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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七王爷     修真娱乐圈txt下载     修真娱乐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6章 打得很爽

    “康,我爸妈很想见你呢。”鄢若暄柔声说道,把云康的名字省略一个字,直接亲热地叫“康”了。

    云康微微点头,做戏要做到全方位360度无死角,不配合主角的跑龙套不是一个好跑龙套。于是他很陶醉的点头:“嗯,我也早就想见一见咱爸咱妈了。”

    他这地位升级得比坐火箭还快,下午试镜之前,他是大街上流浪的无业青年,鄢若暄是鼎鼎有名的金牌经纪人。可是几个小时之后,他俩就成了一家人,可以毫无隔阂地直呼“咱爸咱妈”。

    要不是丁磐来搅合一局,云康哪会享受这么高的待遇。说起来姓丁的傻子还是撮合两人的红娘呢,云康真有点感谢他。

    丁磐对他们惯常秀恩爱已经无力吐槽,麻蛋的,想秀就秀个够吧,也没几天秀头了。眼不见心不烦,丁磐憋气闭上双眼,本少爷先忍了,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再蹦跶两回。

    “康,你穿这身衣服去我家,不太合适吧。”鄢若暄打量云康两眼,他身穿一套黑色运动服,衣袖上三道白条纹,怎么看都像练晨跑的。

    而鄢若暄一身白色职业套裙,端庄俏丽,楚楚动人,两人站在一起,服装一点也不搭配。

    “要不咱们去商场买一套衣服吧。”她见时间还早,想去给云康买一套西装穿,还显得正式一点。

    要知道,她父母可不是一般的挑剔,还有她的奇葩小弟,如果看见未来“姐夫”穿着如此随意,恐怕会给他来一个下马威。

    虽然云康是假冒她男朋友,但鄢若暄是个较真的女孩,就算是假冒的,也要在外表完胜其他人。

    她忍不住瞥丁磐一眼,丁家少爷有什么了不起,只要云康打扮好了,在形象上绝对秒杀他。

    “不是吧,你来真的?”云康有点错愕,捕捉到鄢若暄的小眼神,分明是想把他架到父母面前,好好跟丁磐一比高下。

    这可糟糕了,云康没想到鄢若暄真要带他回家,他还以为是说笑的。

    “嗯,我是认真的。”鄢若暄一脸真诚的表情,笑意盈盈地说道。云康心里一哆嗦,没由来的一阵紧张。

    唉呀妈呀,几千年没见过岳父岳母,还真有点胆怯。

    玩笑开大了吧,他早习惯了闲云野鹤,突然凭空整出来一个女朋友,还有准岳父准岳母和准小舅子,一时间无法适应。

    他可不想去商场买衣服,最烦陪女人逛街了,一想就脚疼。

    得赶紧想辙才行。云康窸窸窣窣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零钱,对鄢若暄摆出一个苦瓜脸:“西装就别买了,我的钱不够。”

    “你不用掏钱,我给你买。”鄢若暄满脸笑容,甜丝丝地看着云康,表情好像捡到宝了一样。

    丁磐忍不住把眼睛睁开,冷眼旁观他们。

    云康连一套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去老丈人家还得现买西装,丁磐直接就把他鄙视到太平洋去了。

    这穷逼行不行啊,拿一把零钱出来丢人。身为男人,简直不能容忍同性别的家伙怂成这副德性。

    “我车上还有两套西装,你拿去穿吧,穿完不用还回来,算我送你的见面礼。”丁磐很绅士地说,眼神里尽是轻蔑。

    他实在受不了云康,就算两军交战要整死对方,也得实力相当,差不多点才行。

    一个豪门贵公子pk一个路边怂蛋货,如果让人知道了,自己后半辈子都抬不起头。

    “不用了,丁先生。你的衣服有股怪味儿,闻了打喷嚏,我穿不习惯。”云康很坦诚地说。

    “你……”丁磐脸上直抽搐,还能不能好好pk了,麻蛋的那是古龙香水,好几千一瓶,穷逼不识货别装大眼家贼!

    云康哪管他香水臭水,小爷可是修仙的,五脏六腑丹田经脉都金贵着呢,一点不能损伤,对化学味道受不了。直接甩他一个白眼球,然后转头跟鄢若暄说:“丑女婿总要见丈母娘嘛,穿什么都一样。你要记住,我内芯是英俊美好的。”

    鄢若暄抿嘴一笑,发觉云康说话很有趣,也非常有道理。的确,衣服都是外在的东西,心里美才最重要。

    看云康不愿意买衣服,鄢若暄也不再强求他。说实话论起外表,能磕得过云康的男人,还真不多。

    反正她现在看云康挺顺眼的,希望父母和小弟也能跟她一样的眼光。

    要去见鄢若暄的父母家人,云康想着总不能空着手去,跑到人家白吃白喝一顿,那太没礼貌了,多少要带一点小礼物。

    他记得公司大厦旁边有一家水果店,就跟鄢若暄说去买点水果,别让她父母挑理了。云康摸一摸裤兜,幸好身上还有一把零钱,贵的东西买不起,一篮水果还是能应付的。

    “叮!”

    电梯门敞开,云康和鄢若暄并肩走出电梯,丁磐脸色阴沉地跟在后面,心里已经把两人痛虐了百八十遍。

    麻蛋的,你们俩人在前面走,本少爷像一个跟班的。

    不对,准确的说,像一个巨能电灯泡。

    大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胖子,正抓耳挠腮,满脸焦急,不停往电梯口看。

    “柴总?”鄢若暄认出胖子是柴礼,觉得有点惊讶。试镜结束之后,柴礼就离开了经纪公司,没想到他一直等在大厅里。

    柴礼看见云康,立马小眼珠发亮,“噌”一下从沙发跳起来,急匆匆迎上去,一张肥脸都快要笑岔了。

    丁磐刚出电梯抬起头,就看见一个胖子抖着浑身肥肉,满脸贱笑迎面走来,表情异常猥琐。

    他转动一下眼睛,立刻就明白了,擦,鄢若暄的香奈儿和百达翡丽哪来的,肯定这是胖子给的!

    麻蛋,贱人被胖子包养了。

    丁磐感觉一阵恶心,斜眼打量柴礼,四十多岁的胖秃子,绿豆小眼睛,满脸油光和痘印,好像刚从油锅里炸出来的。

    鄢若暄口味够重的!丁磐顺便瞅一瞅云康,又是一阵反胃,这贱人,什么糟烂的货色都收。

    他再一次神经崩溃,暗恨自己行事鲁莽,早一点调查清楚鄢若暄的情况,他压根都不会来这一趟。

    现在倒好,临阵撤退显得他胆小害怕了,不撤退吧,鄢若暄太让他恶心了。实在是进退维谷,卡在中间不上不下,难受得要命。

    鄢若暄对胖秃没啥好印象,见他跑过来,疑惑地问道:“柴总有什么事吗?广告拍摄方面已经安排妥当,柴总如果有异议,可以给我打电话。”

    丁磐脸上抽搐两下,贱人就装吧,开口闭口柴总,整的好像办公事一样。两人私底下的龌蹉,旁人都不敢细想。

    “云兄弟,这时候才出来,让老哥好等啊!”柴礼一上来就握住云康的手,显得异常热情,直接把鄢若暄给忽略了。

    云康说得对,色字头上一把刀,漂亮女人都是毁男人的祸水。他下决心要把“色”字给戒了,所以对鄢若暄视而不见,很不感冒。

    柴礼今天碰到意外惊喜,好容易突破了黄阶初期,说起来全是云康的功劳。如果不好好感谢一下,可就遭人鄙视了。他存心想结交武学大世家,云康给他这样一个机会,还不得尽力表现。

    但他也知道,武学世家的子弟多半瞧不上别人献殷勤。所以在试镜结束之后,他特意留下来没走,琢磨着给云康送多少钱合适,翻来覆去地推敲,进行好了几次天人交战。

    如果给一百万的话,肯定拿不出手。听闻世家子弟练功用药,随便配个方子都一两百万。

    给一千万呢,敞亮是敞亮,但等他下次再求人,那就得给一个亿了。说实话,柴礼对钱还是很上心的,破费一个亿有点肉疼。

    当然,如果一个亿能让柴礼突破黄阶中期,他绝对欢喜得屁滚尿流,双手跪捧着送上去。但问题是,突破中期谈何容易,就怕一个亿给出去,连打水漂的声音都没听见。

    柴礼纠结来纠结去,最后取了一个中间值,五百万。

    钱不是太多,但作为感谢云康的礼金,也还算是丰厚。

    柴礼写了一张现金支票,用支票夹小心放好,坐在大厅沙发上等云康下楼来,他当面道谢后,再把礼金递上去。

    结果这一等就是两小时,急的他坐立不安,又不敢离开,唯恐见不到云康,等下次碰见再给钱的话,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等得时间越长,柴礼越是患得患失,万一云康嫌钱少,他就当场嗝屁了。

    可是又不甘心加到一千万,柴礼坐在沙发上直挠头,幸好他没头发,不然早把头发挠一地。

    不过等的时间长也有一点好处,让云康看他执着,而且心诚则灵,说不定一高兴帮他引见武学世家,那他就乐翻天了。

    云康见是胖秃,淡淡笑道:“柴老哥还没走呢,是等我吗,有什么事?”

    柴礼把支票夹拿出来,郑重其事双手递上去,舔着脸笑说:“下午的事多亏了云兄弟,这是老哥的一点小意思,兄弟别嫌少,给老哥个面子,收下吧。”他恭恭敬敬的样子,好像小学生给老师行贿。

    云康接过支票夹,打开一看,是一张现金支票,五百万。

    他二话不说,动作麻利地把支票收了,然后淡淡地瞅向胖秃,见他脑门留下一片红肿,问道:“下午那十几巴掌,扇得还爽吧?”

    “爽爽爽!哪能不爽呢,老哥这辈子从没这么爽过!”柴礼眉开眼笑地说,一想起云康扇他几巴掌,就把他扇升级了,简直爽到天上了。

    他无法抑制激动的情绪,两只肥手挥舞起来,唾沫横飞道:“云兄弟下次什么时候有空,再多扇几次,老哥就更感谢了。”

    鄢若暄听得一愣一愣,以为柴礼犯羊癫疯了,忍不住问道:“柴总,你不疼吗?”

    “不疼,不疼,一点也不疼。”柴礼抬手摸一下光秃的脑门,嘿嘿笑道。摸到火辣辣的红肿,脸上肌肉顿时抽搐一下。

    但转眼他又淡定了,对于升级武者来说,这点疼跟蚊子叮没啥区别,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柴礼四十多岁才熬到黄阶初期,心路历程老凄凉了,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所以早就不在意**上的疼痛。只要让他升级突破,哪怕再疼一百倍,他也心甘情愿,喜笑颜开。

    丁磐在旁边莫名其妙,哪有人被打还主动送支票的,而且还不嫌疼?刚才云康把支票夹打开,他躲在后面偷偷瞅了一眼,那是五百万的支票啊,绝对假不了。

    他就郁闷了,这死胖子是谁啊,拿钱不当干粮吗,随便就把五百万送出去了。抬眼看柴礼头上红肿未消,敢情这事还是真的,云康没忽悠人。

    麻蛋的,娱乐圈水太深了,什么妖魔怪兽都有。

    ——

第17章 逗比

    武者提升境界,关键要打通十二正经和任督二脉,引发丹田之气,令浑身穴道经脉冲盈内息,贯通无阻。

    柴礼突破黄阶初期,就是靠云康用外力打穴,通畅他的任督二脉。这在武学上称为打穴通络,也称为“功力灌顶”。

    在武者的圈子里,大家常说打穴通络,所以就省了后缀,直接用“打”一个字。反正武者都明白什么意思,避免说话啰嗦。

    比如武者a问:“今天你打了吗?”武者b答:“早上已经打过了。”

    武者a又问:“谁打的?”武者b答:“师父打的。”

    打穴通络用一个“打”字代表了,简单方便,武者人人能懂,不会产生歧义,这也是汉语的精妙所在。

    打穴通络一般是由高·手·出·招,点拍弹击低阶武者身上的穴道,灌顶之后就能提升功力等阶。

    古时一些顶级武者临终前,会找一个资质好的晚辈,用灌顶法把几十年的功力都传下去。一个武学小白被功力灌顶之后,能直接升级成黄阶后期。

    但“功力灌顶”有危险性,武者一般不敢尝试,所以只能靠老老实实练功突破等阶。

    柴礼出身武者家族,从小到大耳濡目染,对这些非常了解,也知道打穴高手天下难求,花多少钱也不一定请得来。

    难得碰上云康,帮他打了一次穴,就突破了黄阶初期,下次再打穴,没准直接突破中期。这就好像玩游戏开外挂,小说主角有金手指一样,打穴灌顶就是武者升级的作弊器。

    所以柴礼眼巴巴瞅着云康,非常希望云兄弟有空再“打”他一次。只是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得看云康的心情,愿意出手帮忙“打”他,成功率才比较高。否则就算跪求几天几夜,人家也懒得理他。

    如果云康勉强打穴,很可能让柴礼走火入魔。人体经络系统分经脉和络脉,经脉又有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十二经脉是气血运行的通道,连同体内五脏六腑。奇经八脉统率联络十二经脉,其中任督二脉对经络调节至关重要。

    打穴的位置都分布任督二脉的经络上,打穴时不能有一点偏差,否则轻者半身麻痹,重者危及性命,后果不堪设想。

    柴礼知道云康是一个打穴高手,他后半辈子能不能一路开挂,全看人家愿不愿给他作弊器。所以当务之急是巴结云康,讨他欢心,希望有一天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云兄弟,这马上就要入夏了,要不咱们安排个合适的时间,好赖再打一次?”柴礼小心翼翼试探问道。

    春末百物复苏,也是升级练功的好时机,如果到了夏季,气温一升高,体内经脉气流加速,内息不稳定,反倒不适合灌顶。

    柴礼心里急得慌,他四十多岁的年纪,在武者中已经算不小了,但等阶还很低微,所以想趁此机会快点再升一级。等年纪再大一些,五脏六腑衰老,胳膊腿也僵硬了,升级更是难如登天。

    柴礼一脸焦虑,看得丁磐非常愕然。

    他一下午跟云康过招,早就精疲力尽,突然又来一个挨打找虐型的胖秃,顿感大脑皮层一阵缺氧,简直应接不暇。

    他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好好整理一下思路。

    原本丁磐心里认定这胖秃是个土豪色胚,等鄢若暄下班要一亲芳泽,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胖秃根本把鄢若暄当空气,直接奔着云康跪舔去了。

    这是什么情况,云康不是穷逼怂蛋吗,凭什么胖秃屁颠屁颠跑过来,一出手就给他五百万现金支票。

    丁磐家庭条件虽然优越,但他平时喜欢精打细算,五百万对他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能在三环买房了。

    但是胖秃的表现让他意外,好像把五百万送出去是毕生心愿一样,见云康收下支票,整个人都轻松下来,肥猪脸也笑得更灿烂了。

    丁磐不知道武者升级突破的事情,听见胖秃请求云康“再打一次”,立刻想歪了,以为他有特殊癖好,想花钱找虐。

    他斜眼一瞅柴礼,不怀好意地笑起来,看来这胖秃不喜欢女人,而是专门好受虐那一口,而且喜欢被男人虐。

    丁磐又开始嫉妒,云康这小子运气太好,打胖秃几巴掌能赚五百万,让人不敢相信,原来真有天上掉饼子的好事。

    他疑惑不定地打量柴礼,不知道这胖秃需要什么特殊打法,看他皮肥肉厚,恐怕用鞭子抽也打不透。

    丁磐平时很重视外表,经常去健身房锻炼肌肉,练的胸肌腹肌都很壮实,打人是绝对够格了。

    他眯眼盯着柴礼,在心里想入非非,胖秃想挨打吗,让本少爷来啊,保证揍得他浑身酥爽。

    正凝神遐思,就听云康淡淡说道:“老哥,我最近挺忙的,没时间亲自动手,要不你自己调理一下,然后找别人帮忙。”

    丁磐一听,立刻想站出来报个名。只要给他五百万,把胖秃打成碎渣都行。

    柴礼见云康拒绝“打”他,登时心急火燎,连声陪笑道:“找别人哪行啊,我可信不过。兄弟,等我回去先准备准备,咱找个良辰吉时,天时地利人和了,再动手不迟。这一回要狠狠地打,兄弟有多劲使多大劲,打完后必有重谢。”

    他着急突破升级,因为刚升了黄阶初期,野心就更大了,巴望着云康帮他升到黄阶中期呢。

    柴礼打算先把升级的事情压下来,瞒住消息,不让别人知道。待他突破黄阶中期之后,年底所有的柴姓人都回家族,他就是一个牛·逼闪闪的黄阶中期高手,能让一圈人膜拜。以前凡是瞧不起他的,都给老子跪下!

    他要来一个华丽丽的逆袭,把那些践踏过他的人都踩回去,这一招叫做扮猪吃虎,爽得不要不要的。

    “这个嘛,有点困难。”云康横眼一扫柴礼,这胖秃被他下了黑手,穴位封死,丹田不畅,已经一辈子无法再突破,黄阶中期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梦。

    “只要兄弟帮忙,没有搞不成的事,老哥对你有信心。”柴礼依旧满脸笑容,点头哈腰地说:“兄弟有啥要求条件,尽快提出来,老哥赴汤蹈火,也给兄弟办成。”

    云康嘴上说难,那是要加钱的意思,其实对打穴升级还是有办法的。

    要钱是一门学问,隐得越深越显得身份尊贵。不动声色能让人把钱送到面前,而且还主动献上,心甘情愿,这才是高手的境界。

    其中的奥妙虽深,但柴礼混迹商界这么多年,早就一清二楚,钱财之事如果搞不明白,这些年都活在猪身上了。

    柴礼心里的小算盘“啪啪”拨起来,暗中揣摩云康的态度。

    刚才他给出五百万的支票,人家云康只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丝波动,然后一抬手,把支票收进口袋里了。

    这些细节多少透出一些信息,让柴礼摸清了云康微妙的心理。

    首先云康是一个经历过大世面的人,五百万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大钱,所以根本不在意,也不正眼看一下。

    看云康的年纪,最多二十出头。试想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到五百万居然不激动,那说明了什么?身份呀,地位呀,见识呀,装·逼呀,这一点更坚定了他的看法,云康一定出身名门世家。

    其次云康现在肯定缺钱,连架子都懒得端一下,毫不犹豫把支票收了,说明他需要这五百万。

    只要云康缺钱,事情就好办多了。柴礼是大公司老总,财力还算雄厚,为了突破黄阶中期武者,他已经预备了几个亿的资金。

    花几个亿提升一阶,绝对值得。黄阶中期是牛叉闪闪的存在,能一下子让他跻身家族内门核心圈。如果得到柴氏家族的重视,花这点钱算什么,将来还能赚得更多。

    柴礼越想越心热,向云康打包票道:“只要兄弟用心狠打几次,老哥我备了一个亿的谢礼,报答兄弟的大恩大德。”

    柴礼的态度十分诚恳,让云康有点后悔了。一个亿啊,早知道胖秃这么上道,多少给他留点丹田空隙,好赖让他再突破一半,顺便坑他花点钱。

    但是现在没机会了,怎么打他都不可能升级。

    “一个亿?”丁磐的脑门青筋直跳,再也无法继续淡定。云康打几次人就能赚到一个亿,上哪儿去找这样的好事!

