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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之我为战神全文阅读

作者:风雪云中路     抗日之我为战神txt下载     抗日之我为战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六章 过于轻敌

    听到这个排长的要求,贺方仁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意的道:“行啊,原来你小子心中早有一套。我看你小子,完全可以当连长。行,就按照你的要求,给你三个狙击手。还有,咱们这次携带来的二十多枚定向雷我都给你。”

    “那玩意打进攻战斗用不上,背着还嫌沉。至于下一步作战,反正用光了上级还会给咱们补充的。不过你要小心一些,埋设的时候用点心,别让鬼子用炮火都给扫了。这东西可是对付集团冲锋的利器,要是让鬼子用炮火给扫了,就太可惜了。”

    对于贺方仁的叮嘱,一排长只是憨厚的嘿嘿一笑道:“团长,您就放心吧。咱们也都是老兵了,该怎么做心里有数。请团长放心,我们一定按照您的要求,死死的拖住正面的敌人,不让他们越雷池一步。”

    对于一排长的保证贺方仁点点头,但却是没有再说什么。现在的他,没有多少时间去废话。怎么样才能以最短的时间,击溃自己侧翼之敌,掌握战场上的主动,才是他现在最应该去做的。

    在将一排长要求的装备和人员留下之后,贺方仁自己亲自则带着剩余的部队兵分两路,向正在向自己侧翼猛攻的那个伪满铁路警护军中队两翼迂回过去。准备配合正在阻击的一个排,将这个中队先打垮。

    贺方仁这个集中手头有限的兵力先打垮侧翼之敌,然后在对当面之敌实施反击,以利用陶赖昭守军脱离工事的机会,尽可能的将其在野战之中歼灭的计划是不错,也比较符合当前的敌我力量对比。

    但是此时急于击溃从侧翼迂回自己之敌的贺方仁,却犯了一个他本不应该犯得错误。尽管眼前的这些伪满铁路警护军,已经与他印象之中的大不相同。但在贺方仁的眼中,却是依旧没有把他们太放在眼里。

    因为还尚未捕捉到战俘,所以他还并不清楚眼前的这支伪满铁路警护军早已经与以前大不相同。对于他来说,这些伪满警察与以前自己遭遇过的那些伪满军军警相比,只是战斗力增强了,机枪的配置数量增加了而已。

    在他看来这些伪满军警部队,就算战斗力在强还能有多强?之所以打的这么顽强,恐怕还是日军在身后督战的结果,以及身后的日军部队为他们撑腰。只要自己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完成对其反包围,这些伪满铁路警察崩溃是早晚的事情。

    一句话,这一战贺方仁有些太轻敌了。在发现陶赖昭的日伪军数量超过自己总兵力的时候,没有将正在分散夺取陶赖昭以东各个据点的兵力集中起来,却是不顾敌我双方的兵力和火力上的差距,反而率先发起攻击。

    他此时最应该做的是将分散在陶赖昭以东,正在抢占各个要点的部队收拢起来。而不是孤注一掷的集中兵力,去先打侧翼之敌。当然如果陶赖昭的守军就这两个伪满铁路警察护卫部队的两个中队,他这么做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但这里的守军偏偏不是就这两个铁路警察中队。虽说陶赖昭这些日伪军还用不到一个加强团来对付,但至少也要集中一个营的兵力。毕竟日伪军的实际兵力在哪里,在炮兵未到之前重装备之间相差也悬殊。

    他以一个加强连的兵力,去进攻有三个半中队,还有炮兵掩护的陶赖昭只能说是太托大了。陶赖昭一线的几乎所有守军都集中陶赖昭之内,反倒是东西两边的其他各个据点加一起也没有多少日伪军。

    只要打垮了陶赖昭内的日伪军,剩下的那点敌军根本就不足为惧,完全可以慢慢的收拾。即便是不收拾那些残余的小股兵力,留着那几个多着二三十,少则十余人的伪满警察部队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他看来眼下他集中兵力,先对自己侧翼的这个伪满警护军中队发起反击,试图先集中兵力打垮其中一部后,在集中剩余的兵力吃掉正面之敌。打垮这两个中队的伪满警护军,陶赖昭的守军主力便已经去掉三分之二。剩下的一个半中队日军,也就不在他的眼里。到时候拿下陶赖昭,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但是他却忽略了当面这些伪满铁路警护军的战斗力,会不会在有炮火掩护的情况之下,让他轻易得手。就算能够解决这个伪满铁路警护军的中队,但是他的伤亡数字能不能让他实现他的计划?

    而且他当面的对手也不是那种头脑一热,上来就什么都不顾的家伙。日军的中下级军官,指挥能力和这种小规模战局的把握能力还是相当强的。尤其是那些作战参谋,虽说狂妄自大了一些,但是战术分析能力至少也在中上。

    最关键的是贺方仁对于在战场上调整部署,所遭遇的困难遇见的也有些不足。在日军炮火之下调整部署,他虽然已经预见到了困难,但是也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在他看来在日伪军炮火之下调整部署,的确会带来一定的伤亡。但这些伤亡与调整部署完毕获得的战果相比,还是有些微不足道。

    贺方仁的计划自认为很完美,但是他正面的濑户启二少佐也不是笨蛋,相反沉住气后的他反应还是相当快的。在望远镜内发现当面抗联调整部署和兵力,集中想要吃掉自己从侧翼发起攻击的部队之后,也马上调整部署。

    濑户启二少佐立即把手中的半个步兵中队连同那个警护军的骑兵中队,快速的全部投入到了侧翼,以加强在侧翼的兵力。同时,除了留下两门迫击炮和一门九二步兵炮继续为正面提供火力支援之外,将主要的炮火由正面转移到了侧翼。

    他之所以没有趁着贺方仁将主要兵力集中在侧翼的机会,在正面继续投入兵力,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突破正面。完成对当面抗联的分割,并与侧翼的攻击部队配合,夹击对侧翼攻击部队发起反击的抗联,是因为他知道如果在正面持续投入兵力,肯定会遇到正面的守军顽强阻击。

    一旦侧翼的迂回的部队在面对对手主要兵力围攻之下,无法支撑到正面突破,自己从正面投入的部队,非但无法改变局面,还有可能被调过头来的抗联反咬一口。抗联手中的那种短小的,甚至比支那政府军使用的中正式步枪还要短的步枪射速他昨晚上就领教过了。

