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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天子     越境鬼医txt下载     越境鬼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诺言

    消防车驶出警卫森严的小区随即回忆度。打开警灯逐渐捉捸,最后风驰电掣般穿过市区。

    穿着笨拙消防服的康宁好不容易等到消防车在弯疲乏减.看看四处没人,立刻跳下车尾踏板,跟随车子冲出几步方才稳住重心。

    康宁快走进街道旁边的一个小巷,一面走进巷口,一面脱去身上的服装,最后在巷子中间将一身消防服全都遗弃,这才轻轻松松地返回出租房。

    匆匆洗完澡的康宁刚打开手机,杜建武的短信让他吓了一跳:一小时后全城戒严!

    康宁一看时间,距离村建武来短信已经过去二十七分钟,他连忙收拾行下楼打开车库,快换上那身武警二级士官的制服把车开出,锁睤库门立刻钻进驾驶室,不一会儿就将堪虞野车开出西郊。

    转上通向成都地道路,前方百米内的一个临时路卡出现在康宁眼里。

    康宁急忙看了一眼后视镜,现自己车后不知何时有辆警车紧紧跟随,让他无法后退也不敢轻举妄动。

    康宁痛苦的降低车,思索着是否强行冲关,就这么一会儿时间,他看到七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已经合拢了三角木路障,无计可施的康宁只好在路障前缓肝停下。接受迎面走来的两个警察的检查。

    戴着钢盔身前挂着微型冲锋枪的警察在车门外向康宁敬了个礼:“你好,请祟你的证件!”

    康宁的作训帽压得低低地,几乎遮盖了他半个面孔,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自己的士官证和军车行驶证递给窗外的警察,警察看了他一眼。拿着证件放到另一个同伴的电筒光柱下查看。

    就在康宁忐忑不安的时候,原先跟在他身后的警车停在道路的另一侧,一身特区作战装备的杜建成笑眯眯向康宁走来。

    “你们两个都把寰地证件给我。”

    杜建成接过查车警察毕恭毕敬递来的证件,对路障前的两个警察吩咐道“这是武警水电部队的一个朋友,让他过去吧。”

    杜建武说绕过车头转到越野车右边,打开车门钻进车里“走吧,过了路障十米靠边停下。”康宁咚咚直跳的心终于恢复常态。他把车子徐徐开过打开地路障,靠边停下后对杜建武感激地致谢:“谢谢你杜哥,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就麻烦了。”

    杜建武笑着将两本证件还给康宁:“你这家伙把那个消防战士折腾苦了,从臭水沟里抬出来还不会说话。动也不动了,只能睁着眼睛一个劲转圈。哈哈,***,你这手点**术牛逼啊!”

    康宁歉意地解释:“当时我把郑怡送下楼之后,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等我翻过小区后墙才现。所以逃跑的道路全都被封死了。好在我身下是小区的下水道,于是揭开水泥盖板想顺着下水道逃往江边,谁知道出口被粗大的钢筋网堵死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再次潜回小区里面,走到半道突然听到一声爆炸,吓得我躲进又臭又窄的下水道里不敢出来,等了很久我听到外边许多惊恐地议论声,其中几个声音还是我碑地邻居。于是我就想混到他们中间去,可刚一露头就被那个接水管的消防战士现,我只能弄昏他并剥下他地一身服装,刚穿上爬出来装模作样的拧紧接头。就一个当官的在身后臭骂一顿,并要我快去救火,于是我就这么鱼目混珠混出来了。对不起啊!”

    杜建成摇头苦笑:“也不知是你小子聪明还是你小子有福气,今晚所有车辆进出院子都必须接受严格检查,就连警车也不例外,唯独不检查消防车,哈哈,要不是当时你小子对我挥手傻知,我还真认不出你来呢。后来我坚持改革开放你出不了城,只好守在岔道口等你。看到你这辆车有些熟悉我就跟上来,怎么?你还打算回成都?”

    “是。我答应了人家不能不守诺言。”

    康宁微微叹了口气:“杜哥,以后可能我都不回泪江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案子才能搞清楚,在此之前恐怕还得四处逃亡。”

    杜建武难过地看着康宁,想了想低声说:“别灰心,总有一天咱们会见面的,对了,别向南边逃,这阵子南这很不太平,特别是你这种车辆很可能成为警备纠察地重点照顾对象。”

    康宁认真地点点头:“杜哥,这辈子我都忘不了你。”

    “别说傻话,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杜建武对康宁解释道:“我升任刑侦支队长了,连升三级。这次由于你现了倪三集团最主要的罪犯一网打尽,铲除为害多年地泪江黑社会团伙不留隐患,沔江地官场也焕然一新,老百姓高兴啊!有件事你别怪我,我已经将你的情况以报告的形式秘密呈送到我的上级手里,我地结论是,没有你的帮助我们不可能如此圆满高效的完成任务。别担心,你被通辑的事我们那个系统不会理会的,要说理会的话,上面想招募我也不一定。”

    康宁吓了一跳:“别这样好吗?你们地事情我不懂,我也不想参加什么织,只要我一平反就回去好好当我地外科医生,我地博士学历还没有弄到手呢。”

    杜建武轻轻给了康宁一拳:“我也不管你了。对了,钱够用吗?不够我到车里给你拿点。”

    “够了,我还有近两百万呢。你那点钱就自己花吧。”康宁感激地说道。

    杜建武没有想到康宁弄到这么多钱,沉默了片刻也没有问原因。他看着康宁俊朗地脸叹了口气,认真地说出一个恳求:“小弟,你这身本事和脑子不为国出力太可惜了,实话告诉你吧,高大哥很快就能通过上面地考察加入进来,如果有一天国家需要你的话,我希望小弟你再考虑考虑,行吗?”

    康宁犹豫了一下。沉思片刻,抬起头严肃地回答:“杜哥,我爷爷是个军人,我父亲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爱国者,我想我也不会例外。我征集滏,只要我能洗去身上地冤屈,我定会郑重考虑你的意见!”

    “好兄弟!”

    杜建武重重搂了一把康宁地肩,扭过头打开车门大步下车,顺手关上车门径直走向自己地警车。

    康宁双眼湿润静静看着倒车镜里杜建武的背影。好久才挂档起步缓慢离去。

    天刚亮。康宁驾车进入成都东郊的加油站。加满油之后顺着环道将车开进成华区双林路一百号的五粮液大酒店,用士官证开了间一百二十元地标准房,洗了个澡美美睡到中午十一点方才起来。

    饥肠辘辘的康宁换上一身便装走出大堂,坐上出租车来到萌萌学校的斜对面。看到校门口挤满了孩子下课的家长,不远处一辆普通的面包车停在距离校门三十余米地树阴下,两个站在车外地便衣警察打起精神。紧紧盯着汹涌而出的孩子和翘盼望的家长们。

    康宁微微一笑,他记得萌萌说过学校侧门与机关事务局后院有个小门相通,于是掏出手机给萌萌了条短信:机关事务局内有人找,小华。

    完短信,康宁低着头快步前行。走了八十多米立刻通过斑马线穿越大道,回头步行十余米走进路边的公用电话亭,若无其事地四处观察片刻。掏出磁卡插进话机。”

    “是我!”

    “天呐,你在哪儿呀”?听筒里传来萌萌着急的声音。

    康宁一面盯着六十多米远地两个便衣警察,一面乐呵呵地告诉萌萌:“你等会儿从机关事务局大门出来,立刻左转前行,看到出租车就拦下来,坐到春熙路北段下车,随即进入阳光百华直拉穿出后门,越过联升巷绕到城守东大街地灯饰广场停车场。我在那里等你。记住了。

    “我记住了!”

    康宁挂下电话抽出磁卡。转身离开电话亭背向警察越走越远。越过公交车站的人流中停下驻足回望。看到萌萌快步走出事务局大门。不久就拦下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康宁随即站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经过学校门口的时候,康宁高兴地看到那两个便衣警察仍然盯着校门,期待着每天都按时上下班的萌萌露出身影。

    康宁直接坐车到灯饰广场停车场下车,付过车费便走向萌萌即将行走的方向,三分钟后急匆匆的萌萌迎面而来,看到笑容可掬的康宁一时激动的扑进他地怀里,眼里满是幸福的泪花。

    康宁四下打量一圈,搂着萌萌的细腰穿过马路,拦下一辆出租车拉着快乐地萌萌一起钻进后座。随口对司机说一句“武侯祠横街口之味餐馆”,便望着萌萌愉快地笑了起来。

    “几天覍,越来越漂亮了!”

    萌萌伏在康宁怀里撒娇起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害得我晚上老哭。你看,眼圈都黑了。”

    康宁轻轻捧起萌萌地俏脸仔细端详:“萌萌,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兑现,每一个承诺就是一个誓言,哪怕再艰难我也要去履行它!”

    “嗯!我相信你!”

    康宁微微一笑:“等会咱们要吃得饱饱的,然后一起去游武侯祠好吗?”

    “真的?我下午也不用回去上班,只要在明天上午之前把报告交到教委就行,我要让你陪我一天一夜!”

    萌萌抬起头娇滴滴地望着康宁,让心猿意马的康宁实在难以掏心中的爱惟。他搂紧萌萌缓缓亲了过去……

    中午司机停下车,看到车后座上的这对情侣毫无动静,回头一看现两人搂在一起忘我地亲个不停,司机实在忍不住就叹了口气:“两位,小吃馆都到了你们还不愿下车喃?吃口水都吃得饱嗦……”

第一百五十二章 伤感与慰籍

    下午,武侯祠游人如织,萌萌和康宁相依而行缓缓走出大门,两人一路低声私语情意绵绵,似乎有说不完的情话道不尽的爱恋。

    出到大门处,康宁兜里的手机振动起来,他挽着萌萌走到相对偏僻的一角,心情舒畅地接听电话:“大哥好!”

    高青华佯装恼怒的声音传来:“既然你胆子那么大。怎么也不和我打个招呼就逃了!”

    “大哥,我不是迫不得已吗?”杜哥肯定和你说过了吧?”

    “哈哈,小杜告诉我了。”高青华压低声音,流露出深切的关心与担忧:“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康宁苦笑了一下:“见一步走一步,反正我得听你们的,尽快立刻这是非之地。对了,你不是说明天要开公审大会吗?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道别?接下来你们监视系统恐怕要忙一段时间吧?”

    高青华略微兴奋的说道:“公审大会明天上午九点开始,规模空前啊!省里和上面的许多头头都要来,市里各城区以及临近郊县十多万民众都要求参加,召集泪江到处是鞭炮声和锣鼓声,就像过节似的,庆祝香港回都没有这么激动人心!咱们的保卫任务很重。临近三个市的武警内卫支队已经全部到位支援。咱们局下属的重犯监视也腾出足够的位置。听说负责行刑的四十多个法警这几天都在练习打靶,哈哈!我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大快人心啊!”

    康宁哈哈一笑,随即低声问道:“方雄伤势如何!”

    高青华地声音有些无奈:“死不了。不过倪三保镖的那两枪也打得够损的,方雄就算治好也会落下人残废,一支耳朵不见了,估计今后走起路来也就是个跛子。我听法院的伙计说,方利民被判有期徒刑两年,其他两个女儿被判五年和六年,但方利民由于健康原因变成鉴监外执行,方雄倒没事,为了保住方家的根独苗,他地家人都帮他把罪扛下来了。但方家被秘密没收了十多处房产,两代人在成都和重庆很辛辛苦苦创下的产业,一夜之间全都成了别人的,哼,方雄虽然逃过了法律的处罚,但整个家族从此算是完了,听说方家的其他叔伯兄弟姐妹将被迫迁到海南定居,有点变相配地味道。

    康宁没想到能这么快扳倒方家,于是不解地问道:“大哥,方家上面有人说情,又花了那么多钱,怎么连老巢都保不住?”

    “小弟,你也太嫩了点。有时候一手遮天并不是什么好事啊!压力越大,反弹力越强,官场商场里面。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这一天!你想想看,他方家上面有人,别人就没有吗?从方雄那汽修厂被查封开始,原来被方家压制的政敌们和商业场上的对手全部都动了起来。不知谁牵的头,有一大帮人拼着老命落井下石,卯足了劲把方家往死里整。方家原来扶持起来的那些亲信,平时对方家毕恭毕敬鞍前马后的,关键时候好像集体学会了变脸地花招,无不大义凛然挺身揭。或者痛心疾地找到组织。听说不少人呈送揭材料时,专案组的卷宗摞起来得有三层楼高,哈哈!估计明天的公寓大会更加有趣。那些在台上言的人,估计一个比一个廉洁正义嫉恶如仇……不说了,有空你看电视直播吧,肯定是一大看点啊!”高青华气的口吻极富讽刺意味。

    高青华地介绍让康宁感到惊讶,随即也领司到其中错综复杂地原因。但康宁不愿在这个问题上耗费自己的脑子,他笑了笑和高青华打趣:“大哥,杜哥连升三级,你也不甘落后吧?”

    “还真给你说着了!组织上找我谈话了。估计不久我也能弄个副局长当当。哈哈。除了感谢上面的信任,我还得谢你呢!倪三一倒。我辖下地监视里计划来个大清查。肯定能查出些沉案死案来,说不定我一上台就能再立新功呢。”

    高青华的回答十分圆滑风趣,那份成熟与机智让康宁啧啧称叹:“牛逼啊!等小弟哪天自由了,就跑来你们的地盘窝着,什么也不干地整天吃香的喝辣的。也过过滋润的日子,哈哈!”

    高青华哈哈一笑,随即担忧地说道:“小弟,你得有信心,我和你杜哥都看好你,相信不久就会海阔天空的。在这段日子里你还得忍着些,别再到处惹麻烦了好吗?”

    “谢谢你大哥!”

    康宁不想心情如此学生,心念一转和高青华开了个玩笑:“大哥有件事和你商量商量。”

    “说吧,只要我办得到。”

    康宁恶作剧地笑道:“你那女儿非常漂亮,等她长大了嫁给我儿子怎么样?”

    高青华没想到康宁还有这副兴致,愣了一下笑骂道:“滚一边去!哈哈……不过你这心态我也放心多了,记住,安顿下来就给我和你杜哥来个电话。”

    “好的。大哥再见!”

    康宁收起电话。挽着萌萌的小蛮腰信步而行,将高青华介绍的情况转告萌萌,让萌萌听后既高兴又担忧:“哥哥,怡姐难过啊!”

    康宁没有把自己昨晚地所作所为告诉萌萌,听了萌萌地话只能叹了口气:“这两天你有空就给怡姐去个电话吧,如果有时间去一趟看看她,她现在很需要关心和开解。”

    萌萌点点头:“嗯。周末我就去。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康宁心里一黯,看着萌萌难过地说道:“我明天就得走了,根据我掌握地情况来看。我被全国通缉之后,除了广西无虑,西南地几个省很可能也和四川一样在近期内对我地行踪加倍关注,所以我必须得离开这些危险的地方。再一个,我家里人好像捞到一些对我有利的证据。如果顺利的话案情不久就会出现转机,所以我得尽快离开这里,等我清白了就来找你,好吗?”

    萌萌温柔地点点头:“宁哥哥。咱们回去吧?”

    “好的。”

    两人乘上出租车不久回到酒店,一进客房两人就如久别重逢地恋人一般忘情的亲吻着,不知不觉**着相拥在雾气蒸腾的淋浴花洒下……

    “萌萌,我要吃了你。”

    “来吧……我愿意……”

    “……哦……宁哥哥,等你自由了我就去找你好吗?”