    “那个……”丁磐有点激动,唯恐生意被云康抢了,连忙上前说道:“这位柴总,我是丁氏集团的继承人丁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柴礼正跟云康讨论升级的事,突然来一个陌生人插嘴,立刻有点恼了,横了他一眼,冷脸说道:“你谁呀,没看见我跟云兄弟谈事情吗,随便就插话进来,懂不懂礼貌?”

    他瞪了丁磐一下,然后转向云康,继续嬉皮笑脸说:“这事就拜托云兄弟了,改天兄弟方便,我去天香楼开一桌,咱哥俩一醉方休。”他先跟云康套近乎,等关系拉近,资金到位,升级的事就水到渠成了。

    丁磐眼中闪过不悦神色,他一下午诸事不顺,已经很憋屈了,不想在打人的事上也输给云康。好容易碰上一个花钱买虐的冤大头,这机会简直比外星人驱赶火星撞地球还难得,不赶紧抓住了,肯定后悔一辈子。

    他看一看柴礼的表情,试探地问道:“柴总……你看我行吗?你让我打,我不要一个亿,给五千万就成。”

    丁磐对自己的力气颇有信心,以前跟两百斤的壮汉单挑,他也没输。他以为只要用力打几下,就能把胖秃哄开心了。可惜他不知道隔行如隔山,武者的世界,世俗之人怎么懂的。

    柴礼一听,简直要暴怒了,他跟云康还没说完话,又被姓丁的插了一嘴。这家伙脑子有病吧,竟然异想天开要给他打穴。

    经脉穴道能随便找人打吗,万一打偏了走火入魔,后果很严重知不知道?

    他见丁磐跟云康一起,两人肯定是认识的,碍于面子不好发火,强忍住怒气,不悦地说:“小子,什么也不懂,就不要乱说话。你知道怎么打吗,这里头学问大着呢。”

    丁磐很无语地说:“不就是打嘛,谁不会?”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就想往柴礼秃脑袋上狠拍。

    柴礼恼得不行,这家伙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太特么招人烦了!

    “兄弟,这小子谁呀,是你朋友?”柴礼被他搅得不耐烦,转头问云康。

    “我情敌,看见他就闹心。”云康懒洋洋答道。

    柴礼愣了一下,情敌?转头看见丁磐抡起巴掌,正要往他脸上扇。

    他顿时火冒三丈,抬起一脚把丁磐踹出去,“咕咚”一声,仰头跌翻在大理石地上。紧接着上前揪住衬衫领子,破口大骂道:“麻痹的,老子的脑袋你也敢拍,特么贱种找打呢!”

    “啪啪啪!”几下大巴掌扇过去,把丁磐打得脸颊青肿,眼冒金星。

    云康假装没看见,赶紧拉住鄢若暄,说:“场面太血腥,儿童不宜。走,咱们买水果去。”任由丁磐惨叫哀嚎,理也不理他,抬脚就往外走。

    ——

第18章 鄢家有什么背景

    云康伸着两条长腿,懒洋洋坐在副驾上,一路看两边的景物飞驰而过,心里无比舒畅。

    刚才丁磐双手捂着肚子,跌跌撞撞从经纪公司大厦里出来,满脸痛苦,抬眼看见鄢若暄开了一辆银色a8豪华版轿车,登时眼珠子快瞪出来。

    云康看在眼里,觉得丁磐的表情太搞笑了。

    但云康懒得去多想,像丁磐这样的小虾米角色,在他身上多耽误一分钟,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花了将近三百块买一个水果篮放在后备箱,云康从水果店出来的时候,身上就只剩下一块五毛钱,一大一小两枚硬币。现金是彻底告罄了,但是多了一张五百万的支票。

    下午签完合约,经纪公司通知他下周去报到,然后正式启动广告拍摄的日程。云康数了一下日子,接下来三天都没事做。也就是说,他可以利用三天空闲去买修炼用的药材。

    以他原有的体质,早就不用费时间锻骨洗髓,只要把药材买回来,熬出药汤喝下去,用修炼心法开启丹田,再凝出真气就行。

    他大概估算一下,要是加紧修炼的话,最快花两周的时间,就能突破炼气一层。

    炼气是踏上修仙之路的第一步,升级到炼气九层之后还有筑基、金丹、元婴、化神。他以前修炼到金丹巅峰期,因为缺少灵气和修炼资源,修为停滞不前,境界一直无法提升,一下子拖延了几百年。

    封印之后重新修炼,他的身体底子没有问题,最困难的一步是寻找灵气。丹田如果吸收不到灵气,就无法转化成真元之气,到最后练出来的不是仙人,而是一个半仙的武者。

    “任重而道远呐。”云康暗叹一声。好在炼气期前几层不用吸收太多灵气,否则他就得搬到深山老林,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想法子搞灵气了。

    汽车排队等红灯的时候,鄢若暄突然问他:“云康,丁磐被打得流血了,不会出事吧?”

    “呦,看不出来,你还挺关心他的。”云康仍没睁开眼睛,淡淡说道。

    这一路上鄢若暄断断续续讲了以前的事,云康总算搞清楚她和丁磐的关系。两人小学和初中都是同桌,高中在一个班级,大学读同一所学校。一起读书玩耍,形影不离,典型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云康对别人的感情最没兴趣,不管怎么复杂纠结,都是其他男人的事。他只是临时客串一下现男友,帮鄢若暄应付一下她父母。至于别人是不是同桌的你,要不要长发盘起,根本都与他无关。

    鄢若暄听出他说话的淡漠,脸色有些微红,嘴里嘟囔说:“我哪有关心他,你想多了。”

    她刚才只是习惯性地问一句,并不是真的关心丁磐。毕竟丁磐今天来公司是为了找她,万一出什么事,她也不能推卸责任。

    “你放心吧,别看那胖秃好像不着调,但他一点不蠢,下手懂得拿捏分寸,姓丁的肯定死不了。”云康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让她不用着急。

    以柴礼的黄阶初期武者功力,如果真用力狠揍丁磐,两拳就把他打残废了,还能让他爬起来,那不是给武者丢脸吗。

    丁磐既然手脚能动,自己走出大厦,就说明胖秃放过他了,没打算把他往死里整。

    “你以前为啥喜欢姓丁的呢?他有什么好,你眼光也太差了。”云康睁开眼睛,转头看着她。

    鄢若暄长得漂亮,做事也有自己的原则和立场,并不是一个摆设花瓶。而且她性格稳重,理性不冲动,她如果喜欢丁磐,一定是日积月累的结果。除非发生了什么巨变,不然她肯定死心塌地,难以改变。

    不过这也难怪,两人青梅竹马,感情培养得深厚了,自然而然萌发爱意。

    虽然事不关己,但云康也觉得挺郁闷的,忍不住摇头叹气,好好一朵鲜花,就这么插在臭·狗·屎上了。

    鄢若暄被云康这么一问,脸色更红,顿时憋住说不出话来。她当年喜欢丁磐,主要是因为班上的小男生揪她头发,丁磐挺身而出保护她。

    那时候少女情窦初开,都梦想白马王子从天而降,丁磐在危难时刻来一招英雄救美,令鄢若暄心动不已。而且丁磐长相不差,是学校很多女生暗恋的对象,鄢若暄当时喜欢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这些话她不知道怎么跟云康说,好像无论怎么解释,都是她理亏。丁磐人品不行,她却被外表迷糊,一·门·心·思地喜欢他。现在仔细回想当年的事,的确是她眼瞎。

    云康瞟了一眼后视镜,车后面正跟着一辆白色宝马,感觉鬼鬼祟祟的,不用猜也知道是丁磐。

    这小子都被打成那德性了,还不死心,竟然一路跟踪他们过来。

    云康懒得去搭理他,想跟就跟吧,等会他们进屋吃饭去,让丁磐待在外头吃西北风。

    一路无话,奥迪行驶了五十多分钟,很快进了一个高档小区,停靠在一栋洋房别墅的门前。

    “到我家了,赶快下车吧,我爸妈肯定等着急了。”鄢若暄说着下车,走到台阶上按门铃。

    云康手里拎着水果篮,一副很随意的样子打量四周,这三层别墅是西式建筑风格,大院子很宽敞,除了鄢若暄的银色奥迪,另外还停了四辆车。

    一辆悍马,两辆奔驰,一辆大众。

    “你家有客人来?”云康皱一皱眉头,问鄢若暄道。

    鄢若暄的父母已经很难应付,如果她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来看女婿,他就一个脑袋两个大了。

    “你不就是客人吗?“鄢若暄抿嘴一笑,瞅着几辆车说:“悍马是我弟弟的车,两辆奔驰我爸妈开的。”

    云康抬起下巴一指大众:“那辆呢?你家还有其他人?”

    “那辆是保姆买菜用的。”这时有人打开房门,鄢若暄轻轻一推他,两人并肩走进别墅去。

    院子外面的树荫下停了一辆白色宝马,丁磐坐在驾驶位上,手里拿一个冰袋揉脸,心里好像五味瓶打翻,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双颊青肿,嘴角流血,范思哲衬衫领子揉成褶皱,双腿微微哆嗦着,好像腿筋被打抽了,抖得几乎停不下来。

    麻蛋的,胖秃就是一个暴力狂,差点把他k死。

    当时柴礼把丁磐狠扇一顿,发现云康已经走了,立刻急火攻心,又回头使劲踹丁磐两脚发泄怒气,差点把他肋骨踹断了。

    柴礼打完扬长而去,大厅里有一个保安眼睁睁瞅着,却不敢上前。他认识这个胖秃,某广告公司的大老板,听说以前在道上混过,这样的人谁敢招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胖秃满脸通红气成那样,肯定是小白脸犯贱得罪他了,不然人家一个大老板,好端端打人干嘛。

    因为旁边没人敢管这事,所以丁磐就悲剧了,被胖秃狠揍虐完之后,一个人躺在大理石地上惨叫呻吟,感觉整个人生都黑暗了。

    丁磐从嘴里“呸”一口血,狠狠吐到车窗外,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疼,好像牙槽都被打松了。

    看着眼前这一栋洋房别墅,恍如隔世一般。

    他一路跟着鄢若暄的奥迪,跟进小区后就惊呆了,现实和他想象的差别太大,让他一时无法接受。

    这片小区是城内几个著名的富人豪宅之一,风景环境宜人,有天然的温泉,房子贵得离谱,随便一套公寓都得七八百万,更别说是一整栋别墅了。

    丁磐记得读中学的时候,鄢若暄家的房子又破又小,什么时候换成豪华大别墅了?

    他脑袋有点发蒙,一时搞不清楚状况,越看别墅越觉得离奇。鄢若暄的父母是文化研究人员,说得直接一点,就是两个装清高的穷光蛋,恐怕赚两辈子钱也买不起别墅。

    “豹子,给我调查两个人……”丁磐冷静之后,拿手机给手下心腹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去查一查鄢若暄的父母。

    电话打完,他把座位后仰一下,然后点燃一根烟抽起来。阴鸷的目光透出一丝冷笑,鄢家究竟有什么背景,今晚就能见分晓。

    ——

第19章 你是穿越的吗

    鄢家别墅里的装修是传统中式,古色古香的红木家具。乍一看去,满眼尽是案架雕屏,乌木的桌椅,花梨木的隔架,鸡翅木的书柜,连楼梯扶手都是酸枝木的,枣红色的釉光,木质纹理顺直,一看就是上乘材料。

    浓浓的民国风扑面而来,云康有一种置身于大总·统府的错觉。

    鄢若暄让云康在客厅里等着,又吩咐女佣人倒茶,让他不要拘束,然后她自己上楼去叫父母来。

    云康四处瞅一瞅,对鄢若暄的家世越来越好奇。

    红木家具的工艺分传统和现代两种,传统工艺款式仿明清两代经典硬木家具,比如桌椅床榻搁架什么的,一般都是为了摆设和收藏,黑色和枣红色搭配起来,总有一股神秘的古韵风。

    但如果考虑实用,就要采用现代工艺,打制办公家具,客厅家具,几件红木桌椅摆进屋内,足以体现主人的高雅品位。

    鄢家这些红木家具出乎云康的意料,竟然全是清代中期的款式风格,屋顶上垂挂几盏仿古宫灯,暗黄的光线投射下来,映衬得家具一派庄重古雅之风。

    说实话,这样的家具款式在现代并不实用,装饰在客厅里,感觉有点阴森压抑,放到博物馆当摆设还差不多。

    云康随便走到靠墙的一边,见放置物品的搁架是用老紫檀木打造的,摸上去手感凝重。

    单单这一排紫檀木架子,就得值不少钱。

    晋代崔豹著《古今注》记载:“紫檀木,出扶南,色紫,亦谓之紫檀。”古代有“紫气东来”之说,紫气是祥瑞之气,而紫檀也成了祥瑞之木。在古代时紫檀就价格昂贵,是各种木材之首,被称为“王者之木”。

    紫檀木具有一定的灵性,紫檀树活着的时候,枝条非常柔软,把木枝砍断,五分钟内就会变硬。用紫檀木制琴可沟通神灵,造剑可驱灾辟邪,制佛像佛珠可保平安。

    鄢家用这么贵重的木材打制放物品的搁架,可见财力雄厚。

    云康看架子上摆放各色小件古玩,瓶,碗,尊,爵,奁,盒,杯,砚摆的满满当当,让他一双眼睛看不过来。

    古玩与一般的古董有些差别,古代传下来的老物件很多,但不是每一件都能叫古玩。

    古玩这种东西,往往有些传承和典故,一般跟古代文人,帝王将相有关,兼具文化底蕴和研究价值。

    现代的有钱人为了附庸风雅,都会在客厅摆放几件古玩,供客人来了欣赏把玩,既能炫耀主人财大气粗,也能显示有点文化。

    但土豪家里摆放供人观赏的古玩多是高仿品,谁也不会把几百上千万的东西随便搁在客厅架子上,就算再怎么有钱,也得考虑安全性,不会犯这样的傻缺脑残病。

    摆高仿货一点不稀奇,但是让云康感到吃惊好奇的是,鄢家摆设的古玩竟然全是真货。

    眼看着摆满了这一架子,至少几十件古玩,总价值何止上亿,就这么随随便便放着,好像只为了摆设。

    这绝不是简单附庸风雅,装·逼也得有点底蕴,看这一客厅的红木古玩摆设,鄢家真是小母牛茁壮成长——牛·逼大了。

    “鄢家的背景很不简单啊。”云康嘴里低声嘀咕一句。但是古玩他见的太多了,这些东西就算价值不菲,也入不了他的眼,只是愈发感觉鄢家很神秘。

    这时候,隐约有一股淡淡的灵气在他鼻子边浮动,云康猛地瞪起眼睛,浑身神经都绷起来,好像饥饿多时的人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灵气,灵气在哪儿里?

    他修炼最缺的就是灵气,虽然突破炼气一层不必倚重灵气,但这不代表他以后升级不用啊。

    目光在四处扫视一遍,很快摆放架子高处的一尊黑色卧虎砚台引起他的注意,淡淡的灵气正是从砚台里飘散出来的。

    蕴含灵气的古砚台!

    云康感觉一阵激动,好东西在他眼前飘,放过没天理啊。他伸出微微颤抖的两只手,手指攀到架子上,一把将上方的卧虎砚台抓下来。

    “哗啦!”左边手肘碰到一个青花瓷小瓶,摇晃着从架子滚落下来。右边一件椭圆的琉璃胭脂盒也翻了个身往下掉。

    说时迟那时快,云康施展观音千手掌,左右两边掉落的东西全捞进怀中。他深深呼了一口气,感觉脑门都冒汗了。

    幸好他身法敏捷及时挽救,才没摔烂东西,他心里有点慌乱,第一次来准岳父家里做客,万一砸破了三样古玩,热闹就大了。

    三件东西少说也得值几百万,赔钱倒是小事,只是他隐隐感觉鄢家背景不俗,贵重东西随便摆出来,不怕人偷盗,不怕人抢劫,不怕人绑架,那该是什么实力?

    他现在还没突破炼气一层,不能再惹什么幺蛾子,像雷傲和丁磐那些虾兵蟹将还好对付,要是得罪了真正的狠角色,他就被人k·o嗝屁了。

    “喂,你干什么呢?”一个不满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云康转头一看,是一名细高个子的少年,身穿一套米奇家居服,两手插进上衣口袋里,正瞪着一双眼睛,很无语地看着他。

    云康顿时有点尴尬,此刻他怀里抱着三件古玩,原本都是摆放在架子上的,如果少年问为什么东西在他手里,还挺不容易解释清楚的。

    “咳咳!”云康老脸一红,先把砚台夹在胳膊底下,回答说:“这东西造型挺奇特的,我拿来看一看。”说着,把那两件瓷瓶和胭脂盒放回去,卧虎砚台却不舍得撒手。

    “你拿那砚台干什么?”少年穿了一双毛绒拖鞋,摇摇晃晃走近他问道。

    他是鄢若暄的弟弟鄢茯察,在大学里读民俗考古专业,今年十九岁,正读大二。因为学校就在同一座城市里,所以平时不在宿舍住,每天开车回家。

    今天他一进门就听说未来姐夫要登门拜访,心中对这个没逢面的男人很不屑,但也充满好奇。他姐那么优秀漂亮,他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个男的配得上她,如果比丁磐那个废物还差劲,他就直接把人撵出去。

    鄢茯察盯着眼前的青年,在心里给他打分。一身运动衣加滑板鞋,衣品差评!吊儿郎当,不够稳重,形象差评!

    在别人家客厅里鬼鬼祟祟,未经主人允许乱动东西,人品差评!

    架子上摆放三十件东西,其中有几件上千万的古玩,这货专挑一个最不值钱的砚台,眼光差评!

    给出四个差评,鄢茯察基本上把这货淘汰出局了。一个凡夫俗子,哪配当他的姐夫。

    云康手里拿着卧虎砚台,没留意鄢茯察的不屑表情。一股灵气在他手心中弥漫,缓缓流入经脉之中。

    在灵气的勾·引之下,云康忍不住运起丹田,一道道灵气快速地吸入体内,让他浑身寒毛张开,灵气贯通上下,舒畅得直想呻吟。

    “呼!”云康半闭着双眼,身上抖一个哆嗦,很陶醉地呼出一口长气。

    鄢茯察看他一副要高·潮的表情,顿时一脸恶寒,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货不会是想意·淫砚台吧,口味很怪啊。

    他见云康对砚台爱不释手,翻来覆去把玩,根本没有放回架子上的打算,这是想占为己有啊。

    鄢茯察忍无可忍,不知道他姐从哪儿淘来的这货,到未来老丈人家里拜访,连一点做准女婿的觉悟也没有。拿着人家的东西不放手,两只眼睛冒绿光,这是想图谋老丈人家产的节奏吗。

    一个砚台虽然不太贵,但也不能让他随便拿啊,以为鄢家是自选超市吗,而且是不用付钱,免费大派送的那种?