    而且这种武器不仅射速快,精度也高。在四百米之内,几乎可以说是指哪儿打哪儿。一旦进入四百米之内,别说自己手中的三八式步枪就犹如烧火棍一样,在对射之中根本就不是对手。就连手中的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再加上他们那两种恐怖的机枪,还有一个人扛起来就可以满地乱转的火炮。

    一旦侧翼攻击部队被他们完成合围,在现在这种被对手有意识的制造出近战的局面,几乎很难能坚持太长时间。弄不好在正面突破之前,他们会先行崩溃。而且对于濑户启二少佐来说,这些铁路警护军的底子他太了解了。

    这些由朝鲜人和在东北的关东军退伍老兵,以及伪满各地的日籍警官重新组建的铁路警护军,与之前那支由满洲人组成的铁路警护军相比,忠诚度倒是有很大的提高。但是与正规的关东军还是远远的无法相比。在战局占据上风的时候,固然会拼死一搏。

    但是要是战局落了下风或是对自己不利的时候,究竟会表现成什么样子,那就只有天知道了。他即无法利用这个警护中队作为整个战场的支点,也不敢将这些人真正的陷入拼死一搏的境地。

    而且在他看来,既然侧翼集中了当面抗联的主力。那么如果现行集中优势兵力击溃侧翼的抗联,正面剩下的那点敌军也就不足为惧了。到时候,还不是自己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甚至只有炮弹,就可以将他们一点点的消耗光。

    最关键的是,濑户启二少佐同贺方仁一样,也很不喜欢将主要有生力量放在正面的攻坚之上。在他看来,既然对手调整部署,将主要有生力量放到了侧翼试图全力打击自己从侧翼发起的攻击。那么对自己来说,也是一个难得一鼓作气在短时间,尤其抗联援军赶到之前围歼他们的机会。

    所以当濑户启二少佐见到抗联将大部分的兵力从正面撤下来,转移到侧翼之后,他就几乎在同一时间调整了部署。除了留下一个中队的正规关东军之外,将手头所有的有生力量全部一鼓作气投入到了当面之敌的侧翼。

    当然他自己是绝对不会亲自赶到一线指挥去的。作为陶赖昭一线守军的最高指挥官,他可没有动不动就举着军刀亲自上一线冲锋的习惯。既然那个满洲国铁路警护军在陶赖昭不是有一个相当于少校军衔的三等警正的团长吗?正好,可以接替他去一线指挥战斗。

    虽说这位少校团长也是正宗的日本人,还是关东军退役的一个大尉。但是对于关东军来说,伪满的军衔、警衔一律都是没有用的。就连一个关东军的少尉,见到所谓的满洲**上校也是见官大三级。

    这位濑户启二少佐是不会承认那个团长相当于少校的实际警衔的,对于他来说,那个家伙真正的军衔就是一个大尉。既然自己的军衔是少佐,那个人退役之前的军衔是大尉,自然自己的阶级就比他高。服从自己指挥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别说他一个小小的退役大尉,就是在本师团之内正儿八经的少佐大队长,对于自己身上的作战参谋的身份也只能选择服从。难道他不知道关东军的作战参谋,历来都是见风涨一级吗?正规在职少佐都一样,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大尉,还是退役的。

第六十七章 全力一搏

    濑户启二少佐虽说龌蹉了一些,但他的眼光还是相当精准的。他这一手放弃正面,集中兵力突击侧翼的手段也很毒。而那位被他一脚踢到前边代替上官亲临一线指挥的前关东军退役大尉,为了自己的生命倒也是拼尽了全力。

    日军炮火一转向,阻击正面日军的那个排压力大为减少。但是贺方仁围歼侧翼敌人的计划,却是受到了相当的威胁。不仅日军的炮火极其猛烈,而且投入的那个骑兵中队更是给战斗带来了相当大的威胁。

    而且侧翼的敌军在发现对手将主要打击力量都放在自己身上后,也被激发起了凶性。也许知道自己的主力就在身后,也许知道一旦战败那位少佐阁下不会饶了自己。再加上炮火的支援,作为这个伪满铁路警护中队骨干的日籍警官,表现的要比他们在新源的同僚明显顽强的多。

    濑户启二少佐快速的调整部署,让贺方仁原本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先打垮自己侧翼敌军的计划,实施起来变得极为艰难。后续的日伪军以炮火掩护的步骑协同战术,更是给他们带来了相当大的威胁。而日军异常凶猛的炮火,给他带领的三个排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尤其是在调整部署的时候,日军的猛烈的炮火,给部队的行动带来了不小的伤亡。整个部队抵达陶赖昭正面,只是稍事休整草草修建了一些简易工事便发起攻击。而这些简易工事,也几乎被日军猛烈的炮火夷为平地,根本就不足以掩护部队的调动。

    这边部队刚一向侧翼开始运动,日军的炮火便跟踪而至。到底是日军正规野战师团,其炮兵的技术可谓是相当的精湛。日军炮弹的炸点几乎是跟着部队转移的脚步落下。就算都是久经训练的老兵,对于炮火早已经都摆脱了恐惧,但日军的炮火实在是太密集。

    部队暴露在光秃秃的平原上,几乎是无遮无挡,只能硬着头皮在日军炮弹炸开的弹幕之中穿行。虽说部队从正面防线迂回到侧翼的直线距离并不远,但就是这百八十米的距离,却是给贺方仁带来了几乎一个排的伤亡。

    随着战事的发展,日伪军投入的兵力越来越多,加上在日军炮火下的伤亡数字越来越高。局势非但没有按照当初贺方仁预想的发现,反倒是对贺方仁越来越不利。激战不过半个小时,手中仅剩两个排兵力的贺方仁原有先击溃侧翼之敌的计划已经执行不下去了。

    原本准备用于击溃侧翼之敌的兵力,在日军密集的炮火压制之下,以及在步兵配合之下骑兵的反复突击,非但无法击溃侧翼之敌,自己反倒是被日军压制在阻击阵地上动弹不得,而且伤亡越来越大。

    如果不是几挺通用机枪不断的变化阵地,利用高射速交替射击阻止住日伪军骑兵的冲击。恐怕现在部队只能端着步枪,去和日伪军骑兵肉搏战了。而在这种一马平川的地形上,失去了火力掩护的步兵与骑兵对抗的结果是什么,贺方仁闭着眼睛就能想出来。

