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怀表
“大哥,这就是我顺来的怀表,你看看,到底有啥值钱的地方。”柴小光缩在商场楼梯间的墙角里,观察楼梯口没人,这才小心翼翼把怀表拿出来,双手递给了云康。
他昨晚跟庄家侄子赌钱,被对方坑了不少钱,身上的积蓄全都输光了不说,还欠了对方两万块钱的赌债。
柴小光从小被惯的无法无天,中学没毕业就出来混,没学问又没本事,仗着他老爸的势力横行霸道了几年,混到二十岁仍然一事无成。
柴礼平时事情多,顾不上管他,见儿子长大了,不能老这样在外面混,所以安排他进广告公司上班,跟着学习做生意。
但柴小光不争气,上班三天就把公司的部门经理打伤了,还调戏办公室的女秘书。扬言说自己是总裁的独子,将来总裁退休,这整家公司都是他的,他想揍谁就揍谁,公司里所有他看上的女人,都得任他随便玩。
公司上下闹的沸沸扬扬,女职员更是心惊胆战。平时总裁就已经够色的,他儿子比他更不是东西,这么小的年纪就是色胚,等他接管了公司,那还不得建后宫了。
最后柴礼迫于名声压力,把柴小光轰出公司去,然后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自己找个项目。先弄一摊小生意做做,锻炼一下,积累点社会经验,总比闲着胡混强。
手里有了几十万本钱,柴小光浑身都轻飘了,带着小黄毛装大爷去赌钱,结果就栽进去了。
柴小光不仅好胜心强,而且又是一个输不起的人。他以前参加赌局,多少总能赢上两把,但昨晚运气差得离谱。从坐上台面就开始输,一直输到最后,连一把也没赢过。
输得越多就越想赢回来,最后柴小光把全身家当都赌进去,连他老爸给他做小生意的本钱也输的一分不剩,额外还欠了两万块。
柴小光进赌局之前腰缠几十万,一个晚上就变成光杆司令,心里越想越不舒坦,总觉得是庄家暗地里坑他了。
他看庄家侄子穿的一身光鲜,一副有钱阔少的派头,更觉得嫉妒恨,忍不住动了歪脑筋。
柴小光平时在家里练功不行,但小偷小摸的本事没少学,一手妙手空空“摸口袋”功夫,练得有模有样,可圈可点。他离开赌局前想顺手牵羊,摸走几件值钱东西,没想到把庄家侄子的口袋摸了个遍,只有一只旧怀表。
有一件战利品也总比没有强,柴小光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手,二话不说把怀表给偷走了。
他心里暗自得意,你赢了老子的钱,老子偷你的表,然后拿到地摊去卖,就算不赚钱,也要恶心恶心你。
柴小光的阿q心里得到满足,觉得自己虽然输了钱,但面子总算挣回来了。一路上跟小黄毛疯狂吹嘘,自己的本事多大多强,不停把怀表掏出来显摆。
小黄毛跟了柴小光好几年,知道自己老大爱听捧他的话,所以少不了跟着吹捧几句。什么当世奇才,什么绝代侠盗,恭维得柴小光十分受用。
等吹牛吹尽性了,两人才把怀表拿出来仔细看。见是一块老式的怀表,怀表外壳是金属的,暗黄澄光的颜色,上面镌刻了很多看不懂的花纹,拿在手里旧森森的感觉,凑近鼻子闻去,有一股刺鼻的腥辣味。
柴小光掂一掂怀表有些重量,不知道是金的还是铜的,看样子有些年头了,应该是件古物,能值几个钱。他又打开怀表,发现表盘上面有指针,还有图形文字,看起来都很奇怪,好像跟普通的手表指针不太一样。
柴小光和小黄毛不学无术,又没什么文化,两人看了半天,也认不出表盘上的图形文字写些什么。
柴小光把怀表让小黄毛放着,两人商量了一下,等吃完午饭之后,去旧货市场找个收古董的,这怀表卖上几百块钱,晚上够去夜店里潇洒一下的。
结果两人运气不好,吃完午饭想讹人,却碰上了云康,被狠狠教训了一顿。接下来又有两个黑衣人找他们,想讨要那块怀表。
这一连串的事情,一件比一件倒霉,柴小光到此总算闹明白了,所有倒霉事的罪魁祸首就是那块怀表。
这明显是一件凶煞之物,留在手上就是招祸的,倒不如送给云康算了。
柴小光对云康也有几分钦佩,虽然云康也扇了他几巴掌,踢过他两脚,但那感觉跟黑衣人往死里打不一样,倒像是长辈教训不听话的晚辈。
所以当他知道云康跟他爸认识,而且还有点交情,立刻有一种找到组织的感觉。如果认了云康当大哥,以后混社会腰杆子也硬了,家有无敌铁头功老爸,外有霸气侧漏大哥,看谁再敢拿他不当菜。
当即向云康表明心迹,要拜他当大哥,小黄毛一看机会难得,也要跟着柴小光一起拜。
云康抬手把俩小子撵到旁边站着去,他自己还没个着落,哪有闲情逸致收小弟。
手里拿着柴小光给他的怀表,心里涌出一股股不对劲的慌乱感觉,好像怀表里隐藏了磅礴暗涌的神秘力量。
怀表是圆溜溜的形状,没有拴上表链。表盘的大小不到三寸,做工非常精细巧妙。
怀表的金属外壳是用黄铜打制而成,上面有磕碰的凹陷痕迹,磨损十分严重,显得有些陈旧,至少是百年以上的老物件。
表壳外层铸刻了一些云箓文字图案,云康仔细端详,这是道家符箓一种非常神秘的古篆籀体字,跟平常的汉字图形很不一样。
这些符箓据称是天神显现的天书,模仿天空云起变幻的形状造字,每一个字形都赋予特殊的神秘意义。云康以前在《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里见过,所以一眼就认出来。
表壳上的符箓文字表达什么意思,他并不清楚,但怀表是给富贵人家用的,猜想应该是一些辟邪祈福的内容。
云康无暇研究符箓文字,随手打开怀表的外壳,一看过去,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绝对不是一块走时间的怀表。
表盘上有七个环状区域,刻满密密麻麻的字符,有一长一短两根金色指针,指向某两个看不懂的字符。
云康仔细辨认环状表盘,看着好像风水罗盘,又像遁甲式盘,他一时也拿不准。隐约觉得这东西是摆阵用的,可以称为“阵盘”或“法盘”。
风水罗盘用来测量山脉水源地势,以觅龙、点穴、察砂、观水、取向五诀测定吉凶,是堪舆地理术的一种工具,非常容易辨认。
而遁甲式盘略微复杂一些,以九宫术数定奇门遁甲之盘,可以卜算、测量、布阵,古代人多用在军事战斗中。
奇门遁甲被称为“术数之王”,“奇”是天干中乙、丙、丁三奇,“门”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遁甲”是将天干中的六甲隐起来不显露,暗指最高统帅,隐藏帷幄之中,运筹兵力阵型,可以决胜千里之外。
历史上最早的奇门遁甲有一千零八十局,后来经姜子牙简化到七十二局,汉代张良又精简为十八局,为阴遁九局和阳遁九局,一直流传到今天。
云康拿着这块奇怪的阵盘,越看越讶异。
他修炼了几千年,使的是阴阳五行八卦的道家功法,九宫术数这些东西早已烂熟于心。而且他以前是一位布阵师,精通风水摆阵和奇门遁甲,天底下的风水罗盘、遁甲式盘、雷法阵盘,没有他看不懂的。
但是眼前这块阵盘,却看得他心里发慌,一点谱也没有,完全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奇门遁甲包括法术和数理,可用咒语、秘诀、符箓、仪轨法术,又有天盘、地盘、人盘、神盘四大格局,都在遁甲式盘上体现出来。
这块阵盘上有七个环状,跟天、地、人、神四局完全不合。云康顿觉很受打击,原来自己也是孤陋寡闻的。
想一想还是师父说的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无所不包,一山还比一山高。别以为自己掌握一些知识法术,就觉得很无敌,很了不起,世上神秘的事情多着呢,有很多是无法解开的谜。
云康又研究了一下,还是没有头绪。这时发现怀表内壳有一块突起的金属零件,隔几秒钟闪动一下光亮。
柴小光很是奇怪,指着零件问道:“大哥,这是什么东西?”
这怀表让人觉得稀罕,柴小光见云康表情凝重,若有所思,猜到这东西不简单,恐怕连大哥也镇不住。
云康用指甲把发亮的零件扣下来,翻看两下说:“这是追踪定位仪,就因为这东西发出信号,他们才找到你的位置。”
“追踪定位仪?”柴小光吓了一跳,脸上变了颜色,连声说道:“大哥,赶快把它扔了,那些人找上门来怎么办?”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惹大祸了,试想谁会在怀表里安装追踪定位仪,除非这东西里隐藏了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
完了,完了,万一被他们抓到,说不定就杀人灭口了。
柴小光冒出一脑门冷汗,暗恨自己缺心眼,赌钱输了欠债,还留下真实姓名给对方,连他老爸的底细都透露出去了。
如果只是钱的问题,他柴家还能摆平,但现在涉及一个秘密,不知道他爸的能量跟庄家相比,够不够硬磕的。
这事如果处理不当,没准还连累了整个柴家。
“你说的庄家,究竟是什么人?”云康皱眉问道。他很稀奇一个开赌局的,居然有这么强的实力,连手下养的打手都是黄阶武者。
柴小光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来头,以前跟混社会的朋友一起去的,听他说庄家好像姓姜。后来我那朋友进局子了,我就自己去赌,是庄家的侄子开局,大家都管他叫万哥。”
柴小光说的都是没用的信息,云康也没继续问下去,抬手掂一掂怀表阵盘,既然东西到手了,他就不打算还给姓姜的。
两名黄阶武者受了伤,庄家肯定还会再派人来找怀表。云康眯一眯双眼,看来今晚不能回去住了,他要先探一探庄家的底细,把这一身烂泥撇清了,再做下一步打算。千万不能因为这块怀表的事情,连累鄢若暄遭受危险。
他问清柴小光赌局开在什么地方,进去要说什么暗号。
柴小光把知道的全说出来,这时接到柴礼的电话,正开着车在商场门口等他。云康见时间紧迫,恐怕这时庄家已经调兵遣将了,再不赶快行动,他们几个都很危险。
他让柴小光和小黄毛赶快走,回家之后先躲避一阵子,事情摆平之前,尽量少出门。
两人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不是他们能应付得了的,连连对云康点头,表示这次一定听话。
柴小光临走时给云康鞠一躬,说:“大哥,我柴小光很少佩服人,你就是其中一个,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话没说完,被云康踢了一脚:“少啰嗦,赶紧滚!”
小光头管他叫亲哥,他就比胖秃矮一辈了,那他可不愿意!
——
第32章 急着修炼
云康走出商场,立刻把追踪定位仪扔了,商场门前的喷泉水翻滚两下,定位仪很快沉入池底。
扔掉了定位仪,被姜家人追踪的危险暂时解除。
云康握紧手中的怀表阵盘,姜家遗失了重要东西,一定还会派人来寻找。如果让他们找到柴小光,他也随之暴露了。
柴小光那样的窝囊弱渣,不可能指望他守口如瓶,一旦面临威逼,他肯定第一个出卖云康。
但是这阵盘非常神秘,已经引起了云康的极大兴趣,让他还回去是不可能了。想到这里,云康皱一皱眉头,愈发感觉时间不多,要尽快修炼,提升功力才行。等他突破炼气一层,对付几个黄阶初期的武者才不成问题。
云康警惕地扫视街道两旁,见没有危险,这才匆匆往自己住的小区走,旁边有银行和手机网点,先把钱存到卡里,然后去买药材。
小区大门口,出现一个戴黑礼帽的小胡子男人,在路边探头探脑,见到云康的身影出现,立刻满脸堆笑迎上来,说道:“云康,你真让我好找,去你家敲了半天门,发现没人在,我猜你出去吃饭了对吧。”
这小胡子正是陈经济,有事情联系不到云康,让他心急火燎,只好跑到家门口来等人。
“你怎么来了,找我什么事?”云康皱一皱眉,他感觉很意外,没想到陈经济这时候找来,“不是说新人下周去经纪公司报到吗,这还有三天时间呢。”
陈经济一边摘下黑礼帽,一边抬袖子直抹汗,显然松了一口气,云康更猜不到究竟什么事情,让经纪人急的像火烧屁股一样。
“我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找你太不方便了。中午打电话问了若暄姐,才知道你住的地方,就赶紧跑来蹲点,幸好找到你了。”陈经济跟他抱怨了两句。
当个经纪人太辛苦,上有经纪公司看业绩,下有艺人闹情绪,他都快成夹馅饼了。现在的艺人无论红不红,都跟豪门少爷一样,前后左右伺候着,有一点不顺心,经纪人就混不下去。
“赶紧说重点,我还有事要办呢。”云康催他说道,抬头看前面就有一家卖手机的,正好去办一张手机卡。
陈经济连忙瞪起小眼珠,说:“明天上午九点到公司做造型,试服装道具,你是男主角,必须得来。”
这是一部仙侠题材的广告大片,服装道具造型最重要,三天后广告正式开拍,时间紧迫,所以所有演员明天都要到位,先要做仙侠造型,然后再试服装。这事听起来简单,但新人做造型,要跟造型师磨合,至少得折腾一天。
云康一听头就大了,他还指望接下来三天闭关修炼呢,突然通知他做造型,把他所有计划都打乱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今晚就必须得突破了。他的时间不多,危险却越来越近,很快就保不住手里的阵盘,没准还会把小命丢了。
至于陈经济这边,也得先答应下来。当时他签的合约很苦·逼,里面的条款规定,如果无故毁约的话,就要赔付三倍的违约金。
云康暗自算了一下,三倍违约金就是十二万,够他买两副好药材了,可不能白白浪费。
陈经济见他虽然答应了,但表情漫不经心,显得非常随意,好像对做造型的事不感兴趣,态度也不温不火。
这让陈经济心里焦虑不已,上午在公司磨破了嘴皮子,终于让高层点头,同意让他和鄢若暄一起带云康,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两个经纪人同时栽培一名艺人,这种事情几乎史无前例。陈经济算是走了好运,等于半路捡到宝,既能得到一个有潜力的新人,又有机会跟金牌经纪人合作,可以多交流一些经验。
鄢若暄在外地出差,陈经济打电话给她,说了合作栽培云康的事情。鄢若暄倒也没犹豫就答应下来,她让让陈经济暂时跟着云康,这几天参加一些活动,多接触娱乐圈,长长见识。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陈经济有一种意气风发的感觉。有了云康这张王牌,不出一年,他就能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这些事情云康都不知道,但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往心里去。他心里想的事都是修炼,修炼,修炼。谁当他经纪人都无所谓,只要能让他修炼,别的事都不重要。
“我记住了,明天上午九点,肯定准时到场。经济哥,你先回去忙吧。”云康应付说了两句,要赶紧把陈经济打发走才行,不能阻碍他的修炼大事。
陈经济一把抓住他胳膊,瞪着小眼珠说:“我以后是你的经纪人了,你的日程由我来安排。这样,现在先陪你去办个手机卡,然后咱去沙龙做个发型,明天要去试服装,可能媒体记者也来,你头发多长时间没剪了,这副形象可没法见人。我已经跟造型师约好,咱们一会过去,还不用排队等着,马上就能安排……”
陈经济说着,从衣袋里掏出个小本本,翻了一页念道:“做完发型去健身房,锻炼胸肌和肱二头肌,明天试造型,有点肌肉好看。今天晚饭吃两个水煮鸡蛋,九点钟做水疗面膜加一个眼袋膜,睡前吃一粒维生素b1防止水肿……”
陈经济还没唠叨完,就把云康烦坏了,他这才知道经纪人原来这么麻烦,什么事都要管,跟家庭妇女管孩子的保姆一样。
云康并不知道,其实经纪人平时主要负责开发艺人的潜质,给艺人寻找发展机会,进行公关策划,艺人市场开拓这些事情。至于艺人的日常造型和生活上的事情,多半由助理来安排。
有一些人气很高的大腕明星,拥有自己的助理团队,从衣食住行到化妆造型全方位打造,每天梳什么发型,衣服搭配什么颜色,全都做到精益求精,滴水不漏。
云康只是一个新人,经纪公司给他配了经纪人,就要对他全权负责。所以陈经济相当于身兼多职,承包了经纪人和助理的所有工作。
“经济哥,我今天晚上有重要事情,沙龙健身房什么玩意的都取消吧。你看我这一身牛腱子肉,还需要健身吗,你要哪块肌肉给你秀哪块。”云康拍一拍自己的胳膊对陈经济说。他急着去办银行卡买药,能不能不坑爹!
陈经济一脸执着表情,眼神紧紧盯着他,那意思就是告诉他,只要他小子敢跑,跑到天涯海角都能把他抓回来。
云康恨不能揪住陈经济的衣领,把他的黑礼帽踩到脚底下,对他咆哮,小爷要修炼啊,修炼,修炼,修炼,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小爷真的太忙了,没闲工夫去做发型面膜!
但是陈经济没有放弃的觉悟,见云康执意要取消沙龙,立刻拉住他,急声说:“不行不行,千万不能取消。明天试服装是大事,怎么可以马虎呢?对于一个新人来说,你不知道这机会多难得,很多人排队都排不上……”
云康听他开启啰嗦模式,赶紧捂上耳朵,低下头急匆匆往手机店里走。
他心里不停哀嚎,满天的神仙啊,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老天爷派来这么一个唠叨货,分分钟的折磨我。
他有点后悔成签约艺人,整天搞什么飞机,做发型,练肌肉,贴面膜,这是正常人过的日子吗?
他以前是一名散仙,自由自在,遨游三界之外,畅怀五行之中。如今虽然封印了,但自由的脾性没变呐,看来他真不适合在娱乐圈混。
两人展开扯皮拉锯战,陈经济最终占了上风,在他的死命纠缠之下,云康办完了手机卡和银行卡,脑袋几乎快眩晕了,飘出来的眼神全是蚊香圈。
由于他一次存入五百万,立刻就升级成vip用户。银行大堂经理满脸笑容,亲自帮他取了三千块现金备用,又送了一个真皮钱包做礼品,这服务态度一流,让云康相当满意,抑郁的心情总算好转一些。
办完了这些繁琐的手续,云康一看已经四点多,得赶紧去中药铺买修炼的药材。这些药材要以凝气为主,服用后可以增强体内的聚气磁场,形成一个人体聚灵阵,把外界的灵气快速吸收进丹田。
他手里有各种修炼用的古药方,炼气一层的所用药材并不难找,虽然如今的中草药多是人工培育品种,野生药材非常少见,但加大用量,多服用几剂,也能很快出产生效果。
事不宜迟,云康离开银行,就打算直奔中药店铺。
陈经济还在他身边苦口婆心,让他赶紧去做发型,沙龙那边的造型师都牛得很,说了很多好话才留了位置,去晚了就得排队。
陈经济说完沙龙,又忧心忡忡打量云康两眼,见他一身运动服,简直不堪入目,摇头叹气说:“听哥的话,等做完了发型,咱去买套时尚西装换上,明天去经纪公司,好歹也得装扮一下,别让人看笑话了。”
艺人的外表造型不仅是面子问题,还关系到培养潜力和未来星途。如果造型随意邋遢,缺乏时尚特色,很容易被经纪公司打差评,认为这艺人不值得培养,严重的甚至遭到雪藏。
陈经济说个没玩没了,云康心烦得直想吐,他就是想修炼而已,还能不能愉快买药了,能不能好好修炼了!
他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如今的凡人想修仙成功,那要抵制多少诱惑,承受多少压力,相当巨大啊!比古代的时候可难多了,不仅要逆天意而行,还要逆人意而为。
云康把耳朵捂紧了,不想再多听一句。
他趁陈经济不注意,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去立刻把车门关严,伸出脑袋说:“经济哥你放心,我明天保证不会迟到,而且衣冠楚楚,一表人才,绝对不会给你丢脸。今天就此告辞,咱们高山流水,后会有期!呀,差点忘说了,哥你脸色不太好,回去烤个猪腰子,吃俩鹌鹑蛋补一补。司机,去最大的中药店,走起。”
出租车飞驰而去,陈经济在车尾气后面急得跺脚:“这死小子,怎么就不听劝呢?哥跑了这一下午,累得腰子疼,吃几个猪腰子也补不上。”
——
第33章 一粒黄豆
陈经济在娱乐圈混了三年,当经纪人也是一根老油条,别的本事没有,粘人的技术练得炉火纯青。只要他想盯上某个人,就算跑进犄角旮旯隐身了,他也能给翻腾出来。
陈经济二话不说,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最大的中药店。”他这么执着的经纪人,怎么可能由着云康从眼皮子底下溜走,那不是怀疑他的业务能力吗!