    康宁没有回答。而是用澎湃的**宣示自己的承诺,他知道除了行动之外,此刻所有的语言。都无法使这颗伤感的心得到慰籍……

第一百五十三章 闯关北行

    深秋,川北的千沟万壑草木凋零,公路两旁几乎全地是日晰凋零白桦林和夹竹桃,偶尔几株绿色的松树和香樟在秋风傲然挺立,似乎在默默告诉旅人,肃杀的大地仍然有着不屈的生命。

    斜阳下,独自驾车北行的康宁无比寂寞,他看着道路两旁参照物地延绵更替,眼神忧郁而悲戚,脑子里几乎全是一个个可亲的硙和湿润的眼神。

    此次离开成都前途未卜,相当于逃亡旅程的再度延续,一年多来的难忘记忆一幕幕重现在他的脑海里,清晰或残缺的片段时明时暗、时远时近。

    康宁没有选择宽阔的108道前往汉中,而是按计划沿省道经新都、盐亭、巴中、南江最终进入陕西汉中地界。

    之所以选择这样一条狭小多弯的线路,是因为要避开临时设国道上川陕交界的棋盘关公安检查路卡,但如此一来地形和路况相对十分复杂,康宁所要耗费地时间相应成倍地增加。

    在南江县城北面的路边小旅站休息一晚,康宁利用晚饭时间从楼下饭店老板以及热情的过往货车司机嘴里,了解到前方地许多信息,特别暗中摸索说刚刚从北面四十里外的上两镇撤下的临时关卡,让担忧的康宁安心许多。

    第二天上午,康宁仔细检查车况并给车子加满油。他知道自己就要穿越历史上著名的“米仓道”,原本孤寂落寞地心中竟然有种莫名的兴奋。

    历史上,三国时的汉中王张鲁被曹操攻破,张鲁兵败弃守汉中,溃败的军队经米仓古道退守巴中走的就是这条路,蜀汉丞相诸葛亮出兵北伐中原,张飞驻守阆中,米仓古道成为连接蜀汉政权北上的重要通道。”米仓道”起于陕西汉中南郑县,翻越大、小巴山,穿过米仓山进入蜀地南江县境。十年前,这条盘山古道得到大幅度的修建和连接,使得里程数成倍缩短。

    上午十点康宁出,一路轻车慢行尽情贪图古道两旁的风景,其中光雾山东麓桃源古镇的满山红叶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于是他决定在此略作停留,用完午饭继续北上。

    康宁在此停留其中重要原因是,前方不到十五公里地地方不是汉中市南郑县的一个检查站。康宁从过往司机嘴里获知,这个检查站非常令人头育。所以康宁决定在中午十二点三十分左右过关,他认为这个时候,警察们大多都在某个路边饭店补充消耗。

    十二点半康宁准时驱车到达距离检查站一百米的地方,眼前出现的情景让康宁心中叫苦不已:两车道的道路上一根漆着红白两色的横杆斜斜放下,从北向南的两辆四川货车和一辆长途客车被拦下检查,康宁前方一辆载满竹子的货车正好挡住康宁的去路,让他车过关的打算无法得逞。

    看到道旁的小饭馆前停着一辆空无一人的昌河微型警车,仅有地三个交警都在检查过往司机的驾驶证和行驶证。康宁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他知道这只是交警在利用例行检查的权力进行块规地创收罢了,对自己武警牌照的越野车影响不大,于是把车开到被检查地货车后数米停下耐心等待。

    谁知十分多钟之后,两个方向的车辆均未能通过。被堵塞的车辆却越来越多,许多焦急的司机都下车前往检查点看个究竟,检查点一时围满了南来北往的司机。大家都在操着各地方言低声抱怨,但是谁也不敢大声向废寝忘食的交警提出异议,相反还在交警大专的呵叱声中乖乖地闭上嘴巴。

    眼看被堵的车辆越来越多,烦躁地康宁终于忍不住熄火下车,他走到聚集在关卡四周的人群身后,拉住一位满身油渍的司机问道:“老哥,怎么回事?”

    胡子拉碴地中年司机看到一身武警士官服装的康宁先是一愣,但看到康宁和气的神色之后连忙解释:“这也太不讲理了!查完证件查灯光,查完灯光查载,什么毛病都找不到就说你。反正总有办法罚你地钱。这不,国庆节刚过不久,交警就在道路两端二百米的地方竖起公里的牌牌。新限牌前方有个限二十公里的牌牌,可不知何时取消了。如今这短短两百米距离都在直,让咱们不知情的人在这两百米内把车从六十公里一下隆到五公里。这不是成心为难咱们吗?这些过往的伙计没有一个不被罚款的。我前天走了趟南郑来回就被罚了四百元,唉……”

    一阵吵闹声突然传来,怕事地情歌机随即全都散开没有一人敢上前。

    康宁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高瘦地司机被一个膀大腰圆地警察追上去指着鼻子破口大骂。瘦高司机一直退到自己地车头无路可退,骂骂咧咧地交警仍然不依不饶,要不是另一位中年交警拉着,估计这位膀大腰圆的酒糟鼻警察就要动手打人了。

    “你这不长眼睛的驴蛋,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拍死你?”

    酒糟鼻指着惊慌的司机大声咒骂:“老子收拾的就是你这种人,怎么不倔了?除非你这驴蛋不从老子地面上过,否则老子见你一次收拾你一次,你信不信……”

    一阵风吹来,康宁远远地就嗅到了那警察身上薰人的酒味,他厌恶地看了两位满脸通红的警察一眼,摇摇头回到自己地车上,摘下帽子重重出了口气。这时,停在康宁前面的货车已经接受完处罚起步前行,不愿若事的康宁也动车子缓慢跟上。他根本就不愿意在这种令人激愤而又地无奈的地方多呆一秒钟。

    谁知康宁地车子刚到横杆前。那个膀大腰圆长着个酒糟鼻的交警竟然糊里糊涂的站在车子正前方三米处,高举右手向康宁做出个停车的手势,恼火的康宁仔细观察,现这半边道路狭窄无法绕行也只能停下,心想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处罚我。

    酒糟鼻看到康宁的车子在自己身前一米乖乖停下,立即得意地快步走到康宁一侧大声说:“出示证件!”

    康宁放下车窗冷冷地看着:“你没有资格检查我的车。”

    酒糟鼻看到身穿武警制服的康宁一愣。再次绕到车对看清车牌,这才现自己刚才疏忽了,他向两边看了看,现不少司机都在脸带嘲笑地看着自己,顿时感到下不来台,犹豫了一下他大声叫来另一则的同伴,拉下横杆拦住康宁的去路。和同伴一起借着酒胆再次走到康宁一侧的车门外。

    “我先下来,出示你的证件,这年头假货太多,我怀疑你这车是假冒的。”酒糟鼻睁着迷糊的小眼睛大声说道。

    康宁实在不愿在这种地方惹麻烦,但看这情形一时半会还真是难以通过,他看了一眼围上来看热闹的十几个司机,心念如电衡量了一下,便从座椅底下掏出个便携式警灯放到车顶,打开警灯用力轰上两脚油门,这才对酒糟鼻严肃地呵斥:“警察同志,你知道非法拦截部队值勤车辆的后果吗?我限你十秒钟之内把拦杆升起来,否则的,一切后果由你承担!”

    酒糟鼻两人没想到康宁来这一手,站在原地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看到情况不对的司机们连忙也退到路旁,随即幸灾乐祸地看着郊区如何处理。

    康宁冷冷的声音却开始报数:“一、二、三……十!”

    一肚子火地康宁毫不犹豫打开车门,快步下车来到惊愕的洒糟鼻面前,在数十人不可置信的注视下,珍上崩拳将近一百八十斤重的酒糟鼻打飞出三米开外。转身冷冷看着旁边两个交警问道:“草你妈的,喝得烂醉也敢上路值勤?老子今天就不信这个邪!你们谁还想妨碍老子的公务?”

    “不不!误会了……自己人、自己人……”中年人说完连忙过去搀扶在地上打滚的同伴。

    “快放行!否则我将你们三人全部带走,让你们地上级到我们总部领人!”

    康宁说完将手伸到腰后做出掏枪的姿态。把剩下的这个交警吓得面无人色,他一面喊着“别误会”一面飞快地跑到闸前升起横杆,死死压住横杆一端,眼睁睁目送火爆的康宁拉响警笛从容离去,自己浑身是汗后怕不已。

    满身尘土地酒糟鼻在另一个倒霉搀扶下,痛苦地撑起身子坐在地上,来不及哼哼两句就出“嗷、嗷____的巨声哀嚎。把道路两旁看热闹的司机们吓了一大跳,司机们循声望去,只见两分钟前还是威风凛凛的酒糟鼻,核心作用已将酒菜全部吐在自己的胸口和大腿上……

    康宁驱车数公里之后关闭警笛取下警灯,权衡利弊之后加行驶,不久便穿越南郑县城向汉中疾驰。

    为避免可能生的麻烦,康宁没有在汉中停留,而是沿着108国道赶往西安方向。

    下午四点三十分,康宁驱车到达周至县南郊。连续穿越米仓道翻越秦岭的四百公里选种油耗很大,于是放松下来的康宁按自己的行车习惯减慢行。密切留意路边的加油站。

    经过周至石堰进入城中二曲镇,康宁一路向东在东关农机厂旁边找到加油站,加满油箱的康宁付完钱,略微检查四轮气压便上车起步驱车离去。

    就在康宁缓慢将车子开出加油站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呼唤声让他大吃一惊。

第一百五十四章 帮人帮到底(上)

    “华哥?”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刚刚起步的康宁轻轻踩住刹车,警惕地看了一眼车窗外摩托车上的一男一女,脸上有神色由熨衣工备转为惊喜:“罗呜?你怎么在这里?”

    罗鸣看到一身武警制服的康宁关心的笑容,证实自己没有看错人,立即激动地从大洋摩托车的后座跳下来,两步跑到康宁身边大声惊呼:“真的是华哥!我看着像忍不住就叫出声来,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华哥,太让我高兴了!华哥你等等……”

    罗鸣转身对开摩托车的漂亮女孩吩咐几句,女孩乖巧地骑着摩托车先行离开,罗鸣转身跑到越野车的另一则,也不管康宁愿不愿意就拉开车门坐进里,顺手关上车门,然后对康宁乐呵呵地说道:“华哥,到我店里喝酒去,今晚我绝对不会放你走!”

    康宁哈哈一笑,“开店了?行啊!我正愁着不找地方吃晚饭呢,你给我指路吧。”

    “左拐,出乐关就到。”

    康宁一面开车,一面和罗鸣热情交谈,数分钟后两人来到罗鸣的川菜馆。

    康宁将车开到餐馆旁边地老槐树下停好。和罗鸣并肩直进餐馆,看到五十多平炉的餐馆环境科洁净桌椅井然有序,点点头对身边的罗鸣笑道:“不错啊!有家有业了。”

    “早着呢。哈哈!华哥,坐下聊。”

    两人在靠窗的桌子旁坐下,刚才骑摩托车地女孩微笑着上来给两个人斟茶。罗鸣指了指她向康宁介绍:“是我女朋友小凤,一起从汉中来到这里盘下这个店,她父母和我父亲和伯父是多年的老朋友,这个店原来也是一位汉中老乡开的,如今他把生意做到西安去了。就把这馆子底价转让给我们,店里的两个掌勺师傅也都是咱们从四川老家请来的,开张两个月来生意一天比一天好,相信不久我就能站稳脚跟的。”

    康宁听完也为罗鸣感到高兴,他客气地谢绝小凤递来的菜单。转向罗鸣笑道:“既然你请客我也就不客气了。来一盘水煮鱼,再来一碟水煮花生怎么样”?

    热情的罗鸣哪里愿意康宁只点这两道菜:“刚才小凤回来已经让师傅做几道店里的招牌菜,你就不要推辞了,今天咱们喝精品西凤酒,哈哈……华哥。我一直不知道像个武警呢!”

    “怎么?看着不像?”

    “不不!你不像还有谁像?你穿这身衣服真威风!”罗鸣笑着问道“你怎么到周至来了”?

    饥渴地康宁一口喝下半杯茶,放下茶杯小声回答:“我昨天从成都过来。要赶往郑州去,本来还打算今晚到西安休息地,谁知在加油站意外碰到你……对了,泪江黑帮覆灭地事你知道了吧”?

    “知道,就连西安的《华商报》都有连续报导。大快人心啊!我妈妈看完电视新闻后都高兴地哭了,还想搬回泪江呢,但我爸爸和我伯父都说既然都安顿下来就别折腾了,我妈妈也就不再提起搬回去的事,他们可是经常提起你啊!”

    罗鸣放下茶杯问道:“我爸每次提起你,都对你的医术赞不绝口,我们一家都以为你是骨科医生呢,华哥,你医术这么好,怎么会去当兵啊?”

    “当兵好啊!你没听过军营是革命地大熔炉吗?能锻炼人啊。哈哈……”

    康宁含糊地解释几句同,殷勤的小凤已经把酒菜6续端上来。罗鸣兴奋地打开西凤酒的瓶盖给康宁斟满酒。

    随后,两人一边小酌一边聊天。就如久别重逢地老龙般融洽。

    离开四川心身放松的康宁也难得地放开胸怀,享受美味地道川菜的同时,也没忘记和罗鸣一杯杯碰起来。

    一个多小时过去,红耳赤的罗鸣舌头也开始打卷了,要不是女朋友小凤不时跑过来替他喝下几杯,说不定罗鸣此时已经钻到桌子底下。

    看到罗鸣已经不胜酒力,康宁巧妙地拒绝罗鸣接着再喝一瓶地提议,问了声卫生间方位就独自离开。

    几分钟后,康宁回到原位刚刚坐下,就听到两个汉子对收银台内的小凤大声嚷嚷:“你这婆娘磨磨蹭蹭地咋回事?老子在你这里签章是看得起你,别他娘的不要给脸不要脸,上次要不是你家亲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到我那诈欺,老子还他娘地不让你这破鑏子开门了呢!”

    不凤低声哀求道:“楚科长,你上个月地四午多元签单都还没有结呢,咱们这小本生意不容易啊。这个月两千块钱的账缓缓也行,能不能把上个月地欠账先结了?”

    罗鸣见状酒也本醒了大半。他对康宁说了声抱歉,连忙小跑到收银台,和颜悦色地和姓楚的两人打招呼,拿出两包高级金线猴香烟塞到两人手里,一面赔不是一面背壶笔让姓楚的答单,随后恭恭敬敬的将两人送上大门外地桑塔纳,这才叹了口气,摇摇头回到康宁对面坐下。

    坐在窗边地康宁,把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对气质各处世手段均成熟不少的罗鸣微微一笑“看来你这生意虽然不错,但也不怎么好做啊!”

    “可不是吗,每天晚上我这十几张桌子几乎坐满,加上中午地一顿,一天的营业额少说也有三千多,除去房租水电、税费和工钱,每天也有个三四百元地利润,唉,本来还想多苦干几个月后把旁边的小店也盘下来做点大的,可总有那么些不能得罪的人只签单不结帐。咱们辛辛苦苦赚到地钱全部变成面上地了。原来指望他们守信用,按碑商议好的法子每月一结,可如今看来难啊!”

    罗鸣说完,看到气鼓鼓的小凤来到身边坐下,拉住她的手低声安慰起来。

    小凤生气地埋怨道:“小鸣哥,不能总是让他们这样签单啊,这么下去恐怕下个月咱们就得卷铺盖走人了,从开张到现在前前后后投进去四万多块钱,如果做不下去咱们怎么向家里人交代?什么时候才还得起从亲戚朋友那借来的钱啊?”

    罗鸣对着小凤尴尬地一笑:“没关系,明天我拿两条烟去求他们,兴许过两天就能要回上个月地欠账,出来前家里人不是叮嘱过吗?咱们在外做生意要沉得住气才行。”

    “你倒沉得住气,咱们这条街除了对面四婶那个餐馆之外,哪个餐馆不被他们白吃白喝过,我听四婶说,虽人签单都一月一结,只有这个姓楚地最霸道,伏着自己手上有点权,成天找人麻烦要回扣吃白令,还动不动就要封人家店铺,县城里哪家餐馆都不敢得罪他,难啊,我看你明天怎么去把六七千块地欠账要回来了。

    小凤说完才意识到康宁在看着,立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康宁放下酒杯和气地问:“小凤,刚才听你说那个四婶餐馆没有被人白吃白喝过,四婶为什么不怕这姓楚的呢?”

