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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北岸     官场奇才txt下载     官场奇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27章 又当婊*子,又立牌坊

    魏鸣国凶狠地说:“无所谓。温纯,我敢把你喊来,就没打算活着走出去。我这一辈子,该做的不该做都做过了,死也死得值了。”

    温纯又问孟庆梁:“你呢,你也准备死在这里吗?”

    “死?”孟庆梁还真没作这种思想准备,他眨巴了几下眼睛,望着魏鸣国。

    温纯淡淡一笑,说:“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魏鸣国,你不为自己着想,难道也不为孟庆梁想一想吗?再说了,你在临江的地面上也算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临死还拉个女人做垫背的好像也不太仗义吧。这样,你把她放了,我在黄泉路上给你做个伴,你看行不行?”

    “不,温纯,你不能……”胡文丽惊叫道。

    魏鸣国厌恶地摆了摆头:“梁子,抽她傻b的。”

    孟庆梁“啪”地又抽了胡文丽一个大嘴巴子。

    胡文丽还想叫喊,温纯用眼神示意她别再讲话了。

    温纯往前跨了一步,又喊:“魏鸣国,怎么样,我的命至少比她的值钱吧。我在你们手里,至少临江市的警察不敢为难你们。怎么样,干还是不干?”

    魏鸣国侧了侧身子,孟庆梁在眼巴巴地看着他,那神情似乎在乞求魏鸣国答应温纯。

    在死亡的黑暗边缘,重压只会令人精神崩溃而做出疯狂的举动,如果能提供一丝光亮,任何人都会本能地寄予希望。

    一个人陷入茫茫的无边海洋中,哪怕只是一根小小的稻草也会想要紧紧地抓住。

    魏鸣国掏出一颗烟,点上,烦躁不安地抽了几口,又把它扔在了地上,用脚一点一点地碾碎。

    温纯冷眼旁观魏鸣国的一举一动,暗道:有戏,这家伙动摇了。

    魏鸣国本是不想理睬温纯的,他害怕中了温纯的诡计。反正胡文丽在我的手里,哪里有他讨价还价的余地?但转念一想,把温纯抓在手里,或许还有机会逃出去,至少多一个垫背的也不吃亏。

    于是他说:“姓温的,算你有种,你双手抱头走过来。”

    温纯一秒钟也没敢犹豫,他举起手,按照魏鸣国说的,双手抱头,一步步的朝魏鸣国这边走来。

    胡文丽闭上了眼睛,忍不住轻轻地啜泣,魏鸣国在阴险地笑,孟庆梁一脸的诧异,暗暗吃惊。

    离魏鸣国只有两步不到的距离了。

    “站住,你先站住。”看温纯如此的泰然自若,魏鸣国心里反倒有些不踏实了,他从孟庆梁手里把匕首拿过来,掂量了几下,又用手指刮着匕首锋利的刀口,威胁说:“温纯,你是不是带了警察过来,我再次警告你,你要是耍花招,我不敢说一定杀得了你,但一定杀得了胡文丽。”

    温纯停下了脚步,看胡文丽暂时脱离了危险,稍稍松了口气,若无其事地说:“魏鸣国,你别疑神疑鬼的了,如果我打算不顾胡文丽的死活,我能乖乖地听你的话吗?”

    魏鸣国还是不放心,他回转身,冷冷地说:“梁子,用皮带勒住这个傻b,你带她先退后。”

    孟庆梁把皮带套在了胡文丽的脖子上,一步步后退,胡文丽的脸色涨得通红,双脚踢踏着紧跟着孟庆梁的脚步后退。

    孟庆梁拖着胡文丽退到了通道的最里端,与魏鸣国和温纯拉开了一段距离。

    魏鸣国示意温纯继续往前走。

    温纯抱着头,站着没动。

    魏鸣国讥讽道:“怎么,后悔了还是害怕了?”

    温纯指着胡文丽,用鄙夷的口吻说:“魏鸣国,你警告我不要耍花招,但是,你自己却不打算守信用。说好了是我来换胡文丽的,你让孟庆梁把她拖那么远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又当**,又立牌坊,两头的便宜都要占啊。”

    “哼,温纯,你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吗?”魏鸣国冷冷地说。

    温纯也轻轻地哼了一声:“算了,原来堂堂的魏鸣国,还不如一个做皮肉生意的‘夜玫瑰’。”

    “什么,你说什么?”听到“夜玫瑰”的名字,魏鸣国还是忍不住表现出了格外的关注。

    温纯冷笑着摇头,很是不屑的样子:“‘夜玫瑰’带着小姐做皮肉生意,还知道一手收钱,一手脱裤子,你倒好,一手收钱,还一手紧捏着裤腰带,连个**都比不上。”

    魏鸣国被温纯挤兑得脸上发烧,红一阵白一阵的。

    被皮带勒住的胡文丽也发出了吃吃的笑声。

    恼羞成怒的魏鸣国回过头,举着匕首指着胡文丽,恶狠狠地说:“梁子,替老子扇她。”

    孟庆梁一只手揪住皮带,另一只手抬起来扇胡文丽。

    就在这电石火光之间,温纯却一个侧步,迅捷凶猛地欺身上前,一掌砍在魏鸣国的手腕上,猝不及防的魏鸣国手一松,匕首当啷落地,早有准备的温纯飞起一脚,将匕首踢飞到了一台赌博机的下面,紧接着又猛地用肩膀撞向了魏鸣国。

    魏鸣国侧步一滑,躲开了温纯这凶猛一撞,摆开了迎接温纯继续攻击的姿势。

    以一敌二,还要保护胡文丽,温纯几乎毫无胜算。

    温纯却没有继续向魏鸣国进攻,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了孟庆梁的跟前,双手前探,紧紧抓住了孟庆梁抬起的手臂。

    魏鸣国的临战经验也极为丰富,他稳住身形,抬起右腿用力蹬向温纯的后腰。

    温纯要想躲开这一招,松手迎战是最明智和可行的选择。

    但是,温纯的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松手迎战魏鸣国,孟庆梁就完全控制住了胡文丽,狗急跳墙的他很有可能要对胡文丽下毒手,再想寻机解救就无机可趁了。

    正所谓,艺高人胆大,胆大艺更高。

    温纯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双手双脚一齐用力,主动侧身倒下,猝不及防的孟庆梁措手不及,站立不稳,往前一个踉跄,正迎上了魏鸣国踢过来的一脚。

    魏鸣国也是了得,一看孟庆梁挡在了面前,脚尖一弯,竟然硬生生将踢出去的脚改成了金鸡独立。

    温纯没等孟庆梁反应过来,举起拳头,照着孟庆梁的鼻梁砸了下去。

    这一连串的动作如狂风暴雨般急骤,凶狠而不失快捷。

    孟庆梁听风声也知道温纯这一拳的恐怖,不得不松开拽着皮带的左手,本能地侧头躲避,右手挥舞着皮带朝温纯劈头盖脸的抽去。

    温纯在半空中变拳为掌,一把抓住了抽过来的皮带,顺势一拧,将胡文丽彻底从孟庆梁的控制中解脱了出来。

    孟庆梁借着温纯拖拉的力量,一跃而起,他目露绝望,如临死的野兽般疯狂扑向了温纯。

    温纯松开了皮带,又化掌为指,点中了孟庆梁右手手腕的关节。

    孟庆梁惨叫一声,松开了皮带,右手还在抽搐颤抖。

    皮带落在了胡文丽的身上,她抓着皮带趁势一转身,躲在了温纯的背后。

    温纯一个扫堂腿,将孟庆梁扫到在地,踏上了一只脚。

    孟庆梁彻底放弃了挣扎,精神和意志在这一瞬间完全崩溃,眼中的的凶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苍凉的悲哀,他绝望地看着魏鸣国,哀嚎道:“老魏,救我。”

    三招之内,温纯干净利落地救出了胡文丽,又将孟庆梁踩在了脚下。

    各位可能要问,这魏鸣国干什么吃的?他不是特种兵出身吗?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温纯对付一个毫无武功的孟庆梁吗?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温纯的机智,他先是用冷静引起了魏鸣国的疑惑,让孟庆梁拖着胡文丽进入了通道,他充分利用了通道狭窄的特点,迅速撞开魏鸣国,扑向孟庆梁,先将胡文丽从皮带下解救出来。

    同时,温纯始终没有停止对孟庆梁的攻击,孟庆梁身后是魏鸣国,他退无可退,只得硬着头皮仓促应战,有孟庆梁隔在中间,魏鸣国有力也使不上,只能看着温纯将孟庆梁打倒而无可奈何。

    魏鸣国见温纯踏住了孟庆梁,眼睛里发出了一股阴冷的寒光。

    这种寒光,温纯在许多杀人犯的眼睛里看到过,只有人性冷酷,不惜毁灭一切的残暴歹徒才会有的那种神情。

    魏鸣国要拼死一搏了!

    果然,魏鸣国不容温纯有喘息之机,他一跃而起,双手以排山倒海之势,猛扑了过来。

    温纯无处可闪,只能双手为掌,护在胸腔,以硬碰硬的方式接了这一招。

    魏鸣国这一招叫“毒蛇出洞”,他几乎运足了全身百分之一百的力道,迅疾如风,刚猛有力,一看就知道绝非那种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魏鸣国和温纯第一招就来了个实打实的“火星撞地球”。

    论力量,魏鸣国绝对大于温纯。

    但是,温纯脚踏地面,重心稳,而魏鸣国人在运动,无处借力,这一撞之下,堪堪打了个平手,两人同时后退了一步。

    温纯往后一退,正靠在了胡文丽的两团肉球上,胡文丽发出了一声足以令人遐想连篇的**。

    孟庆梁就地一滚,从温纯的脚下逃了出来,抱着手腕痛苦地蹲在地上。

    魏鸣国的反应实在是不一般,他几乎没有半秒钟的停滞,立刻再次跳起,如猛虎下山般向温纯挥出一记刺拳,随后跟进了一记勾拳。

    温纯左闪右避,顺着通道且战且退,他听拳风,就知道魏鸣国的力量大过他不止一筹,不敢再和他硬接硬扛,几招下来,已是额头冒汗,疲于招架。

第528章 连环绝命腿

    幸好通道狭窄,魏鸣国也只能直通通的攻击,其他更厉害的招数也施展不开。

    温纯后退了几步之后,又感觉到了身后胡文丽的两团肉球。

    遭了!退无可退了!

    这是一个掩护门的通道,相当于是一条死胡同。

    温纯猛然醒悟过来,由于力量处于下风,中远距离的对战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唯一的办法就是近身肉搏,才有获胜的希望。

    “嘭!”魏鸣国的一个刺拳击中温纯的胸口。

    温纯强忍疼痛,稍稍侧体,趁势钻入魏鸣国的怀中,屈臂一个凶狠的肘撞,撞中了魏鸣国的胸口。

    一拳换一肘。

    这一长一短,一远一近,比较之下,还是温纯占了便宜。

    魏鸣国吃了个小亏,他也随机应变,立即改变了战法,且战且退有意让出了距离,退到通道进口的地方

    温纯再想退回去已经来不及了,不光是胡文丽紧紧跟在了他的身后阻碍了他的步伐,魏鸣国的暴风骤雨般的攻击也容不得他退了。

    魏鸣国的右腿呼啸而起,一股强烈的劲风骤起,逼得温纯不得不稳住身形见招拆招。

    霸道的连环绝命腿,是魏鸣国的成名绝技,能在实战中躲过他这三腿的人,少之又少。因为在狭小的通道里施展不开,他故意诱敌深人,将温纯引到了通道出口。

    高手搏击,速度和力量几乎可以决定胜负。

    力量,温纯处于下风;速度,温纯也不占上风。

    第一腿,温纯侧身,双手一带,避开了锋芒。

    魏鸣国的右脚还没落地,左脚第二腿紧接着就跟上来了,变化之快,超乎了温纯的预料。

    温纯的肩头中了一脚,身体狠狠撞在了通道的墙壁上。

    一般人练就的连环腿就是两脚,俗称“二踢脚”。但是,魏鸣国的连环绝命腿却是连续的三脚。

    这更在温纯的意料之外,这次,他连侧身化解来腿力量的时间和空间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双掌使出全身的力气,朝来腿横劈而去。

    “嘭!”温纯的双掌犹如劈中一块生硬的铁棒,手腕震得生疼,尽管如此,仍然没有阻挡住这一腿的攻势,魏鸣国的脚尖穿过了温纯的双掌,势如破竹地直奔他的咽喉部而来。

    来势之快以及来势之凶猛令温纯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完了!”温纯暗叹了一声,他到现在才发觉,自己低估了魏鸣国的强悍。

    正在这时,斜刺里闪过一根黑色的皮带,朝着魏鸣国的小腿部位扫了过去。

    出手的是胡文丽,她见温纯危急,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毫不迟疑就挥起手中的皮带,闭着眼睛就抽了下去。

    听风声,这根皮带的攻击速度和力量几乎不值一提。

    但是,高手过招,高下本来只在毫厘之间。

    魏鸣国踢出的腿,刚才已经被温纯的双掌化解了大部分的力量,点向温纯咽喉部的脚尖已是强弩之末,如果被这根皮带抽中,肯定踢不到咽喉部位,而只会踢在胸口。

    显然,这不足以置温纯于死地。

    更要命的是,魏鸣国练就的连环绝命腿也是险中求胜的一招,如果脚的着力点差之毫厘,落地后重心便会失之千里。

    失去重心的后果只有一个,便是重重地摔倒在地,一旦倒地,尚未失去攻击力的温纯只要轻轻一抬腿,就能轻而易举地将魏鸣国死死地踩住。

    魏鸣国不愧为搏击高手,他见势不妙,并没有继续冒险,而是瞬间收回了踢出去的脚,躲开了皮带的攻击,稳稳地站在了地上。

    胡文丽的皮带抡空了,一个站立不稳,直接扑进了温纯的怀里。

    阴险毒辣的魏鸣国朝温纯的面门虚晃了一掌,却向胡文丽重拳出击。

    温纯一手将胡文丽托住,另一只手出拳向侧后的魏鸣国腰间横扫过去,致命时刻,下手毫不容情,魏鸣国无奈之下,只得回手格挡,只听得沉闷的一声响,两人又硬碰硬地过了一招。

    温纯顺势将胡文丽放在了地下,全力迎战魏鸣国。

    要单论搏击格斗,温纯要逊于魏鸣国,不过在狭小的空间里,也是无从发挥什么套路招式,全靠你一拳我一掌相互击打。但毕竟年岁不饶人,魏鸣国在力量和灵敏上肯定比不上年轻了将近十岁的温纯,要是打一场持久战,必输无疑。

    为了速战速决,魏鸣国再次使出了他的莲花绝命腿。

    第一脚,温纯动作灵活地略一低头,轻松避过。

    第二脚,温纯早有防备,用手臂护在胸前,硬接了一脚。

    但是,魏鸣国的第三脚,温纯还以为又会冲咽喉而来,上身已经后仰准备躲避。没曾想,魏鸣国这次变招了,这一脚没有攻击温纯的咽喉,而是顺着温纯的手臂直接下蹬,此时温纯的胸口已经门户大开,躲避不及,眼见着魏鸣国的脚以泰山压顶之势踏了下来。

    胡文丽猛地抱住魏鸣国的支撑腿,照着他的小腿脖子狠狠地咬去。

    魏鸣国能够练就连环绝命腿,平衡能力自然十分的强悍,但是,他主要的力量集中在蹬踏温纯的脚上,突然支撑腿的腿脖子处被咬了一口,一下子便去了重心,往下蹬踏的力量瞬间减弱,只得收回来朝躺在地上的胡文丽踩去。

    温纯忍着手臂的疼痛,右臂短距离屈曲突出坚硬的肘尖硬生生顶中了魏鸣国的腰眼。

    魏鸣国终于完全失去了平衡,站立不稳,整个人后仰跌出几米开外,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

    胡文丽满嘴是血,她活生生地咬下了魏鸣国小腿上的一块肉。

    温纯再也不敢怠慢,飞步上前,扑倒在魏鸣国的身上,一只手死死地压住他的脖子,一条腿用膝盖死死的顶在了他的腰上。

    动弹不得的魏鸣国还在双腿乱蹬,拼命地挣扎,叫道:“梁子,你去杀了那个女人。”