    看着不断落在自己阵地上,压制的部队几乎头都抬不起来的炮弹。以及在身后一个重机枪中队几挺九二式重机枪掩护之下,反复对自己阵地进行冲击的伪满军骑兵,贺方仁的眉头越皱越紧。现在日军的战术已经很明了了,他们已经是打定主意不跟自己打近战。

    他们的战术就是要利用炮兵压制自己的机枪火力,以及尽可能的摧毁自己的炮兵,为利用骑兵突入自己阵地创造条件。而步兵则在骑兵突破自己阵地之后,再快速的跟进,以便一鼓作气将自己全歼在这里。

    也就是说,日伪军眼下战术一改之前的以步兵为主的突击方式,改为使用在炮火掩护下的骑兵快速突破,一击就走的蚕食战术。这种战术尽管并不新鲜,但是却是眼下对贺方仁所部带来最大压力的一种战术。

    日军的炮火可不仅仅是猛烈,而且其火力射击的精度也极高。甚至那两门九二式步兵炮,专门追着机枪炸。只要机枪在一个阵地停留超过三分钟,其炮弹马上追击过来。大有不摧毁抗联的机枪,誓不罢休的精神。日军的这种战术,无疑大大削弱了抗联对付日伪军骑兵的手段。

    当面这股日伪军骑兵打的也很狡猾,并不是一味的冲击。只是利用骑兵的机动能力,就在抗联阵地四百米之外来回的游动。只要这边抗联的机枪火力在炮火压制之下,稍有削弱或是停顿,那边日伪军的骑兵,马上利用骑兵在平原地带的机动能力和快速突击力趁机发起偷袭。

    而且这股骑兵在偷袭得手之后,也绝对不恋战。一击得手之后,马上便立即撤回。在突击的时候,也有意识的拉开间距,成三三两两以两翼为主、正面突袭为辅的进攻态势,避免对方四百米射程之内的火力打击。反正当面的抗联部队兵力也不多,顾得了正面也顾不了两翼。

    虽然抗联目前装备的通用机枪和大口径机枪极高的射速,是对付骑兵集团冲锋的最有效武器,但是在日军炮火的威胁之下只能不断的转移阵地。尽管配属的几门迫击炮和无后坐力炮,试图以火力阻止日军炮兵对机枪阵地的压制。但自身也在日军炮火的杀伤之下,损失相当的惨重。

    尤其是部署在侧翼方向的唯一一门八二迫击炮,虽然在实施炮火反击的时候摧毁了一门九二步兵炮,但自身也随即在日军炮兵不计损耗压制之下被摧毁。这门射程为两千余米的八二迫击炮的损失,让陶赖昭正面的抗联损失了射程最远,也是唯一从现有阵地能够打进陶赖昭的支援武器。

    射程最远的八二迫击炮损失,剩下的六零迫击炮灵活归灵活,但其一千五百米的最大射程还是太近了。而且其弹药的威力,也相对较小。别说陶赖昭内的日军山野炮,就是想压制住日军的九二步兵炮都很困难。

    至于五十七毫米无后坐力炮,它的主要作用是摧毁敌军工事和压制敌军机枪火力。让这种在发射榴弹的时候,最大三千米的射程虽然比六零迫击炮远的多,但威力却也小的多的火炮,去和日军山野炮**战,那简直就是强人所难了。

    面对着越来越不利的局势,贺方仁尽管还能沉得住气,但他也清楚如果短时间之内无法改变眼前被动的局面,自己恐怕就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他一方面根据眼下的实际情况调整火力部署,将所有的六零迫击炮和无后坐力炮以及手头唯一的一挺大口径机枪,利用射程和机动的优势,全部投入到对日军后续步兵的火力压制上。

    而将所有的,还剩余的五挺班用机枪加上全部的三挺通用机枪集中到两翼,专门对付不断从两翼发起突袭的日军骑兵主力。至于剩余的所有自动步枪全部集中到正面,对付从正面突击的部分日伪军骑兵。

    他明白,如果不打掉这个目前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伪满军骑兵中队,自己所处于的被动情况,就永远无法改变。尽管这种战术,在日军优势炮火的面前,会让自己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但此时已经杀红眼的他却是已经顾不得了。

    为了尽可能一次性将这个对自己威胁最大的骑兵中队打掉,贺方仁再三叮嘱机枪手,敌军骑兵不到三百米之内绝对不开枪。同时,正面的日伪军无论以怎样的战术组合发起进攻,同样不到三百米之内不许开炮,也不许开枪。

    三百米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而一旦被日军骑兵突破自己的阵地,后果将会是什么他也清楚。但眼下的战局的发展,让他只能去冒着这个险。没有办法,不消灭掉这股日伪军骑兵,自己手头上的这点兵力很有可能会被他们一点点的磨掉。

    为了能一次性解决这些狡猾的,虽然人数不多,但却是给自己带来相当大威胁骑兵。贺方仁不仅将冒着一次战斗便失去所有机枪火力的危险,以及正面被可以快速突击的日军骑兵突破的危险,将所有的机枪全部调到两翼。还命令无后坐力炮手,将此次作战携带的唯二两枚榴霰弹也装进了炮膛。

    而在当面的日伪军进入三百米最佳射程之前,就是天上下刀子也不许再开一枪。他这一次也是在赌,赌日伪军认为自己三百米之外不开枪是以为这边已经伤亡余烬了会全力出击。而不是现在这样用骑兵的机动性试探,等火力点暴露之后便是一顿的狂轰滥炸。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反正按照原来的计划,手中剩下这点兵力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甚至不用等日军炮火将自己一点点的蚕食干净,就是几挺通用机枪的弹药一旦消耗光了,也是一样的等死。

    与其就这么的被动等待下去,还不如全力一搏。就算这个加强连全部打光了,陶赖昭的日伪守军也不会好到那里去。就算自己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但是只要能为后续部队减轻压力,争取时间也就足够了。

    这边做好了全力一搏准备的贺方仁,与上次估算错误相比,这次他同样几乎是孤注一掷的赌博赌对了。在西边抢占马家屯一线后,听到这边枪声不对急忙带着两个连赶过来增援曹辉所部的配合之下,以及赶到的炮兵配合之下,他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最终还是抢在日军援军抵达之前拿下了陶赖昭。

第六十八章 留一手的三浦闻多

    贺方仁这边为了引诱日军全力出击,而来一个战场沉默,那边的濑户启二少佐却是欣喜若狂,对面的平静让他认为自己利用骑兵引诱对手火力点暴露,然后用炮火一点点削弱对手抵抗的战术成功了。

    濑户启二少佐不是白痴,但他过于相信自己炮火的威力了。在这种平原的地形之下,对手又没有坚固的工事可以依靠。就算他们再顽强,但是人毕竟还是肉长的。他就不信,在自己绝对火力压制之下,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对面还能剩下多少人?

