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零章 鸡犬不留
宇儿的小脸满是愧疚和难过。
听到程自牧的名字,周卫极便明白了几分,伸出手掌拍了拍宇儿的肩膀,“去睡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做。”
宇儿眼圈微红,从怀里拿出一堆瓶瓶罐罐,交给爹爹,“这是从金成子身上翻出来的。爹,这个要能让人变得痴傻,据金成子说是没有解药的,爹,这个是他弄出来给娘吃的。”
周卫极握住药瓶,浑身戾气,宇儿的双眼也满是决然,这帮人,绝对不可留!
周卫极走出院门,就见牛文田急匆匆走过来,“卫极,昨夜是你骑马回来的?昨夜咋样,捉住贼人了没有?”
周卫极点头,“捉住了。”
牛文田松了一口气,“弟妹昨天过来说半夜在家里捉几个贼,让咱们听到动静也别出门,我知道水秀功夫好,可昨夜那动静,捉了可不止三五个贼吧,是哪来的,抢粮食的灾民么?你回来就好了,弟妹一个人怀着孩子还要顾着这么大的家,不容易啊。”
周卫极点头,“人押在村部里,我先去问一问。”
虽说天刚放亮,已有好事的村民围拢在村部大门口,看着被堵嘴捆绑结实的黑压压地一片人,惊讶地相互交谈着,村部门口被两个雇工把守着,不许人进去,否则他们非要去问问这事咋回事儿不可。
见到周卫极走过来,八婆二嫂双眼瞪大,“卫极,你啥时候回来的,我咋没听地弟妹说你要回来了?”
围观群众中,大部分人是认得周卫极的,都惊喜地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那些落户的灾民对周卫极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如今见着真人,看着就觉得比听闻的还要厉害,竟都不敢靠近。
院中的赵里正听到周卫极的声音,快步走过来,叫了他进去,“卫极,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抓住的这些人,你看该咋办?听水秀说,这些人都是淄县的山贼,卫极,淄县的山贼厉害,咱们抓了他们的人,若是他们找过来报复,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请刘大人派人去把山贼都抓了吧?”
淄县北面深山中,藏着一伙穷凶极恶的山贼,寻常百姓闻声丧胆,官府无可奈何,若今日他们抓是这帮人,这可就是捅了马蜂窝啊,赵里正急的嘴角的泡都冒出来了。
周卫极微微一笑,“为阳叔,你放心,此番我定把这帮山贼一网打尽,为民除害!”
有周卫极这句话,赵里正的悬了半夜的心,才落回肚子里,“可别一个人去,你现在是大将军了,带上几千人,把山头包围起来,搂草打兔子,出来一个抓一个!”
周卫极无语,也不再此事上多言,“里正叔,你派个利索的,到衙门知会高班头,让他多带几个人,把这帮人捉进大牢。”
“好,好,我这就去办。”赵里正兴高采烈地去了。周卫极进去,走到被捆在树上的山贼面前,站住脚,拔出他嘴中的布条。那山贼抬起头,鼻歪唇肿,恶狠狠地盯着周卫极,张开缺了两颗门牙的漏风嘴,叫嚣道,“姓周的,你马上乖熘地把爷爷放了,否则,我大哥定派人过来,杀得你这破村,鸡犬不留!”
周卫极低头,满身的戾气毫不遮掩地喷涌而出,“油二,我早已警告过你们黑头山寨的人,若敢到黄县做恶,我定要剿了你们的狗窝!鸡犬不留的,不是北沟村,而是黑头山!你且先去狱中等着,虫大,会跟你一起,上断头台!”
油二瞳孔勐缩,他看得出,周卫极是认真的,真得要灭了他们黑头山寨!又想起他当年在黑头山下一拳头打死三当家李子时那满脸的煞气,油二双腿发软,得亏被捆着,否则他非得瘫在地上。油二转头,恨不得吃了程自牧,“姓程的,你跟咱们兄弟仨怎么说的?只不过是吓唬个小寡|妇罢了,你娘|的腿!”
早知道这小寡妇是周卫极的老婆,打死他们也不来啊!
后边被捆的一众山贼皆泪流满面,他们不过是随便出山来吓唬个把人,顺便抢点粮食,哪里想到竟惹到了这么个煞神啊!周卫极他们是没见过,可听过啊!当年一拳头把三当家的脑袋打成豆腐的,不就是周卫极么,昨天晚上两巴掌按掉二当家和程自牧的,不就是他么!这桩买卖,不值啊,娘的,他们想咬死程自牧!
周卫极看了一眼垂头不动地程自牧,对水秀道,“跟我进来。”
周卫极进屋,让屋里的人都出去看守山贼,才问道,“怎么一回事,你细细讲来。”
水秀也不隐瞒,把周卫极走后,程家人来寻宇儿等事,一桩桩、一件件地讲了。周卫极越听,眉头皱得越厉害,眼中的寒光也越来越重,难怪一向和善的蓝怡会出这样的计策,程自牧,果然该死!
“我不在家这段时日,辛苦你了。”周卫极真心实意感谢道。
水秀弯腰拱手,“这都是小的该做的,这次老爷该谢雷夫子,是他暗中筹谋相助,才能将山贼一个不落地擒获。”
周卫极点头,“你且回去歇息,后晌随我去黑头山,灭山匪。”
水秀讶然,没想到周卫极竟动作如此迅速,不过也对,这种事就该及时行动,以免山贼逃脱,“老爷,小的已审问过,对黑山头山匪的情形略知一二。黑山头的山贼有三个当家,大当家名唤虫大,力大无比,但勇有余智不足;二当家便是被咱们捉住的油二,阴险狠辣;四当家足智多谋,名做狐狸。黑山寨有三条暗道,十条下山秘路,咱们若要灭山匪,人少怕是有漏网之鱼。”
周卫极赞许地着水秀,心道这还真是个当捕快的好材料,在自己家当长工,有些可惜了,“不只你我二人,雷晋、浅墨、如花、于燕、高峰和几个身手好些的捕快、厢军将领也去,再从于伯手下要几个人跟着,足矣。”
水秀的双眼顿时大亮,浑身的血液沸腾了,跟着这些人一起去杀贼剿匪,他喜欢,他高兴!不过,想到家中的几人,他又有些迟疑,“夫人身边,不需留下两人保护么?”
“让她和大哥到客栈住一晚,有于伯和静晓先生身边的武婢在,安全无虞。”无论何时,周卫极都是把蓝怡等人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的。这次之所以要全体出动,也是为了肃清匪患,免除日后之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七六一章 清剿山匪
水秀闻言放下心来,又想起一事,对周卫极禀道,“一个多月前,村中来了几人暗中监视夫人,这些人,功夫极高,小的和如花都力所不及。不过雷夫子说不需理会这帮人,小的们便只当不知,也未知会夫人。”
水秀在江湖上已算是高手之列,能被他说武功极高的,可见暗中来的这帮人,绝非等闲之辈。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周卫极蹙眉,问道,“具体是几人,你们何时交过手?”
水秀惭愧回禀道,“小人见过一个,如花见过一个,并未交手,这二人轻功极好,被发现后马上遁走。小人发现家中的地窖和……夫人东里间浴室下的暗室,都被人进入过。苏夫子也提起,他那院被人反动过,这些人应是在查什么线索。小人无能,只知道这些。”
周卫极目光暗沉,“此事暂且压下,先解决了山贼再说。你回去歇息,顺便告知其他人一声。”
待水秀走后,周卫极把程自牧拎到屋中,拔开他嘴上的破布条,扔在地上。因是被周卫极按到的第一人,程自牧的模样,比油二还要惨上几分,不止掉了门牙歪了鼻子,抬头还碰在石头上,鼓起三个青紫的大包,整张脸若开了染坊,五颜六色,若画了脸谱的丑角。比起还能吼几句话唬人得油二,程自牧便逊色了很多,此时他整个人已失了主心骨,目光散乱游疑,开口便是求饶,“周大人,你此次若放了我,我保证不再进北沟村,不,我马上离开黄县,走得远远地,如何?”
周卫极冷冷地看着他,“这句话,你几月前说,周某兴许还考虑一二,如今,晚了!”
程自牧惊恐地瞪大双眼,挣扎着翻身跪在地上,“你不能杀我,我是宇儿的亲生父亲,你若杀了我,他会恨你一辈子的!”
周卫极冷笑出声。
程自牧习惯性咬牙,因少了四颗门牙,疼得他的哎呦出声,“……父子连心,宇儿还小,现在不明白,但是他长了定会恨你们的。周大人看在宇儿的面子上,饶过我这一次,如何?”
周卫极既没有高高在上、终得上风的傲慢和讽刺,也无一丝犹豫,剑眉龙睛,依旧是冰冷一片。程自牧素质周卫极难对付,没想到真的对上时,是这样的让他毛骨悚然,“周大人,不光宇儿,还有……唤儿,对,唤儿,你的夫人也十分喜欢唤儿,你总不能让这两个孩子自此没了父亲吧……”
周卫极厌倦了他的丑态,开口问道,“你是如何与这帮山匪勾结上的,平日如何跟他们联络,他们在城中,都有哪些暗桩,一一讲来。”
程自牧眼睛一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我知道,我知道他们在淄县的所有暗桩,黄县内也有一处,不知如此,黑头山上所有下山的暗道,我也知道。程某愿戴罪立功,亲自带官兵上山,前去围剿山匪。”
“将你知道的,全讲出来!”周卫极冷声喝道,“若是敢有半句隐瞒,或与余下山匪所言不同之处,罪加一等!”
程自牧不敢隐瞒,一一讲了清楚。周卫极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程自牧对黑头山的情况,了解的太过清楚!以防程自牧话中有诈,周卫极又挑了几处他讲的细节追问,前言后语并无破绽,可见他并非在撒谎。
周卫极又拿破布把程自牧的嘴堵住,拎了油二和山贼中的两个小头目进来,审问了一遍,最后问油二道,“黑山头上的四当家狐狸,是何人?”
油二冷哼一声,转头不语。周卫极转头看着旁边的两个小头目,这两人没有油二的硬气,周卫极一个眼刀子甩过来,两人便成了软脚虾,“班头详查,四当家不在山寨常住,也甚少出现在兄弟们面前,每次出现,都是带着面具的,咱们兄弟几个,真不知道四当家长得什么模样啊。”
虽然周卫极已不做班头,但是在这帮人心里他还是那个黑脸铁手班头,是绝对不可以招惹的。
周卫极冷笑一声,将两人拎了出去。走到油二跟前,油二不服不忿地抬头瞪着周卫极,左右是个死,他油二决不能坠了黑山头的名声!
“四当家狐狸,就是程自牧吧。”周卫极忽然出声道。
油二不由得一愣,身体微微后挫,马上摇头,“不是!”
看他这样子,周卫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中的几个谜团,豁然开朗。难怪程自牧能在淄县和黄县横行霸道,原来他暗地里的勾当都是让山匪做的。而黑山头的山匪利用程家铺子的眼线,可以及时知道衙门和厢军的动静,要避开围剿,易如反掌!
程自牧,他就是想留他一命,也难了!
周卫极回道座位上,闭目思考着围攻黑山头的计策和各种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一一做好应对之策。
高峰来之时,周卫极已是胸有成竹。高峰见到二哥,欣喜异常地跑过来连声问着军中之事,“二哥,你终于回来了,战王和军师可还好,那帮老哥们儿,都还在吧?”