坐到出租车上,他心底豪气万丈,升腾起一股决然的信心,只要云康在这座城市里,不管躲进多大的药店,哥都能把你翻出来。
云康到了一家规模名气最大的中药店,抓了十几种药材,基本上把炼气古药方配齐了,只要熬成药汤喝下去,今晚的炼气升级就能开始了。
这些药材品质参差不齐,价格也各不相同,其中一棵三十五年的野山参价钱最高,花了他一百五十万,而且还不是特别满意,勉强能入药。
但药房的老中医对野山参的感情非同一般,这株野生老参在店里存放近二十年,差不多算是镇店之宝了,今天突然被人买走,让他有点恋恋不舍。
老中医像捧着传家宝一样,把野山参放到云康手里,千叮咛万嘱咐,这个年份的野山参非常难得,药性有劲,入药的时候不可多用,否则人体的内脏气息承受不了。
云康点头答应了,但心里不禁苦笑,他突破炼气一层,这一棵野山参根本不够用的。等到炼气二层,恐怕要买五十年以上的野山参,价钱更昂贵不说,而且花钱也不容易买到。
云康把各种药材分好,按古药方子的记载配比,然后就在中药店熬药。为了节省时间,药店用机器来熬,这样也花了四十多分钟才熬好。
药汤用真空保鲜袋装了,熬剩的碎药渣也没浪费,全让云康一股脑包起来,拿回去先放冰箱里存着。等突破炼气一层之后,就可以用灵力配制药渣炼成药丸,他这药丸已接近丹药的性质,除了特别致命的疾病之外,其它的大小毛病都管治。
汤药和药渣捆了一大袋子,云康跟老中医说声谢谢,拎着东西就走。
他再多一分钟也等不及了,想立刻去找个安静地方,喝下药汤吐纳运气,然后再吸一点灵气,今晚突破的可能性非常高。
云康刚走出中药店的大门,就看见一个戴黑礼貌的小胡子,从出租车里跳下来,跟他对着脸,正要往药店里冲。
“怎么又是你?”云康惊讶地问,眉头立刻皱起来。这陈经济真是锲而不舍,居然追他追到药店来了。
陈经济摇头说:“要不是遇上一个傻货司机,带我绕了半个城,我早就找到你了。”不过他总算来得及,在云康离开药店之前逮个正着。
云康要往前走,陈经济上前拦住他,说:“云康,我得郑重跟你谈一次,你作为艺人,是明日之星,心态得调整一下才行。”
他转头左右看两眼,又说:“外面说话不方便,这样吧,咱们找个地方吃晚饭,蛋白质维生素疗法可以从明天开始,今天随便让你吃。”
他一边说着,一边掏出小本子,“明天试造型,千万不能水肿,咱们今晚不吃辣的,八点之前必须吃完,再去公园散步一小时,按摩半小时才能睡觉。”
云康对他很无语,直接翻一个白眼,不理他嘀咕什么内容,拎着两个装药的袋子,走到路边去拦出租车。
这陈经济太喜欢唠叨了,要是再这么烦下去,他就强烈要求换经纪人。
脑袋里浮现出鄢若暄的样子,还是小妮子可爱,说话利落爽快,不是那种啰嗦型的经纪人。
怪不得鄢大美女两年就升做金牌经纪人,陈经济干了三年还在公司垫底,其实是有道理的。
云康坐上出租车,让司机赶快开车,不用去管小胡子。他好歹是个修炼者,如果连陈经济都甩不掉,真有点丢份了。
出租车行驶了五六分钟,云康在路边找了一家小旅馆,打算今晚暂时住在这儿。
在突破炼气一层之前,他不敢回自己的住处,担心姓姜的派武者来寻仇,恐怕会连累到鄢若暄。
他对鄢大美女很有好感,两人以后有可能发展一段感情,就算不是爱情,也是好朋友和好邻居,他绝不能让鄢若暄为他受到一点伤害。
到了小旅馆里,云康交了押金,要了一个安静的房间,然后嘱咐前台的服务员,不要让人进房间打扰他。
房间在最里面的位置,非常僻静,云康进屋之后关严门窗,检查一遍周围的情况,排除了一切干扰可能,这才放心将药汤服下。
接着脱去全身衣服,盘膝坐到床上,开始静气吐纳,修炼内息。
很快药汤在体内产生反应,一股股热气从经脉中汹涌而动,运行到奇经八脉,最后聚集在丹田之处。
体内的气感越来越强,无数气流撞击在一起,从丹田里隐隐发出“噗噗”的闷响。
云康沉浸在炼气当中,经脉运行的气息非常顺畅,渐渐将识海打开,脑子里出现一片浩瀚无垠的蓝色。
人的神识孕育在识海当中,在道家修炼中常称作“紫府”,识海的区域在人脑百会穴之下,双眉之间,印堂后的深处。修道炼气的过程,可以温养识海,久而久之,修炼者能用神识内视自身之气,修复五脏六腑,开通七窍五行。
正所谓“识海一打开,即可开天眼”,而天眼就是神识,也是人体至高无上的意志力,能看破一些未可察见的东西。
此刻云康的识海中一片蔚蓝的宁静,逐渐有一抹亮光从蓝色中升起来,凝成一束金色闪亮的光线,这正是他的神识。
云康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看来被封印之后,神识还可以再修炼出来。这样就好了,有了神识力量协助,哪怕炼气功力略低一些,也不必着急。
他连忙试验一下神识力量,金色光线只能扫出去五米远。不过这也没关系,只要他快点突破炼气一层,神识就能达到十五米以上。
经过三小时的修炼,两个周天运行完毕,云康体内不仅气感充足,而且识海的蔚蓝色更加清透淳密。
此次修炼收获不小,让他对未来的升级突破充满信心。
云康深呼一口气,双掌翻动,吐纳收功。刚要把识海关闭,突然发现在蔚蓝色之中有一个小小的黄点,不是神识的金色光芒,而是一种非常昏暗的土黄色。
“嘶!”
云康回抽了一下凉气,感觉不可思议,这土黄色的东西长得奇怪,怎么看都像一粒黄豆。
他仔细瞅了两遍,果然是一粒黄豆,骨碌碌地在一片蔚蓝的识海里打滚,显得非常扎眼。
“咦,什么情况?”云康一下子愣住,到底哪里出了差错,怎么修炼出一粒黄豆?难道上次打豆浆时剩下的?那也应该留在豆浆机里,为什么跑到识海里来了。
小黄豆骨溜溜的,在识海里翻滚得欢腾,云康越看越抓狂,为什么,为什么,好好的蔚蓝识海,犹如一块清透无痕的蓝宝石,突然多了一粒黄豆,让他怎么解释,怎么跟祖师爷老神仙交代?
漫天神佛会怎么看他,这小子脑子里进黄豆了,可怜吧,无药可救吧,别人的识海里养雷弧,养神兽,养脑丹,养五行奇兵,他的识海里养黄豆。
云康内心挣扎了几分钟,心里阴影面积越来越大,此事传出去他就声名尽毁,被人当成笑话看了。他在识海里对黄豆又吼又叫,但黄豆根本不理他,在识海里翻滚的很开心,一点也没有立刻消失的觉悟。
最后云康放弃纠结了,黄豆就黄豆吧,这事只要不传出去,他也认了,就当养了一个宠物。不过养一颗黄豆当宠物,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云康睁开双眼,任凭那一粒奇葩黄豆在他识海里滚来滚去。他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识海隐在他大脑意识的深处,并非是一个实体,所以就算做了开脑手术,黄豆也取不出来。
“嗡嗡!”云康刚要起来穿衣服,识海里突然传出黄豆的叫声,他脑袋顿时一抽,腾地从床上蹦起来,这是闹哪样啊,特么这玩意还是活的!
不仅是活的,而且有两只黑溜溜的小眼珠。黄豆本来不大的一粒,小眼珠点在上面,显得极其微小,就好像两个小黑点。
“嗡嗡”黄豆又叫了两声,这下子云康彻底凌乱了,因为不仅他脑子里有叫声,连搭在床头的衣服里也传出叫声。
他赶紧把衣服拿过来,仔细搜索一遍,只有一个钱包,一串门钥匙,一块怀表,不知道到底哪件东西叫。
云康想了一秒钟,立刻怀疑那块怀表,早就知道这玩意肯定有猫腻,果然没过半天,就整出幺蛾子来。
他打开金属表壳的盖子,一股奇怪的腥辣气味扑鼻而来。表盘下面发出“嗡嗡”的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异常烦躁,想从表盘底下顶出来。
云康在耳边摇一摇怀表,听出表盘下面是空的。他想也不想,将怀表用力往墙上一摔,“啪”一声轻响,表盘从金属壳里掉出来,紧接着飞出一个非常小的黄色颗粒。
真是一粒黄豆!
黄豆“嗖”地飞到他面前,两颗小黑点眼珠骨碌碌转,跟云康大眼瞪小眼。
云康有生以来第一次被黄豆盯着看,想起自己没穿衣服,连忙双手交叉挡住下身。
脑子里浮现了一种奇怪念头,这是什么东西,居然会飞?
这时识海里传来一阵遥远而苍茫的意识,“北有恶兽,名曰穷奇,形状如虎,有翼能飞,头长硬刺,剿食人,知人言语,善蛊惑人心,喜制造战争,而厌食死人。”
据《山海经》和《神异经》记载,穷奇是一种生长在北方的凶兽,外表身形像黄毛老虎,长着一双巨大的羽翼,头部好像刺猬,能听懂人说话,经常蛊惑人心,挑拨战争,克制蛊毒,只爱吃活人,不喜欢吃死人。
云康怎么也想不到,这不起眼的小东西正是古兽穷奇。
它被封在阵盘的凹槽当中,云康修炼时产生的识海气感激发了穷奇的神识,因而苏醒过来,他在一片蔚蓝识海中看见的小黄豆影像,就是穷奇的神识。
古兽穷奇最善于与人交流,它虽是兽类,但神识力量也很强大。它的神识和云康产生感应,两种神识在识海里交汇,产生交流的能量。
也就是说,穷奇不必开口说话,就能和云康互相理解对方的意识。
云康感觉这事非常神奇,又很滑稽。他以前听说过这种凶兽,但印象中的穷奇是一种大型动物,也是古代四大凶兽之一。凶兽啊,怎么也得有点凶煞气势,但看眼前这小黄豆,跟穷奇的模样一点对不上号。
小黄豆绕着云康的脑袋飞了一圈,然后飞旋在表盘上,久久不肯离开。
云康的识海中出现信息,这表盘的内芯由古青铜制成,是穷奇暂时寄居的地方。表盘拥有一些神秘的功能,对穷奇非常重要,千万不能遗失。
云康拿起表盘,发现原来是上下两层,中间有一个圆形凹槽,就是小黄豆待的地方。
他心里觉得奇怪,小黄豆不知道在里面封了多久,这么长时间不吃不喝,它竟然还能活得挺好。
他由衷赞叹,古凶兽的生命力果然是强大的。
小黄豆的黑眼珠看了云康一下,然后不再理他,“嗖”地飞回表盘的凹槽里。
云康知道这东西是一只吃人的凶兽,现在可能处于幼年状态,但也不好惹它,所以小心翼翼将表盘放回口袋里,而金属表壳已经没用,随便塞进另外一个口袋。
小黄豆的出现让他有些神情恍惚,犹如隔世的感觉。一看手机时间,已经耽误了半个小时,眼看外面天已经黑下来,得赶快去古玩玉器店碰一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蕴含灵气的玉石翡翠之类的东西。
只要今晚吸收足够的灵气,就有机缘能突破炼气一层。
云康匆忙收拾完毕,从小旅馆门口走出来,挥手招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带他去找玉器店。
刚坐到车上去,另一侧车门被拉开,从外面挤进来一个戴礼帽的脑袋,伸手一把抓住云康的胳膊,哼声说:“这下你可跑不掉,我在这附近蹲点蹲了三个小时,终于把你逮着了。”
陈经济也是个聪明人,他见云康躲着跑,就猜到这小子今晚肯定不回家住,而且拎了刚熬好的中药汤,去星级酒店也不合适,没准就在附近找家小旅馆住下。
所以陈经济让出租车司机帮他找附近的旅馆,他每一家都问过去,很快就找到云康入住的这家。
因为云康专门叮嘱服务员不要打扰他,所以陈经济也不着急,一个人蹲守门口,等着云康出来吃晚饭,就一举把他逮住。
这一等将近三个小时,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云康终于出来了。
云康见陈经济拉住自己衣袖不放,简直欲哭无泪。丫的这经纪人太有恒心,太有毅力了,连神仙都甩不掉他。用这副劲头去修炼,肯定能修成一个超级大仙。
——
第34章 玉器
云康发现甩不掉陈经济,也就作罢了,实在没心情跟他躲猫猫,陈经济喜欢当跟班随他的便了,只要不妨碍自己办事就行。
两人在出租车上坐好,陈经济又开始唠叨做造型的事,惹得云康直闹心。
最后他跟陈经济定下君子协议,只要他的正事一办完,马上就去商场买西装,晚上吃什么贴什么面膜都由陈经济说了算。
陈经济终于松了一口气,翘着两腿,双手枕到脑后,怡然自得地说:“早点这么听话多好,非要折腾来折腾去,累死哥了。”
云康催促司机开车,去找全城最好的玉器店,如果是玉器一条街之类的市场,那就再好不过了。
云康心里对玉石有一些预期,如果找不到上好的软玉,用老坑翡翠也凑合,勉强能突破一阶。
玉的种类五花八门,但可分为软玉和硬玉两大类别,硬玉中最有名的是翡翠,产自缅甸云南一带,软玉中的代表是新疆和田玉。而数百年以上的古玉多半都是软玉,是修仙者吸收灵气的最好材料。
修仙者炼的是人体精、气、神三宝,尤其对“气”的要求很高,而玉石中蓄气非常充沛,尤其是软玉,所含灵气最浓厚。
《本草纲目》中记载软玉的功能:“除胃中热,喘急烦懑,滋毛发,滋养五脏,柔筋强骨,止渴,润心肺,助声喉,安魂魄,利血脉,明耳目。”
软玉可养生治病,调理气息。低阶的修仙者如果没有灵石修炼,用软玉和翡翠也可以代替,只是突破到高阶之后,玉石灵气就不够修炼用的,必须找到其他蕴含灵气的矿石才行。
“你要买玉器?早说呀,哥对这行当门清,要什么品相的玉石,老料还是新料,岫玉、翡翠、黄龙玉,你想找哪一种,鉴定挑料的事包在哥身上了。”陈经济拍一拍胸脯说。
他说的老料是指古玉,新料是现代玉器,云康听他说的像是行内人,就问他:“我想要养生保健的玉,你能找到吗?”如果陈经济能帮上忙,倒是省了一些麻烦。
他不能直接说用玉器修炼,会被人当作神经病,所以只能说养生保健。
“养生保健?”陈经济瞪着小眼珠,往云康身上瞄来瞄去,眼神十分暧昧,嘿嘿笑道:“兄弟,不会是体虚吧,那还真得弄块玉来养一养。跟你说,除了玉器养生,戴宝石也行,红宝石和绿宝石强肾壮阳,琥珀治抑郁症,白玉治狂躁症,绿松石解毒清火,要不你每样都来一块?”
陈经济一脸贼笑,小眼睛眯起来,云康长得挺壮实,看不出原来体虚啊。人真的不能只瞧外表,这小子练得浑身肌肉,内瓤可能都是棉花絮子。
云康不跟他扯淡逗趣,每样来一块,浑身都戴满宝石,以为是装饰圣诞树呢。他不喜欢戴宝石玉器,只用里面的灵气,等他把灵气都吸干净,剩下的废石头直接可以扔了。
虽然一些宝石玉也可以增灵气,蓄元气,养精气。比如紫晶、石英、蓝宝石、孔雀石、绿松石这些,在古代都是炼丹的材料。但是跟玉器相比,宝石数量太少,一下子也吸不了多少灵气。
所以今晚要突破炼气一层,还得找一些软玉和翡翠,如果有古玉就更好了。
“经济哥,看不出来,你还玩过玉呢?能不能帮忙找一块古玉,我听说古玉治病辟邪,佩戴身上最保健了。”云康装作不经意地说道。
“哥何止玩过玉,还倒腾过呢,你想要古玉,还真找对人了。既然这么有缘,就跟你说一说哥的创业史。”陈经济一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听得云康暗暗称奇,想不到他一个小经纪人,以前干过这种行当。
陈经济离开祖传的药铺,混的第一个行当就是玉石业。十年前的时候流行硬玉,大西南的翡翠炒的很热,赌石业也跟着红火起来,经常有一刀暴富,一刀倾家荡产的事情发生。
陈经济刚进这个行当,非常小心谨慎,他虽然文化不高,但善于学习,知道隔行如隔山,如果没有点眼力和硬知识,少不了被坑被宰。
所以他静下心来,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专心翻看了许多研究玉器的书籍,终于对玉石有了一套独到见解,愈发感觉赌石这玩意很不靠谱。
赌石赌的主要是翡翠,是硬玉的一种,如果赌涨一块好石料,买个千万以上的好价钱是常有的事。
但陈经济对此表示怀疑,翡翠到底有什么好,真的那么值钱?他看书上说古人喜欢玉,因为玉器能吸收瑞气,通灵辟邪。有些玉石非常珍贵,做成各种精美的器物,帝王后妃达官贵人都趋之若鹜。
陈经济很好奇古人说的玉都是什么玉,他查了很多书籍,最后发现一个惊人的现象,古人用的玉石都是软玉。
发现这一真相,让他十分惊讶,后来他偶然看到一本书上记载:“在18世纪以前,中国人并不知道硬玉这种东西。以后,硬玉才从缅甸产地经云南输入中国。俄国地质学家指出,缅甸度冒、缅冒、潘冒和南奈冒的次生翡翠矿发现于1871年,至今已开采了一百多年,仍未采空。而中国从宫廷珍藏和出土文物中尚未发现明朝以前的翡翠。”
陈经济又开始纳闷,唐代以前的古书上确实记载了“翡翠”这种东西,这又是怎么回事?想到这里,他就坐不住了,心里直痒痒,非得把它整明白不可。
陈经济天生有一种刨根问底的精神,为了解开翡翠之谜,他几次跑到地质研究所,软磨硬泡,请一位老教授帮忙解惑。
最后老教授被他的专研精神打动,就耐心地告诉他,古代人在书里写的“翡翠”其实是软玉中的碧玉,跟今天说的翡翠不一样。这些碧玉多产自新疆,从张衡《西京赋》到班固《西都赋》,都把新疆碧玉称为“翡翠”。
陈经济拿个小本子,把老教授说的都记下来,还不时地提出问题,让老教授更觉得开心,于是又跟他说了很多关于古代玉器的知识。
古人用的软玉能养生治病,可通灵辟邪,《礼记》记载:“圭璋琥璜,鬼神祭席。”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用玉器做成祭祀工具,可以跟鬼神沟通交流。
古代活人食玉英,死人穿玉衣,炼丹加入玉石材料,用的也都是软玉。像新疆的羊脂玉,就是软玉中的白玉精品,还有墨玉和黄玉,也都非常珍贵,古代只有帝王将相,豪门大户才用得起。
而今天人们说的赌石,老坑翡翠这些,主要产自西南方的缅甸,传入国内的时间非常短,跟古人说的玉器根本不是一种东西。
老教授的话有如一道霞光闪电,霎时开启陈经济的混沌脑袋,让他茅塞顿开,七窍玲珑,感觉整个人都透亮了。
他隐约整理明白一件事,如今硬玉翡翠的价值高,卖得贵,十有**都是赌石炒起来,实际的价值恐怕不比软玉高。
陈经济的家传本行是中医中药铺,他自幼耳濡目染,对古代的老物件存有敬畏之心,总觉得古人是有大智慧的。古人懂得用玉石养生蓄气,招神辟祸,他们重视的软玉材料一定是好东西。
相比之下,现代人就太浮躁浅薄了,什么都不懂就跟着瞎折腾。有人炒黄金,就一帮哄跟着炒,有人炒翡翠,又是一帮哄上去,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啥门道,更不明白炒那玩意干啥。
陈经济暗自庆幸,多亏他行事谨慎,又刻苦钻研不耻下问,把这个玉石行当的底细摸了一下,不然的话两眼摸黑,肯定是被坑死的货。整不好身价全赔进去,最后把钱折腾没了,翡翠赌石一旦衰落,就只落下一堆没用的破烂东西。
经过对比研究之后,陈经济坚信古玉更值钱,缅甸翡翠再好,不管是老坑还是什么坑的料,也都是刚采出来的东西,比不上古代老祖宗传下来的玉器金贵。
陈经济有这样的想法,本来没有一点问题,他如果踏踏实实去新疆收软玉,再回来倒手转卖,也能赚到一笔钱。但他这个人喜欢耍小聪明,又懒惰成性,总想一劳永逸,使劲干一票大买卖,然后退休回家吃香喝辣。
结果陈经济就动了歪心思,古玉这东西不容易收上来,想干一票大买卖,就不能走寻常路。
他跟一帮玉石贩子去了大西北倒腾古玉,这些人不走正经路,怂恿陈经济入伙,跟他们去当地人的庙里,偷祭祀用的古玉器。
陈经济丝毫没犹豫,他自己也有这样的贼心,只是单枪匹马贼胆不够用,现在有小伙伴一起干了,他顿时摩拳擦掌,心甘情愿下第一线。
在庙里偷古玉的过程中,陈经济自己留了私心,偷偷摸摸顺走两块玉圭和玉笏。
一路撤退回来有惊无险,结果不小心漏了财,私藏的玉器被发现了,一伙人分赃不均,就互相死磕起来。这里面数陈经济最倒霉,同伙的贩子欺负他是后加入的,狠狠揍了他一顿,又把他身上的玉器和本钱都抢走了。
这时陈经济才知道自己被坑惨了,这伙人根本不是什么玉石贩子,而是打家劫舍的抢匪。他拖着一身伤回到家,养了两星期,听说偷古玉器的人全都被抓,统统落网,一个也没跑掉。
陈经济吓出一身冷汗,幸好自己被抢光,提前跟他们散伙了,这才没在警方的抓捕现场,否则跟着这帮孙子一起吃牢饭了。
但是这次偷窃古玉的事他确实参与了,所以每天都不安生,提心吊胆,东躲西藏,就怕警方找上门来。
好容易熬了半年多,风声总算过去了,陈经济这时候才回过头来,仔细琢磨生意的事。看来做玉石买卖危险性太高,普通的玉石不值钱,赌石卖翡翠容易打眼,倒腾古玉又犯法,真是没有一条发财路容易走。
所以他当机立断,放弃了做玉石生意,从此不再踏进这行当。
虽然生意不做了,但是关于古代玉石的知识,他却保留下来。没事去跟老教授喝两杯酒,闲扯一下古人用玉器的典故。
老教授非常欣慰,居然有小年轻的对玉石文化感兴趣,是个可以栽培的好材料。如果他知道这小子用学到的玉器知识去偷窃古玉,非得气出心脏病不可。
陈经济当然不会跟人露底,只装作是一个虔诚的玉器爱好者,跟老教授打得火热。他自己也偶尔逛一逛玉石市场,看到那些赌石的人粗脖子红脸,他就淡淡一笑,大有风轻云淡的过来人之感。
陈经济把他的传奇经历说完,云康对他倒有一些佩服,想不到他为了做玉石生意,下了这么大本钱。
“这些都是往事了,那时候年轻能折腾,跑到大西北去蹲点,别提多辛苦了,幸亏底子够好,身子板硬朗,几天不吃不喝都挺得住。”陈经济谈起往事洋洋自得,忍不住又开始吹嘘。
前面开车的司机不停从后视镜看他,陈经济戴个黑礼帽,长了两撇小胡子,一看就像个拉皮条的,他说的那些“传奇”,根本没人信他的。
司机撇一撇嘴,这家伙真能吹,一路吹过来,牛皮都快让他吹破了。
不过乘出租车的客人经常有喜欢吹牛的,司机见怪不怪,也不多做评价。他把方向盘一转,停到路边上,淡定说道:“玉石市场到了,趁这还没关门闭店,两位赶紧去挑东西吧。”
云康给了车费,跟陈经济一起下了车。两人往前走几步,抬头一看,门口立了一个雕梁画栋的仿古大牌坊,横匾上写了几个镶金大字:“菁华玉器市场。”
——
第35章 朱门铜环
此时天色完全黑透,玉器市场里到处悬挂成串的大红灯笼,连成一片热闹的红色,映衬出古色古香的店面楼阁,大有古雅气息。
云康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要寻找修炼的灵气。所以他一进玉器市场就直奔主题,一家家玉石店里问过去,有没有上好的软玉和古玉,或者大块翡翠也能凑合。
玉器市场晚上九点半闭业,他最多剩下一个小时,能不能找到有灵气的玉石,都还是没谱的事。
两人马不停蹄地奔走,结果让云康非常失望,整个玉器市场的店面几乎都问了一遍,只有几家拿出来一些古玉,却是无用的小挂坠,连塞牙缝都不够的。
后来找到一个卖羊脂玉的店家,云康把所谓的“羊脂玉”拿到手一看,原来全是普通白玉高仿的。
在玉石行当里,一般没有假货之说,除非是那种用硬塑料仿玉石的低劣货色,否则品质再差的玉石,它也还是玉石,只是跟好玉相比,价格高低不同而已。
普通白玉十几块钱都有,好的羊脂玉一克都要十几万。云康瞅了老板一眼,丫的这也太黑心了,用这高仿货坑了多少人。
“这羊脂玉的成色不错,云康,你可以买这件,上好的软玉,戴在身上补肾壮阳。”陈经济拿着鹅卵石大小的“羊脂玉”,啧啧赞叹道。
云康见他不懂装懂,说什么自己知识渊博,对玉石行当门清,就是一瓶不满半瓶晃的货。
他连忙把“羊脂玉”夺过来,还给了老板,说道:“我要的是真东西,这块白玉成色还行,但一点灵气没有,不是羊脂玉,我买到手也没什么用。如果你店里有真货,价钱高点我也要了。”
老板见来了行家,也不好意思多说,脸色一红,把玉石收了,说道:“你想在这地方找羊脂玉,恐怕是真没有。”
最后老板跟他说了实话,这边的玉器市场一般搞批发,走的是低端路线,百十块钱的东西比较多,上等的好玉就没有。如果想买精品玉石,得去市中心名气大的专卖店,一块上等羊脂玉,没个几百万,是很难拿下来的。
云康听得直揪心,一看时间已经晚了,现在去找玉石专卖店,肯定来不及。而且就像老板说的,上等羊脂玉价值不菲,就算今晚找到了,他手里的钱也不够买一块的。
他下午买了修炼药材之后,账户剩下不足三百万,连个鹅蛋大的翡翠都买不下来,更别说上等羊脂玉了。
修炼就是烧钱的玩意,如果不是腰缠万贯的土豪,真的折腾不起。
买不到有灵气的玉石,云康心情有点抑郁,他把养丹田凝气息的汤药已经喝了,现在就差那么一点灵气。眼看着要突破炼气一层,可偏偏天不随人愿,怎么也找不到有灵气的东西,这不是故意让人着急吗。
陈经济苦巴巴地追了云康一下午,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眼看时间不早了,玉石也没着落,两人忙着还没吃晚饭,不如先祭了五脏庙,玉石的事缓一缓再说。
陈经济想到吃饭,就来了劲头,硬是把云康拽进一家小饭馆,点几个家常炒菜,要两瓶啤酒,坐下来好好吃一顿。
云康修炼不成,对饭菜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满怀心事地问道:“经济哥,你以前做过玉器生意,有没有别的路子,我今晚无论如何都得找到玉石。”
陈经济吃的满嘴流油,喝了一口啤酒润润喉,说道:“哥跟你透个底,古玉这玩意有灵性,不是你找它,而是它找你。听说上好的玉石专找有缘人,可遇不可求。像你这样心急火燎满世界找古玉,跟有钱的暴发户有啥区别,好玉怎么可能落到你手里。再说了,古人用玉比作君子……”
话还没说完,就被云康打断:“咱们说正事,今晚能不能找到玉?或者你有朋友做玉器生意的,我可以登门拜访。”
云康有点急了,如果不及时吸收灵气,尽快把灵气蕴化成真元之气,那他下午喝的那些药汤再过几个时辰,就会转化成内力。他明明是要修仙的,一下子修成个武者,不是跑偏了吗?