    不过为了稳妥一些,濑户启二少佐并没有草率行事。他举起望远镜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在骑兵冲击到四百米的距离,对面只有零星的火力开火的对手阵地后,才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与他一同留守在陶赖昭的步兵中队长道:“命令炮兵集中火力向侧翼方向在打半个基数后,告诉三浦君全体出击,一鼓作气消灭掉眼前的这些抗联。”

    “告诉三浦君半个小时之后,我要看到帝国的军旗插在当面抗联的阵地上。在关东军炮兵全力不计代价的全力掩护之下的两个步兵中队、一个骑兵中队,外加半个正规帝国陆军中队的兵力,居然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能吃掉眼前不过一个连的抗联,他三浦闻多的能力我很是质疑。”

    “他究竟还是不是帝国陆军士官学校的毕业生?难道退役之后他的军事素养也退了吗?难道帝国陆军士官学校学的那些东西,都就饭吃了?还是多年来的家庭生活,让他作为一名帝**人的雄心壮志,已经全部消耗光了?”

    接到他的命令,身后的那个临时作为他参谋的步兵中队长却是有些犹豫的道:“阁下,这段时间的战斗下来,因为我们过于依赖炮兵的支援。我们现在的炮弹只剩下一个基数了,这一口气打出去半个基数,我们可就没有多少炮弹了。万一这点炮弹消耗一空,抗联后续部队赶到增援,我们接下来的战斗还怎么打?”

    “阁下,抗联不可能就出动这么一点部队。现在陶赖昭东西两个方向都有枪声传来,很明显他们出动的兵力不单单是眼前这么一点。我们解决了当面的这些人,他们还会增加新的援军的。到时候,没有了炮火的支援我们就陷入被动了。”

    “刚才的战局我看了一下,虽说我们给抗联带来不小的伤亡。但我们攻击部队伤亡也不小,参战的两个中队到现在足足已经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如果我们损失太大,再加上炮弹消耗余烬,还怎么固守陶赖昭?”

    这位中队长明显很是担心之前因为对炮弹的使用太多大手大脚,眼下整个陶赖昭一线的炮弹数量已经不多。如果按照眼下的炮弹数量和这位少佐阁下的要求,半个基数打出去后,将几乎再无炮弹可用。

    实际上曾经是,而且眼下也一直作为新京北日军驻防的几个师团物资储存与中转基地的陶赖昭,现在里面的弹药和物资数量依旧不少。但数量不少,不代表着符合目前陶赖昭内的炮兵有足够的炮弹使用。

    但现在陶赖昭内,储存炮弹数量最大的是一百二十毫米榴弹和一百五十毫米重迫击炮的弹药,还有部分一百五十毫米重炮弹和九九式重山炮的炮弹。至于储备的本就不多的三八式野炮和四一式山炮、九十毫米迫击炮的弹药,现在几乎在之前的大手大脚使用之中,已经消耗余烬。

    而目前陶赖昭守军之中,却是一门一百二十毫米榴弹炮和一百五十毫米重迫击炮都没有。当然作为日军纵深的陶赖昭,要是配备一百二十毫米榴弹炮这种大口径榴弹炮,也的确有些夸张了一些。

    至于轻武器弹药袋的数量,的确是相当的充足。仅仅三八式步枪使用的六五子弹,以及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弹药相加就有足足几十万发的库存量。只不过他眼下最需要的九二式重机枪的弹药,却是只有可怜的万余发。

    而且眼下陶赖昭储备数量最大的物资,即不是弹药,也不是前沿急需的粮食或是药品等其他前线急需的物资,而是足足一吨的烈性炸药。现在里面储备的炸药,一旦爆炸足可以将整个陶赖昭连同身后的松花江铁路桥一起送上天。

    倒不是关东军后勤部门抽疯,在陶赖昭储备的物资完全与前线所需的对不上号。这里实际上是二十八师团最大也是最关键的一个后勤仓库所在地。里面的炮弹,是二十八师团炮兵联队的重炮兵大队以及配属的独立炮兵一部和独立迫击炮大队急需的炮弹。

    至于在战斗之中消耗量最大的七十五毫米山野炮弹和重机枪子弹、掷弹筒所使用的榴弹,不是早就已经前送了,就是因为抗联的空袭而无法送到陶赖昭或是干脆被炸毁在前送的路上。而且二十八师团并未装备九十毫米迫击炮,所以这里也并没有九十毫米迫击炮弹。

    至于轻武器弹药,因为日军战斗之中秉承着一贯的精细,除了重机枪子弹是前沿最急需的之外,其余的还没有来得及送上去而已。里面的炸药,是二十八师团在必要的时候,准备用来炸掉松花江铁路桥的。

    在眼下自己急需的炮弹没有,有炮弹储备的自己却是没有火炮。三八式步枪和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弹药的数量倒是不少,可这些轻装备在后续的作战之中,能起到的作用有多少?要知道,抗联再来可就不是这么一点兵力了。这种情况之下,这个步兵中队长担心倒也不算什么错。

    对于自己部下的担心,举着望远镜正观察弹着点的濑户启二少佐,放下望远镜一摆手道:“有什么可担心的。我们的炮弹不足了,但是在江南可还有其他师团的一个炮兵大队。只要我们保持通讯联络畅通,我们随时可以通过师团长那边,要求江南提供火力远程支援。”

    “而且这帮铁路警察,在江南的德惠境内还有一列铁甲列车。那里还有我们二十九师团的一个步兵联队,以及其他各种武装。只要我们保住松花江铁路桥,他们随时可以快速的冲过来支援我们。到时候,谁能吃掉谁还不一定。”

    既然少佐阁下已经下定决心,这个中队长自然不敢再有什么意见。连忙命令通讯兵打旗语,通知那边正在指挥的伪满铁路警护部队陶赖昭团团长三浦闻多,这位少佐阁下的决定。至于结局会如何,自然就不是他能考虑的了。