    小凤红着你小声地解释:“华哥你不明白,对面四婶今年才二十八岁,人长得白净水灵还聪明,一年前离婚从咱们汉中来到这里开馆子,慢慢生意就越做越好。四婶说,她认下的干哥哥是东关派出所的指导员,三个月前为了四婶的餐馆,她干哥哥曾经和姓楚的大闹过一场,要不是姓楚的弟弟有钱有路子也是地方一霸,四婶的干哥哥早就收拾姓了。刚才那两个人就是姓楚的兄弟两,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他兄弟俩缺德,内外勾结欺行霸市身上有的是钱,几乎每天晚上都到西关的溢香茶楼包房打麻将赌钱,听说一赌就是一万八千的不皱眉头。就是欺负咱们这些没有后台的老百姓,他们吃饭净选最贵的点还不给钱,咱们这小本生意怕是没法子做下去了。”

    罗鸣听完小凤地话也连连叹气,自己满上一杯喝起了闷酒。

    就好宁心里也不好受,他知道这小两口能借到四万元离家创业很不容易,如今看到失去整只右掌的罗鸣如此艰难的度日,康宁就想怎么也要帮帮他才行。经济上的帮助对康宁来说不是问题,但如此帮忙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关键是如何能为罗鸣小两口创造一个较好的创业环境。以他们两人的品性和餐馆的手艺来说,只要能正常经营下去,奔个小康绝对没问题。

    罗鸣看到康宁沉思。便强装笑脸地招呼康宁喝酒。碰了一杯之后两瓶西凤酒见底了,罗鸣再次打开一瓶就往康宁杯里倒。

    康宁见状也不制止,相反还让罗鸣给酒量颇大的小凤也满上,喝了两杯就拐弯抹角的从小凤嘴里套消息,巧妙地询问四婶干哥哥地名字以及他们之间恩恩怨怨等事情。

    北方县城的人没有过夜生活的习惯,夜里十点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就连路上也没几辆车在跑。

    餐馆里除了康宁没有别的客人,大师傅和几个本地服务员已经离开,醉眼迷蒙的罗鸣还想再喝一瓶,却被康宁婉言拒绝:“别喝了,我有个建议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

第一百五十五章 帮人帮到底(下)

    听了康宁的话,罗鸣和小凤均是精神一振。罗鸣望着康宁激动地说道:“华哥,你是有本事的人,你的法子一定有用!”

    康宁摆摆手,低声说道:“今天试了你们店里的几道菜,我觉得非常不错。今晚的客人也不少,由此可以看出只要没有人欺负,你们做下去肯定能越来越好,所以刚才我一直在想,你们能不能和四婶商量一下,肖和她出钱白送她一到两成股侏儒观戏,就挂她的招牌,算是她地一个分店好了。以你们所说的四婶的关系来看,只要她答应下来,你们每个的税费等问题很好解决。这样除了可以节约一部分开支外,将来有事也有个照应。”

    小凤和罗鸣眼前一亮,商量了一会儿小凤说道:“这事估计不难办,四婶这人心直口快,做生意精明也挺仗交的,再加上咱们每个月都能给她分红,我想她一定愿意。”

    大家又商量一些具体实施的办法,康宁看到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便起身向罗鸣两人告辞,罗鸣说什么也不愿意康宁此时走,连连表示要到附近地酒店给康宁开个房休息,这些提议最后还是被康宁礼貌的拒绝。

    康宁对送自己上车的罗鸣耳语几句。罗鸣虽然不解但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告别罗鸣小两口地康宁开着车子调头前往西关,深秋的深夜天气已经较为寒冷,大街上车子都没几辆,行人更是少得可怜。

    不到十分钟时间,康宁找到古香古色的溢香茶馆,围绕着茶馆开车转了一圈,看到楚家兄弟的那辆桑塔纳停在茶馆大门一侧。旁边只有一辆老旧的丰田佳美,康宁随即开车离去。

    好不容易在距离县政府数百米的地方捞到个公用电话亭,康宁靠边停车,走到电话亭前拿出磁卡拨打电话。

    他先是从114获得东关派出所值班室的电话号码,再打通东关派出所值班室的电话,费了一番口舌冒充新来的纪委秘书软硬兼施,不费多少功夫就获得指导员地手机号码。

    放下电话康宁默念三遍,随即将越野车开到茶馆左侧五十米一家早已打烊的服装店门前,脱下身上地士官制服换上一件深色夹克。略做收拾下车锁上车门,大摇大摆地向溢香茶馆走去。

    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早就做好逃匿打算的康宁并不担心在这人生地不熟地周至县城被人认出。何况形同尚方宝剑犯的他经验日益丰富。已经再三考虑并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走进茶馆大厅,幽暗地灯光下没有几个人,一个殷勤的女服务生脸带微笑上前接待:“先生晚上好!请问你是要到二楼还是三楼:?”

    康宁微笑着问道:“二楼和三楼有区别吗?”

    女服务生也笑着回答:“二楼是棋牌区,三楼是洗浴房,先生是第一次来吧?””

    “对!我是工商局的。刚调来几天。请问我们的楚科长在几楼?”康宁从容回答。

    女服务生笑得更甜了:“怪不得没见过你,原来是楚哥的新同事。楚哥在二楼七号包房打麻将呢,我带你上去吧。”

    康宁说声谢谢但没挪动步子:“楚哥屋里有几个人?要都是同事我就不好意思上去了。他弟弟在吗”?

    “你放心吧,现在房里有四个人,除了楚哥其他三个是山西来的老板。楚哥的弟弟均哥在三楼按摩,一时半会和怕不下来。”服务生对英俊礼貌的康宁很有好感,态度和蔼介绍得也很细。

    康宁点点头并谢绝女服务生地引路:“谢谢。我自己上去就行,打个招呼请示一下,我还得赶回局里加班呢。”

    在女服务生欣赏地目送下,康空已然步登上楼梯来到二楼,仔细看了一眼乌烟瘴气地二楼大厅,现七八张麻将桌四周都坐满了人,大家都在聚精会神计聚赌谁也没有功夫看他一眼。

    康宁看了看两边的包房号码就大步地向右这走廊。站在七号包房门口倾听片刻,便转动球形门锁自行入内。

    包房里烟雾缭绕。四个正在聚精会神的打麻将的汉子尚未反映过来,反锁上房门的康宁已经来到麻将桌前。

    面对门口方向地楚某人叨着烟卷。看到陌生的康宁很不.

    他刚要开口喝问,一脸冷漠地康宁已经出手如电,毫不毫不犹豫地左右开弓点倒楚科长左右两侧的汉子,接着顺手一掌拍晕背对自己正要抬头的汉子,几秒钟时间只剩下目瞪口呆的楚某人惊恐地望着康宁,嘴里烟头掉出铺在绒布的麻将桌上都没有觉。

    康宁上前一步卡住楚某人肥胖的脖子,觉着脸一字一句地低声说:“有人给了我五万,让我取你弟弟地一只胳膊。考虑到你是个有脸面的人作恶也不多,今天暂且放你一马,记住,以后少做亏心事,否则下次天王老爷也保不住你和你家人的性命!”

    康宁说完一掌击昏楚某人,迅将房中地五个手袋收拢起来,放在麻将桌上逐一打开,将桌上和包里地百元大钞大约七、八万元整理好,全部塞进其中一个略大地真皮手袋,其他地散钱和各种物件一概不理踩。

    他拉上胀鼓鼓地手袋拉链,一手提着手袋一手抓起桌上的一台手机走向房门。开门稍作观察随即关上门从容离开。

    走到楼下,康宁向楼梯口笑容可掬的女服务生灿烂一笑,说了声谢谢便大步走出门,女服务生还热情地将他送出门外。

    五分钟后,康宁将车停在罗鸣出餐馆前,等候在门口的罗鸣在康宁的示意下急忙跑向康宁,站在车门外不解地问道:“华哥,深更半夜的,你让我等着是咋回事?”

    康宁提起副座上手袋,拿出袋中所有的钱用报纸包好,转过头一把塞进罗鸣怀里“兄弟,大哥要离开这儿了,这一走啊也许这辈子咱们很难再见面,大哥没什么礼物送你,这些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吧。这事你可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如果日后你媳妇小凤问起,你就说是我借给你的,和上次一样,千万不要向任何人说你见过我,好了,祝你生意越做越大。回去睡觉吧!”

    震惊地罗鸣刚想说些什么,康宁已经快启动车子向东而去,不一会便消失在远方黑暗中。

    罗鸣清醒过来四处打量,现寂静地街道上连只狗的射影也没有。急忙跑进餐馆关上门,快步走到灯光下的收银台。将手中地纸包放在桌面上打开。

    看到足有七八万的百圥大钞时,罗鸣一**坐在椅子上,望着钱默然无语全身抖。突然,罗鸣疯似地转身奔向大门,残缺和健全的两只手慌乱地拨地动门栓,打开大门冲出外,罗鸣失神地望着黑乎乎的东方,那只被门栓划破地断手涌出的鲜血,一滴一滴掉落在满是尘土的台阶上。

    康宁将车开出五公里这才减慢行,他拿出拨打四婶干哥哥的手机。接连拨打了三次电话里才传来对方生气地声音:“他娘的是谁啊!半夜三更的……”

    康宁用四川话大声说道:“你是方进贤吗?”

    “你是谁?”

    康宁狞笑着说道:“我是楚知良的哥们儿,咱们哥几个现在正在溢香茶馆二楼七号包房打牌,你这不长眼的水晶球竟然敢得罪咱们楚哥,怕你是活到头了!别他娘的净玩嘴皮子,有本事来抓我们啊!你这混球不就是个小小地指导员吗?除了钻妇人裤裆你还有啥本事?你要是不敢来抓我们。老子今天就是你爹!哈哈,咱们楚哥说了,总有一天要收拾你这龟孙子。把你的女人统统先奸后杀,哈哈哈哈……”

    “我草你娘……”方进贤地声音高亢而愤怒。

    可康宁的回答更绝:“我不但草你娘。还草你全家!你最好把**洗干净些,咱们楚哥说了。一帮兄弟实在没人草了最后草你!哈哈哈哈……”

    康宁说完随手将抢来的通话手机扔出车外。向前开进几公里之后,将刚才用来装钱的空手袋也扔出了窗口。

    康宁之所以没有连口袋一起送给罗鸣,就是担心给罗鸣留下隐患,因此他才取出钱来用报纸包递给罗鸣。

    处理完这些东西康宁觉得十分轻松。,关上车窗吹着小调连夜赶往商州。其实康宁很想到古城西安走走,看看临潼地兵马俑一直是他的愿望之一,但是顾及自身的安全和时间等因素,他不得不选择避开可能有军区警备纠察队查车的城市。

    让康宁意想不到的是:“他对四婶干哥哥瞎搞的一番恶作剧,最终酿成一起震惊周至地一件大事:气急败不的方进贤接完电话立刻爬下四婶地床,火召集部下赶往西关的溢香茶馆,不由分说闯进茶馆到处搜查,最终在二楼包房将刚刚本来地楚英雄模范四人一阵胖揍。

    茶馆老板见状立刻拨打110报警,等距离最近地西关派出所地兄弟起来时,十几个衣衫不整的按摩小姐和楚某人等五十几个赌鬼嫖客,全都被方进贤地二十几个一脸正气的弟兄押在一楼大厅,气得求情不得的西关派出所长转身就走。

    机智地方进贤重知道自己一怒之下打破了潜规则,干脆将计就计连夜给局长打电话,详细汇报自己是如何获得内线举报、并巧妙的将功劳全都推到领导身上。并小声地上报缴获赌资二十余万,请示领导定夺。

    被半夜吵醒的领导一改原先恼火的话语,对方进贤给予热情的勉励和赞扬。当即表示此案由方进一手处理,只有一个要求:从严从重不留后患!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只想看你一眼(上)

    第二天上午七点,康宁回车到达商州城西。

    在一个十字路口前,康宁犹豫了:往南顺着地312国道可以用最省的时间到达武汉,这也是他自己原计划的行车路线。

    可是此刻的康宁心里总有个无法抑制的冲动。他要看一眼自己牵挂的人,看一眼她所在的学校,哪怕远远见她一面,自己心里也会获得许多.

    在路口足足停留一个小时,康宁毅然设置方向北上。

    心事重重、神思飘忽的康宁经一天一夜的长途奔波,终于在第二天下午五点到达九朝古都洛阳。

    这一路上康宁没有住店,一日三餐就在路边饭店随意打,困了黑了就把车开到较为隐蔽的路边睡上一两个小时,然后用矿泉水洗把脸又继续前进。

    进入洛阳,康宁才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洛阳外国语学院的确切地址,只是隐约记得似乎是在谷水这个方位。

    由西面进入市区不久,康宁在一个小小的报刊亭旁停下,花了一块五角钱买了份盗版的洛阳市地图。可惜地图上根本就没有标注这个著名的军校。不过好在有地名就足够了。

    康宁略作查看便驾车前行,经过中州西路右拐进入建设路,在102路电车终点站谷水附近,康宁终于看到这个闻名全国地军事院校。

    康宁驱车缓慢前行,仔细打量这座占地一百四十我公顷的校园,看着那座简朴雄浑的学院大门,心中竟然有种莫名的激动,仿佛那森严地大门在牵绊着他无限的思慕。

    绕着校园转了一圈,康宁再次将车驶上中州西路。在距离外语学院三四站路的洛矿宾馆停留下来。开了个八十元的单人房,一进房间就趴在床上久久不愿起来。脑子里全都是淑仪地音容笑貌以及在站台上的那句临别之语……

    洗漱完毕已是夜里九点。头变长满脸胡子茬的康宁对着墙上的镜子仔细打量自己,现原本白净的肤色在秋阳的照射下已经变黑,脸庞较之一周前更为消瘦,几乎与自己修车时的状态毫无二致,忧郁深沉伯眼里略带忧虑之色。配上将近一公分长地满脸胡茬,只要收敛些眼神。一眼望去更显得落魄而潦倒。

    洗完衣服,饥肠辘辘的康宁换上一身没有标识的迷彩服走出宾馆,在人行道上拦下一辆出租车,钻进后座就向司机客气地问道:“师傅,什么地方有好吃的?”

    “老城!”老城的夜市最出名!“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康宁便热情的介绍起来:“等会儿转上九都路去南大街主。往南一看菜市街口你就看到了,南北风味不应有尽有……兄弟是哪儿人啊?”

    康宁两眼不断打量沿途的路牌,他根据对地图线路的记忆,知道这个热情的司机没有走一点冤枉路,因此康宁的回答也非常和气:“我是从四川来的,可惜啊,这个季节看不到牡丹。”

    司机没想到得形象落魄地康宁有些雅兴,不过他开车多年,早已经是见多识广,再加上洛阳牧丹甲天下,对外地人而言自然有着非比寻常的吸引力。故此他并没有感到奇怪,爽朗的笑了起来:“哈哈,兄弟想看牡丹可以理解,可不是这季节,明年四月来吧,不过洛阳可不仅仅只有牡丹,明天是大礼拜。你可以到大龙门和白马寺看看,这些地方都不错,如果不愿走远就去看看洛阳宫才皇城也行……”

    不久到达南大街口,康宁付完车钱下车一看,通往菜市街口的整段几百米街道果然热闹非凡。

    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走到中段,康宁在一摊连着一摊的大排档中选择一家烤肉摊坐下,原因是康宁看到工彤彤的炉火后面站着个地地道道的回民师傅,忙碌的老板态眉善目态度友好殷勤,七八张小圆桌也只剩下最靠里的一张。

    点上十串烤羊肉、一条烤鱼和一盘酱黄瓜,康空惬意地喝着一块二毛钱一瓶的“洛阳宫”冰镇啤酒。整个人立刻感到轻松许多。面对如此全家地物价。康宁第一个偏差就是可爱的淑仪不会拮据了。

    吃到一半,康宁看到自己身后有两个卖旧衣服的摊子竖立在早已打烊的信用社门口,想了想康宁加快进食度,结完账就到旧衣摊上挑了一身洗得白的帆布工作服。随即走到街口,拦下辆出租车回到洛矿宾馆好好休息。

    第二天上午七点,换上一身旧工装的康宁快步进走出洛矿宾馆,二十多分钟后来到外语学院大门地斜对面,呆呆看着学院地大门久久没有眨眼。

    半个多小时过去,不少获得外出许可的学员兴高采烈走出校门,年轻军人脸上灿烂的笑容和朝气蓬勃的精神面貌,让苦苦盼望地康宁无比感慨。

    “师傅,你能让一下吗”?

    康宁回到一看,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正在吃力的摆弄一张矮方桌,她指指自己的小面馆招牌对着康宁歉意地笑着:“这树下是我每天摆摊子地位置,小伙子,你都站了快一个小时,不累吗?要不要来碗?”