再说了,他一个修仙者要内力干什么用啊,白白浪费了近两百万,就换来一点内力,真是亏大发了。
“以前我的朋友里,倒是有几个做玉石生意的,可惜我当了经纪人之后,跟他们不常联系,关系也就断了。”陈经济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啧啧叹息道。
其实他做玉石生意不到一年,还没摸到门就改行了,所以在这行当里认识的人不多,更谈不上有朋友。
不过在云康面前,他总要吹嘘一番,显出自己有丰富的江湖阅历,朋友遍布天下,最好让云康打心眼里佩服他,这样也有面子一些。
云康原本没指望陈经济帮上忙,听他这样说也正常,看来想弄到古玉,还得琢磨别的办法。
陈经济看他面露失望,也有点讪讪的,夹了一筷子肉丝放进嘴里,嚼一嚼说道:“这样吧,等会我带你去见一个熟人,他就在这条街上开店,兴许手上有好玉石,实在不行,让他帮忙介绍一下别的卖家。”
云康今晚这副架势,如果不把玉石给他找出来,明天试造型的事铁定黄了,这小子浑身一股倔性劲儿,你不让他找玉,他就不让你消停。
本来陈经济不愿提起这个熟人,被云康逼的没法了,才把他自己的老底透出来。
其实这也不算是多熟的人,往事不堪回首,当年跟他一起去大西北偷古玉的玉石贩子里,有一个名叫姜万的小子,就是他介绍给云康的这个人。
姜万跟陈经济年纪差不多,那时两人都是二十左右的毛头小伙子。在玉石贩子的队伍里,别人都是三四十岁的大汉,他们两个最年轻,走得也近一些。
当年陈经济被玉石贩子坑抢了之后,身上受了伤,而且一分钱也没有。以他那样的弱渣本事,根本逃不出大西北。后来姜万看他可怜,就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偷偷塞给他三百块钱,让他赶快逃走。
就靠这一点钱,陈经济才有命回家。虽然姜万跟害他的那些人是同伙,但毕竟还不太一样,不至于那么绝情绝义,所以陈经济心里念着姜万的好处。
后来姜万被警方抓了,因为偷窃古文物判了三年,陈经济还去探视过一次。两人因为这事也算结下一场善缘。
姜万放出来之后,就去投靠一个远方亲戚,帮忙打理古董生意。没想到混了几年,他摇身一变,成了古董界有名的一号人物。
姜万自己喜好玉石,所以在打理古董生意之外,又单独开了一家玉器铺子,是他自己的产业,店面就在这条街上。
刚才他们找玉石的时候,刚巧路过那家店,只是已经打烊关门了。现在如果过去敲门,兴许有守夜看店的伙计,能帮他们联系一下姜万。
但是陈经济一想到跟姜万见面,心里就直打鼓,因为有一段不太好的回忆。前几年他最落魄的时候,因为走投无路,曾经来找过姜万,想请他拉扯一把,帮着安排个工作。
按道理讲,姜万自己开古董玉器店,肯定要雇用不少伙计,也不差多添陈经济这一口饭。没想到姜万不但拒绝帮忙,还不给他好脸色看,挖苦讽刺了一通,就让两个伙计把他叉出去了。
陈经济惹了一身晦气,但也无可奈何。看人家已经是财大气粗的老板,开跑车,住洋房,出入都是前呼后拥,自己跟姜万比起来,除了窝囊还是窝囊。
这一次要不是云康的事情紧急,他也不想去见姓姜的。如今他和姜万不在一条道上,自己何必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好在云康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客户,他急着买上等玉石,姜万再怎么傲气,也不会拿生意开玩笑。而陈经济只是一个中间人,他给姓姜的拉来客户,对方也不该给他脸色看。
云康一听陈经济说有熟人,立刻瞪眼跳起来,拿出一张钞票放在桌上,喊声“老板结账”。
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他拉着陈经济就往外走:“你怎么不早说啊,有熟人还掖着藏着,刚才白跑那么多冤枉路。”
陈经济嘴里塞满了肉丝,咕噜说道:“你急什么,我还没吃完呢,剩了半瓶酒没喝,浪费可惜了。”
云康连推带拽,把他从小饭馆硬拖出来,再磨蹭一会,花都要谢了。
陈经济无法,只好带他去找姜万的店铺,路上顺便敲诈他一顿夜宵,如果这事弄成了,云康得答应请他吃一盆麻辣小龙虾。
“你不是说不能吃辣的,吃辣的水肿吗?”云康边走边问道。
“是你不能吃辣的,明天试造型的也是你,不是我。我没事,可以随便吃。”陈经济翻了一个白眼说。
“只要能找到合适的玉,我请你吃一个月的小龙虾。”云康满口答应道。
“成交,这事包在哥身上,你就瞧好吧。”陈经济顿时喜笑颜开,一双小眼睛都眯起来。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到了一家门店,两扇朱红色的仿古木门关得严严实实。
陈经济走上前去,用上面的黄铜门环“梆梆”敲了两下,过一会儿有人在里面大声问:“谁啊?已经打烊关店了,有事明天再来。”
陈经济隔着门喊道:“我找姜万姜老板,是他的老熟人。”心想里面的人是看夜的伙计,如果听见老板的名字,兴许会开门让他们进去看一眼。
他是这么推测的,但伙计显然不给面子,脾气很冲地叫了一声:“老板不在,明天再来。”
陈经济见伙计不开门,也无计可施,总不能硬把门撞开吧。他瞅一瞅云康,感觉很丢面子,嘴里嘟囔道:“这丫的服务态度太差了,明天非找他老板投诉不可。”
云康一声不吭,从近处细看两扇朱漆大门,用的是漆雕工艺,大漆和桐油调和了朱砂制成光漆,至少涂刷了十几层,才完全遮盖木质底色,有一种朱红光亮的效果。
朱漆大门在古代是至尊至贵的标志,老百姓不能随便用,而这两扇朱门上用了兽头铜环,又加了蝙蝠纹图案,有“福寿如意”的内涵,更是尊贵的象征。
据明代人记载,只有亲王府四城的正门,才用丹漆金钉铜环,不管家里有多少钱,只要不是当官的,只能用黑漆门配铁门环。像山西很多豪宅老门都是这样,门上黑漆或无漆,绝不敢擅用朱漆门铜环。
现代人对这些传统没什么讲究,但云康一看门上的朱漆和铜环,就知道不是普通东西。这种带朱砂的红漆不容易制作,不仅颜色鲜红,而且还能辟邪祛晦。
那一对带蝙蝠纹图案的兽头铜环更是不俗,铜环质地清透,工艺异常精美,不像是普通做生意的人买来的装饰品,看来这家店的主人有点背景。
云康向后倒退了一步,借着门檐前昏暗的红灯笼,抬头向上一看,黑漆金字的横匾上写着:太古玉器堂。
他突然想起来,柴小光给他留下的赌局庄家地址,好像就叫什么太古玉器堂。说是一个卖玉器的店,白天做生意,晚上开赌局,想进门的话就连敲七下门环,报上进门暗号:今晚七个月亮。
——
第36章 蟾蜍财神爷
都说无巧不成书,这事巧得让云康不知所措。
太古玉器堂就是柴小光所说的“庄家”,云康眯起眼睛,这不是一家普通的生意人,朱红门兽头铜环,黑衣打手是黄阶初期武者,私设赌局,神秘的怀表阵盘,上古凶兽穷奇(小黄豆)……
这些零碎的信息凑在一起,揭示出庄家的身份地位。
云康想起柴小光说过庄家姓姜,庄家侄子人称万哥,而陈经济刚才跟伙计说要找姜万姜老板,应该是同一个人。
云康转头问陈经济:“你的熟人叫姜万?你们怎么认识的,他到底是什么人?”姜万显然跟武者门派有瓜葛,陈经济一个平头小百姓,怎么会结识武者这个层面的人。
陈经济抬起小眼睛,瞅了云康两下,知道自己的辛酸往事瞒不住,他现在不说出来,等见到了姜万,云康还是会问他。
于是长叹一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多少辛酸泪,全在烟雨中,且听哥哥为你细细分解。”
云康见他又开始啰嗦,连忙制止说:“停住,说重点,姜万有什么背景,你怎么认识他的。”
陈经济还想继续渲染一下气氛,见云康没心情听他抒情,干咳一声道:“其实呢,姜万他自己没啥屁本事,投靠了一个同族叔叔很牛叉,听说是倒卖古董发家的,在江湖上有点势力。至于我怎么跟他认识的,实话跟你说,这小子就是当年坑抢我的玉石贩子,后来被判了三年,出来没多久就混成大老板……”
云康眼珠子一转,打量陈经济,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最开始瞒着不说,故弄玄虚,原来熟人是这么认识的。”
陈经济见他揭了老底,顿时有些尴尬,低着头不好意思,嘟囔一句:“我吧,跟姜万的关系还行,当年他帮过我的忙,我也去牢里看过他,要不是他现在发财了,我们说不定还是一对好战友……”
陈经济极爱面子,遇到丢面子的事,他一定能自圆其说,想方设法把面子找回来。
云康不管他跟姜万是什么关系,又问道:“据你所知,姜万做玉器生意,他手上有没有好玉?”
他的重点是要找玉,不是听陈经济叙旧,也不是帮柴小光寻仇,如果姓姜的店铺里没有他要的东西,就不必在这浪费时间。
云康手上还有最后一张王牌,就是去鄢家找他未来老丈人帮忙。鄢家人对他不错,如果去要一块古玉,以鄢玄对古玩的收藏能力,说不定能让他达成心愿。而且鄢玄为人慷慨,连卧虎砚台也不吝啬,也不会在乎一块古玉。
但是跟鄢家开口这件事,他真有点踌躇不定,一个假冒的女婿,整天盯着老丈人的好东西不放,是不是有点太不地道了?他昨天刚要了一个润石砚台,没隔一天又去要古玉,这会让老丈人怎么看他,让鄢若暄怎么看他,让小舅子怎么看他?
不行啊,行为猥琐,丢人现眼,不到最后万不得已,逼得走投无路,他绝对干不出来这种事。
如果姓姜的店里有好玉,哪怕花费大价钱,他也要当场拿下。至于柴小光那点破事,以后再找机会解决。他向来爱好和平,是个文明人,能用金钱和智慧摆平的事,就不必用拳头摆平。
这时陈经济点头说:“我上次来找姜万,发现他店里真有不少好东西,翡翠是刚从石料里开出来的,整个西瓜那么大,当场就把我震惊了。这已经隔了好几年,听说他比以前混的更牛,没准好东西也更多。”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做出怀抱大西瓜的样子。
陈经济一个劲显摆他认识的人多牛·逼,说什么事情都用夸张手法。云康知道他那点小心机,也不在乎这个,以后陈经济说什么话,只信一半就行了,他说翡翠有西瓜那么大,顶多就跟小皮球差不多吧。
不过既然姜家店铺有好东西,云康就决定进去瞅一瞅。他下午打伤的两个武者都在医院里,这里没人认识他。
就算里面是龙潭虎穴,他也要冒险闯一番,所谓修仙不畏难,怕难不修仙。自古成大事,都是险中求富贵,逆风上青天。
唯一担心的是陈经济,遇到什么危险可能跑不掉。
他转头瞅了陈经济一眼,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这家伙脑子灵,办法多,追他一下午都不嫌累,如果逃命的话,肯定撒丫子跑得比兔子还快,一点也没问题。
云康转头笑眯眯说道:“经济哥,我听说这家店里晚上设赌局,咱们去玩两把。”
没等陈经济回应,他上前用兽头门环“梆梆”敲了七下,大声叫喊道:“今晚七个月亮。”
果然门里传来脚步声,有人不耐烦地说:“来了来了,这就开门。”
一个年轻伙计“吱嘎”打开大门,探头往外一看,见是两个陌生人,立刻目光疑虑起来,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这边的赌局是私人设的,只有圈子里的人知道,新赌客都由熟客带过来,很少有陌生人出现,伙计见这两人眼生,心里冒出警惕。
云康见他神色不对,连忙上前解释说:“今晚七个月亮,我们是朋友介绍来的。”
陈经济也跟着点头说:“我认识你家老板姜万,跟他还是发小呢。”
伙计“嗯”了一声,又横了他们两眼,看这两人的样子吊儿郎当的,也不像来查赌的,于是放心开门,放他们进去。
伙计重新锁上大门,一边带他们进去,一边讲赌局规矩:“我们这边可用现金、刷卡、微信支付、某宝转账,房地契金银珠宝名表名车抵押。第二天凌晨五点散局,期间不得离开。想睡觉休息吃喝宵夜,预备了客房餐厅,住宿费每人两百,夜宵每人一百。”
云康一路听着,目光朝周围打量。
进了朱漆大门就是一间宽敞的店面,玻璃柜台摆在左右两侧,里面满是各色品种的玉器。云康深呼吸开启神识,从这些玉器旁边经过,并没有感受到一丝灵气。
这也在他意料之中,店家如果有特别好的古玉,肯定是珍藏起来,不会随便陈列在玻璃柜台里。这些陈列出来的玉器,全是成本百十块钱的低档货,做工稍微精致一些,只能吸引一些普通的玉器爱好者。
三人从柜台中间的宽过道走过去,伙计推开后门,把他们带进一个四方小院子。
面前是一座雕梁飞檐的仿古花楼,挂了一排红灯笼,把二层阁楼照得通亮,窗子上糊了花纹窗纸,四边围了一圈朱栏,隐约能听见喧杂吵嚷的声音传出来。
云康见这里是独门独院,院子两边是仓库,摆放了不少残破的佛头石像。这附近没有居民,晚上设赌局,传出吵嚷声也不碍事。
他捏一捏口袋里的怀表阵盘,等会进到里面可能有不少武者,还应该一切谨慎小心。
伙计带他们进了花楼,门口迎面摆了一尊关二爷木雕像,红脸长刀,威风凛凛,关二爷尊位前供着长香和水果,有镇守辟邪的功效。
三人顺着木楼梯往二楼走,来到一个宽敞大厅,顿时吵嚷声,下注声,骰子声不绝于耳。
伙计跟一个满脸横肉的黑绸衫男人耳语几句,然后对云康两人说:“这是金哥,你们听他安排。”说完之后,伙计就下楼去。
云康一上楼来先打量四周的黑绸衫人,包括金哥在内一共有五人,他凝神静气,仔细观察,发现这五人中只有金哥是黄阶初期武者,另外四人都入门武者,不足为患。
云康顿感浑身轻松,也放下心来,一个黄阶初期没什么威胁力,就算闹出事来也不怕他。
他在大厅里转悠一圈,见大厅里只有三张长桌。赌局非常简单,只有押大小和押点数。金哥给他们安排的这张赌桌,是一个穿白绸衫的年轻人做庄,手中罐子里有三颗骰子,正在哗啦啦摇晃罐子,“下注了,下注了!”
桌边围了三五个赌客,手里捏着一把钞票,叫叫嚷嚷地押大小。
云康突然感觉有一股异样的气息,似乎从哪里飘来灵气,让他浑身毛孔都散开,忍不住打了一个舒坦的激灵。
大厅尽头的檀木架上供着一只翡翠蟾蜍,有柚子一般大小,灵气就是从蟾蜍里飘散出来的。
蟾蜍是生财之物,被许多做生意的店家当做财神爷供起来。这一只翡翠蟾蜍晶莹剔透,水头上乘,是姜万耗费千万巨资打造的,专门去佛寺里请高僧开了光,平时一日三次上供香,保佑他财源滚滚,一本万利。
云康不管什么蟾蜍生不生财,看见有上等翡翠,眼睛立马亮了,几步跑到木架前,对着翡翠深深吸一下灵气,顿时满口生津,感觉无比舒爽。
金哥不可思议地瞪着云康,这人来了不赌钱,跑到蟾蜍跟前去,一副猴急流口水的德性,不知道要干什么。
不过他知道有很多赌徒非常迷信,赌钱之前要给财神上香磕头,这小子应该也是一路货色。金哥冷笑一声,这样的赌徒多半沉迷堕落,不死不休,看来今晚庄家又要发一笔财了。
金哥也不阻止他,转头对陈经济说:“你们两个新来的,要守规矩,一次下注不能少于两百块。”
陈经济连忙点头,他身上没带多少钱,云康带他来赌局,真的是要赌钱吗?
云康眼睛里只有那只翡翠蟾蜍,恨不得立刻抢了就跑。但这样做太不稳妥,柚子大小的好水头翡翠,至少价值千万,当面把东西抢走,就是犯了抢劫罪,性质跟抢金店银行差不多,非得引来几辆警车不可。
其实翡翠也好,蟾蜍也罢,云康压根都不感兴趣,他只要里面的灵气。
这件事情很简单,他只需半小时的工夫,吸了灵气就能突破炼气一层。看来要走正常途径才行,云康决定跟庄家对赌,光明正大地赢过来。
转身走到金哥面前,云康笑着说:“我想换个玩法,不知道庄家愿不愿意。”
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又继续说道:“这里有三十万,一把押下去,如果我输了,三十万是庄家的,如果我赢了,庄家让我拿那个蟾蜍看十分钟。”
他伸手往架子上的翡翠蟾蜍一指,金哥登时就愣住了,这小子从疯人院跑出来的吧,用三十万赌一把,就为了摸蟾蜍十分钟?妈的,拿老子开玩笑呢!
“你到底想不想玩,想玩就下注,不玩就赶紧滚蛋,老子没闲工夫跟你扯犊子。”金哥以为云康拿他开涮,谁脑子让门夹了,会傻到相信有人用三十万赌摸十分钟蟾蜍。
陈经济在一旁转动眼珠,他已经弄明白了,云康来的目的不是为赌钱,而是为了翡翠,虽然摸蟾蜍十分钟有点匪夷所思,但他知道云康不干无聊的事。这小子要摸蟾蜍,就一定有他的理由,而且这货贼精贼精的,肯定不会吃亏。
想到这里,陈经济上前一步,跟金哥笑着说:“我这兄弟也是开买卖的,对财神爷最虔诚。你们家这翡翠蟾蜍浑身发光,肯定带着不少财运,所以我兄弟想过手沾一沾财气,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大年初一去庙里上头柱香,还得花好几百万呢,赌三十万摸财神爷十分钟,不算过分吧。”
金哥一听这话,果然有点道理,做生意的人讲究这些玩意,说到底就是迷信,真能摸完蟾蜍就发大财吗,纯属扯蛋。
他心里冷笑,既然傻小子想花钱摸一摸,就让他去摸吧,反正店里也不损失什么,没准还能白赚三十万。那蟾蜍好几个月没清理,沾了一层浮灰,正好让傻小子给擦擦灰。
“行了,难得小兄弟这么虔诚,就让你押注了。三十万赌十分钟摸蟾蜍财神爷。”金哥大声叫了一嗓子,脸上横肉露出戏谑的笑容,他在店里当打手五六年,从没见过这种傻·逼,今天总算是开眼了,几十年真没白活。
旁边另外四名穿黑绸缎衣的打手听见,也赶紧凑过来,一起围观云康的笑话。
云康大刺刺往台桌旁一坐,对坐庄的白绸缎衣年轻人说:“开局吧,小爷押三十万!”