    孟庆梁的手腕虽然受了伤,但是,对付一个已经倒地的胡文丽还是绰绰有余。

    “部长姐姐,你快跑。”温纯急得直喊。

    胡文丽爬起来,她顾不得身上的衣不蔽体,转身朝出口处跑去。幸亏她对通道的地形是熟悉的,才没有跑进死胡同的掩护门。

    孟庆梁猛地一扑,抓住了胡文丽的裙子。

    胡文丽猛一用力,裙子被撕了下来,身上又只剩下了一条三角裤。

    孟庆梁淫笑着一步步逼近胡文丽。

    胡文丽毫不畏惧,举起皮带向孟庆梁抽去。

    孟庆梁的右手受伤,他伸出左手迎着挥过来的皮带。

    皮带一下子缠在了孟庆梁的手臂上。

    胡文丽与孟庆梁形成了拔河之势。

    但是,力量悬殊较大,胡文丽坚持不了多一会儿。

    脚下的魏鸣国还在拼命挣扎,温纯干着急没办法。

    如果让魏鸣国再站起来,温纯只能和魏鸣国抗衡,失去了温纯保护的胡文丽,势必还是要落入孟庆梁的魔爪。

    情急之下,温纯抓起魏鸣国蹬掉的一只皮鞋,奋力砸了过去。

    皮鞋重重地砸在了孟庆梁的后脑勺上。

    孟庆梁站立不稳,直接扑到在了胡文丽的脚下。

    胡文丽上身赤*裸,只穿着一条窄窄的三角裤,奋力挥舞着皮带,劈头盖脸地抽打着地上的孟庆梁。

    孟庆梁嚎叫着,不顾皮带抽在身上的疼痛,猛地抱住了胡文丽的双腿,将她扳倒在地,又一翻身骑在了胡文丽的身上,一只手抢过皮带压住胡文丽的脖子,另一只手开始撕扯她的三角裤。

    胡文丽的双手在孟庆梁上的脸上身上乱抓一气,色胆包天的孟庆梁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面目狰狞,用皮带死死勒住了胡文丽的脖子。

    皮带越收越紧,胡文丽渐渐喘不过气来了,停止了反抗。

    温纯正要松开魏鸣国去救胡文丽,就在这危急时刻,于飞带着赵子铭冲了进来。

    “不许动!”于飞大喝了一声。

    孟庆梁像疯了一般,没有理会于飞的警告,反而坐在地上,将胡文丽挡在身前,手里的皮带越收越紧。

    胡文丽的面色发紫,舌头都吐了出来。

    “哈哈,老子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孟庆梁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于飞甩手一枪击中了孟庆梁的脑门,鲜血飞溅,手一松,仰面倒在了地上。

    受了惊吓的胡文丽也昏厥了过去。

    “文丽。”赵子铭大叫一声,赵子铭忙跑上前,蹲下身子,扶住了胡文丽。

    于飞掏出手铐,干净利落地反铐住了魏鸣国的双手,枪口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魏鸣国见大势已去,便不作无谓的努力,停止了挣扎,像一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温纯从魏鸣国的身上滚下来,整个人似乎散了架,精疲力竭地躺在地上直喘粗气。

    原来,赵子铭给温纯电话的时候已经在进临江市的路上,他赶到了公安局,把情况向于飞一说,正在焦急的于飞马上明白了,胡文丽被人绑架了,温纯为了稳住绑架者,孤身一人去救胡文丽了。

    于飞从局办公室找到了钥匙,打开了温纯办公室的门,便携式接收器还摆在办公桌上,于飞扑上前一看,信号显示,胡文丽在“书香门第”。

    于飞顾不得多想,带队直奔“书香门第”。

第529章 难以撬开的嘴巴

    车一停稳,于飞立即跳了下来,他让赵铁柱带人从秘密通道的出口冲进去,自己则带着赵子铭从入口处冲进了秘密通道。

    赵子铭掐着胡文丽的人中,急切地呼喊着。

    过了一会儿,胡文丽悠悠醒来。

    醒过来的那一瞬间,胡文丽第一眼看见了赵子铭,她双手一上一下紧紧捂住了羞处,刚才那个赤*裸裸面对孟庆梁淫邪目光毫无惧色的女人,仿佛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含羞的大家闺秀,她不愿意让她心爱的男人看到她饱受侮辱的样子。

    赵子铭捡起掉下来的衣服,裹住了胡文丽的酮体。

    胡文丽再也顾不得许多,扑进了赵子铭的怀里,放声痛哭。

    赵铁柱带着人冲进来了。

    于飞把魏鸣国交给了赵铁柱等人,走过来扶起了温纯,关切地问:“怎么样,受伤了吗?”

    温纯站起来,有气无力地摇摇头,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赵子铭帮胡文丽穿好了衣服和裙子,搀扶着她走了过来。他张张嘴想说什么,被温纯阻止了。

    温纯拍了拍了赵子铭的肩膀,笑着说:“子铭兄,部长姐姐就交给你了,我和于飞得马上回局里去,突审魏鸣国。”

    赵子铭怜惜地看了胡文丽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于飞念叨说:“纯哥,你要救胡文丽,为什么带我一起过来?”

    温纯说:“不行,我要是把你一起带过来,魏鸣国见没了机会,一定要狗急跳墙,胡文丽早就死在了魏鸣国的刀下了。”

    于飞奇怪地问:“纯哥,这个魏鸣国有点本事啊,他是怎么查到你派去卧底的人会是胡文丽呢?”

    温纯阴沉着脸,反问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于飞扶着方向盘不说话了。

    温纯又问道:“于飞,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我和明月,剩下的就只有你了,我问你,你跟谁提起过?”

    “我……”于飞目视着前方,若有所思地说:“好像没跟谁说过啊?会不会魏鸣国在‘书香门第’碰到过胡文丽啊?”

    “这个可能有,但是,‘书香门第’进进出出的客人那么多,如果没有比较确切的消息,魏鸣国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盯住了胡文丽。”温纯分析完了,最后很肯定地说:“一定走漏了消息。”

    于飞又不说话了,温纯也在默默地思考。

    “对了,”突然于飞一拍方向盘,叫道:“我想起来了,那天审讯孔令虎的晚上,你让我去折腾他一下,守在办公室和铁柱发牢骚的时候,我说漏了嘴,提到过卧底的人是个女的。”

    温纯问:“别的,就什么都没说吗?”

    于飞偷看了温纯一眼,摇着头说:“没有,绝对没有。铁柱还问我是谁,我警觉了,就把话题岔开了。”

    温纯没有说话,他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儿,突然问:“于飞,你还记得‘书香门第’中央监控室的存储器吗?”

    “记得,”于飞略带羞愧地说:“你让我去拿,我去晚了,被别人先拿走了。”

    温纯说:“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魏鸣国知道了卧底是个女的,对照录像资料把胡文丽查出来了。”

    于飞狠狠地拍了脑袋一下,无比懊悔地说:“都怪我,全都怪我,差点害了胡文丽不说,还差点把你也连累了。”

    “这也不能全怪你。”温纯劝慰说:“这进一步说明,我们的身边有他们的人。”

    “妈的,没说的,就是赵铁柱。”于飞恨恨地说:“突袭那天,赵铁柱负责爆破第二道门,最有可能先进到控制室的就是他,卧底是女的也只有他知道。纯哥,要不要对他采取措施?”

    “暂时先别急。”温纯想了一下,又说:“现在是他的嫌疑最大,但是,也不不排除有其他的可能。不过,从今天开始我们要有所防备,一是要防止有人杀魏鸣国灭口,二是下一步行动要加强保密措施。”

    于飞点头说:“好,我建议魏鸣国交给特警支队单独看押,地点必须绝对保密,看守人员请张威挑选,审讯的时候你和我至少要有一个人在场。”

    听完温纯的部署,于飞略微松了口气,想想刚才的惊险经历,于飞还是有些后怕,他埋怨说:“纯哥,你和明月都不肯让我冒险,那你为什么又要冒险呢?”

    温纯瞪了他一眼,说:“我就是要生擒魏鸣国,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的确,温纯在与魏鸣国通过电话之后,就下定决心不仅要救出胡文丽,还要生擒魏鸣国。

    魏鸣国不仅是孔令虎违法犯罪的重要证人,也是近期重大案件的重要知情人,只有撬开他的嘴,让他交代出所掌握的内情,案情才能取得重大突破,否则,不仅掌握不了孔令虎违法犯罪的证据,也查找不出逃跑枪手和接应人的身份。

    要生擒魏鸣国,只有智取,难以强攻。把他逼到绝路上去,最后只会是狗急跳墙,以他的精明和身手,将有可能产生极大的社会危害。

    更为微妙的是,魏鸣国活着,对枪手方面也是个极大的威胁,他们不会任由魏鸣国逍遥自在,这才是温纯想要生擒魏鸣国另外一个意图。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魏鸣国是一颗新的诱饵!

    于飞有些担忧地说:“魏鸣国受过特种训练,常规的审讯手段恐怕对付不了他,他这张嘴不好撬啊。”

    温纯坚决地说:“再难撬也得撬开,只有魏鸣国开了口,我们才能抓到孔令虎,才能顺藤摸瓜挖出背后的那股势力及其保护伞。”

    温纯坚信,只要魏鸣国还在手上,就不愁没有他开口的时候。现在急躁的不应该是自己,而是背后的那股势力,到了现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得按席菲菲的指示办,和对方比耐心,比沉着,稳打稳扎,步步为营。

    突审魏鸣国,果然如于飞担心的那样,魏鸣国态度强硬,无论问什么,他都一概抵赖狡辩甚至斗狠充愣。

    魏鸣国被带到了特警支队,负责审讯的是于飞。

    可是,魏鸣国回答完了例行问话之后,就和于飞斗上了气。

    于飞问:“魏鸣国,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我们奉劝你,坦白交待,争取宽大处理。”

    “我进来了就没打算再出去,你们说我犯了什么罪,我都认账。有本事,你们把我拉出去毙了。”魏鸣国和其他的犯罪嫌疑人最大的不同是,他经过严格的特种训练,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非常好,耐压性十分强,无所畏惧。

    “魏鸣国,我再跟你重申一遍,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主犯是孔令虎,你只是从犯,如果你能就此悔过,主动坦白,交待出你和同伙的犯罪事实,我们可以对你宽大处理。”于飞耐心地说。

    魏鸣国呵呵笑笑,说:“坦白,你当我是傻子啊,你们公安哪次不是这样说的,可你们宽大了谁?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天天过年。我魏鸣国不是没进过这些地方,这么老掉牙的东西,就别跟我老魏说了。”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主动交代了,是不是?”于飞冷冷地打量着魏鸣国,这个家伙,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呵呵,你到底让我说什么嘛。”魏鸣国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

    从狱中出去之后,魏鸣国花了很大的心思在研究如果对付警察的审讯,他得出一个结论,跟公安干警打交道,胆大、心细,软硬结合是最好的办法。

    “那好,我也不多废话了,我问你,岳子衡是不是你杀的?”于飞单刀直入,逼视着魏鸣国。

    从岳子衡胸口中刀的手法上来看,岳子衡本人应该掌握不好力量和位置,这只有经过特种训练的人才能拿捏得那么准确,所以,于飞认定岳子衡不是自杀的话,那就应该是魏鸣国或者范华军干的。

    “你说是就是。”魏鸣国表现得极其的硬气,他认定于飞是在诈他,审讯的时候很多警察都喜欢用这种愚笨的方法。

    “记上,他自己承认了。”于飞回头叮嘱负责记录的特警。

    “记上有个屁用。”魏鸣国冷冷地说:“到了法庭上,拿不出证据来,我还可以翻供。”

    气得于飞把桌子一拍,大声呵斥道:“魏鸣国,你放老实点,否则……”

    “否则怎么的?”魏鸣国抢过了话头,狂妄地说:“你把我扔哪个号子,老子都是老大。”

    这一点,魏鸣国真不是吹牛。

    对付顽固的死硬分子,警察们的手段之一就是天天给这个家伙换号子,让号子里的老大变着花样不断地折磨他,最后忍受不住了,只好老实交代。

    另一个比较有效的手段是,把死硬分子单独关在一个没有窗户的黑屋子里,几天几夜不理他,一般的人经不住这种死静的寂寞,精神崩溃,再审讯起来就老实交代了。

    可是,这种手段威胁不了魏鸣国,他太强悍了。

    论打架斗殴,号子里的人不会是魏鸣国的对手;论抗压能力,几天几夜一个人呆在野外对魏鸣国来说也是家常便饭。

    于飞被魏鸣国噎住了。

第530章 不见棺材不掉泪

    魏鸣国冷冷地说:“于飞,真不是我老魏瞧不起你,说句大实话,你跟我作对手还不够格。想知道什么,你让温纯自己来。”

    见于飞一时拿魏鸣国没办法,在监控室里观察的温纯主动走进了审讯室。

    见到温纯,魏鸣国马上抬起了头,大大咧咧地说:“麻辣隔壁的,想不到我老魏竟然从头到尾都栽在了一个女人手上,真他妈的丧气。”

    死要面子的魏鸣国坚决不承认是被温纯打败了,他就是为了在精神上不被温纯压倒。

    温纯让小特警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了魏鸣国的对面,和颜悦色地说:“魏鸣国,不服气是吧?”

    “不服,我是真不服,要不,你给老子把这打开试试?”魏鸣国举起带着手铐的手,骂道:“操,如果不是胡文丽这娘们,你已经在我脚下死了两回了。”

    魏鸣国显然有些后悔,一开始就应该杀了胡文丽,再放开手脚来对付温纯,肯定是稳操胜券。

    温纯嘲讽地说:“魏鸣国,腿肚子被女人亲了一口,滋味还不错吧。”

    魏鸣国咧着嘴苦笑,又骂道:“妈的,温纯,你真是损透了,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子是练武之人,知道一句话叫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老子也开过赌场,还知道一句话叫,愿赌服输。”

    “哈哈,”温纯放声大笑,说:“魏鸣国,我还想提醒你一句话,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魏鸣国脸上的肌肉一阵抖动,尴尬地笑道:“操,栽在你和胡文丽的手上,算老子倒霉,我老魏认了。反正吃饭的家伙是保不住了,早晚要被你们拿走。温纯,问吧,你想知道什么?”

    如果大家以为魏鸣国就此会老实交代,那就大错特错了。

    “给我颗烟。”魏鸣国没等温纯开口问话,就先提了个条件。

    于飞递给魏鸣国一支特制的临江烟,这种烟在临江市也算是中高档。

    魏鸣国狠狠地扔在地上,说:“拿软中华来。温纯,你应该知道我肚子里东西的价值,够不够换一条软中华?”

    没办法,对付魏鸣国这块又臭又硬的茅坑里的石头,只能顺着毛捋。

    于飞派人去拿来了一条软中华,没好气地说:“抽吧,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想抽多少抽多少,条把烟,公安局还供得起。”

    “嘿嘿,不舍得你们还可以拿回去。”话虽然这么说,魏鸣国还是接过了于飞点好的烟。

    魏鸣国没有食言,他边抽烟边交代,不过,他避重就轻,只交代了他在“书香门第”,如何指使保安折磨不听话的卖淫小姐,又是如何折腾不肯就范的客人。

    他的口才不错,交代起具体情节来,绘声绘色,简直就像是在说书。

    他把怎么可以让被折腾的对象感觉痛苦还能不留痕迹,对付什么样的人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手段,精神上如何威胁,**上如何摧残,过程中遇到过哪些麻烦,后来又是如何解决,一点一滴地娓娓道来。

    讲到得意处,魏鸣国还不忘自我陶醉一下:“嘿嘿,你们可以从我这里学习不少经验吧,谁他妈的不听话,就按我说的去办,保管一搞一个准。哈哈,我猜你们一定在想,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告诉你们,这句话对我老魏不适用。”

    魏鸣国的洒脱和狂妄让参加审讯的特警们都感到十分的吃惊!

    温纯耐心地等着魏鸣国一颗烟快抽完了,面无表情地说:“魏鸣国,这些情况我们早已都掌握了。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派到‘书香门第’的人是胡文丽?”

    魏鸣国把剩下的烟屁股头还舍不得丢,又抽了一口,仰起头吐出了一串烟圈,得意地说:“哼哼,查出来的,花了我一夜的工夫啊。你以为你派出个不起眼的小娘们,我老魏就查不出来吗?”

    “吹吧你,”温纯不屑地说:“我才不信呢,你魏鸣国的脑袋瓜子有这么好使,书香门第的客人那么多,你就个个都能记得住。”

    被温纯一激,魏鸣国脱口而出:“老子有监控录像啊!”

    温纯紧追不舍:“那监控录像在哪?”

    魏鸣国犹豫了一下,说:“这个……不在我手上。”

    温纯问道:“那在谁手上?

    魏鸣国翻着白眼说:“反正不在我手上,在谁手上,你们自己去查。”

    奶奶个熊!温纯暗暗骂道,这家伙,一到关键点上就耍无赖了。

    “你说,昨晚上和范华军一起行动的除了‘黑虎’,还有一个是谁?”温纯又给他点了一颗烟,问道。

    魏鸣国吧嗒了几口,嘴角带着笑说:“嘿嘿,不知道,你们应该去问范华军。”

    这不明摆着是气人吗?

    于飞抢着说:“魏鸣国,范华军被那个人打死了,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魏鸣国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于飞不满地问道:“那你知道什么?”