周卫极微笑,“战王和军师安好,李大哥、无锋、鸾等还在,并无太大伤亡。”
高峰露出真心的笑容,“这就好,这就好。二哥,边关大捷,你这回来就不走了吧,班头还是你来做吧,小弟我实在是做不来好,已经被刘大人当面骂了三次了。”
高峰的功夫还可以,但却了些谋略,做事不够审慎,做捕快绰绰有余,当班头,便有些勉强。以前跟着周卫极时,让他做什么便做什么,也不用多费脑子,高峰当得痛快,现在很多事得他自己考量,便觉得难了。
周卫极安慰他道,“别急,慢慢来,顾好大事,小事出点差漏无妨。走吧,咱们把院中这些人都带去衙门关进大牢,我去见一见刘大人和赵大哥,商量黑山头剿匪之事。”
雷晋早已吩咐了赵里正,今日不可让一人出村,山中放哨的山匪也全被他捉住,山寨那边得不到油二等人送回的消息,以为这帮家伙得了手,在黄县内找了地方快活,也未多想。
入夜之后,刚刚点起灯火。周卫极、雷晋、高峰和赵彬分别各带着人从几条秘路悄无声息地上山,暗道也派了人在出口把手。黑山头寨纵有上百山贼,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功夫,便被周卫极等人杀的杀,拿的拿,处理了干净。
待众人押着山匪得胜归来时,等他们的确是一个意外,程自牧,越狱跑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七六二章 还要回去
看着跪在地上,一脸心虚惭愧、可怜巴巴地看着高峰的牢头,周卫极皱皱眉,问高峰道,“这人是哪来的?”
高峰也很惭愧,“二哥,这人叫三则,进来没几个月。”
这个人,是走了高峰的媳妇儿的赵氏的门路,给她塞了不少银子,赵氏磨了高峰半月,高峰招架不住,觉得这三则看着也是个忠厚老实的,正好又有这么个空缺,便把他放了进来。哪里想到,他今天就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周卫极久办案,哪里看不出这个叫三则的有猫腻,吩咐高峰道,“把他带下去审一审,他不是黑山头的眼线,也是程自牧的人。”
三则塌肩垂头,在周卫极面前,连狡辩的勇气都没有。放走程自牧后,他就知道自己完了,但为了一家人的性命,他不能逃走,只能在这儿等着,认罪。
谁让他,被程自牧拿捏了把柄呢。
周卫极也不再多说什么,吩咐其他几个牢头严加看管黑山寨的众山贼,不可再放走一个,便快步走了出来,去见知县刘过更。
刘过更,比他三月初走时,瘦了许多。一路走来,对比其他几县与黄县的差异,周卫极自然之道刘大人为此付出了多少精力和心血,真心实意地拱手弯腰行礼,“大人,属下回来了,黑山头的山匪共九十三人,当场格杀四十五人,余下全部擒获,已押入大牢。”
刘过更上前扶住周卫极的胳膊,“卫极,何需行礼!讷敏该多谢你才是,此番辛苦了。”
“剿匪护民,本就是属下该做的事。大人,淄县方大人那里,还需您去周旋了,方大人的心胸,不算开阔。”周卫极提醒道,黑头山按域在淄县之内,周卫极带着衙役和厢军跨县剿匪,本该先通淄县衙门和厢军的。但通过审问程自牧和山匪,周卫极获知淄县衙门和厢军中黑头山的耳目不少,自然不会提前走漏消息,让山匪有所防备。
刘过更毫不在乎地摆摆手,拉着周卫极坐下,“放心,对付这样的人,本官有的是法子。程自牧逃走之事,本官也刚得知,你刚回来,在家多陪陪弟妹,不必再为一个程自牧奔波,本官已派人去程家搜查,很快便能将他再次缉捕归案。”
周卫极摇头笑了,自信道,“大人,属下后晌就把程自牧带回牢中,您只管放心就是。”
刘过更毫不怀疑周卫极说大话,比起高峰来,周卫极实在是能干太多,刘过更忍不住一脸苦相地拉住他的胳膊,“卫极,你既然回来了,再入衙门做事吧,讷敏也知以你的战功,封将军也无不可。但你既心不在此,还不如继续当班头,弟妹不是喜欢你当班头么,你就算为了哄她开心,也该回来啊。”
周卫极微怔,眼角带了暖意,媳妇儿喜欢自己当班头,还不是因为自己做,她才这么说的么。这话,怎么会传到刘过更耳朵里来了?
“多谢大人美意,若有机会,属下定会回来的。”周卫极也没拒绝。
有他这句话,刘过更也就放心了,又跟周卫极大大地夸奖了蓝怡,才放了他出去。周卫极一路跟中衙役、差官、捕头打着招唿,走到前衙,见高峰立在衙门口等着自己,便走了过去。
高峰一脸懊恼地回禀审问三则的结果,“二哥,真让你猜着了,三则的确是程自牧安排进来的,他因家中老母生病,借钱难还,是程自牧出手帮了他,又给了他银子疏通,他才能入衙门做事。二哥,是小弟疏忽了,没查清三则的底细,误了大事。”
周卫极点头,认真道,“衙门中新入的生人,你再认真查一查他们的底细,别再出这样的纰漏。”
高峰连连点头。
周卫极看了四弟一眼,语重心长道,“四弟,若是衙门的事情做得辛苦,你不妨跟刘大人说一声,到赵大哥手下去做事。”
高峰一怔,明白了周卫极的意思。他跟二哥不一样,应募入伍后,在战场上未立下四等以上战功,不能升官。回乡后,又没有旁的本事谋生,便跟着二哥做了捕快,这几年日子过得很是舒坦。二哥走时,他毛遂自荐做了班头,没想到班头的事情比他想的还要难做,比起二哥,他做得,差强人意,“二哥,我明白了,你放心吧。”
周卫极拍了拍他的肩膀,快步出门,骑马向家中赶去,已近晌午,媳妇儿定在家等他回去吃饭呢。
文轩见到爹爹,高兴地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勐亲了好几口,然后咯咯笑着,“爹的胡子,好扎啊~”
周卫极又故意扎了他的小脸几下,才放下他,“爹不在的日子,你可有听话,可长进了?”
“嗯!”文轩用力点头,揉着小脸跑回娘亲身边,“不信你问娘亲,我能做好多事了。”
蓝怡揉揉他的小脑袋,“不错,文轩能拔草,放羊,放马,捡鸭蛋,还能自己洗脸穿衣服了。”
文轩骄傲地抬起小脑袋看着爹爹,周卫极赞许的点头,小家伙便开心笑了,“爹,黑子呢?”
周卫极边洗手边回道,“还在营中。”
蓝怡笑容凝固,宇儿也失望地看着爹爹,“您还要走啊?”
周卫极满是歉意地看着蓝怡,解释道,“这次回来是奉命催粮,后天,就要回去了。”催粮,不过是战王放他回家看媳妇儿的托词罢了,如今登州大旱,民不得果腹,何来粮可催!他为了早日见到媳妇儿,在途中官驿换了四次马,日夜急行,才在前晚赶到家中。
欢快地气氛一时低迷,贾氏笑着端过凉粉放在桌子上,“来,快尝尝这凉粉味道怎么样,我新调的配料,不止好吃,还能解暑呢。”
蓝怡也扬起笑脸,“换衣裳吃饭吧,又忙了一夜,吃完饭多睡会儿,歇歇乏。我已让水秀他们三个都去歇息了。”
哪里有时间歇息呢,周卫极用过饭,便到东院,去找雷晋。雷晋和苏永也用了饭,正坐在翠竹影下的竹椅上聊天,今年虽旱,但村中不缺水,苏永去年栽下的几管竹子,已长得很是茁壮了。
周卫极给大哥见了礼,坐下与他说了军中的事情。听闻耶律敬忠之死,苏永沉默片刻,才道,“虽耶律敬忠留了话,但无锋怕还是会有些麻烦。耶律敬忠的王妃听听起来不是能容人之人,定会因这件事迁怒到无锋身上,欲除之而后快。卫极,你回去后拜托葛军师,让他想办法给那边找点麻烦,让他们无暇他顾。”(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七六三章 放他不下
周卫极点头,“军师说他会给契丹王城的暗哨送信。”葛砚本还担心刀无锋因为怕连累周卫极和苏永,不肯再回北沟村来,而是又隐姓埋名四处流浪,得知他肯跟着周卫极一块回来,才微微安心。
两人又说了几句,周卫极便看着旁边微笑不语的雷晋,问道,“程自牧在哪儿?”
雷晋挑眉,“不是在牢里么?”
“跑了。”
雷晋嘴角微勾,“倒是小瞧了他,还有点脑子。他跑了,你不让衙役去找,找我做什么?”
周卫极蹙眉,“以你的做事手段,定在他身上下了追息粉,别废话,该怎么才能找到他?”
雷晋展俊颜,呵呵笑了,“难得妹夫一句夸奖。也罢,这件事便交给愚兄,你安心在家陪伴四妹便是,她这段日子,想极了你。”
苏永也点头,“是啊,她虽口上不说,但这段日子的琴声,的确思你至深。”
周卫极心疼了,站起身快步走卧房,微风吹拂,雪白的帐幔轻摆,自己的小媳妇闭目侧身躺在其中,如瀑的青丝,白净的小脸,白底碎花的薄被轻轻搭在肚子上,背后靠着一个长长的枕头,周卫极便这样静静看着,就觉得心安。
蓝怡似有所觉般地睁开眼,看到站在炕边的周卫极,轻笑,“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上来歇会儿,眼睛都熬红了。”
周卫极脱外衣,只着无袖汗衫和里裤上炕,躺在蓝怡身边,把她轻轻搂在怀里,蓝怡体温微低,这样酷热的天气抱着,尤为舒服。周卫极怕她热着,又舍不得放开,便拿了蒲扇轻轻扇着,问道,“昨夜便想问你,这个长枕是新作的?”
蓝怡背靠着他,把头枕在他的胳膊上,解释道,“孕妇左侧卧睡,有利于胎儿发育。但这么睡久了就觉得腰酸,我便做了这个枕头,侧靠着它睡能舒服些。”
周卫极听了满是歉疚,轻轻蹭着她的青丝,放下蒲扇替她揉腰,“是这里么?”
按摩是他极拿手的本事,蓝怡舒服地叹了一声。周卫极便接着轻轻按着,媳妇儿的肚子虽不算小,但身上却一点肉也没长,他边揉边心疼。
蓝怡拉住他的胳膊,放在自己身上抱着,“舒服多了,睡吧。”
周卫极也是累极了,搂着蓝怡,很快便睡着了,他的唿吸绵长,一下下地吹动着蓝怡发丝。蓝怡觉得微痒,却微笑不动。周卫极睡觉也很惊醒,她一动,他便要醒了。
蓝怡轻轻地吻了吻他的胳膊,安心地一起入睡。
从牢里逃出的程自牧,换了一身街头劳力穿的黑色短裳,带着大斗笠去寻夏重霜。夏重霜还不知他出了事,见到他的凄惨模样,吓了一跳。
“晏羽,时间紧迫,我来不及跟你解释了。你先给我些银票,我要出去躲一段日子。”程自牧直接开口道。
夏重霜满脸严肃,“你要多少?”
“给我一千两吧。”
夏重霜毫不犹豫地点头,转身出去,很快拿了银票回来,“这是一千五百两,你拿着,打算怎么走,我派人送你吧?”