    尽管这边濑户启二少佐的命令已经下达,但那边的三浦闻多并不想一次性将手中的兵力全部压上。退役之前虽说只是一个大尉,但毕竟也从军多年,曾经参加过长城会战与卢沟桥事变的他也算是实战经验丰富。

    军人在战场上那种特殊的直觉告诉他,对面抗联阵地上的沉默,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他怀疑对手是在给自己制造某些阴谋。虽说这里是一马平川的地形,但抗联的阵地上早就被日军的炮弹炸的坑坑洼洼。这些数量不少的弹坑之中,隐蔽下一些人还是不成为题的。

    虽然现在没有开枪,但是不代表着对手真的已经被关东军的炮弹给消耗干净了。在战场上,真正的老兵对于炮弹炸点都会有一个相对准确的多的判断。而这些老兵,在炮击之中幸存的几率还是相当大的。

    但这边濑户启二少佐一次次的催促,却是不能不让他按照命令行事。自己虽然名义上现在是满洲国的警官,但按照关东军的命令,在作战时候满洲国境内所有的武装一切行动都要按照关东军的命令行事,并要严格服从关东军的指挥,否则一律按照叛变或是敌对行为处置。如果指挥官为日本人,将一律被视为国贼。

    所谓敌对行为,就是被关东军视为敌人。而戴上国贼的帽子,也就成为全日本的敌人。也就是说,无论满洲国的军队还是警察,在战时不配合关东军的命令,或是不执行关东军的指令。无论这名官员是满洲人还是日本人,都要受到最严厉的处罚。

    无奈之下,这位三浦三等警正只能按照那位濑户少佐的命令,下令目前集中在侧翼的所有部队全部出击。同时为了尽可能的分散对手的兵力,他还给正面的那个中队同样下达了全线出击的命令。

    事实上这位三浦前日军大尉在战场上的嗅觉要远比他现在的顶头上司,要敏感多的多。他在执行濑户启二少佐的命令时候,尽管无法公开对抗,但却是留了一手。他有意的拉开步兵与骑兵的距离,并将一个步兵小队和关东军的那半个中队扣在手里面,没有全部的压上。

    之前的进攻,他对眼前对手的密集火力可谓是心有余悸。别看当面抗联的兵力并不多,但是火力却远远超过关东军同等兵力的火力配置。还是第一次接触自动步枪的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在三百米之内居然能够压制住轻机枪的步枪。

    还有那种抗在肩上就能发射的轻便火炮,居然一次性就在五百米的距离上,炸掉了自己的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射程比关东军对付机枪的利器掷弹筒,可是远的多了。如果不是自己反应的速度快,利用炮火随即将这两门火炮压制的短暂空隙,将剩下的机枪撤到八百米之外,剩下的四挺重机枪恐怕也很难的保住。

第六十九章 做好最后一战的准备

    将骑兵与步兵拉来攻击距离,是因为骑兵的机动性比较强.就算对手有埋伏,骑兵的目标虽大。但是一旦中伏击,可以利用战马的机动性快速的撤回。但是依靠两条腿发起冲锋的步兵却不行。他们的火力那么密集,一旦行动稍有迟缓,攻击部队受到的损失将会是极大的。

    要是陶赖昭这点铁路警护军一次性就被打光了,恐怕眼下坐镇德惠的有马正雄旅长阁下是不会饶恕自己的。不仅仅是为了当前的战局考虑,就是为了今后的前程考虑,这位三浦前陆军大尉也不能不谨慎一些。

    毕竟自己和那位濑户参谋是比不了的。人家是堂堂关东军正规师团高级作战参谋,陆军大学毕业生、现役军官。自己这个现在成了警察头子的退役陆军大尉哪能跟人家相比,还是稳重一些的好。

    接下来的事情,果然印证了他的担心。就在骑兵冲到距离抗联阵地三百米的时候,刚刚还沉默的抗联阵地,突然间喷出密集的火舌。尤其是骑兵进攻的重点两翼,其交叉火力形成了一道密集的火网。

    以为当面的抗联,在之前的战斗中已经被炮兵消耗差不多的这个伪满骑兵中队,成片的被打倒。等被打蒙了骑兵想要调头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是来不及了。对手的六零炮弹和那种轻便的火炮,正一发发的准确落在他们的身后与身边,将他们与后续的步兵分割开来。

    向前突击,面对着几挺机枪组成的火网,明显那是找死的行为。对手的机枪射速几快,别说关东军装备的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不是对手,就连九二式重机枪除了射程稍远之外,在射速上也远落下风。还有那种在四百米之内,同样射速极快的轻机枪,以及那种只要命中就能连人带马一起一起打成两截的恐怖武器。

    面对着这些机枪组成的火网,虽然即便是只有三百米的距离,虽然自己是骑兵机动能力极强。但面对着大量机枪火力组成的火网,即便是三百米的距离,也足以成为他们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但是那个骑兵中队长,虽然是一个退役的日军骑兵少尉。但也许因为退役的时间还不长,骨子里面的那点武士道精神还没有丢光。在前进可能会全部被击毙在三百米的距离之内,后退则要面临炮火的洗劫,想要全身而退几乎已经不可能的情况之下。

    看着面前密集的火网,这位前骑兵少尉咬了咬牙,举起手中的那柄日军制式骑兵军刀带手下的骑兵向前拼死发起了冲击。在已经无法退回出发阵地的情况之下,他只能拼命一搏。只要能冲进抗联的阵地,就还有机会能活下去。

    只是这个前少尉想的是不错,但对于他来说成功的可能却是没有。就在这位前骑兵少尉一马当先,试图突破当面的抗联阵地的时候,一声参加过诺门罕战役的他很熟悉的清脆枪声过后,一发七点六二毫米全装药子弹准确命中他那并不宽阔的胸部,让他最后的一点希望破灭了。

    这个家伙在倒下马之前,望着距离已经不到五十米的正四处喷火的抗联阵地前沿,心中不甘的同时最后一个想法就是:“八嘎,这不是机枪打的,是俄国人的莫辛纳干步枪。这里原来有他们的狙击手。”

    他的死不仅仅是让这个骑兵中队直接失去了指挥官,更让他的部下面对着密集的火网丧失了最后的一点信心。这支由退役的前日军骑兵以及伪满日籍警察为骨干组成的骑兵中队,此时犯了一个与他们在新源同僚一样的毛病。