——
第37章 对赌
坐庄的人一般称作“荷官”,擅长玩一些赌术花招。这穿白绸缎衣的年轻人是姜家从南方请来的赌术高手,玩骰子出神入化,点数大小随心所欲,普通赌客只要跟他对赌,必然栽到他手里。
云康坐下之后,显得十分淡定,他对这场赌局一点也不担心。银行卡里差不多有三百万,他一次押三十万,算下来还能押十把,用这些钱把翡翠蟾蜍的灵气搞到手,也是值了。
金哥眼中的冷笑一闪而过,悄悄给荷官使一个眼色,告诉他这是一头肥羊,不宰白不宰。最好一局定输赢,把肥羊的三十万拿到手,不用跟他浪费时间扯闲蛋。
金哥是在这边压场子的,店里除了姜老板以外,所有人都听他的指挥。荷官微微点头,表示收到,大灰狼他都收拾过,一只小肥羊还不是手到擒来。
荷官抬手摇晃两下罐子,三颗骰子在里面“哗啦啦”摇的直响,“下注了,下注了,买定离手!”
罐子往台桌上一按,荷官挥手示意赌客下注押大小。几名赌客瞪大眼睛,满脸兴奋地押下去一把钞票。
他们来了快两个小时,虽然有赢有输,但还是输多赢少,其中一人连押五把都没赢,几万块转眼的工夫就输光了,此时双眼满是红血丝,嘴里喃喃叫道:“大,大,大,开大!”
云康坐在荷官对面,一脸风轻云淡的装·逼表情,私底下偷摸地把神识展开,悄悄往罐子上一扫。
“诶呦,三个2,豹子!”云康的神识透过罐子,看见里面有三颗骰子,方向都朝一面,数字都是二。
通常玩摇骰子的,开出来不是大就是小,出现三个相同点数的几率非常低。云康暗自冷哼,他刚上台面玩第一把,就遇见豹子,看来也不是偶然的。这荷官心黑,想一次性碾压他,所以暗地里动了手脚。
其他的赌客都匆忙下了注,云康不动声色,双手搓一搓银行卡,闭眼神叨叨地说:“财神爷保佑我一把押中,押大煞气重,押小势颓废,押豹子不偏不倚,财运转进我手里。”
“啪!”云康把银行卡往桌中间位置一拍,说道:“我押豹子,开局吧。”
荷官眼角跳了一下,脸上肌肉有点抽搐,这小子真走了狗·屎运,玩什么召神唤鬼的花招啊,连豹子都能被他猜中。
但云康这一局确实押准了,荷官也没办法,只好悻悻地把罐子掀开,“三个2,豹子!”
赌客们顿时骚动起来,其中那名连输五把的赌徒又栽了,这已经是第六把了,又让他扔进入两万块钱,差一点犯了心脏病,嘴里吼叫道:“妈的,怎么成豹子了,老子押大就开小,押小又开大,这回又整出来一个豹子,专门跟老子作对!”
他刚嚎出一嗓子,金哥给两个黑绸子衣打手使眼色,立刻有人上前按住他肩膀,冷声说:“朋友,赌钱有赢就有输,沉住气,消停点,别闹出事来。”
输钱的男人感觉自己肩膀被压得生疼,顿时涨红了脸,场子里的打手都是会武的,他知道自己磕不过,只好乖乖地坐下,沉下心来,等着下一把开局。
云康赢了第一把,转头看陈经济,笑着说:“经济哥,先去把蟾蜍财神爷给我请过来。好事要成双,十分钟不够摸的,我就再押一把,赢了能摸二十分钟。”
陈经济嘿嘿一乐,“好嘞,哥给你拿去,你瞅这大胖癞蛤蟆,长得绿幽幽的小样,果然有点招财的邪性。”他一边胡说八道,一边屁颠颠地跑到架子前,一把将翡翠蟾蜍搂到怀里。
荷官的尴尬症都快犯了,这小子当众扬言再赢一把,特么明晃晃地打他的脸呐,再让瞎猫碰死耗子赢一回,他这个荷官直接下岗,也不用继续干下去了。
金哥也觉得云康靠瞎蒙赢了,简直是羞辱庄家的智商。幸好傻小子赢的是摸蟾蜍十分钟,如果赢的是钱,庄家输了豹子,是要一赔三的,九十万一把就赔进去了。
他黑着脸干咳两声,给荷官打暗号,这一次千万得警惕点,不能再让傻小子赢了。
荷官眼神中闪过一道凌厉,妈的,再让肥羊赢一回,面子也搁不住了。他好歹是南方十省赌坛高手的前三甲,师承千王之王梅花老祖,骰子在他手里,可攻可守,决不能容忍有人踩进他的地盘嚣张。
“下注了,下注了,买定离手!”荷官喊了一嗓子,拿起罐子开始猛摇骰子,赌客们又兴奋起来,纷纷扔出钞票下注。
罐子一放到桌上,云康用神识扫了一眼,顿时眼珠子瞪起来,丫的这荷官简直太过分了,又是三个2豹子。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荷官自己之外,任谁也猜不着连开两把三个2,云康哼了一下,这荷官真够二的,想跟小爷较劲,待会这些赌徒就得扒·光了他。
两次开三个2,这种巧合的几率实在微乎其微,一旦引起赌徒的怀疑,荷官就等着挨揍吧。输了钱的人都情绪激动,如果被他们发现荷官暗地搞鬼,说不定要豁出去跟他拼命。
“没下注的赶快下注,下注就发财!”荷官双手背后,斜眼瞥了云康一下,这次非让肥羊输个精光不可。
云康把银行卡往桌子中间一拍,说道:“上一局财神爷让我赢了三个2,趁着这把旺火,我还得再接再励,继续跟上财神爷的脚步,押三个2,赌豹子!”
“哗!”全场一片哗然,旁边两桌的赌徒听见云康押两回豹子,也没心思继续赌了,都跑过来瞧热闹,交头接耳地议论。
“这小子傻了吧,让他猜中一把豹子,那是走了大运,他还敢往下押,等会怎么死都不知道。”一个瘦猴跟旁边的人说。
“那可不一定,你看这小子满脸红光,没准真走财运呢,要不咱们跟着他押一把?”旁边的胖子说道。
胖子瞅一瞅云康,心说财运这玩意,自己带不来,就得跟着别人沾一沾,说不定手气就转好了。他顿时有点心动,抽出来两千块钱,也押到豹子上。
旁边的人一看,这是要沾财运的节奏啊,此时不跟,更待何时,反正他们自己也是胡乱押宝,眼前有一盏导航的指明灯,不跟白不跟,谁不跟谁傻。
接着又有几个人都押豹子,都是三五千块的,“兄弟,借借你的财运,押中了给兄弟你抽红。”
那个连输六把的男人憋得满脸通红,在心里一阵天人交战,要不要跟豹子呢,他手里本钱只剩下一万多,跟下去赢了就翻三倍,输了就一把光。
纠结了几秒钟,最终还是用理智压下了冲动,因为他觉得不可能两次都开豹子,就算财神爷站出来向他保证,他也不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
眼见几个好事者一帮哄地跟着云康押豹子,荷官的脸都快皱巴成烂柿子了,妈的,这小子要跟他死磕到底了,什么财神爷旺火保佑,都特么是胡扯!
荷官眯起一双三角眼,上下打量云康,这没准是个赌术高手,跑过来想砸场子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荷官身上,叫声一拨接着一拨,“开局啊,快点开,看是不是豹子。”
荷官无奈,只得上前开了罐子,果然是三个2,豹子!
“这是第七把了,妈的,不带你们这样的!”连输七把的男人“噗通”一下摔在地上,后悔得肠子青了,想去用脑袋撞墙。
他抬手狠狠抽自己耳光,让你丫的理智,让你丫的不信,这回可好了,又开一次豹子,白白损失了好几万。
“这一局又搞定,可以摸二十分钟财神爷,哎呀呀,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云康笑眯眯地伸出两根手指,在荷官面前晃一晃。他只要再赢一把,就是三十分钟,摸翡翠半小时的工夫,足够他突破炼气一层。
金哥的脸色更黑了,这荷官怎么回事,连一个傻小子都赢不了。
荷官一口气憋在腔子里,上不去下不来,云康是故意跟他装傻,如果连这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千王之王的传人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兄弟,还想不想再来第三把?”荷官语气阴沉地问道,不是要死磕到底吗,看最后谁先死。
只要云康再玩一把,他就使出杀手锏,让这装·逼小子输得裤子都脱·光光。
“你太了解我了,太善解人意了,赶快来第三把,我还着急去摸财神爷呢。”云康笑呵呵说道。
他眼睛一瞄过去,发现荷官正跟金哥暗中使眼色,云康顿时明白,肉戏终于要上场了。
荷官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这开赌局的花楼建好时,庄家在地砖里安装了作弊的开关,此时这块地砖就踩在荷官的脚底下,只要他控制好力度踩下去,开关打开,就能遥控罐子里的骰子,想让它出几点就几点。
本来这一招荷官根本不屑用,他自己的赌术已经很高明,摇一下骰子就知道是几点。但是碰到云康这扮猪吃虎的装·逼货,每次落下罐子之后,他才押注,而荷官一落罐就不能再摇了,所以要治云康的病,就必须使用作弊器。
荷官暗中发出一阵狞笑,小肥羊洗白白,等着剥皮下锅吧。
“下注了,下注了,买定离手!”荷官例行公事地喊起来,摇了两下罐子,按到桌面上,随即松开手,一群赌徒紧跟着下注。
刚才随着云康赢的那些人,都眼巴巴瞅着这位财神爷的小跟班,心想他押什么,他们都跟着押什么。这小子财气旺啊,挡都挡不住,看把荷官输的贼惨,脸色都变绿了。
云康用神识一看,是一二四点小,这没什么好犹豫的,把银行卡往“小”上面一放,“我押小。”
“我也押小!”
“还有我!”
“算我一个,押五万小!”
一群人都纷纷跟风,随着云康一起押小。
荷官脸上一变,这小子果然有点门道,居然知道是小。不过他已经做好了十全准备,就等着云康出这一招。
“小肥羊,你自投罗网,别怪我心狠手辣!”荷官心里一阵得意,脚尖悄悄踏在地砖上,暗中使劲一踩,罐里一颗骰子骨碌滚动,立刻从一点变成了六点。
三颗骰子点数加在一起,已经超过了九点,显然是大。云康押了小,这一把肯定得输进去,毫无悬念。
“等等,我不想押小了,小多难听啊,是男人谁想要小,我押大!”云康说着,把银行卡又挪到“大”上。
一群人摸不到头脑了,敢情这小子押宝是随心所欲,也没个规律,心血来潮想押啥就押啥,很不靠谱啊,没准上两局就是傻猫碰笨耗子的。
有人开始打退堂鼓,不想跟他押了。但还有人想借他的运气,看他押大,也都把钱挪到“大”的上面。
荷官脸色顿时一沉,脚尖又踩了地砖一下,骰子骨碌滚动,转眼又变成了小。
云康淡淡一笑:“刚才我开玩笑的,做人怎么能不执著,我还是押小吧。”又把银行卡拿到“小”。
荷官强憋住气,眉毛扭在一起,又用力踩了一脚,这回是三个6豹子。妈的,看这装·逼货怎么押!
没想到云康眉头一皱,摇头说:“我还得听财神爷的话,财神爷说押豹子,就老实押豹子,不能自作主张。”抬手把银行卡换到中间的位置上,押豹子。
荷官气得火冒三丈,妈的,今天你是要撕破脸死磕了,老子豁出去,非跟你小肥羊干到底不可!
他脚尖不停地踩下去,云康手里拿着银行卡,嘴里唠唠叨叨:“做人怎么能没有个性呢,总跟着财神爷他老人家跑,他也嫌烦呢,就换成大吧!”
“矮油,这个大的位置不够敞亮,我还是押小!”他不厌其烦地换位置,从小到大,从大到小,一转眼换了好几遍。
云康换来换去,谁也不知道他想押什么,把旁边的赌徒全都搞蒙了,这是什么情况,这小子想玩死庄家吗。
大家原本都瞪着眼睛看云康,突然听见罐子里一阵“哗啦啦”的声音,似乎荷官脸色一变,罐里的骰子就哗啦响一声。
这不对劲啊,荷官都已经离手了,罐子怎么还响呢,谁暗中摇骰子呢,这不是闹鬼的节奏吗?
有几个精明的赌徒已经看出猫腻了,操·蛋的玩意,这家就是黑店,任你本事再高,也玩不过庄家开外挂。
这时云康笑道:“荷官,你不停抖腿干嘛,踩缝纫机呢,还是踩作弊器呢?”
“作,弊,器?”那个连输不知道多少局的男人终于明白过来,丫的荷官就是个骗子,用作弊器坑老子的血汗钱。
“把老子的钱还回来!打死你丫的。”男人急红了眼,猛地朝荷官冲过去,连抓带挠地扑在他脸上。
场面顿时乱了套,赌徒们群情激奋,全都扑上去,对荷官拳打脚踢,“还钱,还钱,还我们血汗钱!”
五名黑绸缎衣打手赶紧上前拉架,有的赌徒趁乱抢钱,有的早已失去理智,连命都不要了,只想狠揍荷官讨回公道。
趁着这个空档时间,云康赶紧把翡翠蟾蜍抱过来,跑到旁边的沙发去坐着。你们慢慢打着,小爷要修炼了!
——
第38章 老板现身
“乒乓,乒乓,轰隆,噼啪!”
赌·场里乱成一团,三张赌桌接连被掀翻,骰子和钞票撒了一地,踩踏得全是脚印。
赌徒们都像怒兽一般,揪住荷官和黑绸缎衣人,跟他们近距离扭打到一起,不时有人被打得头破血流,叫喊哀嚎声不绝于耳。
“我的钱,我的钱,你们踩了我的钱!”一名瘦猴赌徒眼看满地钞票,心疼得好像割肉,硬顶着黑衣人的拳头,也顾不得身上挨了多少打,一边嚎呼,一边跪在地上捡钱。
“妈的,老子在道上也是有背景的,怕你姓姜个鸟蛋!”一名气势凶猛的赌徒被打得两眼发青,疼的哇哇直叫,连忙打电话喊人来帮忙。
“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老子来赌钱的,不是赌命。”
“先打死那作弊的再说,特么坑爹的玩意!”
“让他们打去,咱们把钱都捞回来了,赶紧跑吧。”有一名赌徒浑水摸鱼,捡了不少钞票,数数已经够本了,就想赶紧卷了钱逃离现场。
“你想的容易,往哪儿跑啊,大门都锁着呢。完了完了,事闹大可走不了啦!”
“要不咱打电话报警吧?”
“你特么缺心眼啊,让警察来抓赌吗?”
“金哥,赶快想法子,这些人收拾不住了。”黑衣人中也有受伤的,疼得呲牙咧嘴,好虎架不住一群狼,高手在混战中也施展不开。
“快去喊老板过来——哎呦,谁特么敢打我后脑勺!”
赌徒有四十多人,黑衣打手只有五个。虽然像金哥这样的黄阶初期武者有些本事,但赌场里一片混乱,赌徒们都跟疯了似的,几十人缠斗在一起,见人就揍,打得他们头晕眼花,分不清是敌是友。
所以别看五个黑衣打手都是武者,被一群发怒的赌徒围住猛揍,一时也招架不住。
他们拳打脚踢刚扫荡了一批,接着又涌上来一批,前赴后继,没完没了,让几个黑衣人顿觉吃不消,一不留神,身上挨了不少火辣辣的拳脚。
此刻云康一个人在沙发上盘膝而坐,完全置身度外。
他双掌合在翡翠蟾蜍上,闭目纳气,开启神识,一道道灵气从翡翠里溢出来,犹如汹涌澎湃的气流,不断地吸入丹田中。
修炼了十分钟的工夫,云康身心气息完全入定,感觉自己的丹田壁上隐隐而动,大量气流在经脉中游走,顺着任督二脉挺进,迅速贯通全身上下。
灵气源源不断的吸进去,令识海中的大片蔚蓝显得更加深邃。成股的灵气将蔚蓝笼罩起来,形成一层洁白无瑕的灵雾。
云康体内的灵气渐渐变得浓郁,口袋里的穷奇兽抑制不住兴奋,顿时活跃起来,用神识与他沟通,蔚蓝的景象当中出现一颗翻滚跳跃的小黄豆,瞪着小黑点眼珠,欢快地吸着灵气。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四分钟……
云康和黄豆一大一小忙着吸灵气,沉溺在修炼的世界里,完全无暇理会赌场闹得天翻地覆。
陈经济早早就躲起来,半蹲着藏在沙发后面,用黑礼帽盖住脑袋,一双眼睛闪烁贼溜溜的光芒,不时伸脖子瞅一瞅战况如何。
场面实在太混乱了,怎一个惨字了得。
他本来也想趁乱去捡几张钞票,但细琢磨很不划算,就算捡到十张凑成一千块钱,被人狠踹两脚,连医药费都不用使的。
所以陈经济表现得极其淡定,暗中佩服自己,看到满地钞票都不捡,也是有大将之风的。这一种超然红尘的境界,跟那些俗人没法解释,他们懂个鸟啊。
陈经济盯着地上的钞票,一张张都染着血,触目惊心。他连声啧啧叹息,幸好云康把银行卡收回来了,不然现在让他爬在地上捡银行卡,非让人把手踩烂不可。
放眼一望过去,满屋子人都受伤了,不是脑袋瓢上飙血,就是胳膊腿打断了。陈经济越看越觉得不妙,好像事情闹得有点大发了,不如趁着这帮人内乱,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陈经济和云康一块来的,心想肯定不能抛下小伙伴,自己一个人先溜。更何况他还得带这小子去买西装做发型呢,云康如果不走,他自己走也没用啊。
但云康此时此刻的行为非常怪异,让他大为不解。陈经济琢磨了半天,这小子怀里抱一个翡翠蟾蜍,双眼紧闭,表情非常陶醉的样子,也看不透他究竟在干什么。
陈经济跟云康相处时间不长,但对他的脾性也略知一二,这年轻人表面看着没什么正事,但实际上办事目标非常明确,绝不浪费时间做无用功。
但即便陈经济闯荡江湖多年,阅人无数,仍然猜不透云康的心思,更不明白他抱住一个翡翠不放是个什么意思。
如果喜欢这蟾蜍的话,摸十几分钟也够了,毕竟不是你的,想拿也拿不走。更何况那边的人互殴都流血了,不趁着现在赶紧逃,还瞎磨蹭什么呢。
这怪事都出在翡翠上,陈经济伸脖子瞅了一眼,顿时愣住了,原本翠绿的蟾蜍已经变暗,失去了华亮的光泽,似乎连纹理也粗糙了很多。
陈经济毕竟曾经倒腾过玉石,知道高档翡翠都有一种玻璃光泽,在灯光映照之下尤其莹亮。
刚才他把翡翠蟾蜍拿过来的时候,这东西还闪着柔和的亮光,把上面的浮灰擦了一遍,更是莹亮清透,熠熠生辉,一看就是值钱的好品种。
可他现在一眼看去,翡翠已经变成昏暗无光的普通玉石,翠绿中间混杂着一道道灰黑色,还有苍蝇屎一般的黑点颗粒。要不是他一直盯着云康没转移视线,都不敢相信眼前的翡翠蟾蜍就是刚才他抱过来的“财神爷”。
“怎么回事,财神爷真的变成癞蛤蟆了?”陈经济深觉不可思议,眼珠子转动两下,偷偷瞟向云康,看他是个什么状态。
只见云康盘膝沉肩,凝神闭目,呼吸悠长,两只手掌翻转,好像玩太极拳一样,手指往翡翠上不停按压摩挲。
陈经济再怎么愚钝不开窍,也差不多弄明白了,云康是在用这翡翠练气功呢!
“我去!”陈经济惊愕不已,云康把翡翠里的灵气吸出去,让油光光的蟾蜍财神爷转眼变成满身黑斑的癞蛤蟆了!
“兄弟,玉石里头的灵气你也能吸走,太特么牛逼了!”陈经济啧啧赞叹,给云康伸出一根大拇指。
云康充耳不闻,此时除了修炼之外,其他任何事都不重要。只要再给他十分钟,就能吸收足够的灵气,让他突破炼气一层。
他要突破,突破,必须突破!
赌场里的混乱大战已经结束,赌客们虽然气势凶猛,但身体素质显然不如武者,“战役”时间拖得越长,他们就越吃亏。
最后这一群赌客分崩离析,无一例外都被黑衣打手收拾了。统统给逼到墙角处,头脸流血的惨相,双手抱头蹲在那不敢乱动。
“老板,您来了。”金哥摇晃着膀子迎上去,从一扇小门里走出个身穿休闲服的男人,正是这家玉器店的老板姜万。
这两层赌场花楼建得十分宏阔,除了二楼大厅开设赌局之外,上下还有十几间的中高档客房包间,连餐厅厨房也一应俱全。
姜万的日常起居都在花楼里,小日子过得非常滋润。
他很会享受生活,自家做生意的地方装潢得金碧辉煌,前边是店面,中间小院子,后边高花楼,每天成群的伙计和打手伺候着,来往生意数百万。大门一关起来,感觉跟做土皇帝也差不多。
姜万有了钱之后,也学文人雅士,在花楼里弄了一间大书房,连着卧室和会客厅,舞文弄墨的事一样不少。又请了厨子为他操办美食佳肴,挑选两个漂亮导购当情妇,郎情妾意,红袖添香,日子别提有多舒坦。
但昨晚发生了一件让姜万非常不爽,他在自家赌场让一个小混混把怀表偷走了。
那怀表不是普通东西,他叔叔姜戎战想用怀表交换一件重要物件,所以派他去火车站与人接洽。结果他昨天下午去火车站,接头的人没来,打电话通知他过几天再联系。
姜万没太在意这事,晚饭喝了点小酒,忘记将怀表锁进保险柜里,一回铺子就忙着赌钱,没想到被人顺手牵羊把怀表偷跑了。
本来一块怀表就算再贵重,也值不了多少钱,但让姜万没有想到的是,他跟叔叔坦白此事,姜戎战顿时大发雷霆,上来“啪啪啪”狠抽他十几个耳光,骂得他狗血淋头。
姜万当时就被打蒙了,敢情在叔叔心里,自己连一块怀表都不如。
姜戎战并不是他亲叔叔,而是远房堂叔,当年他从牢里放出来,投奔这个远房叔叔,可是感恩戴德的。十年来他兢兢业业,不辞劳苦,为姜家赚了不少钱,也算是立下汗马功劳。
如今姜戎战为了一块怀表,当着众人的面殴打羞辱他,这让姜万恼羞成怒。
他压抑许久的不满和怨气都翻腾出来,心想有朝一日非得取而代之,他要让姜戎战瞪大狗眼看看,谁才是姜家财产的真正主人。
刚才姜万躺在床上,正满腹怨气地酝酿夺权大计,连身边情妇的挑逗都没心情理会。
突然一名黑衣手下过来找他,说赌场闹出暴乱了,请老板亲自出马摆平。
姜万急匆匆换了衣服,等他来到赌场时,混乱的场面已经被打手们控制住。
姜万一看自己苦心经营的场地砸的乱七八糟,那名荷官被打成猪头,正躺在地上直喊哎呦,他顿时一股邪火蹿腾起来,大吼一声:“老金,这是怎么回事?”