程自牧微笑,夏重霜看着缺了四颗门牙的好友,感觉十分违和,不由想到若是六妹见了他这样子,还会不会心心念念地要嫁他……缺了牙齿就算再补上,也是极其难看的,好友这张脸,算是毁了,除非他以后不说不笑……
“不必,我自有办法。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见过我,以免惹祸上身,晏羽,咱们后会有期。”
程自牧揣着银票,带着斗笠在暗巷中穿梭,躲过捕快差官,很快到了南城的牛马市场的停车处,挑了一两拉羊的大车,趁人不备,钻入车底藏好,随车出城。
这辆羊车出门后,便向着城东而去,直到山脚边的村落才停下。程自牧寻机会翻身滚入山沟荒草中藏好,待无人之后才在山中快步疾行。
很快,程自牧便到了小七种番薯和大红果的山谷,趁看园人不备偷摘了几个大红果果腹。大红果汁水多,他又缺了牙齿,吃的很是狼狈,且大红果的酸甜口味不甚合他的胃口。程自牧皱皱眉,把剩下的两个扔在荒草中,又俯身回去,摘了两根秋黄瓜和两个菜瓜,一块块地掰开扔进嘴里,用略松动的槽牙慢慢嚼着。
一边嚼,一边恨死了周卫极和蓝怡。
好不容易吃饱了,程自牧跑到水坑边洗净手脸,以手为梳,理顺散乱的头发。待在浑浊的水中,看清自己此时的模样后,程自牧双目惊恐,一拳头砸在水面上,心中的仇恨飙升万倍!今日他所受之苦,百倍加于他们身上,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扦插的这两亩地,明天后晌在土垄中间撒沤好的粪肥,撒完再浇逐个土垄地浇一遍,不用大水,就按着周二嫂说的那样的水量浇,记住了?”小七带着大斗笠,认真查看番薯的情况,吩咐身旁的管事。
管事点头,“七少爷,周二嫂田里的土包,真的比咱们这里的大了,上次小的去看,还是差不多的啊。”
小七点头,“周二嫂说,应是她种番薯前深耕施肥多的缘故,明年咱们也再多放些粪肥。这几天油坊正在榨牡丹籽油,你再派人去拉几车油渣回来沤肥预备明年用。收了番薯,田里种麦子,温室也该扣上了。还有,周二嫂说温室要杀小虫再扣,杀虫用的东西,你提前去北沟村跟赵花匠订下来。”
赵尚景现在对外卖石硫合剂,专门用来杀小虫抹枝干的,效果极好,销量自然不错,单这一项,他们父子三人一年也能有上百两银子的进项。
小七吩咐完,让管事去忙活。他则一个人坐在番薯田中,望着满地的番薯蔓和土垄微微鼓起的土包,幸福地笑。
种田,比管理商铺,更让他觉得快乐,若是可能,他想再多买些田地,种满东西,天天有得收。
程自牧趴在不远处的山石上,低头望着快乐单纯的小七,目光幽深。
这么多年来,她身边的人一个个变得丑恶,贪婪,肮脏,只有小七,自小到大,从未变过,一直是这么的干净,这么的纯粹,这么的,让他放不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七六四章 痴心妄想
程自牧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向小七走去。可刚走了两步,一阵山风吹来,他脑子勐地清醒过来,看见山谷下看守番薯田的两个衙役,又趴在石头上,握拳咬牙用力捶打石头。
牙和手,都钻心地疼。
程自牧垂头丧气地趴在石头上,人生之于他,从未如此狼狈,如此失意过。他,竟然不敢出现在小七面前,不敢!
现在的他,只能就这么看看小七,他不甘心。程自牧目露决然,转动脖子,这辈子,他离开谁、没有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没有小七,既然要走,便带着他一起!现在最关键的是养伤,凭他暗中置办的家业,养好伤后,换个地方再来就是,而且,正好可以甩开成家的一切,跟小七真正的在一起……
程自牧忽然笑了,这也算因祸得福吧,若不是被逼到如此境地,他还真么有勇气,带走小七。摸摸被他藏在怀中的药丸,程自牧笑得,更加温柔。
陶醉在幻想中的程自牧,越想越觉得未来无限美好。忽然,他感到强烈的被注视感,赶紧翻到石头下,躲在草丛中,抬头看去,双目不可思议地睁大。
巨石上,白衣翩翩的,正是蓝怡的义兄雷晋!往常倒不觉得,今天看着他这俊朗的脸,程自牧尤为愤恨。不过,雷晋只是个教书的书呆子而已,怎么会到了此处?而且,身上还有一股极强的杀意,这一定是他的错觉。
程自牧狠厉地瞪着雷晋,“滚开,别逼我动手。”
雷晋看了看山谷中走远的小七,自在地迈步,向程自牧走去。程自牧忽然觉得极其危险,站起身就跑,与此同时,雷晋点住他身上的几处大穴,抄起他的腰带,如拎小鸡子般地拎着个大活人,飞身下山而去。
待到了僻静无人处,雷晋解开他的哑穴,坐在巨石上,低头看着他,说道,“小七,是你的堂弟,血脉相连,你竟怀着如此腌的念头。”
能让一向待人宽容的四妹出杀手,能逼得宇儿出手,程自牧,算是可恶到了极致。
程自牧僵硬地躺在地上,已知雷晋乃是高手,也歇了恐吓他的心思,开始剑走偏锋,以计取胜。他抬头看着洁净无云的苍芎,温柔笑了,“腌么,呵呵,我做了什么,我不过是暗中喜欢他,保护他罢了。”
雷晋抬起长腿,单臂支头,了然地看着程自牧,暗中泛起冷光,“保护他,你当着他的面,杀了你六弟,也是为了保护他?”
程自牧咧开嘴,露出黑漆漆的牙洞,笑意更浓,“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七弟还记得。不错,我是故意当着他的面杀死老六。谁让他欺负七弟呢,我就是要让七弟知道,这个世间,唯有我,才能护着他,一辈子!”
接触多了杀人命案,对程自牧奇异的念头,雷晋也不觉得奇怪,“保护他?哼,不过是吓唬他罢了,想让他除了你,不能跟其他人玩在一处,所以要清除掉他身边的人,折断他的翅膀,让他只能是嬉戏无知的七少爷,这样你才有安全感,觉得有势力把他强行束在身边吧。程自牧,除了程家老六,你还杀了几个,赶走几个?”
程自牧看着雷晋,如遇知音,这些事太过隐晦阴暗,连他的好友夏重霜都不知晓,雷晋竟能一语中的,莫非,他是同道中人?
“蝼蚁罢了,哪个会费心记着。七弟心净无暇,这世间的腌丑恶,他如何受得住,我将他拘在身边,乃是为了保护他。这辈子,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伤他,算计他。”
雷晋看着扭曲的程自牧,又问道,“宇儿呢,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为何如此待他?”
程自牧眼底,厌恶之色甚浓,“程某此生,最无奈的事,便是要为了传宗接代,亲近女人!”
“既然如此,你更该庆幸宇儿的存在才对,为何要屡屡伤他?”雷晋追问道。
程自牧敞开心扉,讽刺笑道,“接触一两次,我便知道,他这辈子,宁愿做别人的养子,也不肯回程家。再说,他不过是王家姐妹算计我程某意外留下的孽种罢了,既然要不回来,我作甚要把他当儿子?”
雷晋替宇儿心疼,该问的也问了,便不再遮挡自己的杀意,“黑头山的四当家狐狸,果然从骨子里就是山匪,泯灭人性!”
黑头山的虫大被捉,程自牧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早晚会暴露,也不奇怪,“人性,本就是恶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雷夫子,我程自牧虽是黑头山的四当家,但手上并没有因此而染了人血,我想的,不过是利用黑头山的势力,清除些杂碎罢了。程某此生,别无他求,只想跟七弟,长长久久。”
雷晋厌恶地皱起眉头,“短袖之情,并无不妥。”
程自牧眼底惊喜乍现,他就知道自己的深情,能打动此人,逃脱有望。
“但是,你不该对一个对你无意之人动心,并使尽各种手段,妄图将他囚禁。”雷晋话锋一转,又讽刺道,“小七乃程家嫡子,你压制他,也不只是断|袖之情,还有怕他夺走家业的情由,不过是被你自己压下罢了。程自牧,你对小七根本无真情,也不过是占有欲罢了,若是你真把他放在心里,就不会如此压制他,让他不快活。”
程自牧瞪大眼睛看着一步步走进的雷晋,却说不出反驳的话。雷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虽说你人品差到极点,但还算有点脑子,这样把你捉回去,我也不放心,金成子这药还剩了两粒,都赏你了。”
程自牧惊慌失措,大叫道,“不要,不要!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银子,女人,田产,房屋,都给你,你放过我吧。我怀里就有一千五百两的银票,你全拿去,全拿去。”
雷晋挑挑眉,心中失望,不过还是从他怀里抽出银票,顺手拿出一个同色的小药瓶,晃了一晃,“这药,你留着,要做什么?”
被制住无法移动身体的程自牧恐极,双速转动,忽然扯脖子就要大叫。
现在能救他的,也只有小七了。只要把小七叫过来,他有的是办法让小七放了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七六五章 若要呆傻
雷晋眼疾手快,伸手点了他的哑穴,掂量着手中的药瓶,语调中满是寒意,“你带来,就是想给小七吃,然后把他一并带走,是也不是?”
程自牧闭紧嘴用力摇头,望着雷晋,眼泪直掉,满是哀求。雷晋是和等人,怎会被他这点小伎俩骗的心软,捏住他的两颚,三粒药丸都灌了下去。程自牧冷汗直冒,绝望地感受到三粒药滑入咽喉,进入腹中,脑中闪现的全是他变得呆傻后的种种凄惨。
或许,雷晋说的对,他想给小七喂药时,想的全是他变得呆傻后,自己好把他留在身边,去从未想过,他吃下这药,会有什么心情。
现在,他总算体会到了。
程自牧绝望地闭上眼,全身无力,想咬舌自尽都不能。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这次之所以会输得一败涂地,就是因为低估了蓝怡,从一开始便低估了她,没想到她身边一个教书夫子,都有这等本事!
雷晋站起身,厌恶地抓了把草擦掉手上的粘腻,又拎起程自牧,将他扔给了城门口的官兵。
蓝怡睡醒时,听到院中传来周月娥的欢快的笑声,露出笑容,披衣整发,起身出屋。周月娥见蓝怡醒了,马上快步走过来,扶着她做到院中的躺椅上,“弟妹,你这肚子,看着比上集大了些。”
自蓝怡怀孕,周月娥每隔几日便来看一看她,陪她说说话。
蓝怡笑着问道,“姐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没带着二敏一起来?”
“来了有一会儿工夫,二敏跟文轩出去玩了,卫极去了爷爷那儿,也快回来了。”周月娥欢快笑道,“家里的事情,姐都跟卫极说了,他走一圈一句话也不说,比咱们说一百句都管用。”
蓝怡微笑,“姐,让敏儿读书的事情,定下来了么?”
周月娥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我是想让她来,可孩子她奶奶说什么也不松口。”敏儿已经九岁了,因以前常跟着他们夫妻看摊,会计数会算账,说话干活都利索。因为家里的食肆被婆婆做主给了三弟李建国,敏儿现在便在家中帮忙做些杂活,养猪、养鸡鸭还有做饭洗碗,大都是她在帮着娘亲干。自从北沟村义学允许女娃入学,周月娥便动了心思,奈何婆婆就是不同意,丈夫在婆婆面前又一向老实说不上话,这件事便一直拖着。
“姐,你回去跟敏儿她奶奶说,敏儿上学不用交束,吃饭在咱们家里,也不用话饭钱,空闲的时候还能在客栈帮忙,我给她开一个月五百文的工钱。”蓝怡见过她家老太太,自然晓得她脑子里在想什么,不就是怕敏儿读书花钱又没人干活么。
周月娥摇头,“可不能这样说,子齐到你这儿来干活,他奶奶就已经动了活动心思,想让他二叔家的俩孩子也来了。若是我回去张了这个口,老太太非得把家里的四五个孩子都塞过来,只会给你添麻烦。”
这个时代,婆婆在儿媳妇面前是有极大的权威的,周月娥这样泼辣的性子,也只能委屈忍着。但是,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让渴望读书的敏儿变作睁眼瞎吧,蓝怡眼睛一转,呵呵笑了,“待会儿让卫极送你回去,让他去跟老太太说,只要他开口,老太太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吧?”
周月娥满脸骄傲地挺直了腰杆,“那是,现在十里八乡的,哪个不知道咱周月娥有个打腰的兄弟!成,就让卫极跟我回去一趟。”
周卫极坐在周二发家的堂屋内,低着头静静地喝水,周老爷子在上面看着他,如坐针毡,陪坐的周二发和周老三、老四都一声不吭地低着头。进来倒热水的老六媳妇儿给周卫极又续了一大碗水,出去后两眼冒光,兴奋异常。
在厨房里干活的杨氏见她这模样,忍不住小声问道,“你这是咋啦?”