    看着中队长被准确的一枪打下马,在看看周边在密集的机枪火力面前一个个被打倒在地同僚和遍地的死马。剩下的人此时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的崩溃,这些不顾身后不时落下的迫击炮弹。纷纷的调转马头,调头就跑。

    只是来的容易,可想脱身就难了。他们身后的抗联那里会放过这么好的落井下石机会?班用机枪够不着,还有通用机枪和十二毫米大口径机枪,以及无后坐力炮和六零迫击炮,这些射程远的武器充分发扬了痛打落水狗的机会。

    虽然按照团长的命令不许进行追击,但是并不代表手中的武器不能进行火力追击。等残存的这个伪满铁路警护部队骑兵中队退回出发点的时候,原本虽然不能说齐装满员,但原来好赖一百多骑兵,却是只剩下了小猫两三只。

    这边中了伏击的骑兵损失惨重,退回出发阵地后一百多骑兵剩下不到十人。那边因为失策而自感在自己部下面前丢了大脸的濑户启二少佐,不顾自己骑兵还没有完全的退下来,就又一次下令陶赖昭内的炮兵开炮报复。

    并再也不顾上保留实力了。将陶赖昭内的仅剩的一个中队,除了留下一个小队之外,其余的全部压上。这次他也豁出去了,要一鼓作气将眼前这股居然还在抵抗,还稍带了自己近一个骑兵中队的抗联部队歼灭。

    只是这回炮火准备的时间却是短了很多,火力的密度也小了很多,甚至持续的时间连两分钟都不到,所有火炮便哑了火。之前无比张扬,一向只和当面的抗联讲究火力的日军炮兵一改之前的做派,倒不是濑户启二少佐下定决心和抗联打一场正面的武士对决。

    是因为此时陶赖昭内原有的,按照日军作战标准可以使用两天的炮弹,已经被他大手大脚挥霍基本上消耗余烬。在仅有的几十发炮弹打出去之后,已经没有一发炮弹的陶赖昭内所有日军火炮全部闭上了嘴。

    虽说没有了炮兵的掩护,但此时已经狗急跳墙的濑户启二少佐也顾不得强攻会不会引起太大的伤亡,更顾不得所有的底牌都打出去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现在在他脑海之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彻底的消灭掉眼前的这股抗联。

    否则自己以一个骑兵中队,两个步兵中队的铁路警察部队。一个半正规关东军中队,打光了所有的炮弹,付出了惨重的伤亡却没有解决掉抗联的一个加强连的事情传出去,今后他的脸还往哪里放?师团长还会不会信任自己?而一旦失去了上级的信任,今后自己在陆军之中还有什么前途?

    只是狗急跳墙的濑户启二少佐没有想到,他最后的这三十几发炮弹给他的对手,带来的伤亡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正在对溃退的骑兵进行火力追击的通用机枪和大口径机枪,以及六零迫击炮、无后坐力炮,在他这阵子突如其来的炮击之下损失惨重。

    班用机枪只剩下了两挺,通用机枪和十二毫米大口径机枪,还有无后坐力炮全部损失。六零炮只剩下两门,但是携带的弹药却是已经消耗一空。再加上之前的战斗损失,此时在抗联的阵地上,正面和侧翼所有的兵力加在一起,已经不足两个排。

    也就是说在后面的战斗之中,贺方仁只能以不到两个排,而且重武器已经全无的兵力,去抗击发了疯的濑户启二少佐一个完整的步兵中队,外加两个伪满铁路警护中队近一半的兵力攻击。

    看着又一次冲上来,此时攻击力度远比之前大的多的日伪军。贺方仁没有胆怯,在下完将所有已经无人使用的武器全部砸毁之后,将身上的手枪压好子弹插在腰带上,端着自己在炮火之下为了掩护自己而牺牲的警卫员留下的自动步枪,将备用弹匣和一支已经没有了主人的冲锋枪摆在自己那个作为掩体的弹坑边上伸手可取的位置上。

    此时做好了最后一战的准备的贺方仁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部下只知道的是,自己团长又一次拒绝了从陶赖昭以东已经拿下的石人沟、前大青山调集兵力,增援陶赖昭一线的建议。只是命令那几处部队立即抓紧时间构筑工事后,便切断了无线电联系。

    至于为什么拒绝调集援军的建议,别人以为自己团长都好面子,但真实的原因却是只有贺方仁自己明白。关东军不是傻子,陶赖昭这里都快打翻天了,与陶赖昭只有一江之隔的德惠、农安境内的日军岂能不知道?

    三岔河丢了,陶赖昭要是再丢了,作为新京以北日军的大动脉中长铁路北段可就彻底的瘫痪了。二十八师团的大部分补给,将被彻底的切断。最关键的是陶赖昭一旦丢失,抗联将会在松花江以北建立一个稳固的前进基地。

    只要陶赖昭握在手中抗联,只要愿意就随时可以渡江南下,进攻农安、德惠。德惠、农安是新京北面的屏障,这两地如果再丢了,整个新京将直接处于抗联的兵锋之下。在这种情况之下,江南的日军不拼命反击,夺回陶赖昭就怪了。

    此时从前大青山、石人沟调集援军过来,自己固然能够减轻压力。但是相对于比陶赖昭更靠南,作为陶赖昭对南防御前哨阵地,如果德惠、农安日军渡江北上将会是第一个攻击目标的前大青山,以及作为他身后一个关键支撑点的石人沟。

    而一旦放弃前大青山、石人沟两地,就是拿下陶赖昭也很难守得住。也就是说,放弃这两地对于下一步要进行的防御战,带来的损失和后患将是极为巨大的。没有了东边的前大青山,西边的马家屯作为支撑点,陶赖昭则很难长期固守。所以贺方仁宁愿自己现在全军覆灭,也不愿意放弃这两个在下一步战斗中起关键作用的支撑点。

第七十章 最应该做的不是检讨

    因为他相信,自己手头上的兵力虽然已经是所剩无几,而且还要在沒有任何班用机枪以上火力的情况之下,面对着两个方向进攻的rì伪军,但凭自己手中的自动步枪和自己部队的战斗力,自己就算死也会狠狠的咬下当面rì伪军的一大块肉,而且是足以让他们致命的肉。

    只要政委那边的动作够快,在rì军援军赶到之前拿下陶赖昭西面的前哨阵地马家屯,即便有坚固的工事可以依靠,但是此时兵力已经所剩无几的守军,到时候还拿什么力量來进行防御,就算自己这边全部牺牲掉,但陶赖昭最终还是自己的。