    魏鸣国嘴角一撇,又说:“我老魏还知道卖友求荣的事决不能做。”

    于飞冷笑一声,说:“哼,什么狗屁的朋友?魏鸣国啊魏鸣国,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糊涂。你知道吗,那个枪手为了逃命,根本不顾范华军和黑虎的死活,把他们都给枪杀了。”

    “人死不能复活,到底怎么回事还不是由着你们说。”魏鸣国翻了一眼,说:“是我做的事我全交代,不是我做的事,我一概不知道。”

    温纯见魏鸣国根本没有交代的打算,便说:“魏鸣国,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孔令虎藏在哪?”

    救出胡文丽之后,温纯就布置熊建强等人去抓捕孔令虎,可是,他已经闻风而逃了。

    得知孔令虎已经成功脱逃,魏鸣国面露得色,他大声说:“孔老板于我老魏有恩,卖主求荣的事,我老魏更做不出来。你们有能耐查就去查,让我说出孔老板的下落,还不如干脆杀了我算了。”

    听魏鸣国把话说绝了,温纯站了起来,把他嘴巴上叼着烟一把拍在了地上,站起来说:“魏鸣国,我没闲工夫在这陪你开心,你自个儿玩去吧。”

    魏鸣国嘿嘿一笑,狡诈地说:“温纯,今天你也累了,我也累了,让我缓缓劲儿,想好了再交代。”

    魏鸣国以为温纯会暴跳如雷,但是,温纯比他想象的要平静得多,他淡淡地一笑,说:“行,魏鸣国,你不急,我也不急,你在里面好好想,我就不陪你干耗着了,日后真想交代了,那就得看我有没有空了。”

    魏鸣国也毫不示弱地说:“温纯,你忙你的去,该说的我自然会说,我不想说的,逼我也没用。”

    “带下去!”温纯看也没看魏鸣国一眼,说出了三个字。

    特警将魏鸣国带出去了。

    出了审讯室,温纯把于飞和张威喊到一起,说:“魏鸣国这家伙,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们暂时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看来要想让他开口,只有先从外围调查着手,抓住了真凭实据再说。只要了证据,就算是零口供也一样可以办他。”

    张威和于飞点头。

    温纯又说:“于飞,你集中警力,尽快摸排出孔令虎的藏身之处,抓住了他,魏鸣国的顽抗就毫无意义了。张威,你把这家伙看住了,没有我的指令,任何人不得和他接触。”

    张威响亮地答应了一声。

    回到公安局,温纯召集了一个会议,通报了抓获和突审魏鸣国的经过。

    听说进“书香门第”的卧底是胡文丽,乔万鹏大吃一惊,他连连感叹说:“真想不到,胡文丽还能有这个能耐啊。温局,这个情况我和苗局都不清楚,魏鸣国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这里面有问题啊!”

    于飞忙说:“魏鸣国交代,他是通过查看录像资料找出来的。”

    “哦,是吗?那录像资料他又是怎么到手的呢?”苗青山不满地看了于飞一眼,那意思好像在告诉在座的人,这两件事可都跟你于飞有关啊。

    温纯没有让他们继续讨论下去,说:“我们商量一下下一步排查暗访的行动方案,一旦有了准确的消息,我们立即向市委领导汇报后立即组织实施。”

    听完温纯的汇报,席菲菲显得十分振奋。

    “温纯,你们这一个战役打得好啊,以孔令虎为头子的‘书香门第’团伙彻底覆灭了,下一步要乘胜追击,及早将孔令虎缉拿归案,然后再顺藤摸瓜,力争取得新的突破。”席菲菲面带欣慰,兴奋地说。

    “席书记,请你放心,不管付出多大的牺牲,我们也一定会将临江的黑恶势力一网打尽!”温纯斩钉截铁地说。

    “对!临江经济是在发展,各项改革也在有力地推进,但是,在发展和改革的背后,又藏着多少触目惊心的罪恶!”席菲菲话锋一转,又说。“你们也要做好最困难的准备,只有掌握到大量的犯罪事实,才能将黑恶势力及其背后的势力铲除干净。”

    得到了席菲菲的肯定和鼓励,温纯也显得非常兴奋。

第531章 谁出卖了胡文丽

    上任以来,温纯连着烧了几把火,总算有了收获,尽管他知道,前面的路依然充满了艰辛,但是它坚信,只要坚持不懈地追查下去,所有的荆棘都会被拔掉。

    温纯充满信心地说:“是的,我们非常清楚,光打击一个‘书香门第’团伙远不是目的,必须将躲在幕后的黑恶势力挖出来,并坚决予以铲除,才能为临江营造一个和谐稳定的发展环境,为临江百姓撑起一片祥和安定的天空。”

    “对,温纯,坐下来慢慢谈,说说你们下一步的打算。”席菲菲的心情很好,她亲自给温纯倒了杯茶。

    温纯毫不隐瞒,直截了当地说:“我们打算先从宋飞龙和岳子衡自杀案中寻找突破口,这两人的死有很多疑点,如果能追查出凶手,其幕后指使者将暴露无遗。”

    席菲菲点头说:“的确如此,但是,幕后指使者非常的狡猾,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挠和干扰你们继续追查下去?”

    温纯说:“我们就是要迫使他们坐不住,主动跳出来,只要他们害怕了,我们就有机会揭开他们的本来面目。”

    席菲菲鼓励说:“说说看,具体怎么做?”

    温纯说:“这个还得请席书记帮个忙,让宣传部门集中报道一下公安部门铲除孔令虎团伙取得的重大进展,提振广大市民与黑恶势力作斗争的信心和勇气,鼓励他们为我们破案提供线索。把人民群众发动起来,既可以寻找宋飞龙、岳子衡自杀案的疑点,也便于查找张紫怡和孔令虎的藏身之处。如果能把张紫怡或者孔令虎抓住,那就更有价值了,他们比魏鸣国知道的东西要多得多。”

    “没问题,宣传部门一定会为打黑除恶鼓与呼。”席菲菲哦了一声,又问:“如果暂时抓不到张紫怡和孔令虎,你们打算怎么办?”

    “这个我们也考虑过了,准备在魏鸣国身上做点文章,制造一个他在不断交代的假象,我想,会有人害怕他与警方合作的。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再想办法逼迫魏鸣国真正开口。”

    席菲菲鼓励说:“好,继续说下去!”

    温纯反而说得有些无奈:“但是,这家伙态度强硬得很,没有掌握住他重大违法罪行,我们一时还真拿他没办法。”

    “啊?”席菲菲也感到惊愕。“温纯,你这不是等于没说嘛。”

    “嘿嘿。魏鸣国这家伙确实不好对付。”温纯转着手里的茶杯,笑而不语了。

    席菲菲微笑着瞪了温纯一眼,说:“好啊,你敢在我面前卖关子,温纯,你一定是有了想法,不肯告诉我,对吧?”

    温纯尴尬地笑笑,说:“席书记,我是怕没有把握,说了也是白说。”

    正说着,温纯的手机响了。

    站起来一接电话,温纯脸上就有了喜色:“于飞,你说什么,有岳子衡被害目击证人的线索。……好,我马上赶回去。”

    “是不是有了新的线索?”席菲菲也站了起来。

    “是的,于飞通过排查,找到了岳子衡被害的目击证人。”温纯兴奋地说。

    “是什么人?”席菲菲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于飞说,是当晚值班的保安。”温纯高兴地说。

    温纯立即赶回了公安局,副局长乔万鹏已经把于飞和赵铁柱召集到了小会议室,正在综合分析最近几天来的摸排情况。

    于飞说:“今天我按照温局长的指示,去南郊湖畔别墅群走访,得知岳子衡自杀的那天早上,和司机一起报案还有一位别墅群的保安,我把他找到来一问,才知道那天晚上和他一起值夜班一位保安不辞而别了。”

    乔万鹏看了赵铁柱一眼,问道:“当时你们怎么把这个情况疏忽了呢?”

    赵铁柱看了看温纯,才说:“由于当时已经定性为自杀,我们就没有继续排查。”

    当时刑侦支队的支队长还是明月。

    乔万鹏不满地摇了摇头,又问:“于飞,照这么说,凶手会不会和这个不辞而别的保安串通好了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于飞说:“至少他了解一些凶手的情况,所以他才躲回了老家。”

    赵铁柱坐不住了,他拍了一下巴掌,起身就往外走。

    “铁柱,干什么去?”于飞喊住他,问。

    赵铁柱说:“找那个保安去,他是这个案子的关键证人。”

    温纯跟于飞相视一笑。

    于飞冲赵铁柱说:“铁柱,你坐下,他要是在的话,我早把他带回来了。告诉你吧,那个保安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啊?畏罪潜逃了?”赵铁柱失声叫道。

    于飞微笑着没有说话。

    原来温纯早就怀疑当晚南郊湖畔别墅值班的门卫和保安,暗中派于飞去摸排调查过几次,今天终于发现了其中的蹊跷,一位名叫阿宝的保安当天早上突然不辞而别,返回了老家。

    南郊湖畔别墅群共有三个门,靠近湖边的东大门晚上很少有车辆出入,当晚值夜班的就是阿宝。

    于飞已经查明,阿宝来自陕西商洛山区,回家后至今未归,而且,手机也关机了。

    “那他一定是知情人!”赵铁柱道。

    “放心,我们已通过陕西警方,正在协查阿宝,估计这两天就会有消息。”温纯说。

    这些布置和安排,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呢?赵铁柱纳闷地想了一会儿,忽然盯住了温纯。

    “温局,我有意见。”赵铁柱闷声闷气地说。

    温纯笑了笑,说:“铁柱,你有什么意见?”

    赵铁柱停顿了一下,下了决心说:“你们是不是不信任我?”

    “铁柱,你看你想哪里去了?你和于飞只不过是各有分工,这跟信任和不信任没关系。你不是和乔局长一起在查孔令虎的下落吗?”温纯解释道。

    “铁柱,你不要有想法,现在形势很复杂,温局有他自己的考虑,这很正常。例如,派胡文丽去‘书香门第’卧底,我和苗局都不知道,但最后还是泄密了,这说明慎重是非常有必要的。”乔万鹏不等赵铁柱说话,先站起来面色严峻地替温纯解释。

    温纯向乔万鹏投去了一个感谢的目光,又说:“这也是形势所迫,岳子衡、宋飞龙的‘自杀’案和‘书香门第’团伙案,合并在一起侦查并不是完全不可以,但目前的情况下不允许,只能兵分几路,各个突破了。”

    温纯和乔万鹏的话虽没有明说,但都有一个共同的意思,那就是公安系统内部有人有问题,而赵铁柱目前的嫌疑比较大。

    赵铁柱心里不服,却又无法解释,只好闭上了嘴巴,他暗暗地下定决心,只有尽快查清孔令虎和张紫怡的下落,早日将他们捉拿归案,用实际行动来替自己洗刷冤屈了。

    乔万鹏好像看穿了赵铁柱的心思似地,他笑着拍了拍赵铁柱的肩膀,说:“铁柱,别胡思乱想了,我们该忙我们的去了。”

    赵铁柱闷着头,跟着乔万鹏走出了会议室。

    看着赵铁柱和乔万鹏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温纯说:“于飞,你立即前往陕西找到阿宝,动作一定要迅速,而且要绝对保密。”

    于飞郑重地点头,同时他提出一个要求,对赵铁柱采取措施:“如果不控制好内部的人,侦查工作很难开展,包括阿宝失踪在内,很多的问题都出在他身上。”

    温纯悄声问:“于飞,你真的怀疑是赵铁柱出卖了胡文丽吗?”

    于飞说:“除了他还能有谁?”

    “不!”温纯心事重重地摇摇头,说:“从目前的一些情况来看,赵铁柱确实值得怀疑,但是,你再仔细想想,赵铁柱有机会拿到中央监控室的录像资料而不被人发现吗?”

    于飞不说话了。

    温纯沉吟一会儿,说:“不管我们内部走漏消息的人到底是谁,现在都还不是控制他的时候,我们需要提高警惕,但不一定非要控制他的活动,他活动得越多,对我们破案就越有好处。我们眼下的人力和精力都相对不足,还是都集中用在办案上为好。”

    “明白了,我立即赶往机场。”于飞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之后,温纯接受了临江卫视罗雯婷和临江晚报吴莎莎的专访。

    击毙了孟庆梁、抓捕了魏鸣国,范华军和黑虎也已经死于非命,宣传部门以公安部门摧毁“书香门第”的事实展开了强大的宣传攻势,在广大市民当中起到了振奋信心的作用,举报各种违法犯罪活动的信息雪片般飞到了公安局,刑侦支队也通过这些线索,破获了不少起积压多年的案件。

    温纯公布了魏鸣国交代他在“书香门第”所犯下的那些罪行,敦促孔令虎尽早投案自首,认罪伏法,争取宽大处理。同时,再次面向广大市民悬赏征集有关孔令虎、张紫怡等人藏匿的线索。

    于飞很快从陕西回来了,他在陕西警方的协助下,找到了阿宝。

    阿宝一看就是那种胆小怕事的老实人,他刚听说临江警方找过来了,吓得两腿发抖,语无伦次,经过当地警方用本地话和他交流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向于飞说起了突然不辞而别返回老家的真正原因。

第532章 只脱上面怎么搞啊

    岳子衡“自杀”的当天晚上,有一辆小车从东大门进了南郊湖畔别墅区。

    这辆车大概进去了只有十分钟左右,又从东大门出去了。

    在这辆车出门交停车卡的时候,阿宝下意识地朝车内瞟了一眼,司机狠狠地盯了阿宝一眼,骂道:“看什么看,找死呢?”

    那阴森可怖的眼神让阿宝现在回忆起来还心有余悸。

    由于夜间灯光不是太好,阿宝只看见车内连司机一起坐了一男一女。

    那女的听到司机骂人,稍稍侧了侧脸,冷冷地说了句:“走吧,别跟他废话。”

    女人的动作很优雅,但是说话的声音却一如司机的阴冷,阿宝的心里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阿宝混在人群中看见岳子衡死在沙发上的惨状,他马上联想到昨夜里那辆车里司机凶狠的目光和女人阴冷的声音,顿时觉得背上冷汗直冒,回到宿舍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偷偷地离开了南郊湖畔别墅,乘车回了商洛山区的老家。

    于飞把孔令虎、魏鸣国、范华军等男男女女人的照片混杂在一大堆的照片中让阿宝辨认,阿宝一眼就盯住了魏鸣国的照片:“没错,当晚就是他开的车。”

    这个记忆太深刻了。

    阿宝说,回家之后也一直提心吊胆,生怕他们找上门来杀人灭口。

    于飞告诉他,魏鸣国已经被捕了,阿宝才略略松了口气。

    他又在一大堆的照片中翻看了一阵,犹疑了好一会儿,才指着张紫怡的照片,不太肯定地说:“应该,好像是这个女人吧。”

    温纯听了于飞的汇报,忙说:“于飞,你再和陕西警方联系一下,请他们一定要确保阿宝的安全,我们既不能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更不能让那些为我们提供线索的人员受到伤害。”

    现在基本可以肯定,岳子衡是死于魏鸣国之手,张紫怡是帮凶,因为只有她熟悉岳子衡的情况,骗得开他家的门,然后利用魏鸣国的身手,一刀致岳子衡于死地。

    于飞提出了疑问:“温局,那天晚上张紫怡和宋飞龙在一起,怎么又去南郊湖畔别墅杀了岳子衡呢?”