马氏嘿嘿笑了两声,“四嫂,你是没看到爷爷那张脸,跟吃了巴豆似得,绿色儿……”
正在喂周飞南吃菜瓜的赵氏吓得美眸瞪大,“六弟妹,你小声些,让屋里人听见就麻烦了。”
马氏毫不在乎,用托盘捂着半张脸,继续嘿嘿乐着,“怕啥,有二哥在屋里镇着呢。别说老爷子,二哥那张脸,我瞧着都胆小,这天底下不怕他的,估摸也就只有二嫂了。”
杨氏也颇为认同,周卫极气场太强大,虽说周卫极从没凶过她一句或给过她什么脸色,但是当着周卫极的面儿,她连话都说不利索。
赵氏轻柔地给飞南擦擦嘴角,满是崇拜道,“二嫂可不是一般人。”
马氏对蓝怡也是一肚子的崇敬,“那是,一般人能开起客栈,种出大红果和番薯?不成,我得到二嫂家去转一转,跟她说一声,嘿嘿,让她也出出气。”
杨氏也站起身,“走,咱们一块去,我真好有事要问二嫂。”
赵氏也想去,可又想着婆婆不在,得留个人在家添水,只得作罢,推了推旁边的花絮,“去,跟你婶子们去二伯母家玩吧。”
花絮高兴地站起来,这一年她没少往二伯母家跑,尤其喜欢给贾氏打下手整理药材。
屋内,周卫极喝了三大碗水,才放下碗,看了眼周老爷子,“听二姐说,您老身子骨不大好,二子回来的急也没给您买啥东西。”
周老爷子为啥身体不舒坦,屋里哪个不知道。他讪讪地道,“好多了,好多了。”
周卫极便也不再理他,问旁边的周二发,“二伯,家里头这半年可还好?”
周二发朴实笑着,“还过得去。家里的田都种上了,摆凉皮摊子赚了些零花钱,山坡上的牡丹籽也买上了好价钱,你六弟在城里的活干得也挺好。”说到这些,周二发就对蓝怡充满感激,若不是她,他们这一家子也没有今天的好日子过。
周卫鹏也笑着开了口,“二哥,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周卫极摇头,“后天就得走,那边的事情还没了呢。这段日子,家中的事情还要请二伯和三弟、四弟多操心,帮忙照看着些,宇儿他娘肚子大了,操不得太多心。”
三人的腰杆马上直了些,连连点头。听到周卫极还要走,周老爷子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些着急,“那啥时候回来?”
周卫极抬头,两眼盯着周老爷子,问道,“怎么,爷爷有事要吩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七六六章 简妮问讯
周老爷子被周卫极看的,压力山大,恨不得马上说没事。可是周卫极若是走了,这事儿找到孙媳妇儿那里,肯定办不成的,“是有这么几件事。你大伯前两天送信来说,城里的生意不好做,想着让你牵个线,跟青山商记搭个桥,从他们那里拿些货卖。”
今年登州遭灾,物价飞涨,货物运输也成了大问题,周长发一家在城里是靠开小杂货铺为生的,没有专门的进货渠道,都是从大商号手中拿货。可今年大商号提价太多,他们拿回去再卖便没有了赚头,便把主意打到了登州新开的青山杂货铺身上。青山杂货铺在登州开了半年,货物齐全,价格公道,口碑极好,生意自然兴隆。可是,他们的批发货物,只供城外各村的小杂货铺,周长发的杂货铺在城里,去了几趟人家都不卖货给他,这才听了儿子的建议,写信回来求老爷子在王|林喜两兄弟跟前带个话,走走他们的门路。
林喜和林远因为周老爷子对蓝怡的态度,根本就不理这个茬儿,周老爷子又在蓝怡面前没了脸,不敢去说,正愁着。
周卫极对蓝怡的生意上的事,从来不指手画脚,自然不会应下这样的事,“商记有商记的规矩,这件事找林喜和林远说一声,能帮的,他们自然就帮了。”
周卫鲲和周卫鹏低着头不出声。他们在城里摆了这些日子的凉皮摊子,二嫂每月出入青山商记,明摆着是商记当家作主的。按说,帮一帮大伯家也没什么,但要怪就该怪老爷子不该得罪二嫂,否则以二嫂的脾气,肯定不会不管的。
周老爷子长吸一口气,又低声下气道,“你大伯那里也不容易,一大家子人,就指着一个小小的铺子。在城里住着,就是烧捆柴火吃棵葱都得买,若不是艰难,他前几年怎么会卖了村里的盖了没几年的宅子,又把老宅子转给你?到了艰难的时候,还是得守望相助才是,要不怎么是一家子呢。”
周卫极没有坑声,当年他父亲病重缺钱时,大伯正好回来探亲,周卫极曾艰难地开口向他借银两给父亲看病,大伯话说的天花乱坠,却只给了半两银子。周卫极当时小脾气也暴,拿着蚕豆大的一块银子就气红了眼圈,忍了好久才没甩在他的脸上。
周老爷见此事不成,又提起第二件事,“你五弟,进山挖草药,已经去了二十多天了,你四婶天天坐在门口哭,你五弟妹也被关在娘家回不来。这件事,论理是怪不到你媳妇儿身上,可弄成这般田地,让人看了,也不免说闲话啊……”
四叔一家的事情,周卫极已听水秀说了,此时沉下脸来,硬邦邦问道,“谁说了什么闲话?”
周老爷子一噎,答不上来,只得干巴巴道,“爷爷哪是那传人闲话的…卫极啊,你还不知道吧,你媳妇儿雇了十四个灾民干活,再加上你们家的长工,就是十五个了。家里能有多少活?你让那长工带着人进山找找你五弟吧,若他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四叔他们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啊。”
周卫极沉下脸,“卫海今年也满二十了,他既然敢进山,就是有他的打算。爷爷在此担忧,还不如好生替月莲寻个婆家,省得她整日里四处乱逛惹事。”周月莲暗慕程自牧,想到程家当小妾的事情,在村里已经嚷得沸沸扬扬的,周卫极刚回村一日,在街上走了两遭,便听了满耳朵。
对这件事,周老爷子也很是不满,吧唧着旱烟斗不说话,周卫极又和周二发几个说了几句话,站起身对周老爷子道,“您老既然身子不舒坦,我那院里的事儿,就不劳您费心挂记了。还有,我媳妇儿是小辈儿又怀着孩子,家里的这些‘大事儿’还轮不到她做主出头,若非有什么大事儿要我们夫妻拿主意,能等的,就等我两个月后回来再说;不能等的,二伯这院里怎么办,我们那院儿就怎么办。”
周老爷子脸皮发紫,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周卫鲲和周卫鹏送了周卫极出门,叮嘱他路上小心之类的,才回来,相互看着,均有些无奈。爷爷这次,算是把二哥惹着了,二嫂那院的门,他连进都进不得了。
周卫极走到村南,见到四婶张氏坐在树荫下跟几个交好的妇人满脸是笑的话家常,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几个人都跟张氏是一路人,让人见了就厌烦的。张氏见到周卫极走过来,吓得瞪大眼睛,左右看看没地方躲,才硬着头皮杵在原地,看着周卫极一步步走进。
周卫极走进了,只是冲她点了点头,叫了声四婶便走了,张氏拍着胸口长出一口气,后又觉得自己傻了,她又没干什么对不起老|二媳妇儿的事儿,心虚个啥劲儿!旁边几个妇人见周卫极你这周身的气势,相互嘀咕着,“周二愣子这一身的血腥气,比周老抠还大啊……”
“这次,也不晓得他又杀了多少人……”
“两次大军功,没千八百的人脑袋,能换得回来?”
“这次厉害了,咱们村里竟要出个大将军了,他四婶儿,你们家要发达啊……”
张氏吐了一口吐沫,狠狠道,“发达个屁!你没见人家见了我,眼皮都没抬,就用鼻子哼了一声么!”
“你就知足吧!这是他现在娶了媳妇儿脾气小了,若是前几年,你看他理不理你!”
“……”
“,,快看,那不是简妮儿么,她找周老|二干啥?”
简妮儿站在周卫极面前,鼓起勇气抬头问道,“二哥,无锋哥啥时候回来啊?”
周卫极微愣,她是这村里第二个敢看着自己的脸说话的女人,就凭这份勇气,也可以看出她对刀无锋也算是动了心思的,“还得等些日子,两月后吧。”
简妮儿失望地眼角下垂,语气中带了焦躁,“这么久啊。”
周卫极又去赵里正和王二叔家中在走了一圈,再回家时,见到雷晋坐在蓝怡对面,正在跟她说什么趣事,把媳妇儿逗得直笑。
虽说不该,周卫极还是觉得心里酸熘熘的,快步走了过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七六七章 蓝怡之难
“这唐昭宗也算真是个奇人,亏得他喜欢猴子,还能穿得上人的衣裳,若是喜欢羊狗一类,那还不得但给这些畜生做几身?”贾氏笑道。
蓝怡哈哈大笑,贾氏哪里晓得,现代人养狗做宠物,到了冬天怕狗冻着,很多人都给够儿穿衣服的,甚至还有小鞋子呢。
周卫极过来,用眼神询问雷晋,雷晋默契地点头。周卫极拿了小凳子,坐在蓝怡身旁,“在聊什么,很有趣?”
蓝怡擦擦眼角的泪水,“在说起《北梦琐言》里唐昭宗为猴子穿衣封官的笑话,爷爷那边可还好?”
“嗯。”周卫极不愿多提周老爷子的事情,“就是那个‘满眼利名浑幸运,一生狂荡恐难休’的孙光宪吧,他的书是写的不错。”
雷晋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夸张道,“四妹果真教夫有方,如今妹夫都能读几句诗文了,了不得,了不得!”
周卫极瞪了他一眼,递了一杯水给蓝怡。蓝怡接过,笑道,“三哥有所不知,《北梦琐言》这本书,卫极很喜欢,读了好几遍呢。”
雷晋也很欣赏孙光宪的文笔和政绩,三人便聊了起来,说道高兴处举杯相庆,贾氏忍不住笑着摇头。周卫极和雷晋、苏永三人的晚饭是在无名先生那处用的,待从山上下来时,周卫极随着雷晋回了东院密谈。
“我这次回来,一则是为了保护四妹,二则是避难。”雷晋开门见山说道,“拓跋孝直杀蓝如海及其一众党羽之事,惹太上皇震怒,故派大内侍卫四处追查他的下落,务要将他擒拿归案。太上皇特意点名,派了两名大内侍卫到此来监督四妹,通过蓝如海案,太上皇深觉四妹与拓跋孝直间关系不一般,觉得拓跋孝直会来寻四妹。幸好,我先他们一步到了北沟村,而拓跋孝直,又先我一步向四妹辞行离去!”
雷晋长出一口气,又说了一句,“说来,我也十分奇怪,为何拓跋孝直会来向四妹辞行?而太上皇又能猜得到?”
周卫极心中翻起滔天巨浪,脸色及其凝重,向雷晋解释道,“此事,说来也是十分凑巧。拓跋孝直随柴公到北沟村探访无名先生,偶遇蓝怡,竟说蓝怡与他的仇人长得极像,几次试探之下仍不相信蓝怡与他的仇家毫无关系。所以,他才随着蓝俊辰到梅县,去查蓝怡的底细。到了梅县,他一番调查便知蓝怡与他的仇家无关。因住进蓝家,拓跋孝直发觉蓝如海的蹊跷,想将他捉住立功。当时蓝怡恰好回梅县给文轩的祖母贺寿,便又遇到了,说起此事,蓝怡便主动请缨,替他给你送了一封信。除此之外,便再无往来。”
周卫极并未说一句假话,只是不该说的,一句未提。蓝怡、拓跋孝直非同寻常的来,甚至拓跋孝直对太上皇来的猜测,这些是决不能提起的,告诉雷晋于蓝怡无益,于雷晋,也毫无益处。
雷晋长眉舒展,笑道,“原还有这段渊源。太上皇乃千古明君,胸怀江河,功盖秦皇汉武,若非他老人家打下天下又广施仁政,大周难有如今不输盛唐之昌盛。太上皇做事,杀伐果断,从不拖泥带水,拓跋孝直被擒是早晚的事,既然四妹与他并无过多瓜葛,咱们也无需忧心,只当这两个大内侍卫是暗中保护四妹的便是。”
哪有如此简单!不过,周卫极还是点点头,“这件事,莫要告诉蓝怡,让她忧心。”
雷晋认同地点头,“理当如此。说起来,这两个大内侍卫,你也见过,他们曾跟我到梅县擒拿蓝如海,便是假扮书生和小姑娘被蓝如海捉去换魂的元西和白柳。这两人的功夫,在大内侍卫中也算是顶尖的高手,且心思极为细腻,是擒贼办案的好手。你莫要无事去招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
周卫极在梅县见过这二人,虽未交手但几次照面之下也只他们是厉害角色,心中忧虑更重,不由得又挑起话头,“太上皇为何对蓝如海之事如此上心?应不止因他派人杀了太傅和国子监祭酒吧?”