    康宁连忙上前帮老人摆好桌子和几张小方凳。看了一眼6续到来的顾客。转向老人笑道:“对不起大娘,你这么一说我还真饿了,给我来碗牛肉面吧。”

    “好咧!等下啊……“四川口音浓郁地大娘热情招呼康宁坐下,自己快步赶回店里忙碌起来。

    康宁坐下仔细观察,现小面馆的客人不少。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姑娘正在店门口的几个炉子后旁手忙脚乱的煮面。

    大娘又要送面又要收拾桌子,忙里忙外不亦乐乎。倒是几个等得不耐烦的客人走到另外一家去了。

    康宁也不关键,眼睛不时看向学院的大门,脑海中则满是对淑仪的思念。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淑仪能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啊!

    看到女学员都剪了短,康宁脸上浮起一丝笑容,傻傻地在心里想象叔仪短的顽皮模样。

    过了许久。大娘才将康宁的面送来:“对不起了小伙子,我这人手少赶不及,你多担待着。”

    “没关系!大娘,听你老口音是北川人吧?”康宁微笑着用四川话和老人打招呼。

    听到乡音的大娘高兴不已:“哎唷,小兄弟也是咱们老乡啊!城里的老乡不少,但这地方可常见,哎,我儿子这两天生病来不了,所以我这特别忙,你可别生气啊!吃吧,不够我再给你添一碗,不要钱!”

    “哪地话?谢谢您了大娘,你忙去吧。”

    目送喜滋滋的老人离去。康宁一边看着学院大门一边吃面

    不久,两个年轻的女学员走到康宁桌旁,其中一个对康宁和气地问道:“你好!其他桌子满了,我们能坐在这吗?”

    康宁抬头一看,两个年轻地女孩身穿学员冬装制服站在身旁对自己微笑,显得精神而又大方。……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只想看你一眼(下)

    感受到两个女孩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康宁连忙站起来:“请坐吧,我一个人占不了多大地方。”

    两个长相平凡但也英姿飒爽的女孩笑着对康宁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就大大方方与康宁坐在一桌。康宁心念一动,看着刚才和自己打呼的女孩微微一笑:“你们都是学院里地学生吧”?

    “对!”圆有女孩对康宁礼貌地一笑。

    康宁点点头:“我有个老乡也在你们学院里面读书。今年才入学的,不知道能不能见上一面?”

    两个女孩看着一身旧工装地康宁很感觉兴趣,细看之后两人都觉得这个举止从容、谈吐礼貌地男人很有味道,但又很难从他普通的衣着和略带颓废的神态上明辩点什么。只是感觉他很吸引人。

    两人颇为惊讶地看着康宁好久,直到康宁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时,两个女孩才羞涩地收回自己欣赏而又迷惑的目光。

    圆脸女孩红着脸解释:“恐怕你很难见得着。咱们是三年有的,中队每个星期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能够请假出来,还要分成两天,每天一批,当天下午五点之前必须回到学校销假,新生更难了。不如你到门卫那去求求他们,一般情况下只要是家乡来人多数能通融。”

    康宁感激地笑了笑:“谢谢你!去找门卫需要什么证件吗”?

    “需要身份证登记,再就是你要说明与那个学员之间的关系。只有这样才决定让不让你们见面。

    圆脸女孩边上地同伴看到康宁略感失望地眼神心中不忍。想了想低声问道:“你那老乡是男的还是女的?叫什么名字读哪个专业?如果我认识的话。说不定能帮你把话带给他,哪怕他没有假。让他到大门口和你见上一面也是可以的。”

    康宁听出了这略微消瘦女孩地口音,尽管她的普通话很好。但康宁还是从几个字的音中听出这是个桂林人,他想了想笑着说道:“谢谢你们,我和老乡刚分开两个多月,见不着也没什么。再说我离家时忘记带身份证了……唷,你们地面来了。”

    两个女孩也没在意,对康宁笑了笑就低头吃面,看到康宁站起来要走,圆脸女孩抬头说道:“新生一般只有半天假,大多是下午,如果你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见着。”

    康宁感激地向两人致谢,走一里付完钱转身离开。

    刚才在前来的路上,康宁怀着侥幸的心态扭打淑仪原先的手机号码,系统提示该用户已停机,如今再听两个女学员的介绍,康宁知道这次见淑仪一面将会十分困难。

    此时的康宁心里无比沮丧甚至有点隐隐作痛,脚步也变得迟疑和沉重起来。

    走出百米之后,拿定主意的康宁毅然回头。他快步返回小面馆,对颇感惊讶的老人说道:“大娘,我有个妹妹在对面地学校念书。我想见她一面,可是忘记公平证件人家不让见。我想,能不能在你这一边帮忙一这守着,兴许她下午或者明天请假出来,你这不是缺人手吗?我不会煮央但会干些杂活。也不要一分工钱,你老人家看看,能不能让我在你这待上两天?”

    老人惊讶地回答:“行啊!正好我这忙不过来,晚上还要忙到十点,只是我这没地方住,也怕委屈了你啊!”

    “大娘,我自己有地方住,谢谢你!”

    康宁说完主动将每一张桌子上的碗筷收拾起来,这一忙就到下午两点。期间。康宁的眼睛始终没有忘记望向学院大门。

    下午两点开始,相对悠闲的康宁站在树底下呆呆注视着对面的行人车辆。遗憾的是进进出出的人群中,始终没有他盼望的身影。

    四点已过,康宁知道学员们再也不会出来了,学院大门外大多是匆匆返校地学员,包括上午那两个吃面的女孩,正兴高采烈地提着购物袋走进大门。

    康宁这时才怨恨自己上午没有勇气当机立断,如果能让这两个女孩帮忙捎个口信,自己或许还能见上淑仪一面,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是转念一想,啸声的真见着淑仪。自己该说些什么?又会给她带来多大的影响呢?

    失落的康宁收起纷杂凌乱的心神,不翻晒疲倦地忙碌起来,让大娘和煮面地女孩看着频频点头。

    晚上十点,收拾好好店铺的康宁胡乱吃了碗面,便礼貌地向大娘和女孩告辞离去。

    望着康宁独自远去的背景,老人轻轻叹了口气:“是个重情义地汉子啊!娟。以后你要是能嫁这样的人啊,奶奶我就知足了!”

    “奶奶。你怎么知道大哥守地不是自己亲妹妹?”女孩好奇地问道。

    老人看着脸上红扑扑地女孩慈爱地说道:“傻孩子,你还小等你会看男人的眼神了,就说明你长大了,唉,痴心人啊……”

    第二天一早,凌厉地秋风刮起满街地落叶,大街上还没几个行人,老人穿上棉被戴上围群。刚刚打开店门升起火,双眼通红地康宁就大步到来。

    “大娘早!”

    康宁笑着和老人打招呼,随即把六张桌子搬出逐一摆放整齐,小娟笑眯眯地和康宁打过招呼一同干起来,不一会儿就将准备工作做得干净到位。

    康宁小心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屏幕显示七点三十一分。他微微叹了口气,眼睛随即转向学院大门。

    整整一个上午,忙碌地康宁没有一分钟放弃对大门的观察,直到十二天点过后始终保持敏锐地状态,也没有因为见不到心爱在地而有所展台,康宁心里始终有个强烈的预感,感觉自己一定能见到淑仪。

    下午两点半。获得半天假的学员们络绎走出校门。学员们那匆忙地脚步和脸上兴奋的神情,也让深受感染的康宁充满期待。

    他解下围裙,对看着自己捂嘴偷笑的小娟做了个佯装生气的鬼脸,把小娟逗得咯咯大笑。康宁转身凝望学院大门,隐约看到十几个衣装整齐的女学员远远走来,立刻来到树下翘以待。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几声惊呼声,康宁回头一看,一对路过的老夫妇不知何时坐在地面上,老太太扶着双眉紧闭的老头泣声呼喊。大娘和小娟也从店里跑出来帮忙。

    康宁顾不上观察学院门口,几步来到老夫妇跟前蹲下。熟练地对头花白脸色青紫地老头检查起来,嘴里一个劲安慰哭泣的老太太别慌:“大娘别哭了……小娟,快到旁边打个电话要救护车……大娘你总代表,千万别摇晃大爷的身子,来。交给我吧,大爷多半是脑溢血,这种情况耽误不得,越早送医院越好,相信我!”

    康宁小心抱起老头来到树荫下,让老人平躺后解开他的风纪扣,给他略作检查随即解下老人的腰带。让他有个顺畅的呼吸状态。

    五分钟后。最近的九都医院的救护车呼啸而来,康宁与大夫一起把老人抬上担架送进车分阶段,并扶着哭哭啼啼的老太太上车前往医院。

    此时,斜对面五十多米外地102路电车上,两个年轻漂亮的解放军女学员匆匆忙忙登上电车坐在后排,其中一个高挑清秀的姑娘在救护车离去之后,突然被一个似相识的身影所吸引,她睁着疑惑的秀眼看着远处哪个背向自己蹲下洗手的汉子。心中没来由地激动起来。她搓了搓自己地眼睛,不敢相信似地再次凝望。

    “淑仪姐。你看什么?”

    身边略矮地姑娘对把头身处窗外回望的淑仪问道。

    电车振动一下便徐徐开出,淑仪转地过头对身边好奇的同伴低声解释:“没事,我刚才看到个身影感觉很熟悉……”

    “不会吧?在哪儿呢?”女孩探身越过淑仪挤向窗口.看了看没现什么人。转而对淑仪笑道。“淑仪姐,你不会是想男朋友想疯了吧?”

    “璐璐你胡说八道什么呀?坐好了。时间紧咱们快去回,别把一个月一次的半天假给浪费了。

    淑仪没气地瞪她一眼,。再次回望那越来越远的身影,那身影还是蹲着像是在洗手,但总是无法看到正面。

    淑仪转过身眼神前方细想片刻,微微烫地脸泛起自嘲的表情,她在想:”我英俊的宁哥哥怎么可能来到这种地方呢?

    康宁洗完手再次注视学院大门,这时出来的学员已经没有几个,康宁四下遥望片刻,走进店里倒杯不端到大树底下,不屈不饶地注视着学院大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看五点将至一批批学员6续返回,其中没有淑仪地影子。坐在大树下的康宁犹如一尊石化的雕像,腰背挺直一动不动,红的双眼始终密切注意着102路终点站到学院大门地这段道路。

    干涩寒冷的北风拂着他略带哀伤地面孔。一张枯黄的白桦树叶在空中旋转几圈,悠悠落在他宽厚地肩膀上……

    大娘走到康宁身后,摇摇头怜爱地劝慰道:“孩子,别看了,恐怕妹子出不来呢。”

    康宁缓缓站起。回头对老人牵强一笑:“没事的大娘,外边冷你进去吧,我只想再看一眼,见不到我也就回去了。”

    “唉!孩子,不行的话下个礼拜再来吧,别苦了自己,进屋喝杯热茶去!”大娘拉着康宁的手就要把他劝回去。

    康宁心情沉重地点点头,搀扶着大娘漫步走向店里,这七八米的距离仿佛有七八百里这么长。

    走到一关康宁突然心里一搐,他轻轻松开大娘的手,情不自禁回最后一望:三十多米外,自己苦苦盼望地淑仪随着人流匆匆走向学院大门。

    康宁猛然转身,两个起落冲下人行道,一辆飞而来的大货车鸣着尖厉的气喇叭呼啸而来,险之又险与突然冲出的康宁擦肩而过。

    康宁根本听不到身后大娘的惊呼,从地上爬起来立刻昂眺望_____令他痛苦的是,淑仪高挑的身影已经走进那座威严的大门里,距离越来越远。

    失魂落魄的康宁张开嘴巴放声呼唤,可干涸的喉咙竟然不出一点声音,一阵呼号地北风袭来,将他的一头乱吹得飞舞飘散,徒劳的他摇摇晃晃的站在空荡荡的大路上……

第一百五十八章 孤雁南归

    第二天醒来已是上午九点,全身无力的康宁一时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到宾馆的,只觉得自己此刻头晕脑胀体温不低。

    他略作洗漱走出客饭,拐进左边的衡阳路,形同嚼蜡般用过早餐,找到一家药店买些药品便信步往回走。

    半路上,康宁在一个简易地理摊位的椅子上坐下,花三元钱接受年逾花甲的老师傅地周到服务,一头凌乱的头变成整齐精神的寸头。脸上地胡子也在锋利剃刀的游走下尽数消失,要不是老师傅对康宁的长相啧啧称叹,康宁恐怕要睡着了。

    回到房间服完药,康宁泡在热乎乎的浴缸里调整呼吸缓缓入定,直到浴缸中的水将要冷却他才站起来进行冷冰淋浴。擦干水渍换上一身干净笔挺的士官冬装,从容和自信再次回到康宁身上,

    康宁明白自己的处境。尽管生剑寒坚决反对他年底前回去。但他已经做好打算不再被动等待,他想,张剑寒受制于身份不能也不敢做的许多事情,他康宁却毫无顾忌,为了自己的清白,哪怕再难他也要去试一试闯一闯。

    一年多来的历练获得的经验教训,让康宁抛弃了许多心领神会也明白了许多道理,何况此时的康宁无论在心智、能力还是处世方面,都与一年多前的有了很大的改变。他非常清楚,越是靠近兰宁危险就越大,也知道刚刚升官不久的姜尚武已经向蓝建国立下军令状:年底之前必将康宁捉拿归案!就连心急如焚的美尚武从兰宁派出三人缉捕专案组到成才地事情。康宁也通过杜建武那含糊地警告获知。

    因此。康宁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了安全地地方!尽管这话人人都懂,但康宁这一次才真正设身处地的体会到其中真义。如果说随着对他的通缉力度层层上升,投入的人力与物力越来越多,规模越来越大就像一场龙卷风的话。此时地兰宁就是风暴地中心,相对之下反而更加平静和安全。康宁相信,只要成功地潜回兰宁,说不定更利于案情的进展,再者,他对自己不断进步地身手非常自信,他知道在逃亡与追捕迫之间,只要没有走到四面楚歌般地穷途末路,主动权还是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康宁再一次检查身上的银行卡。武器以及唯一一张伪造的士官证,可惜的是,原来那张买来的地名小吴小华地真身份证,则因方雄的泄密而被康宁提早烧毁。康宁将这些银行卡插进钱包放入上衣内袋,士官证收入制服口袋,上膛的两支手枪分别插进左腋下和腰间的枪套里,再三检查确认没有遗留之后。康宁下楼来到大厅输完退房手续便驾车离去。

    中午,康宁把车开到洛阳城东的瀍河回民区,将加满没的车交给路边的洗车场,自己到对面的餐馆从容享用清真酱牛肉和羊肉汤。随后带头遗憾与不舍驱车向东进。不久转入207国道南下。

    近年来,康宁一直听说繁忙的207国道不安全,不时在报刊上见到车匪路霸叙利亚地新闻,因此一进入这条国道康宁就非常小心,车匪路霸他倒不怕,他害怕地是万一某地突然出个什么大案子。警方突然设卡盘查。好在一路从洛阳到襄樊这数百公里顺风顺水,康宁在城南六公里地钱营村用过晚饭,立刻马不停蹄一路向南。

    第二天上午六点,康宁到达荆州以南四十余公里的公安,在路边店用过早餐,他上车睡到中午方醒。临行前,康宁对车况进行仔细检查,将车开到前方一百多米地一个小型修车铺给轮胎充气,并将自己担心的几个问题向修车师傅虚心询问。有些木呐的修车师傅告诉康宁:只要穿越常德一路就平安无事。

    康宁谢过修车师傅上车继续南行,他计划在入夜之前越过常德到达桃源休息。然而在他途经常德时还是遇到不少麻烦,道路上满是拥护的客货车,司机们好像早已习惯了这种堵塞的情况,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等待。

    康宁下车细问之后,才知道前方五百米有个常设的交警检查站,经常往来这条道路的司机每次经过此地都会被严格的检查,检查地内容五花八门。

    进退不得的康宁苦笑一下,上车后果断拿出便携式警灯摆到车顶插上电源打开警灯便一路车前行。行驶到拥护狭窄的路卡前面,康宁优秀的车技得道良好的挥,等他穿过道路两旁的大小车辆的缝隙缓缓停在交警的阻碍前三米处,一个年轻地交警惊讶地看了一眼车牌,便对康宁友善的一笑,随即大声吩咐道旁的伙伴:”放行!”