他花费重金请来一个黄阶初期的武者高手,不就是为了看场子吗,特么把场子看成这副德性,老子的心血都哗啦流走了,养你们是吃闲饭的吗!
金哥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对姜万说:“老板,这事的起因就是那小子,咱们得找他算账。”
他抬手往坐在沙发上的云康一指,接着又说:“那小子赌钱不守规矩,暗中捣鬼,引得这些人都跟着一起闹事。”
整件事从因到果说起来太复杂,金哥知道老板没耐心听这些,多啰嗦几句只能换来大巴掌。
所以金哥简单处理此事,直接把屎盆子扣在云康脑袋上,诬陷他赌钱出老千,又挑拨众赌徒殴打荷官,结果把赌场闹得鸡飞狗跳,乱七八糟。
这时赌徒们都抱头蹲在墙角,听见金哥颠倒黑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心里都憋不住一阵忿然。
特么明明是庄家出千作弊,说到最后来个猪八戒抡家伙——倒打一耙,把坑害赌场的罪魁祸首推到别人身上,还要不要点逼脸!
赌客中有几个脾气挺横的,对姜万和金哥这些人心生不满。
其中一人叫道:“姓姜的,你开局做生意,我们过来捧场,输赢都光明正大,玩得就是一个爽快。你特么让荷官作弊,还讲不讲江湖规矩,现在又扣住我们不让走,存心想把事闹大,就不怕以后生意做不成!”
这些赌客多是做古董玉器生意的,大家是同一个圈子的人,都知道这里面水很深,没准谁有什么后台,有什么背景。
姜万在这条玉器市场的街面上有点名气,但不等于整个圈子里都说了算,今天这事如果不整明白,以后在这片地界混,难免让人暗中下绊子,最后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但姜万根本不考虑这些,他想当然认为在这个圈子里,姜家就是江湖老大,谁也没怕过。
他阴沉着脸走到那人面前,冷哼一声,抬腿狠狠踢了一脚,骂道:“妈的,你们在我这儿闹场子,还敢跟我讲江湖规矩。告诉你们这些鳖孙,在这块地盘上,老子就是规矩,谁敢炸刺挑衅老子的底线,就特么往死里打!”
说着抬手一挥,立刻有两个黑衣人上去,对刚才说话的人一阵拳打脚踢,登时让他满脸冒血。
姜万“呸”他一口,骂道:“老子最讨厌被人威胁,谁敢跟老子叫嚣,先把小命留下再说。”
——
第39章 坚忍到底
“万哥放了我们吧,这事跟我们没一点关系。”
“就是,就是,全是一场误会,大家都有不对的地方,不如坐下来好好谈一谈,看怎么解决问题。”
“万哥,出来混就混个人脉,我们都是老客户了,你这样做也不太仗义了。”
“咱们都是文明人,有理讲理,动手打人就不对了吧。”
“冤有头债有主,万哥你场子砸了,别拿我们出气啊。”
姜万这一阵发威,赌客们都心急火燎,唯恐下一个遭殃的是自己。他们都是生意人,知道孰重孰轻,晚上出来赌两把,也是为了图个乐呵,谁也不想把命搁到这里头。
细想一想今晚的事,庄家作弊的确让人生气,但是他们砸人家场子也理亏。这些桌椅板凳,案台赌局都被砸个稀巴烂,又把荷官脑袋给打爆血了,估计是严重脑震荡。所以庄家的损失也不少,至少要亏几十万。
这样一琢磨,姜万生气发怒也有情可原,换了哪个老板自家店面被砸,能强忍憋住火气。更何况姜老板平日就嚣张跋扈,这都是有目共睹的,整条街上人人都知道他后台很硬,做事比谁都疯狂。
曾经也有一些人对他不满,想找机会收拾他一顿,但最后怎么样呢,姜老板日子过得无比滋润,凡是想收拾他的,全都人间蒸发了。
姜万说江湖规矩是他定的,大伙也不觉得奇怪,也没人认为他这是背着粪篓满街走——存心找屎,他姓姜的有资本张扬,就算玩过了头,又有谁敢惹他的事。
今晚的事算是闹大了,他们这些赌客很难全身而退,尤其那个最先惹事的小青年,抱着财神爷不撒手,不知道姜老板会怎么拾掇他。
“老板,我过去把那小子给您带过来。”金哥朝姜万点头说道,然后迈步朝云康走去。
金哥自幼练了鹰爪门的外家功夫,不到四十的年纪,功力已经突破到黄阶初期,在世俗社会是屈指可数的高手。
但他没念几年书,文化程度不高,从鹰爪门出来几年,在城市里找工作处处碰壁。最后去大厦里当保安,又被一个有钱人羞辱,他一气之下,当场把那人揍了一顿。
这事捅出了大篓子,让他差点吃了官司,最后还是姜万拔刀相助,花钱摆平保他无事。
从此以后,金哥跟着姜万鞍前马后,忠心为他效力。姜老板也不亏待手下,好吃好喝,金钱美女一样都不缺。
所以金哥在赌场当了几年打手,对姜万是非常感激的。有姜老板的名声罩着,他在玉器市场这附近很有人气,出门也是威风凛凛的一号人物。
只是今晚的事让金哥太憋屈了,云康押注三十万摸翡翠蟾蜍,他居然被套进去了,结果最后场面闹到这个地步。
金哥有些后悔,早该把那小子轰出去,本以为能让他输个精光,最后发现是庄家让他给坑惨了。
陈经济见金哥走过来,顿时浑身战兢害怕,心里没了主意,只好小心躲在沙发后面,憋着气不敢出声。
他跟姜万几年未见,姓姜的变化很大,脾气也见长了,浑身王八气息侧漏,心狠手辣尤胜当年。
陈经济刚才还想跳出去认一认发小,心想姜万多少给他留一点面子,当年两人一起去大西北偷东西,好歹算战友了。如果姜万念着这些旧情,或许能放过云康一马。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曾经的窝囊小子摇身一变成了辣手凶神,举手投足都流露出一副枭雄的霸气,让他觉得又畏惧又寒心。
这可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命运瞬间变幻,谁也不知道老天爷怎么安排。
以前姜万可怜巴巴蹲在牢里,见了人还抹眼泪,如今他手里握着江湖规矩,掌管这群人的生杀大权,那是什么气派,拉风又带种,轻易触怒不得。
陈经济思前想后一番,决定暂时还是装孙子吧,猫腰退避三尺躲一会,观望后事如何。
“臭小子,把翡翠放下,我们老板要问你话。”金哥走到云康面前,满脸横肉一抖,凶蛮地说道。
云康正全神贯注地吸收灵气,沉浸在一阵舒爽当中,耳朵里听见金哥说话,但也把他当成透明空气,一点也不理会。
只要再过几分钟,翡翠里的灵气都吸完了,他将灵气蕴化成真元之气,就算大功告成。
金哥见云康不睁眼看他,顿时怒中胆边生。
他是黄阶初期的武者,做事蛮横惯了,见这小青年胆敢不给他老板面子,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金哥阴狠的目光一凝,立刻扬起拳头,“咚”一声打在云康胸口上。
而云康此时正处于突破的最后关头,不能被人打扰,他硬是受住这一拳,随即暗暗沉下丹田,使出一招千斤坠,稳住身形。
沙发顿时陷下去一个坑,云康屁股底下好像生根似的,就算有人摇晃拉扯他,也始终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金哥打完这一拳,赶紧把拳头收回来,暗中舒展一下手指,发现指背都红肿了。云康刚才浑身猛一绷紧,肌肉筋骨坚硬如铁,金哥的拳头砸在上面,差一点就骨折。
陈经济缩在沙发后面,两条腿发酸,他眼看着金哥拳打云康,却也不敢站出去帮忙。现在只盼望外头有人来支援,哪怕警察叔叔也行,总比待在这儿提心吊胆强。
云康惹出这么大的幺蛾子,以姜万的脾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种混江湖的人出手狠辣,丝毫不留情面,搞不好云康就得缺胳膊少腿。
陈经济想到这里,恨不得整个人趴到地上,唯恐被人瞧见。云康挨两拳还能挺住,但是他不行啊,半拳就得吐血。
这时姜万站在一片砸烂的桌椅碎木旁,双手插兜,叉腿站立,霸气十足。他的双眼一直盯在云康身上,看这小青年盘膝坐在沙发上,怀里搂着一个翡翠蟾蜍,上下其手摸来摸去,动作有点猥琐。
他心里不禁一阵恶寒,暗骂手下都是饭桶,怎么把一个傻叉神经病放进来了,还搂着他的翡翠不放手,一脸笑眯眯的放·荡表情,这是想意淫呢,还是想意淫呢?
“老金,把那小子手里的翡翠拿过来,别让个神经病摸坏我的东西。”云康的动作把姜万恶心得够呛,不能忍受他继续摩挲翡翠蟾蜍,那可是找高僧开过光的灵物,被一个小子给搞了,以后还怎么招财旺运。
金哥听见姜万的话,连忙点头:“是,老板,这就把翡翠给您拿过去。”
他双手十指运起功力,一把抓住翡翠蟾蜍,想从云康怀里把东西抢过来。但他不知道云康正在吸收灵气,双掌用真元之气粘在翡翠上,无论怎么用力,也夺不下来。
金哥脸色都憋紫了,连个翡翠都抢不过来,特么也太丢脸了。他连忙喊了两个黑衣打手,帮他一起抢夺蟾蜍。
双方形成了拉锯战,三五个人一起用力,云康仍然牢牢抱住翡翠,一点也没有松手的觉悟。
“金哥,这不太对劲啊,你看这翡翠变颜色了。”一名打手突然发现蟾蜍的样子好像跟以前不同,仔细看去,碧绿的光色都消失了,登时惊呼出来。
金哥一看果然如此,也惊得不知所措,他知道这翡翠蟾蜍非常昂贵,如果像这样变颜色了,恐怕也就不再值钱。
姜万一听说翡翠变色,赶快几步走上来,双眼眯起一看,心里像被人狠狠拧了一下,肉都疼了。立刻吼叫道:“快把翡翠给我抢下来,那是几千万的东西啊!臭小子如果不松手,就打到他松手。”
他正气得火冒三丈,转头一看,突然发现沙发后面还缩着个戴礼帽的小胡子。
陈经济的身子连忙往后缩,可惜天不遂人愿,他越不想暴露,越是引起姜万的注意。
姜万立刻认出小胡子是谁,忍不住骂道:“你丫的还躲什么躲,老子一眼就瞅见你是陈经济。”
当年陈经济被他们打劫了一次,本来是挺衰的,但这小子傻人命好,直接逃回家去躲着,案子事发之后,警方由始至终也没动他一根毫毛。
可是姜万就倒霉多了,为了两块不值钱的破玉,白白吃了好几年牢饭,耗费青春,在牢里也没少被折腾,一说起来尽是屈辱往事。
所以他一见陈经济,就勾起心底埋藏的阴火,牙根咬得直疼,当年明明是这小子出手偷的东西,凭什么让他当替罪羔羊。
不堪的往事已经过去,姜万最不想提起这些,但陈经济一个劲往他面前蹿腾。前几年舔着脸跑来哀求他,说什么战友感情深,让他帮忙找工作。
这脑残的家伙怎么不去死,谁特么是他战友,欠收拾的玩意!
姜万眼神中闪出一道狠辣,他当年后悔没把陈经济两条腿打断,今天这小子居然又来了,不好好成全他,对不起那些年受的那些苦。
“砰砰砰!”金哥左一拳右一拳,狠狠砸在云康脑袋和胸口,鹰爪功的强悍实力,差点把他打的吐血。
云康此时还没突破炼气一层,实力跟黄阶初期武者不相上下,让金哥一拳拳砸在身上,胸前的肌肉好像粉碎了一样,疼得他直钻心,却只能硬着头皮撑住,根本无法躲避还手。
他盘膝打坐不能乱动,双手掌心更不能离开翡翠,灵气吸收一旦停止,所有的努力全都前功尽弃。
陈经济一看这些人往死里打云康,立刻就急了,“噌”地从沙发后面蹦起来,慌忙说道:“姜万,让你的人赶快停手,好歹咱们几年不见,他是我兄弟,你就算给我一个面子,往后我陈经济绝不来麻烦你。”
他明天要带云康去试造型,今晚被打得鼻青脸肿毁了容,不但这新人的星途完蛋了,连他这个经纪人也没好日子过。
“这臭小子是你兄弟?”姜万很轻蔑地眯起眼睛,冷冷哼了一声,转头吩咐手下人:“给我使劲打,打死了算我的!”
两名黑衣人听老板吩咐,一股邪恶残忍的念想涌上心头,从地上捡了两根木头的椅子腿,“砰砰”猛砸到云康脑袋上。
“咔嚓!”一条椅子腿当场砸断,木屑上沾着血迹。
“云康!”陈经济脸上变色,一下冲上去,眼见一股鲜血从云康额头流下来,很快流的满脸都是血。
陈经济吓的两腿都软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哆哆嗦嗦地帮他擦血,连声叫道:“别慌别慌,哥这就带你去医院,你还坐着不动,赶紧走啊,脑袋都快开瓢了。”
一包纸巾瞬间就被血染透了,云康仍然双目紧闭,浑身不动一下,盘膝坐着好像一尊雕像似的。
他吸收灵气时并没有闭塞五官感受,这些人对他动手,满脸的狰狞,不屑的笑容,他都一丝不漏地收在脑子里,在神识中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云康此刻不能动,就算他们把脑袋打爆了,他也要忍下去,坚持到底,就一定能突破。
修仙者有三大难得,难得机缘,难得魄力,难得坚持。
今晚的修炼分明是一种机缘,而他拥有面对磨难的魄力,剩下的就是贵在坚持。
云康曾经修炼成金丹仙者,经受过无数的艰辛磨练,遭遇几次生死劫难,他也都挺过去了。
如今只是修炼低阶的炼气一层而已,如果连这一关都熬不过去,也不配成为修炼者。
“砰!”黑衣人又一棍子打上去,陈经济眼疾手快,整个人扑在云康身上,棍子狠狠砸在他后背上,差点连脊柱也打断了。
“额——”陈经济疼得叫不出声来,重重跌在地上,浑身抽搐直打滚。
云康脸上染满了血迹,一股股鲜血的热度在他额前流淌,这时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此刻他们两人流的血,等一会要加倍还回去!
“臭小子挺能忍的!”姜万见云康血流满面,看着十分惊悚,却仍然不动声色。他撇嘴嘿嘿一笑道:“你能忍,就不知道这个货色能不能忍。”
说着,他目光一寒,抬手吩咐手下:“把这小胡子的两腿打断,给我扔出去!”
——
第40章 凶兽
“打断两腿!”全场赌客倒抽一口凉气,“这,这小胡子可倒霉了。”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感觉惊骇不已。姜万命手下打断陈经济两条腿,这让他们始料未及。
“姜老板太狠了,咱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会儿跟姜老板求求情,想法子先出去再说。”
“想顺利出去,恐怕难了,只能溜个空逃走。”
“逃个屁呀,小胡子断了腿,接下来就轮到咱们了。“
“妈的,我叫的人怎么还不来,外头没有支援,怎么跑啊。”
“姜老板是什么能量,你找来那些饭桶早就被人灭了吧,还等支援呢,做梦吧你。”
一群人低声叽咕,遮掩不住脸上的惊慌神色。他们现在也不琢磨赢钱输钱的事了,钱再好也不如命金贵,只要能平安活着出去,就已经烧高香了。
这些赌客拉长了苦瓜脸,全都往陈经济那边看去,十分同情他,小胡子就要断腿了,真可怜啊。
“姜万,你不得好死。你丫的敢动我一下试试,我把你当年坐牢的事抖出来,让大家瞧瞧,你是个什么货色。”
刚才陈经济的后背被敲了一棍子,疼得他浑身抽搐,这时听姜万命人打断他的腿,立刻忍耐不住,大声吼叫起来。
其实他自己知道,威胁姜万一点毛用也没有,以姜万的心狠手辣,也根本不怕他的威胁。
但陈经济心里憋着怒火,两人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姜万要打断他的腿,就算他求饶也躲不过去,不如索性当众揭短,恶心一下姓姜的,否则这口气顺不下去。
众赌客听得心惊胆战,原来姜老板是吃过牢饭的人,怪不得一身江湖霸王气。这下可毁了,今晚要栽在他手里了。
姜万恼羞成怒,以前的事他尽力隐瞒,这么多年都没露出风声,生平最恨别人揭开往事,一听陈经济嘴里瞎叫唤,立刻骂道:“丫的龟孙子,你是不想活了,主动来送死,老子就成全你。”
抬手一挥,命两个黑衣人道:“把小胡子给我拖过来,胳膊腿全打断!”
陈经济被两个黑衣人拖到大厅中间,自知在劫难逃,立刻把心一横,命也豁出去了,破口大骂道:“姓姜的,你特么当年跟人合伙害我,就是一个狗娘养的贼孙子……”
没等他骂完,金哥抬起一脚踹在他嘴上,骂道:“你个贱种,给老子闭嘴!”
陈经济被踩得嘴上都是血,金哥手里掂着一根木棍,满脸狰狞地弯下腰,嘿嘿冷笑:“小胡子,打断你胳膊腿都是轻的,怪只怪你瞎了狗眼,得罪我们老板。”
两名黑衣人上前按住陈经济的腿,不让他动弹一下,金哥试一试棍子的手感,目光一寒,抬手猛抡下去。
“砰!”一道凛冽的冷光卷过来,云康抬手甩出一个怀表金属壳,正好打中金哥的额头。
“哎呦妈呀!”金哥倒退两步,头猛地往后仰去,一屁股跌坐地上的碎木屑堆里,扎的他屁股和大腿生疼,忍不住叫出声来。
金哥被砸得两眼发蒙,抬手抓起袭击他的“暗器”,只见是一个黄铜花纹的怀表壳,打开看只有一个空壳,里面没有东西。
他顿时骇然,抬手摸一摸额头,明显被怀表壳砸出一个小坑,似乎头骨都凹进去一块。
这特么是什么力道,一个怀表壳能把脑门砸出坑来。
金哥的脑门中间青紫一块,脑子里一阵嗡嗡直响,心里更是掀起惊涛骇浪。
他是黄阶初期武者,反应力和敏锐力超出常人数倍,危险来临时能第一时间避开,但刚刚一个小小的怀表壳砸过来,他竟然丝毫没察觉到。
如果对方用的是飞镖暗器,他此刻已经是一个死人了。金哥顿时惊出一身冷汗,特么扔怀表的小子是个高手。
“老板,你看那不是你丢的怀表吗?”一名矮壮的黑衣人指着金哥手里的东西说道。
昨天姜万拿着怀表去跟接头人见面,正是这矮壮黑衣人陪他一起去的,所以认识这块表。
姜万脸色顿时一变,怀表被小混混偷走的事,让他挨了姜戎战一顿打骂,到现在一直耿耿于怀。
他目光阴森,如果让他抓到偷表的小贼,非活剥了皮不可。
姜万阴沉着脸迈步上前,把怀表拿到手里一看,旧黄铜的底色,外壳上镌刻云纹,果然是他丢的东西。
“这就是我的怀表,你从哪里弄来的?”姜万手里捏着怀表,转头瞅向沙发上的云康,一股凶煞的怒气升腾起来,“好小子,敢动老子的东西,今晚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那个名叫柴小光的小贼偷他的东西,但姜万始终觉得一个混混没那么大的狗胆,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姜万想了一整天,怀疑这事八成是姜戎战干的,他这个叔叔为人阴险,说不定故意用丢怀表的事打击他,想灭一灭他的威风,趁机剪除他的势力。
难怪今晚不太平,原来都是早有预谋的。姜万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姜戎战说派出两名高手去追查怀表,但是这东西却在云康身上。
这是明摆着事,云康一定是姜戎战派来的人。
姜万死死盯着满脸流血的云康,这小子硬气得很,怪不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原来身后有人撑腰啊。
整件事已经非常清楚,姜戎战才是背后的操盘人,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咦?”姜万捏了两下怀表,感觉重量好像不太对头,连忙把表壳掀开,发现里面居然是空的,顿时大怒喝道:“臭小子,表壳里面的东西呢!”
姜戎战果然心黑,让人把怀表拿走了,只留下一个表壳,到时候把这笔账算在姜万身上,借机狠狠坑死他。
双手拳头紧紧握住,姜万的手指关节变得发白,心中升起邪恶的念头:“姜戎战,你不仁,我就不义,今晚我把这小子弄死,扔进河里喂鱼,你没有证据,看看还能怎么坑我。”
坐在沙发上的云康正迅速运行功法心诀,抓紧机会吸入最后一点灵气,再将灵气融合,转化成真元之气。
丹田壁障只差一层薄膜就要冲破,关键时刻丝毫马虎不得,只要再坚持两分钟,就能突破。
他眼看陈经济就要被人打断腿,心里虽然却干着急,无法出手相助。
云康心里知道,陈经济是为了他才遭一顿毒打,如果他见死不救,让陈经济少胳膊断腿,那么就会内疚一辈子。自己这一关永远过不去,形成心魔,修仙炼神又有个屁用。
于是云康当机立断,将一股真元之气运到右臂上,掏出口袋里的空怀表壳,猛地朝金哥脑门砸过去。
他这道力气十分凶猛,已经相当于炼气一层,立马击中金哥的脑门,把他砸得四脚朝天。
怀表壳扔出去之后,云康连忙调息纳气,唯恐分心会造成走火入魔。
但即便如此小心,识海中仍然掀起一阵狂狼,大片蔚蓝抖动起来,好像海啸一般汹涌澎湃,任他怎样压制,都难以平息下来。
“噗!”云康忍受不住识海的波动,丹田顿时一紧,从嘴里喷出一蓬血雾。
他眼前一黑,身子险些栽倒,赶紧意守丹田,将受损的经脉修复一下。幸好这口血吐出来之后,识海渐渐恢复平静,真气蕴化也回到正常状态。
姜万见云康吐血,以为他被金哥打成严重的内伤,姜万狰狞地笑起来,他还不想让这小子死的太快,要慢慢折磨一番才爽。
他眼神一凛,迈出两个箭步冲到云康面前,“啪”地一巴掌扇过去,凶神恶煞地骂道:“你丫的别给老子装死,怀表里面的东西呢,被谁拿走了,快点说!”