雷晋看着幽幽灯火,半晌才道,“当日,蓝如海念咒招鬼之事,细思恐极。朝廷最忌巫蛊之事,不能不提起重视。不止四妹这里,兆谦那边,太上皇也派了人暗中监视着,并把他手中的百灵长卷收了去;另在,还收了蓝家不少密不外传的典籍,并将蓝家道法高手蓝仕济困在国子监,否则,他老人家怎会放过蓝家!”
周卫极不动声色的听着,“所以,太上皇捉住蓝如海,并没有杀他之意?”
雷晋摇头,“并非不杀,而是要把他知道的事情审问明白再杀不迟。只可惜,还未来得及仔细审问,蓝如海便被拓跋孝直杀了!时至今日,雷某也想不出,拓跋孝直为何要啥他,不止杀了蓝如海等人。”
你想的明白才有问题……周卫极不语,低头思考对策。
“拓跋孝直的做法倒像是杀人灭口,可这蓝如海乃等人乃是他协助雷某捉的,如此推断,说不通。”雷晋自言自语道,托腮看着灯火发呆,“若是他再晚些动手,朝廷不止可以拿到蓝如海招鬼之法,还有他的制药之术。蓝家很多密药都是出自他之手,还有,在北沟村被咱们捉住的那个梁有思身上的药,也是从蓝如海那帮人手中放出来的。从郑寡|妇死后半年有余尸首还能引狼来看,其药效,不可谓不奇!”
周卫极追问到,“捉了那么多人,拿到药粉后,以朝廷之力,应很快便能弄明白谢这些药的配方吧?”
“是如此,不过因把审问蓝如海杀人之事放在首位,还未来得及审问制药之事,这些人,便被拓跋孝直一锅端了。”雷晋惋惜道。
周卫极勾勾嘴角,“杀了也好,左右都是些害人的东西。”
雷晋深以为然,“不过,拓跋孝直杀人,用的也是药!且药效不在蓝如海所制毒药之下,这也是太上皇要捉他的原因之一。”
周卫极也看着晃动的灯火,问道,“你说到此还是为了避难?”
雷晋脸色一僵,打量着周卫极,“你要做甚?”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便在此等着,不可避走。起码,周某回来之前,你不能走。”周卫极站起身,看着雷晋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莫非,那公主生的极丑?”(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七六八章 衣服脱了
待周卫极回到中院时,便见水秀、如花、于燕和宇儿、文轩在院里练功,水秀和如花正在对打,于燕在纠正宇儿的出拳角度,文轩则在旁边有模有样的练马步冲拳。
见爹爹回来,文轩更来了尽头,“嘿!哈!”地叫号子,用力打出小拳头。周卫极嘴角挂起笑意,上前夸奖道,“练得不错,进步很多。”
文轩的双眼盛满了喜悦,嘴角咧得大大的,小拳头更有力了。宇儿见弟弟被表扬了,也马上踢了个连环腿,这一招是他跟水秀新学的,看起来最是华丽。
周卫极也点头,“宇儿这招也很不错,不过支撑腿的力度还不够,力道要再向下沉一点,你看着。”
说完,周卫极撩开衣袍,抬起左脚,快速地向上踢了三次,每一次都替在木桩的胸口,力道十足。
“这一招虽厉害,但要稳、准、快方能奏效,若是被对手趁机攻击了支撑腿,后果不堪设想。”周卫极说道。
水秀与如花停手,也走了过来。如花跃跃欲试,“老爷,如花用这一招攻击你如何?”
周卫极摇头,“你力度不够,水秀,你来。”
水秀点头,上前便与周卫极交手。因是要示范给宇儿看,周卫极故意买了个破绽,利用野马分鬃架开水秀的胳膊,门户大开。水秀趁机以左腿支撑,右腿飞速踢向周卫极的胸口,周卫极向左撤了一步,水秀的腿快速又至,周卫极快如闪电地一个中位扫腿,直接攻向水秀的支撑腿,水秀收腿不及,被周卫极扫出去两三步。
只是示范而已,两人的力道都已空置,水秀并未受伤。宇儿看了个明白,连连点头。周卫极又陪他们练了一会儿,才进屋,见蓝怡正坐在帐幔中看书。
“瑶姨不是说,饭后走动走动好一些么,怎又上炕了?”周卫极不解问道。
蓝怡苦恼地托腮看着周卫极,“怀孕后,驱蚊的艾草也不能用了,我招架不住院中的蚊子,只能躲在帐幔中。”
蓝怡有多招蚊子喜欢,周卫极是十分清楚的,忍不住伸手进去揉了揉她的脑袋,“明日我在院中的梧桐树下给你做个弄个架着帐幔的竹床,屋内热,憋闷坏了。”
“还是算了吧,西院槐树下已有一个了,我若要在院中休息,去西院便是,那院里也清静些。”蓝怡笑道,“不过,现在西院也渐渐热闹了,经常有人叩门求医。我在院中竹床上躺着看书,也不像话。”
周卫极觉得自家的院子还是小了,应再大一些,隔出内外院来,内院轻易不放人进去,在院中挖一处活水,水上给媳妇儿置一座乘凉赏月的凉亭,四边挂上帐幔,这样媳妇儿才能舒坦放心的在里边乘凉。
“也好,好在已经过了处暑,明年咱们再置。”周卫极说完,去浴室梳洗一番,也钻进帐幔,拿了蓝怡手中的扇子替她扇着,“在看什么?”
蓝怡把书向周卫极那边推了一推,“是你刚带回来的话本,很有趣。”
周卫极笑意温柔,便知道她会喜欢,所以自己才在边关四处搜集这些闲雅志趣的话本来给她解闷。蓝怡把书收起来,对周卫极道,“明日|你去姐家一趟,去看看姐姐姐夫,送些粮过去。敏儿的奶奶不想让她过来读书,你去提一句吧。”
周卫极点头应下,伸手轻轻抚摸蓝怡的肚子,“今天闺女可又动了?”
蓝怡要头,忽然捂嘴笑道,“我给闺女起了个胎名,你猜,叫什么?”
周卫极看着慧黠的小媳妇儿,配合问道,“我猜猜,定与你喜欢的东西有关,叫书儿?”
蓝怡摇头,“不是。”
周卫极笑着又猜到,“草莓?”
蓝怡笑意更大,“近了,再给你一次机会,猜不到,是要罚的!”
周卫极故意蹙起眉头,用力想着,“叫薯儿?”
蓝怡生气地拍着周卫极的肩膀,“你家闺女才叫耗子呢!”
周卫极闷笑,“我猜不出,认罚。”
“不过,你猜的也很近了,叫瓜儿,很好听,是不是?”蓝怡满面温柔地抚摸着肚子,“娘的瓜儿,好好长大哦~”
周卫极摸摸下巴,表情甚是微妙,“这丫头,长大了定然很吵。”
“为何?”蓝怡不解问道。
“哌儿,哌儿,没生出来便被你这样哌哌叫着,能不吵么?”
蓝怡瞪起眼睛,怒道,“不是老鸹!是西瓜的瓜!”
周卫极哈哈大笑,也摸着蓝怡的肚子,“嗯,不错,很像个西瓜。”
蓝怡白了他一眼,“女儿的大名呢,你起好没有?”
周卫极苦闷地皱起眉头,“起了好些,没一个中意的,媳妇儿再容我些日子,一定给女儿起个富贵长安、旺夫利子的好名字。”
起名字,说不讲究便不讲究,猫啊狗的随便叫着;说讲究也讲究,生辰八字和三才五格须配置好才可。瓜儿还在腹中,让周卫极给她起名字,不过是让他能够多一个牵挂,不要在战场太拼命而已。其实,按着周家的辈分,自己的女儿定是要叫周花啥的,蓝怡委实觉得,配上这两个字,要起个朗朗上口又寓意深刻的名字,不容易,“那你就慢慢想吧,左右瓜儿还有五个月才出来,到时候你能起个好听的名字便好。”
周卫极顿时感到时间紧迫,决定买本《说文》带回去,无事时就翻一翻,一个字一个字地选,定要挑出最好的一个来。
蓝怡好笑地看着他这副愁苦的模样,拍拍桌子,严肃道,“不是要认罚么,过来,把上衣脱了!”
周卫极顿时双眼火热地看着蓝怡,声音也暗哑了几分,“媳妇儿,宇儿他们还在院子里,你再忍半个时辰,他们睡了,咱们再……”
蓝怡就知道他会想歪了,但听着他分外诱人的嗓音,身子也忍不住酥麻了几下。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蓝怡伸手拿过周卫极手中的扇子,抬手敲了敲他的头,“瞎想什么,我是要看看你身上,有没有添新伤疤!”
周卫极却被她娇羞地模样撩得更加火起,倾身向前,亲了亲她通红的耳朵,哑声道,“媳妇儿,你的脸,怎红成这般,很热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七六九章 我可以的
蓝怡推开周卫极,嗔怒道,“你跟火炉似得靠过来,我能不热么?”
周卫极低低笑了,“是,都是被我烤的。”
蓝怡越发觉得羞愤,瞪眼嘟起小嘴,“脱衣服,让我看看。你这样躲着藏着,是不是又受伤了,怕我看见才顾左右而言他?”
说着说着,蓝怡的眼眶便红了,梦里多少次见到他鲜血淋漓的样子,惊醒以后久久不能入睡。
周卫极心疼了,赶紧解开无袖汗衫的扣子脱下啦,露出宽阔厚实的胸膛,“莫哭,莫哭,没有受伤的,不信你看,一道伤口也没有。”
蓝怡擦擦眼睛认真看了一遍,又道,“转过去。”
周卫极听话地转过去。蓝怡又认真看了,出了手臂上的几道,身上真的没有新添伤口,嘴角勾起,开心极了,“真的没有。”
周卫极穿上衣服,把她轻轻搂在怀里,“怎么会有呢,你给我的那件软甲,我从不敢脱下来,就怕受伤了回来无法见你。”
若非那件软甲,他的胸背上,定要添好几道伤口的。想到这里,周卫极不禁又想起拓跋孝直,皱了皱眉头。
蓝怡靠在丈夫怀里,听着他平稳地心跳,很是安然地揉着他衣服上的盘扣,“腿上呢,那件软甲护不住腿的,腿上有伤口没有?”
周卫极蹭着她的头,实在爱极了这种恩鬓厮磨的感觉,“待会儿给你看,也只有几道小伤而已,都没有伤到骨头。”
没有伤到骨头,在他眼里都是小伤,蓝怡小心翼翼地错开些身子,不敢再将重量压在他的腿上。周卫极却不依,又把她抱了回去,“拓跋孝直到村里来过,都说了什么?”
蓝怡便把拓跋孝直来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现在也不知他到了哪里,想来已经出了大周了吧。”
听闻他出了大周,周卫极眉头皱了皱眉,若是这样,村里暗中监视的人,短时间内便不会撤走了,本来周卫极还想联系上他,让他故布几个迷阵转移太上皇的视线呢,“他学会了桃之末的易容术,再加上他的本事,逃过官兵追截,易如反掌。媳妇儿,拓跋孝直之事,任何人问起,也不能多说,就说他……可明白了?”