    康宁也友善地向年轻交警挥挥手,驾着警灯闪烁的越野车从容离去。

    一群商贾和司机模样人们不满地向警察嚷嚷:“不公平!当兵地就能免检同行了?我们等了……”

    “住口!”刚才叫放行地警察转向人群大声骂道:“妈的个逼!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几个月的抗洪救灾什么时候不是子弟兵冲在最前头?刚才那车是武警水电部队的指挥车你看清楚没有?妈个逼的,老子在没日没夜抗洪的时候,你们这群唯利是图的家伙又在哪里?大水刚退你们就忘了子弟兵恩情啦?操你娘地看你们说还敢嚷嚷,把老子惹毛了,小心老子煽你几个耳光……”

    众人听完警察的话,全都羞愧的闭上嘴,不久便先后散去老老实实的排队接受检查。

    浑然不知自己如此幸运通行地康宁在桃源用过晚餐,感觉体能还相当不错于是略作休息连夜南下,他实在不愿意在洪水过后事故多地湖南境内多做停留。

    次日中午,风尘仆仆的康宁终于进入自己较为熟悉的桂林地区。他再接厉于下午两点赶到柳州北面四十公里的鹿寨县,直接将车开进县政府的招待所鹿州宾馆。

    在停车场不显眼地一角停下车,疲惫的康宁到总台开了个双人间,一进客房反锁上门。康宁就躺在床上睡着了,虽然一路顺顺利利到达广西境内,但他真的很累。

    一觉醒来已是晚上十点,洗漱过后康宁换上一身干净的制服,戴上大盖帽走出房门。下到一楼尚未拐进大厅,一个熟悉的声音让震惊地康宁骤然停住脚步:人群中,康宁朝思暮想的恋人柳逸青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央,在一群衣冠楚楚的男人地恭维声中,她美丽的脸上始终挂着矜持而礼貌地微笑。

    康宁回过神来。压低帽沿匆匆走到总台,背对着五米外的柳逸青等人对服务员低声问道:“你好!请问城里哪有特色小吃?”

    年轻地女服务员看到英俊的军人立刻堆起笑容:“出大门右拐一百米就到夜市,只是……”

    “怎么了?”康宁不解地问。

    女服务员看了一眼柳逸青地方向,压低声音对康宁说道:“那些记者是省在电视台来暗访地,咱们县是野生动物贩卖的聚集地,很多店铺听到消息都关门了,所以估计你今天吃不到野味,不过其他小吃也很多,我们这的夜市一般都开到下半夜才收摊。”

    “谢谢你!好像这些新来的人住在三楼吧?看他们兴致勃勃地,别在我楼上跳舞就行,我可是两天没能好好睡了。”康宁打趣地笑道。

    总台服务员殷勤的问清康宁的房号,查阅片刻甜甜地低语:“你住207号房……巧了,他们正好在你楼上,307、308、309都是他们的。这三个豪华房还是咱们县长亲自安排地呢!不过你放心。这些大记者都是有文化的人。肯定不会吵醒你的。”

    康宁对服务总台感激地一笑,道声谢便快步走出大厅。他实在没有勇气转头看柳逸青一眼,他担心只要一个对视,自己说不定就再也移不开脚步。

    临晨两点,一身深色运动装地康宁缓缓走到阳台,轻轻跃上围栏攀住三楼阳台底座,微微一荡便如狸猫般无声无息攀上307号地阳台,一个翻身便伏在房间的后窗下。借着远处照来的昏暗灯光,阳台的不锈钢晾衣杆上挂着五六件女人的内衣裤,在放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

    康宁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如果换成对面的308号房就要大费功夫了。

    康宁潜伏片刻,现没有任何异状,便移到阳台门前。

    他伸手轻轻推了推,现已被反锁,他退后两步再次回到窗下轻轻拨动铝合金窗,感觉窗子已经被从里面扣死了,于是从腰间拉出一条薄薄地小钢条,**窗梁与窗框之间的窄不间隙,然后缓缓向下滑动。在扣锁处稍作停留随即微微转动两下,紧闭的铝合金窗无声地打开一条缝隙。

    康宁收起小钢。静静地倾听房内传来的两个呼唤声。

    两分钟过后。康宁小心翼懵地推开窗子。挑起印花窗帘的边角向内窥视,现在过道壁灯幽暗光线地照射下,两张并列在床上躺着两位熟睡的女人,靠近窗子一侧的床上,柳逸青美丽的脸庞娇艳欲滴,顿时占据了康宁的整个视线。

    保持关蹲姿势的康宁足足看了十几分钟,悠悠叹了口气放下窗帘。靠在墙上痛苦地思考着。

    数分钟后康宁轻轻活动略微麻地双脚,四处查看一番随即撩起窗帘窜进房内。拿起柳逸青床头柜上的手机压住传单口略作设置,便存于这样一条待短信:“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做完这一切,康宁将手机轻轻放到原来的位置,半跪在靠向床头动情地端详柳逸青那覆盖着几缕秀的美丽脸庞,情不自禁伸出地颤抖地手,却在接近她光洁额头地前一刻骤然停下。

    仿佛感觉到点什么的柳逸青转过身去。线条柔美的背轻轻耸了耸再次熟睡过去。

    好久。康宁轻手轻脚拉起被子盖上她消瘦地肩头,咬着嘴唇缓缓到阳台,将窗子合拢之后无声无自成地回到自己房间里。

    躺在床上,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康宁一夜无眠。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自己的恋人就在自己的正上方沉睡着,两人近在咫尺却无法想见。

    两个相爱多年恋人,此时隔着一块天花板仅仅相距四米,可这短短的四米此刻又是那么的遥远,康宁在一遍遍地承爱着旁人无法体会的痛苦,那种揪心的刺痛伴随他一夜无眠……

第一百五十九章 柔弱中的坚韧

    九九八年是灾难深重而又伟大的一年。

    不屈不饶的中华民族万众一心克服了百年不遇的特大洪灾,使得冷眼观望的整个世界,又一次体会到了东方古老民族的坚韧顽强,以及那无法颠覆的凝聚力。

    省城电视台采访组的两台采访车奔驰在南柳高公路上,此次为期三天的采访几乎一无所获,鹿寨县两个交易市场里连山鸡都没见一只,更不用说线报中的各种毒蛇、果子狸和穿山甲等等珍惜动物了。

    采访组成员知道这次暗访早已走漏风声,在无法获得有价值新闻线索的情况下只能悻悻而归,因此,车上的众人全都无精打采,不是睡觉就是默默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心事重重的柳逸青坐在面包车的后排,她再次拿出手机打开那条待短信: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6游这让她刻骨铭心的《钗头凤》,让从未过这条短信的柳逸青疑惑不已,屏幕上显示的信息接收方,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恋人康宁原来所用的手机号码,送的时间是一九九八年十一月十日临晨两点四十三分二十一秒。柳逸青记得这个时候正是自己熟睡的时间,难道滴酒不沾的自己突然患上梦游症不成?可这条信息要不是自己送的又是谁呢?总可能无端出现在自己的手机上啊!

    柳逸青歉意地对身边清秀地女孩问道:“蓝馨,真的不是你搞鬼吗?可不许骗我!”

    “哎呀。我说逸青姐,你饶了我吧!两天来你都问我十几遍了,三更半夜的谁有功夫弄你的手机啊?我都说了,你打一下那个接收短信地电话不就知道了吗?真是的。我累死了要睡一会,你可不许再吵醒我!”

    蓝馨埋怨完,靠在柳逸青肩上闭上眼睛。

    柳逸青看着娇弱的蓝馨轻轻叹了口气,合上翻盖手机陷入沉思之中……

    她永远忘不了九七年七月十五日的那一天上午,因男友康宁潜逃而情绪低落的柳逸青被叫到总编办公室,一张调令让极富才华的柳逸青流下了眼泪:在没有经过任何谈话也没有一丝消息透出的情况下,她被调到了即将解体的市《建筑工人报》报社。

    她不知当时自己是怎么走出总编室的,只记得总编眼镜片后面透出的冷漠,只记得走在敞开式办公室过道上时,往日笑颜以对地朋友和同事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以及几位衣衫得体的中年女同事幸灾乐祸的眼神和指指点点的动作。

    回到宿舍,柳逸青抱着枕头默默流泪,同室好友申瑜回来之后连声安慰。尽管长相平凡的申瑜性格大大咧咧生活也极为随便,但柳逸青很欣赏申瑜的一副热心肠和义气,申瑜当晚就拉着柳逸青到夜总会散心,并在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领导的邀请下进入包厢放声高歌。

    三天后,能力平平的申瑜乐呵呵地回到宿舍,告诉柳逸青她升职了,就是接过柳逸青社会新闻这一块。看到柳逸青沮丧地表情,申瑜连忙安慰。最后仗义地想出一个办法,她告诉柳逸青不妨找那天晚上见到的老领导,老领导和省电视台的第一大哥是多年地战友加兄弟。老领导从来都是礼贤下士待人和蔼亲切很有人情味,如果肯帮忙的话,以柳逸青的条件去竞争一个播音员根本就没有一点问题。

    正处在事业低谷和情感失落中的柳逸青摇头拒绝,但是当她市委机关报转到市《建筑工人报》报社报到之后,看到简陋的环境以及满是灰尘和裂缝的办公桌时她动摇了,再看到新领导那冷淡地态度和新同事惶惶不安地脸。柳逸青考虑一天一夜之后。终于鼓起勇气请求申瑜帮忙。

    时尚开放地申瑜非常豪爽地答应下来。第二天晚上就带着柳逸青来到那天晚上碰到老领导的夜总会豪华包房,声情并茂地向老领导述说柳逸青受到地委屈以及她的男友康宁的事情。

    在老领导模棱两可但又频频叹息的态度下。刚刚和老领导跳完一曲慢三的申瑜来到柳逸青身边坐下,乘老领导上卫生间之机伏在柳逸青耳边出主意,鼓励柳逸青等会邀请老领导跳舞,大胆地向老领导求情,于是心怀忐忑的柳逸青鼓起勇气向老领导出邀请,在老领导端庄的舞步中结结巴巴地提出帮助调动的请求。

    老领导领着柳逸青回到沙上,慎重地与柳逸青一起分析她如今所处的环境和面对的压力,明确告诉柳逸青不可能再有翻身机会,并断言她的男友康宁一旦归案,也不可能再有生还的希望。

    看到满脸泪水的柳逸青万念俱灰的样子,申瑜和老领导连声安慰齐心开导,最后,怜香惜玉的老领导叹息一声下决心帮助柳逸青,告诉她省电视台正第一次向全广西招收节目主持人,问她愿不愿意去省台?

    柳逸青思考了好久,最后感激地向老领导点点头。

    柳逸青从卫生间出来,喝下两杯略带异味的葡萄酒之后,她惊恐地现自己头重脚轻全身热,怦怦直跳的心竟然唤起她曾经面对深爱的康宁时才有过的羞涩冲动。

    柳逸青立刻明白自己中计了,她急忙站起冲进里屋的卫生间,将自己紧紧反锁在里面,低下头打开瓷盆上方的水龙头灌了满满一肚子凉水,将纤长的食指伸进喉咙剧烈地呕吐起来,连续三次灌水呕吐之后,满头水渍全身脱力的柳逸青跌坐在马桶盖上失声痛哭。

    一个小时后,柳逸青咬着牙挣扎着走出洗手间,她面无表情地对惊讶的老领导和羞愧中略感恼怒地申瑜说声谢谢。便提起自己的手袋摇摇晃晃走出包厢。柳逸青艰难地来到夜总会大门外立刻钻进一辆出租车,请求司机将自己送到医学院附属医院就诊。

    在急诊室病床上躺了一夜半天的柳逸青下午就出院了,她回到宿舍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李,搬离这个令她伤心地地方。

    第二天。柳逸青到新单位请了一个月事假,正在忙着自己前途的办公室主任毫不犹豫予以批准,柳逸青赶到省级电视台仔细询问主持人招聘事项,报完名到书店买回相关书籍开始闭门研读苦练口语,半个月后,踌躇满志的柳逸青果然在五百多名应聘者中脱颖而出,成为最后十二名进入第三轮面试者中的一名。

    然而,残酷的现实再一次击垮了充满希望的柳逸青,

    轮笔试和口试中均名列第一的柳逸青,最终张榜时却第七名落选。看到才貌双全的柳逸青伤心的样子。一个心有不忍的老评委偷偷告诉她:入选地前六名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她,只是评委们屈于上面的压力……

    一再受挫的柳逸青忍着泪走下转播大楼,走进一楼的厕所里失声痛哭,她知道因为自己恋人康宁的原因,自己在新闻行业里再也没有机会了,等待她的只有报社遣散和辞职这两条路,面对未知的命运和无时不在的刁难,她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无助与孤独。

    一个和蔼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姑娘,什么事让你这么难过?”

    柳逸青忍着悲伤,掬一捧水清洗自己脸上地泪水。转过头对身后的阿姨礼貌致谢:“没什么,一会儿就好,谢谢您!”

    阿姨看着双眼通红的柳逸青觉得有点熟悉。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和声问道:“姑娘,是不是放榜落选了?”

    柳逸青点点头:“嗯!”

    “你条件不错啊!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阿姨热情地拉着柳逸青地手走出洗手间,一边走一边低声询问。

    —

    柳逸青不好意思地回答:“我叫柳逸青,前两轮都过了,面试时五个评委的评语也不错,只是在放榜时不知为何变成第七名。我尽力了。没选上也没关系。做不了主持人我还可以做点别的什么。谢谢您阿姨,我好受多了!”

    “等等!”

    端庄雍容的阿姨盯着柳逸青看了好一会。最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记起来了,你是小康的女朋友吧?你第二轮口试还是我主管的呢,怪不得当时我就感觉咱们在哪见过。”

    柳逸青在走廊里停下脚步,惊讶地注视着眼前风韵犹存地阿姨:“阿姨,你是……”

    “去年五一节我在街上见过你,当时你和小康拉着手逛街,估计是你们甜甜蜜蜜地样子早就忘了我这老太婆了。后来我想,要不是我那女儿嫁人了,我还想让她跟你争夺小康呢,哈哈!走吧丫头,到我办公室谈!”

    阿姨热情地拉着不知所措地柳逸青穿过走廊走进电梯,来到十一楼一间宽大的办公室里。一路上遇到地人们都与阿姨热情地打招呼,什么“童阿姨好”、“副台长”、“童书记”、“童姐”等等称呼,让迷糊的柳逸青终于知道,挽着自己手臂的和蔼阿姨,就是省台的党委书记兼副台长童霖。

    童阿姨领着柳逸青在会客厅沙上坐下,女秘书随即给柳逸青倒来杯水,随后将童阿姨泡着大海子的专用杯拿来。

    童阿姨和气地吩咐秘书关上门,立刻向柳逸青了解事情的始末,听到关键处也不断问,听到难过的地方还不时扼腕长叹。

    半个多小时过去,童阿姨当着柳逸青的面给台长以及人事部门的负责人一一拨打电话,她的语气简介扼要平静严肃,很快了解到柳逸青落选一事的真相。放下电话的童阿姨没有表态,而是转到窗子前俯瞰市容详细考虑,好一会她回到沙上对几乎绝望的柳逸青笑道。

    “丫头,这一年来你有没有去过小康家里?”

    柳逸青难为情地摇摇头:“我去过几次,到了大院门口又回来了……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伯父伯母。”

    “真是个傻丫头!等我一下……”

    童阿姨笑了笑,提起电话按下一串数字:“!是聂大姐啊,我是小童……哈哈,谁说我不愿上你家?最近我家老叶到边防军区检查工作去了,等他回来我们就一起到你那蹭饭去……大姐,有件事我得问你,你家小子扔下可怜巴巴的女朋友就不管了?你知道人家小柳过得多难?为了你家小子的事情受了多大罪……哎呀你不明白,我告诉你吧……”

    籍贯河北的童阿姨语音清晰字正腔圆,一口气将柳逸青被康宁案子牵连,导致被排挤和打击的事情统统说出来,最后生气地责怪道:“……小柳多好的人才,你家小子就舍得抛下人家?还有啊,等我有空到你家一定当面骂死你家老头,这辈子就这个儿子自己一点也不管,都什么年代了还装清高啊?真是的……对……可不是吗,大姐你放心吧,这点权力我还有,我绝不能让丫头吃亏……嗯,好了,我挂电话了,等老叶回来我们一起去叨扰你,再见!”

    放下电话,和颜悦色的童阿姨对柳逸青说道:“丫头,你的条件很好,人长得俊俏水灵又有才华,专业也对口,难得的是你有几年的新闻采访经验,正是咱们急需的人才,况且你现在还是公职在身,不占用这次上面划拨的编制,我打算把你调过来怎么样?”