    “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值多少钱吗?”鄢茯察再也受不了他含情脉脉望着砚台的眼神,连忙打断他的注意力。

    云康把砚台拿到鼻子底下闻一闻,不紧不慢说:“这砚台叫润石,质地厚密,哈一口气能生出水珠来,不用加水也能研墨。宋代名相王安石曾经用过润石砚台,在北宋价值三万银钱。”

    他一阵侃侃而谈,如数家珍。

    不就是个古代砚台吗,他以前天天见这玩意,眼睛都快生茧子了。

    其实润石是一种中品灵石,在修仙界称为纳魂硬石,最适合修炼神识使用。润石坚硬异常,其中包含的灵气也很浓郁,表面上有一层滋润的水膜,只要遇到浊气,水膜就迅速凝成水珠,可以防止灵气泄出。

    如果有人在润石上哈一口气,体内的浊气随呼吸喷出来,跟润石的灵气产生反应,形成厚厚的水膜,很快就会凝成大量水珠。

    正因为这个原理,所以古代富贵人家用润石做成砚台,使用砚台时哈一口气,不用加水也能研墨,算是一件奇巧雅事。

    其实凡俗人并不知道,这是一块修仙用的灵石,可纳气养神魂,拿它来当砚台研墨,完全用错了地方,暴殄天物。

    擦!

    鄢茯察听云康说完,一下愣住了,这货是同行吗,也是搞民俗考古的?

    卧虎砚台的确是宋代的老物件,也已经考证过质地,得出结论是润石。润石砚台因为质地坚硬发脆,不容易打磨雕刻,所以成品非常少见,他家里珍藏的这一块,不知道是不是北宋王安石用过的。

    鄢茯察对云康的判断力很惊奇,见他拿在手里翻看两下,闻一闻,就一眼瞧出砚台的来历,连名称都说得有鼻子有眼,这本事太牛·逼了。

    古代的瓷器和金属器皿,往往是成批制作生产的,工匠打造时都有严格的记录,什么窑,什么坊,出了多少件,尺寸如何,都是什么物件,记得一清二楚。

    器皿流传出来,被豪门大户收藏使用,在文人笔记中也会有零星记载。所以后世的专家想考证这些古物,大多都有资料可寻。

    但是砚台这东西比较特殊,本身富有文化个性,文人私下定制比较多。文人在砚台上撰写雕刻铭文、印章、字号、署名之类,绝不重样,很少有工匠成批生产的。

    而且砚台制成之后,由文人自己收藏使用,不经其他人的手,为了保持神秘的文化属性,一般也不许制砚匠人留有详细记录。

    所以千种砚台千种风格,至今仍有许多古砚台来历成谜,无法考证出处。专家只能凭借砚台的造型,以及上面的铭文字迹印章来判断年代。

    云康显然比专家厉害多了,瞅两眼,闻两下,就准确说出了名称和时代。这让鄢茯察心生佩服,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就算是同行,水平也有高下,云康的见识和判断力,显然比他高出好几个等级。

    “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学什么专业?”鄢茯察对他肃然起敬,忍不住问道。这样高超的鉴定水平,不用说肯定是家学渊源,而且名校出身,读了好几个硕士博士学位。

    “我连小学都没上过,哪有什么专业?”云康瞄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回答。

    他看这少年的模样,秀面红唇,身形高挑,笔直的两条大长腿,长的跟鄢若暄有几分相像,一定是她口中那个奇葩弟弟。

    云康说没上过学,全都是大实话,不是存心要忽悠准小舅子的。

    “啊?没上过学?”鄢茯察更觉惊异,一双眼珠子骨溜溜直转,上上下下打量他。

    没上过学都这么厉害,肯定是个不凡的人物。他在脑袋里搜寻各种可能的情况,表情渐渐变得凝重,专心致志,认真沉思。

    不会吧,他很快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你……是穿越来的吧?”鄢茯察突然露出一个神秘的表情,压低声音问他。

    ——

第20章 二次元脑洞

    你是穿越来的吧?

    看似一句简单的问话,让云康好像遭雷劈了一般,顿时惊得外焦里嫩。难怪鄢若暄用“奇葩”两字评价她弟弟,果真是一个骨骼清奇,逼格超高,与众不同的熊孩子。

    “小弟,你听我说,哥哥我是一个普普通通在地球长大的人,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换过空间,也没去过异界。再说了,穿越那么高级的运动,应该很挑人吧,反正没挑上我。”云康不知道怎么打发这熊孩子,只好跟他胡扯道。

    鄢茯察反复打量云康,并不相信他说的,直觉眼前这货一定有问题。

    刚才云康站在搁架前,同时左右伸手,接住两个掉落的物体,鄢茯察对这件事深感震撼。因为他知道,人脑神经在同一区域有绝对专注力,无法一心二用。

    打个比方说,一个人能同时唱歌跳舞,却不能左右手同时写两篇文章。因为前者神经刺激分布不同,后者两个刺激在同一区域里,只能专注其中一个。

    所以从理论上说,云康同时接两物的动作,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

    鄢茯察在脑海中回放刚才的一幕,青花瓷瓶放在左边三层架上,琉璃胭脂盒在右边五层架上,“哗啦”一声响之后,两件东西同时掉下来。

    他计算了当时两件东西相隔的距离,至少有一米多远。

    而云康的动作非常迅速,他向左向右闪动,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就接住了两件物品。

    要知道,当时他手上还拿着一个颇为沉重的卧虎砚台,却没让青花瓷瓶和胭脂盒落地。

    鄢茯察刚才站在他身后,只看见一道残影闪烁,然后云康就把三件东西接到怀里。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明明不可能,却真实发生了,而且是他亲眼所见,不得不信。

    他的脑袋迅速转动着,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云康武艺高强,是个大隐隐于市,深藏不露的高手。但如果他是高手的话,也实在太年轻了,这其中还是有蹊跷。

    如果不是高手,那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他不是人。

    不是人的话,能是什么?也许是妖精、灵怪、鬼魂、神仙……什么都可以,反正不是人。

    云康不知道鄢茯察已经把他划归妖精一类,看这熊孩子眯起眼睛,正专心致志地研究他,感觉自己脸上的表情都快崩裂了。

    “你确定你没碰过时间门?”鄢茯察忍不住问道。

    他盯着云康横看竖看,见他不像妖精鬼怪,于是打消这个念头,回到第一个假设,云康是一个有秘密的高手。

    “时间门是啥,没见过那东西。”云康无奈地说道,就差一点揪头发了。这熊孩子想什么玩意,鄢家这一对儿女,姐姐脑子挺正常,弟弟为啥是个二次元呢?

    “不是时间门?莫非……”鄢茯察喃喃自语。

    如果这货不是穿越来的,那一定就是重生。他在脑中构画云康的真实状况:他原本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中年大叔,已经活到了2046年,全家遭奸人所害,他死亡的一刻顺利重生,回到三十年前,正好才二十多岁。

    接下来的剧情发展应该是,他拥有三十年后的记忆和功力,身体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他要重新崛起,弄死奸人,改变自己的人生命运,挽救全家人的性命。

    鄢茯察眯起眼睛,有点兴奋地问他:“你是重生的吧,家人还好吗?仇人已经找到了?”

    云康顿时无语,这熊孩子,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

    他把手上的砚台放回原处,掸一掸衣服上的灰尘,淡淡说:“小弟,异界空间的事,咱就别多想了。我看你年纪也快二十了吧,咱能不能不扮萌宠?让人看着心累。一米八多的汉子,精力旺盛就去玩球打·枪,别把自己整出毛病来。”

    “想多了也是病,得好好治,病入膏肓就不好了。”云康懒得理这熊孩子,径直走到红木榻椅,舒舒服服地一坐,拿起泡好的温茶润一润喉咙。

    年轻人异想天开,非得让他多承受几次打击,他才能浪子回头。

    不再想鄢茯察的事,云康整理一下心情,这趟来鄢家收获不小,居然让他碰上一块纳魂硬石,修炼神识的灵气终于有着落了。

    这么大一块润石,至少让神识力量扩充到一两百米的范围。云康心里一阵畅快,他得尽快赚些钱来,然后探一探鄢家的口风,这块润石他们卖不卖。

    他暗自估了一下价钱,两三百万应该能搞定。现在手里虽然有五百万,但却是买修炼草药的资金,不能挪用。好在他不急着要润石,先突破炼气一层,修炼神识可以再等一阵子。

    云康神思飘远,喝着芬芳的花茶,有一种静心怡人之感。

    鄢茯察站着纠结好一阵子,屁颠颠跑过来,往云康身边一坐,又开始问他:“你是个高手吧,隐藏了真实身份吗,能不能收我为徒,教我两招?”他兴奋得满面红光,突然发现一个隐世高手,真是太好玩了。

    鄢茯察从小喜欢寻求刺激,专干冒险的事,比如从屋顶往下跳,拿锤子砸手·榴·弹,在河底下闭气,从一棵树往另一棵树上爬,尽是一些匪夷所思的捣蛋事,摔伤跌破头多少次,还是没有一点记性。

    他对极限运动非常痴迷,摸打滚爬十几年,无师自通,自学成才,几年前参加跑酷团体,获得战绩无数,在圈里也赫赫有名,人称“跑酷小王子”。

    最近这半年又迷上了武者功法,从形意拳到八卦掌,都研究了一个遍,苦于找不到高手当师父,所以始终无法入门,让他苦恼不已。

    他刚才看云康动作行云流水,出手速度极快,只能看见一片残影,知道肯定是一门高深武学功法。如果能拜他为师,跟着学一招半式,将来也能练成武林高手。

    云康听他要拜师,不禁闭上眼睛,深深扶额。若暄啊,快点过来,把你家奇葩小弟领走!

    “你就教我两招呗,我身体素质特别好,是个习武的材料。”鄢茯察双眼发亮,揪着云康的袖子,像个萌娃似的跟他哀求。

    云康睁开眼睛,喝口茶凝一凝神,说:“我不教你。”

    他一边端着茶杯,一边盼望鄢若暄下楼,赶紧把他从水生火热中解救出来,他快被这小弟烦坏了。

    根据他的判断,鄢茯察的脑子一点也没问题,就是人生观和世界观有偏差,跟别人不在一个频道上。

    有句话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你站在我面前说话,我却听不懂你说什么,好像指的就是鄢茯察这种情况。

    说好听点,鄢茯察叫做特立独行,说不好听就是一个神经病。

    但神经病不是谁都能当的,其实呢,鄢茯察智商差点,情商着急,又有什么关系?

    平头老百姓才在乎智商情商,像他这样的出身背景,有没有什么商都无所谓。钻石小王子,黄金阔少爷,有钱任性,想怎么神经就怎么神经。

    云康有时挺羡慕这种人,无忧无虑,吃喝放·屁,整天傻乐,过着萌宠一般的生活,活得多简单啊!

    想一想就有点郁闷,他当了一辈子仙者,还没活到这种境界。鄢家父母咋把孩子培养成这样的,难度多大啊,熊孩子脑洞开得只剩下脖子了,他到底遗传谁呢。

    “小弟,好好上学,别整成不学无术的混子。”云康身子坐得笔直,好像他长辈似的,语重心长地说。

    鄢茯察见云康瞧不起他,说他什么也不行,连忙说:“不是吹牛,我本事多着呢。要不这样,咱俩差不多年纪,也不用拜师了,你教我拳法,我教你跑酷,当一对好基友。”

    没等云康有反应,他又开始得意,说:“在跑酷圈子里,提起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跑酷小王子就是在下。”

    他是跑酷圈子里几大领军人物之一,早就美名远播,只要是年轻人,肯定都听说过。

    “谁管你是秋裤小王子还是毛裤小王子,跟我有啥关系?你这熊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回头我跟你姐说,好好管教你。”云康被他烦透了,加重语气说道。

    要不是碍于鄢若暄的情面,他早就上去一巴掌,直接拍晕这熊孩子。真是的,简直不可理喻,太气人了!

    “你要是不教我,我就跟我姐说,让她把你甩了。”鄢茯察闷闷不乐,跟云康较劲地说。

    云康一下被他气乐了,行啊,还懂得利用小舅子的特权呢,智商还不算太渣。

    刚要劈头盖脸狠骂他两句,忽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茯察,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呢?”

    ——

第21章 准岳父见女婿

    “来了客人,你还胡闹。”一道脆亮的斥责声传来,云康和鄢茯察同时转头,看见鄢若暄从楼梯走下来。

    一位中年男人搀扶着一个身形病弱,脸色略显苍白的女子,两人跟在鄢若暄后面,步履小心地下了楼梯。

    “爸,妈。”鄢茯察连忙起身迎过去,接着对鄢若暄瞪眼说:“姐,你男朋友欺负我,你可要帮我出气。”

    鄢若暄和父母一起下楼,直接忽略鄢茯察的存在,不理睬他说些什么。走到云康面前,笑着说:“我这个小弟,净说胡话,你不理他就消停了。这是我爸和我妈。”

    云康连忙放下茶杯,朝中年夫妻俩点头说道:“伯父伯母好,我叫云康。”

    鄢母微微露出一个笑容,目光温和地说:“来了别拘束,就像到自己家一样。”她嘴唇苍白,双眼黯淡无神,说话时微微气喘,显然身体状况不好。

    云康见状,也不方便多问,只好跟鄢母点一点头。

    鄢母打过招呼之后,拉着鄢若暄一起去厨房,看看饭菜准备得怎么样。

    鄢家有佣人负责做饭,鄢母见女儿带男友回家,特地吩咐多备几个好菜。她身体虽然不好,但仍然亲自下厨,煮了两道女儿喜欢的菜。菜品汤羹已经准备完毕,很快就可以开饭了。

    鄢父五十出头的年纪,头发虽然半灰白,却没有苍老之态。他身形魁梧高大,目光矍铄,看人时眼神深邃,显得很有精神。

    待她们母女离开,鄢父让云康在红木榻椅坐下,然后转头对鄢茯察说:“你去酒窖挑一瓶红酒来,今晚跟客人喝两杯。”

    鄢茯察本想跟云康继续讨论学功夫,见鄢父表情凝重,十分严肃,不敢再多啰嗦一句。转头看了云康一眼,极不情愿地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鄢父和云康两人,鄢父沉默不语,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他,气氛一时凝固紧张起来。

    云康被他直盯盯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有一种坐如针毡的感觉,不知该如何是好。

    鄢父故意把鄢茯察支走,就是不想让人打扰,显然是有话要说,而且还是一对一交谈,不能有第三人在场。

    究竟有什么话要单独谈呢,云康心里忐忑不安。常言道,女儿前生是父亲的情人,今生是父亲心头的朱砂痣,走到哪里都牵挂,嫁给哪个小子都不放心。这大叔看起来很严厉的样子,难道对准女婿不满意?

    不满意也很正常,以鄢家这样的条件,他目前实力弱成渣,根本就高攀不上。傻乎乎跑来拜访准岳父岳母,想让二老接受他这个女婿,完全是异想天开。

    此刻的他就好像一只癞蛤蟆,觊觎白天鹅的嫩肉,准岳父若是瞧他不顺眼,没准连晚饭都吃不成。

    不过幸好他是假冒男友,跟鄢若暄没有瓜葛,所以心里压力不大。

    鄢父再怎么凶悍都没用,鄢若暄这辈子嫁给别人,他就没机会成为云康的老丈人。

    想到这里,云康顿时放松下来,脸上绽出一个笑容:“伯父,我和若暄……”

    “凌大师,你真的是凌大师,我不会认错人。”鄢父目光一凝,突然握住他一只手,强压抑着激动的表情。

    “大师不记得了吗,上个月我在云灵观请了一串法器,就是大师亲自炼制开光的。法器拿回来给若暄他妈戴上,不到一个月,伤病就全好了,大师的救命之恩,我们一家人都无以为报。”他紧紧握住云康的手,说话时嘴角颤抖起来。

    如果没有那一串法器,他妻子恐怕已经埋入黄土了。

    一听鄢父说起云灵观,云康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他万万没想到,竟然被人识破了身份。

    云康以前的名字是凌冬,鄢父口中说的凌大师,没错就是他。

    鄢父名叫鄢玄,是一家文化研究所的负责人。半年前他们夫妻二人去田野调查,途中发生了意外状况,妻子受了严重的内伤。

    鄢玄跑遍了大小医院,托各种关系,想尽了一切办法,中西医全尝试一遍,医生们都束手无策。

    眼睁睁看妻子被重伤折磨,痛苦欲死,鄢玄又心疼又内疚,暗恨自己无能。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妻子浑身发紫泛黑,身形肌肉枯槁,几乎变成一具干尸,他无法可施,深深陷入绝望中。

    机缘巧合的是,一个学道的朋友从深山归来,他得知这种情况,私底下告诉鄢玄,云灵观每隔三个月开坛一次,有位凌大师炼制辟邪疗伤的法器,十分灵验,据说无论什么难治的伤痛,只要用了他的开光法器,都能很快治好。

    朋友劝鄢玄去试一试,因为机会难得,凌大师三个月出山一次,错过了还得再等三个月,病人恐怕支撑不住。

    鄢玄原本不相信法器治疗伤病的说法,道观里开坛作法,洒水炼符,多半是哄骗人的玩意,无非想借机聚敛钱财,只有那些不知人心险恶的妇孺才会相信。

    但是眼看妻子的伤势越来越重,鄢玄每天心急如焚,痛如刀绞,已经想不出别的办法。所以他做了最坏的打算,不管道观开坛作法是真是假,都要去试一试。

    鄢玄向朋友打听了具体地方,云灵观地处东南方,建在崇山峻岭的主峰之中,是一座千年古道观。他拿地图仔细一查,才发现想去云灵观求法器,其实非常不容易。

    时间紧迫,他立刻收拾东西动身,先乘飞机转到东南省会城市,然后坐十几个小时的绿皮小火车,到了一个地级市,再转八个小时的长途汽车,去县城下面的一个小村子。

    等鄢玄到了小村子,才发现这里差不多与世隔绝,没有电视电话,没有手机信号,当地人的生活状态非常原始。

    好容易花大价钱雇村子里唯一骑摩托车的人,帮忙送他上山。一大早上摩托车驶上狭窄的盘山道,一路向上攀。途中经常遇到碎石,几次车轮碾上去,都偏离了盘山道方向,差点跌下旁边的悬崖。

    好容易行驶到半山腰,最后一段路全是石头,摩托车也上不去。鄢玄只好多加两倍价钱,请摩托车司机给他当向导,带他进山去找云灵观。

    两人磕磕绊绊走了几乎一天的路程,往深山里越爬越远。山路极其难走,到四处长满带刺的荆棘,鄢玄咬牙坚持下去,两条裤腿被灌木尖刺划烂,小腿上直流血。

    走到最后,深山里的树木高的遮天蔽日,如果没有当地人引路,他连东南西北的方向也摸不准。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太阳下山前找到了云灵观。

    当鄢玄第一眼看见云灵观,顿时产生一种下跪膜拜的冲动。

    一座巍峨恢弘的道观映在黄昏的余晖之中,山中白云缭绕,衬着道观的朱墙碧瓦和琉璃宝顶。翘檐两边悬挂黑色古钟,石砖地摆设青铜巨鼎,参天的桐柏树,满院的奇花异草,简直像仙境中的庭苑宝殿一般。