蓝怡点头,拓跋孝直跟她一样,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自然不会多说。周卫极的手臂,忍不住紧了几分,陪她说起村中的家常,“从爷爷家出来,遇到简妮儿,她问我无锋何时回来,言辞之间有些焦躁。”
蓝怡叹口气,“她在村里也算是老姑娘了,这两年种大红果和温室,家中的日子好过了些,上门来说媒的人多了,三奶奶给她相看婆家呢。听说最近相中了一户不错的人家,人家也看上简妮儿了,她是怕自己撑不住,等不到无锋回来了吧。”
“无锋回来,也不会娶她,你抽空劝劝她,让她死了这条心才是。”周卫极肯定道。
蓝怡不解地抬头问道,“为何,简妮儿大方开朗,做事勤快,也是真心喜欢无锋的。虽说三奶奶不喜欢,但只要无锋回来多过去走动几次,老人家见到他的诚意,肯定能成。”
周卫极便把刀无锋身边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又道,“以无锋的性子,几年之内怕是难以定下心来成亲。”
蓝怡眼泪忍不住滑落,怒冲冲道,“耶律敬忠实在是太过分了!俗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就算是为了让无锋好过些,他也不该说出那样绝情的话来。”
周卫极摇摇头,“你有所不知,契丹王族素来傲气,看不起血统卑贱的牧民、田家,在耶律敬忠看来,他能接受无锋,能因无锋打算给他的母亲一个名分,已算是仁至义尽了。”
“狗屁血统!”蓝怡低低地骂了一句,“无锋现在心里肯定特别难受,你回去后多开导他才是。”
“好。”周卫极应下,又用胡子扎了扎她的小脸做惩罚,“不许说脏话!”
蓝怡的脸又痒又麻,忍不住向周卫极怀里躲,“自从有了瓜儿后,我的火气涨了很多,遇事就想发脾气,头三个月更甚,现在还好多了呢。”
周卫极乐了,颇为欣慰地摸了摸蓝怡的肚子,“不愧是我闺女,脾气爽利些才好,这样才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瓜儿似是听到了周卫极的夸奖,激动地踢了踢腿,周卫极和蓝怡同时一震,看向蓝怡的肚子。
周卫极笑得一脸满足,“瓜儿,很喜欢呢。”
蓝怡也觉得颇为有趣,“你再跟她说话,看她还动不动。”
周卫极轻轻把蓝怡放在炕上,掀开她的衣服,亲了亲她的肚皮,对瓜儿道,“瓜儿,你再娘肚子里,可舒服?”
瓜儿不应。
周卫极又道,“待你出来,爹也给你弄一匹小马,等你会走了就教你骑马,好不?”
瓜儿不应。蓝怡抚额,“卫极,咱们是养女儿,不是养儿子!”
周卫极应了一声,又道,“那,爹以后给你买好些胭脂水粉、漂亮衣裳,好不?”
瓜儿依旧不应。周卫极又说了好些话,瓜儿依旧毫无反应,蓝怡捂嘴直笑。
周卫极好笑的亲了亲蓝怡的肚皮,然后便舍不得抬起头了,低声道,“既然瓜儿睡了,咱们便做些别的事吧。”
说着,他挥手灭了烛火,俯身利索地剥去蓝怡的衣衫,俯身亲了上去。蓝怡羞怯地用力抬起他的头,小声道,“你不是说再等等么,孩子们还没睡呢。”
周卫极亲着她的小手,“已经睡了,乖,让我好生亲一亲,嗯?”
蓝怡被他上挑的语调勾得全身酥麻失了力气,只能由他四处点火。周卫极越亲,火气越大,唿吸声也越来越重,忍不住在蓝怡身上不住地蹭着。
蓝怡被他的火热惊得小心肝乱跳,许久之后,他仍旧是这么亲着,蹭着。蓝怡不忍他这么憋着,又想自己现在怀孕已五个月,算是安全时期,便忍着羞涩环住他的脖子,声若不闻地道,“卫极,你不必如此忍着,可以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七七零章 不可以的
蓝怡软腻甜美的声音,让周卫极快要崩溃的理智更加飘摇。他的胸膛极剧起伏,滚烫的汗珠滴在蓝怡胸口,他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这丫头,让他爱的心发疼。
亲了许久,周卫极仍旧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用他带着魔力的唇,送蓝怡,上了天堂。
蓝怡全身软若春水,神智渐渐回笼,满脸羞涩,心道自己怀孕了,身子怎么变得更加敏感了呢。周卫极抱着她,依旧恋恋吻着。
黑暗中,虽看不到周卫极的样子,但他粗重的唿吸和紧绷的身体让蓝怡知道他的渴望,便又伸出藕臂搂住满是汗水的壮硕身躯,主动吻上他的脖颈。在本质上,周卫极是野兽,脖颈是野兽的致命要害,是周卫极的敏感之处,每次蓝怡亲吻他的脖颈,周卫极便会难以抑制的激动起来。
此时的一吻,更是点燃了周卫极的火,他低吼一声,抱紧她,揉捏着,蹭触着,亲吻着。
“卫极?”蓝怡不解,轻软软地问道。
周卫极额头的汗水,低在她的睫毛上,“不,不能,我会控制不住我自己,伤了你和孩子,这样就好,乖,别动了,让我抱抱就好……”
蓝怡心中的酸麻蔓延到四肢,湿润了双眼,这个男人,让她怎能不爱。
许久之后,周卫极起身去浴室,端了热水回来给蓝怡擦洗,待她清爽干净,才又上来搂着她,满足又安静。
两人便这样静静躺着,听着窗外,唧唧的虫声,想把时光永远留在这一刻。
“卫极,讲一讲这几个月你那边的事吧。”蓝怡握着他粗大的手掌轻轻问道。
“也没什么,有仗打时便去打,没有时便在营里练兵。”周卫极不愿给她讲那些血腥残杀,便轻描淡写道。
蓝怡抬头,固执问道,“那你告诉我,你的二等军功,是怎么得的?”
周卫极微微笑了,以手撑头,缓缓言道,“无锋得来消息,说今年契丹春猎时,与女真族人发生了争执,我便带人到女真,挑起女真和契丹之间的怒火,让女真与咱们共攻契丹,回来时,又在路上去了趟奚族人那里,也说服他们跟契丹开战,使得契丹三面受敌,首尾难顾。”
虽是轻松的几句话,但蓝怡听出了其中的凶险,皱眉道,“卫极,为何让你去做说客?这并非你的强项啊。”
黑暗中,蓝怡看不清,但周卫极却把她脸上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高挺的小鼻子,“我是不擅长于此,不过,前几年在边关,曾凑巧救过一个女真族的王爷,而他现在在女真甚有实权,是以才讨了这个说客的差事去做。”
蓝怡抓住他在自己身上作怪的手,这家伙,明明不敢要,还偏来招惹她,“那后来呢,三等军功是怎么立的?”
“杀了个契丹将领。”周卫极一语带过,蓝怡现在怀着孩儿,他不想让她多听血腥的事,转而提起女真的特产海东青,“在女真时,本想给你讨两只良种的海东青回来养着玩的,不过那东西驯养不易,除了捉鸟捉兔子,也没什么用处,便作罢了。”
蓝怡自然听过海东青的大名,“我记得在书上读到有一女真人曾以‘搏风玉爪凌霄汉,瞥日风毛堕雪霜’来形容海东青的神俊。海东青,乃是女真族人的图腾,是他们最引以为傲的神鸟,名贵异常,不讨也罢,要来了我若养不好,也怪难受的。”
周卫极低低笑了,“不会,媳妇儿你一定能养得好。”只是,那是勐禽,周卫极不大放心让她养着罢了。
蓝怡感觉到被表扬了,开心问道,“哦?为何我一定养得好?”
周卫极亲亲她,含笑道,“你自家想,自来了这里后,养牡丹、养西瓜、养番薯、养草莓,哪一个没想活?还有家里的毛驴,山羊,鸡鸭鹅,哪一个不是活的好好地?尤其是你那只小毛驴,简直是养出了灵性来,晌午我去喂马,它见着我竟亲热凑过来呢,像是认得人了。”
蓝怡很开心,“小毛驴的确很聪明。对了,你是怎么说服女真与契丹为敌的?”
周卫极躺下,让蓝怡左侧卧靠在自己怀中,解释道,“说起来,此事也与海东青有关。契丹每春有两件盛事,一是凿湖捕鱼,一是纵鹰鹘以捕鹅雁,尤其是后者,契丹人尤为重视,契丹朝臣常因捕鹅得重赏,也有因捕鹅失期而获重罪,甚至炮烙铁梳的酷刑。”
蓝怡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周卫极,想到契丹乃是游牧民族,游猎盛行也属合理,但没想到竟到了如此地步。
周卫极见蓝怡感兴趣,便接着道,“每春先凿湖捕鱼,之后六十日,鹅雁来时,猎雁为乐。当鹅被惊飞,探骑驰报,远泊鸣鼓。五坊擎进海东青,拜授契丹王放来捕鹅。鹰擒鹅坠,契丹王得头鹅用以荐庙。契丹人酷爱海东青,只皇族和贵族才能养,禁止民间蓄养。但是,契丹境内无海东青,女真也无真正的神俊海东青,但是契丹人每岁让女真向其进贡大量极品海东青。为此,女真人就要和产海东青的东邻大海的五国为敌,从其境内取鹰,再驯养进贡契丹。去年契丹新王登基,所求海东青更甚往年,女真族人无法获取,两者之间为此发生颇多不快。”
蓝怡连连点头,“契丹索海东青,一是为了渔猎,二则有以此压制女真实力之意吧。”
周卫极应了一声,“不错,女真势弱,不敢与契丹为敌,所以才忍气吞声。但是今年咱们与契丹大战,女真也蠢蠢欲动,只是他们不知战败契丹归顺大周后,日子是否会变得更为艰难。我之行,让他们放心下来,与契丹开战。”
是啊,女真现在民小势弱,只能依附于强者生存,谁知道依附大周,会比依附契丹会好上多少呢。
这边是小国寡民的悲哀。不过,便是这小国寡民,几百年之后,入主中原,开创了大清王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七七一章 上门求情
这一夜,夫妻二人交谈许久,不舍入睡。是以第二天,蓝怡又起晚了,待她睁开眼起来时,周卫极已带着文轩去了李家村的周月娥家中。
蓝怡慵懒地坐起身,理顺长发随意盘起以两根银簪固定,梳洗罢便到院中,宇儿已离开去义学读书,院中只有于燕在洗衣服。蓝怡转头看到晾在主架上已经清洗干净的她和周卫极弄脏的单子,顿时满脸通红,上去摸了摸,见单子已半干,才舒一口气,这单子应是周卫极今早起来洗的。在未怀孕之前,这样的单子都是她偷偷在浴室内洗的,想来是周卫极知她害羞,定不会把单子交给于燕等人来洗,又舍不得她劳累,才自己洗的吧。
被人这般放在心里疼爱着,蓝怡的嘴角越翘越高,走进厨房。贾氏见她面色很好,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昨夜周卫极还晓得分寸,没放纵了。
蓝怡神清气爽地吃着早饭,便听到拴在院门口的大黑汪汪大叫。院中的于燕去开门,很快脸色不好地回来,报道,“程大夫人带着唤儿来了。”
唤儿前几天才来过一次,这次程大夫人带她过来,想是为了程自牧的事情。贾氏站起身,“桃儿,你安心用饭,我去瞧瞧。”
贾氏到了大门口,见到一脸憔悴的程大夫人领着唤儿焦急地站在门口。看在唤儿的面上,贾氏也不能不让她们进门,便笑着走上去,“大夫人,您来了。唤儿,也来了,这几日过得好不好,饭可吃的多了些?”
唤儿应是被祖母嘱咐了什么话,笑得有些僵硬地点头。
“贾夫人,周夫人可在家中?”程大夫人拉着唤儿上前,主动给贾氏行了一礼才问道。
贾氏点头,“她在用饭,夫人随我进来吧。您今日怎么有空到村中来呢?”
程大夫人心中火烧,不过面上却带着得体的微笑,“是唤儿想跟哥哥们玩儿,我便带了她来,令还有一事,想在周夫人这里讨个人情。”
贾氏引着她们在院中的葡萄架下坐了,笑着对唤儿道,“你大哥去读书没回来,你二哥跟着他爹爹去看望姑母,怕也要有一会儿工夫才能回来,唤儿不若到东院去找浅墨哥哥,让他带你去找草莓?”