    “童阿姨,我……让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啊……”

    “别说傻话,这也是你努力的结果,要不是你有这身本事,我想帮你还帮不来呢!”

    就这样,柳逸青在童阿姨强势的运作下,只用一周时间就顺利调到了电视台,就在柳逸青对这段似幻似梦的经历和优越的新环境尚未适应的时候,一纸通知让她坐上飞往北京的飞机。

    在广电总局下属院校的培训班进行三个月的紧张学习后,回到兰宁的柳逸青终于登上主持人的宝座,随之而来的是有人羡慕有人嫉妒,各种谣言喧嚣而起,那些花花公子们苍蝇般的骚扰,更让各种臆测四处流传。期间,童阿姨不时找柳逸青倾谈,总是关爱有加诸多鼓励,因此,许多醒悟过来的聪明人私下里传言,柳逸青是可敬的童书记的干女儿得罪不起,加上柳逸青自身的刻苦努力,主持工作做得越来越出色,成为深受观众喜爱的主持人。

    一年之后,柳逸青就像童霖的亲女儿一样住进了军区大院,她以自己严谨积极的工作作风和大方得体的言谈举止,终于让许多怀疑和嫉妒者放下偏见由衷赞叹,可正因为如此,她身后的追求者也就越来越多,种种无中生有的臆造绯闻也暗地传开……

    采访车奔驰在宽阔平坦的高路上,一旁的蓝馨倚在身边沉沉睡去,百感交集的柳逸青再次拿出手机凝神端详,突然感觉一年多来杳无音信的康宁,此刻仿佛就在自己身边。

第一百六十章 误会频生

    午两点,柳逸青回到军区大院放下行囊,看到童霖要做客,想也不想立刻陪同前往。但是从康家回来之后,柳逸青就变得神色不定满腹忧虑,做饭时还失手打碎了一个碟子。

    用过晚饭,柳逸青和童霖在厨房里一边洗碗一边低声交谈,刚开始还是说些工作上的事,说着说着柳逸青沉默了。

    童霖擦擦手,怜爱地替柳逸青整理一下额前的乱,顺手将毛巾递给柳逸青:“丫头,瞧你这心事重重的样子,有啥心事?”

    “没什么。”

    柳逸青擦完手将搓洗过的毛巾展开凉好,转身对童霖怯生生地低声问道:“干妈,康伯伯家里那两个宝宝哪儿来的?”

    童霖知道敏感的柳逸青猜到点什么了,想到美丽贤惠相处融洽的苏芳和卢静时,她轻轻叹了口气:“孩子,很多事情我也说不清楚,我只知道那姓卢的母子,是你叶伯父不久前从成都弄回来的,详细情况他没说我也不好问,毕竟我不是部队上的人,你干爹那臭脾气你也知道,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倒是我一向他提起认你做干女儿时,他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让我高兴了好长时间。”

    “我知道干爹对我很好,可是……可是那两个孩子怎么都叫小宁啊?妈,难道这和康宁一点联系也没有吗?怎么……怎么会这么巧啊……”柳逸青眼里涌出了泪花。

    童霖一把搂住柳逸青的肩膀,把她拉到客厅沙上坐下。转身去给自己这个伤心地干女儿倒上杯茶。

    尽管谁也没对童霖说过什么,但以童霖和康妈妈之间近三十年的姊妹关系,她还是了解一些其中的秘密,知道那个快半岁大粉嘟嘟的宝宝是康宁逃亡中留下地孩子。但那对突然出现的卢静母子童霖就不清楚了,为此她还特意问过身为军区参谋长的丈夫叶盛文,可老叶瞪了她一眼就再也没有说话。

    童霖每次问起不该问的事情时,丈夫就是这副德性,因此她也就不再提起,可童霖知道,这辈子能够让自己丈夫毫不犹豫出手帮忙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丈夫的师兄康济民。

    从孩子的名字与落脚的地点分析,童霖隐隐约约觉察到,其中的一切与康宁都脱不了关系。但这一切没弄清之前,又怎么能对自己干女儿说清楚呢?

    想到最后。心情复杂的童霖把一肚子气全都撒在康宁身上,她怎么也想不到,几乎是自己看着长大地乖孩子康宁会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来。康宁的妈妈聂大姐看着孩子时,眼中那慈爱与担忧甚至无奈的复杂神色,由不得童霖不怀疑其中的蹊跷……反正这驳杂凌乱的一切,归根到底罪魁祸确定无疑——就是表面文质彬彬,如今看来满肚子坏水的康宁小子!

    童霖将茶杯轻轻放到柳逸青面前:“别胡思乱想了,事情总会弄清楚的,今天聂大姐跟我说,虽然阻力重重但还是掌握了一些对康宁有利的证据。相信不久康宁的案子就会有转机地。来,喝杯茶吧。唉,干妈也老了。明年底我就要退休,你知秋姐军校毕业就嫁到石家庄了。好在如今你的工作很有成绩,一切都走入正轨,等你像你知秋姐一样找到个好归宿,干妈也就放心了!”

    柳逸青激动地看着童霖,张开嘴正要说点什么。这时。高大英俊的警卫参谋刘毅走进客厅:“阿姨好!小柳你好!”

    童霖热情地招呼刘毅坐下:“小刘回来了。没吃饭吧?老叶呢?”

    “下午刚从百色分区视察回来,参谋长一进大院就和司令、政委一起开碰头会。参谋长说今天不回来吃晚饭并放我一天假,我怕阿姨担心就先来汇报。”

    年轻地少校挺直腰板坐在沙上,一言一行无不透露出他身上干净利落的典型的军人风格,但他炯炯有神的眼睛不自觉地望向一边的柳逸青。

    柳逸青快步走进厨房给刘毅热饭。石家庄6院毕业的刘毅出身于军旅世家,是老叶多年地贴身警卫参谋,每次到家里就像一家人一样有什么吃什么,习惯之后柳逸青也觉得自然而然,她根本就没注意到年轻军人眼中那份灼热地欣赏与爱慕。

    独自坐在餐桌旁地刘毅吃得特别香,他很想和前个星期天晚上那样,能够作为护花使者陪伴美丽的柳逸青出去走走,柳逸青温柔地举止迷人的容颜,不凡的谈吐以及她身上特有的柔中有刚的气质,给年轻的刘毅留下难以忘怀的美好印象。

    刘毅与柳逸青认识了近半年,但第一次真正意义的接触是在两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当时柳逸青和另一个女伴在一个咖啡馆里被一群纨绔子弟堵住不让走,110来之后看了一眼,说没现异常调头就走了,结果接到求救电话的参谋长勃然大怒,命令刘毅半小时之内必须把柳逸青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艺高胆大的刘毅开着辆车单枪匹马赶到咖啡厅,轻轻捏碎一个咖啡杯就镇住了包房里所有的人,结果前后只用了二十一分钟就将柳逸青完好无损地送回来。此后,刘毅在自己参谋长的默许下陪着柳逸青逛过两次街,每一次都让他倍感幸运和快乐,同时也现原来日复一日的时光,在某些时候流逝得如此之快。

    刘毅五分钟时间吃下三碗饭两碟菜,自己麻利地清洗碗筷摆放整齐,擦干手来到客厅,鼓起勇气看了童阿姨一眼,随即转向柳逸青请求道:“小柳,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想请你帮个忙,冬天到了我想给我父母买些衣服寄回去,想让你参谋参谋。”

    柳逸青看到站得笔直的刘毅略感惊讶,转头看了看童霖。在童霖鼓励地目光中转向刘毅微微一笑:“你自己就是参谋,怎么还要我参谋?”

    童霖闻言哈哈大笑,看着窘迫的刘毅说道:“你这孩子,亏你的参谋长常把你夸得跟虎将似的。谁知道一看到漂亮姑娘就这副熊样?哈哈……还傻站着干嘛?快去准备吧,一小时后你再来接小柳。”

    “是!”

    看着兴奋地刘毅如风般跑出小楼,童霖和柳逸青不由笑出声来,原先沉闷的气氛随之冲淡许多。

    入夜,提着大包小包的刘毅漫步走

    青身边,两人走出华联市信步来到民族广场。由系,广场上的喷泉吸引了不少的市民和游人,四周到处是孩子们的欢笑声。

    —

    一个多小时后广场上的人们逐渐散去,心情愉快的柳逸青和刘毅低声交谈走向广场拐角的停车场,走到一半时刘毅惊讶地现柳逸青停下脚步。静静盯着迎面而来在两米外站住地一对恋人,姣美的脸上满是伤感焦虑之色。

    刘毅详细打量身前的这个和自己一般高的冷漠汉子,看到他盯着柳逸青的眼中满是蔑视的神色,心中不由暗自生气,于是刘毅下意识地靠近柳逸青,站在她身旁死死盯着眼前的汉子。

    “嘉忆姐,寒哥,没想到能碰到你们。”

    柳逸青向张剑寒和他的未婚妻嘉忆低声打招呼。

    嘉忆刚要上去说话,被身边的张剑寒一把拦住,他看了看高大英俊的少校转向柳逸青。停顿片刻低声说道:“幸会!再见!”

    看到张剑寒拉着不舍地嘉忆要走,柳逸青几步上前解释道:“寒哥,我想你误会了。上次你看到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台里地安排我不能不去,我也没想到有人那么厚颜无耻……”

    “够了!”

    张剑寒停下脚步呵斥一声,在未婚妻嘉忆的焦急劝阻下终于压住怒火,他斜视着柳逸青随口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谁也没有任何资格说你什么。你也没有必要向我解释什么。毕竟人生的道路大多是由自己选择的。你如今过得不错。我想小宁也会放心了……走吧嘉忆!”

    听了张剑寒的话,柳逸青急得泪水滚滚而下。她没想到从北京学习回来刚刚走上主持人岗位时,同事们为自己摆酒庆贺,嬉闹间自己猝不及防被喝醉地上司一个恶心地拥抱,正好落在“走错包房”地张剑寒眼里,最后促成这么大一个误会,她更清楚自己被那些无耻的追求者恶意中伤地谣言一直流传着,所以,此时她无论如何努力,都找不到半句解释的话语,情急之下不由流下委屈的泪水。

    刘毅见状无比心疼,他放下手中的袋子几步追上张剑寒,站在他面前严厉地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今天你必须向小柳道歉,否则你别想走!”

    “是吗?”

    张剑寒冷冷看着眼前这挺拔威武的军人,轻轻推开焦急的未婚妻,看了一眼泪眼迷蒙疾步上来拉扯刘毅的柳逸青,对刘毅低声说道:“我也不管你是谁,但是就凭你想留下我没那么容易,我劝你知趣些还是让开为好!”

    军中骁将刘毅何时被人如此蔑视过,再加上身边泣不成声的柳逸青在拼命劝阻,义愤之下刘毅轻轻推开柳逸青,紧握拳头向张剑寒当胸打来。

    张剑寒不退不避闪电向前,双手如环一拨一切,身形偏移收拳不及的刘毅心中大骇,侧身抬腿用坚韧的膝盖撞向越来越近的张剑寒,哪知张剑寒滑如泥鳅般飘移半步,飞快转身顺势力,一脚狠狠踢在刘毅刚抬起一般的那只脚踝上,只听“呯”的一声闷响,刘毅整个人仰面飞出,在空中急剧一个空翻堪堪落到数米外的花丛里,再次急退两步才狼狈地稳住身形,脚下的花草一片狼藉。

    他震惊地抬头一看,张剑寒牵着未婚妻的手早已从容离开。

    柳逸青顾不上擦眼泪,快步走进花丛拉住刘毅的手关切地问:“你伤到哪儿了?”

    刘毅自嘲地摇摇头,反而搀扶着焦虑的柳逸青走出花丛,在草地上微微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左脚踝,看着张剑寒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羞愧地转向柳逸青低声问道:“这家伙厉害!他是谁啊?怎么我感觉他的招数和参谋长的很像?”

    柳逸青凄然回答:“他叫张剑寒,是康伯父的徒弟和义子。”

    “我懂了,怪不得他这么牛逼,原来是参谋长的师侄啊!也怪我大意了,两招都没走完……”

    刘毅恍然大悟地感叹起来,随后对柳逸青关心地问道:“这么说都是一家人啊,你和他怎么会有此误会呢?”

    柳逸青难过地摇摇头,拉着刘毅的手走向停车场,一边走一边简要地将其中的误会简要告诉刘毅:“……唉,今天我和干妈到康伯父家做客,听说寒哥和嘉忆姐元旦就要结婚了,原先我和嘉忆姐说好,让我当伴娘的,可……可如今这误会越来越深,恐怕我……我……”

    刘毅停下放下袋子,掏出纸巾递给柳逸青和声劝慰道:“小柳你放心,这天下没有解释不清的误会,刚才我看到那个叫嘉忆的看着你的眼神,就像看自己妹妹一样,所以我想只要努力去做,一切误会都能解释清楚的,你不要太难过。”

    柳逸青匆匆擦去泪水,对刘毅感激地说道:“谢谢你刘大哥!”

    刘毅心里一荡,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谢啥呢?我……我们走吧,回去晚了阿姨会担心的。”

    “嗯!”

    深夜,柳逸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满是康宁的音容笑貌、冷冰冰的张剑寒、期待焦急的嘉忆姐、两个粉嘟嘟的可爱宝宝、还有刘毅那宽厚大度的微笑……

    她不知道自己的情感该如何展,不知道令自己朝思暮想的康宁若是有了别的女人,自己将如何面对?

    烦躁之下,她再次拿起手机打开那条令她心碎的短信,默默地念了一边又一遍。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一夜无眠的柳逸青终于拿定主意:无论如何自己要坚强起来,在自己的恋人尚未洗清冤屈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不去考虑,她要用自己的力量,尽一切能力去为康宁洗清冤屈而努力,哪怕……哪怕到时自己失去了一切,或者做出另一种选择,心中也将会是无怨无悔的坦然!

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隐于市

    觉醒来已是晚上八点,康宁穿上一身宽松的牛仔服,鸭舌帽,将一副黑框平光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走到穿衣镜前仔细打量自己。

    这套位于兰宁南湖畔的高级公寓是康宁昨天刚租下的,濒临水面设施齐全,隔着宽阔的湖面,与康宁曾经工作过的兰宁医学院附属医院遥遥相望。

    之前三天,他都是在市郊一个小旅馆栖身的,三天内他买到了新的身份证,身份证上的名字叫聂康,居住地为四川省成都市,那辆劳苦功高的越野车就停在他所在小区的停车场里。

    小区的保安警惕性很差,他们对各种牌照的车辆司空见惯从不留意。停车场面积不小,临近单位的许多车辆也都停放在这里过夜,只要收取到每月两百元的车辆保管费,在汽车挡风玻璃后面插上一张本小区自己制作的通行证,保安们就不会对车辆的进出停放有任何意见。

    虽然中央刚刚颁布禁止军队经商的规定,并传言军队车辆立刻开始更换新式牌照,但执行起来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搞清楚的,至少如今兰宁街上满街跑的军牌车尚未受到任何影响,还能享受免缴各种路桥费和乱停乱放的特权,因此康宁不用为自己的冒牌车过于操心。

    小区的住户几乎都是事业有成的白领阶层,人情关系也相对冷漠,这有助于康宁隐蔽自己的行迹。

    小区地正门是科技产品一条街,后门直通南湖公园。左拐五十米就能走出公园大门进入四通八达的园湖路,交通也是十分便利。

    康宁漫步走在南湖堤岸的林荫道上,双眼留恋地望着湖对面附属医院楼顶的大型招牌上地霓虹灯,脸上流露出深深的伤感之情——那栋二十层高的住院部大楼笼罩在柔和的光亮之中。而大楼左边一公里外的学院湖畔,则是康宁盼望已久的家。

    此时此刻,康宁感到家的距离是那么的近却又那么的远,近在咫尺却又无法企及。

    康宁坐在湖边的长椅上,望着波光粼粼地湖面呆,对十米外长椅上两人热恋的人出的暧昧声响充耳不闻。

    一阵寒风吹皱平坦的湖面,倒影在水中的大楼影像随即凌乱扭曲起来,康宁竖起衣领,略微犹豫便掏出手机,拨打张剑寒留给自己的那个号码。

    “你在那边过得如何?”张剑寒低沉的声音传来。

    康宁微微一笑:“还不错。你在家?”