    温纯想了想,说:“法医尸检报告中,初步判断宋飞龙和岳子衡的死亡时间都在午夜前后,很有可能这两起死亡案件都是魏鸣国和张紫怡联手干的,他们在临江大桥处理了宋飞龙之后,接着就去南郊湖畔别墅杀了岳子衡,这之间开车用不了半个小时。”

    温纯的判断第二天就得到了证实,为他这个判断找到证人的是李逸飞。

    晚上,温纯应邀来到了李逸飞在桥南物流的小会议室,在场的除了李逸飞的副手陆矛之外,还有另外两个人。

    这两个人温纯也认识,一个是二麻,一个是青皮头。

    二麻在临江东郊有点名气,做的也是物流生意,在生意方面得到过李逸飞很多的关照,青皮头是他手下的小混混。

    在学院路派出所闹事之前,青皮头就认识了那个丰满妞,那段时间,苗大鹰在他老爸的严令之下,与青皮头等人断绝了来往。

    青皮头用不着伺候苗大鹰,正好乐得自在,他带着那个丰满妞成天在临江市区东游西逛,到了晚上也借机找地方寻欢作乐。

    也就是在宋飞龙和岳子衡被害的那天晚上,青皮头带着丰满妞在临江大桥附近吃完了烧烤,就拉拉扯扯地来到了桥头的小树林里摸摸啃啃,正在要进入实质性操作的兴头上,却被一阵汽车的灯光和响动惊破了好梦。

    青皮头骂骂咧咧地抬头一看,只见桥头与树林子之间的一块空地上,居然停着一辆轿车。

    青皮头兴奋了,大半夜的,又冷清又寂寞,谁没事把车开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还在自言自语呢,横躺在大腿上的丰满妞嘟囔道:“能干什么,还不是跟你一样偷嘴的。”她边说还边抓住了青皮头硬邦邦的命根子,用力捏了一把。

    青皮头压抑地轻叫了一声,立马来了精神,心想,这么晚了,开着车来这种地方偷嘴,一定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如果能诈唬一把,弄几个小钱花花应该有戏。

    把想法跟丰满妞一说,丰满妞也来了精神,她把短裤和裙子拉上去,整理好衣服,拉着青皮头的手,两个人弓腰快步朝空地走去,钻过一片密密的小树林,借着夜色的掩护,神不知鬼不觉就溜到了空地边,离停车点只有大概五米左右的距离。

    “果然是偷情的。”青皮头兴奋地跟丰满妞说。

    两个人做贼似的又往前摸了几步,借着桥上路灯的光亮,基本上可以将空地上的一切尽收眼底了。

    站在车边的是一男一女。

    男的高大挺拔,器宇不凡,一看就是那种有气质的男人,不是当官的就是做生意的,反正是有钱人;女的身材曼妙,容貌姣好,一看就是那种有魅力的女人,绝对不会是风尘女之类的货色。

    “他们是出来脱衣服的,真有味道啊,居然是女人帮男人脱的衣服。然后……啧啧……”青皮头回味起当时的情节,还是津津有味,一副要留口水的色相,根本没有顾忌还有其他人在场。

    温纯瞥了一眼青皮头,这小子又瘦又黑,年纪不过20出头,可说起男女之间的事情来,居然头头是道。

    听青皮头扯得没边了,李逸飞实在忍不住,呵斥了他一句:“别讲这些乱七八糟的,讲点正经的,后面又是怎么回事?”

    青皮头挠了挠头,一缩脖子,看了二麻和李逸飞一眼,低下了头,又继续说:“他们先是在车下亲热,又是亲又是摸的,后来,后来他们就钻进了车里。”

    “他们到底穿了衣服还是脱了衣服?”温纯紧接着问。

    青皮头不满地看了温纯一眼,他混了半天,还不知道温纯已经当了临江市的公安局长,否则的话,早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青皮头说:“下面穿着,上面脱了,当时我还纳闷呢,想干那种事,只脱上面怎么搞啊?”

    陆矛在他的青皮头上拍了一巴掌,骂道:“别瞎乱扯那些没用的,挑重要的事说。”

    青皮头把脖子一歪,说:“绿毛哥,这还不重要啊?我当时就等着他们开搞,我好冲上去抓他们一个现行呢。”

    “继续往下说!”二麻看李逸飞的脸色不太好看,便断喝了一声。

    青皮头老实了,他接着说:“那个女人让那个男人摸了一阵子之后,扯着男的就进了车子,我们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只看见车子在动。嘿嘿……”说着说着,青皮头又嬉皮笑脸地扯远了:“当时我还奇怪呢,车里地方那么窄,怎么施展得开呀。我那胖妞说,你懂啥呀,人家有钱人就喜欢在车里搞。”

    “少废话。”二麻看李逸飞和温纯都有些不耐烦了,心里有些着急,只好严厉地说:“青皮头,你痛痛快快地说,再不老实的话,小心老子把你从窗户上扔出去。”

    “麻哥,我说,我说!”青皮头吓得收敛了笑容。

    青皮头接着说,男人和女人钻进车子不到几分钟,他正想冲出去抓现行,从江边又开来一辆车,在离头一辆不远的地方停下。车上下来一个大块头的男人,他好像知道这车里有人,快速来到车前。

    当时青皮头和丰满妞都紧张坏了,吓得直哆嗦,因为后来的那个男人凶神恶煞一般,一看就知道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

    丰满妞拉着青皮头想要溜走,青皮头怕暴露,示意丰满妞不要乱动,两人哆嗦着藏在那儿。

    男人拉开了车门,青皮头差点叫出声来,并很快捂住了丰满妞快要张开的嘴。

    他们吃惊地发现,刚才在车下扣扣索索的挺拔男人,此时竟像面条儿一样,被后来的男人扯出了车子,那个女人帮着拎着脚,将先前的那个男人抬到了后来的那辆车上。

    丰满妞吓得脑袋钻进了青皮头的怀里,身子直哆嗦。

    凶狠的大块头跟女人悄声嘀咕了几句,然后就朝各自的车子走去,钻进驾驶室,将两辆车都开走了。

    “当时车里的男人是活的还是死的?”温纯追问道。

    青皮头心有余悸地说:“死的,肯定是死的。否则,一个大男人,搞一次也不至于像下面的家伙那样,整个人都软不拉几了吧。不过,那个女的太有味道了,那个男人搞得太猛了,三下两下的,搞虚脱了也有可能?嘿嘿。那个女的……死也死得值啊,啧啧……”

    说到那种事情上了,青皮头又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李逸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口沫横飞的青皮头这才住了嘴,继续往下说后面的过程。

    青皮头和丰满妞躲在小树林子里大气也不敢出,等到两辆车看不见影子了,才颤抖着钻了出来,往桥头的方向走,刚走到小花坛,只听“嘭”地一声响,从桥上掉下来一个黑影,重重地砸在了花坛边的水泥地上。

    青皮头回头看了一眼,一个人**迸裂躺在花坛边。

    妈呀。丰满妞吓得一口气没上来,脑袋一歪,瘫软在了青皮头的胸前。

第533章 玉姐,你还有这一手?

    青皮头哪里还敢久留,赶紧搂着丰满妞跌跌撞撞地穿过了桥洞,走到引桥的马路上,拦了一辆的士,跑回了学院路上的小旅馆。

    温纯盯着青皮头,严厉地问道:“后来你们哪去了?怎么到现在才想起说这事?”

    青皮头眼皮一翻,没好气地说:“你……管得着吗?”

    二麻站起来,踢了他一脚,骂道:“你个狗日的,温局长问你话是给你小子面子,你老老实实交代。”

    青皮头小声嘟囔道:“不就是个城建局的副局长吗,搞得像公安局长似的。”

    众人一下子都笑出声来了,把个青皮头笑得傻愣愣的。

    陆矛摸了摸青皮头的光头,笑嘻嘻地说:“青皮,你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他就是市公安局的局长,你小子要是不老实,分分钟把你搞进去。”

    啊?青皮头的嘴巴合不拢了,腿肚子开始转筋,头顶上都沁出了细微的汗珠子。

    青皮头打死他也想不到,堂堂的市公安局局长会面对面地坐下来听他这个小混混胡吹海侃。

    事发的第二天,受了惊吓的丰满妞精神受了刺激,行为疯疯癫癫,一上街就胡言乱语,一会儿说有人要杀她,一会儿说有人要强*奸她,搞得青皮头的脑袋都大了,无奈之下,他带着丰满妞回了她海南的姥姥家,直到丰满妞慢慢恢复了清醒,才又回到了临江。

    回来之后,青皮头也没搞清楚那天晚上从桥上摔下来的人到底是谁,最近这几天,二麻等人吹牛聊天时说到了“书香门第”的垮台,又提到了宋飞龙坠桥事件,公安部门在悬赏征集线索。

    青皮头喝多了点酒,一高兴就把那晚看到的情况比比划划地说了出来。

    二麻是个精明人,知道李逸飞和新任公安局长温纯是朋友,他就把这个面子卖给了李逸飞。

    李逸飞琢磨了一下,又将青皮头说的情况转告了温纯。

    为了慎重起见,温纯决定不对青皮头采取强制措施,便让李逸飞把二麻、青皮头约到桥南物流的会议室里见面,温纯亲自落实一下青皮头所见到的情况。

    听到这里,温纯心头猛地一震。

    果然不出意料,青皮头先前看见的一男一女是宋飞龙和张紫怡,后来的大块头男人就是魏鸣国!他们在小树林子边上把宋飞龙谋害之后,再把他从临江大桥上扔下来,制造了一个跳桥自杀的假象。

    陆矛把二麻和青皮头送走了,李逸飞领着温纯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里间的会客室里,徐玉儿端坐在沙发上,身前的玻璃茶几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功夫茶茶具,茶盘、茶海、茶四宝、紫砂泥壶、品茗杯、闻香杯一应俱全,她正在认真的泡制功夫茶,见李逸飞和温纯进来,笑着点点头,说:“纯哥,坐吧,一会儿茶就好了。”

    滚开的水泡着淡香的铁观音,整个会客室里一时间也弥漫了淡雅的香气,几上的小火炉上正小火煮着白水,这是供一会儿添茶用的。

    徐玉儿翘着兰花指,熟练的摆弄着功夫茶具,气定神闲,很快,一股蕴含着淡淡玉兰花气味的茗香便迅速从杯中散出,弥漫了整个会客室。

    温纯小心的接过徐玉儿递过来的小杯清茶,细细的抿了一口,果然是上好的铁观音,沁香入鼻,清雅入口,不由得笑道:“玉姐,真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一手。”

    徐玉儿笑而不答,只微笑着看着李逸飞。

    李逸飞笑道:“纯哥,这是玉儿为了磨我的性子,特意布置给我做的功课。”

    温纯将小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笑道:“六哥,你这急脾气,恐怕也只有玉姐能磨得了。呵呵,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李逸飞看看徐玉儿,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温纯说:“真是抱歉,自从当了这个公安局长,我可是忙得团团转,有些日子没有和你们坐下来说说话了。六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着急上火的事,玉姐才非要磨磨你呀?”

    “别提了。”李逸飞摆摆手,有点无奈地说:“望城物流园准备近期扩建二期工程,你知道的,在招商引资的时候,左右两边的地块是谈好了的,可是,名城置业又横插一杠子,卯足了劲要跟我抢这两块地。县里没人敢做主,就把难题上交给市里了。”

    望城物流园建设规划还是温纯当望城县招商局长时就定下来了的,当时招商引资的优惠条件之一就是,桥南物流一次性取得沿江三块土地的使用权,然后分两期开工建设,一期工程是码头工程及部分门面商铺,二期是向码头两边扩展。

    目前物流园的发展势头良好,李逸飞按计划准备启动二期扩建工程,却被告知名城置业也看中了码头两边的地。

    “市里又怎么说?”温纯放下了茶杯,着急地问。

    “市国土资源局答复说,按规定拿出来公开挂牌交易。”李逸飞不满地说。

    温纯不解地说:“可是,名城置业把物流园两边的地拿到手,并不能发挥什么作用啊。”

    李逸飞说:“的确如此,这两块地分隔在物流园的两边,他们把这两块地拿到手,既不适合做房地产开发,也不适合做码头搞物流。真不知道这个钱霖达打的什么鬼主意?”

    徐玉儿又给温纯和李逸飞倒了一杯茶,接过了李逸飞的话头:“纯哥,锦绣地产参与了很多次市里的土地交易,知道其中的一些猫腻。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临江市的土地交易,都是名城置业的老板钱霖达在暗中操控。”

    温纯不愿意相信徐玉儿的话,他说:“既然是公开挂牌交易,应该就是阳光操作,钱霖达又如何能操控得了呢?”

    徐玉儿笑笑,说:“手法其实也很简单,就是通过威胁利诱等等手段,让其他参与竞拍的单位早早退出竞争,名城置业就可以在较低的价位拿到他们想要和不想要的土地。”

    徐玉儿的话让温纯不解,他问道:“玉姐,你说的想要和不想要,什么意思啊?”

    “想要的,自然是那些具有很大升值空间的土地,钱霖达把它们拿到手,或者立即开发,或者囤积起来等待升值。不想要的,类似于物流园的这两块地,他们低价拿到手之后,然后再以高价转卖给需要的人,从中谋利。”

    温纯气愤地说:“名城置业这么干,难道国土资源局就不管吗?”

    徐玉儿紧了紧眉头,说:“在操作程序上基本上无懈可击,国土资源局正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徐玉儿的潜台词没有说出来,但温纯心里却明白了几分,那就是钱霖达背后有省市领导的支持。

    李逸飞说:“纯哥,我和玉儿分析,钱霖达在物流园的用地上与我竞争,一方面是有从中谋利的意图,另一方面很可能是对当初招商引资时的失败耿耿于怀,伺机报复。因为他们知道物流园的扩建势在必行。”

    听到这里,温纯暗暗有点担心,他问道:“如果真的拿出来公开交易,六哥,你有没有把握拿下来?”

    李逸飞耸耸肩膀,说:“我就是担心他们串通一气,哄抬价格,纯哥,如果名城置业与我血拼到底,我也不得不考虑成本啊。”

    温纯想了一会儿,突然说:“六哥,我出个馊主意,你看如何?”

    李逸飞很是好奇,问道:“纯哥,你的主意历来都是好主意,怎么今天来了灵感,还会有馊主意啊?”

    温纯笑着说:“我建议你在第一块地竞价的时候,你第一次出价就抬到你能够接受的价位,给名城置业造成一个你急于求成的错觉,他们只要一加价,你立即收手;竞拍第二块地的时候,你如法炮制,我估计他们就不敢再跟了,你先拿下一块地向一边发展,然后宣布取消另一边的扩建计划,名城置业拿到一边的一小块地,吃又吃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看他们花高价拿着一块烫手山芋怎么办?”

    温纯的话一说完,连一旁专心泡茶的徐玉儿都笑了。

    “哈哈,果然是个两败俱伤的馊主意。”李逸飞也笑了起来:“不过,我倒要看看,到底谁耗得过谁。”

    此时,温纯反而收起了笑容,说:“六哥,这也只是个两害相权取其轻的下策。如果名城置业真的铁了心不计成本地跟你耗下去,这对物流园的扩建和望城县的经济发展都极其不利。”

    “纯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李逸飞焦躁地说:“钱霖达与我争这两块地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谋利,更大程度上是要压我向他低头。‘书香门第’被摧毁之前,我就一直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孔令虎完蛋了,他就腾出手来对付我了。”

    徐玉儿补充说:“实际上,桥南物流完全可以采取守株待兔的策略,任由钱霖达暗中操控低价将这两块地拿到手,然后再求上门去,花钱从他的手里拿回来,很可能价格会比预期的要低。”

第534章 5000多万去向不明

    李逸飞站了起来,抢着说:“但这么做,钱霖达真的要在临江一手遮天了。”

    徐玉儿斜了他一眼,嗔道:“你看,又急了不是?”

    李逸飞一屁股坐下来,端起茶几上的小茶杯,一口喝光了。

    “我明白了。”温纯的脸色严峻起来:“钱霖达操控土地交易,谋利并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隐藏更深的目的就是妄想独霸临江建设市场的话语权。”

    李逸飞和徐玉儿同时点头。

    温纯很坚决地说:“我会将宋飞龙之死以及你们刚才谈到的情况一并向席书记汇报,无论这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一定都不能让他们得逞。”

    第二天,温纯将了解到的宋飞龙被害情况向席菲菲汇报之后,席菲菲也是一脸的诧异。

    “路桥公司与‘书香门第’并无特殊的关联,魏鸣国为什么要出手帮张紫怡解决宋飞龙和岳子衡呢?”席菲菲问。

    温纯分析说:“是啊,这说明在路桥公司与‘书香门第’之外,还有另外的利益集团,宋飞龙和岳子衡对他们的威胁是致命的,所以,他们才要假借魏鸣国等人之手,除掉宋飞龙和岳子衡,并制造自杀的假象来掩盖他们的罪行。”

    席菲菲点头说:“对,这帮人躲在幕后,非常狡猾,手段高明,我认为,在宋飞龙与岳子衡的被害之外,还一定隐藏着更大的罪恶和阴谋。”

    “席书记,你分析得太透彻了。”温纯一直都很佩服席菲菲的细致和敏锐。

    席菲菲微微一笑,说:“不是我分析得透彻,而是侦查和审计出来的事实让我们不得不这么去思考。”

    温纯听出了席菲菲的弦外之音,他问道:“席书记,是不是对路桥公司的审计有了新的发现。”

    “对!”席菲菲兴奋地说:“你还记得吗,当初在研究谁来出任审计局局长时,你向我推荐了市财政局的季萍媛,现在看来,这个人的确选对了。”

    席菲菲简单地向温纯介绍了审计局派驻路桥公司的审计小组初步查实的结果。

    自九里湖大桥建设以来的短短几年时间,路桥公司巧立名目,截留和挪用市政建设资金近5000万元,除了流入京都某公司的2000万元已经确认无法收回之外,还有2970多万元资金去向不明。

    温纯听了,心情异常的沉重,从宋飞龙和岳子衡的离奇死亡开始,他已经有过路桥公司以投资名义转移出去的2000万元收不回来的思想准备,可是,当得知在这两千多万以外,还有一个三千多万,心里不由得更加的震惊。

    这才是一个初步结果,而且也只是一个路桥公司,如果深查下去,后果将会如何,简直不堪设想。

    他原以为,随着宋飞龙和岳子衡“自杀”案的谜团逐渐揭开,笼罩在临江市上空的沉重阴霾会渐渐散去,还临江市民一个湛蓝的天空。

    但是,随着侦查的不断推进,浮出水面的魏鸣国死不开口,而孔令虎和张紫怡竟然先知先觉地潜逃至今,现在又冒出一个3000多万元去向不明。

    更为可怕的是,幕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却始终神龙见首不见尾,硬是在刚刚显露出微弱光亮的时刻,一次次地蒙上了一团浓重的乌云。

    从摧毁“书香门第”入手,是温纯深思熟虑后下的一步妙棋,这步棋一环扣一环,眼见着就要直捣黄龙取得决定性胜利,却又形成了一个捉摸不定的劫争,需要借助更强大的力量,拿出更大的决心和智慧,才有可能拨云见日。

    想到这,温纯说:“席书记,还有一个情况我也顺便汇报一下。”

    温纯又把望城物流园扩建工程遇到的土地阻碍说了一遍。

    席菲菲听了,也是十分的震惊。她略略思考了一下,说:“温纯,形势越来越复杂了,我觉得有必要向林书记建议,召开一次市委常委扩大会议,通报一下当前案件侦查以及对路桥公司的审计进展情况。”

    “席书记,你的意思是……”温纯抬起目光,盯住了席菲菲。

    席菲菲微微一笑,说:“温纯,当初你跟我汇报过,要从宋飞龙和岳子衡的‘自杀’案入手,步步逼近真相,依我看,时机差不多了,该一点点地收网了。”

    “可……”温纯犹豫了,他心里还是担心,背后的黑恶势力及其保护伞还没有浮出水面,现在开始收网是不是有点为时过早了?