    鄢玄见道观规模庞大,有一股震慑人心的气势,不禁肃然起敬,对法器的事也信了三四成。

    当晚鄢玄在观中住下,仔细一打听,才知道整个云灵观只有几个道士。他们平日在道观里生活,修习道法,种植草药,但是并不懂得炼制法器。

    一位中年道士告诉鄢玄,他要找的凌大师是一位云游四方的高人,也是道家的修行者。每隔三个月来云灵观一次,每次停留七天,售卖一些法器药材,其他的时候行踪飘忽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谁也不清楚他在哪里。

    第二天上午,凌大师仙驾来临,穿了一身白色绸缎的唐装,面容俊朗,双眸晶亮,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来道观里求法器的人都对凌大师顶礼膜拜,他炼制的法器一拿出来,所有人都无比激动,好像绝望中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鄢玄的情绪也波动起来,他费尽心力来到云灵观,不管花多大的价钱,都要给妻子求到一件疗伤的法器。

    最后他花了三百万,从凌大师那买回一串玉石手链,上面有七颗玉石珠子。

    回程的路上,鄢玄冷静下来,开始怀疑自己被骗了。七颗玉石珠子质量低劣,手链的做工也很粗糙,这东西扔到批发市场里,就是那种十块钱买一送一的货色。

    不过钱已经花了,现在也没法退货。幸好他留了后招,在衣服扣子上暗藏一部针孔摄像机,一路拍摄过去,把云灵观和凌大师都录了下来。

    如果玉石手链的法器没有效果,确定那凌大师是一个骗子,鄢玄手上有足够的证据,让装神棍小子吃官司,后半辈子把牢底坐穿。

    回到家之后,鄢玄立刻把玉石手链戴到妻子已干枯的腕子上,没想到一道莹亮华光从手链中浮起来,笼罩在妻子身上。

    就是这一串不起眼的手链,把鄢玄的妻子从鬼门关拉回来。等她伤好痊愈之后,手链上的玉石只剩一颗,其余六颗玉石都消失了。

    鄢玄这才知道,凌大师的法器是真材实料,跟忽悠人的神棍骗子不是一路。

    他去找当初告诉他凌大师的学道朋友,那位朋友说他运气真好,许多人每年都去云灵观求法器,却永远求而不得。

    据说凌大师卖法器有三帮三不帮,帮救命,帮求子,帮驱邪,不帮求财,不帮仇杀,不帮害人。

    得知这些情况,鄢玄更加钦佩凌大师。他把针孔录像剪辑处理一下,反复观看凌大师售卖法器的过程,越看越觉得此人很不简单。

    鄢玄决定,等妻子养好身体之后,夫妻二人再去云灵观一趟,对凌大师表示谢意的同时,再求购几件防御法器。

    让鄢玄没料到的是,他竟然在自家客厅里遇到凌大师。而且凌大师的名字叫云康,是他女儿的男朋友。

    当他看见云康的一刻,整个人凌乱了。

    对着云康端详了许久,他确信自己没看错,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云灵观那位神秘的凌大师。

    ——

第22章 凌大师

    此刻,云康脑子里比鄢玄还凌乱。

    他刚刚告别过去,忘记凌冬的身份,准备踏入新生活的征程,就碰上个倒霉旧相识,一下把他拉回以前的记忆,这特么也太郁闷了。

    他这个人不喜欢记事情,对陌生人更是看一眼就忘。但鄢玄提起云灵观,倒让他有点模糊的印象。

    云灵观是云康以前修炼的地方,也是他云游歇脚的地点之一。当初他拥有金丹巅峰期的修为,能炼制出各种上品法器。这些法器是他修习炼器术的试验成品,炼完了之后,自己留着也无用,就拿出去买点小钱花花。

    他努力搜寻脑海中的记忆,想起一个多月前在云灵观,有一位中年男子求疗伤法器,说是给妻子救命用的。

    那中年男子穿黑夹克上衣,军装裤配厚底皮靴,外表非常坚毅干练,说到他妻子受重伤,眼睛里含着泪花。正是他的鹣鲽情深打动凌大师,把一件上品疗伤法器卖给他,还打了一个折扣。

    鄢玄买到的玉石手链专用做疗伤,戴在身上有生肌健骨,去毒修复,回转魂魄的功效,只要伤者还有一口气,就能把她救活过来。

    云康怎么都想不到,就是一串小小的手链,把他的命运跟鄢家扯到一起。

    他瞅一瞅眼前身穿家居服的大叔,一副知识分子老干部的模样,当初云灵观见的那位中年人,跟这人画风很不相同。

    鄢玄为妻子疗伤四处奔波,精神和身体承受巨大痛苦,所以那段时间肌肤黑瘦,整天风尘仆仆的样子。等到妻子一天天康复起来,他心情放松,吃的好,睡的好,养了一个月,外表形象改变许多,也难怪云康认不出他。

    云康暗自一声长叹,这事太坑爹了。

    “凌大师……”鄢玄强抑制激动的心情,两只手紧抓住云康,唯恐一松开他就跑了。

    好容易又见到凌大师,怎么也不能放他走。

    鄢玄还想跟凌大师求几串防御法器呢,他们以家四口人,最好每人戴一串。凌大师如今是他女儿的男朋友,给准老丈人家送几串法器,应该不成问题。

    云康表情僵硬,缓缓把手抽回来,干咳两声:“咳咳,这个云灵观的事……”任他千机百巧,也想不出该怎么办。

    剧情突然大反转,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让他始料未及,连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单从鄢玄的外表来看,就知道他是一个谨慎的人。云康暗中琢磨,这大叔头脑精明,眼神犀利,想忽悠他太难了。如果自己不承认是凌大师,胡编一堆瞎话出来,肯定骗不了大叔,说不定招来更多嫌疑,让人误解他居心叵测。

    既然是这样,倒不如打开明窗说亮话,索性大方承认就得了。

    云康知道这样做风险不小,但是说谎话更愚蠢,毕竟他用法器救了鄢若暄的母亲,即便暴露了身份,这大叔也不会过分刁难他。

    唯一麻烦的是,他跟鄢若暄之间的关系,得跟鄢玄解释一下。

    “伯父,大师就不敢当了,你还是叫我云康吧。我现在身份是经纪公司的一名艺人,有些事情不方便透露,还希望伯父替我保密。”云康收敛了笑容,很认真地说。

    他已经封了印,所有的法术仙力都没了,如果被人发现他是凌冬,还失去法力,那有仇的来报仇,有怨的来抱怨,用不了几天就被人砍成八段了。

    他纵横江湖这些年,怎会没有仇家?他的仇家都大有来头,段位一个比一个高。一旦他漏了底,这世界虽大,也没他容身之处。

    云康想到这里,顿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去试镜呢,还拿下一个广告片男主角,这不是犯贱找挨抽吗。

    失策,失策,下了一局臭棋啊。

    鄢玄听他说是经纪公司的艺人,眼神中顿时闪过一道疑惑,半晌恢复平静,微笑点头:“明白,明白,高人隐藏身份,一定有重要理由。请大师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不告诉任何人,连若暄的母亲也瞒住。”

    “多谢伯父。”云康暗松了一口气,勉强微笑地说。

    鄢玄的出现让他有了紧迫感,当务之急,什么保证都是虚的,只有他自己修炼,提升功力本领才是王道。

    时间不等人,得赶快突破炼气一层,炼制法器防身。臭棋已经走成这样,想回头也来不及,所谓天无绝人之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鄢玄看云康脸上阴晴不定,也渐渐明白其中的关键。凌大师用法器救人,但也得罪人,身份暴露非同小可,万万马虎不得。

    他脑门冒出冷汗,是自己太鲁莽了,贸然揭开凌大师的身份,可能给他引来危险,连若暄也会受牵连。

    鄢玄深谙人情世故,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

    “贤侄,你觉得我女儿若暄怎么样?”鄢玄突然表情一变,换了称呼,笑着问道。

    “若暄心地善良,长得又漂亮,是一个非常好的姑娘。”云康积极配合他,很客观地回答。

    “伯父跟你说,我这个女儿呀,从小到大都是倔脾气,她认定什么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你俩平时相处,她耍小脾气你也别厌烦,多担待她一些。”鄢玄像唠家常一样,专捡轻松的话题说,好像凌大师的事情已经忘记了。

    云康脸上笑容一展,鄢玄足够精明,果然是老江湖。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看透不说透,才是好朋友。

    “我珍惜若暄还来不及,怎么会厌烦她呢。她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她让我做的事,不管多难,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云康这样说,是为了让鄢玄安心。

    鄢玄知道他的身份,肯定不放心鄢若暄,女儿跟一个跑江湖的法器大师谈恋爱,风险性很大,哪个当爹的愿意?

    所以云康必须表个态,今天把话说到这个地步,让鄢玄明白,凌大师就算遭遇千难万险,也绝不拖累别人,而且一定保鄢若暄的周全。

    “哈哈哈,贤侄,你我一见如故,今晚咱爷俩多喝几杯,不醉不休。”果然鄢玄露出笑容,无比开心地说。

    “是是是,只要伯父高兴,喝多少都行,小侄奉陪到底。”云康也跟着笑起来。

    “对了,这是我的名片,你先收好了,往后常来常往,说不定咱们很快就结亲了。”鄢玄把名片递给云康,很满意地拍一拍他肩膀。

    他听说过有一些隐藏家族,传承了千年的底蕴,家族子弟个个才学无双,惊世骇俗。像云康这样的年轻人,才二十多岁就懂得炼制法器,肯定身份不俗,家学渊源,没准就是隐藏家族的后代。

    他鄢玄找一个隐藏家族子弟当女婿,说起来太牛·逼了。

    “贤侄,我把若暄就交给你,你要好好待她啊。”鄢玄一锤子下定论,直接把女儿的终身托付出去了。

    隐藏家族的子弟非常神秘,也很难遇见,若暄找了云康当男朋友,这是她命中注定的缘分啊。

    缘分之事要应和天意,鄢玄来一招顺水推舟,不但成全这对年轻人,自己也能沾一点光。

    别人预约几年见不到的凌大师,很快就跟他成一家人,往后还要管他叫岳父大人。翁婿俩随时可以促膝长谈,把酒言欢,畅谈理想和人生,这简直跟做梦一样。

    “伯父放心,我会对若暄很好的。而且我刚进入社会没几年,什么也不懂,以后还请伯父多提点。”云康态度诚恳的说。

    鄢家的背景势力很强,云康希望跟鄢玄拉好关系,以后修炼要的资源全仰仗他这“未来岳父”了。

    他现在还惦记那个卧虎砚台呢,能不能把润石拿到手,要看准女婿哄老丈人的功夫如何了。

    鄢玄听云康说进入社会,以为指的是家族派他出来在社会上历练。看来自己猜的没错,云康的确是隐藏家族的子弟,目前用艺人的身份做掩饰而已。

    云康做艺人也好,能跟他女儿朝夕相处,小情侣感情不断加温,离步入婚姻殿堂就不远了。

    原本鄢玄觉得女儿当经纪人很不妥当,但如今再看,还是女儿有远见啊。

    “贤侄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说,一家人不必客气。”鄢玄笑呵呵地说。

    “那就多谢伯父了。”云康很识相地朝鄢玄点头。

    两人互望一眼,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

第23章 从坟地来的人

    鄢家别墅的外面。

    大树的阴影下停靠一辆白色宝马,丁磐接到手下心腹豹子的电话,顿时皱起眉头,“你说什么,查不到姓鄢的情况?”

    豹子的办事能力毋庸置疑,这小子在丁家古董铺子里混迹多年,黑白两道人路广,没有他打听不着的事。前几年他爹生病,丁磐借了一大笔钱给他,所以豹子对他感激涕零,发誓这辈子专心替丁磐卖命,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少爷,我也觉得奇怪,只查到鄢家有几处别墅房产和几辆豪车,还有一些零碎的投资。但究竟买房买车的钱从哪来,一查就断线了。”豹子在电话里有些沮丧,少爷派他做事,这么简单的任务完不成,少爷一定对他失望。

    “云康呢?我不是让你顺便查一查云康那小子吗?”丁磐烦躁地问。看来鄢家的背景藏的很深,一时半会查不出来,但是云康那小子就一个穷吊·丝,查他应该不难吧。

    电话另一边沉默了片刻,豹子支吾地说:“少爷,云康的事更离奇,他什么记录也没有,好像……世界上从来没有这个人。”

    说完这些话,豹子自己感觉后脖子发冷,夜里的凉风吹来,一阵阵地瘆的慌。

    当时他查云康的时候,也以为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什么出生年月日,父母亲人祖宗籍贯,在哪读的小学中学大学,家庭住址所在地,社会圈子人际关系,这是每个人都有的东西。

    但查到云康身上,却是一片空白,他除了自己以外,好像什么也没有。

    “你说什么?什么叫做没有这个人,你给我说清楚点。”丁磐立刻火冒三丈,豹子这混球存心应付他。

    今天他费好大劲跟云康刀枪剑影,明争暗斗拼了一下午,怎么能说没这个人?

    麻蛋的,当本少爷是傻子吗?

    “少爷,我已经查了好几遍,真没有云康的任何记录,我敢对天发誓,如果有一句假话,老天爷用雷劈死我。”豹子十分无辜,担心丁磐以后不信任他,急着对主子表忠心。

    丁磐沉思了一下,额头上渐渐冒出冷汗,豹子既然都发誓了,肯定没有说谎。这到底怎么回事,经纪公司的小艺人云康,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

    那他是什么妖孽?

    事情出乎意料,让丁磐感觉失控了。原本他打算查清云康的底细,知己知彼,战无不胜,就算动不了那小子,也可以从他家人身上下手,看他还敢不敢炸刺。

    这种要挟手段丁磐轻车熟路,每次都把不顺眼的家伙收拾得服服帖帖,让对方跪在他面前,磕头喊爹都没问题。

    “云康,看来我低估你了。”丁磐自言自语道。

    “少爷,我……还有一件事没敢跟你说……”电话里的豹子有些犹豫,支吾了半天,实在憋不住,才说:“那个云康,他有身份证。”

    “有身份证怎么了,用得着大惊小怪吗,谁没有身份证?”丁磐不满地反问,他不明白豹子搞什么飞机,说这话什么意思。

    豹子在电话里咽一下唾沫,说:“我按身份证上的家庭住址去找了,发现……”说到一半就卡住,感觉汗毛倒竖,后背上“嗖嗖”地冒冷风。

    “你特么利索点,能不能把话说全了?”丁磐气不打一处,臭骂他一顿。这小子平时办事挺麻利,今天怎么回事,吞吞吐吐的磨叽。

    豹子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身份证上的住址,是……是一片坟场!”

    他当时开车去找地址,开到一片阴森荒凉的坟场时,差点吓出心脏病。他家少爷究竟惹了什么人,不会是一只鬼吧!

    “坟,坟场?”丁磐脑子嗡一声,登时倒吸一口凉气,“那小子是从坟场出来的人?”

    这事情不太对劲,他冷静了一会,立刻吩咐豹子找几个专业人士,一定帮他查出云康和鄢家的背景。就算云康在坟场长大,他也去把坟给扒了。

    丁磐不信这个邪,只要云康生活在地球上,只要他是一个活人,就不会没有身份!

    叮嘱完豹子,丁磐收起手机,当即做出决定,接下来他要按兵不动,派人暗中监视云康和鄢家。

    云康,鄢若暄——

    他冷笑一声,本少爷跟你们周旋到底。他心中有一种奇妙的预感,很快会发生有趣的事情。

    ……

    鄢家别墅里。

    鄢家人陪着云康围坐一桌,晚饭气氛祥和,其乐融融。

    云康吃得热火朝天,满嘴流油,完全没意识到危险在慢慢靠近。他对丁磐的阴谋一无所知,更不知道师父给他的身份证,家庭住址是一片坟场。

    别人有坑爹的儿子,他有一个专坑徒弟的师父。

    “云康,多吃一点。”鄢母非常热情,把桌上好吃的菜品都摆到他面前,一个劲儿劝他多吃。

    “咱爷俩碰一杯。”鄢玄举起红酒,跟云康碰杯,随即仰头喝完,“真痛快,今天高兴,要多喝几杯。”

    “我知道伯母身体欠安。”云康用餐巾抹一抹嘴边的浮油,说:“小侄认识一位修道大师,过两个月大师出山,给伯母请几件驱邪祛病的法器来。”

    他算了一下修炼时间,如果药材找全了,苦练半个月就能突破炼气一层。法力虽然低微,但炼制几件清心安神的法器,却不成问题。

    “多谢贤侄,让你费心了。”鄢玄笑呵呵的说,他一直在想这事,却不好意思开口,云康主动提出来,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女婿。

    鄢母知道那些炼制法器的大师身份神秘,一般人很难请得动,云康居然认识这样的人物。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但鄢玄一向看人很准,既然他都看好云康,就一定不会有错。

    鄢母笑眯眯给云康夹菜,这年轻诚实稳重,不卑不亢,真挺招人喜欢的。

    饭桌上云康是绝对的主角,夫妻俩的视线都盯在他身上。鄢母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鄢玄更恨不得把女婿当儿子对待,不停地给他夹菜,嘘寒问暖。

    鄢茯察看在眼里,感觉非常郁闷,这云康一来,他爸妈脸上都笑开花了。好像云康才是嫡亲儿子一样,他鄢茯察是抱养的。

    嫡子回归之后,抱养儿子的地位一落千丈,很快就要被取代,退居二线了。

    他顿时有了危机感,很不高兴地看着鄢若暄,心里嘀咕,女人就是祸水,勾·搭一个驸马回来,哄骗皇上,逼宫太子爷。大事不妙,外戚就要篡位夺权了。

    鄢茯察生着闷气,桌上两瓶红酒,他自己喝干了一瓶。外戚逼到宫门口,太子爷不能坐以待毙,要绝地反击!

    “爸,有件事我跟你说。”鄢茯察眼珠子转动,偷瞥云康一眼,不紧不慢说道:“云康……哥,他刚才拿你的古董看了,好像还摔掉地上,不知道摔没摔坏。”

    客厅搁架上摆设的古玩,都是鄢玄心爱之物,平时他自己把玩,最讨厌外人碰他的东西。

    鄢茯察在父亲面前告了云康一状,得意地朝他挤一挤眼,“哼,敢跟我斗,我才是正宗的鄢家人,外戚到一边凉快去吧。”

    云康不跟熊孩子一般见识,淡淡说道:“我看伯父收藏的东西不错,就拿来欣赏一下,倒也没摔坏。”

    鄢若暄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紧张起来。云康一定不知道搁架摆放的东西价值不菲,以为随便碰一碰瓶罐没关系,那些都是真正古玩,而且是她父亲喜欢的,摔坏了一件,父亲肯定大发雷霆。

    “原来贤侄喜欢那些古玩,觉得哪一件不错,伯父送给你。”鄢玄笑呵呵说道,完全不管鄢茯察满脸惊愕,目光宠爱地瞅着云康,好像溺爱儿子的老爸一样。

    “那个卧虎砚台挺好的,好像是润石吧。”云康趁机开口说道。机会稍纵即逝,一定要把握住才行。

    而且鄢玄说送他东西,他如果客气拒绝,就是不给准岳父面子,那样多没礼貌。

    “贤侄知道那是润石?”鄢玄眼睛发亮,惊奇地看着他,说道:“我找请了几位专家来鉴定,花了两年时间,才鉴定是润石,贤侄是怎么看出来的?”