唤儿满是希翼地看着祖母,程大夫人笑着点头,贾氏便让于燕领了唤儿去找浅墨,这小丫头与浅墨也很玩得来。
贾氏则有一句没一句地与程大夫人在院中先聊着,程大夫人面色越发地焦急,频频向屋内瞧着。蓝怡也没让她多等,用完饭便走了出来,程大夫人站起身,快步走到蓝怡身前,两眼通红地道,“周夫人,老身一早便来打扰,实是有事相求,还请周夫人高抬贵手,饶过我儿一命。”
蓝怡诧异地看着程大夫人,“夫人您何出此言?”
程大夫人低下头,掩着满脸的愤恨之色,语气中满是哀求,“我儿是在您的院内被捉的,衙门里的人咬死他勾结山匪,可我儿是什么身份,怎么会与山匪勾结呢,定是夫人您误会了,还请您到衙门说句公道话,还我儿之清白。”
蓝怡冷笑,“大夫人,是非黑白,自有公断。衙门审案,岂是我一面之词就能算的?”
程大夫人抬起头,眼泪顺着眼眶滴滴滑落,哽咽道,“夫人,您也为人母,晓得儿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咱们为人母亲的,要费多少心血,熬多少个日夜,才能将孩子一点点长大。不看在别的份上,但看在您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您也网开一面,饶了我儿这一次吧。他纵有错,也是想从您这里抢回宇儿,要回自己的儿子啊。如今老身向您保证,宇儿咱们不要了,再也不动让他回程家的心思了,您就放过我儿,留他一条命吧,您总不能看着宇儿和唤儿这对好兄妹自此便没了父亲,老身这个白头人要送黑头人吧。”
听她张嘴便以自己的两个孩子为说辞,蓝怡心中也泛起怒意,“您回吧,恕我无能为力。还有,自作孽不可活,程自牧,乃是咎由自取。”
程大夫人还欲再说,蓝怡皱眉,“大夫人,看在唤儿的面子上,我不想与你太难看,还请您慎言。”
程大夫人见软语不成,一咬牙跪在蓝怡面前,连连叩首,“周夫人,请您饶过我儿吧,放过我儿吧。”
蓝怡后退一步让开,便在这时,周卫极带着文轩进来了。周卫极见到院中的阵仗和蓝怡脸上不悦的神色,快步走过来,“怎么回事,此为何人?”
贾氏回道,“程家大夫人,来求桃儿放过程自牧,真是,不可理喻。”蓝怡不想让文轩看到这样的场面,便让贾氏待着他去东院寻唤儿。周卫极则上前扶住蓝怡的胳膊,低头冷冰冰地看着程大夫人。
程大夫人顿时如芒在背,不敢再动。
周卫极静默片刻,觉得差不多了,才威严道,“程自牧持刀带人闯入周某的宅院行凶,罪证确凿,你如此行事,是要让周某徇私枉法么?”
程大夫人哪里架得住周卫极的气势,连连摇头,解释道,“周大人,老身不敢,只求您看在老身一把年纪……”
周卫极不悦地止住她的话,“周某身为班头多年,还从未见过有人如此理直气壮地到苦主家里来滋闹的。你若再如此,莫怪周某依律将你拘去衙门,问一个扰案之罪!”
程大夫人惊得赶紧站起身,“周班头,老身并无此意,并无此意啊。”
这时,文轩拉着唤儿的手,欢快跑进中院,来到爹娘面前,“爹爹,您看,这时唤儿,是妹妹,大妹,娘亲肚子里的,是二妹,小妹。”
唤儿怯生生地看着周卫极,又见旁边的祖母满脸是泪,想到家中的情况,脸上便有了惧意。
程大夫人向唤儿使眼色,示意她上前求蓝怡。唤儿犹豫,抬头看着周卫极。
周卫极也在看这个小小的丫头,模样生的周正,眼神却不够灵动,他的女儿,绝不会如此。他的瓜儿,肯定会随了她的娘亲,生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欢快灵活。
想着瓜儿,周卫极的脸色好看了些,冲着唤儿点了点头。唤儿见周卫极肯跟她打招唿,胆子大了一些,跟着文轩上前,小心翼翼地拉着蓝怡的衣角摇了摇,满眼哀求。
看着唤儿,想到宇儿,想到小七,蓝怡的心又硬了几分,程自牧,决不可饶。留下他,就是祸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七七二章 挖番薯吃
程大夫人无功而返,带着唤儿恨恨地离去。周卫极扶着蓝怡在院中散步,轻声道,“敏儿下集便过来读书,杨夫子那里我已去打了招唿,敏儿认得些字,跟得上,不必再等着明年春入义学了。”
蓝怡开心道,“太好了,敏儿聪慧,读书识字后会视野再开阔些,将来定大有前途。卫极,还是你厉害,出去一个时辰便都搞定了。”
周卫极别媳妇儿崇拜着,心里十分舒坦,“姐想让敏儿晌午去客栈吃饭,怕她扰了你歇息。我觉得这样也好,子齐也在客栈里,让她跟着子齐吃饭歇息,倒也方便。”
李子齐在客栈中跟在掌柜身边做学徒,蓝怡特在客栈后院给他弄了一见屋子歇息,敏儿过来读书,晌午时也可以过去歇着。
蓝怡知道姐姐和周卫极都是好意,便点了头,“客栈可以歇息,家中也可以常来,家中我也给她铺套被褥,若是赶上阴天下雨的,晚上也不必回去了。”
李子齐今年已十五岁,周卫极不在家,蓝怡留他在这里过夜不便。但是敏儿则不同,这孩子今年才九岁,又是个小丫头,留在舅舅家中过夜很是寻常。
周卫极点头,“敏儿懂事也乖巧,读书应很快就能跟上来,若是有什么不懂得,让宇儿照看她些,你这段日子辛苦,不必太劳神。”
蓝怡笑了,劳什么神呢,家中的饭食有于燕和贾氏在做,她现在每日就是管管商记和客栈的生意,再去田里转转罢了,“家中的最后一个西瓜前几日吃了,客栈的库里还有一个,我已吩咐了如花晌午的时候拿回来,你尝尝看,咱们自己种的,比去年的味道还好。”
周卫极点头笑了,“这最后一个西瓜,你本打算卖多少贯的?”
蓝怡狡黠地笑道,“本就没打算卖,是留着给静晓先生吃的,你不知道,他嘴馋得很,每日都要折腾些新花样出来。客栈库里的西瓜存放一月半月的不会坏,我是留下来馋着先生的,让他帮我再多写几十首诗评。”
蓝怡决定今年年底时,再出一本诗词行本,这次除了刊印上众人留下的有趣或有价值的诗评外,每首诗都有专业诗评,而专业诗评人她圈定了恩师、静晓先生、三哥、苏永、梁进还有自己。当然,两位先生的评论是匿名的,自己的评论用的是青山客的名字,内行看门道,以他们这个评论团队的水平,绝对能够给诗词行本增色几层,不火都很难。
周卫极开心笑了,就喜欢听蓝怡这样自信快乐地跟他聊天,自己的媳妇儿,就该这么活着才对,“静晓先生昨日还跟我抱怨,说你十分小气,不肯挖块番薯给他尝一尝呢。西瓜你还是给他留着吧,我明年再吃也一样。”
蓝怡撅起嘴巴,“西瓜晌午拿到恩师那里,一块吃。走,咱们再去山坡挖几块番薯出来,让于伯做了,你也尝尝鲜。”
“哦,番薯长好了?”周卫极扶着她向门外走去,一路与热情的乡邻点头略笑。众人见周卫极扶着蓝怡出来,也知道他们小夫妻重逢不易,都只说了几句便散开,不多做打扰。
“土包鼓了起来,应能吃了,不知道滋味如何,怕是水汽大,番薯要霜降后再吃才好。不过,我很想跟你一起尝一尝。”蓝怡慢慢走着,含笑道。
待到了山坡下,周卫极看着上去的一步步不甚平整的土石混合而成的台阶,弯腰把蓝怡抱了起来。
蓝怡惊道,“我能自己走的。”这么多人看着,他这样抱着自己,多不好。
“我抱着你,稳妥些。”周卫极丝毫没觉得难为情,坦然地抱着媳妇儿迈步上去,小心把她放在坡地边上站好。
田边的差官见到如此护媳妇的周卫极,觉得自己平日里看到的冷面班头都是浮云啊浮云,抬手把下巴合上去,勉强镇定地行礼,“周二哥。”
周卫极与他寒暄几句,便扶着蓝怡进了番薯田。见田中爬蔓的番薯,又弯腰要把媳妇儿抱起来。蓝怡赶紧压住他的胳膊,虽说他回来后自己似乎变得娇弱了不少,总想在他身边,让他陪着,可也不能动不动地便让他抱着,“没事的,我经常来,走得很稳的。你看那边,是用这边的番薯蔓扦插的,番薯才刚开始长。这边的已经大了不少,上次小七来了,看到一个鼓包很大的,就在前边,咱们去挖出来吃。”
差官听到要挖番薯吃,顿时觉得肉疼,不过还是老实拿了铁锹在后边跟着。赶过来的胖子见有吃的,马上屁颠地也跟在后边。
蓝怡走到田中一处,指着土垄上的一颗番薯道,“就这几棵,卫极你用匕首把土小心挖开,只掰几块大的番薯下来,莫伤了其他的番薯块和主根。”
周卫极趁着蓝怡不注意,将她脚边番薯叶上的一个绿虫踩死,又看了一圈,无虫了,才蹲下去挖番薯,胖子也凑过来帮着拨开番薯蔓,好奇看着。
因是土垄,周卫极根本没取匕首,用手指便轻松地扒开,看到里边紫红色皮拥挤长在一处的番薯们,眼中露出惊奇。
“哇~!竟长得这样,咋跟一窝耗子似得。”胖子也惊喜道。
差官守了这么久的田,也是第一次见到番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胖子,你啥时候见过这么好看的耗子,二哥,把旁边那一小块儿挖下来,给兄弟我尝尝吧~”
胖子也眼巴巴地看着周卫极的手,希望他多弄下几块来。
自己的田,纵使再要留种,该吃还是要吃的,周卫极抽出匕首,连着挖开八个土包,从边上取下十几块番薯。因收获的时候还不到,大块的番薯叶只比蓝怡的拳头大了些而已。蓝怡看着却很满意,这个个头,已经比花常业带回来的番薯块大了。
周卫极留了一块给差官,又拿了两块给胖子,剩下的用小娄装了,又抱起蓝怡下山坡,却见周月莲两眼通红地站在坡下,看着他们。
待蓝怡在地上站稳,周月莲便上前一步,急急哀求道,“二嫂,您救救程大少爷吧,他如今,太可怜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七七三章 扑朔迷离
周月莲觉得二哥看着她的目光,冰凉冰凉的,让她想拔腿就跑。但是,为了程大少爷,她一定要撑住!二哥面冷心冷周月莲都知道,但是二嫂心软,周月莲去年上吊后哭着求了二嫂,二嫂给了她不少好药材,还帮她在爷爷和娘面前说了好话,让她的日子好过不少。这次,她为了程大少爷,也要好好地求一求她。
而且,当着二嫂的面,二哥不敢打她;当着二哥的面,二嫂要装的更温柔和善;当着来往村民的面,她周月莲不愿嫁给乡下泥腿子的念头,表露的清清楚楚,看那些人敢不敢来肖想娶她!
蓝怡看着周月莲不断乱晃的双眼,心中越发的不喜,冷声道,“月莲,程自牧如何,与你何干?”
周月莲没想到二嫂会这么直愣愣地问出来,忍不住脸上发烧,好在她肤色黑,看起来不慎明显,“是……是没啥关系,我是瞧着他那样一个有礼尊贵的少爷别压在牢里,又成了那副模样,实在有心不忍心……”
蓝怡好奇,“程自牧在牢里,你是如何见到他的?”