    席菲菲显然看穿了温纯的担忧,她语气坚定地说:“有些人藏得很深,单凭公安局的案件侦查,估计是很难触及到这些人的痛处。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能让他们逍遥自在地藏着。我认为有必要侦查和审计双管齐下,逼迫他们显露出原形!”

    “太好了!”温纯的精神为之一振:“席书记,我明白了,被动地等蛇出洞,蛇却不为所动,现在看来,逼蛇出洞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席菲菲坚定地说:“温纯,一会儿我还要听取季萍媛的汇报,你下一个的目标就是,提请市人大撤销孔令虎的人大代表资格,尽快对其实施抓捕,同时,通过已经掌握的情况,争取从魏鸣国身上打开突破口。我相信,不少的谜团,会在他们身上揭开。”

    “是!”温纯响亮地答应了一声。

    席菲菲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说:“你们动作要快,行动要果断,还有,一定要注意安全,保护好相关证人。”

    温纯从席菲菲的办公室出来,下楼的时候,碰见了谭政荣的秘书小黄,他满脸堆笑对温纯说:“温局长,谭市长听说你过来了,他想见见你。”

    温纯跟在黄秘书的身后来到了市长办公室的门前。

    黄秘书轻轻地敲了敲门,等到里面有了声音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轻声说:“谭市长,温局长来了。”

    谭政荣说:“请他进来吧。”

    温纯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帽子,一进门,脚跟“啪”地一并,向谭政荣敬了一个礼。

    谭政荣正在看文件,抬头看见了英姿飒爽的温纯,破天荒地站了起来,笑着伸出手说:“小温啊,穿上警服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快请坐,请坐。”

    温纯走近前,双手握住谭政荣的手,说:“我向谭市长检讨,平时汇报工作太少了。”

    谭政荣不以为意,让温纯在沙发上坐下。

    黄秘书马上给温纯泡了茶,轻轻地搁在了温纯的面前。

    谭政荣说:“小黄,你忙去吧。”

    黄秘书知趣地退了出去,轻轻地带上了门。

    谭政荣亲切地说:“小温,最近工作忙坏了吧?可要注意身体哟。”

    温纯站了起来,说:“谢谢市长关心。”

    “坐,坐。”谭政荣摆摆手,笑着说:“小温,我今天不和你谈工作,就是拉拉家常,不要搞得太严肃了嘛。”

    “是!”温纯又坐了下来。

    谭政荣很随意地问了问温纯的近况,得知他很长时间也没有回过望城县,谭政荣故意板着脸说:“小温啊,这我就要批评你了。工作再忙,也要抽出时间去看看父母,看看望城县的父老乡亲们哪。”

    温纯说:“谭市长,您批评得对,以后我会抽出时间来多回去看看。”

    听温纯说完,谭政荣仰靠在沙发上,笑了起来:“呵呵,我也要作自我批评,我差不多也有大半年没有回过望城了。”

    温纯顺杆就爬,说:“谭市长,您日理万机,要是有事忙不过来,可以布置给我,我替您去办。”

    “好啊,亲不亲,家乡人嘛。”谭政荣坐直了身子,又说:“小温,当初李建军推荐你去公安局的时候,我是提了反对意见的,我承认,我当时是有私心的,你完全可以接替宋飞龙当好一个城建局长,而当公安局长,级别虽然相同,但上升的空间有限,对你的成长不太有利啊。”

    谭政荣这么说,温纯心里清楚,这只是一句假惺惺的客套话。

    但要是换了其他梦寐以求追逐权力的官员,听到市长这句无比关怀的话,恐怕就要感动得鼻涕冒泡了。

    在旁人看来,一个地级市的公安局长可以说是位高权重,但在许多同级别的官员中却把这个位置视为畏途。

    首先是公安局这个家不好当,几千名民警占了市里公务员的一小半的编制,虽说临江市的财政还好,但市长也不敢把公安局的经费全包了。另外,公安局几千名民警谁手里都有点不大不小的权,有权的人多,犯错误的机会也就大,几千号人谁也难保不出事,这也是临江市治安环境一直未能得到根本改善的原因之一。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公安局长在政治上后劲不足。

    论级别,比法院、检察院低半格,能够从公安局长提到副市长的在临江市近十几年的历史上是没有的,在东南省也是凤毛麟角。

    官员可以去穷单位,事多的单位,但绝对不愿意去政治上没有发展前途的单位。

    所以,谭政荣这么说,应该是对温纯政治上的极大关怀。

第535章 公安局长为什么升不上去

    公安局长难以直接升上去的原因主要有两个:

    一是公安局长特别得罪人,权大了,求的人就多了,拿个照,少罚点款倒不是大事,要有什么公子哥犯了事可就让公安局长头疼了,抓,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不抓,那你以前得罪过的人就有可能揪住不放,匿名写信举报你。

    二是公安局长这个职位没有融入经济建设的主流,提副市长的话比不过县区里的一方诸侯和财税、城建方面的局长。提党内职务吧,又比不上干组织人事、宣传纪检方面的专业人士。

    留给公安局长唯一的去路就是市政法委书记,可这个职位是要进市委常委的,没有一定的资历、背景和政绩,是不可能一步达到那个高度的。

    温纯激动地说:“感谢谭市长的关心和培养,温纯一定把工作干好,不辜负家乡老领导的殷切期望。”

    “哈哈,这话我爱听。”谭政荣大笑了几声,说:“领导也是人,也有亲情和乡情。小温,我从不隐瞒我的观点,从望城县走出来的干部,你是最有潜质的,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对你我确实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温纯作出一副激动得快要说不出话来的表情。

    谭政荣看了看温纯,很是满意,他接着说:“做城建局长,政绩摆在临江市的大街小巷,领导和群众都是看得见的。做公安局长就难度大得多了,出成绩也就不易了,现在提倡建设和谐社会,哪有那么多的大案要案要抓呢?”

    “谭市长,能遇上您这么好的领导,真是我们望城县干部福分,更是我温纯的福分啊。”谭政荣渐渐地把话题往案件上在扯,温纯暗暗地提高了警惕。不过,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保持着谦恭的笑容,极力表现出一种诚惶诚恐的态度。

    “小温,这话跟我说说就算了,在外面可要注意影响啊。”谭政荣客气了一句,又说:“望城县能出你这么年轻有为的干部,我这个做市长当然要大力支持。你刚到公安局的时候就有人议论,说你要把市公安局变成望城县的领地,我是发了脾气的。”

    “谢谢市长的理解和帮助。”温纯把握不住谭政荣到底想要干什么,只能小心翼翼地应付着。

    谭政荣喝了一口水,看似轻描淡写地问道:“小温,我听说宋飞龙的案子有新的进展了?”

    “是的,”温纯连忙回答:“谭市长,你就是不问,我也正想向您汇报呢。宋飞龙和岳子衡恐怕都不是自杀,而是被人谋杀了。”

    在谭政荣说话的过程中,温纯一直在思考,既然席菲菲已经确定了逼蛇出洞的策略,案件的大致情况估计谭政荣也有所了解,那就干脆表现得更完满一点,把最近的摸查结果告诉他也无妨。

    于是,温纯便摆出一副巴结的样子,故作神秘地把宋飞龙和岳子衡可能被人谋杀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谭政荣和盘托出了。

    谭政荣听了,也作出一副十分震惊的样子,不断地颔首。

    最后,他很严肃地说:“小温,你们的工作做得很细致,也很有成效。我们领导干部中的极个别人,拥有了一定的权力之后,不是想着如何去为老百姓办好事办实事,而是利用手里的权力谋取私利,最终堕落成了历史的罪人。这也警醒了我们在选拨任用干部的过程中,要加强考核与监督啊。”

    谭政荣作痛心疾首状,停顿了一会儿,才用沉痛的口吻说:“宋飞龙是粟书记,哦,现在是粟主任了,非常看重的干部,他出了这种问题,作为老领导,他也很是痛心啊。”

    温纯不停地点头,虚心接受教诲:“谭市长,您的指示我一定会牢记在心,时刻提醒自己,决不能给关心和支持自己的老领导丢脸。”

    谭政荣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微笑:“小温,你也不要畏手畏脚,放心大胆地去干,有困难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会大力支持你的。”

    温纯又是一番激动的表情。

    等谭政荣说完了,温纯吞吞吐吐地又说:“谭市长,我听说……”

    “你听说了什么?”谭政荣急不可耐地催问道。

    温纯做出一副很诚惶诚恐的样子。

    谭政荣可能意识到了刚才的急切不符合身份,便没有再说话,而是用犀利的目光盯着温纯。

    温纯四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我听说路桥公司的资金除了转给宋飞龙的2000万元之外,还有接近3000万元去向不明。”

    “是吗?”谭政荣不动声色,用疑惑的口气问道。

    温纯也吃惊地问:“审计局没向您汇报吗?”

    “嗯,”谭政荣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温纯偷眼看了看谭政荣,又犹犹豫豫地说:“我还听说,不少人对市里土地交易有些看法,说这里面可能存在暗箱操作……”

    温纯的话把谭政荣吓了一跳,这小子知道的事情还不少啊,是不是席菲菲又盯上临江市的土地交易了?

    但是,他并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变化,还是微笑着说:“小温,你是公安局长,还有一个重要的职责是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对于这种散布流言蜚语的行为,要依法予以打击。”

    “谭市长,我一定按您的指示办。”温纯立即表态。

    温纯这种掏心掏肺的态度还是让谭政荣很满意。

    看谭政荣没有特别厌烦的表示,温纯便大着胆子继续说:“望城县里的同志跟我说,物流园二期扩建的用地遇到了麻烦,因为这是我以前在县里招商引资来的项目,他们就找到我。可是我……”

    按照常理,温纯在这种场合主动向谭政荣扯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是很不合时宜的,但是,谭政荣却认为,这是温纯在得到了关怀之后,极力想在自己面前表达忠心,所以,才把鸡毛蒜皮的事情都拿出来说。

    关于望城物流园用地的事,钱霖达已经找过谭政荣,请他帮忙运作把物流园两边的地拿到手。

    现在猛地听温纯提了起来,谭政荣觉得很奇怪:这小子跟我说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干什么?不过,他马上就明白了过来,温纯与桥南物流的李逸飞关系密切,他这是要给桥南物流求情吗?

    太好了,这小子看上去好像挺讲原则,原来到底还是凡夫俗子,也会有私心的。

    哼,老话说得好,无利不起早。按照谭政荣的惯性思维,温纯这么下力气给李逸飞帮忙,一定得了不少的好处。

    想到这,谭政荣突然改变了主意,他决定顺水推舟要钱霖达退出竞争,让桥南物流顺利拿到建设用地,捏住了温纯的把柄,将来席菲菲盯上土地交易这一块的时候,至少可以令她投鼠忌器。

    “小温,这事我知道了。”谭政荣分寸把握得恰到好处。

    作为一市之长,谭政荣在这些事情上不可能会有什么明确的表态。

    谭政荣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钟,随口问道:“小温,还有什么事吗?”

    这是结束谈话的暗示。

    温纯起身,弓着腰与谭政荣握手告辞。

    谭政荣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要送温纯。

    温纯受宠若惊,再次毕恭毕敬地给谭政荣敬了一个礼。

    隔壁值班室的黄秘书听到了动静,屁颠屁颠地进来了。

    谭政荣顺势说,替我送送温局长。

    黄秘书谦恭地向温纯伸伸手,笑着说,温局长,请吧。

    秘书最会看领导的脸色,黄秘书自然看出了谭政荣对温纯的满意,他特意破例把温纯送到了楼梯口。

    刚把温纯送走,审计局长季萍媛正好上楼。

    狗眼看人低。

    作为市长的秘书,一般的局长们级别虽高,但总是要主动巴结示好的。

    对与像温纯这样握手实权的公安局长,黄秘书是需要主动联络感情的,但是对于像季萍媛这种找麻烦的审计局长,便只是在开会的时候见面点点头而已。

    不过,今天季萍媛的打扮得很漂亮,上身一件粉红色的长袖衬衫,衬托得脸上红彤彤的,下身一条深灰色长裤,修长挺拔的身材一览无遗,又这么近距离地遇到,黄秘书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季萍媛倒是落落大方地喊了声黄秘书,热情而又主动地跟他打起了个招呼。

    黄秘书随口问道:“季局长,最近忙吧?”

    “还好,”季萍媛浅浅一笑:“席书记有点事找我,我得赶紧上去,再见。”说完,就礼貌地点点头,迈腿又上了楼。

    黄秘书回到市长办公室,给谭政荣回话将温纯送到了楼梯口,顺嘴也把季萍媛去向席菲菲汇报工作的事告诉了谭政荣。

    事无巨细都要汇报,这是一个黄秘书给领导当秘书以来养成的习惯,也是他深得谭政荣信任的原因之一。

    黄秘书出去之后,谭政荣坐在大班椅上,失神地想了一会儿,席菲菲刚找完公安局长温纯,又找审计局长季萍媛,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呢?

第536章 政客比嫖*客还不如

    谭政荣很快理清了思路。

    宋飞龙与岳子衡属于他杀,温纯已经摸查到了足够的证据,路桥公司近5000万资金去向不明,季萍媛也查出了端倪,现在又传出土地交易有暗箱操作的嫌疑,这一桩桩一件件要是深挖下去,早晚要查到名城置业的钱霖达身上。

    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栽进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也就是说,如果钱霖达出事,谭政荣也难求自保,这背后一定还牵扯到更高层次的官员,至少粟文杰脱不了干系。

    要不然,钱霖达会这么胆大妄为,这么有恃无恐?!

    这是条颠扑不破的铁律,谁也更改不了,甭管你是市长还是更高的官员,只要你被某根绳子拴住,不想做蚂蚱你也是蚂蚱!

    钱霖达就是这个精心编织绳套的人!

    谭政荣心知肚明,最近发生在临江的一系列杀人伤人案件,清清楚楚就是钱霖达在背后一手操控的。

    这个人真是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和这种人打交道,不得不小心谨慎!

    想到这里,谭政荣隐隐有了一丝后悔和后怕,不过,他很快镇静了下来,他相信以他市长的身份和地位,再请省人大主任粟文杰出面斡旋,现在开始挽救危局还来得及。

    谭政荣决定要打破现有的关系格局。

    任何人与人的交往,一种格局模式保持得太久了不好,对临江市不利,对他谭政荣更不利。作为一市之长,他不能被人左右,事实上他已经被钱霖达左右了。这种被动的局面如果不抓紧时间扭转,迟早,他要毁到钱霖达的手里。

    这是极不值得的!