    “从纹理和气息就能判断出来,小侄告诉伯父一个鉴定的办法……”云康滔滔不绝说起来,鄢玄连连点头,目光里全是喜悦的小星星,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

    不愧是隐藏家族的孩子,学识渊博,见解高深,以后翁婿两人谈古玩,就有很多共同话题了。

    “贤侄喜欢卧虎砚台,那就送给你了,拿回去好好把玩。”鄢玄很慷慨地说。

    “多谢伯父割爱,成全小侄。”云康眯眼笑起来。

    心情实在太舒畅了,吃果不忘种树人,云康朝鄢茯察举杯:“也多谢小弟成全。”没有这熊孩子提醒一句,修炼神识的宝物也不容易搞到手啊。

    鄢茯察脸色难看,今天老爸被下药了吧,怎么随便把古玩送人了?

    “云康哥,你是什么学校毕业的啊?”鄢茯察又心生一计,眯起眼问云康道。

    鄢家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喜欢学历高,读书多,名校出身的后辈。鄢茯察摆了云康一道,心中“嘎嘎”怪笑:“你一个没学历的,看怎么逃过老爸的法眼。”

    “我没上过学,伯父不会介意吧?”云康吃了一口红烧肉,语气不咸不淡地说。

    “介意什么啊,如今学校的教育稀松平常,上不上都没关系,上多了也是浪费时间。”鄢玄说着,又给云康夹一块红烧肉,放到他碗里,笑容可掬:“贤侄,多吃点,有个好身体比什么都强。”

    鄢若暄瞪大眼睛,筷子差点掉地上。她简直对云康佩服得五体投地,能把她的顽固老爸搞定,他究竟使了什么魔法,是怎么做到的呢?

    她认识云康还不到一天,就给她这么多惊喜,越来越觉得他很不简单。

    云康表面上嘻嘻哈哈,没半点正经,其实思维缜密,深藏不露。鄢若暄好奇地看他,这真是一个神秘的家伙。

    鄢茯察见自己老爸频频给云康夹菜,而且没学历也不嫌弃他,心里顿时打翻了五味瓶,几乎快要哭了。

    说好的父爱呢?说好的守护儿子呢?说好的要做彼此的天使呢?老爸,你这简直是让天使折翼,大脸着地啊,不带你这样玩的!

    ——

第24章 修仙不易

    清晨醒来,云康舒展筋骨热身,去露天阳台上盘膝修炼。

    重新开始修炼生涯,让他心情大好,遥想当年的修炼景况,一片东海之滨,俊目修眉的青衣少年,长发垂髫飘飘,踏剑飞行杳杳……

    有点想远了。云康立刻把思绪拉回现实中,一切从零开始,口中低声念道:“炼气一层起势!”

    他以前修炼多年,早已轻车熟路,没有一点隔阂感。当下准备就绪,调整坐姿的平稳,闭目内省,心里默念修炼的功法,呼吸放缓,用意念封闭五官感应,摒除心思杂念,渐渐进入修炼状态,达到忘我境界。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清早从卯时到辰时,这四个小时是藏精化气的好时机,万物中的灵气相对浓厚,也最适合修炼纳气。

    天空中笼着阴沉的云色,但空气质量还算过得去。

    修炼者内息入定之后,完全沉溺在内视经脉运转,调节丹田气息,对外界的一切声音听而不闻。

    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四小时,五小时……

    “呼!”云康呼出一口长气,他整整运行了两个周天,丹田里仍然没有一点反应。

    额头微微冒汗,手脚掌心一片冰冷。云康浑身都不舒服,这是因为经脉运行不够畅通,造成了气血阻隔。

    心里有点烦躁,炼气一层应该不难修炼,为什么没有效果呢。丹田不争气,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先缓缓吐纳,合掌收功。心中暗叹一声,城市里的灵气还是太稀薄了,几乎连一丝也吸不出来。

    修炼者要用大量灵气,没有灵气就是画饼充饥,打坐纳气一百年也白费工夫。

    睁开双眼,天空布满昏暗的雾霾。

    擦!空气污染指数300+!

    他住在三十层的楼上,原本接近高空,吸收灵气更容易些,谁知道一睁眼看见满天灰尘,刚才吐纳内息,污染的脏东西全都吸尽肺里了。

    他恼火得不行,这还修炼个屁啊,没灵气也就算了,还要吸入这些雾霾,五脏六腑都得中毒,怪不得努力好几个时辰,丹田连点响动都没有。

    他仰头望天,心里恨得冒火,哪个龟孙把空气搞成这样的,真特么欠杀!

    修炼不成,只得挺身站起来,回房间去冲了一个热水澡,洗掉一身臭汗。然后关上阳台玻璃门,往舒服柔软的大床上一躺,翘着两腿发呆出神。

    想了一会,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封印之前他的修为是金丹巅峰期,再次踏上修炼之途,他的修炼目标定的不高,只要达到金丹初期就可以。

    但是目前看来,修炼条件不容乐观。一个修炼者想觅道成仙,有两种东西必不可少,就是药材和灵气。

    药材可以淬炼经脉和丹田,增强丹田吸收灵气的力量,然后借功法吸入外界灵气,经过蕴化之后,转成真元之气存在丹田里。丹田真气聚集得多了,就会凝成团状的内丹,等到变成一个结实的丹球,就正式步入金丹期。

    千百年来,华夏踏入修仙征途的人无数,但真正修成金丹期的却寥寥无几。关键就是他们只有药材,却没有灵气。修炼者吐纳呼吸的是空气,而不是精纯的灵气,所以最后只能练出一些内力,无法凝成真元之气。

    内力和真气听起来差不多,但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一个人的内力再强,最多武艺超群,鼓捣点小法术,也就是俗称的“半仙”,但只能活到一两百岁,死后归于黄土,与凡人无异。

    真气则是另外一码事,它比内力的档次高出很多,最大的优势是尸解化形,长生不老。即便遭受意外陨落了,元神也可以出窍夺舍,或者投胎转世,真正做到不死不灭,与天地同寿。

    要想修炼真元之气,灵气必不可少,这一点丝毫马虎不得。想随随便便吸两口空气,就修炼成仙,这样的事绝对不可能发生。如果修仙这么容易的话,满大街都是仙人了。

    修炼金丹期的过程说起来不难,但是对于一个刚开始修炼的人来说,如果连灵气都找不到,金丹就只能是做梦了。

    可是灵气去哪里找?

    空气里的灵气稀薄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靠这点灵气修炼,到百岁大限之期,寿终正寝了,还没修成炼气一层呢。

    除此之外,一些花草树木里也蕴含灵气。这些就是所谓的天材地宝,比如千年灵芝、野山参之类的东西。

    但植物的灵气不高,常作为辅助修炼和强身健体用。古代人修仙都用矿物石,而灵气含量最高的就是纳气石。

    纳气石俗称灵石,像透明水晶一样的石头,富含精纯灵气。几千年前灵石很多,跟鹅卵石一样不稀罕,遍地都能找到。但后来修炼者越来越多,灵石消耗加大,到最后连一颗也难找到。

    就是因为缺少灵石,所以云康以前修炼到金丹巅峰期,就停滞不前,再也无法提升修为。如今别说找灵石,就连天材地宝的植物也少见,所以修仙变得越来越艰难了。

    云康躺在床上长吁短叹,修仙不易啊,修了又废,废了再修,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他感觉有点颓废,如果不修仙,只当一个凡人呢,也没什么不好吧。凡人娶妻生子,为生活奔波奋斗,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昨晚从鄢家回来,云康正式搬入鄢若暄安排的豪宅,两层复式精装修,家电家具设备一应俱全。钥匙交到他手里,直接入住,算是开始幸福的凡人生活了。

    他脑海里浮现鄢若暄羞涩的笑脸,心里美滋滋的,以后娶个这样的漂亮老婆,生一窝淘气小猴子,围着他叽叽哇哇喊老爸——

    云康眯起眼睛,露出神往的笑容,刚才的抑郁心情很快烟消云散。

    他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神思乱飞,这一层楼里只有两户,鄢若暄就住在隔壁的一户,两人是邻居啊。

    有个大美女当邻居,接下来会发生许多浪漫感人的爱情故事,然后顺理成章,你来我往,就成一家人了。

    云康舔一舔嘴唇,昨晚小妮子给他送来被子枕头,那一副羞答答的模样,还真让他心猿意马了一阵子。要不是有修炼升级的事揪着心,他早就冲上去假戏真做了,哈哈,搂着美女过凡人生活,那也挺惬意的。

    上次谈恋爱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很久以前吧,他已经忘记对象是谁了。要不别修仙了,开始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爱情甜蜜蜜,铁树也开花。

    但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云康目露怨念,还是不能堕落啊,言归正传吧,谈恋爱是生活调味剂,修炼才是人生大事。

    赶紧收回遐思,将刚才想的事情重新接上去。炼气一层的功法比较简单,而且经过他的改良,应该很容易突破,唯一的麻烦是缺少灵气。

    他手上有五百万,想找灵石修炼机会不大,但是可以去寻一些天材地宝,购买草药回来炼体,足够修到炼气一层。

    如果灵气还不够,他打算去找翡翠玉石,相比其他的矿石,老坑翡翠富含的灵气比较浓郁。

    云康看一眼放在桌面上的五百万支票,昨晚鄢若暄说去外地出差几天,让他赶快买一部手机,方便两人联系。他还得快去银行办卡,把支票存进去。

    一上午修炼思考费了不少精力,云康摸一摸肚子都饿瘪了,抬头看墙上挂的钟表,原来已经十一点多。从早上开始修炼开始,就一直没吃东西,鄢若暄又出差去了,午饭只能自己解决。

    当凡人真很麻烦,要一天吃三顿饭,少一顿都饿得慌。想当初他修炼到金丹巅峰期,随时可以辟谷,几个月不吃饭也没关系。

    家里的冰箱是空的,什么也没有。不过就算有做饭的材料,他也不会弄这些。如果鄢若暄在家还好,到她屋里去蹭点饭,能填饱肚子,顺便还可以沟通加深一下感情。但小妮子不在,他只好自己出去随便买点东西吃。

    他住的小区位于三环之内,环境优雅,设施齐备,交通方便,是明星富人的聚集之地。周边高楼大厦林立,有几个奢华商场和高档写字楼,十分热闹繁华,大大小小的饭店更是遍布无数。

    只有身上有钱,出小区方圆五百米,到处是消费的场所,一天三餐,四季衣裳,消遣娱乐全都能搞定,绝对饿不着冻不着闲不着。

    云康匆匆穿上衣服,想出去找个环境好的餐馆,安安心心吃顿饭。吃完饭去买一部手机,然后到银行办卡存钱,再去中药铺里抓几服修炼用的草药,晚上逛一逛商场,把换洗衣服和日用品买回来。

    全都安排妥当,发现这一天的计划满满的,琐碎的事情还真不少。

    ——

第25章 刷脸

    云康乘电梯下去,等他走出高层的公寓住宅楼,才发现自己居住的小区原来这么漂亮。

    昨晚回来时天色太黑,小区长什么样没看清楚。白天再看这生活环境,简直有醉人的感觉。花草成片,绿柳成荫,又有池塘喷泉和小花园,连公共健身器材也都齐备。

    一片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弯曲延伸,云康穿一双滑板鞋踩在小石子上,走起路来觉得很舒服。

    这绝对是高档小区,而且在三环之内,可谓寸土寸金,有时候花钱也抢不到好位置,所以说能住在这奢华地方的人,绝对是非富即贵。

    云康双手插进衣兜里,东瞅西望,啧啧感慨了一番。

    以前他是金丹期的时候,为了隐藏仙者行迹,掩人耳目,经常选择在偏远的地方修建别墅,独门独院过小资日子。有网络有wifi,打游戏看球赛,做个安安静静的宅男,很少在大都市的中心区出现。

    因为习惯了安静独处,所以突然来到繁华都市里生活,就觉得非常热闹。这里是时尚之都,潮人多,美女多,新鲜玩意也多,放眼望去,一片莺莺燕燕,让人心情倍爽。

    云康一边观景,一边溜溜达达地离开小区,心里琢磨吃点什么东西。自己好容易过上凡人生活,也不用辟谷禁食了,正好胃口大开,可不能亏待了嘴和肚子。

    先从八大菜系开吃吧,一个菜系一个菜系体验,品味各地美食精髓。想到美食色香味俱全,立刻食指大动。

    他抬手一摸口袋,“咦!”发现身上没有钱。所有现金加起来,只有一块五毛钱两个硬币。

    当然,除了两个硬币,身上还带了一张五百万支票。但是去特色小餐馆吃饭,支票不能用吧,没准被人当做吃霸王餐,给他扔出来。

    虽然云康不怕被人扔,反正别人扔了他,他一定扔回去,也不是多大的事。但是吃饭不给钱有点太丢脸,他还想在小区住下去,给附近邻里留下个好印象呢。

    一块五毛,不知道吃个路边摊够不够。云康手里掂着两枚硬币,有点纠结。

    眼前有一个办法,就是先去银行把支票入账,然后随便大吃大喝一顿,花多少钱他都付得起。但是大城市的银行办事效率差,经常排队叫号几小时。等他把钱存上,天都快黑了,只能午饭和晚饭合并一块吃了。

    更麻烦的是,银行开户用手机接收验证码,他现在没有手机,办不了银行卡。云康想了一圈,更觉得肚子饿,先存钱的法子肯定行不通。总而言之,他必须先吃饱了中午饭,然后再去忙活别的事,这是铁律。

    好在小区侧门出去有一条窄街,道路两边白天晚上摆小吃摊,卖些羊肉串炸鸡凉皮烤面筋什么的。附近居民吃腻了家里的饭菜,就来小吃摊上喝啤酒撸串,三五好友凑一块也很热闹。尤其到夏季晚上,一条窄街道两边都是卖吃食的摊贩,延绵几百米远,成了附近著名的小吃街。

    云康怀揣一块五毛钱“巨款”,从小区正门一路绕到小吃街,午饭的正点还没到,但路两边的摊位上,已经有稀稀拉拉的客人坐下来吃饭。

    每个摊位都竖起一块牌子,上面明码标价,写着各种饭菜的价钱。云康双手插裤兜里,边走边左转右看,想找个最便宜的摊位。

    凉皮五元,热干面七元,凉拌面八元,素盖浇饭十元,荤盖浇饭十五元,砂锅牛肉面十七元……

    他嘴里念着这些价钱,心都凉透了,物价啥时候长这么快了,他这一块五毛只够买个茶叶蛋的。

    以前当金丹期高手时,从来没考虑过花钱多少的问题,反正购物刷卡,网上转账,对物价高低也没概念。如今拿现金买东西了,才发现原来凡人的吃喝这么贵。

    云康不甘心饿着,双眼往两边的摊位瞄了一遍,像他长相这么帅的,找个小店铺蹭一碗面条吃,应该问题不大。一碗面的钱说多不多,还不至于让老板抽他一顿,实在不行就赊账,晚上再把饭钱送过来。

    他摸一摸下巴,看来想吃上这顿午饭,只能靠刷脸了。

    云康既然想用这个办法,就四处寻找哪个摊位上有年轻妹子,正常情况下,女孩的脸皮都薄,白吃她一碗饭,对方肯定不好意思较真。更何况他长得帅,吃完对她多笑两次,谁也不损失什么,没准还能交朋友呢。

    目光一扫过去,很快发现一个做拉面的小摊,挤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正在洗青菜,锅里咕嘟嘟煮着开水,摊位前摆了歪歪扭扭五六张小矮桌子,还没有一个客人。

    云康悄悄打量那女孩,圆圆的脸蛋,小巧的鼻子,皮肤白皙,睫毛很长,一抿嘴角露出两个梨涡。

    从相学上来看,这样长相的女子性情温婉,开朗大方,心地善良。

    “就是她了。”云康选定了目标,因为只要遇到善良女孩,他的刷脸大计肯定能成功。

    云康走上前去挑一个位置坐下来,女孩一见有客人来,赶紧用围裙把手擦干,跑上来说:“请问想吃点什么,我家有招牌牛肉面,是牛骨头熬成的老汤,要不要来一碗试试?”