周月莲听到了希望,抬头小眼含泪地看着二嫂,解释道,“昨天我去城里,在城门口看到……”
周卫极双眼从蓝怡身上移到周月莲身上,周月莲看得明明白白地,下意识地闭了嘴,二哥,不希望自己把程大少爷的惨样,告诉二嫂听。她想说,可竟被吓得说不出话。
蓝怡见她闭了嘴低下头,也不再与她纠缠,“月莲,回去吧,你还是未出阁的闺女,有些事,不是你该说该想的。”
周卫极扶着蓝怡往回走,又看到村便树林中缩头缩脑地周吉庆,看清了他眼中的恶毒,眉头皱起,在他走之前,有些人该清理干净才是,“现在时辰还早,咱们晚上再去两位先生那里用膳,你先回家歇会儿?”
蓝怡点头,追问道,“卫极,程自牧怎么跑到城门口的?”
“他买通了一个牢头,逃了出来又被官兵捉了回去。”周卫极简单解释道,“放心吧,这次他再也逃不出来了。”
蓝怡点头,“程自牧狡猾得很,要叮嘱牢头看紧了他才是。”
周卫极点头,不想再提他的事情,“我到周家村去买一张竹床,晌午之前就拉回来,想要什么样子的?”
蓝怡本想说不要,但看着周卫极一脸认真的样子,知道他很想把自己的日子安排的舒舒服服的才安心,便笑道,“比西院的再宽一些,最好四边能有可拆卸的床栏,高度么,三边是两尺,一边是两个叠起来的一尺高的。这样瓜儿生下来后,咱们可以把她放在院子里晒太阳,也不怕摔下来。”
周卫极也觉得这点子甚妙,骑马便去了周家村。浅墨则蹲在背篓边,看着几个带着泥土的番薯流口水,“四姑娘,这个,怎么吃呢?”
蓝怡见他又圆了一些的脸,笑道,“蒸、煮、烤、炒或生吃,都可以,浅墨,你拿这个小的洗一洗去皮咱们分一个尝一尝。”
浅墨闻言大喜,马上弯腰拿起一个最小的跑到井边打水。贾氏听了却皱眉,“桃儿,浅墨可以吃,你不能,你现在是有孕之身,饮食当慎之又慎才是。”
蓝怡苦脸,伸出食指,哀求道,“就吃这么一点点,没事的,咱们去年冬天也吃过番薯,您不是说番薯味中和,可补中、和血、润肠的么,我吃了也没坏处的。”
贾氏坚决摇头,“那是成熟的,且是煮熟的番薯,且那会儿你还没有怀孕,怎比得了现在?”
蓝怡看了浅墨用菜刀利索地给番薯去了皮,飞快切成小块放在盘子中端了过来,吞吞口水,垂头丧气道,“好吧,生的我不吃了。晚膳时熟的我再吃一些。浅墨,瑶姨,你们两个吃吧。对了,于燕和文轩呢?”
浅墨小心地把番薯放在口中,细细咬着,眉头微皱,有些失望,这东西,没他想得好吃……
蓝怡看他生动的表情,乐了。
“纪先生从山里弄了几只小猴子出来,于燕带了文轩和大妞等几个去看热闹。”贾氏也拿起一块番薯放入口中,微涩,跟去年的味道不同,应是不熟的缘故,“这番薯,还不能煮来吃,烤着或炒着吃,应会好一些。”
静晓先生名纪月之,村中人不知其大名,都以纪先生称之。
蓝怡的脑子则不再这个频道上,胆战心惊地看着浅墨,“你听没听说,纪先生捉猴子要做什么?”
虽然番薯没有想象中的好,喜吃甜食的浅墨立马拿了白糖和蜂蜜出来沾着吃,味道果然好了不少,“没听说。”
蓝怡满脸惊恐,“浅墨,你马上过去瞧一瞧,千万不可让先生真的敲猴脑来吃。”
浅墨惊讶地瞪大眼睛,“不会吧?”
蓝怡严肃地点头,前日记先生刚说起还未吃过猴脑,今日便捉了几只回来,实在可疑。说起来这也怪她,那日静晓先生在恩师面前吹嘘说已遍尝天下美食,蓝怡才提了猴脑、烧鹅掌、三吱、醉虾等这几个凶残的菜出来吓唬他,没想到,没把他吓唬住,反倒勾起了他的食趣,当时就把蓝怡吓得毛骨悚然,自然有被静晓先生大大嘲笑一顿。
浅墨缓缓摇头,“不去,不去,纪先生院子里那四个姐姐,着实厉害,浅墨每次去了都会被欺负的。而且,于燕不在家,我还得留下来保护姑娘呢。”
蓝怡无奈,便听到门外传来叩门声,随之想起的,便是狗吠。浅墨跑过去开门,脸色不悦地带着短须白面、衣着整洁的花展欢走了进来。
蓝怡看花展欢看到贾氏时双眼发出的由内到外的快乐光芒,再转头去看一脸温和的贾氏,颇有些无力。这花展欢,来的也太勤快了些,每次都以取药为借口,但他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甚至连北沟村的蚂蚁们都已知晓,他是为贾氏而来。
若论长相,花展欢也算是中规中矩的,因读过书做了郎中,比一般的乡里汉子多了几分斯文儒雅,虽年近不惑看起来却如三十出头一般,仍是朝气蓬勃的,特别是这些日子有了奔头,整个人又精神了不少。
蓝怡和浅墨看着贾氏带他去了西院,收回视线彼此看着,在对方眼中皆读到了同样的念头,又同时转目,望向东院。
都这样了,为何苏永,毫无反应呢?
“也不是毫无反应的,姑娘不觉得苏夫子这一阵,笑得更多了?”浅墨看着蓝怡,满脸愁苦,“你说,他不会是强颜欢笑吧?”
蓝怡摇摇头,在她看来,苏永和贾氏对彼此都是有情的,如今这样确是有些奇怪。
“汪汪~~”门口的大黑狗又叫了起来,去年的小黑狗,已经长大了,叫声雄厚有力,很能唬人了。听熟了它的叫声,蓝怡已能分辨出细微的差别。
这样的叫声,代表门口敲门的人,是从未登过门的,这又是谁来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七七四章 不造杀孽
周卫极自周家村周木匠那处回来后,先去了赵里正那里,问起他回来那夜,有人引开巡夜村民的事情。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赵里正也皱起眉头,“你媳妇儿已经提前便说了,那两天夜里若是你们那院中有动静,要不要带人过去。因怕走漏了风声,我只吩咐了夜里带头的两个。那夜是世财带头,他也没跟别人说,还没听到你那院的动静,便在村里见到一个人影,跑得贼快,他们带着人就追下去了,后来把人追丢了。”
周卫极点头,接着问道,“后来问过世财哥没有,那个人奔哪跑的?”
“向村南跑,绕了几个弯,后来爬上山坡进了树林里,世财带着人在山坡边上守了半天也没等到人出来。”
周卫极双眉微锁,推断道,“向村南跑,也就是引着人离开我那院子,敢在月光不亮不点灯的情况下上山坡钻林子,要么是高手,要么就是咱们村里人,对地势十分熟悉,才敢这么干。世财看出那人是谁了么?”
赵里正摇头,“那人瘦高个长胳膊,带了个大斗笠。”
周卫极勾起嘴角,对这样的打扮很熟悉,“长胳膊,大斗笠,明显的就是怕人认出来,也就是说,这人定是咱们村里人大都认识的。为阳叔,你再派人查一查,咱们村里那一夜有哪些人不在家,是早上才回来的,特别是瘦高的。”
赵里正恍然,赶紧应下,“敢跟山匪勾结,这人咱们可不能再容下去,一定要清了这个祸害。卫极,你觉得是谁?”
周卫极也不绕弯,“夜里这样装扮的都是贯偷,也就是说这人是以前干过这样的事儿,或者认识干过这样的事儿的人的,咱们村里巴拉巴拉,也就是皮猴儿那几个。皮猴如今还没被放回来,周吉庆的可能性最大。为阳叔,你派人好好查一查他,今天我见他在山坡便的树林里缩头缩脑的,看人的眼神十分凶狠。能有这样眼神的,心里定藏了大恨,憋着干坏事儿呢。”
赵里正神情肃穆,“卫极,你还不知道,皮猴儿死了,修路的时候被石头砸死了。吉庆回来后,脾气大变,不肯声,打架下狠手。连他娘都被他狠狠打过两次,他爷爷和他爹都不大敢管他。”
周卫极虽不知皮猴之死的真正缘由,不过想到服刑犯人的大部死因,再想到皮猴儿和周吉庆的关系和他们是服刑之事,周卫极已知周吉庆的恨之所来,“为阳叔,周吉庆不能这么放任下去,否则早晚酿成大祸。”
赵里正点头,见周卫极脸色不好,但还是试探着开口道,“吉庆这孩子,虽不成器,但你满囤叔就这么一个孙子,若是这孩子毁了,这一大家子,也就算完了。若是能把他拉回来,咱们还是要拉一把的。”
周卫极微愣,明白了赵里正的意思,笑道,“吉庆也是我的侄子,年不及弱冠,虽做了些荒唐事,但还不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这次的事,我去知会高峰,让他秉公办理,若是吉庆真的跟山匪有勾结,那就再把他关几年,受些教训再说。”
赵里正连连点头,“正是,正是,这样最好,最好。”他最怕的,就是周卫极下狠手直接收拾了周吉庆,毕竟周吉庆看着蓝怡的眼神,赵里正看了也是担忧的,更何况是把蓝怡放在心尖上的周卫极呢,“最好,别再跟那些恶人关在一处,这孩子没定性,跟着啥人学啥人。他这样,也是他娘和皮猴儿带的,他爹可不是这个性子。”
周卫极虽知周吉庆做下的祸事,不能将责任全推到旁人身上,但也没反驳赵里正的话,“您放心,我会给他选个‘好去处’。”他不再这几个月,赵里正和王二叔对蓝怡和孩子们很是看顾,周卫极很领他们这份情。
两人又说了几句,赵里正把蓝怡狠狠地夸奖了一顿,周卫极的脸上也挂满了笑,看得出是心情甚好的。赵里正趁机又道,“你爷爷昨天来找我,让我跟你提一提,你大伯那件事,还有卫海的事情,卫极,你看?”
赵里正见了周老爷子那副模样,也是又气又笑,便也趁着周卫极心情好时提上一句。周卫极未置可否,只点头表示知晓了,“为阳叔,我明早又便要走了,家里的事情,还要劳烦您老多费些心思。”
赵里正赶紧应下,他心里明白,现在的蓝怡,已完全可以独撑一面,不需他们费心,甚至,村里的很多事情,赵里正还需要蓝怡的支持才能办得成。这几年下来,蓝怡的成长他看在眼中,也颇为自己的眼光而自豪。
蓝怡此时,正坐在自己的堂屋内,对面坐着的,乃是夏重霜。若论模样,夏重霜比夏重潇还要出色,白皙精致的脸庞上一双微挑的桃花眼,顾盼生情。但是这样的一双眼,让蓝怡尤为不喜,因为,他的眼神与程自牧,颇有几分相似,都是那种觉得自己长了一张俊脸就可以吃遍天下的货。
“周夫人,在下也不与您绕弯子了。您开个价,要怎么才能放过程自牧?”夏重霜知道蓝怡不容易对付,也没有妄图用计策手段来迷惑要挟她。
蓝怡觉得腰酸,把靠垫放在腰后,平淡问道,“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夏重霜心里明白,若是他,也不会放过程自牧,“夫人,我不是你,如今迫在眉睫,您便给在下指条明路吧。”
蓝怡也懒得与他浪费时间,她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想与周卫极在一起,“我这里,没有明路。你若想寻,只管去衙门便是。”
夏重霜没想到她会拒绝的如此干脆,不由得苦笑,这女人,比自己想的要心狠,难怪程大夫人无功而返。
“周夫人,程自牧已被您弄成了呆傻,您也取走了他身上的一千五百两银子,在下也不是来追究谁对谁错,杀人不过头点地,程自牧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已对您构不成任何威胁,你何必一定要造杀孽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