    谭政荣非常清楚这一点。

    当然,谭政荣也是有底气的,他在与钱霖达的交往过程中给自己定了条铁律,相互利用可以,但决不拿他一分钱!宋飞龙就是被钱霖达的钱链子拴住,最终把性命都丢在了钱霖达的手上。

    从什么地方入手来扭转当前的被动局面呢,这又是一步难棋。

    谭政荣思来想去,决定借望城物流园用地的契机,暗中扶持一股新的势力来牵制钱霖达,同时也作为进一步拉拢温纯的一个筹码,力争与席菲菲的阵营达成妥协和默契。

    当然,这一切不仅要做得顺理成章,而且要做得冠冕堂皇,既要让旁观者看不出半点破绽,又要让当局者心知肚明。

    想好了,谭政荣将市国土资源局局长王超铸召到了办公室,明确指示,望城县出让的建设用地,市土地局不得直接插手干预,应该交由望城县按照规范程序挂牌交易,公开竞争,任何人不得违规操作。

    王超铸是个聪明人,他的聪明并不是说他真正懂得谭政荣此举的意义,而是他从不问谭政荣是什么意思,而是不折不扣地忠实执行。

    “我这就去办,请市长放心。”在谭政荣面前,王超铸永远是这么中规中矩,让人听了格外的踏实。

    一个市里的国土资源局局长实在是不能太过精明了,在这个位置上太精明的人不是容易犯经济上的错误,就是容易犯政治上的错误。

    王超铸这样的聪明人才比较稳妥。

    桥南物流自然很顺利地拿下了物流园二期工程的建设用地。

    李逸飞和望城县皆大欢喜。

    当然,谭政荣也很清楚,仅仅一个桥南物流尚不足与钱霖达抗衡,还必须在名城置业的主营业务上给钱霖达树立对手。

    谭政荣又在众多的房地产企业中物色了几家有一定实力的公司,其中就包括了徐玉儿所在的锦绣地产。这几家公司暗中对名城置业的为所欲为一直都敢怒而不敢言,早已暗中憋了一股劲儿,要寻找机会与名城置业一争高下。

    谭政荣让国土资源局从土地库中再拿出三块备存的地来,首次公开竞拍了两块,在他的明示或暗示下,新选中的一家公司很快在招标中拿到了他们想拿的土地和项目。其中,地产界期望最高,竞争最为激烈的中心广场及其搬迁安居项目,出乎意料地被徐玉儿的锦绣地产竞得。

    中心广场及其搬迁安居项目,在临江市万众瞩目,牵涉到十几万居民的开发改造与安置。

    招标结果刚一发布,就引来了广泛的好评,甚至可以用好评如潮来形容。

    谭政荣总算找回一些在望城县执政之时被民拥戴的感觉。

    这种感觉已离开他很久很久了。

    地产界的震动更是强烈,两个大的项工,等于是两股清新之风,立刻吹得昏昏欲睡的临江地产界睁开了眼睛,市政府甚至收到几份来自地产界的赞扬信,说政府此举,无疑给僵死刻板的临江地产界注射了一支清新剂,让地产界的后来者们再次看到了希望。

    谭政荣呵呵一笑,觉得世上的事真是滑稽:嘿嘿,有心栽花花未必能开,无心插柳倒是柳成荫了!

    按说,在这个关键和敏感的时期,钱霖达就该有所警觉,按照谭政荣的想法,他甚至应该警醒。

    至少,独霸临江市场话语权的想法应该有所收敛了。

    其实,谭政荣也给钱霖达留了机会,选出的三块土地中,还有一块最有发展潜力的a03号,地处荷花区九里湖乡,属于临江市不久就要实施的金融开发区的规划范围,只待九里湖大桥拆除重建完成就要开发,升值空间超乎想象的巨大。

    这块地,谭政荣捏在了手上,如果钱霖达能就此有所收敛,谭政荣还是很愿意将这块最大的蛋糕奉送给钱霖达。

    但是,钱霖达在求见谭政荣碰了几次壁之后,终于沉不住气了。

    前两块土地和项目结果出来之后,钱霖达给谭政荣打来电话,言词间透出不满。

    谭政荣也没客气,直言道:“钱老板,临江是几百万人的临江,不是哪一两个人的。临江的经济发展,需要几百万人的共同努力,不是哪一双手能遮得了天。”

    钱霖达不仅没有一点安慰的意思,还像是在教训自己,心里越发的烦躁,他带着不敬的口气说:“谭大市长,这种冠冕堂皇的大话套话可以拿到大会上去博取掌声,我钱某是生意人,既听不懂,也不想听。我只想知道,谭大市长日理万机之余,能不能抽出点时间来,接见一下我这个临江市民啊。”

    谭政荣强忍住怒气,调侃道:“钱老板,实在是对不起啊,临江市有几百万人呢,就是要接见,也得一个一个地排队吧。”

    钱霖达也干笑了几声,说:“嘿嘿,既然谭大市长不肯赏光,那钱某人只好随时恭候市长大人的召见了。不过,我还是斗胆提醒一下市长大人,有些事情我们还是当面说一说为好啊!”

    “钱老板,你这是提醒还是威胁?”谭政荣不能不还击了,他声音低沉,冷冷地问。

    “不敢,”钱霖达不软不硬地回了一句:“谭大市长现在一呼百应,就是再给钱某人两个胆子也不敢威胁市长大人啊。”

    谭政荣自然也不想把关系闹僵,便说:“钱老板,我马上还有个会,这样吧,等这段时间忙完了,我们再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谭政荣借故打发了钱霖达,还在回味钱霖达刚才的那番话,这明摆着是在向自己示威。这家伙,也太他妈的狂妄了。如果我谭政荣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他还真以为我这个临江市的一市之长是为他钱某人一个人当的。

    第二天,谭政荣再次通知王超铸,将荷花区的a03号地块拿出来,公开挂牌交易,谁出的价高,就交给谁开发。

    在正式竞拍之前,谭政荣还故意让黄秘书将此消息透露给了温纯。

    此举一下子引发了临江房地产界的一场恶战,为了争得a03地块,钱霖达不惜血本,徐玉儿早有准备,联手其他几家公司一起与名城置业死拼,他们在竞拍中相互配合,毫不示弱,竞价充满了火药味,每亩38万的起价,最后落槌时竟然飙升到了每亩75万。

    钱霖达输了,输给了以前不用放在眼里的徐玉儿等人。

    从来没有如此惨败过的钱霖达愤怒了。

    怪不得有人说,政客比嫖客还不如,嫖客还要提上裤子才不认人,政客他妈的裤子还没提上来,就已经开始不讲廉耻见风使舵过河拆桥了。

    姓谭的,你翻脸真是比翻书还快啊!

    好哇,既然你想跟我钱霖达玩,那我钱某人就奉陪到底了!

    钱霖达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并没立即发作。

    他对形势的判断和采取的策略与谭政荣截然不同,虽然温纯正在通过“书香门第”和宋飞龙、岳子衡的案件步步紧逼,但孔令虎已经秘密潜逃,张紫怡至今渺无音讯,局势并没有像谭政荣想象的危急,如果现在就开始处处示弱,夹起尾巴做人,那岂不是显得太心虚了。

    谭政荣与钱霖达之间为人处世的本质性差异,源自于他们一个是官人,一个是商人。

第537章 狗咬狗的龌龊

    谭政荣是一个官员,讲究的是政治敏感性,在风险面前格外谨慎,采取的策略是静观其变,以静制动,先自保而后发制人;钱霖达是一个商人,注重的是赚钱就是硬道理,在商机出现之后,决策的原则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一帆风顺的时候,谭政荣与钱霖达需要互相利用,自然是一拍即合;危机来临了,谭政荣要保乌纱帽,位置没了,政治生命就结束了,而钱霖达要赚钱,只要有了钱,大不了一走了之,逃出国门照样逍遥自在。

    各自抱有私心的合作,谈不上什么同舟共济,患难与共,剩下的就只有狗咬狗般的龌龊。

    钱霖达一气之下,将在建的临江市图书城工程停了下来。

    这项工程,是临江市今年要完工的重点项目,市领导分工由市长谭政荣亲自主抓,本来也就是通过他的运作下交给名城置业做的,眼见着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竣工了,省市领导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座现代化的图书城上,这工程突然一停工,产生的震撼效应立刻让谭政荣坐不住了。

    谭政荣知道钱霖达开始叫板了,他停下手头上的其他工作,开始四处联络钱霖达,谁知,他的手机关了,怎么打也是不在服务区。打发黄秘书去名城置业找,办公室里没人,别墅楼里也没人,就连名城置业的高层也说不清楚他们的老板去了哪里。

    谭政荣找了一圈未果,便悄悄召来了苗青山,让他务必尽快找到钱霖达的行踪,最后苗青山威逼乔万鹏,才从乔万鹏的嘴里得知钱霖达去了清远市新近落成的避暑山庄逍遥自在去了。

    “狗日的,他倒是懂得享受!”谭政荣在心里骂了一声,忍辱负重往清远市而去。

    避暑山庄是钱霖达在清远市开发的项目,开工的时候,谭政荣出席了剪彩仪式,当然,出面邀请的是清远市的市委书记,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实际上钱霖达的面子。

    剪彩的时候可是风光啊,警车开道,记者簇拥,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谭政荣做梦也没想到过,今天竟然要偷偷摸摸地找上钱霖达的门去。

    为了不惊动席菲菲和林亦雄等人,谭政荣没带黄秘书,没有动用市政府的车,而是让乔万鹏开了一辆不起眼的车陪同前往。

    避暑山庄在清远市的大山深处,夏天的时候对外开放大赚一笔,其余的时间就是钱霖达及其亲信的逍遥宫,例如王浩全受伤之后,就被送到这里休养,美味佳肴自不必说,晚上更是美女环伺,孟亮、王浩全等人为钱霖达卖命,图的就是一个享乐快活!

    车子到了避暑山庄的门口停下,乔万鹏问:“老板,直接开进去?”

    谭政荣从车窗往外看了一眼茫茫苍苍的秀丽山峰,疲累至极地摇摇头,说:“算了,就在这儿等吧。”

    乔万鹏知道谭政荣丢不起这个面子,便下车走进去,吩咐值班经理赶紧通报。

    谭政荣原想,出不了五分钟,钱霖达就会屁颠屁颠跑出来,满脸堆笑地给他赔礼道歉。

    谁知道,这一等就是将近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让谭政荣对钱霖达彻底寒了心,让他对自己也寒了心。我堂堂一个市长,怎么就结交了这么一个白眼狼?等到钱霖达终于从避暑山庄里迎出来的时候,谭政荣已经下定了决心:“是到了快刀斩乱麻的时候了!”

    “谭大市长,你老人家日理万机,怎么亲自上山来了,失迎,失迎。”钱霖达笑得很夸张,声音特别的刺耳,在谭政荣听来,几乎饱含着嘲讽的味道。

    谭政荣哈哈一笑,说:“我这个市长端公家的饭碗,身不由己啊,可比不得你钱老板潇洒自在,想干就干,不想干就可以躲到这风光无限的地方寻欢作乐啊。”

    “哎呀,老哥啊,你这真是冤枉老弟我了。”钱霖达也是开怀大笑,开始与谭政荣称兄道弟。“你老哥想要使唤我,一个电话老弟我肯定跑得飞快,还劳烦老哥一路劳顿,老弟我真是该死。老哥,先进去歇息歇息,你好长时间没来视察了,考察一下我们这里的小姐服务水平提高了没有。”

    谭政荣冷冷地拒绝了:“改天吧,我公务在身,我问你说几句话就走。”

    钱霖达干笑出几声,说:“也好,我还正有几句心里话要跟老哥念叨念叨。”

    两个人各怀心事,绕到了山庄的侧面,乔万鹏等人很知趣,知道两人的谈话不愿意有人听见,就在山庄的门前抽烟扯淡。

    当着谭政荣的面,钱霖达还是保持着一种恭敬,这种恭敬不由自主地发自他的内心,不是对谭政荣本人,而是对权势的敬畏。

    两人走了一段,在山峦树林中的一条木椅上坐下。

    放眼望去,依稀可见山脚下的一片连着一个湖泊的空地。

    这这空地加上湖泊大约有一百多亩,依山傍水,气候宜人,是名城置业投资建设避暑山庄时,在谭政荣的协调下,清远市作为招商引资的优惠条件划给钱霖达的,当时的规划是修一座老年福利公寓和一所残疾和智障儿童康复中心,算是公益事业,清远市只象征性地收取了少量的土地使用费。

    让退休老人们老有所养,让残疾和智障儿童像普通孩子愉快成长,这是钱霖达对清远市领导亲口信誓旦旦的承诺。

    然而,如今避暑山庄已经开门营业了大半年,老年福利公寓和康复中心却连一点影子都没见着。

    好多次,清远市的书记市长接着喝汇报工作的机会问过谭政荣几次,谭政荣都含糊其辞,之后,清远市的书记市长便不好再开口问了。

    坐下来,谭政荣遥望着山脚下的空地,笑呵呵地问道:“钱老板,这片空地圈了大概有一年多了吧?”

    “一年三个月零十二天。”钱霖达认准了谭政荣是来谈临江图书城停工的事,谭政荣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自然要先找个别的话题迂回一下。

    “什么时候动工建设啊?”谭政荣指着山脚下的空地,又问了一句。

    “动工?建什么?”钱霖达纳闷地望着谭政荣,马上想起曾经的承诺,哈哈一笑,反问道:“老哥,你找我就是问这个?”

    谭政荣不紧不慢地说:“是啊,不问不行了。清远市很快就要升格为独立的地级市,再拖下去,恐怕我也不好跟清远市的书记和市长交代啊。人家马上就是和我平起平坐的干部了,问了我好几次了,我要是一再敷衍搪塞,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我靠!钱霖达听到这消息,简直是心花怒放啊。

    清远市升格为独立的地级市,省里在关为涛当临江市委书记的时候就曾经动议过,但作为省委常委的关为涛一直不同意,便拖而未决了。

    今天谭政荣把这个消息透露出来,应该是确切的了,至少是又有了动议,真要是等到那一天,这一百多亩地就价值连城了。按照规划,这里将会有一条高速公路连通清远市与临江市,那么,这条线上的每一粒土,差不多都是金子!

    钱霖达不动声色,笑道:“呵呵,老兄,清远市的书记市长也是你一手培养起来的,他们刚刚升上来,还能不给你谭市长一个面子。”

    “面子这个东西不是靠别人给的,是要靠自己挣的。你总是不给别人留面子,别人又凭什么要给你面子呢,对吧?”谭政荣摆出一副深沉的样子,话里有话地说。

    钱霖达一阵尴尬,听清了谭政荣的弦外之音,他极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用很虔诚口气问道:“那谭老哥有什么打算呢?”

    谭政荣又是一阵大笑,说:“地划给你了,我能有什么打算呢?这不,今天专程跑上山来问问你,老年公寓和康复中心什么时候能开工,我好给人家一个答复啊。”

    钱霖达的心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身上仿佛有一股毒气在蔓延。

    “谭老哥真会开玩笑啊,现在这种局势,我已经自顾不暇,哪里腾得出精力和资金来修建公寓和康复中心呢。”钱霖达强忍住心头的怒火,脸上很努力地挤出一堆谄媚的笑容。

    “老弟啊,这次可不敢开玩笑,席菲菲和温纯那帮人已经快把我逼疯了,你想想,最近出了多少事,事事都让人揪心。我是想把它们消化掉,控制住,但有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我就这么一双手,想压也压不住啊。”说到这儿,谭政荣故意停下来,目光阴险地盯住钱霖达。

    钱霖达头上起了汗,他渐渐看清了谭政荣此行的目的,他这回算盘打错了,原以为谭政荣会为了图书城的事降下身段,谁知道他竟然避而不谈图书城的事,专盯着自己的难受之处?

    “哈哈,笑话,临江市还有你谭老板压不住的事吗?”钱霖达擦了一把汗,想借开玩笑掩饰自己的恐慌。

第538章 接二连三的发威

    “如今谁也做不到一手遮天了。”谭政荣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温纯他们查出来宋飞龙、岳子衡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审计局查出来路桥公司还有3000万去向不明,孔令虎至今还没有归案,土地交易还被人质疑暗箱操作,老弟啊,你帮我想想看,这么多的事,怎么才能压得过来呢?”

    谭政荣话里的每一个字,几乎都重重地击中了钱霖达的心脏。

    钱霖达不甘心地说:“他们要查,让他们查去好了,有人要贪赃,有人要寻死,你一个市长怎么阻拦得了呢?”

    “可是他们穷追不舍,硬是要怀疑我是他们的保护伞啊。”谭政荣的口气越来越重,越来越直接。

    “扯他妈的鸟淡,”钱霖达脱口骂了一句,愤愤不平地说:“有本事让他们把证据拿出来,凭什么血口喷人?”