    “牛肉面多少钱一碗?”云康抬头问道。他已经闻到牛肉汤的香味,果然十分醇厚诱人,引得他口水快流出来。

    “十五一碗。”女孩脆声回答,一双大眼睛看着他,目光十分殷切。云康是中午开摊第一位客人,他如果点了牛肉面,后来的客人看见了,多半也会跟着要牛肉面。

    “额,十五有点贵了,你家最便宜的面条多少钱?”云康摇摇头,拒绝了女孩推荐的牛肉面,又继续问她。

    “阳春面,三块钱。”女孩上下打量云康,看他不像是没钱的人,觉得很奇怪,连一碗牛肉面都吃不起吗,居然要最便宜的面条。

    她哪知道云康口袋里只有一块五毛钱,连最便宜的阳春面也吃不起。

    “给我来半碗阳春面。”云康两手搭在膝盖上,身子坐得笔直,认真地说:“我只有这些钱。”把两枚硬币摆在桌面上,一碗面条三块,半碗一块五,他还能付得起。

    女孩一下愣住了,这才知道原来云康钱没带够,所以不能点牛肉面。不过这人够老实的,居然只要半碗。

    她对云康的印象不差,脸上微微一红,随即抿嘴笑说:“哪有人要半碗面的,我给你煮一碗吧,你先坐着等一会,阳春面马上就来。”说着卷起袖子,去锅灶那边煮面条。

    云康瞅着她忙碌的身影,嘴角溢出笑意,关键时刻,还得靠刷脸啊。

    “阳春面来喽!”女孩大声吆喝一下,把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端到桌上,她怕云康吃不饱,特意多煮了些面条,又偷偷在面条里加了一片酱牛肉。

    “多谢美女。”云康接过筷子,朝女孩笑一笑说。然后挑起热面条吃得“呼哧呼哧”,感觉非常爽快,虽然是一碗简单的阳春面,但味道真不赖,大饭店做的面条不如这个好吃。

    很快饭点就到了,四处小摊上都热闹起来,坐满了吃饭的人。

    “小箩,有客人吃好了,快去收钱。”摊位上多了一个中年妇女,一边忙着煮面,一边吩咐女孩做事。

    紧接着又来了几桌客人,名叫小箩的女孩上前点了餐,转头叫道:“妈,再加两碗牛肉面。”她在冒着热气的锅灶和桌凳之间穿梭,捞菜,收钱,擦桌子,洗碗,动作十分娴熟麻利。

    摊位上的客人渐渐多起来,云康快吃完的时候,听见身后桌上有人叫喊:“哇,老板娘,你过来看看,你家的面条里有蚂蚁,老子刚才吃了一嘴,特么恶心死了。”

    “我这碗也有,你家不是买牛肉面的吗,牛肉没见到几块,蚂蚁倒是不少。”另一个人也跟着夸张地叫喊。

    叫嚷的人是两个小青年,一个剃光头,另一个染黄毛,浑身长的干瘦,贼眉鼠眼的表情,一看就是故意找茬的。

    光头手里夹着烟卷,非常生气地把汤碗往前一推,非让老板娘过来看看。

    小箩妈赶紧用围裙擦了手,走过去仔细一看,汤碗里的面条和牛肉全吃光了,剩下小半碗汤,上面的确飘着几只死蚂蚁。

    光头指一指蚂蚁,瞪起眼睛说:“吃了这玩意,谁知道有没有毒,肯定得拉肚子啊,老板娘你说怎么办吧,这精神损失费得赔我。”

    黄毛跟着咧嘴,哼声说:“刚才吃了一嘴蚂蚁,特么快把我吓尿了。万一留下后遗症呢,找谁负责?我老大说的没错,精神损失费必须得赔。”

    小箩妈做了几年牛肉面的生意,知道这附近有一些小混混,平时游手好闲,喜欢到处乱窜讹诈小摊贩,混个白吃白喝。这样的人都是无赖,最不能招惹。

    旁边几个桌上的客人都看过来,表情十分讶异,怀疑面条是不是真有蚂蚁。小箩妈表情难看,如果事情闹大,就不会有客人来吃她家的牛肉面了。

    “我们家的牛肉面很干净,怎么会有蚂蚁呢,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小箩看见有人故意闹事,连忙走上来,气愤地说道。

    “我们弄错?这蚂蚁还飘在汤里呢,你端过去给大家看看,恶心不恶心,谁能吃得下去?”光头把汤碗端起来,重重往桌面上一放,面汤溅出来一些,几只死蚂蚁粘在桌面上。

    旁边一个吃面的中年人伸头看见蚂蚁,连忙皱眉捂住嘴,半碗面还没吃完,立刻喊一声“结账”,往桌上扔下钱匆匆走了。

    小箩气得脸上通红,这两人太可恶,故意弄一些蚂蚁放进汤碗里,把别的客人都吓走了。

    这每一碗牛肉面都是她亲手调制的,而且碗筷也洗干净了,怎么可能有蚂蚁。他们把面和牛肉吃光,只剩下一点面汤,才叫喊有蚂蚁,这也太假了,分明是想吃霸王餐讹诈人。

    光头转头瞅见有客人走了,暗中得意,他和黄毛刚才趁人不注意,在地上抓了几只蚂蚁,随手扔进面汤里,就是为讹这卖面条的老板一把。

    哈哈,两碗牛肉面不用给钱了,顺便还能捞点精神损失费。

    昨晚他们喝点小酒,乘兴赌了两把,没想到运气不好,差点连裤子都输了。他和黄毛现在身无分文,又不敢回家跟老爹要钱,到了饭点肚子饿得不行,所以想出讹人这一招,先白吃两碗牛肉面,再顺便讹几百块钱花一花。

    光头中学没读完就不念了,在外头混了几年,知道讹人不难,要讲究窍门,专找老实巴交的中年妇女下手,最好是带着一个女儿做生意的。这样的老板娘一般比较怕惹事,只要狠狠吓唬她一下,老板娘为了安全考虑,多半就妥协了。

    反正人证物证俱全,而且他们讹的不多,老板娘不会为这点小事报警。

    光头斜眼瞅着小箩妈,嘿嘿冷笑:“老板娘,精神损失费嘛,至少赔我们每人两百块。你要是不赔的话,我们今天就坐着不走,让大家都来看看,你家这黑心生意怎么做的。”

    小箩妈气得手都抖了,让他们白吃两碗牛肉面倒没什么,但是要精神损失费,就太过分了。

    她们孤儿寡母本来就不容易,又是小本的买卖,一碗面条赚不了几个钱,赔进去四百块,这三天都白忙活了。

    正当小箩妈束手无措,一个穿运动服的青年帅哥站起来,伸一伸懒腰,走到光头和黄毛面前,眯眼问道:“蚂蚁在哪儿呢,让我瞅瞅。”

    ——

第26章 单曲循环

    “让我瞅一瞅蚂蚁。”云康凑上前去,像一个好奇宝宝似的,瞪着眼睛往汤碗里看。

    果然两个汤碗里各有几只蚂蚁,已经被放了辣椒的面汤泡死,尸体漂浮在汤水表面上,看上去几个黑点,确实挺恶心人的。

    这两人从哪弄的蚂蚁呢?

    云康低头往桌子底下看一眼,见石板地面的缝隙里正有一群蚂蚁忙忙碌碌搬家,看来两个混账小子就地取材了,吃干抹净不想给钱,顺手在地上抓几只蚂蚁,就开始讹人。

    云康抬眼打量光头和黄毛,看他们小身板长得瘦巴巴的,眼睛贼溜溜,往左右乱瞟,跟两个小太监似的,没一点男人样。

    两个小混混硬点子不敢招惹,只能欺负弱小妇孺之辈,在女人面前装大爷,嚣张跋扈,作威作福,他最鄙视这样的家伙。

    “哥们,你过来仔细看看,这碗里不是蚂蚁是什么?”光头见云康眯着眼走过来,以为他好奇凑热闹,抬手往汤碗里一指,理直气壮地说:“老板娘做黑心生意,今天不给老子赔钱,这事儿就没完。”

    附近摊位上吃饭的客人听见有喧嚷声,都转头过来看热闹。明眼人都瞧出门道,这两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专跑小摊贩这儿来讹人。

    老板娘母女俩肯定有麻烦了,惹上这样的地·痞小混混,就没完没了。小混混最欺软怕硬,让他们讹了一回,助长了嚣张气焰,下一次还得来。

    大家心里都同情老板娘母女俩,却没人敢站出来多管闲事,都怕遭到小混混报复。吃饭的人一听光头大声叫嚷,赶紧都挪开,坐到远离摊位的地方,各自端着自己的饭碗,扭着身子看热闹。

    “蚂蚁是好东西啊,专治软骨病癫痫症,阳·痿脱发,肾虚体虚,小光头,正适合你,可别浪费了。”云康一伸手,紧紧扣住光头手腕脉门,淡淡说道:“动作麻利点,把剩下的汤喝光。”

    手腕脉门上有一个名叫“间使”的穴位,贯通心肺畅行之路,有如鬼神驻守,所以得一个别名叫“鬼路”。云康用指力捏紧光头的腕上穴位,把鬼路阻隔,立刻让他肢体麻木,心悸疼痛,胸闷难喘,生不如死。

    “额!”光头手腕一紧,感觉被铁钳子掐住一样,用力也抽不出来。

    很快有一股撕咬吞噬的疼痛感遍布全身,心脏好像被捏成一团,气都喘不匀,想大声喊救命,却无能为力,发出来的声音如同呻吟一样。

    “放,放手……救命。”他脸色煞白,光头上直冒冷汗,整个人浑身抖成筛子。

    “让你别浪费,把面汤喝光,你没听见我说话吗?”云康眯眼看他,手上一用力,不紧不慢地说。

    光头心脏猛地一抽,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连连点头:“我喝,我喝!”喝一碗蚂蚁汤有什么难的,只要给他一条活路,让他喝十碗都愿意。

    他两腿哆嗦着,用一只手哆哆嗦嗦端起汤碗,把剩下的面汤连同蚂蚁全喝下去。

    究竟蚂蚁汤是什么味道,他已经顾不上品尝,眼巴巴瞅着云康,一把鼻涕一把泪,哀声叫道:“我,我喝完了,求,求大哥放手。”

    云康手劲大,孔武有力,就算再来两个光头加黄毛,也不是他对手。

    光头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双方战斗力不在一个档次上,人家是高手,自己是弱渣,再怎么蹦跶,也是被秒的份儿。

    他打算只要云康一松手,就赶紧转头,撒腿逃走,以后见到这个煞星,肯定躲得远远的。

    “小光头,好戏还没演完呢,小爷我转了几圈,好容易逮着一个讹人的,还没玩够,不能这么快放手啊。”云康笑眯眯说着,手上一用劲,光头的心脏又抽搐了。

    “哎呀妈呀,疼死我了。”光头哼唧唧呻吟着,眼泪鼻涕流满脸。

    云康逮着人就往死里整,完全不顾光头的内心感受,让他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疼得快晕死过去。

    “跟大伙说说,你犯了什么错误?然后给老板娘道歉,态度诚恳点。”云康一把将光头拎起来,让他站在摊位中间,面对周围吃饭的人。

    围观的人一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小伙子连混混都敢收拾,新时代真英雄啊。“好,鼓个掌!”有人叫喊起来,一群人都跟着拍起巴掌,胡乱起哄道:“说说罪状,犯了什么错。”

    光头只想让云康松手,让他承认错误道歉都没问题。他连忙点头,朝小箩妈弯腰鞠一个躬:“阿姨对不起,我错了,不该抓蚂蚁往面条里扔……”

    云康这一狠招已经彻底摧毁他的意志力,让他连反抗的心都没有了。

    小箩妈见这么多人围观,光头既然承认错误,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立刻摆手说:“算了算了,以后别再犯就行了。”

    其实就是两碗面条,只要他们不讹人,就算白吃了也没什么关系。

    “以后还敢不敢再犯?”云康手上加力,捏得光头龇牙咧嘴,他哀声抽泣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阿姨,我今天没带钱出来,真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吧,我错了,呜呜呜——”

    光头的心里防线彻底崩塌,越想越委屈,自己不就是赌输了钱,饿肚子吃不上饭,才想出这个阴招吗?呜呜呜,连饭都吃不上,真特么太惨了!

    小箩妈见光头咧嘴哭了,更觉慌张了,连忙说:“你没带钱就说没带钱,赊一碗面吃也没什么,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云康松开浑身抽搐的光头,往小凳子上一摔,骂道:“看你那副熊样儿,出来欺负人有理了?还有脸哭。下次再让我碰到,胳膊给你拗断了!”

    黄毛一看这情形,知道碰上硬茬了,再不赶紧溜,就要轮到他挨虐了。

    偷偷瞥一眼光头,见他缩着身子,蹲在小板凳旁边抖个不停,好像有进气没出气,吓得黄毛浑身冒汗。面子可以不要,义气也可以不讲,小命好歹得留着。

    黄毛眼珠子一转,转身就想跑。

    云康正用眼神余光盯着他,哪能让他这么容易逃掉,回手一把揪住黄毛后衣领,命令道:“还有你,先把汤喝了,再去跟老板娘道歉。”

    讹人的主谋是光头,黄毛是从犯,云康见他长得实在太瘦弱,简直皮包骨头,风一吹就倒,脉门一捏得晕过去。

    所以只逼他喝蚂蚁汤,多骂两句就行了。如果惩罚得过了火,把他弄晕死过去。自己做活雷·锋不成,反倒成欺负弱小的恶霸了。

    黄毛胆子比光头小,但也更会看眼色,见云康把他揪回来,知道逃不掉,索性老老实实站住,双手并在两侧裤线上,主动承认错误。

    他脸上挤出一副凄苦表情,点头哈腰道:“大哥,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大哥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身体不好,从小吃药,家境贫寒,无依无靠,这蚂蚁汤……就不用喝了吧。”

    云康从桌上端起剩下的一碗蚂蚁汤,送到他面前:“你少给我啰嗦,蚂蚁汤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大补药,专治你身体不好,无依无靠,给你喝正合适。”

    这一招叫做以彼之道还至彼身,出来混就要有觉悟,欠的债早晚要还上。

    黄毛心知今天不喝这汤,就得跟光头落得一个下场。既然光头能喝下去,他也能忍辱负重。

    想当年韩信受胯下之辱,后来不也当将军了!妈的,不就是一碗蚂蚁汤吗,喝就喝,谁怕谁,总比让他喝孟婆汤强吧。

    黄毛硬着头皮端起汤碗,闭眼睛咕噜一声喝下去。

    “咳咳!”不小心被辣椒呛到嗓子,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想到自己刚喝了蚂蚁汤,立刻弯下腰,恶心得直想吐。

    围观的人见两个小混混偷鸡不成蚀把米,都连声鼓掌叫好。光头和黄毛的肠子都快要悔青了,用衣袖把脑袋一蒙,蹲在地上不吭声,这也太特么丢脸了。

    正午吃饭的时间,小吃街的人越来越多,来往穿梭的人见卖牛肉面的摊位有热闹看,都不嫌拥挤地围上去。

    “哥们,里面发生啥事了?”最外围的人看不见情况,急着直跳脚,忍不住问旁边的人。

    “抓住两个讹人的小混混,好好教训了一顿,真大快人心。”旁边的人笑呵呵回答。

    “那两个家伙我认识,一个光头,一个黄毛,经常在这附近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一个大妈义愤填膺地说。

    “没错,上次就是他俩白吃我家二十个羊肉串,不给钱就走了。”摆羊肉串摊的中年大叔也数落他们罪状。

    “哼,他们还偷过我家葡萄呢。”买水果的小伙子一脸鄙视地说。

    “哎呀呀,我那天看见他们偷你家香蕉了,我没敢哼声,也没敢告诉你。”旁边一个大婶悄声说道。

    “鳖孙子,偷了葡萄还偷香蕉,丫的真欠收拾了。”小伙子登时恼火了,怪不得老是丢水果,丫的都被他们偷了。

    “不是收拾完了吗,这俩小子在里面干啥呢?”又有人好奇问道。

    “你还不知道吗,他们倆卖唱赚钱呢,唱得老难听了。”一个人挤眉弄眼地说。

    “为啥卖唱啊?赚啥钱呢?”几个人瞪起眼睛,一个劲问道。

    “他们吃了老板娘家的牛肉面,不给钱哪行啊,卖唱赚牛肉面钱。”大家嘻嘻哈哈地说道。

    小箩家的摊位上坐得满满的,都是边吃面条边看热闹的,“老板娘,再来两碗牛肉面,一瓶啤酒,四碟小菜。”吃小摊还能免费看表演,真叫一个酸爽,谁也不在乎多吃几碗面,多点几个菜。

    小箩母女俩忙活得热火朝天,今天中午一个饭点赚的钱,比三天加起来赚的都多。

    牛肉面摊位边的空地上,光头和黄毛并排蹲在地上,用手揪住自己的耳朵,扭动上身,摇头晃脑打着节奏,正卖力地唱着歌:“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叔叔拿着钱,对我把头点,我高兴地说了声,叔叔再见!”

    他们面前各放了一个空碗,等着围观的众人往里面扔钱。

    如果凑不够三十块的牛肉面钱,就得一直唱下去。他们觉得自己的命好苦啊,沦落到街边卖唱了。关键是唱了半天,碗里只有几个钢镚,还不到五块钱。

    赚钱真辛苦啊,光头心里哀嚎,老爹,快来救你儿子吧,你儿子好惨啊。

    旁边坐着云康,大长腿翘在一起,正在监督他们,谁敢不认真表演,就赚不到钱,那就单曲循环播放,永远别停下。

    ——

第27章 嫁祸

    光头和黄毛使出浑身看家本领,又唱又扭,费了一个小时的力气,终于赚到三十多块钱,恭恭敬敬交给老板娘,“对不起,这是我们吃的面条钱,请阿姨收下。”

    小箩妈皱着眉头收下钱,心里忐忑不安,她一方面很感谢云康帮忙,但另一方面也没想到事情闹大,左邻右舍都来围观。以后她母女俩继续在这附近做生意,让人知道她们跟混混结过仇,影响总是不太好。

    云康年轻气盛,见义勇为,但小箩妈不赞成他的做法,闹得轰轰烈烈,人尽皆知,实在是太鲁莽了。

    小摊贩都是平头百姓,遇事能忍就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小混混讹人不成,会不会怀恨在心呢?眼下的事暂时平息,可是云康走了以后呢,谁能保证两个混混不再找麻烦,到那时母女俩又怎么应付?

    小箩妈心绪不定,抬眼看一看云康,顿时满心疑云。她还不知道这年轻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他平白无故出手帮忙,有没有什么企图?

    这世上真有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什么好处也不图,就为了打抱不平?她可一点都不信。

    目光在云康脸上瞄了一圈,又转到女儿叶箩身上,心里更觉不安,难道这年轻人看中她女儿了?

    也不能小箩妈有这样的心思,叶箩读大学二年级,今年刚满二十岁,长得亭亭玉立,相貌清秀俊俏不说,性格也开朗乐观,做事勤奋麻利,这小吃街上谁不知道她家叶箩,都夸奖她是难得的好姑娘。

    街口买水果的小伙子整天盯着叶箩,大献殷勤。还有她学校里的同学,没事就跑来吃牛肉面,偷拍叶箩的照片,发到网上说她是什么“牛肉面西施”,引得一群人来看她。

    前一阵还有星探过来,非说叶箩有当明星的潜质,找她去试镜什么的,让小箩妈用扫帚打跑了。

    小箩妈只希望自己女儿平凡过日子,什么西施,什么明星,都是糊弄人的事,老百姓家的闺女,脚踏实地,到了年纪结婚生孩子,这才是正经道理。她担心云康也不怀好意,是专门瞄着她女儿来的,那可得小心防范着。

    想到这里,小箩妈把三十块钱揣起来,一声不吭,低头去锅灶那边煮面,连一声谢谢也没说。

    云康微微一愣,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暗自苦笑一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桥段在古代更合适,真怀念当年刀剑侠影,快意恩仇的感觉。如今做好事的下场,不是被人怀疑动机,就是被讹得体无完肤,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估计小箩妈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谢谢你。”叶箩跟她母亲想的不一样,她第一眼看见云康,就对他很有好感。

    云康帮了她家的大忙,更让她心里感激,俏生生站在云康面前,用围裙擦着手,一张圆脸红扑扑的,笑起来梨涡绽放,“我叫叶箩,你呢?”

    云康不想回答她,他只是一个匆匆过客而已,何必留下痕迹。从裤兜掏出一块五毛的硬币,放到叶箩手中,说:“这是我的饭钱,本来欠你一块五,帮你解决两个混混,一个算七毛,一个算八毛,债都还清了,以后咱们谁也不欠谁。”

    因为叶箩心肠好,给云康煮了一大碗阳春面,还偷偷加了一块牛肉,所以云康才出手帮忙。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他的做人原则。

    叶箩手里拿着两枚硬币,大眼睛眨一眨,呆愣在原地。她看出来云康不想告诉她名字,也不愿跟她有瓜葛,嘴角轻抿一下,心里有点失落。

    她看云康一副器宇不凡的样子,人长得帅气,身手又好,一定出身不凡,心高气傲,哪会愿意理睬她这种平民女孩。要不是他今天出门没带钱,机缘巧合来她家的小摊位上吃一碗面,可能她这一辈子都不会跟他有任何交集。

    想一想觉得有点感伤,自卑的心理让她不敢抬头看云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你下次来,我请你吃牛肉面。”脸色顿时一红,立刻转身去收拾桌上的碗筷。

    光头和黄毛对视一眼,都露出悲愤的表情,这小子吃一碗面只花一块五,下次还能再白吃一碗。我们可真倒霉啊,两碗面花了三十块钱,一点折扣不给,还像耍猴似的表演节目。

    什么新时代英雄活雷·锋,还不是为了泡妞!谁不知道他那点虚伪心思?两人连连撇嘴,强烈鄙视装·逼的伪君子。

    “叶箩,你放心吧,这俩小子永远不会再来骚扰你们。”云康冷眼一横两人,淡淡说道。

    光头和黄毛浑身一抖,吓得哆嗦起来,什么叫永远不会再来?难道是要杀人灭口,把他俩给处决了?