那块怀表真的很重要,是他跟姜戎战博弈的一张底牌。他必须要找回来,哪怕杀人也在所不惜。
姜万这几年行走江湖,手里也有几条人命,他明白这世上就是弱肉强食,狠人称霸。如今他早已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手段老辣,心计极重。对他来说,为达到目的,多杀两人完全不算个事。
云康挨了姜万一巴掌,牙齿咬得直响,一股深深的耻辱涌出来,浑身气血翻腾不休。你们往小爷身上砸棍子,挥拳头,这些都暂且忍下了,但是往脸上扇巴掌,就忍无可忍。
云康修炼这么多年,遇到的敌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从来没有哪个作死的家伙敢往他脸上扇巴掌。此时他只差最后一股气息就完融合,但实在忍不住了,豁出去损伤几根经脉,他也要逆势突破。
他体内的气血一搅动起来,识海里登时掀起一股大浪,穷奇兽的神识受到干扰,小黄豆在蔚蓝的波浪里来回翻滚,十分狼狈。
穷奇兽在远古结合神力、怪兽、凶恶三位一体,本身是凶神恶煞的象征,同时又能克制天下至邪之物。
也就是说,穷奇兽是凶恶的祖宗,世上的恶人全加起来,也不如它一根寒毛。
所以穷奇兽并不是好惹的,郭璞注《山海经》时,说:“穷奇之兽,厥形甚丑;驰逐妖邪,莫不奔走;是以一名,号曰神狗。”既然号称神狗,穷奇兽对主人和朋友都忠心耿耿,谁敢惹毛了它和它朋友,一定会后悔生到世上来。
小黄豆只是穷奇兽的婴儿期,但已经脾气很大,这时被姜万打扰了它修炼,小黄豆顿时满肚子邪火蹿腾起来。
这帮歪瓜裂枣的愚蠢人类,还能不能消停点了,能不能让本兽好好修炼了!
刚才云康挨打的时候,穷奇兽已经忍耐不住,就想飞出去教训那帮蠢货。但云康一直忍下来,不悲不怒,识海中一片平静安详,让穷奇兽感觉十分佩服,这个小年轻修炼者真有两把刷子。
穷奇兽是上古凶兽,自认为资历高远,见识广博,根本不愿屈居人下,而且它非常爱面子,觉得愚蠢的人类都不配当它主人。
它在符箓阵盘里沉睡了不知多少年,苏醒后与云康的神识沟通,感觉他的修炼底子还不错,虽然真气没多少,武力也低了一点,但贵在身子骨结实,大有发展前途。
于是小黄豆很欣慰,一醒来就交到朋友了,还能跟朋友沟通聊天,好棒好棒啊。所以它毫不犹豫,自动把云康归到它的朋友圈里。
在穷奇的朋友圈里,有化蛇、虎蛟、朱厌、当康、混沌、梼杌、饕餮这些家伙,云康如果知道他也在这个圈里,不知会作何感想。
既然是朋友了,就要同舟共济,一起进退。所以云康忍耐修炼,穷奇兽也忍耐修炼,它要学云康一样沉住气,不能让圈里的兽们笑话了。
当云康不反抗这些武者,穷奇兽就保持安静,美美地吸收着一股股的灵气。但云康被惹怒发飙,识海都翻腾起来,穷奇兽也不能继续淡定了。
穷奇兽能听懂人言,用神识可以探出人的心思意念,所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它都一清二楚。
外面这些家伙接连闹事,根本不让它消停。
先是武者要打断小胡子的腿,然后云康扔一个表壳砸过去,击中一个武者。接着名叫姜万的人类逼问怀表的事,他又打了云康耳光,闹腾个没完没了。
更可恶的是,姓姜的居然敢说怀表是他的,这愚蠢的人类,还要不要一点脸呢!
小黄豆非常恼火,怀表明明是本兽的,里面有本兽睡觉的窝好不好,姓姜的强抢豪夺本兽的窝,打扰本兽修炼,还欺负本兽的朋友。
“咬咬兮!呲牙兮!”小黄豆嗡嗡直叫,敢打本兽朋友的脸啊,本兽不狠狠教训这货,真以为穷奇是黄豆吗!
穷奇乃是上古四大凶兽之一,向来是遇事不讲理,得理不饶人。它好好在云康的识海里修炼,被外界一次次干扰,打断它的神识沟通,让它简直恼得不行。
这一群蠢货,让你们见识一下本兽的厉害!
姜万看云康憋得满脸通红,却没什么反应,刚要上前再扇一巴掌,突然听见云康的口袋里发出一阵狂躁的“嗡嗡”声。
一颗小黄豆“嗖”地飞出来,卷动一股浓重刺鼻的腥辣气味,朝着姜万的手臂上猛咬一口。
“啊呀呀!什么东西!”姜万连声惨呼,抬起手腕一看,巴掌大小的一块肉不见了,手臂上多了一个恐怖的血窟窿,露出一段森森白骨,十分惊悚骇人。
“老板!”金哥骇然地跑过来,连忙脱下上衣,紧紧绑住姜万的肘关节,想帮他暂时止血。但姜万胳膊上少了一大块肉,受伤十分严重,鲜血像拧开的水管一样流出来,很快滴到地上一滩血。
“快快快,抓住那个小黄豆,给老子捏死它!”姜万气急败坏地吼叫道,他又疼又怒,只觉得脑子一阵眩晕,脸色变得无比惨白。
他手臂流血过多,但灵台却异常清醒,这小黄豆不知道是什么虫子,如此厉害,咬一口能掉大块肉。试问普通人哪会养这种东西,这肯定跟姜戎战有关。
姜戎战,你存心要害死老子,等着瞧吧,老子跟你没完。
姜万见几个手下对小黄豆又追又赶,却连个影子都摸不着,他目光中露出狠意,叫道:“去把厨房的瓦斯喷火枪拿过来,老子要让他变成烤黄豆!”
厨师处理猪毛羊蹄之类的东西,一般都使用瓦斯喷火枪,温度高达1300度,如果火焰喷在小黄豆身上,瞬间就能烧成灰。
——
第41章 打脸送礼
穷奇兽飞的速度极快,好像风火轮一般转着圈,嗡嗡地在大厅中穿来穿去。
它的身形本来就小,速度一快起来,众人只见一颗小黄豆残影在眼前旋转,有一名黑衣人盯它看了两眼,眼珠子差点转成蚊香圈。
“你们这些废物,还不赶快抓住它,抓住这只虫子!”姜万手臂流了很多血,气息愈发不足,哑着嗓子嘶声力竭喊道。
他又疼又气,胳膊被虫子咬了一口,居然伤得这么严重,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如果不能治,以后手臂上少块肉,而且还露一段骨头,就特么成了特级残疾了。
姜万简直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他惊骇地瞪着小黄豆,这种虫子闻所未闻,如果刚才它多咬一口,性命恐怕都丢了。
金哥在旁边一个劲地催促:“老板,我已经打电话叫救护车了,咱们赶紧先下楼去,别留在这儿了,那虫子太危险。”
他亲眼看见姜万被虫子咬一口,巴掌大的肉转眼就没了。
这实在太恐怖,姜万垂着一条血淋淋的手臂,严重刺激了金哥的神经,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扑鼻而来,跟小黄豆发出的嗡嗡声响呼应到一起,更让他胆战心惊,连连作呕,几乎想要吐出来。
姜万目光凛然,他何尝不知道危险,但实在不甘心就这么一走了之。他在圈子里横行几年,早已养成无赖霸道的脾性。所以小黄豆咬他一口,不仅没震住他,反倒激起心中的凶戾之气,发誓一定要把小黄豆灭掉。
此时姜万的心里只有仇恨和暴怒,已经不在乎害怕不害怕。就是这一只可恶的小虫子,他一定要捏死它,拉出它的肠子,把它烧成灰,让它永不超生。
“快用衣服打,把门关严,别让虫子跑了。”姜万嘴唇苍白无血色,手臂的伤疼得他两眼发昏,却是强忍着硬撑住力气,非要把小黄豆弄死不可。
他这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要对小黄豆赶尽杀绝,但手下的黑衣人却吓得腿软,人人脸上变色,不敢近前去。
这虫子太吓人了,一个小黄豆粒大小的玩意,杀伤力竟然那么大,随便在胳膊上咬一口,一大块肉就咬没了。
如果这一口咬的不是胳膊,而是脖子呢,当场毙命是妥妥的。
姜万不停逼黑衣人手下去抓虫子,他们全都战战兢兢,硬着头皮上前去。小黄豆前后左右乱飞,速度极快,几个黑衣人看得眼花缭乱,根本分不清它在哪里。
但是老板下了命令,他们又不得不假装很卖力的样子,上蹿下跳地追捕,其实心里早把姜万的爹妈问候个遍,恨不得多生两只脚,赶紧逃下楼去。
蹲在墙角赌客们已经吓傻了,都像白痴一样盯着小黄豆看。此时姜万受伤,黑衣人乱成一团,他们完全有机会逃脱,但这些人目睹姜万是怎么受伤的,对小黄豆充满惊恐敬畏,竟没有人敢往外跑。
每个人都使劲往墙角里缩,真想把自己变成照片,装上玻璃镜框,镶嵌到墙里才安全。
陈经济早已趁乱爬起来,慌慌张张跑到云康身边,见他脸色略苍白,嘴角有血迹,顿时有些发慌。但抬手试一试他的呼吸,感觉非常平稳,这才放下心来。
幸好云康刚才救了他,不然现在早就断胳膊断腿了。陈经济心有余悸,抬手抹了一把冷汗,只觉得后背被汗水浸透,伤处火辣辣的疼痛。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他更不能自己先离开,非得等云康一起走才行。
陈经济瞪着一双眼珠子,看见一粒小黄豆满屋子乱飞,这虫子从哪来的不知道,反正是个神助攻,跟他们两人是一伙的。
小黄豆得意洋洋,当然不怕黑衣人抓它,它不仅不害怕,而且还非常嚣张,在黑衣人眼皮底下飞窜,“嗡嗡嗡”叫唤得十分欢畅。
几名黑衣人眼见虫子朝自己飞来,卷动一股刺鼻的腥辣气味,顿时两腿发软,抬手抱住脑袋,转身就往后退。
他们根本不敢上前抓它,唯恐自己被咬一口,身上也掉块肉。
场面变得非常滑稽,本来是黑衣人追捕小黄豆,结果追了一会,就演变成小黄豆追捕黑衣人,个个都抱紧脑袋,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
穷奇兽生性喜欢恶作剧,见这群蠢货一会拼命追它,一会又抱头鼠窜往后退。它玩心大起,故意“嗡嗡”叫地乱飞,忽东忽西,方位不定,吓得黑衣人满屋子乱窜,几次跟自己人撞在一起。
姜万看在眼里,气在心头,一阵急怒攻心,险些晕厥过去。他受伤严重,却一直咬牙挺到现在,如此胆色的枭雄,竟被一只虫子戏弄,简直无法忍下去。
“老板,老板,瓦斯喷火枪拿来了。”一个矮壮的黑衣人从楼下跑来,大声叫唤道。
他手里拎着一个小罐的瓦斯,上面有个金属细喷嘴,只要按动开关,就能喷出火焰来。
矮壮黑衣人身后跟来几个店里的伙计,手里拿着各样的工具武器,有长柄铁锹,有灭火器,有蚊帐纱布,有杀虫剂,还有带盖的铁锅。
这些伙计只听他说楼上有虫子咬人,到底是什么虫子,他们自己也没见过,以为跟蝎子差不多,长个翅膀会飞而已。
丫的,再厉害不也是虫子吗。他们这些人常年在外打工,风餐露宿的经历不少,对付各类虫子最有心得。
先用杀虫剂,再用蚊帐捕,还可以用瓦斯喷火烧,实在不行的话,用铁锅盖住,然后放进冰箱里冻死它去。
大厅里的黑衣人还在躲虫子,他们见小黄豆只是乱飞,没有什么大动静,渐渐也不觉害怕。此刻伙计们一上来,武器齐备,帮手也多了,所以胆子都大起来,心想没准虫子只能咬一次,对人再也没有威胁性了。
自然界有很多类似的虫子,比如蜜蜂,蜇过人一次,它自己也得死,绝对没机会再蜇第二次。
“呼!”瓦斯喷火枪射出一道火苗,朝小黄豆直喷过去。矮壮黑衣人一阵狞笑,“烧死你个黄豆虫子,今晚夜宵爆炒黄豆吃。”
小黄豆一惊,闪身躲过这一束火焰,紧接着“嗖”地往沙发那边飞去。
穷奇凶兽对火非常敏感,成年穷奇的武器之一就是喷火,但黄豆现在身形太小,又没炼出兽丹来,无法用兽丹蕴化火种。所以它见了高温烈火只能逃走,否则会引燃刚吸收的灵气。
它可不愿意刚刚苏醒修炼,就被火苗烧烤,来个悲壮的引火焚身,这不是它想要的。
小黄豆能听懂人语,智商也高,一见有人用喷火枪,立马掉头就跑,飞到云康的脑袋边上,用神识向他求救。
“哎呦兮,咬咬兮,兮兮兮兮兮——”它一个劲地告状,这些人太不要脸了,等本兽长大之后,一定要报仇雪恨。
姜万看见小黄豆逃到云康肩膀上,而陈经济站在旁边,好像一名保镖似的。顿时新仇旧恨全涌上心头,阴寒的目光闪动出来,微微气喘道:“把他们两个,连那个小虫子,全都一起打死!”
一群黑衣人和店里伙计将两人团团围住,手里各自拿了武器,晃着膀子逼近两人。只要他们一起动手,用不了五分钟,就把这两个小子揍成碎渣。
陈经济面色灰白,艰难地咽了一下唾沫,看这些人的架势,肯定要了他们两人的命。他才三十出头,还没结婚生孩子呢,就这么英年早逝了,是不是有点遗憾呢?
虽然遗憾,但他一点也不后悔。
认识云康之后,他突然想明白了,自己这三十多年活得太失败,也太窝囊,蝇营狗苟地过日子,每天想要的就是能涨几百块工资,一个男人活成这副德性,跟死了没啥差别。
今晚他为云康挡了一棍子,又把姜万大骂了一顿,多年憋在心里的不痛快全都发泄出来,顿时有一股神清气爽,脱胎换骨的感觉,好像人生境界提升了很大一截。
男人就应该这样快意恩仇地活着,所以能跟云康一起死,他丝毫不后悔,而且觉得很骄傲,因为在生命最后一刻终于活出人样了。
陈经济朝前迈了一步,斜眼瞪着姜万,嘿嘿一声说:“姜万,你十年前是个孬种,十年后是个混蛋,前几年坐牢,后几年害人,像你这种社会渣滓败类,多活一刻都是污染世界。”
姜万脸上抽搐两下,死死盯着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他心里怒火翻腾,今晚陈经济必须要死,他要把这可恨的小胡子碎尸万段!
矮壮黑衣人手拿喷火枪,摇着膀子晃到陈经济面前,不屑地说:“小胡子,你信不信我一枪喷出去,把你烧成烤猪……”
“砰!”一声响动,翡翠蟾蜍碎成无数石片,在众人眼前喷出一团灰屑烟尘。云康突然睁开眼睛,挺身站起来,冷冷说道:“我不信你敢动手!”
他抬手一把扭住黑衣人的胳膊,一字一句地说道:“小黄豆,这个混蛋交给你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用留面子!”
刚突破炼气一层,丹田中真元之气磅礴,浑身释放出一股凛冽的豪气,把围住他的一群人瞬间震住了。
矮壮黑衣人眼睁睁看云康扭住自己手腕,就好像握一根木棍柴火似的,“咔”地一下折断了。
“啊!”黑衣人手中的瓦斯喷火枪跌落地上,云康转身抬起一脚,将喷火枪踢飞到窗外去,随即一甩手,黑衣人就摔到一边去。
陈经济激动万分,云康终于活过来了,而且好像很牛·逼的样子。哈哈哈,今晚不用死了,简直太开心了。
小黄豆见喷火枪被云康踢到窗外去,也就是威胁解除了,再也不怕有人拿火烧它,立刻欢腾起来,“嗡嗡”两声朝矮壮黑衣人猛扑了过去。
哇哇兮,报仇,报仇,本兽要报仇!
“啊,救命啊!”黑衣人顿时嚎叫起来,一颗眼珠子被小黄豆当场给吞了,眼眶上露出一个血淋淋的大窟窿。
“你们几个全都给我上,打死这小子,保护老板……”金哥看得心惊肉跳,连声吩咐手下人杀了云康。
妈的,这小子不仅是高手,而且还能指挥虫子听他的话,这简直不是人!
几个伙计“呜哇哇”抡着铁锹灭火器扑向云康,还没等靠近他,只见一道飞旋踢的残影划来,有如刀片一般凌厉。
“砰砰砰砰”伙计们全都被踢中,转眼间倒地上一片人。
四处哎呦的惨呼声此起彼伏,这些伙计都是普通人,怎么扛得住修炼者的一脚,有人呻吟了两声,脑袋一歪,白眼一翻,当场晕死过去。
云康懒得去理他们,他要找的是罪魁祸首姜万,要把这人渣打到爹娘不认,连狗都嫌。
他眼神一凛,一个飞身蹿到姜万面前,使一招“饿虎扑食”,将姜万和金哥两人并排扑倒在地。
云康屁股坐在他们身上,抬手抡起王八拳,左右开弓,“啪啪啪”一阵大耳光扇过去,打得两人眼冒金星,门牙带血四处乱飞。
两人想挣扎起身,但根本动弹不了,云康的千斤坠压住他们肚子,连气都喘不过来。
姜万本来受伤严重,被云康用力一压,又气又疼,从内脏里喷出一口血来。
云康打耳光打得爽快,抡起巴掌左一下右一下,嘴里念念有词:“小爷我,大好青年,爱好和平,奋发图强,与时俱进,以守为攻,以退为进,不甘寂寞,不想堕落!你们特么的,非要惹我!”
一巴掌一巴掌扇过去,姜万和金哥被打得眼神涣散,嘴里一汩汩冒出血泡,脑袋红肿发紫,已经变成肥猪头。
姜万几乎只剩下一口气,狠狠盯着云康,心里发誓要报仇。金哥跟他的心情完全不同,一个劲后悔不迭,怎么惹上这样一个煞星,唉呀妈呀小命休矣。
云康扇完了耳光,揪住两人沾血的衣领子说道:“为了庆祝小爷突破,庆祝小黄豆初战告捷,庆祝经济哥劫后余生,我决定送你们一个礼物。”
说完,他丹田气息一凝,双脚腾空跳起来,狠狠踩到两人的腿骨上。
“咔嚓,咔嚓!”一阵脆响,姜万和金哥立刻蜷曲身子,抽搐地扭动起来,“啊呀呀,我的腿,我的腿呀!”
粉碎性骨折,下半辈子只能坐轮椅了。
陈经济站在旁边看傻眼了,姜万铁了心要打断他的腿,没料到自己的腿反倒被云康打断,这就是因果循环,恶有恶报。
“哈哈哈,真特么痛快!”陈经济活了三十多年,头一次笑得这么舒畅开心,总算是扬眉吐气了,胳膊往云康肩膀上一搭,“康,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兄弟了。”
云康转头看他,抬手抹一下额头的血,笑着说:“经济哥,走,咱们下楼去,把丫的朱门铜环拆了,拿去垃圾站卖废铁!”