    谭政荣淡淡地说:“好像快了。”

    钱霖达定定望住谭政荣,这位平时似乎有些绵软的谭市长,今天竟然步步紧逼,居心叵测啊。

    谭政荣也毫不退缩地正视住他,两个人脸上虽都挂着笑,那层笑后面,却是刀和剑的较量。

    谭政荣泰然自若的样子终于让钱霖达先败下阵来,他硬撑着说:“老哥,这话扯远了,不谈这个,不谈这个。”

    谭政荣看出了钱霖达的心虚,也没继续穷追猛打,他知道钱霖达是聪明人,话点到为止就够了,况且也没必要把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逼上绝路。只让他懂得要识时务,不要有几个破钱就以为什么都可以用钱搞定。

    “老弟啊,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能和孔令虎那样的人打得火热呢?”冷不丁的,谭政荣又说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又让钱霖达汗如雨下了。

    钱霖达当下就像是被火烫了般,忙解释说:“老哥,我和孔令虎的来往,也就是民营企业联谊会上一起吃吃喝喝而已,他和他手底下的人干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绝对没有参与。”

    “老弟,但愿如此吧。”谭政荣呵呵一笑:“但是,我还是想提醒你一下,孔令虎这个人是个祸根,他要是落到温纯等人的手里,就怕到时候他乱咬一气啊!”说完这句,谭政荣也不管钱霖达头上的汗有多少,身子一转,便往山下走去。

    钱霖达像是连挨几下闷棍,让谭政荣彻底击懵了,他呆立了一会儿,才急急忙忙紧跑几步,追上了谭政荣。

    这时候,临江图书城的复工就不用说了,还得按照谭政荣的暗示,除掉孔令虎这个心腹大患。

    等到钱霖达跟上来,谭政荣停下了脚步,拿出一副领导的腔调说:“钱老板,我想来想去,如果你不打算兑现承诺,这块地你还是退出来吧,不要破坏了清远市的规划。”

    “退出来?!”钱霖达大吃一惊,他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谭政荣嘴里说出来的,更万万没有想到谭政荣会步步紧逼,连一点退路都不给他留。

    “老哥,你这不会是开玩笑吧?”钱霖达脸上已露出不满之色,如果说刚才在山上,他还有跟谭政荣斗一斗的底气,这会儿,他连招架的力量都没有了。

    谭政荣板起脸,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头我让国土局的王超铸他们办相关的手续。”

    “谭市长,你……”钱霖达几乎目瞪口呆了。

    这时候的钱霖达好像才刚刚认识谭政荣似的。

    没有当上市长之前那个言语不多、态度谦和的谭政荣突然之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说一不二、心狠手毒的另外的谭政荣。

    想当年,谭政荣为了和粟文杰拉上关系,不知道多少次主动请老子出面帮忙勾兑,哪里敢用这种口气和老子说话,更不要说这种绝情话了。麻辣隔壁的,当上市长了,就想把老子一脚踢开,还把老子当猴子一般地耍弄。

    世上最狠毒的,不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而是拥有权力可以杀人不见血的官员!

    “老哥,就不能再商量商量?”尽管如此,钱霖达还是抱了一线希望,紧追在谭政荣的身后,低三下四地乞求。

    谭政荣不为所动,继续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谭老哥……”钱霖达绝望地又叫了一声。

    谭政荣还是没有停步。

    眼见着就快要走到避暑山庄的门口了,钱霖达实在绷不住了,他扯住谭政荣的胳膊,用几乎哀求的口气说:“谭市长,我按要求兑现承诺还不行吗?”

    谭政荣终于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死死地盯着钱霖达,好像是在探究他这话的真实性。

    “好吧。”谭政荣还是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钱老板,我希望今后我们都能做到说话算数,能够办的事,应该办的事,我们都尽力而为,不好办的事,不该办的事,大家都不要勉强。”

    钱霖达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

    望着谭政荣乘坐的车子消失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钱霖达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道:谭政荣啊谭政荣,等老子度过了眼前的难关,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终于降服了钱霖达这只白眼狼,谭政荣心情大爽,但是,回到市政府办公楼之后,参加了反腐倡廉和社会治安综合治理的专项情况通报会,又让他的心情坏到了极点。

    会议是席菲菲提议召开,参加会议的是市委常委,外加法院、检察院、公安、纪检监察、审计等相关部门的主要负责人。

    首先由市审计局长季萍媛向与会人员汇报对路桥公司的初步审计结果。

    经派驻路桥公司的审计小组查实,自九里湖大桥建设以来的短短几年时间,路桥公司巧立名目,截留和挪用市政建设资金近5000万元,除了流入京都某公司的2000万元已经确认无法收回之外,还有2970多万元资金去向不明。

    季萍媛最后说:“审计结果表明,路桥公司作为一家大型国有企业,高达5000万元的国有资产被非法挪用,不仅反映了市政建设管理过程中的监管不力,也暴露出国有企业改革改制进程中国有资产流失严重的现象未能得到有效的遏制。”

    席菲菲率先发言:“近年来,临江经济发展迅猛,城市面貌的日新月异,经济指标突飞猛进,随之而来的是鱼龙混杂,泥石俱下,各种黑恶势力也暗流涌动,如果任由其蔓延下去,很有可能泛滥成灾。我认为,有必要在全市范围内开展一次专项审计活动,在依法审计的同时,纪检或反贪部门适时介入,对触犯法律的行为予以坚决打击。”

    席菲菲的意见很明确,就是要在全市范围内掀起一股审计风暴,以反腐倡廉来带动打黑除恶,以打黑除恶来推动反腐倡廉。

    与会者还没就此问题展开讨论,市长谭政荣抢先一步对席菲菲的建议提出了异议。

    “我们的经济建设,是在改革和探索中不断前进的,探索和试验过程中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这很正常。”说到这里,谭政荣面带笑容地对着席菲菲说:“菲菲同志,你分管全市的政法和纪检工作,可不能习惯性地带着有色眼镜,对临江市城市建设取得的发展成就视而不见,鸡蛋里面挑骨头,老是盯着存在的阴暗面不放嘛。”

    席菲菲说:“谭市长,我的意思是希望施工建设领域和国有企业的领导干部从路桥公司的审计结果中认真总结经验教训,警惕和重视建设管理和国企改制背后的黑洞,查处和打击可能存在的**现象和**分子。”

    谭政荣反驳说:“我们在座的都是领导干部,看问题要看主流,看发展,不能因为建设领域中有一些消极面,就把市政建设工作全盘否定了,更不能因为有极个别人的违法乱纪就把国企整个干部队伍否定了。”

    谭政荣有意曲解了席菲菲的意思,把开展专项审计的建议,上升到了否定建设成就和干部队伍的高度,这让席菲菲感觉非常的郁闷。

    但是,在这种范围比较大的会议上,席菲菲是不便跟谭政荣针锋相对地争论的。

    一方面谭政荣是市长、市委第一副书记,席菲菲只是分管政法和纪检工作的副书记,重大问题上,应该主动跟书记、市长保持一致。另一方面,当初市委确定经济发展战略,提出以市政建设拉动经济发展的举措,她是投了赞成票的,不能让其他的常委产生自己在以反对**为由否定政府工作成绩的误解。

    果然,谭政荣还在借题发挥,他激动地说:“加大市政建设投入是目前全国各地普通采取拉动内需的经济策略,临江市没有强大的重工业,高科技产业尚未形成竞争优势,在临江经济遭遇发展瓶颈的今天,我们靠什么来拉动内需,促进gdp的增长,这是我们政府必须要解决的难题。现在是市场经济,政府可以采取调控手段但是不能干预,更不能自己往自己脸上抹黑,阻挠市场经济发展的步伐。”

第539章 省里来了两拨人

    谭政荣说得头头是道,席菲菲不好多说,只轻轻地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心里却感觉憋闷得很,都快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市长和副书记之间产生了争议,其他人就不好轻易表态了,都只能用眼睛看着林亦雄。

    “大家也可以谈谈看法嘛。”林亦雄环顾了一眼会场,并没有急于表态。

    这个通气会,是在席菲菲的提一下召开的,席菲菲说,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越捂越黑,对工作也就越不利,只有把盖子揭开,关于路桥公司的资金去向,才能一步步查得水落石出。

    常务副市长骆建川既不满意在谭政荣手底下只有干活的份,也不太认同席菲菲要掀起审计风暴的做法,于是,他发言说:“我认为,路桥公司暴露出来的问题坚决不能放过,审计局要本着高度负责的态度,实事求是将路桥公司的违纪违法行为查清查实,在此过程中,无论牵涉到哪个个人和部门,都必须一查到底。至于是否需要纪检部门介入,要依据审计进展情况,由市委研究决定。”

    这是一个模棱两可的态度,骆建川与林亦雄走得近,揣摩得出这位市委书记的意思,很多话,也许当领导的说不出口,便需要另外的人帮他说出来,这也是当官的一门学问。

    骆建川表达的意思很明显,还是就事论事地继续审查路桥公司,如果这其中牵涉到别的部门和人员,再逐渐扩大审计范围,暂时不宜大动干戈。

    鉴于市长、常务副市长、副书记都已表态,其他人实在也不好发表意见,

    林亦雄便让温纯通报宋飞龙、岳子衡“自杀”案的侦查结果。

    温纯出示了一系列的证人证言,证明当天晚上魏鸣国与张紫怡联手作案,将宋飞龙和岳子衡先后杀害,又伪造了一个“自杀”的现场。

    听到这些,与会人员几乎都极为震惊。

    温纯最后说:“最令人不解的是‘书香门第’的人为什么会与张紫怡联手作案,目前,魏鸣国死不开口,孔令虎闻风而逃,张紫怡下落不明,我们正在发动群众,收集线索,尽快将犯罪分子捉拿归案,揭开这其中可能存在的黑幕。”

    谭政荣又把矛头对准了公安局:“小温,宋飞龙、岳子衡案件,省市领导都非常关注,到了你们公安局,拖了多长时间?好几个月了,你们到底都做了什么?除了捕风捉影,找到了一些所谓的证人,真正拿出真凭实据的,又有多少?魏鸣国不是已经落网了吗,怎么没有看见他的交代?孔令虎的批捕程序早就走完了,怎么还没有捉拿归案?张紫怡是什么人,她怎么就有先知先觉的本事?如果都按这个速度办案,临江的社会安定还怎么保证,又怎么去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又怎么去维护社会和谐稳定?你们放着犯罪分子不去抓捕和惩处,却盯着被害人大做文章,甚至转移案件侦查的方向,去关注什么物流园的建设和土地交易。小温啊,这怎么好向广大市民交代,我们政府又怎么取信于民?”

    谭政荣讲得振振有词,他抛出的一连串问题让温纯听了,也在暗暗地思考着另外的一连串问题。

    这可是谭政荣第一次公开在会上指名道姓地批评一个部门和部门的领导,不能说他的批评没有道理,也不能说他不该发这么一通火。但是,他发难的背后,又出于怎样的心态,还藏着怎样的隐情?或者说,他今天的一番番慷慨陈词,目的和动机又是什么?

    谭政荣是为了证明他的无私无畏,还是在极力遮掩见不得人的黑幕?

    温纯和席菲菲都同时陷入了深思。

    通气会开成了激烈的问责会,与会者看着怒气冲冲的市长谭政荣,都无话可说,或者想说也不能说了。

    林亦雄看看大家都沉默不语,便做了最后的总结:“会议之后,市公安局和审计局要加大审计和侦查的力度,再接再厉,一鼓作气,尽快查清问题,及早破案,有了进展,及时汇报。市委市政府将密切关注审计和侦查的进程,对发现的违规违纪行为,坚决予以查处,对触犯法律的黑恶势力,将依法追究法律责任。”

    为了缓和会场的气氛,林亦雄又接着道:“同志们,临江改革发展走过了辉煌的历程,经济建设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进步,各项事业蓬勃发展,经济社会繁荣昌盛。当前,在构建和谐社会的大目标下,临江经济的腾飞指日可待。在发展中完善,在完善中前进,这是社会发展的普遍规律,我们的纪检审计部门,公、检、法等司法机关,担负着艰巨而光荣的使命。我们不仅要查处违法犯罪行为,更要揭示背后的深层原因,推动问题从根本上得以解决,以促进经济社会的协调和可持续发展。”

    从市委大院出来,已是下班时间,街上行人如织,车水马龙。

    温纯开车送席菲菲回她的住处,坐在车里,他们默默地思考着,心都有点沉甸甸的。

    通气会上谭政荣发表的一系列慷慨陈词,还记忆犹新,貌似义正词严的表象下,到底有没有隐藏着见不得人的黑幕?

    黑幕包裹得越紧,它的杀伤力就越大。

    因为黑幕里面隐藏的不只是罪恶,还有比罪恶更可怕的东西!

    很显然,谭政荣在以势压人,要对付他,还得依靠比他更强大的权势才行。而林亦雄的态度暧昧,这让席菲菲颇有举步维艰之感。

    分手之前,席菲菲只说了一句话:“我要向省委汇报。”

    通气会后的第三天,谭政荣正在图书城的工地上视察,突然接到市委秘书处的电话,说林书记临时召开会议,请他立即返回市委。

    往常,林亦雄要是有事,是直接打电话给他的,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林亦雄老是让秘书处通知转告他。这个变化让谭政荣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不舒服却又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是市里的二把手呢。

    想到这些,谭政荣的心里总会有一种隐隐的痛,如果当初竞争胜利了,哪里轮得到林亦雄给自己脸色看,又哪里能让席菲菲气势汹汹的张狂。

    来到市委,秘书告诉他,常委们等在三楼会议室。

    进了会议室,在家的常委都在,见他进来,李开富不安地挪了挪屁股,没起身,只用眼神给他传递歉意。

    谭政荣心里老大的不痛快,嘴上却热情地说:“对不起,图书城的工期拖不起,我去盯了一下,来晚了。”

    林亦雄笑着示意他坐下,谭政荣瞅了眼座位,林亦雄的边上有空位,当然是给他留下的,席菲菲的边上也有空位,是以前李建军坐过的。他想了想,两个座位都没坐,就近拉开一把椅子,坐在了席菲菲的对面。

    “今天临时召集大家来,也没什么太重要的事。”谭政荣刚一落座,林亦雄就说话了:“刚才接到省委秘书处电话,明天省上要来两个考察小组,一个是省人大粟文杰主任亲自带队,重点考察我市法治建设和治安综合治理工作。另一个是省审计、纪检组织的专家组,深入我市检查指导审计纪检工作。这两项工作都很重要,我们一定要做好接待和汇报工作。时间很紧,我跟菲菲同志简单商量了下,拿了个迎检意见,大家听听,如果没什么不妥,就抓紧落实。”

    谭政荣听完林亦雄的发言,脑子里嗡地一声,心中的不快越发的严重。

    省人大的粟文杰要来,谭政荣是知道的,但是,同时还来了审计纪检专家组,却有点始料不及,更让谭政荣不满的是,林亦雄竟然只是和席菲菲商量就拿了迎检意见,而没有和他这个市长先通气。

    林亦雄扫视了一下全场,接着又说:“省人大考察组这边,由我出面陪同,公检法等部门的同志参加。审计纪检专家组这边,由菲菲同志陪同,请秘书处通知审计纪检部门,让他们提前准备汇报材料,具体细节下去之后再协调安排。”

    谭政荣不由得抬头看了林亦雄一眼,暗想:既然没我什么事,急急忙忙地把我喊回来开什么会呢?

    林亦雄没有理会谭政荣的不满,继续说:“今天我要强调的是,这次省上两个方面的领导来考察指导工作,没有提前通知,证明省里对我们的工作有了看法,我个人要对省领导做检讨,我们整个班子成员,都要有检讨的思想准备。各方面的同志既要热情周到地搞好接待,更要实事求是把工作中的不足和缺点汇报上去,领导批评不要紧,重要的是我们要有一个好的心态,要敢于接受批评,敢于面对工作中的不足。”

    讲到这儿,林亦雄停顿下来,再次扫视里一眼会场,众人都以为他还要征求大家的看法,李开富几个仍低着头,在笔记本上认真地记着,林亦雄却来了个急刹车:“其他的话就不说了,时间紧,任务重,大家分头下去准备吧。”

    完了?谭政荣惊诧地抬起头。

第540章 风云突变

    谭政荣简直不敢相信,林亦雄召集的迎检会就如此草草收场了,他还正在琢磨,该怎么推翻林亦雄的意见。作为临江市的主要领导之一,省里来人了,竟然没有陪同接待的任务,这不明摆着给他难堪吗?

    他刚要张口,又听林亦雄说:“其他同志可以回去准备了,菲菲同志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们再商量一下具体细节。”

    与会的其他常委纷纷起身,谭政荣想要说什么也没有机会开口了。

    怎么回到自己办公室的,谭政荣记不清了,能记清的,就是他心里充满了愤怒,还有些许的不安。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去找林亦雄,质问他为什么没有和自己商量就拿了意见,这么重要的接待工作怎么把自己排除在外?