    “刚从老爸那回来,二老身体和精神都不错。也怪了,你的那两个女人竟然处得像亲姐妹一样,倒是老爸愁坏了,整天长吁短叹的,每次对我说起你他就一顿臭骂,什么道德败坏啊、纨绔子弟啊骂个不停,往往是骂得起劲就连我也带进去骂了,好像是我的错一样,到时你小子可要赔偿我地损失。”张剑寒的语气愤愤不平。

    康宁想象父亲火的样子。心里一暖柔声问道:“两个小家伙如何?”

    “你放心吧,壮着呢!苏小宁开始长牙了,如今一家人都围着两个小家伙转。就连我妈也不给我做饭了,净围着孩子忙乎,让我嫉妒得要死。你别看老爸说起你就吹胡子瞪眼睛地,和他抱着小家伙时满脸满足的恶心样相比简直是两个人,真***不公平!”

    看来张剑寒是气不过,粗口话都出来了。

    “哈哈!我能想象得到……对了。你和嘉忆嫂子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康宁关心地问道。

    “元旦。要不是你嫂子的父母和我妈妈整天唠叨。我们还打算把时间向后推一推的。唉!你

    能办好。我真地一点结婚地心情也没有。”张剑寒

    “我地事情急不来的,你还是快把婚礼办了吧。”康宁说完停了一下。想了想,试探着说道:“哥,我有些问题一直弄不明白,但在电话里一时又说不清楚,真想和你面谈一次。”

    “面谈?你等等……”电话那头地张剑寒一愣,随即严厉地问道:“说,你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的?”

    康宁听了也是一愣,随即佩服地苦笑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

    “听着,二十分钟后我在拔哥那等你!”

    康宁看着手机屏幕摇摇头,抬头看了看湖对面的那组百色起义的纪念碑,缓缓站起来走向湖心桥。

    十八分钟后,夜幕下高大的韦拔群雕像基座旁出现张剑寒的身影,那不断明灭的烟头光亮,让康宁充分体会到了义兄心中的焦虑之情。

    —

    康宁再次细心观察周围的动静,便从雕像右侧的湘妃竹丛中缓缓走出。

    在距离张剑寒十米的玉兰树下停步,静静看着缓缓而来的张剑寒,康宁眼里蓄满了激动的泪花。

    张剑寒在康宁面前停下,端详久别的弟弟数秒之后,一步上前紧紧抱住康宁,随即推开他,狠狠给了他一拳:“谁让你回来的?”

    康宁轻轻擦了擦眼角,清了下嗓子低声回答:“四川待不住了,我估计你们的那几个人还留在成都四处找我呢。”

    “走,便走边谈。”

    张剑寒拉一把康宁的袖子,一边走进密林的小道,一边将情况告诉康宁:“那三个去成都缉捕你的人昨天回来了,当时我一看他们脸上的神色就知道他们空手而归。目前他们对你的行踪毫无知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今早我听魏头说要升我做一大队大队长,估计是束手无策的姜尚武被蓝建国逼急了,才想到要破例启用我这个本该回避的人。”

    康宁微微一笑:“恭喜你了。不过这样一来,你的官帽到大队长这一级也差不多到头了,否则,你总不会和我这个逃犯讨论怎么抓我吧?”

    张剑寒苦笑着摇了摇头:“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心情开玩笑?我拿到了几份有利的证据,但是不足以为你辨明什么,哪怕到了法庭上无法对你定罪,但也无法替你洗清冤情,你还是要以重大嫌疑人的身份被关在拘留所里。这样的话,说不定一个不小心你的小命就没了,他们的势力可是无处不在啊!”

    康宁停下脚步,低声问道:“能不能在他们内部打开一条口子?”

    “你以为我不想啊?最好的切入点是那个贪生怕死不学无术的如光,他最近得意了,刚升任水上派出所的副所长,整天和缉毒支队长陈俊华在一起鬼混,许多辛辛苦苦干实事的弟兄看不过眼,但又有什么办法?把他整下来相信不难,但一触动到你的案子肯定有人立刻出来保他。”

    张剑寒说完,接着将康宁案子的进展以及方方面面的关系和盘托出,这一说就是一个多小时。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兄弟交心

    宁听完张剑寒的介绍,心情颇为沉重,他长长叹了口道:“哥,难道我就这样无休止地等下去?这要等到哪天才是个头啊?”

    张剑寒看着康宁,眉头紧锁,表情异常严肃地说道:“你要有耐心,更要有信心!上星期柳州局的伙计顺着一条毒品交易线路查到我们这里,本来魏头和沈政委都没有把此事上报给姜尚武的,谁知柳州局的伙计太着急了,直接找到缉毒支队要求协助,结果却在陈俊华的协助下扑了个空。事后陈俊华直接向姜尚武汇报,已经搬到政法委上班的姜尚武大雷霆,差点和沈政委以及魏头吵起来,魏头回来私下对我说,等下星期我的任命文件下来就把这个案子交给我秘密调查,柳州局的那几个伙计也是耿直汉子,他们可能感觉到点什么了,最近只跟魏头单独联系,根本就不鸟缉毒支队和姜尚武,等我接过这个案子立刻着手调查,或许突破口就在这里面。”

    康宁不解地问道:“这和我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张剑寒不悦地说道:“怎么会没有关系?据柳州局的情报分析,这次毒品的流出地就是原来蓝涛名下的‘星空夜总会’。蓝涛死后这投资五百万的夜总会转到蓝涛原来的司机黄可宾名下,黄可宾这人你该不会忘了吧?他的一身硬气功可是给你一拳毁去的,如今他咳嗽都得弯着腰。”

    康宁眼睛一亮:“你是否由那个毒品案子联系到了甄倩的死?”

    “看来逃亡一年多你总算长了点见识了。”

    张剑寒对康宁欣赏地点了点头:“星空夜总会一直由陈俊华出面罩着,背后地势力不说你也该明白。因此黑白两道谁也不敢动它一下,这样一来可谓是生意大好,成为本市屈一指的夜总会。半年来和星空夜总会有牵连的几个案子都成了死案,让主持局里业务的沈政委和魏头非常头疼。厅里也两次过问,因此在上上下下地压力面前,姜尚武才对沈政委和魏头妥协,再加上卢副局长退休、魏头积功获得破格升任副局长、以及你的案子这一特殊原因,姜尚武不得不用咱们这些干实事的人。”

    康宁心中希望大增,他点点头向张剑寒建议道:“我昨天看早报获知新上任的副检察长是戴旭,他可是你的铁哥们儿,能否搜集一些6如光的材料,交给检察院反贪局来办?”

    “我也想到了,只是我需要时间啊!所以你就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候给我添乱。”

    张剑寒说完。担忧地看着康宁:“你回来也好,他们也想不到你有胆子回来,目前都把你的踪迹圈定在西南和西北,但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原来的手机号码也千万别再用了。”

    张剑寒说完,取出自己手机里的电话卡递给康宁,康宁也不含糊,当着张剑寒的面将自己手机里地神州行卡取出捏断,换上张剑寒给的新卡,装上电池和后盖就把手机放进兜里。

    “钱够用吗?”张剑寒轻声问道。

    康宁咧嘴一笑:“不多了。我的银行卡里面只有两百万,还打算等你结婚了送你几十万做贺礼呢。”

    张剑寒惊讶地望着康宁:“你哪来这么多钱?”

    “泪江黑帮覆灭的事你听说了吧?我的钱都是在泪江挣回来的。”康宁轻松地解释。

    张剑寒不可思议地盯着康宁,脑子激烈的转动起来。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沈政委说半个月前安全局的人来调看你的案子,当时把我吓了一跳,两天后他们又送回来了,什么话也没留下,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康宁于是将事情的经过全都告诉张剑寒,就连曲萌萌也一并

    寒介绍。听得张剑寒时而感叹时而摇头。最后对自地弟弟低声感慨:“这事对你的案子可能会有帮助。如果他们看上你,说不定你的罪名就此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大不了换一个身份调到别地地方去工作,只是……你也太风流了吧?这么多年来,我怎么就没现你管不住自己的裤头啊?”

    康宁尴尬地笑了笑:“哥,我很想见老爸老妈和孩子们一面。”

    张剑寒能理解康宁的心情,想了想对康宁说道:“星期天上午吧,我让老爸老妈带着两个小家伙到前面的儿童乐园玩玩,但你绝对不能露面。还有,我绝对不允许你去找柳逸青,我估计要是你出事也就出在女人身上,记住了吗?”

    “为什么?”康宁大声问道。

    张剑寒抬起头,长出了一口气轻声解释:“你逃走后她受到牵连吃了不少的苦,被贬到行将解体的市《建筑工人报》最后还差点失业,后来她报考电视台,听说名列前茅但最终落榜,多亏遇到童阿姨,童阿姨弄清情况之后和老妈联系,最后咱们两家顶住压力四处求人,终于把她调进省电视台。她从北京学习回来就担任焦点栏目地主持人,她很有才华人又漂亮如今红得紫,因此身边地追求者络绎不绝各种各样地传言也很多,叶师叔和童阿姨担心她的安全,就把她接到军区大院居住还认她做干女儿,市里那几个有名地二世祖知道她有叶师叔夫妇撑腰之后,再也不敢动她一根毫毛了。如今你那莫名其妙的两个女人带着你的两个儿子住在家里,外面又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暧昧关系,你还不知足吗?别傻了,只要人家柳逸青过得好好的,你就没资格去纠缠人家,何况你现在这身份……”

    “别说了!哥你放心吧,这些道理我明白,我也不会再去打扰她的。”

    康宁说完,仰视夜空,好久才转向张剑寒转过话题:“我带来几味珍贵的药材和方子,下次见面你带给老爸看看,说不定能在学院的研究所弄出些名堂来,还有,我学会了青城道家的点**术,回头我默写出来,就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吧。”

    —

    张剑寒双眼光地看着康宁:“真的?不如咱们现在就来两招怎么样?看看你的功夫进度如何?”

    “算了,我现在没心情,再说我估计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

    康宁说完就想告辞,谁知嗜武如命的张剑寒飞快出掌,康宁只好硬生生和他拼了一掌,同门师兄弟间这种硬碰硬的功夫来不得半点取巧,一招之后胜负已分:康宁被震退两步便拿稳身形,张剑寒却被巨大的**力震出两米开外,一个旋转方才化解康宁横蛮的力度。

    张剑寒走到康宁面前感叹道:“恐怕这就是老爸说的际遇吧,劫难反而让你的功力迅上升,我要赶上你恐怕还得两三年才行。不过我感觉你的劲力多了些阴狠,这恐怕不好吧?”

    康宁无奈地回答:“哥,哪一天你也给人追得像丧家狗一样朝不保夕的你就会明白的。我现在终于理解咱们形意门那些名声不好的前辈了——为了自己的性命,由不得你不阴狠啊!”

    兄弟俩一时相对感叹,谁也没有再说什么。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主动出击

    期日的上午阳光明媚,南湖公园里的儿童乐园到处是们,一个个甜甜蜜蜜的三口之家欢声笑语,令坐在乐园角落废弃滑梯顶端的康宁无比羡慕,他多想拥着自己的妻儿漫步其中啊。

    尽管距离自己的亲人们有四十多米距离,但康宁还是看到了慈颜善目的父母和义母张妈妈的满头白,看到略微消瘦却无比满足的卢静,看到日渐丰满成熟的苏芳脸上那腼腆迷人的笑容,看到浑然不知这一切安排的嘉忆嫂子,还有远远瞪了自己一眼的义兄张剑寒。

    康妈妈小声吩咐一声,大家走到华盖似的树荫下歇息,大家聚在一起低声交谈,不时出愉快的笑声,一家人显得那么的和睦安逸。

    两辆精美结实的小童车上的两个可爱儿子,一个在睡觉,一个含着奶嘴挥动肉乎乎的小手,让康宁拿着十二倍望远镜的手频频颤抖起来。

    尽管没能和家人彼此见上一面说上几句话,没能抱着自己的孩子享受父亲的快乐,没能拥着自己的爱人互诉衷肠,但见过自己父母和孩子的康宁彻底放心了。

    康宁坐在空无一人的高处默默观望,等待家人离去之后,怀着激动与伤感的康宁也走出儿童乐园,顺着连接湖心桥的湖堤走出南湖公园大门,来到科技产品一条街上最繁华的科技大楼,他要买一台笔记用以打这沉闷难熬的日子。

    康宁以两万二千元买下一台IBm最新推出的Thinkpad0笔~在售货员礼貌热情的送别声中离开二楼专卖店。

    就在康宁挎着笔记本包接近自动扶梯时,柳逸青以及她身边那个高大英俊的少校随着自动扶梯缓缓上升,两人微笑着低声交谈,丝毫没注意到站在上方扶梯口的康宁。

    情急之下,康宁转身离开扶梯口走进旁边地四通软件专卖店。隔着玻璃仔细观察令他心跳的恋人,待二人拐进右边的店铺长廊,康宁这才面色惨白地走出软件店。

    下到一楼,康宁胡乱买了几本计算机应用方面的书籍,怀着隐隐作痛的心独自走向自己所住的湖景花园。回到这个临时的家里,心事重重的康宁无力地坐在沙上苦思。

    此时此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很自私,也辜负了柳逸青的深情厚意,可是今日这令人心酸的情景让情感纠结地康宁久久无法释怀,数年来两人相聚在一起的诸多回忆顿时涌上心头……

    反刍的味道是那么的酸涩痛苦。康宁刚刚平静的心态由此打破。

    入夜,康宁洗浴完毕,拿起刮胡刀,再次留下上唇的小胡子。他擦干水渍走出浴室,穿上新买的一身李宁牌深蓝色运动服和运动鞋,戴上同样品牌和色调地棒球帽,戴上眼镜离开家门。

    初冬的兰宁处于北回归线上。夜里的温度还在十八度左右,气候宜人也没有北方的干燥寒冷。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康宁一直低着头信步而行,他知道自己不能如此被动地等待下去,要想早日过上正常的生活就必须早日努力。

    二十分钟后,康宁来到星空夜总会,在美貌侍应生的引领下走上宽阔地二楼大厅。

    康宁进入个最低消费三百八十八元的小包厢。点上几样小吃和两打罐装青岛啤酒,便一个人烦闷地观看电视。

    电视机屏幕上的本地天气预报刚刚结束,《焦点》栏目即将开始,康宁快拿起遥控器转换到体育频道的英直播。他实在不愿再看到柳逸青姣美的颜容,倾听她那甜美清脆的声音,**四射的足球赛倒是很合适他此刻的心情舒解。

    服务生送来了小吃和啤酒,随即麻利地摆放在矮几上,客气两句服务生礼貌退出。一同进来地那个捧着精致不锈钢冰桶的艳丽女人上去两步,对康宁狐媚一笑:“先生你一个人吗?”

    “是的,有何吩咐?”康宁猜出妖艳女人的身份,顺手打开冰镇的青岛啤酒随口询问。

    女人放下冰桶,坐在康宁身边嫣然一笑:“我是这个楼层的妈咪,请问先生要不要小姐陪酒?”

    康宁盯着妈咪的眼睛笑道:“你是湖南人吧?来这多久了?”

    妈咪略感惊讶地笑道:“先生真是见多识广,想不到只听我说几句话就能判断出我是哪里人。佩服!我姓李名叫湘湘。湘江地湘。来到这快一年了,咯咯……先生普通话说得这么好。估计你也不是本地人吧?”

    康宁给她倒上杯啤酒,提起杯示意一下,低声回答:“我是四川地,对不起,今晚我不要小姐。”

    “不会吧?男人出门很少有不偷腥地,你长得这么帅,女朋友一定很多吧?不如我给你介绍个本地妞怎么样?很正点的,还在艺院读书呢,只不过价钱贵点,就看你舍不舍得出价了。”

    妈咪娇滴滴地靠在康宁肩膀上,用勾魂地眼睛凝视着他:“如果你不喜欢专业陪酒的姐妹,我到三楼给你介绍个本地的淑女怎么样?她们可是正儿八经的淑女哦,只是也像男人一样偶尔出来偷吃,嘻嘻……”

    康宁心念一动,轻轻推开她微微一笑:“如果你对我有兴趣的话,今晚你陪我喝两杯怎么样?”

