实国家承认的资格证书,只要交了钱操作技术马马虎虎就行,理论考试是开卷考试不写错名字就能通过,因此康宁很替雨生珍惜这次机会。数年来,这方面生的很多事情让康宁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先下手为强,否则规范之后就没那么轻松了。
康宁看了雨生一眼也不说话,几口喝完碗里的粥放下碗就走,回到宿舍穿好外衣动车子,开到门口雨生已经将大门打开。康宁在门口小屋前停车下来,拉着雨生的袖子走进小屋,从怀里掏出个装有五千元现金的信封放在枕头边,指指广告上的电话号码对雨生说道:“等会儿马上按上面的电话号码打电话报名,这几天好好看看那几本专业考试的书,考不到证书你就别回来了。中午和晚饭你自己吃吧,我也许不回来。”
康宁说完也不管雨生有何反应,出门上车开着就走,剩下雨生独自在小屋里抹眼泪。
来到卢静家门口已是上午八点二十,康宁用卢静给的钥匙打开房门,见她卧室开着没有半点动静,于是轻轻关上门把手中刚买回的热乎乎的早点放到茶几上,垫手垫脚地走进卧室。
看到那背向自己的婀娜背影在锦被下无比诱人,康宁坏笑着无声地走过去,忽然重重压在她娇躯上,一只大手不老实地探入她宽松的睡衣里摩挲起来,低头一口就稳稳含住那玲珑的耳垂吮吸起来。
身下的可人儿出一串**慢慢脸来,顿时把恶作剧的康宁臊得满脸烫:萌萌睁开迷离的秀眼幽怨地看着自己!
康宁站在床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手抚额头讪讪而笑,曲萌萌光洁修长的腿从被底伸出一脚踹在康宁大腿上:“滚!臭流氓。”
康宁如释重负转身要跑,突然与进来的卢静撞了个满怀,康宁飞抱住即将摔到的卢静,嘴里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身后……”
卢静嗔怒地给了他胸口一记粉拳,再看看床上匆匆用被子蒙住头的曲萌萌,立刻明白过来:“坏东西!你欺负萌萌了?”
“不不!误会了,我……我以为……我不知道啊!”窘迫的康宁此时语无伦次满脸通红。
卢静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在他腰间重重地捏了一把这才解恨:“去,罚你热牛奶做早餐!”
康宁连忙点头冲出卧室,卢静“噗”地一笑随即想起康宁那孩子气十足的习惯伎俩,脸上不由一热,她想了想走到床前伏在萌萌身上,拉开被子看着羞得一脸红晕的萌萌笑道:“萌萌,那家伙怎么欺负你的?”
早已无地自容的曲萌萌又想拉过被子蒙住脑袋,结果被早有准备的卢静紧紧拉住,曲萌萌扯不动干脆抱着卢静的腰滚在床上相互挠痒痒,一时间娇喘不断枕头乱飞,直到彼此无力之后才瘫在床上峰峦起伏地喘着大气。
“萌萌,你觉得那家伙怎么样?”喘息稍停卢静就轻声问道。
曲萌萌无力地坐起来,看到胸前敞开的领口立即恨恨地回答:“等会儿我去剁了他的爪子!”
卢静坐起来一把楼住曲萌萌柔声问道:“你舍得?”
“静姐,你就饶了我吧!羞死人了……”曲萌萌越说越笑声,最后把头埋进卢静怀里,让卢静咯咯笑个不停。
康宁早已准备好早餐,静下心来坐在餐桌边摇头叹气。
这时客厅电话响起,康宁快步过去拿起电话,听到是高青华的声音立刻停下认真倾听,五分钟后康宁放下电话,回到餐桌前坐下思索起来。
曲萌萌匆匆跑进浴室快关上门,卢静则一脸笑容走到康宁身后,伏在他宽阔的背后附耳说道:“傻瓜,我不怪你的,你一定是不知道床上的人是萌萌而不是我。”
康宁连忙低声附和:“对、对啊!我真不知道,昨晚萌萌不是和怡姐一起回去睡的吗?谁知道……”
卢静叹了一声到边上坐下,用筷子夹起一小块千层糕品尝起来,不久曲萌萌洗漱完毕换上衣服来到餐桌旁坐下,狠狠地瞪着康宁娇声骂道:“看什么看?你要赔偿老娘的精神损失费!”
卢静看到康宁一直尴尬地低着头,又听到曲萌萌的气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让康宁和曲萌萌二人十分难堪。
笑了好久,卢静才对低头用餐喝茶的两人问道:“对了,那十万块钱的精神损失费打算如何处理?再放我这里我可要收保管费了啊!”
其实康宁也没想过那些钱怎么用,只是觉得汪家太过可恶就顺手敲诈回来,送给曲萌萌被她拒绝之后就扔在卢静这里。此刻听卢静提起也无所谓,好像与自己无关一样继续喝茶。
曲萌萌想了一下建议道:“静姐你就收下吧,我听怡姐说你那厂子被砸了至少损失了十几万,能弥补一点算一点。”
“这可不行!我最多少赚一个月,年后加把劲就回来了,况且这钱是汪家给你的赔偿,理所当然你收下。”卢静频频摆手,一口拒绝了曲萌萌的提议。
曲萌萌见卢静一口回绝,又看到身边的康宁一副事不关己的悠闲样,立刻觉得肚子里的怨气又上来了,她突然伸手在康宁胳膊上用力捏了一把恨恨地说道:“看你这样我恨得牙痒痒的,你惹出的麻烦自己解决去!”
康宁皱了一下眉头也不躲避,平静地说出一个令卢静和曲萌萌都大吃一惊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