    这边的贺方仁做好了最后一搏的准备,那边自战斗打响之后,第一次脱离陶赖昭内坚固工事,亲自赶到前沿坐镇指挥的濑户启二少佐在一次试探xìng进攻后,发现对面的抗联阵地上反击火力已经稀稀拉拉后,却是显得相当的自信。

    此次自信满满的他早就忘记了上次的教训,一挥手示意身后的已经重新集结好,并做好了最后一搏的部队全线压上,这次他要力争一次xìng将面前的抗联这点部队全部解决,甚至过于自信的他,给师团长报捷的电报都已经在心中拟好了。

    相对于自信满满的濑户启二少佐,在他身边的三浦闻多这位前陆军大尉却是冷静的多,对面不过是一个加强连的抗联部队,现在陶赖昭内的守军伤亡几乎已经近半,而后续援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按照眼下的战况,即便是能吃掉眼前这点残余部队,但是弄不好已经有些伤筋动骨的守军会被反咬一口,一旦抗联的援军抢先赶到,那么兵力大损的陶赖昭守军还拿什么与抗联的援军抗衡。

    只是他收缩一下兵力的建议,那是现在自信满满的濑户启二少佐听得进去的,他的稳妥一些的建议,当场就被濑户少佐给强硬的拒绝了,甚至他的话,还沒有等说完就被有些急躁的濑户启二少佐给打断了。

    就在濑户启二少佐做好全面出击的准备时候,突然一阵他即陌生但又很熟悉的嗖嗖声突然传了过來,还沒有等他反应过來,却发现一阵密集的炮弹将自己身后已经集结完毕,正准备发起攻击的部队严严实实的覆盖住,还沒有等他从这阵子不知道从哪里打來的炮弹中清醒过來,身后又传來了密集的枪声和喊杀声。

    听到身后的喊杀声和枪声,濑户启二少佐马上明白过來,这是对方的援军到了,而且从对方打來的炮火上看,他知道援军的数量很有可能还不少,因为他知道这种屁股后面会冒烟的火炮,只有抗联师一级的编制之中才有装备。

    刚刚那一阵子火力覆盖,按照他对抗联编制的了解,对手至少來了一个团的援军,而自己在这里只有两个已经打的半残的铁路jǐng察中队,以及一个rì军中队,虽说也不算少了,但与对方一个团的兵力相比,那可就沒有办法比了。

    濑户启二虽然有时候很狂妄,但大部分时间这个家伙的脑袋还是转的相当快的,他很清楚这光秃秃一片的平原上,这点兵力与人家一个团对抗的结果是什么,他知道,单凭自己手中的一个半中队,外加并不是很可靠的满洲铁路jǐng察,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会被吞的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想到这里,这位少佐阁下连身后的部队和自己的坐骑也顾不得了,原地來了一个九十度的转身,调头就向陶赖昭方向一路狂奔,其速度之快,估计就连rì本国内最有名的短跑健将见到他都自叹不如。

    只可惜的是,此刻他才想起跑回去已经晚了,就在这个家伙在短短的三两分钟之内,已经窜出去七八十米的距离时候,身后传來的一声在眼下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连发武器shè击声也沒有掩盖住,显得有些特殊的枪声,直接让他狂奔被定型在那里,再也沒有起來过。

    面对着突如其來的抗联援军和炮火打击,此时面临两面夹击,已经陷入一片混乱的rì伪军,沒有人注意到这位发现敌军增援和炮击后,抛下部队第一个开溜的濑户启二少佐此时倒在地上。

    看到此时陷入一片混乱的rì伪军,听到熟悉的一零七火箭炮齐shè的声音,就知道自己援军赶到的贺方仁那里会放过这个机会,尽管手头上剩余的兵力已经不多,但他依旧立即指挥全军出击,与援军对当面之敌形成两面夹击。

    濑户启二少佐阵亡,那位三浦高级jǐng官也沒有讨到好处,第一波打过來的火箭炮,直接将他所在的位置覆盖,这位关东军前陆军大尉和他身边的一个rì军中队长和他在陶赖昭几个中队长之中,唯一幸存的一个中队长直接彻底消失,他们的部下连收尸都免了。

    无论是关东军还是伪满铁路jǐng护部队,两个指挥官的阵亡再加上在突然打击之下伤亡惨重,让剩余的rì伪军在士气直线下降的同时乱成了一团,原属二十八师团建制的关东军倒还好一些,毕竟是jīng锐的关东军正规师团,骨子里面的那股子气势倒是还在。

    rì军虽然抵抗的很微弱,但毕竟还在目前所有军官之中仅存的一名少尉和几个曹长的指挥之下被动的迎战着,而那些伪满铁路jǐng护部队的表现就差多了,毕竟不是正规军,虽说军事素质还不算太差,但是这战斗意志就差多了,他们的抵抗沒有几分钟便首先崩溃。

    那边的贺方仁见到只剩下rì军还在抵抗,不想付出太多伤亡的他,命令跟上來的炮兵直接用炮火将这些还在抵抗的rì军消灭掉,至于赶过來的援军,则兵分两路,一路由他亲自率领向陶赖昭发起攻击,一路绕过陶赖昭直接杀奔陶赖昭以南的松花江铁路桥。

    此时的陶赖昭守军只剩下一个rì军小队,外加一些连枪都沒有几支的高shè炮兵、炮兵,那里是这些如狼似虎的援军的对手,只经过半个小时的战斗,整个陶赖昭内的rì军便被彻底的肃清。

    尤其在原來铁路jǐng护部队守备陶赖昭松花江的那个中队,被濑户启二少佐调上一线阵地后,留守的rì军高shè炮兵中队,手头上更是连十支步枪都沒有,想要炸桥,却发现桥上还沒有安放炸药。

    等那个很是尽忠职守的高shè炮兵中队长,想要立即从仓库中搬取炸药以便炸桥的时候,他的对手那里会给他这个机会,让他从从容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将桥炸掉,一阵密集的机枪火力,让这个手忙脚乱的高shè炮兵中队长和他的部下,只能放弃努力一路向桥南溃退。

    得到援军加强的贺方仁不仅拿下了陶赖昭,利用rì军还沒有來得及在桥上安放炸药的条件,几乎是完整无缺的拿下了陶赖昭铁路桥,甚至派出一个连,将桥南的半个铁路jǐng护中队打散,抢占了控制桥南的高家店一线。