    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身为一市之长的谭政荣还不至于如此缺乏政治素养。

    他极力压下心头的不快,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当前的形势分析上。

    这是一个不祥的信号!

    省里没有提前通知就派下来两个考察组,这两个考察组看似来自两个方面,实际上却是本着同一个主题,法治建设和综合治理,关注的是宋飞龙、岳子衡的案件,审计纪检方面来的说的好听是专家,实际上是对审计工作的督查督导。

    毫无疑问,有人没有通过组织程序,私底下把情况捅到省里去了。或者,就是林亦雄和席菲菲背着自己捣的鬼。

    谭政荣渐渐冷静了下来,抄起电话,打给了粟文杰。

    第二天,人大考察组和审计纪检专家组同车到达,莅临临江市考察指导工作。

    林亦雄和席菲菲率领相关方面的负责人分头出面接待。

    在首先进行的座谈会上,林亦雄致欢迎词,然后由公检法等方面的负责通知向考察组汇报法治建设和治安综合治理的工作。

    在检察院和法院的主要领导汇报完工作之后,温纯重点向人大考察组汇报了临江市近期打黑除恶的进展情况,特别提到了宋飞龙等人的案件。

    粟文杰在听取了汇报之后发表了讲话,用林亦雄随后的话来说,就是“重要指示”,他对临江市法制建设和治安综合治理取得的成绩表示满意,并勉励温纯等人,打黑除恶工作任重而道远,必须持续开展下去,维护和谐稳定的生活环境,为经济发展保驾护航。

    粟文杰讲话的时候,脸上一直保持着亲切和蔼的笑容。

    座谈会结束之后,粟文杰一行,原定计划是去九里湖大桥拆除重建工地实地考察,但是,粟文杰临时提议,要去临江市图书城工程去看看。

    在临江市图书城工地,粟文杰望着即将竣工的图书大楼,非常满意,他对一直陪同在身边的林亦雄说:“小林啊,我听说,市里的有些领导把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反腐倡廉上,这种倾向要引起重视。查处的干部多了,只能说明你这个书记没当好啊。城市建设、经济发展,这些才是衡量一个领导干部能力和政绩的硬指标。”

    林亦雄赶忙说:“粟主任,这些都是传言,临江市最近发生了几起刑事案件,暴露出来的问题相对多一点,所以,我们班子成员在这方面投入的精力相对多了一点。”

    粟文杰依旧很严肃,语重心长地说:“是啊,一段时期总会有一个工作重点,这是很正常的。近年来,中央铲除**打黑除恶的决心很大,这项工作自然不能放松。但是,治理是为了更好的发展,小林啊,你是市委书记,不是纪委书记,更不是公安局长,工作要有轻重缓急。眼下临江发展的速度已经落后于其他城市了,审计、打黑搞得声势太大了,很多的干部在工作中畏手畏脚,该批的土地不敢批,该建的项目推动不了,该取得效益的不能及时取得,这样下去,怕是对你,对班子,对整个临江市都不是好事啊。”

    粟文杰尽管说得很委婉,语气中充满了关切,但是,林亦雄听了,却比挨了批评还要难受。

    “粟主任,我明白。”林亦雄低声说。

    “中央现在提倡不懈怠,不折腾,我们要落实到具体的工作中去。”粟文杰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指着图书大楼说:“这项工程应该在下月底完工吧,要是折腾一下的话,恐怕到年底都够呛。”

    粟文杰看似随意地用了“折腾”这个词,让林亦雄不得不引起高度重视。

    “折腾”两个字,在高层领导嘴里,可不是随便吐出来的,尤其是对一个小小的图书城工程,怎么会用这样一个严厉的词呢?

    离开了图书城,粟文杰一行又视察了几家大中型国有企业,听取了企业负责人的工作汇报,陪同考察的市人大常务副主任王宇宁也就人大在国企改革改制方面所做的工作作了汇报。

    粟文杰听完,象征性地肯定了几句,然后话锋一转,就临江市国企改革发起火来。矛头直指时下的审计风暴,他说,临江市的国企改革改制的步伐,远远跟不上形势发展的需要。

    “任何的改革都会出现一些不太正常的现象,都可能走弯路,我们市委市政府的责任是加强引导而不是一味打击和压制。路桥公司的负责人被害,这是一起典型的刑事案件,公安机关要着力于打击违法犯罪,不要动不动就上纲上线,与国企领导人的党风廉政建设挂起钩来。如果总是用怀疑的眼光来看待改革,那永远都看不到希望。”

    粟文杰说得义正词严,包括温纯在内的陪同人员几乎都听得出他的话外之音。

    一天的考察结束回到宾馆,粟文杰先是约见了市长谭政荣,随后在宾馆二楼会议室,跟临江市的四大班子的主要领导见面。

    见面会上,粟文杰在肯定了临江市法治建设和治安综合治理的工作之后,出人意料地说了这么一句:“我们不能因噎废食,一叶障目,不能因为一个路桥公司就抹杀了过去城建工作取得的成绩,更不能因为出了一个宋飞龙就否定临江市整个干部队伍的政治素质,这个时代,发展是永恒的主题,那些阻挠发展的人,才是时代的罪人。”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但仔细一琢磨,却是意味深长!

    随后,粟文杰谈到了班子建设问题,他告诫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要善于听取各方面同志的意见,不能搞一言堂,尤其要重视人大和政协在党内监督、参政议政中的积极作用。他说:“人大和政协不是摆设,它是我们政治制度建设中重要的一环。党的领导必须坚持,人大的监督作用也要充分发挥,我既不希望四大班子最终变成个别人的一大班子,更不希望党政一班人之间闹不团结争权夺势。”

    这话说得有点重啊。

    与会者全都垂下头,林亦雄坐在主席台上,心里翻江倒海。

    身在官场,林亦雄不可能不清楚粟文杰在东南省的地位和分量,虽然他已经从省委书记的位子上退了下来,但是他这个人大主任,依旧是临江政坛的一股强势力量。

    林亦雄处在一个比较尴尬的地位,他站的队,自然不是粟文杰这一边,但是,他也强烈地感觉得出,与现任省委书记南延平并没有走到十分亲近的这一步,如果在什么地方有点小小的闪失,他这个市委书记的位子就可能难保了。

    粟文杰在这个时候到临江来考察视察,并且说出这样的话,意义非比寻常,值得玩味。

    这一场见面会,算是把临江市工作的基调给定下来了。

    席菲菲的心里十分明白,对临江市展开的打黑除恶和审计风暴,粟文杰表面上肯定并支持,心里却是颇有微词。联想到他最后说的那一句话,席菲菲就断定,粟文杰此行的目的并不在考察,而是借考察之名,跟临江市四大班子领导打招呼。

    席菲菲历来不缺乏应有的政治敏感性。

    她在接待审计纪检专家组的时候,原先得到的信息是要通过反腐倡廉,促进临江市经济建设走上正常有序的发展轨道,而在一天的接待过程中,专家组的成员在发言中的调子却普遍低了许多,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席菲菲措手不及。

    考察组和专家组在三天后都撤了。

    随后,又传出了风声。省委书记南延平已经向中央提出了辞职的请求。

    风云突变。

    一场临江市的反腐打黑风暴正悄然演变为一场震动临江市乃至东南省官场的政治斗争。

    在讨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时,温纯与席菲菲发生了分歧和争执。

    时间是周末,地点是“逍遥馆”茶楼。

    温纯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说:“席书记,现在打黑除恶已经进入到了攻坚阶段,必须重拳出击了,不能半途而废啊。”

    席菲菲不说话,沉吟好久,缓缓摇了摇头。

    温纯十分的不解,三天的陪同考察之后,席菲菲的脸色就变了,不是变得自信,而是变得令人无法揣测。半天,他低声道:“席书记,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等你指示呢。”

    “准备,你们做好了什么准备?”席菲菲突然抬起头,反问道。

第541章 错综复杂的政治斗争

    温纯急切地说:“现在单独依靠公安局的力量,只能针对刑事案件开展侦查工作,而且进展还受到了一定的局限,我觉得,审计、纪委和检察院这几只拳头,该捏在一起,集中力量重拳出击了。”

    席菲菲眉头一紧,问道:“重拳出击?向哪里出击?打宋飞龙还是岳子衡?”

    “这……”温纯愣了一下,说出了内心的不安与担忧:“席书记,不是我着急,我是怕这么拖下去都不了了之了。”

    温纯并没有参加四大班子的见面会,不知道粟文杰在见面会上定下的调子,他只想着,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不能趁势出击,那些躲在幕后的人,很有可能会不择手段地毁灭罪证,最后导致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席菲菲苦笑一下,说:“我说温纯啊,我把你约到这里来,不会只是来喝茶的吧?”

    温纯像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心头暗暗一震,紧接着又问:“菲菲姐,该不会上面又有什么变故了吧?”

    席菲菲选择了沉默,她手里捏着茶杯,不停地转来转去,看得出,她的担忧一点不比温纯少。但是,她是负责政法工作的市委副书记,这个时候,她考虑的不仅仅是能不能挖出几个**分子,更多的是当前政局的稳定,以及温纯、季萍媛等人的政治前途。

    对于**分子,席菲菲照样恨之入骨,铲除**的决心绝不会比温纯小。只是,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的错综复杂,高层的政治斗争会怎样的激烈残酷。

    温纯抬头看了看“逍遥馆”周边的环境,突然问:“席书记,是不是老头子也要来?”

    “哈哈,谁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呢?”正说话间,祝庸之推门进来了。

    席菲菲和温纯同时站了起来,祝庸之笑容可掬,示意他们两人坐下,然后端起茶杯,细细地品味起香茗的味道来。

    等到席菲菲和温纯把当前遇到的、听到的一切都说出来之后,祝庸之笑笑说:“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是好事,这证明,临江的这冰冻三尺的坚冰要破了。”

    “好事?”席菲菲困惑地盯住祝庸之,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祝庸之又说:“有的时候,我们会把某些言论和迹象放大,过分注重它的负面性,这是在位者常犯的一个错误,所谓当局者迷,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小温啊,你也不能太着急了,这好比一局棋,是一个棋子一个棋子下出来的,你下一步,我下一步,你想要一个人连下三步,哪有这样的道理呢。”

    祝庸之的这一番话,说的温纯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个老头子,总能把话说得形象而又贴切。

    祝庸之看了席菲菲和温纯一眼,又说:“其实路桥公司资金去向不明就是资金去向不明,宋飞龙被杀就是被杀,没有必要把它们想得太过复杂。把已经摆在那儿的问题,一个一个地去解决掉,事情就远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悲观。”

    席菲菲心里开朗了起来,但依旧板着个脸说:“老头子,我乐观不起来。真搞不清,你怎么就能一天到晚地那么快了。”

    祝庸之呵呵一笑:“不瞒你说,遇到难题,我也乐观不起来,但悲观并无助于问题的解决,只会挫伤积极性,我们为什么不把看得到的希望放大一点,希望有了,办法不就有了?”

    席菲菲和温纯都承认祝庸之说的有道理,但,真让他们不悲观去轻松乐观,还是很难。

    “小家伙,你是怎么想的?”祝庸之捧起茶蛊,品了一口,含笑问温纯。

    温纯脱口而出:“有些人明着是说我们要把刑事案件上升为政治斗争,实际上,他们是真正地想要用政治斗争的手法来把水搅浑,企图蒙混过关。”

    “呵呵,算你还没有急糊涂。”祝庸之放下茶盅,接着说:“官场之上,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演化为一场政治斗争。既然是斗争,就有其特殊的残酷性,气势汹汹先发制人的一方多半是心虚被动的一方,这是他们最惯用也最奏效的办法。”

    温纯心里“腾”的一声,果然如此!祝庸之这样说,等于是向他证实,高层的政治斗争已经开始。“难道真的是有人沉不住气了?”他把目光投过去,有几分慌乱地盯住祝庸之。

    祝庸之也收起了笑容,严肃地问道:“小家伙,这种事情不能依靠推理和想象,政治斗争并不像公安机关办案,目的和动机自始至终都是一致的,很多的时候,往往是借题发挥。但是,有一点是共通的,那就是所借的题一定是实实在在的。我问你,证据你到底掌握得全不全?”

    温纯摇头,孔令虎和张紫怡潜逃未能归案,其他的都是推理和分析。

    “眼下最要紧的,是把证据拿出来。”祝庸之郑重其事地说。“否则,你所谓的重拳出击,只会给所有支持你们的人带来被动。”

    祝庸之这才告诉席菲菲和温纯,粟文杰与南延平之间的矛盾已经在高层半公开化了,南延平并没向中央提出要辞职,他只是在省委常委会上愤怒地说了一句:“如果我揭不开临江市的这个盖子,我第一个向中央辞职!”

    结果,传出来就变成了南延平已经向中央提出了辞职。

    “他们这样做,别有用心啊。”祝庸之长长叹了一声,“南延平书记一开始也是很矛盾,他怕牵扯进去的人太多,对全省的工作不利,所以他一直坚持走稳妥路线,想尽可能地将事态控制在他能够控制的范围内。谁知有些人目空一切,几乎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南延平书记这才迫不得已,下定了决心。政治斗争,要多残酷有多残酷,怕是你我都想不到,南延平书记差点就让他们逼走了。”

    “啊?逼走?”席菲菲和温纯听了,越发的震惊。

    如果南延平真要是被逼走了,那就意味着这场斗争已经彻底失败了。

    祝庸之心情沉重地说:“是啊,我也是从侧面了解到的,省委十三名常委,有四个与粟文杰站在了一起,还有两三个在观望。南延平书记的日子也不是太好过啊。”

    温纯倒吸一口冷气,高层如此复杂的局势,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几天他还在想,南延平书记作为东南省的一把手,是不是太过保守了,遇事不果断,现在看来,自己幼稚得真是可笑。

    “怎么办,南书记不会真被他们挤走吧?”席菲菲的声音小得自己都听不清,她心里头残存的希望,眼看要破灭了。

    “很难说。”祝庸之又捧起茶杯,脸色非常凝重。跟刚才的乐观比起来,这会儿的祝庸之,让席菲菲和温纯都感到害怕。

    “眼下局势还不是太明朗,到底哪一方能占上风,不好判断。南延平虽有一腔正气,但毕竟刚上任不久,根基还不算太稳。粟文杰这个人,在省委书记的任上经营了十几年,政治斗争经验丰富,老谋深算,他台前幕后的活动能力不可小觑。”

    “那……我们该怎么办?”席菲菲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跟祝庸之认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还会愁容满面。

    “就在昨天,我和黎想有过一次长谈,他的意见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先避其锋芒,按部就班地稳步推进,从已经寻找到的突破口着手,一点点把口子撕开,撕大,隐藏得再深的丑恶总会有见到阳光的那一天。”祝庸之脸上又恢复了笑容,他笑眯眯地说:“南延平书记和黎想他们还让我转告你们一句话,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我明白了。”温纯端起茶杯,一扬脖子,猛地喝光了杯子的茶水,眼神里,闪着坚定的光芒。

    三个人坐下来,心情已经平静,他们谈论当前的形势,分析事态的走向,互相激励,很快理清了思路。

    公安局这边,温纯抓紧寻找孔令虎和张紫怡的下落,审计局那边,请季萍媛进一步追查路桥公司的资金流向,其他方面的问题一概不再过问,保持一个虚心接受批评的姿态,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边喝茶边商量,不知不觉,已是晚上十一点了。

    这时,温纯的手机突然响了。

    打来电话的是于飞,他在电话里兴奋地报告说:“温局,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温纯问道。“魏鸣国开口了?”

    这几天,温纯布置于飞抓紧审讯魏鸣国,刑侦方面的工作主要由乔万鹏带着赵铁柱在忙。

    “不是,”于飞说:“孔令虎藏身的地方找到了。”

    “找到了?!”温纯一听,站了起来。“在哪?”

    “西山县的一个小招待所,利群招待所。”于飞报告说:“刚刚接到的电话,乔局长已经让铁柱带人赶过去了。”

    温纯顾不得席菲菲和祝庸之询问的目光,立即进入了临战状态。“好,你喊上曾国强,把车开到临江大桥桥头等我。”

    温纯只简单地和席菲菲与祝庸之说了几句,连买单都没顾上,出门打车,十分钟后,他已赶到了临江大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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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场奇才介绍:
官场男人,很黄很阴险;官场女人,很傻很痴情。
帅哥温纯,大学毕业后,略施小计混进县政府却被识破,被贬为掏厕所修马桶的勤杂工,但他不甘沉沦,于险境中觅得良机,帮助新任美女县委书记摆脱困境,获得信任和赏识;之后,卧薪尝胆度劫难,左拥右抱谋前程,潜心钻营增才干,历尽险恶克强敌,书写了一段逐鹿权色、平步青云的官场传奇。
讲述仕途拼争艰辛与险恶,揭秘官场升迁谋略与智慧。官场奇才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场奇才,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场奇才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