——
第42章 姜家的秘密
城东姜家别墅府邸。
家主姜戎战大发雷霆,将手中的白瓷茶杯猛摔在地上,砸个粉碎。
“一群没用的东西,让人砸了场子,还有脸抱怨!”姜戎战一阵暴怒地吼叫道,脸色气得涨红,拳头握紧“咯咯”直响。
昨晚的事如果闹出来就不得了,幸好姜戎战提早收到消息,一听玉器店里出了事,当机立断,派了几名武者过去,把在场所有的证据全带回来,在惊动警方之前及时清理了现场。
赌场里的一众赌客、打手和伙计,还有花楼内外四个摄像头监控器,包括破碎的翡翠蟾蜍,黄铜怀表壳这些,统统呈到姜戎战面前。
姜万和金哥被人抬回来,几名私家医生赶紧上前抢救,各种医疗器材都用上,当即诊断结果出来,姜万两腿粉脆性骨折,严重脑震荡,手臂半残,满口牙掉光,彻底成了一个废人。
金哥有黄阶初期武者的功夫底子,情况比姜万略好一些,但也废了一条腿,掉了满口牙齿。
姜戎战勉强保持镇定,亲自盘问当时在场的人,从赌客到打手和伙计,一个个仔细问过去,又看了两遍监控录像,终于把事情的起因始末搞清楚了。
录像里云康大显神威,不仅赌术超群,而且功夫高强,明显是个很难死磕的硬点子。
姜戎战脸色难看,大骂姜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找死就算了,还给姜家招来一个不好惹的祸星。
姜家这几年人丁凋零,所以姜戎战迫不得已重用姜万。没想到这个远房侄子不但不用心办事,反而蛮横骄纵,借着姜家的势力自己另起炉灶。
姜戎战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想多说什么,昨天派他去送一块怀表,结果姜万连这么一点小事也办不妥当,还在自家赌场把怀表弄丢了。
姜戎战非常生气,痛骂了他一顿,幸好表壳里安装了追踪定位仪,赶紧派两名黄阶初期的武者去找。没想到中途生变,怀表被一个年轻人劫走,还把两名武者打成重伤。
据蛇牙和斑鱼交代,打伤他们的是一个穿黑色运动衣和滑板鞋的小青年,功力至少是黄阶初期的水准。
姜戎战看了两遍监控录像,很容易就把抢怀表和闹赌场的人对上号,两件事都是同一人所为,此人二十多岁的年纪,名叫云康。
姜戎战手中拿着空表壳,上面的云箓花纹上浸了发乌的血迹,透出一股诡异的暗光。
此时他心里五味杂陈,思绪很乱,用掌心摩挲表壳,手指竟有些微微颤抖。
这怀表有个名字叫做“符箓阵盘”,是他姜家世代传下来的老物件,据说其中隐藏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阵盘轻易不能示人,否则可能会引来大灾祸。
符箓阵盘的事说起来话长,要一直追溯到姜戎战的太爷爷。
太爷爷生在晚清时代,本是隐藏家族姜氏华族的后人。十五岁时在战乱中与家族走散,他孤身一人四处流浪,随身只带了一个古铜符箓阵盘。这东西的外形像一块怀表,可以帮他找到家族的人。
当时晚清局势不稳,列强入侵,捻军起义,几大隐藏家族势力不均,也开始暗中倾轧混战。太爷爷为了避祸,只好隐名埋姓,不敢去寻找家族成员。直到二十年之后,他重新回到当初离开的小镇,却再也找不到家族的影子。
太爷爷幼时曾在家族学过一些鉴宝知识,而且擅长造假古董,手艺非常精湛,普通的鉴定师都难以辨出真伪。
清末兵荒马乱,太爷爷见许多洋人到处搜刮古董,就决定在古玩行当里闯天下。盛世藏古董,乱世藏黄金,当时的古董不值钱,只需用一些粮食就能收上来价值不菲的老物件。
太爷爷偷偷在乡下建了一个土烧窑,收上来的古董全都仿制一遍,然后把真东西藏起来,高仿的假货卖给洋鬼子。
他靠着精明的头脑和超强的手艺,很快在古玩行当里混得风生水起,发了大财,并且变得赫赫有名,还成了洋人的座上宾。
当时很多洋人请他帮忙鉴定并搜罗古董,他就趁机偷梁换柱,用高仿假货把真东西全换走。
古董界很多人看他发大财,就十分眼红,明里暗里骂他是汉奸。但太爷爷丝毫不以为然,他的好东西无数,都藏起来给后人存着,一件也不留给洋鬼子。总有一天盛世到来,光是这些古董,就能让姜家人富可敌国。
很快进入民国时期,太爷爷的古董宝贝越来越多,于是分批隐藏起来。他把藏宝的具体地点告诉儿子,又唯恐后人找不着地方,于是传下一本书和一张地图,藏宝地在书和地图中都有线索。
这是姜家人藏的第一批宝藏。
太爷爷临终前将随身多年的符箓阵盘传给儿子,让他无论如何要找到姜氏家族,带着子孙认祖归宗。
很快局势动荡,爷爷这一代的古董铺子混不下去,就把铺子里的存货倒卖出去,剩下的贵重古董藏在乡下的废烧窑旁边。
为了以后容易找到藏宝,爷爷也画了一幅地图,然后披甲上阵,去军队当兵打仗。
这是姜家人藏的第二批宝藏。
解放以后,生活安稳了,爷爷决定把废烧窑附近的宝藏取出来一部分,但是非常奇怪,当年乡下的那些房屋河流树木都在,就只有废烧窑不见了。
爷爷根据当年画的地图去找,翻腾了一个多月,也没找到一点痕迹。
他回来之后怎么也想不通,宝藏难道长腿了自己会跑,他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暗中调查了很多年,仍然没有收获。
幸好他三个儿子都胆大心细,手艺高超,仿制一些假古董古玉偷偷卖出去,也能挣到很多钱。
但那个年代倒卖古董是犯法的,不管真货还是仿品,都不允许买卖,抓到就蹲大牢。所以姜家人谨慎小心,保持低调,只跟熟人做生意,渐渐积攒了不少钱财。
爷爷年纪大了,就动了回归隐藏家族的心思。当年太爷爷在西南一个小镇跟家族失去联系,要想寻找家族的线索,只有依靠那一块符箓阵盘。
于是三个儿子借着到乡下收古董的机会,顺便带人去西南小镇子寻找线索。
他们一路走过去,用粮票日用品这些东西,跟山里的村民换了不少古董,装了整整三大马车。
当时收古董的行为过于招摇,很容易闹出敏感问题。于是三兄弟一合计,先把收来的古董隐藏在山里,做下记号,以后再慢慢发掘,也不至于引人注意。
主意定下来,他们就一路收古董,又一路藏古董,并且在每个藏宝地点都做了详细记号和地图。
这是姜家人藏的第三批宝藏。
兄弟三人外出大半年,一直走到西南的小镇子,拿着符箓阵盘去寻找姜氏家族。
没想到最后发生了意外,全军覆灭,只剩二儿子受伤逃回来。
爷爷见三兄弟两死一伤,受不了沉重打击,当场心脏病发。临死前只来得及说两个字“红楼”,然后就一命呜呼了。
这唯一回来的二儿子就是姜戎战的父亲,他拿到太爷爷和爷爷传下来的两张藏宝地图,却不知道具体地点在哪里,“红楼”两字究竟代表什么意义,更是摸不着边际。
姜戎战父亲绝口不提古镇子的事,所以没人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直到老人临终前一晚,才将两个儿子叫到身边,也就是姜戎战和他大哥,老人把当年的事尽数说出来,兄弟俩听得冒一身冷汗。
时间回溯到四十年前,当年姜家三兄弟带着符箓阵盘,去寻找隐藏姜氏华族。他们根据太爷爷留下的记忆绘了一张简易地图,小镇子很快就在地图上标注出来。
那个年代民风保守,当地人对外来者的警惕性非常高,所以姜家兄弟把马车套起来,改扮成运木料的工人,很快就混进了小镇子。
这是一座位于大西南的偏僻古镇,有个古名叫做“奇门八仙镇”,建筑多是明朝流传下来的,虽然经历多年战争炮火,但房屋院落都保存得还算完好。
八仙镇的人口非常稀少,偌大的一个古镇,居民只有三百多人。
姜家兄弟走南闯北多年,阅历丰富,为人精明,一进古镇就觉得到处透着诡异。
古镇里没有年轻人,也没有一个女人,全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子,而且又聋又哑,根本无法跟他们交流。
姜家兄弟感觉很不对劲,当晚他们带着手下二十多人,找到古镇唯一的道观歇脚。大伙睡前把随身带的匕首棍棒拿好,以防万一。
睡到半夜,一个伙计起来解手,发现两队黑衣人从道观外潜进来,伙计刚开口大叫,就被黑衣人手起刀落灭了口。
姜家兄弟被叫声惊醒,带领二十几个壮年伙计跟黑衣人对打,结果不到半小时,就被黑衣人全部杀光。
姜家老二后背被砍了一刀,当场晕死过去,等他醒来时,发现道观里鲜血横流,遍地是尸体,他两个亲兄弟也死在黑衣人刀下。
姜老二忍着悲痛爬上运货的马车,狠狠抽了老马一鞭子,马车带他奔出了镇子,而他在车上晕死过去。
后来有一个渔夫救了姜老二,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他说了一堆感谢的话,又把背包里的粮票和白糖留下来,伤还没好就要离开。
渔夫见了粮票和白糖,高兴地合不上嘴,他担心姜老二迷路,特地拿两条鱼换来一张破旧的全国地图,地图上画了一个红圈,就是现在待的村子。
姜老二看了地图非常吃惊,因为这个红圈正是他们去过的八仙镇。
他当时吓出一身冷汗,原来马车跑了一大圈,竟然没有离开古镇。
渔夫见他脸色大变,不明所以,就问他出了什么事。于是姜老二把整件事情说出来,也把渔夫吓了一跳。
渔夫带他去询问村里的几位老者,有人记得很多以年,有一批人来他们村里,手里拿着看风水的圆盘,到处打听明代古镇的事情。
村民世代以打鱼种地为生,不知道有什么明代古镇,这些人在村里盘旋半个多月,最后一无所获,才悻悻离去。
姜老二听得一头雾水,感觉这件事非常离奇。
他回家之后,父亲心脏病发,很快就过世了,所以他把秘密隐瞒下来,没跟任何人提起。八仙镇究竟怎么回事,两个兄弟为什么死的,他自己也一无所知。
又过了几年,姜老二见形势一片大好,就带人去掩藏古董的地方挖掘。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年他们兄弟三人一路藏宝,总共埋了十处地方,但他去找的时候,却只找到了两处,其余的地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不知踪迹。
上世纪90年代,古董行当慢慢火起来,姜戎战兄弟长大成人,传承父亲的本事,靠倒腾真假古玩发了大财,一时间风光无限。
这时人人都知道古董的价值,连偏远山区的老农也变精明了,家中老宅子里的东西轻易不卖出去,所以古董商想去乡下捡漏,收一些值钱的好东西越来越难。
父亲去世之后,兄弟俩开始琢磨古玩货源的事情,他们姜家几代人前后掩埋了三批宝藏,全是顶级的古董,好东西无数,如果把宝藏都挖出来,姜家就能发大财,而且在古玩圈子里绝对是翘楚。
但寻找宝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姜家投资影视行业,弄了一个拍摄古文化纪录片的剧组,然后以剧组拍摄取景的名义,到各地去寻找宝藏。
两年前他们终于在大西南找到八仙镇,除了剧组人员以外,还有姜戎战的兄嫂侄子,以及他自己的大儿子姜墨也都在场。
找到八仙镇之后,大家都非常兴奋,姜墨特地用八仙镇的明代建筑为背景,自拍几张照片发给姜戎战,又用微信留言,说了八仙镇的具体位置,并告诉姜戎战,他们很快就能找到家族和宝藏线索。
可是当晚姜戎战心烦意乱,怎么也睡不着,看着窗外雷雨交加,有一股非常不祥的预感。
他突然想起来,儿子拍的照片里,有一张背景是道观的屋檐,他忽地浑身寒毛倒竖,赶紧给儿子打电话,让他们千万不要夜宿在道观里。
结果电话打不通,兄嫂侄子也都失去联系。
姜戎战顿时慌了神,赶紧召集身边的几名武者高手,连夜乘飞机去大西南,按照姜墨说的地址去找八仙镇。
等他们到了地方,却发现是一个小村子,根本没有什么明代古镇。村民们在河边意外发现三十多具尸体,还有一些损毁严重的摄影器材。
姜戎战在尸体中找到姜墨,儿子只剩下一口气,把染血的符箓阵盘交给他,然后话都没说就死了。
警方调查了整个村子的人,村民们没有杀人嫌疑。尸体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脖子上有致命刀伤,但却没有大量血迹。而且尸体身上的财物一样不少,显然不是图财害命,唯一可疑的是,摄像机里的内存卡全都不见了。
最后这件事成了一个悬案,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凶手的线索。
姜戎战的儿子姜墨,还有兄嫂侄子,剧组成员,一夜之间全死了,这件事对他打击巨大,认为那个符箓阵盘非常危险,是一件招祸的不祥之物。
姜戎战找了很多古书资料,又请了专家帮忙研究阵盘,但谁也看不懂表壳上的云箓花纹是什么意思。
他自己每次打开阵盘外壳时,都能闻到一股奇怪的腥辣气味,跟古黄铜的锈气混在一起,那种阴森诡异的感觉非常强烈。
这件东西让他忐忑不安,几次都想扔掉,但阵盘是当年太爷爷从家族里带出来的东西,也是唯一能找到家族线索的信物,所以万万不能遗失。
姜戎战把阵盘锁进保险箱,打算一辈子也不碰它。
没想到前几天突然收到一条神秘短信,里面提到“红楼”两个字,如果想知道其中的秘密,就拿符箓阵盘去火车站找接头人交换。
姜戎战非常震惊,“红楼”二字是太爷爷和爷爷留下来的宝藏线索,为什么外人会知道这个。于是他找人在阵盘金属壳里安装了一枚追踪定位仪,只要对方拿到阵盘,他就可以追查到底。
去火车站见接头人,这样的事姜戎战不必亲自出马,他安排远房侄子姜万去办,结果事情没办成,反倒把阵盘搞丢了。
事情的发展峰回路转,让姜戎战始料未及,姜万双腿被人打断,脑震荡昏迷不醒,整件事情的线索好像全断了,但出现一个新的关键人物。
那就是云康。
阵盘只剩下一个外壳,不用猜也知道,里面的东西肯定在云康手中。
姜戎战搞不明白,姜家人几代都没参透阵盘的奥秘,难道云康有本事揭开谜底?或许他就是火车站的接头人,知道“红楼”代表什么含义。
此人不仅危险,而且一定有什么阴谋。姜戎战眯起双眼,姜家不能自乱阵脚,先派人暗中查探,然后再研究怎么应付。
只是姜戎战的儿子侄子都死了,姜万又变成残废,想找个人分忧办事都不容易。
虽然姜家养了几个厉害的武者,但也都是有勇无谋,这样的事情让他们去办,只会越办越糟。
姜戎战想到他还有一个准女婿,一年前和女儿姜惜惜订了婚,这个女婿精明强干,办事也稳妥,应该能成为他的得力帮手。
想到这里,姜戎战给准女婿打了一个电话:“丁磐,你帮伯父调查一个人,凡事多加小心,切记不可打草惊蛇,这人的名字叫云康!”
——
有读者问主角为什么隐藏在娱乐圈,不要着急,看下去就知道了。
第43章 宝遁
姜老二从渔村回家之后,父亲得知了情况,又惊又痛,心脏病发过世。姜老二把秘密隐瞒下来,一直没跟任何人提起。
他隐约感觉这件事很不简单,究竟八仙镇是怎么回事,那些黑衣人又是谁,跟隐藏姜氏华族有什么关系,他自己一无所知,但也不敢深究其中的秘密。
有时他回想此事,为什么所有人都死了,只有他逃过这一劫,难道真的是偶然,还是他身上有什么与众不同。
唯一的可能,就是符箓阵盘,这东西一直都由他随身携带。也许那些黑衣人发现他有符箓阵盘,所以才饶过他一条小命。
姜老二不敢把符箓阵盘拿出来,锁进柜子里永远尘封,打算一直到他死前,再传给两个儿子。
又过了几年,古玩市场的形势一片大好,姜老二想起当初收的那些古董,掩埋在几处地方,现在可以挖掘出来,买一个好价钱。
于是他亲自带人去掩藏古董的地方挖掘,打算把所有东西全带回去。
正当他踌躇满志,热情高涨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拿着藏宝图纸去寻,居然找不到古董。
当年兄弟三人一路藏宝,总共埋了十处地方,但他去找的时候,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也只找到了两处,其余的好像人间蒸发一样,完全不知踪迹。
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姜家人以前埋古董出现过问题,藏在废烧窑旁边的那些好东西,费尽两代人的心力也没找到。
姜家曾经找精通风水的堪舆师问过此事,堪舆师告诉他们,风水之气既是流动的,又是内敛的。山势当中有很多藏气和破气,宝物如果太小,藏在地下很容易被风水隐得很深,或者顺着气流挪到另外一个地方。
东西藏的时间越久,挪动移位的可能性越大,这也正是远古墓葬和宝藏很难被人找到的原因。
这在风水学中叫做“宝遁”,越是金银器物的宝藏,越容易“遁走”,要么被天然风水隐匿深藏,要么移动了位置。
一般来说,墓葬的规模比较大,所以短时间内不会发生“宝遁”,但藏宝通常用几个箱子埋在土里,规模太小,“宝遁”的几率更大一些。
所以,一些宝藏虽然有明确的文献资料记载,方位地点也都准确无误,但后人去寻找的时候,却常常一无所获,就是发生了“宝遁”。
除非机缘巧合碰上,否则一两箱子的宝物埋下去,过了几十年,就很难再寻觅踪迹。
事实上,不仅墓葬宝藏如此,普通人家在地里埋藏金银,十几二十年也会找不到。这些都是风水原理,了解之后,也就一点不奇怪了。
堪舆师又说,宝藏不知所踪的事情,全世界各地都有发生,姜家人的遭遇并不是个例。
比如羊皮卷宝藏,所罗门宝藏,班清宝藏,阿拉伯海盗宝藏,埃及法老宝藏,津巴布韦藏金宝藏,莫卧儿帝国宝藏,印加帝国宝藏……这些宝藏都有确切的埋藏位置,后世有无数探险家去追寻,单即便携带藏宝地图,也没能找到一点踪迹。
姜家人听了堪舆师的分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藏宝还有这么多学问。但是搞古玩的人都爱藏东西,如果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他们要怎样藏宝,才可以避免“宝遁”?
堪舆师告诉他们,风水里有一个“锁局”,阴阳相冲,借势偷气,可以防止或减缓“宝遁”发生。
这一个“锁局”叫做鬼星之山。
姜家兄弟跟堪舆师请教了如何寻找鬼星,等他们再藏古董的时候,也就多留了一个心眼,用鬼星来设“锁局”,以防万一。
他们收来古董之后,使用风水罗盘定位,依照唐代《撼龙经》寻找鬼星之山。鬼星之山并不难找,也没什么神秘之处,它在风水中是指横龙穴山背后拖曳的小山头,在它附近最容易形成阴阳佳境。
古代堪舆师常以鬼星之山点龙穴,这里阴阳相冲不适合墓葬,却非常适合藏宝。因为鬼星可以锁气,将附近的风水灵气偷过来,然后稳稳地锁住,不漏一丝宝气。
姜家兄弟借助鬼星的山形气脉寻穴,以天然山林水流作为掩护,然后准确定位,把古董埋藏下去。
用鬼星藏宝有三个好处,第一东西藏得非常隐蔽,很难被人发现。第二鬼星是一个“锁局”,可以防止古董“宝遁”。第三鬼星山势风水阴阳调和,有利于古物自身内敛养气。
在古玩界混迹的人都知道,古物在风水宝地隐藏得久了,就会吸纳天地灵气,自然蕴养生出一种古气意韵,这称作“以气养器,文韵并生”,对古玩存放非常难得,也很重要。
玉器要盘,古玩要养。东西放在架子上落灰,或者锁进保险柜里沉寂,都不是养古玩的好法子。
姜家兄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们把古董埋进山林风水锁局中,以天地阴阳精华养气蓄韵,过几年再取出来倒卖,可比现在值钱得多。
让姜老二没想到的是,这些古董埋进鬼星“锁局”之后,等过几年他再去找的时候,只寻到了两处,其他东西都“隐遁”消失了。
姜老二虽然无比惋惜,但也知道此事不可强求。也许当年用罗盘点穴寻鬼星,锁局的位置找的不对,所以东西就没了。这事谁也不能埋怨,要怪只能怪学艺不精,寻错了鬼星之山。
时间一直流逝,到了上世纪90年代,古董行当慢慢火起来。姜老二的两个儿子长大成人,他们传承父亲的本事,靠倒腾真假古玩发了大财,一时间风光无限。
这时人人都知道古董的价值,连偏远山区的老农也变精明了,家中老宅子里的东西轻易不卖出去,所以古董商想去乡下捡漏,收一些值钱的好东西越来越难。
父亲去世之后,姜戎战兄弟俩开始琢磨古玩货源的事情。他们姜家几代人前后掩埋了三批宝藏,全是顶级的古董,好东西无数。如果把宝藏都挖出来,姜家就能发大财,而且在古玩圈子里绝对是翘楚。
他们这几年学了一些堪舆知识,知道藏宝会出现“宝遁”现象,但东西隐藏不到百年,即便遁走,也不可能遁得太深太远,还是有痕迹可寻的。
他们决定按图索骥,把祖传的藏宝图拿出来,一点点去寻找。
但寻找宝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姜家投资影视行业,弄了一个拍摄古文化纪录片的剧组,然后以剧组拍摄取景的名义,到各地去查探宝藏。
直到两年前,姜戎战的大哥带领剧组人员,偶然在西南找到八仙镇,他的老婆儿子得到消息,马上出发去古镇,同行的人还有姜戎战的大儿子姜墨。
到了八仙镇之后,大家都非常兴奋,姜墨特地用当地的明代建筑为背景,自拍几张照片发给姜戎战。
接着姜墨又用微信留言,说了八仙镇的具体位置,然后让姜戎战等好消息,因为他们很快能找到家族和宝藏线索。
可是当晚姜戎战心烦意乱,怎么也睡不着,看着窗外雷雨交加,有一股非常不祥的预感。
他突然想起来,儿子拍的照片里,有一张背景是道观的屋檐,他猛地浑身寒毛倒竖,赶紧给儿子打电话,让他们千万不要夜宿在道观里。
结果电话打不通,兄嫂侄子也都失去联系。
姜戎战顿时慌了神,赶紧召集身边的几名武者高手,连夜乘飞机去大西南,按照姜墨说的地址去找八仙镇。
等他们到了地方,却发现是一个小村子,根本没有什么明代古镇。村民们在河边意外发现三十多具尸体,还有一些损毁严重的摄影器材。
姜戎战在尸体中找到姜墨,儿子只剩下一口气,把染血的符箓阵盘交给他,然后话都没说就死了。
警方调查了整个村子的人,村民们没有杀人嫌疑。尸体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脖子上有致命刀伤,但却没有大量血迹。而且尸体身上的财物一样不少,显然不是图财害命,唯一可疑的是,摄像机里的内存卡全都不见了。
最后这件事成了一个悬案,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凶手的线索。
姜戎战的儿子姜墨,还有兄嫂侄子,剧组成员,一夜之间全死了,这件事对他打击巨大,认为那个符箓阵盘非常危险,是一件招祸的不祥之物。
姜戎战找了很多古书资料,又请了专家帮忙研究阵盘,但谁也看不懂表壳上的云箓花纹是什么意思。
他自己每次打开阵盘外壳时,都能闻到一股奇怪的腥辣气味,跟古黄铜的锈气混在一起,那种阴森诡异的感觉非常强烈。
这件东西让他忐忑不安,几次都想扔掉,但阵盘是当年太爷爷从家族里带出来的东西,也是唯一能找到家族线索的信物,所以万万不能遗失。
姜戎战把阵盘锁进保险箱,打算一辈子也不碰它。
没想到前几天突然收到一条神秘短信,里面提到“红楼”两个字,如果想知道其中的秘密,就拿符箓阵盘去火车站找接头人交换。
姜戎战非常震惊,“红楼”二字是太爷爷和爷爷留下来的宝藏线索,为什么外人会知道这个。于是他找人在阵盘金属壳里安装了一枚追踪定位仪,只要对方拿到阵盘,他就可以追查到底。
去火车站见接头人,这样的事姜戎战不必亲自出马,他安排远房侄子姜万去办,结果事情没办成,反倒把阵盘搞丢了。
事情的发展峰回路转,让姜戎战始料未及,姜万双腿被人打断,脑震荡昏迷不醒,整件事情的线索好像全断了,但出现一个新的关键人物。
那就是云康。
阵盘只剩下一个外壳,不用猜也知道,里面的东西肯定在云康手中。
姜戎战搞不明白,姜家人几代都没参透阵盘的奥秘,难道云康有本事揭开谜底?或许他就是火车站的接头人,知道“红楼”代表什么含义。
此人不仅危险,而且一定有什么阴谋。姜戎战眯起双眼,姜家不能自乱阵脚,先派人暗中查探,然后再研究怎么应付。
只是姜戎战的儿子侄子都死了,姜万又变成残废,想找个人分忧办事都不容易。
虽然姜家养了几个厉害的武者,但也都是有勇无谋,这样的事情让他们去办,只会越办越糟。
姜戎战想到他还有一个准女婿,一年前和女儿姜惜惜订了婚,这个女婿精明强干,办事也稳妥,应该能成为他的得力帮手。
想到这里,姜戎战给准女婿打了一个电话:“丁磐,你帮我调查一个人,要多加小心,切记不可打草惊蛇,这人的名字叫云康!”
——
第44章 御火术
星艺娱乐公司。
云康站在洗手间的全景大镜子面前,转了一个半身,端详自己的装扮。
紧巴巴的深灰色西装上衣,小一码的白色衬衫,短一截露脚踝的黑色休闲运动裤。哀西!浑身都感觉勒得慌。
刚才在走廊里遇见执行总监古大利,他的造型引起“古疯机”的惊叹。
古大利连忙把几个新人叫到跟前,抬手从上到下指一指云康,啧啧赞道:“你们看看,这才是时尚与复古的混搭,内敛中不失激情外放,前卫中不乏传统元素。静如山石照水,动如翠松临风,今春时尚理念的精髓把握得丝丝入扣。”
云康当场石化了,这是说真的吗,有那么帅吗?