    “还不想走,是要留下来吃晚饭吗?”云康眼睛一瞪,两人立刻好像狗腿子似的点头哈腰,一个劲赔笑道:“不敢不敢。”

    云康一手扭住一个,拎着两人的后脖领,好像抓小鸡一样,把他们从牛肉面摊位拖走。

    正在擦桌子的叶箩默默转头,见云康的身影走远了,这才低头看自己手心里,两枚一大一小的硬币,被她握得有些温热。

    云康把两个混混拖到无人的巷子里,警告他们以后离小吃街远点,再发生今天类似的事情,只要被他碰见一次,就不是唱歌道歉那么简单了。

    光头和黄毛对云康心生惧意,早就怕了他,连连点头答应,发誓以后绝对不再讹人,偷鸡摸狗的事也不干了,从此改过自新,重新做人,明天就去找一份工作,踏踏实实赚钱过日子。

    恶人自有恶人磨,小混混都欺软怕硬,平时对街坊邻里嚣张,碰到云康这样的狠人,就立刻蔫了。

    光头和黄毛担心云康不放过他们,轮流赌咒发誓表决心,说得情真意切,唾沫横飞。

    云康把这两人收拾得服服帖帖,光头和黄毛都喊他“大哥”,极力拍他马屁,让他十分受用。正打算放他们离开,突然听见奇怪的脚步声,一左一右,从巷子两头走过来。

    这条小巷子在小吃街后面,小摊贩们把手推车,纸箱子,废物垃圾都堆在这里,平时很少有人走动。此时已经过了晌午,小吃街也渐渐安静下来,巷子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云康的目光立刻警惕起来,脚步声落在地上,显得十分有力量,但又异常轻缓。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件事,走过来的人很不简单,至少是两个黄阶武者。

    是高手!

    这附近人口密集,除了生活小区,还有一所大学,四处商场超市遍布,宾馆饭店林立,十分热闹噪杂,不该是武者现身的地方。

    一般的武者行踪低调,平时很少露面,也尽量远离人群,就算迫不得已在都市中生活,也是尽可能掩藏身份。就像柴礼那样的武者,表面上是一家广告公司的老总,其实是武学家族的后人。

    但这两个黄阶武者却非常高调,他们三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魁梧壮实,穿着一样的黑绸子衣裳,脸上带着煞气,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武者。

    云康猜不透,他们究竟有何目的。他昨天得罪了好几拨人,有雷家二公子,丁家大少爷,没准他们哪一个人花钱雇佣了武者,想要取他的小命。

    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情况,云康都不会坐以待毙。他假装训斥光头和黄毛,不经意地左右转头,朝两边看了一眼,两名武者果然是朝他们三人来的。

    云康浑身立刻戒备起来,这两人是什么等阶,他还不清楚,如果都超过黄阶初期,他根本不是对手,就只能转头撒丫子逃了。

    两名武者越走越近,光头脸色发白,浑身紧张起来,突然哆嗦说道:“是……是他们?”

    云康一看他这副德性,不用猜也知道光头认识两个武者,他顿时放松下来,原来他们盯上了小光头,不是他。

    早说呀,白吓了他一跳。

    既然这事与他无关,也不想多管闲事,这两个武者是凶煞,小光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去吧!

    云康抬胳膊伸一伸懒腰,时间也浪费得差不多了,要赶快去买手机,到银行开户存钱,然后趁着中药店没打烊之前把修炼药材买回来。今晚运行两个周天的心法,没准明天一早就突破了。

    “柴小光,靠墙站着不要动。”一名黑衣武者冷声说道。

    光头一听那人喊他的名字,吓得连忙向后退到墙壁处,双手乱摇,惊慌失措地说道:“蛇牙哥,我欠你们的钱,很快就还了,今晚回家跟我老爸要钱……”

    他昨晚跟人赌钱,身上的钱都输光了,还欠了庄家两万块。这两个身穿黑绸衣裳的人,正是庄家打手蛇牙和斑鱼。

    柴小光想不通,他已经写下欠条,答应一周内还钱,而且还附带利息,为什么刚过了半天,庄家就派人来追债。

    “你给我闭嘴。”另一名叫斑鱼的黑衣人上前,狠狠甩了柴小光一巴掌,把他脑袋撞在墙上,顿时鼻血直流。

    蛇牙一把揪住柴小光的衣领,凶神恶煞地问:“那件东西在哪儿?快点说!”斑鱼上前翻他的衣服口袋,却什么也没翻到。

    昨晚柴小光跟东家侄子赌完钱,偷偷顺走了他一块怀表,那怀表不是普通东西,东家委派侄子送给一个大人物的,结果半路被人偷摸拿走,这下子捅出天大的篓子。

    东家狠抽了侄子十几个耳光,最后才问清楚,昨晚赌钱的时候,可能被一个叫柴小光的小混混偷走了。

    那怀表事关重大,万一有什么闪失,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东家立刻决定,派出两名黄阶初期的高手,去把柴小光抓回来,无论如何都要把怀表找到。

    柴小光偷了怀表之后没地方放,就让黄毛帮他收着,此时东西就在黄毛的夹克衫内袋里。

    柴小光出来混了几年,虽然一副尿性模样,但一点也不傻。他一听两个打手跟他要东西,就知道东窗事发,偷怀表的事情被发现了。

    看这两人一脸凶神恶煞,上来大巴掌猛扇一顿,也隐隐感觉到怀表不是普通东西。谁家丢块表会这样兴师动众,说不定怀表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那么如果这时候把怀表交出去,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这些人没有慈善心,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事到如今,他也没辙了,只能想办法,先跑了再说。

    但是往哪里跑呢,两名武者紧紧压住他,连动弹一下都难。柴小光眼珠子一转,只有把祸事引走,他们才能逃出生天。

    一不做二不休,让云康去对付这两个黑衣人。

    “大哥,你快跑,把东西带走,不要管我们!”柴小光嗷地一嗓子喊出来,把云康惊了一跳。

    擦!

    这小兔崽子想借刀杀人,玩了一招栽赃嫁祸!

    两个黑衣人一过来,云康就已经走开了,他摇摇晃晃顺着巷子出去,这事跟他没关,连看热闹的心情都没有。

    柴小光这样一喊,蛇牙顿时警惕起来,对云康大叫道:“前面那个小子,你站着别动。”

    云康一头暴汗,你叫谁呢,你们的破事,跟小爷没关。

    柴小光又开始猛喊:“大哥快跑!他们追你去了。”话没说完,蛇牙已经动了,两个箭步冲到云康身后,抬腿猛踢过去。

    ——

第28章 高手过招

    一股凌厉的疾风从身后袭来,云康猛地转身,挥起拳头去挡对方的小腿。

    “砰!”两人拳脚撞击在一起,发出沉重的闷响之后,各自都往后倒退一步。

    云康的手臂隐隐生疼,让他有点心寒的感觉。对方果然是个黄阶初期武者,而且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只要机缘一到,就能突破黄阶中期的境界。

    他平白无故惹上一个硬茬,真是郁闷得不行。

    云康此刻恨不得掐死小光头,小兔崽子惹下的祸事,自己却撇的一干二净,把这一瓢祸水引到云康身上,让他给两个黄阶武者当肉盾牌,真特么油滑鸡贼。

    蛇牙猛地退后一步,目光惊愕地瞪着云康,刚才两人只过了一招,他整条小腿都震麻了,腿骨疼得直转筋。

    云康的身手不同凡响,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以为这小青年跟小光头差不多,就是一个地·痞混混,没想到是隐藏的高手。

    蛇牙这个人非常谨慎,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他自己一个人对付云康,没有必胜的信心,需要帮手协助才行。

    “斑鱼,你别管那个小光头,这边的点子很硬,好像是个黄阶初期。”蛇牙目光警惕,不动声色地盯着云康,同时喊他的同伴过来。

    跟普通人相比,黄阶初期的武者已经是难得的高手,实力与那些经过无数磨练的特种兵不相上下。

    蛇牙与斑鱼是同门师兄弟,两人自幼一起习武,一个擅长佛手虎拳,一个擅长金刚燕翅腿,经常配合行动,一出手就分别攻击敌人的上身和下盘,彼此的默契已经达到天衣无缝。

    以他们的强悍实力,基本是同阶无敌的存在。自从他们投奔现在的家主,就受到贵宾一样的对待,让他们当黑衣打手的领头人,享受荣华富贵,金钱美女管够用,只有遇到特别重要的事情,才会派他们出来执行任务。

    他们每次出任务,都是速战速决,根本没遇见过对手。但让蛇牙意外的是,竟然在小吃街的后巷子里碰到黄阶初期高手,而且还是一个小青年。

    二十多岁练成黄阶,他是怎么练的?这不科学。

    斑鱼听蛇牙喊他过去,说对方是黄阶初期,也顿时眼神一滞,简直不可置信。

    那小子看起来才二十多岁,穿一身运动服,像个学生似的,说他是黄阶初期的高手,怎么可能,打死都不信。

    斑鱼应了一声,随手“啪啪”扇了柴小光两巴掌,一脚把他踹到墙根底下,喝道:“蹲在这儿别动,敢跑打断你的腿!”转头又踢了黄毛一脚,骂道:“还有你,不听话跟他一样下场。”

    对小混混就要以武力震慑,准保让他们腿软吓破胆,屁也不敢放一下。

    柴小光双手捂着肚子,在地上蜷曲呻吟,黄毛吓的浑身哆嗦,双手抱住脑袋,一声不吭蹲在墙角不敢动。

    斑鱼得意地哼了一声,“呸”他们一口,这才朝云康走过去。

    他上下打量云康两眼,目露凶煞地喝道:“臭小子,痛快把东西交出来,老子放你一条生路。”

    云康眼睛转动,这两名黄阶初期武者一起上的话,自己肯定打不过。他现在连炼气一层都不是,全靠身子板硬实,抗打击能力强。而且打了几千年的架,也算是经验丰富,施展一些拳脚功夫,实力勉强抵得上黄阶初期。

    如果对方是一个人,他绝对有信心能赢。但他们是两个人,而且拳脚架子起势非常相似,应该是配合多年的同门兄弟。

    两名黄阶初期武者相配合,实力增长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结果是叠加翻倍,比云康高出不止两个等阶。

    所以只要两人一动手,云康肯定吃亏,必输无疑。

    他才不愿意做个傻子,跟两个黄阶武者无冤无仇的,因为被人栽赃陷害了,就拿他当沙包打。

    “喂,我跟你们不认识,你们要的什么东西,也不在我身上。”云康淡淡说道。好赖先解释一下,如果对方不听,再考虑动手也不迟。

    他这个人做事占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对方不讲道理的话,也不必给他们留脸面。

    一边说着,云康双脚岔开站稳,摆出一个八字游龙罡步,如果对方突然进攻,他能立刻采取行动,迅速全身而退。

    两名武者相互对视一下,谁也不信云康说的话。这事情变得更复杂了,家主担心怀表落到其他家族手里,这才命他们赶快解决,谁想到突然冒出一个年轻高手,让他们心生警惕。

    看来已经有其他家族介入此事,如果不速战速决,怀表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蛇牙细长的眼睛眯紧,冷哼一声:“你说东西不在你身上,骗傻子呢,你站着不要动,让我们搜一搜身。”他给旁边的斑鱼使一个眼色,两人左右包抄,慢慢靠近云康。

    云康咬牙直想骂人,两位傻子先生,你们真的想多了,东西不在我身上,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小爷根本不知道啊!

    他身上带着支票和身份证,绝对不能让对方搜走,而且看两人脸上的表情,不是只想搜身那么简单,好像一脸苦大仇深,要废掉他一身武功的节奏。

    两个武者的心思被云康猜中,蛇牙跟云康交手过了一招,见他一个小青年练成高手,心里顿时很不平衡。

    麻个巴子的!老子自幼习武,苦练了三十几年金刚燕翅腿,眼看奔四了,也才是黄阶初期,你丫一个毛没长齐的臭小子,也是黄阶初期,简直气死老子了,今天非得废了你不可。

    斑鱼则是另外一番心思,打量云康长得还真帅,心里一阵不舒服。武者自幼练功,往往身体发育未全,就过度锻炼筋骨肌肉,所以到成年大多是五短身材,其貌不扬。

    斑鱼自负是武者中的宋玉潘安,萝莉眼中的气质大叔,虽然身高很一般,没有180+,但胜在相貌端正英俊,连同门中的师姐妹也对他倾心不已。

    但云康一出现,他就酸溜溜了。麻个巴子的,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不能让这抢风头的小白脸活下去!就算东西不在他身上,老子也要毁他的容,断他的腿,砍他一头伤疤,泼他一身硫酸!

    两个武者各怀邪恶心思,很快前后夹击,拦住云康的退路。

    “动手!”蛇牙厉喝一声,飞脚出其不意踢向云康下身,这一招狠辣精准,只要一踢中,必然把云康废成太监。

    蛇牙出脚的同时,斑鱼也展开佛手虎拳,两条胳膊“呼呼”卷着凛冽的风声,朝云康前胸猛扑上去。这一拳如果挨着他身子,轻则断他四根肋骨,重则直接把心脏击碎。

    云康眼见两人一上一下,如狼似虎地扑过来,拳脚中杀气腾腾,纵使他抗击打能力强,也不敢硬接下来。如果是那种拳击散打跆拳道的外力,不管什么重量级,他的筋骨肌肉都能承受住,多挨几下也没问题。但是武者的拳脚不一样,里面带着内力,一拳一脚攻击过来,可以直接透过筋骨,摧毁他的五脏六腑和经脉丹田。

    接招要使巧劲儿,绝不能硬扛下来。

    云康眼神一晃,电光石火之间,突然飞身而起,抬脚踹向旁边的石砖高墙。他借助墙壁的力量弹跳起来,“嗖”地从斑鱼的头顶跃过去。

    紧接着在半空中飞旋转身,双腿踢到斑鱼后背,脚尖用力猛地一夹,直捣他后心窝。

    斑鱼也是身经百战,在云康双脚踢来之前,就地翻身一滚,险避过这一脚。而此时蛇牙冲上前来,补到缺位上,抬脚跟云康对踢在一起。

    “砰砰砰!”两人连续对踢了三脚,脚底扬起一片灰尘,都各自往后退半步,胜负难分。

    蛇牙感觉自己的小腿踢在钢板上,震得骨头都快散架了,但不敢让云康看出来。他强忍着一股钻心的疼痛,一条腿微微发抖,表情却故作淡定,说:“小子,你不是我们的对手,乖乖投降吧。”

    云康的腿也疼得难受,心里大骂,投降你奶奶个熊,小爷如果投降,非得被你们弄死不可。

    整件事全是小光头惹出来的,云康心里把他祖宗八代问候了一遍,这小兔崽子,有空好好教训他一顿。

    这时柴小光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用衣袖抹一把鼻血,悄悄跟黄毛说:“黄度,一会咱俩分头跑,出了这个胡同,你往东,我往西,尽量往人多的商场跑,然后找地方躲起来。”

    柴小光差点被黑衣人打残了,满脸青肿,浑身骨头都疼,他知道两个黑衣人是高手,如果不趁机逃走,很可能今天小命就撂下了。

    名叫黄度的小黄毛哆哆嗦嗦把怀表掏出来,给了柴小光,说道:“老大你多保重,赶紧回家找你老爸去,咱们打电话再联系。”

    说着往两个黑衣人那边一瞄,见他们的注意力都在云康身上,于是猫低着腰,蹑手蹑脚往后退。

    妈的两个大傻·逼,还不让我们跑,留下来等死啊,这么好的机会,谁不跑谁是龟孙子!

    云康一抬眼发现小光头和小黄毛撒丫子逃了,顿时火冒三丈,当事人跑了,让他这个过路打酱油的背黑锅,哪有这样的道理。他抬手一指叫道:“你们要的东西在小光头身上,他跑了。”

    “小子,哪里跑!”斑鱼立刻转头一声厉喝。

    两个小混混的逃跑举动让他怒火冲天,他刚才命他们蹲在墙角别动,这两个王八犊子竟然跑了!麻个巴子的,抓到了非打断他们腿不可。

    斑鱼怒不可遏,想也不想,转身去追两个小混混。

    云康一见这种情况,还打什么打呀,再不跑就错过机会了,先躲过这一劫,等他突破炼气一层,再回来找两个黑衣人算账。

    所以他毫不犹豫,立刻转身,朝巷子另一头狂奔而去。

    蛇牙愣了一下,跺脚叫喊一声:“斑鱼,别管小混混,先解决这个。”

    那个叫柴小光的小混混,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回头再去抓他也不迟,但眼前这个小青年,不知名姓底细,一旦让他跑了,逮都逮不着。

    更重要的是那块怀表,极有可能在这小青年身上,他如果一溜烟跑没影了,怀表恐怕再也追不回来。

    蛇牙一边喊斑鱼,一边紧跟着云康追去。他习武多年,脚力和耐力超乎寻常,自信用不了一分钟,就能把云康逮住。

    云康眼看身后追来一个黑衣人,心里嘿嘿冷笑,这世上除了老头子师父,还没有谁能追上小爷的。

    遥想当年,峨眉山的静华仙子锲而不舍,追了他三年,从大西南的深山老林追到大东北的深山老林,又从大东北的深山老林追到大东南的深山老林。一路上施展娥眉的绝学凌波羽步,硬是没追上他。

    最终悻悻然回到娥眉,含恨闭关,孤独终老。

    还有圣手道人和蓬莱尊者那些老家伙,布下天罡阵法,派出满门弟子踩着飞剑追他,最后还不是被他戏弄了,全都甩得老远。

    就算他现在封了印,跑路本事也是无敌的,丫的,区区两个黄阶武者就想追上他,那绝对不可能。

    云康撒腿快跑,速度比百米冲刺还猛,在巷子里的乱纸箱子间游来游去,只听见身后蛇牙磕磕碰碰,不停撞翻东西,他真想转头讽刺一句:“你这头笨猪,追人功夫不合格啊,回炉再去练一练吧。”

    ——

第29章 打断双腿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蛇牙紧跟在云康身后,一边跳脚猛追,一边狂喊怒吼。他没想到这小子油滑得像一条泥鳅,眼看就要追上了,他往前跳跃两下,又冲出去一米多远。

    两人在巷子里一跑一追,这地方本来就不宽敞,路边又堆放了许多杂物。云康一跑起来,像个推土机似的,把纸箱子竹篓子全都掀翻,向后砸到蛇牙身上,阻止他无法追上来。

    此刻云康被追得急了,心里杀念顿起,他身后只有蛇牙一个人,如果这时候痛下杀手,速战速决把蛇牙弄死,机会是非常大的。

    但是他与蛇牙没有冤仇,杀了他有什么用?既不名正言顺,也没有报复的快感,赔本没好处的买卖他不愿意干。

    而且蛇牙背后有武学师门,如果云康杀了人,把一群武学师兄弟惹毛了,倾巢而出对付他,他就只能跑路,逃到深山沟里躲着去了。

    云康心里十分憋气,回想他修仙这么久,遇到过无数敌人,不管多么危险艰难,他从来都没怂过。现在只是封了印而已,碰见两个黄阶武者,就一味逃跑,太不像他一贯的作风。

    顿时怒从胆边生,这些年惹过多少祸事,他也没怕过谁,区区黄阶武者,何足惧也!