    妈咪眼睛一亮,随后幽怨地说道:“我还真想和你喝两杯呢,可是我太忙没时间,不如我给你找个刚出道的好姐妹吧?”

    康宁微微摇头:“别人我不要就要你,谁让我看到你第一眼就觉得投缘?哈哈!这样吧,如果你同意的话咱们交个朋友,你也不用为我叫什么小姐淑女的了,该忙你尽管去忙,有时间就进来喝一杯聊聊天,不一定非得像别人一样瞎混,好吗?”

    妈咪高兴地扶着康宁的肩膀站了起来:“你真的好特别!人长得帅又这么有礼貌,很少遇见你这样守礼的客人,呵呵。好吧,我听你的,等我忙完了一定来找你喝一杯,你可不许骗我!”

    目送妈咪走出门外轻轻关上房门,康宁提起酒杯慢慢喝起来。他直观地觉得这个在此做了近一年妈咪的女人,一定了解不少星空夜总会的内幕,如果能从这位二十五、六岁的女人嘴里套出些消息,或许对自己的下一步行动有所促进。

    于是,康宁也就耐心地等待,一边喝着可口的啤酒,一边欣赏激烈的足球比赛,但神思却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第一百六十四章 线索

    点半刚过,一楼的大舞台就成了红男绿女们**热舞

    康宁打开沉重的包厢后门,来到只有大约三平米面积观礼台坐下,晓有兴趣地看着在下方舞台上疯狂跳舞的人们,其中几个扶着舞台边上的低矮栏杆频繁摇头的男男女女让康宁不胜感慨,很显然这几个人都是服用摇头丸过后才出现这样的症状,令康宁更为感慨的是,台上台下所有的人好像都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由此看来,这个夜总会服用摇头丸或者其他致幻类毒品的现象由来已久了。

    换上一套端庄职业装的妈咪轻轻走进观礼台,康宁见状站起来和她一起回到包厢。

    关上门隔绝外面震耳欲聋的舞曲声,康宁坐在沙上替她倒上一杯啤酒:“你穿这身衣服很得体,令人耳目一新,呵呵,看你这脸色估计喝了不少了吧?估计你这份工作也不容易,还能喝吗?不行的话叫服务员拿杯果汁给你?”

    妈咪感激地对康宁一笑:“别麻烦了,今天能认识你真的很高兴,咱们就喝啤酒吧,如果你担心我喝多的话,不如咱们玩骰子盅赌酒,谁输谁喝好吗?”

    “没问题,只要你高兴。”

    康宁笑着点点头,在电视机旁的储物柜里拿过两个骰子盅,放在矮几上和妈咪斗起酒来。

    妈咪果然是声色场中的强手,半个小时过去竟然和康宁斗了个旗鼓相当,两打啤酒喝完之后。她不服气地请求康宁再来一打。

    康宁一听正中下怀,嘴上关切地征求一下意见,随即按下服务响铃再叫来的一打啤酒。

    接下来地较量康宁赢多输少,十二罐冰镇啤酒喝完之后。满脸潮红的妈咪终于支持不住,趴在康宁肩上语无伦次地和康宁开玩笑,对康宁拐弯抹角的提问几乎做到有问必答,让康宁获得了许多宝贵的信息。

    临近凌晨一点地时候,夜总会还是那么热闹,精力充沛的人们似乎尚未消耗掉满怀虚幻迷离的**,一楼大厅的舞台上挤满了肆无忌惮手舞足蹈的年轻人,舞台两侧高大的大理石柱子上,两个身上服饰越来越少的领舞少女施展出一个个暧昧诱惑的舞姿,引激动的人们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十几个面无表情地保安散布在舞台四周,警惕地注视着热舞的人群,夜总会里的整个气氛此时仍然处在**之中。

    康宁将沉醉的妈咪扶正,按响服务铃唤来服务生,让她叫来妈咪的朋友扶她回去。

    付完帐康宁压低帽沿走出包房,将夜总会的三层楼都逛了一遍之后从容离开。穿过敝开式的湖滨小花园走进南湖公园,康宁一边走一边在思考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妈咪透露的消息非常重要,康宁可以肯定,黄可宾的手下有几个专门从事贩卖摇头丸地人,妈咪口中的周哥显然就是其中承上启下的关键人物。只要找到这个叫周哥地人,康宁自信就能打开个突破口。

    可是眼下面临的困难是:康宁不认识这个极少出面的周哥,因此。这段时间恐怕他还需要经常光顾这家夜总会。

    此后连续一个星期,康宁几乎每个晚上都出现在二楼的包厢里,他和妈咪李湘的关系也急剧升温,每个晚上两人都腻在一起,康宁英俊的笑脸良好地教养和细心地关照,让这风尘女子感激不已也颇为信任。双方就差没有上床了。

    此后一周。康宁借口出差广州没有到星空夜总会。李湘每天两个电话不停地问寒问暖寻求康宁地归期。

    在这几天时间里,康宁的调查方向转到了设立在江客运码头对面江岸上地水上派出所。连续两个晚上的守候,终于让康宁等到了那个贪生怕死的警察败类6如光。

    经过三个晚上的跟踪之后,康宁还现6如光的一个重要落脚点就位于茶花公园旁边的开放式的新竹花园。在这片四十多栋六层住宅楼组成的小区里,6如光每次回来都开着那辆桂o牌的蓝鸟车,把不同的女带回这里过夜。

    第六天的晚上,康宁再次走进喧喧嚷嚷的星空夜总会,由于是周末的原因,晚到一步的康宁没能订到包厢,略作考虑他走进夜总会一楼厕所,步入点着檀香的小间关上门,拿出手机给李湘打电话。

    “湘湘吗?是我……对,刚赶回来,我问了一下,听说你那没包厢了,不如明天晚上我再来吧。”

    “别这样啊,聂哥,你不知道人家多想见你吗?我给你找个包厢去。”李湘说完,也不管康宁答不答应就挂断电话。

    康宁笑了笑再次拨打李湘的电话,谁知李湘根本就不接听。

    康宁苦笑一下收起电话,打开厕所门就想离开,谁知两个熟悉的前医院同事正站在康宁前方的便池前撒尿。两人侧对着康宁正在低声交谈,康宁连忙关上厕所门,只留一条缝警惕地打量着两位曾经熟悉异常的同事。

    两人离开后康宁刚要开门出去,衣袋里的手机随即振动起来。

    “湘湘,还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聂哥,我刚给你找到个小包厢就被经理叫去了,你不会生气吧?”李湘的语气略带歉意。

    康宁哈哈一笑:“我一个大男人哪有这么小气,行了你忙吧,明天我再来。”

    “你等等,聂哥,我好不容易找到包厢你怎么能不来呢?咱们都有一个星期没见面了,怪想你的。还有啊,你不是总问我周哥是谁吗?今天他刚从海南回来,要不要我介绍你和他认识?”

    康宁一愣,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操之过急,弄不好很可能暴露自己的踪迹。于是康宁连忙解释道:“我认识他干嘛呀?只是听你提起一时好奇罢了,见你还来不及呢,我哪儿有功夫去见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好了湘湘,告诉我包厢号吧,我这就过去。”

    “二楼219号,你来了之后直接让服务员领你进去就行,我忙完就去陪你,可不许你说话不算话!”电话里传来李湘娇滴滴的声音。

    康宁收起手机,想了想随即打开厕所门大步走出男卫生间,谁知刚刚踏入黝黑的走廊,一个人定定站在康宁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第一百六十五章 警告

    在康宁面前的小伙子比康宁矮了半个头,长相平凡,总会侍者的咖啡色制服。他对警惕的康宁微微一笑,递给康宁一张纸片随即转身离去。

    康宁疑惑地接过这张从香烟盒上撕下的纸片一看,上面只有三个字,却是康宁熟悉的张剑寒那龙飞凤舞的字体:

    滚回去!

    康宁捏住纸片抬头一看,刚才送来纸条的小伙子哪里还有半点人影?

    他叹了口气,还是按原来的想法走上二楼,不久就进入219号包厢,坐下来仔细考虑,猜测张剑寒可能的行动。

    半小时后康宁仍然没有接到张剑寒的电话,他分析警方今晚不会有什么行动的,无非是自己的出现正好让隐匿在某处的张剑寒现,他担心自己的安危以及可能搅乱他们的计划,就让个小喽罗送来纸条把自己赶走。

    康宁笑了笑也不在意,心想只要我老老实实呆着,你总不会亲自上来赶我走吧?

    李湘忙完匆匆走进包厢,关上门就来到康宁身边坐下,拉着康宁的手娇声责备一番这才低声说道:“今晚别喝啤酒了好吗?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都被你灌醉,害得你走后人家好难受。”

    康宁笑道:“不是我灌醉你,是你不时要到其他包厢去和那些老朋友应酬,一杯接一杯什么酒都得喝一点,你就是再大的酒量也要醉倒的。你现在还年轻自己觉得没什么,可再过十年八年你就叫苦了,再这么喝下去,你的肠胃、肝肾和泌尿系统总归要出毛病的,到时把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全都交给医院,那多划不来?”

    李湘楞了一下。随即体会到康宁话语中浓浓的关爱之情,她低下头靠在康宁肩膀上幽幽说道:“这些我也懂,可不乘这两年多赚些钱回去,老了就没机会了。哥,你是第一个这么和我说话地人,谢谢你!”

    “谢什么啊?我还得谢你给我找到这个包厢呢。”

    康宁说完转过话题:“刚才真好笑,我上楼时一直在想事情,迷迷糊糊就走到四楼了,结果被一个保安给赶下来,我才知道自己走过了。”

    李湘哈哈一笑。把头从康宁肩膀上移开,轻轻打了一下他的手臂:“没见过你这么糊涂的人,不知脑子里想些什么?四楼是办公室,根本不让外人进去,我来这快一年也只是上去过两次。咱们这栋楼属于信托公司所有,一到四层夜总会租下了,五层到二十二层全都是写字楼。这可是黄金地段啊!这个夜总会还是很有实力的。”

    “三楼是什么场所?我看到上去的几乎都是女宾。”康宁佯装不解地问。

    李湘随口解释道:“三楼是酒吧和西餐厅,有一个豪华大厅和十六个带卡拉ok的豪华包厢,就是那种在钢琴和萨克斯乐曲中轻歌曼舞卿卿我我的地方,男人女人都能进去,只是女客人多一些,自从换清一色的帅小伙做服务员之后,三楼就慢慢成了女人的天堂。消费比咱们这里贵一倍不止,只要有钱什么东西都能买到……,聂哥,你是不是也想上去猎艳啊?”

    康宁哈哈一笑:“哪儿的话?有你在我身边足够了,我叫服务员换瓶红酒好吗?”

    两人一面闲聊,一面惬意地品尝波尔多红酒。

    这时,一个身材窈窕面目清秀地女孩没敲门就匆匆进入包厢,看都不看康宁一眼就一**坐在李湘身边诉起苦来:“湘姐。周哥也太欺负人了,带来两个海南佬让咱们四个姐妹陪,又摸又搂的喝到一半就到一楼看表演去了,一分钱小费都不给,这时候所有包厢都有人了,你让我们几个怎么办啊?总不能辛辛苦苦一晚上空手回去吧?气死人了!”

    李湘低声安慰她几句,转头让康宁等自己一会儿就和女孩一起出去了。

    十分钟后李湘回来。拉着康宁的手一起到观礼台看一楼的演出。

    看着舞台上极具异域风情的表演和一个个姿色各异的异族女孩。康宁心中暗暗感叹。随后他把目光转向舞台周围的观众当中,企图找出那个姓周地人。

    看了两圈康宁始终没现自己什么。于是捏住李湘的手低声问道:“台上表演的舞蹈挺不错,这些人不会真是俄罗斯的吧?”

    “现在台上的这些人不是,听说是新疆伊利那边的,等会儿两个跳艳舞的才是真正地俄罗斯人,长得又高又漂亮,我估计她们受过专业的舞蹈训练。唉,你还别说,异族女人的舞姿真好看,咱们跳不出那种味道。我八岁开始练蕾舞,直到十六岁才放下的,所以我

    些人的功底都不错。”

    李湘倚在康宁身上细细解释。

    康宁对李湘的话略感惊讶,同时也听出她话语中淡淡的惆怅,不由握紧她的手低声安慰:“其实你地相貌和身材以及举手投足见流露的气质,绝不输给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可能是你熬夜多了显得有些憔悴。不过,我觉得你今晚的打扮就很好,脸上没有那么多脂粉,显得更真更美了。”

    李湘转过头,静静望着对自己微笑的康宁,好一会儿才感激地说道:“谢谢你聂哥!”

    康宁摇摇头转向舞台,不敢再看李湘的眼睛。他知道身边的这个风尘女子虽然经历丰富老于世故,但她对自己地确不错。

    通过一段时间地接触,康宁知道这个女孩地心还是很善良的,没看到她对谁高声说过话,也没听她埋怨过谁,也许正因为如此她手下才聚集着那么多地小姐,才能在这个屈一指的夜总会做了近一年还平安无事。

    音乐换成麦当娜那标志性的舞曲,两个身披薄纱魔鬼身材的俄罗斯金姑娘走上舞台,两人大胆泼辣的肢体语言和充满诱惑的眼神,让全场观众几乎全都屏住呼吸。

    不久后,随着两个白皙曼妙的躯体上的覆盖物越来越少,一阵阵叫喊声和口哨声此起彼伏震天响起。

    康宁看了一圈狂热的观众,转过头对李湘问道:“湘湘,坐在舞台正面第二排雅座上的三个人很特别,他们没有旁边的人那么激动狂热,像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你看见了吗?”

    李湘闻声下视,看了一会儿转向康宁笑道:“那个穿西装的就是我说过的周哥,他人长得斯文也很好说话,虽然经常出差不管场子的事,但谁见了他都得恭恭敬敬的,就连黑道见了他也要给他面子,除了黄总没一个人比得上他。”

    “不管场子?那他做什么生意的?”康宁低声问道。

    李湘想了想回答:“他在明园饭店大都会开了一家很大的店铺,专卖洋酒和进口香烟,不过听人说周哥的生意很大不止这些,至于还做些什么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只是觉得他外地的朋友很多,每次他接待朋友都来咱们这个夜总会,一般都在三楼那个专用豪华包房里。像今天这样亲自陪朋友到一楼看表演的情况很少有,估计这两个客人比较重要吧。”

    康宁点点头:“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交情不错,哎,湘湘,他身边的那两个人你认识?”

    “谈不上认识,只是知道他们两个是周哥的海南朋友,这两个人我见过几次,说话神神秘秘的,几乎是每个月来一趟,听和他们一起过夜的姐妹说,两人是做咖啡生意的,生意还做得很大,柳州、百色甚至云南和湖南都有客户。这两个人很有钱也都很好色,每次来都少不了叫小姐,刚才我看那两个人的动作和神态,估计他们看上台上的这两个洋妞了。”

    看到康宁不解地看着自己,李湘嗔笑着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你是不是也想啊?行,给我一千五百块钱,我明晚给你牵线去,让台上跳艳舞的洋妞服侍你一个晚上,就怕你消受不起!”

    康宁听完大汗,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嗨!我承认台上的两个妞都很漂亮也很诱人,可别人怎么想怎么做无所谓,对于我来说,没有情感没有交流就迷迷瞪瞪上床的事情我还学不来。湘湘,是不是我在你眼里也是个登徒子式的人物?”

    李湘急忙解释道:“聂哥别生气,我这不是开玩笑吗?我……我知道你是个好人,真的!认识你几天之后我都心动了。说实在的聂哥,如果你要我和你上床的话,我会很乐意……别,我说的是真心话,很久很久了,我都没遇到像你这样能打动我的人。”

    康宁一把搂过李湘让她靠在自己肩上,深情地对她笑了笑,再次看向台下姓周的三人,不时晓有兴趣地向李湘了解姓周的具体情况。

    李湘也乐呵呵地把自己的印象和某些传言当作趣谈告诉康宁。

    不一会儿儿,康宁看到一个小喽罗模样的年轻人快步走到姓周的身后,低下头似乎聆听什么,很快便转身离开走向后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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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境鬼医介绍:
一个博学多才,精通形意拳的年轻医生。
一段徘徊于生死之间,亡命天涯的离奇经历。
一次温柔可爱的护士,善良体贴的熟妇,纯美楚楚的萝莉,青春动人的女学生,泼辣火爆的警花都围绕身边的香艳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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