古大利揉一揉贝多芬式的乱蓬头发,对几个新人精心打扮的造型呲之以鼻,横竖看不顺眼,狠狠批评一番。
“你这红花衬衫配白色紧身裤,从哪一国学来的造型吗,男不男女不女的!还有发带是怎么回事,宽成这样,我以为是裤腰带系头上了!”先把一个小青年无情地批了一顿。
“还有你,衬衫领子立起来,是上世纪你老爸那个时代的款,你想显摆脖子长吗,还是想当蒙面侠?”用手指戳一戳另个小青年的脖领子。
“你你你,没长脑子吗,不会看季节吗,这都快夏天了,你穿动物皮草,让你扮狗熊呢?赶紧回去把皮草换了,知不知道这不环保,不,环,保!”揪着一个小青年的皮草大衣,恨不得上去踢他一脚。
真让人没法容忍了,这帮新人都是什么审美眼光。
古大利是广告拍摄的执行总监,艺人造型的事情并不归他管,但他是学电影美学出身的,因为职业病的缘故,对跟美学有关的东西都特别敏感,艺人的头发,服装搭配,颜色搭配,身形仪态,声音眼神,高跟鞋的细度,指甲油的色调……统统都在他关心的范围之内。
他在公司里地位高,艺人们见了他都尊称“古老师”,虽然对他挑剔造型很无奈,但也没人敢跟“古疯机”对着干,听说他是野兽凶猛,曾经跟一个高层扇耳光抓头发对打,还用无敌剪刀脚去夹高层的脖子。
斗到最后的结果是,高层灰溜溜被迫辞职,而“古疯机”的战绩又多了一笔,战斗力又猛升一级。
这些都是新人听说的,在公司里传得神乎其神。所以古大利斥责他们造型难看的时候,所有新人都束手站立,恭恭敬敬地听着,不停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古老师批评得对。”
剩下的新人看苗头不对,赶紧上前主动说:“我们的造型也错漏百出,入不了古老师的法眼,这就回去换,回去换。”
他们互相扯着小伙伴,像一串小鼹鼠似的缩着脖子离开,临走前不忘斜眼瞥云康一下,就因为这小子显摆,他们才平白无故被“古疯机”骂一顿,这丫的就是遭人嫌的货。
其实新人的打扮都是经造型师指点过的,只是新人经验不足,以为时尚就是夸张,所以搭配衣饰时过于浮华,让人感觉有些刻意做作。
但是他们自我感觉很良好,不敢顶撞古大利,就把郁闷发泄在云康身上。
云康懒得管别人怎么看他,此刻在镜子里看自己的打扮,越看越无语。他今天的打扮实在是无奈之举,昨晚在赌场打了一架,运动衣全被血染透了,也没有换洗衣服穿,是陈经济回家拿了一套衣服给他。
云康的身高体型比陈经济大两码,西装穿成紧身款,裤子变成九分裤,衬衫裂开两个扣子,露出半抹若隐若现的胸肌。
因为符箓阵盘没地方放,云康找了一根细绳拴住,挂在脖子上当装饰。阵盘的古铜花纹与大块胸肌相互映衬,凸显出一种阳刚之气,刚好糅合了紧身西装和九分裤的阴柔感。
这就是古大利眼中的完美时尚,刚中带柔,柔中蕴刚,含蓄内敛,自由张扬,简直是时尚界的新宠,娱乐圈的贵胄。
云康在镜子里盯着自己看,摇头叹道:“这真是时尚吗?好吧,我不是故意的。”
昨晚他强行突破炼气一层,三条内息经脉受损,只得耗费真气修复经脉,又帮陈经济运功疗伤,一个晚上体力和真气透支严重,所以镜子的模样看起来精神不足,略显苍白憔悴。
他深呼一口长气,稳住丹田,突破了炼气一层,也就真正踏上了修仙之路。
修仙最重要的是心法道诀,别看心法只有寥寥数篇的内容,但能决定修炼者最终成就和境界。云康用的修炼心法与众不同,名为“巫灵道诀”,这心法大有来历,以上古蓬莱炼仙道诀为主,又融合了巫族法阵道诀。
自古神祇传承以昆仑为宗,而仙家修炼则以蓬莱为主,单凭这一点,云康用的心法道诀就是秒杀众家的牛逼存在。
仙家心法从上古传承下来,有许多著名道诀,比如方仙派的“太一道诀”,黄老派的“无极道诀”,符箓派的“令咒道诀”,丹鼎派的“养丹道诀”,上清派的“上清经”,灵宝派的“灵宝经”,天师派的“天师心法”等等。
道家修炼心法类型众多,所以造成修炼派别多如牛毛,但每派的修炼心法都很单一,方仙派只炼配长生不老的药方子,符箓派炼符驱鬼治病,丹鼎派炼外丹养生,灵宝派炼法术,上清派炼神识,天师派炼阵法等。
这些道派纷争严重,各自的心法隐秘保守,不许外派的弟子修炼本门心法,这就造成他们的修炼非常狭隘,无法将各门法术融会贯通,修炼一个集大成的仙者。
“巫灵道诀”来自蓬莱仙法传承,心法道诀凌驾各派之上,博采众长,囊括了炼气、炼丹、制符、炼器、布阵、炼神、炼术的综合功能,很一种无比包容又无比闪亮的修炼心法。
云康知道自己的修炼心法很完美,能避免其他道派的缺陷和问题,至于“巫灵道诀”从哪里学来的,他自己却记不清楚了,每次问老头子师父,老人家都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跟他胡扯一通,就把问题绕过去了。
这让云康非常纳闷,师徒之间有什么隐瞒的,非要闪烁其词,言不搭调,老头子肯定知道“巫灵道诀”的来历,不告诉他是什么缘故呢。
老头子的修炼心法来自上古蜀山传承,与云康“巫灵道诀”的蓬莱传承完全不同。这也是云康疑惑的地方,既然功法不同,为什么两人是师徒呢?
云康实在想不明白,更奇怪的是,他也不记得是怎么拜老头子为师的。
但他不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死命纠结的人。活了这么多年,每天都遇到新鲜的人和事,很多细节忘记就忘记吧,只要不影响修炼就行。
更何况他始终认为,遗忘是人生中一剂良药,忘记的东西有两种:非常重要和很不重要,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想再过问。
修仙者于心无所牵念,于情忘却俗缘,于爱广博众生,于恨洁不染尘。
顶级大能的仙者,最终要无心,无情,无爱,无恨。云康目前还远远做不到这些,但总有一天能抵达至高境界。
“炼气一层。”云康心底涌出一股灼热,随即伸出右手,把掌心缓缓平展开,达到了炼气一层,就可以随心所欲操纵御火术,也称作“火球功法”。
“嘭!”一簇淡蓝色的小火苗从他掌心中燃起,凝成一个小球团子,他用真气慢慢控制,小火团子升到掌心上方三寸的地方。
云康观察火苗的颜色和力量,火团淡蓝发青,只有鸡蛋那么大的一坨,火焰微微晃动,力道后劲不足,显然只是最低阶的火苗等级。
御火术是从掌心穴位发出一道精纯的真气,迅速加热产生高温,跟空气中易燃气体元素融合反应,就变成一团火苗。
用真气力量可以灵活控制火苗的大小、形状和方向,随手打出火苗,比变魔术还更奇妙。只是云康刚突破炼气一层,真元之气单薄,所以火苗颜色很淡,力量也很低阶。
火苗的颜色共分为十个等阶,与真气力量逐一对应,最低阶的火苗是淡蓝色,而最高阶是深紫色。大概修炼到炼气期结束,突破到筑基阶段,就能使出深紫色的火苗。
到了筑基以后,修炼这些凡火就已经没有用处,就要去寻找天火的火种。据说世间存在十大天火,以前云康修炼到金丹期,也只寻到了其中一种,叫做“万年地心火”。不过老头子把他封印,地心火也给没收了。
“唰唰唰!”云康在掌心演示了几遍御火术,发现火苗最多扩展成一个手掌那么大,还不具有攻击力。
这一点小火苗没啥大用,最多帮人点根香烟什么的,跟打火机的功用差不多。
云康缓缓摇头,看来御火术在炼气一层阶段基本是废物,当个摆设也嫌多余。想要进攻防御的话,还得去制符炼器,弄一些防御防身的符箓法器才靠谱。
炼气一层能炼制的符箓法器有清神符、护体符、辟邪符,玉石防御法器,祛毒护身法器等。
虽然这些东西都很低阶,但目前对云康来说已经足够了。他的炼气一层实力相当于黄阶中期武者,另有符箓法术辅助,在世俗已经算是顶尖高手,三五个精锐特种兵也打不过他。
所以云康对自己的成绩还算满意,他被老头子封印才几天工夫,就重新修到炼气一层。
他嘿嘿一笑,这不是修炼天才是什么。
至于这御火术嘛,虽然没什么大用,但也算是一项技能,闲暇时表演一个掌心燃火的小法术,逗逗天真的小女生,倒也其乐无穷。
“唰唰!”云康在掌心中甩出淡蓝色的小火苗,手腕灵活转动,火苗花样繁多,在镜子里一道道淡蓝光影闪过,火苗飞旋跳跃,有一种花团锦簇之感。
云康兴致盎然,找回了当年玩火苗的感觉,很快沉溺在花样控火的惬意当中。
“咦!厕所里有人?”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郎从外面进来,高跟鞋踩的咔咔脆响,十分随意地问道。
云康一愣,手中火苗没收住,差点把自己头发烧了。
他赶紧运纳气息,转动一下腕子,合住掌心,火苗顿时消失无影。
这时女郎已经站到他面前,对着镜子照一照,见云康转头瞅他,瞥一眼说道:“看什么呀,没见过美女吗?”
云康不可思议地瞪着她,脸上肌肉抽了一下,说:“美女,你走错地方了吧,这里是男厕所。”
他仔细打量这女郎,见她身穿连衣长裙,好像美人鱼一样,胸器傲人,小腹平坦,身材凹凸有致,在镜子前显得婀娜多姿。
她甩动一下长卷发,嘟起红彤彤的小嘴唇,无所谓地说:“男厕所很了不起呀,不就是一个厕所吗。隔壁女厕在排队,老娘来男厕所你也要管,厕所是你家开的?你是厕所的所长吗?”她表情十分泼辣,语气好像吃枪药一般。
娱乐公司的首席新人黛湄,也是鄢若暄手下的签约艺人。前阵子她刚捧回一个年度最佳新人奖,又当了新晋影后,所以事业红火,如日中天,养的脾气不小,派头也更大。
黛湄早上匆忙来公司走通告,丝袜底部不小心勾破一个窟窿,经纪人鄢若暄出差,助理恰巧也不在,没人帮她打理造型,只得自己四处找地方换丝袜。
可今天上午是新人试造型的时间,公司里的大小新人几乎全数到场,到处人满为患,试衣间里男男女女挤在一起,女厕所里也塞满了人。黛湄实在没辙了,这才进了男厕所。
本想着换了丝袜就走,没想到碰上一个无礼挑刺的男人,让她心里生出厌烦。
云康对她的态度很无语,两手插进口袋,双眼瞪着她,倒抽一声说:“我说这位美女,你硬闯男厕所,我很吃亏的。”
他刚才正在演示御火术,突然有个女人闯进来,让他差点没收住火,严重影响了心情。而且他上完厕所裤带还没系好呢,被女人看见了,岂不是吃大亏了?
“吃亏?”黛湄退开半步,上下打量云康,皮笑肉不笑地说:“你说你吃亏,吃什么亏?你以为自己很有料吗,真不好意思,老娘可没看出来。哼,再唧唧歪歪个没完,老娘就告你非礼!”
臭小子,被老娘看一眼,居然说你吃亏,觉得自己很幽默是吧!
“喂,你太不讲理了吧。”云康很无奈,怎么娱乐公司里都是这种奇葩。
“不讲理怎么了,不讲理是女人的特权,你嫉妒吗,那你也变女人啊。有病!”黛湄对着镜子撩一撩卷发,轻蔑地说道。
“你个黄毛丫头,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云康有点恼了,上前一步,故意吓唬她道。
“我还真不信,你扔个试试?不敢扔的话,你就是一个龟孙子!老娘最烦你这种没一点绅士风度的,跟女人计较的蠢货!”黛湄说着一甩头发,翻个大白眼,大摇大摆往厕所里的隔间走去。
她边走边冷哼,云康这种男人见得多了,无非想跟美女套近乎,故意针锋相对,想吸引美女的注意力。呸,有话直说,有屁直放,她最烦心计男,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
第45章 扔出去
云康瞅着黛湄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脑子都跟着凌乱了。
厕所不分男女吗,你一个女人闯进男厕所,小爷不吃亏吗?就算你是美女,也得讲文明礼貌啊!
云康最看不惯这种开口闭口自称“老娘”的丫头,屁大点的玩意,娃还没生出来,就想称老娘了,这是多么着急当妈啊!
这臭丫头居然还骂他龟孙蠢货,简直不能忍了。
云康本来不愿跟女人计较,显得很小家子气不是?但这个女人太过分了,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拽得二五八万的,以蔑视践踏男人的尊严为乐,开口骂人,出言不逊,简直嚣张到极点。
她以为自己是绝代佳人吗,差的远了。
云康这一生见过美女无数,各个朝代的环肥燕瘦,国色天香,风华绝代,他全都结识过。
新欢旧爱数不尽,红颜知己一大群。想当年他在凌霄山修炼时,鲜花迷人醉,蝴蝶绕身飞,多少仙子美人拜倒在他的青衣锦袍之下,他身边可从来没缺过美女。
只是到了现代他收敛许多,保持老僧淡定,孤身一人。
原因很简单,他喜欢古典意韵美,最爱明眸善睐,眉如翠羽,齿若含贝,嫣然而笑的含蓄佳人,而不是满大街这些染黄毛的,烫卷发的,割双眼皮的,露肚脐眼的新潮女人。
而且经过这么多年,他也想通了一件事,美人再怎样绝色,也扛不住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容颜易老,风霜无情,柔肤青丝也能便成鸡皮鹤发,何必要亲眼目睹美人迟暮,大煞风景呢。
所以他明白了,也就放弃了谈情说爱。往昔的红尘之恋,已成千年绝响。此后再遇见美人,绝不相濡以沫,只愿相忘于江湖。
黛湄大眼睛小嘴唇,长了一张小巧鹅蛋脸,妖娆中带着一股倔强,很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依照现代审美,她的确算是一个出色美女。
但云康是踏遍情海的花丛老手,对他来说,黛湄这样的长相太一般,眉眼逼人,牙尖嘴利,在古代就是一个小丫鬟标配。
想到这里,云康迈出箭步走到隔间处,搁着门板说道:“我这个人对美女有绅士风,对泼妇只有霸王气。别怪我不懂怜香惜玉,既然说了把你扔出去,就必须扔出去!”
黛湄刚才说他不敢扔就是龟孙子,他就想乐了,这不是纵容小爷犯罪吗,为了不平白无故降两轮辈份,今天说什么也得把她扔了。
说完抬手运出真气,“砰”地一掌把隔间的门栓击碎,拉开门板说:“准备好了吗,现在就开扔了。”
黛湄刚把裙子撩起来,想把丝袜换掉,突然见云康闯进来,惊得她脸色通红,双手拉住裙摆,尖叫一声道:“滚,你个臭流·氓,给老娘滚出去!”
黛湄是刚签了两年的新人,但一路星途平坦,没受过挫折,而且获了无数荣誉大奖,早被捧得上天了,骄纵无礼也是经常的事。
更何况她初进娱乐圈,很多男人对她心怀不轨,挖空心思占便宜。黛湄一律不给面子,遇苍蝇赶苍蝇,见王八杀王八,所以养成了泼辣凌厉的脾性,分量级别不够的男人压根不敢惹她。
所以她在公司是出了名的小辣椒小魔女,谁敢对她动点歪心思,窝心脚撩阴腿候着呢。
就因为这样的性子,她遇到不顺心就骂人,也早就习惯了,别人对她心怀不满,也只在心里忌恨,表面上不敢露出来。
没想到的是,云康竟然跟她叫上板了,而且还把她堵在厕所里。阿西吧,这个混蛋不想活了。
黛湄以前没见过云康,猜想应该是一个新人,此时他一脸似笑非笑,贼溜溜地看她,更让她怒不可遏,骂道:“王八蛋,还不滚出去!”
她猛地抬手,朝云康脸上挥出一拳,拳头紧密沉重,呼呼带风,劲力十足。
“矮油,原来你是练过的,那小爷更不用客气了。”云康微微一笑说,用手指捏住她的拳头。
黛湄脸色憋的更红,自己的拳头好像火钳子夹住了,又疼又烫,不管怎么用力也抽不回来。
“混蛋!”她气得火冒三丈,用另一只手拉起鱼尾裙摆,抬起一脚狠狠踢出去,脚风凌厉狠辣,好像一柄弯弓阴刀。
她脚上穿了一双十公分的尖头高跟鞋,这一脚近距离偷袭云康下体,如果中招,非把他踹成虾米不可。
云康闪身一躲,“嗖”地从隔间窜了出去。
“砰!”一声巨响,木质门板被黛湄踢中,崩开一条裂缝。她一只手扯着裙摆跳出去,紧追着云康,上下左右出拳,一串连环脚猛踢过去。
云康边退边躲,端详她的动作说道:“小擒拿防狼术加搏击格斗术,臂力不足,双腿肌肉力量70斤,连一只猪也踢不死。用这种花拳绣腿的糟烂功夫对付我吗,你想多了。”抬手抓住黛湄一只脚,把她的高跟鞋给脱了。
黛湄气得哇哇大叫,连忙又踢出另外一只脚,云康晃动一下手腕子,又脱掉她一只鞋。
“死变态!”黛湄咬着发白的嘴唇,也不顾光着双脚踩地,疯狂地左一脚右一脚朝他踹去。
她穿了一条鱼尾长裙,动作施展十分不方便,还没踢上几脚,只听“撕拉”一声,两边的裙摆崩裂了。
云康手指勾着她两只高跟鞋,笑着说:“你这插眼珠,掏裤裆,锁喉咙,击小腹的招数,都是跟谁学的,也太阴损毒辣了吧,好女孩没你这样的。”
黛湄怒目而视,样子好像一只小花豹子,倒是有点可爱,云康忘了斗气的事,朝她挤一下眼睛,笑说:“两条腿结实有弹性,手臂柔软,腰力也不错……”
话没说完,黛湄怒吼一声:“滚!”
挥手扇出一巴掌,这臭小子实在太可恨了,她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云康哪会被她打到,抓住她的胳膊往后一扭,顺手把她整个人举起来,轻轻松松扛到肩膀上。
“王八蛋,你快点放开我。”黛湄歇斯底里地叫道,差点就气崩溃了。这家伙用手摸她的大腿,只差几寸就摸到屁股了。
臭流·氓,阿西吧,老娘饶不了你!
云康抓住黛湄两条乱蹬的长腿,把她按在肩头无法乱动,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这男厕所不适合你,我送你去个好地方。”
黛湄穿的长裙一直到脚踝,此时倒趴在云康的肩膀上,勾勒出完美的臀型,裙摆两侧撕开一条缝隙,露出一截洁白修长的大腿,美艳万方,诱·惑十足。
云康走到大镜子面前瞅了一眼,“嗯”声说道:“腰挺细的,屁股也挺翘,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有本钱啊。”
黛湄大脑充血,差点气晕过去。
她没想到云康敢来真的,竟然铁了心把她扔出去,外面走廊里站的都是人,就这么被他扛在肩上,她也太丢脸了!
顿时目光一寒,双手使劲抓住云康的后背,身子用力一弯,“嗷”地咬了他一口。
“哎呀呀,你属小狗的吗?”云康疼得身上一颤,肌肉立刻绷紧,好像一块坚硬的石头,咯得黛湄门牙直疼。
云康看她越来越野蛮了,动手动脚又动口,绝对不能再姑息,非治一治她的病不可。
于是伸出两根手指,运起一道真气,往她后腰的悬枢穴、命门穴、阳关穴上用力一按。
“嘤。”黛湄闷哼一声,只觉得浑身气血凝滞,手脚立刻变得瘫软无力。
她吓得花容失色,伏在云康的背上唔噜说道:“你,你想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我全身不能动弹了。”
云康不理黛湄使劲叫唤,拎着她的一双高跟鞋,抬手拉开卫生间的门,大摇大摆地把她扛出去。
走廊里叽叽喳喳都是说话声,女厕门前一群女艺人在排队,突然看见男厕所门开了,走出来一名阳光帅哥,肩上倒扛着一个女人。
全场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女艺人们都连忙捂住嘴,目光惊愕地看着云康。
“哇,怎么回事,这是晕在男厕所里吗,怎么扛出来了?”一名爆炸头的女孩忍不住叫出声来。
“咦?好像是黛湄吧,我认识她的发型。”一名高挑女孩看见深棕色长卷发,立刻想到了黛湄。
“黛湄?不可能吧,她去男厕所干什么?”一个圆脸女孩连忙用双手捧住脸,眼神有点激动,目光里闪着八卦小星星。
“没看错,没看错,那就是黛湄,她今早穿着鱼尾裙来的,我能确定。”又有人锁定了黛湄的身份。
“你们知道那男的是谁?好像不认识啊,眼生的很,是不是新试镜的?”有女孩低声嘀咕问道。
“他是仙侠广告片的男主角,听说叫云康,是若暄姐和经济哥一起带的新人,在公司里都火遍了,你居然不知道。”
“两个经纪人一起带啊,他的命也太好了。”
“你羡慕也没用,人家当然命好,这才刚来公司,就把黛湄搞定了,两人在厕所里干什么也不知道。”
“不用猜了吧,看看黛湄的裙子都撕烂了,这也太猛了。”
“矮油,你别说得这么露骨嘛,人家很尴尬的。”
“什么露骨啊,这种事到中午就得传开,上头说新人不准谈恋爱搞暧昧,他俩肯定挨骂。”
“那可不一定哦,人家刚拿了影后大奖,影后唉,公司里谁不看她脸色啊,在厕所偷个情算什么事呀!”
一群女艺人叽叽咕咕,众口铄金,转眼就把黛湄说成一个不要脸的狂放女,黛湄听进耳朵里,早就气得七窍生烟。
她恨不得把云康活剥了皮,王八蛋,老娘的清白名声全让你丫的给毁了。
“你叫黛湄?人缘不怎么好啊。”云康嘿嘿一笑,却没有松开手的觉悟。转头朝旁边目瞪口呆的清洁人员说:“厕所隔间的门踢坏了,找人去修理一下,工钱算我的。”
说完,抬手拍一拍黛湄滚圆的屁股,淡定地说:“妹子,想上厕所不用排队,哥送你去楼上vip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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