    就算不弄死蛇牙,也得先弄残他,总比被追得撒丫子乱跑强些。

    云康嘿嘿一笑,你不是练飞脚的吗,就把你一双蹄子打断,让你卧床三五个月动弹不了。等伤好了来寻仇,小爷已经突破炼气二层了。

    哼,有胆的让你整个师门放马过来,小爷天不怕地不怕,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对,通通都来就废掉一窝。

    想到这里,云康不再犹豫,猛地一转身,双脚展开八字罡步,朝蛇牙跑来的方向虚晃一下,干扰他的注意力。

    蛇牙正闷着头猛追他,突然看见云康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毫无征兆地站住了,顿时摸不着头脑。

    蛇牙凝神眯眼,他以为云康害怕了,要向他投降求饶。毕竟他们背景雄厚,除了有家主撑腰之外,还有门派众多师兄弟做后盾,云康与武者门派为敌,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如果云康把怀表交出来,或许还能换回一条小命。

    “哼,臭小子,知道怕了吧。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吗,那件东西里安装了一个追踪定位仪,逃到天涯海角都能抓到你。快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蛇牙厉声喝道。

    其实他心里非常郁闷,定位仪的监控在家主手里,此时一定以为两个武者已经得手。如果他让云康跑掉,就只能空手回去复命,家主对他们失望,以后很难再重视他们。

    等他们再想抓云康,得先打听这小子躲在什么地方,也是困难重重。难道还要舔着脸去问家主:“我们要去抓人了,请帮忙定位一下呗。”这种丢人的事,他可干不出来。

    但是定位仪的事泄露了,也是一个大麻烦,万一这次逮不着云康,他回去把定位仪拆毁,就再也追踪不到这条泥鳅。

    说来说去都是不妥,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迅速拿下这小子。

    就在蛇牙愣神的工夫,云康开始行动,抬手拉出一根晾晒防雨布的竹竿,双手紧握竹竿,以竿化棍,“呼”地一声,长竿棍子横起抖动一圈,往蛇牙脑袋上抡过去。

    这一竿子使出臂上八成劲力,打出去犹如龙卷风一般,将巷子里的纸片塑料布卷得四处飘舞。一时间飞沙走石,一道道竹竿残影闪动,形成一个光圈,往蛇牙的脑袋笼罩下去。

    “好棍法!”蛇牙目光一沉,从绸子衣袖中甩出一把黑色短刀,“唰唰唰!”刀影飞旋,朝迎面击来的竹竿猛劈过去,转眼把竹竿斩断成几截。

    我去!对方居然带刀了,用竹竿对抗锋利的短刀,这不公平!

    碎竹四下乱飞,还没等云康向后退去,蛇牙用力一个腾空,将黑刀刺出去,同时脚力运出,透着一股杀气,瞬间踢到他面门上。

    蛇牙最擅长的是金刚燕翅腿,他一招马踏飞燕的脚法变幻多端,练得有如利刃一般。

    此时他上有利刃短刀,下有燕翅飞脚,迎面攻向云康,若有一个不慎被他击中,脑顶天灵盖被削掉不说,面颊颧骨也得当场踢碎了。

    蛇牙的脚法和刀法都不含糊,但云康应付起来也游刃有余,他身经百战,打过的架比对方吃的盐还多。眼见两道疾风攻击而来,立刻从旁边扯来一幅防雨布,舞动两下,紧紧缠住蛇牙的脚踝,使劲往墙上一甩。

    “哎呀呀!”

    随着“砰”一声重响,蛇牙立刻悲剧了,整个人撞趴在石墙上,咧着嘴直叫唤:“你个小混蛋……”顿时鼻血横流,摔得七晕八素,差点把黑刀插到自己身上。

    云康这一甩的力气足有三百多斤,蛇牙虽是武者,但毕竟也是血肉之躯,肌肉骨头不是铁打的,摔在石墙上也疼啊。

    云康见蛇牙摔得爬不起来,趁他病要他命,上去狠狠补了一脚。

    “咔嚓”一声,蛇牙一条小腿被云康踩断了,脚踝弯曲变形,双手抱住腿,疼得哇哇大叫。

    “好事成双,让你这条腿陪着做伴。”云康抬脚踩下去,“咔嚓”脆响之后,蛇牙的另一条小腿也断了。

    蛇牙疼得满头汗,郁闷得要死,自己一双金刚燕翅腿,竟被一块破防雨布缠住,无敌脚法还没施展出来,瞬间就被废了。麻个巴子的,这臭小子太阴毒了。

    这时斑鱼从远处飞奔而来,身形飘忽犹如鬼魅,很快就跑到他跟前。眼见蛇牙双腿断了,躺在地上不住呻吟,顿时怒火冲天。

    他们师兄弟二人从离开师门时起,就秤不离砣,砣不离秤,同甘苦共患难,此时蛇牙被人废了双腿,让他心如刀绞,恨不得将云康碎尸万段。

    云康不等他出手,先发制人,抬脚卷起地上的黑刀,猛地朝斑鱼踢飞过去。

    “唰!”黑刀犹如一道闪电射出去。

    斑鱼连忙转身,避过锋利的黑刀,未成想云康的拳头已经砸来,“轰”一声打中他的前胸。

    斑鱼仰头摔倒在地,嘴里喷出一蓬血雾,抬手一摸断了两根肋骨,疼得他肺部抽搐,“咳咳”两声又吐出一口血。

    “小爷心情好,暂时先放过你们一马。”云康冷笑一声,不想跟他们继续纠缠。这两人受了伤,就算武者恢复能力强,也得躺三个月下不了床。

    三个月,已经足够他修炼突破了。

    云康脚底罡步一动,不理身后两人的叫骂哀嚎,转身朝巷子口跑去。

    他现在最想逮住那个小光头,妈的,这小子坑他不浅。虽然刚打残两个黄阶武者,但心里还是不爽,非得抓到小光头,把这些怨气找回来不可。

    从巷子出来就是一条主街道,只见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对面有一家大型商场,道路两边的人都往商场去,门口进进出出十分热闹。

    云康知道以小光头的狡猾,一定不会跟两个黑衣人比赛谁跑得快。而且光头胆子小,一定会找人多的地方躲起来,然后打电话求救。

    云康一眼瞄到对面的商场,发现有一个瘦小身影鬼鬼祟祟,转头四处乱看,然后匆匆跑进商场的旋转门。他脑袋上染的黄头发,正是小黄毛。

    云康二话不说,几个箭步追过去,直接冲进商场里。他两眼四下一扫,看见旁边楼梯间的门晃动着,他迈开大步走过去,一抬脚踹开门,当场把小黄毛逮住了。

    小黄毛怎么也想不到,他跑得这么迅速,竟然被逮个正着。云康踹门进来时,浑身杀气腾腾,好像天降神兵一般,登时把他胆子吓破,差点尿出来。

    “我让你跑,染了一头黄毛,隔老远一眼就瞅见了,还能往哪儿跑!快说,小光头在哪儿。”云康被这两小子惹恼火了,抬手一巴掌扇过去,扭住他的脖领子喝道。

    小黄毛快要崩溃了,知道今天的事跟以前偷鸡摸狗被人抓到性质不同,搞不好小命就丢了。

    他越想越害怕,呜呜地哭起来,两手揪一揪黄毛头发,暗恨自己犯贱,没事染什么黄头发啊,这下倒好,跑都跑不掉,让人当成活靶子了。

    “哭什么哭,快点说!”云康又拍他一巴掌,小黄毛缩着肩膀,呜咽说道:“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我们分开跑的。”

    云康懒得跟他多啰嗦,一手把他拎起来,冷声说:“现在就给小光头打电话,问他在什么地方。”

    小黄毛不敢反抗,乖乖拿出手机拨通柴小光的号码:“老大,你在哪儿呢?”他们两人在一起,柴小光是当老大的,他是跟班,这时候落难了,也指望老大能挺身帮他一把。

    “我在商场里躲着呢,已经给我老爸打电话了,他很快就来接我,你在哪儿呢?”电话里的柴小光问道。

    “我也在商场啊,你在几楼?”小黄毛有些欣喜,英雄所见略同啊,不愧是好兄弟,连逃命都往一个地方跑。

    太好了,小伙伴也在商场里躲着,终于可以跟部队会师了。

    ——

第30章 小光头他爹

    “黄度,我在四楼男厕所里,你呢?”柴小光在电话里听见小黄毛没事,略微放下心,告诉他自己的位置。

    “我刚进商场,在一楼呢。老大你待着别动,我过去找你。”小黄毛一边看云康的眼色,一边跟柴小光通话。

    小黄毛哪敢违抗云康的命令,早就被他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以前他跟小光头两人在社会上混,也遇见过大哥级别的人物,都是一副牛叉闪闪的派头,走起路来带着风,有一群小弟们围在身边点头哈腰,让他们好生钦佩仰慕。

    但是云康跟那些大哥们都不一样,让他见识到另外一种境界。非常低调内敛的外表,有时候说话笑眯眯的,好像一点防御能力也没有。

    但是云康发怒时又变了一个人,就像一匹浑身杀气的野狼,满脸凶煞残酷的表情,一双眼睛唰唰直冒绿光。

    跟云康接触下来,几次交锋,小黄毛早已被他折服,心想同样是年轻人,看人家那霸气,那胆识,那身手,那胸肌,再看看自己一身孱弱,差别也太大了。

    小黄毛的心里发生了微妙变化,一方面被云康吓得心惊胆颤,另一方面也对他钦佩得五体投地,内心深处也很想成为他那样的人。看着低调,实则牛·逼,这正是他一生要追求的东西。

    所以云康命他给小光头打电话,他毫不犹豫服从了,尽管出卖了朋友。

    通完电话,小黄毛暗叹一声,对小光头深感内疚,老大,你可别恨我,我也是被逼无奈的!我身体不好,从小吃药,家境贫寒,无依无靠,老大你最懂我,千万要体谅啊。

    云康松开小黄毛的脖领子,冷声问他:“那两个黑衣人找小光头,到底想要什么东西?”

    他知道两名黄阶武者围堵小光头,是为了找一件贵重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既然有武者高手介入其中,而且还安装了追踪定位仪,这东西一定非同小可。

    云康打算先审问小黄毛,然后再把小光头揪出来问,这样做是为了防止他们串供,如果两人答案不一样,就有他们好看的。

    小黄毛非常听话,问什么答什么,痛痛快快地招供。很快把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从昨晚小光头怎么去赌钱,怎么输钱,后来怎么一时激愤,偷走庄家侄少爷的怀表。

    小光头已经身无分文,所以黑衣人要找的东西,一定是那块怀表。

    云康听完他说的这些,心里暗觉奇怪,一块怀表有什么值钱的,就算是古董,顶多百十年的历史,也不值得安装一个定位仪,派两名黄阶初期高手追踪小光头。

    他心里愈发好奇,更想见识一下那块怀表到底是什么厉害玩意。

    云康拎着小黄毛,从商场电梯向上,一路去四楼的男厕所找小光头。

    上楼的这一会工夫,小黄毛一个劲地请求云康,让他放过小光头,或者教训两下就得了,千万别打得太狠。小光头自幼丧母,家里就一个老爸,虽然有点钱,但没人管教他,有时做事出点格,但本质并不太坏。

    云康听他叽叽咕咕地啰嗦,有点不耐烦,小光头扯大旗拉虎皮地陷害他,这事肯定不能简单糊弄过去。

    他转头横了小黄毛一眼,冷哼说道:“他有胆子栽赃,没胆子承认,配做男人吗,去手术当人妖吧,我成全他。”

    小黄毛吓得伸一下舌头,再不敢多说什么。

    此时正值下午两点多,商场四楼是男装区,顾客非常稀少。云康勾着小黄毛的肩膀往厕所走,倒是显得非常扎眼突兀,引得导购员不禁遐想。

    云康顾不得别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揪着小黄毛走进男厕所,见里面空空荡荡,随手将厕所门反锁上。

    多年的修炼经验让云康的感觉非常敏锐,他知道厕所隔间里有人,于是给小黄毛使一个眼神。

    小黄毛会意,很配合地朝他点点头,然后低声呼唤道:“老大,你在里面吗?”

    既然小光头让他来四楼男厕所找,就肯定一直等在这里,不会半路跑掉。

    “老大,老大?”小黄毛又叫了两声。

    过一会“哗啦”声响,里面厕所隔间的小门敞开,探出一个光头脑袋,眼珠子咕噜噜乱转,问道:“黄度,是你吗?”

    没等小黄毛答应,云康迈出一个箭步上前,抬脚把小光头直踹进去,光秃秃的脑袋按到马桶上,冷声说道:“你躲得还挺隐蔽,以为我找不到你吗!胆子不小,连我都敢栽赃陷害,想断腿还是断手,你自己选一个!”

    今天不打断小光头一条胳膊腿,这口恶气没地方出。至于那块怀表,先打断了腿再问他。

    柴小光早被黑衣人打得满脸青肿,脸上没剩一块好肉,云康的一脚踹过来,他的脸撞在马桶上,差点恶心吐了。

    这一次他被堵在厕所里,插上翅膀也逃不掉。柴小光知道云康不是好惹的善茬,心里暗恨小黄毛出卖他。

    他脑子里快速转动,急的心焦,得必须立刻想出办法,不然的话,他很快就变残疾人了。

    柴小光被云康按住脑袋,只感觉他一只手的力量有如千斤重,压得脖子快断了,不由得暗暗心惊,看他长相挺清秀的,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

    “大哥,我错了,真不是故意的。那两个人实在太凶了,落到他们手里,命都没了。”柴小光连声哀嚎,叫得非常凄凉,试图博取云康的怜悯同情。

    云康被他的话气乐了,冷声说道:“那两个人凶,你害怕,我不凶,你就不怕,欺负小爷我太善良是不是!”这小兔崽子欺软怕硬,竟然欺到他头上来了。

    “不是,不是,今天这事全是误会,大哥也算帮我的忙,救了我的命,是我柴小光的恩人。我已经让老爸带钱来了,大哥你需要多少,说个数就行,千万别冲动。”柴小光连声求饶,对云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想用金钱打动他。

    这世上没有人不爱钱,只要云康动了意,就可以拖延时间,等他老爸一过来,什么牛·逼高手都解决了。柴小光心里哼哼,你们这些坏人,全都别想跑掉。

    “你老爸很有钱吗?我想要一千万,他给得起吗?”云康看小光头这副尿性,越瞅越烦,扶不上墙的烂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摊上事只会找老爸收拾残局。

    谁家养的倒霉儿子,丫的就是个败家玩意。

    转念一想,小光头这样一个社会败类,他爹肯定也不是好东西,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的儿子会打洞。俗话说的不错,上梁不正下梁歪,养不教父之过,小光头他爹教育太失败,很应该敲他一笔钱当做惩戒。

    这时小黄毛转一转眼珠,在旁边低声说道:“大哥,柴小光他爸是广告公司总裁,他家老有钱了。要不你先别动手,等他爸来了,一切都好商量。”

    小黄毛担心云康真把柴小光的腿打断,所以极力劝说,想稳住他的情绪。

    他知道柴小光的老爸不仅有钱,而且还是一个高手,连单手劈砖头的绝活都会使,等他爸一出场,最终谁断谁的腿还不一定呢。

    “广告公司总裁?是小光头他爹?难道是柴礼那个胖秃?”云康自言自语,顺着逻辑就把柴礼抖落出来了。

    胖秃为练铁头功剃了光头,云康瞅一眼柴小光的光秃脑袋,这混小子真是胖秃的儿子?

    在云康看来,柴礼也不算好人,如果小光头真是他儿子,印象分就更差了。不过胖秃总算孝敬他五百万,这时候打断他儿子的腿,倒是有点残忍,人情上说不过去。

    柴小光费力地扭头看云康,惊讶地问:“大哥,你认识我老爸?”

    他爸正是柴礼,练铁头功的高手,他指望老爸过来帮他报仇,把云康和那两个黑衣人都收拾了,云康突然说认识他爸,让他心里很有落差。

    不会是熟人吧,柴小光一阵郁闷,这不成了虾米打王八,自己人斗自己人了!如果真是这样,他想找云康报仇的事,肯定也得黄了。

    云康把柴小光拽起来,盯他看了两眼,仔细打量过去,柴小光跟柴礼确实有几分相像,只是柴礼身子肥胖壮实,一张肥脸长得像黑猪腰子,而柴小光身形单薄,再发育两年就是个标准的小白脸。

    他心里暗自纳闷,原来小光头真是胖秃老王八的龟儿子。

    就算虫生九子各有不同,但胖秃那样的身子板,怎么生出柴小光这个瘦的干巴巴的弱渣?小细胳膊小细腿,扭一下就断了。

    柴礼好歹是个黄阶初期武者,还是练铁头功的,武力着实不弱,一身肥肉弹出去,也能把人碾成半残。而且他腰缠亿万财富,也算能文能武,说起来是个人物。可是他儿子咋这副德性,连小摊贩卖面条的大婶都讹,窝囊得踢一脚都嫌脏了鞋。

    这是胖秃亲生的吗?云康打量柴小光两眼,见他身上没有一点武者的痕迹,不解问道:“你没习武,剃个光头干什么?”

    这光头造型配壮汉,戴一根大金链子,就能冒充社会大哥,但柴小光这样的体型剃光头,怎么看都像刚从号房里放出来的少年犯。

    “其实吧,我也想跟我爸练铁头功,但是练来练去,怎么也练不成,练了十几年的功夫,就剩下一个光头。”柴小光立马跟云康自来熟了,用手摸一摸秃瓢脑袋,感慨万分地说。

    柴小光从小开始练铁头功,但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今天嫌累,明天怕疼,练了十几年功,连花架子都不会一招。

    柴礼恨铁不成钢,但也毫无办法,他老婆死得早,就留了这一个独生儿子,当成宝贝疙瘩养,唯恐磕着碰着,哪舍得让他吃一点苦。

    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练功不吃苦,练成二百五。柴小光练铁头功,就是这种情况。

    云康懒得帮胖秃管教儿子,让柴小光去盥洗盆洗一把脸,然后揪着他和小黄毛离开男厕。

    导购员们看见他们三个出来,全都面面相觑,眼神更怪异了。

    刚才是俩男人勾肩膀进厕所,这才多大一会,走出来三个勾肩搭背的,其中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却是满脸笑嘻嘻的,表情十分满足的样子。

    这是什么情况,整出三角关系了?

    大伙看得一头雾水,赶紧一阵脑补,攻啊受啊,情节复杂跌宕起伏。他们抬眼看小黄毛和小秃头贼溜溜的,模样猥琐得很,都不由得叹息,这两货有什么好的,白瞎中间那个帅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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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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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隐身都市的仙者,被封印之后,用大明星的身份做掩护,重新踏上修仙之路。修真娱乐圈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修真娱乐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修真娱乐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