    等战斗结束后,脑袋上被流弹擦了一下的贺方仁再见到亲自带领援军过來增援的自己政委的时候,却是多少有些羞愧难当,如果当初他听曹辉的劝说全军集中南下,恐怕自己带领的这一路也不会受到如此大的损失,一个加强连,现在只剩下不到一个排的兵力。

    见到贺方仁脸上有些窘迫,曹辉却是摇了摇头道:“团长,你也别上火,你可能也沒有想到这些伪满铁路jǐng护军的战斗力,与之前的那些伪满军jǐng相比,几乎是天差地别,如果能早些想到,恐怕也不会下这种决心。”

    “我们那边也是在新源的战斗结束后,通过审讯俘虏才发现这些伪满铁路jǐng护军与之前的已经大不相同,原來里面的所有中国人,已经被rì军征集的朝鲜人代替,而且里面的rì军退伍士兵的数量与之前相比,也大大的增加了。”

    “眼下的这支伪满铁路jǐng护部队,早就已经不是当初了,不仅装备相当的jīng良远超过其他的伪军,战斗力甚至已经不能再称为伪军,几乎可以与rì军相等,情报上有些不准确,才是造成我们如此被动的原因。”

    曹辉的话,让贺方仁在老脸更加通红之余,也微微的点了点头:“老曹,你说的对,是我有些太过于轻敌了,才打的如此被动,如果不是你赶过來的及时,恐怕我这边的损失会更大,甚至有全军覆灭的可能。”

    对于贺方仁的话,曹辉摆了摆手道:“老贺,现在我们最应该做的不是检讨,而是立即调整部署,这里距离德惠和农安的rì军只有一江之隔,我们这边打出这么大的动静,那边的rì伪军就是死人也被惊动了,江南的rì伪军,现在恐怕已经开始动员准备反击了,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根据我们目前的情况,调整兵力和装备做好防御准备。”

    “通过审讯在新源的一个rì籍小队长,虽然对于江南的rì军兵力部署还不是太清楚,但是对于伪满jǐng护部队在江南的部署还是有一定掌握的,这支伪军在德惠火车站,还部署有一列装甲列车。”

    “这种列车,在关内作战的时候我曾经遭遇过,在战斗之中给我们带來过不少的困难,我们一定要注意,鬼子在陶赖昭内存放了不少的炸药,我虽然不懂爆破,但我看的出來这些炸药如果引爆,足够炸掉眼前的这座铁路桥。”

    “这座松花江铁路桥,是周围江面上的唯一一座铁路桥,只要炸掉这座桥,rì军想要反击就只能实行强渡,而现在松花江正是汛期,不仅江面很宽而且水量很大,在这种情况之下想要强渡,rì军想要强渡并非是容易的事情。”

    “炸掉这座铁路桥,切断rì军反击江北最有利也是最便捷的道路,很有利于我们在江北的防御,老贺你看我们是不是在rì军兵力调动之前,先将这座桥炸掉,炸掉桥我们可以节省出大量的兵力用于机动防御,对我们下一步的作战也会更加有利。”

第七十一章 炸桥还是不炸?

    对于曹辉的建议,贺方仁举起望远镜向江南方向观察了一番之后,却是摇了摇头道:“这座暂时还不能炸.咱们现在有空中优势,有轰炸机。上级要想炸掉这座桥,早就动用航空兵直接炸了。这么一个明显的目标摆在这里,单靠航空兵摧毁他们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老曹,你看整个桥上以及周边并没有被轰炸过的痕迹。就算咱们的航空兵轰炸技术不过关,但总不能一枚炸弹也没有命中吧。就算小鬼子在桥的两侧布置了几门高炮,但就他们那几门高炮,也不可能将整个大桥保护的这么严密,一枚炸弹也没有挨过吧。我想总部现在之所留下这座桥没有彻底的摧毁,应该是准备南下的时候使用。”

    “一旦炸掉这座桥,日军反击固然是只能选择强渡,但我们要渡江也就困难了。尤其是现在松花江正值汛期,再加上江面上所有的渡船都没有日伪军扣到了江南。这里又是一片平原,连树都没有多少。炸掉桥后,我军想要南下也同样困难,尤其是后勤方面。”

    “不过老曹,你说的也很有道理。如果没有了这道铁路桥,按照目前松花江的水势,日军想要反击陶赖昭难度会大大的增加。这样,我们先不炸桥,但是要做好在必要的时候炸桥的准备。”

    “派出一个连将桥面的上铁轨拆毁三分之一,并在残余的铁轨上埋设地雷。没有了铁轨,小鬼子的装甲列车对我们的威胁将大大的减轻。同时在中间的两个桥墩下面安放上炸药,以备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炸桥。”

    说罢,贺方仁俯下身来点了点地图道:“老曹,我的想法是以江南的吴家屯一线为前沿警戒阵地,放上加强十二毫米口径机枪一挺以及无后坐力炮、六零炮各一门的一个连,作为全军最前哨的阵地。”

    “吴家屯一线虽然地势平坦、无险可守,但却是日军想要过桥的必经之路。只要守住吴家屯一线,日军想要利用铁路桥快速的夺回陶赖昭一线,就没有那么容易。那里虽然易攻难受,我军部署在江北的火箭炮群、野山炮群随时可以为其提供火力支援。”

    “以同时陶赖昭东西两翼的前大青山与马家屯两个突出点,为左右侧翼重点防御地带。以石人沟、许家窝棚作为二线阵地。我们的团主力就部署在这两点与陶赖昭之间构筑工事,作为主要阵地。”

    “同时在何家屯至太平岭一线设置警戒阵地,放上一个营以及一个八二迫击炮连,阻击榆树境内日军,同时保证我军的左翼安全。在右翼的前新立屯、腰八岔沟两个要点,各放上一个加强排。”

    “目前在扶余战场上,我军占据绝对优势。现在二十八师团部署在前郭与扶余境内的主力,已经是自顾不暇,恐怕没有精力在顾忌陶赖昭一线。我们现在重点防御的应该是江南的德惠与左翼的榆树境内日军。”

    “但榆树方面,咱师的主力正在围歼第七师团二十六联队。这个目前已经自身难保的二十六联队,想要夺回陶赖昭恐怕是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力了。所以我们将防御的重点,还是放在江南德惠境内的日军身上。”

    对于贺方仁这个部署方案,曹辉却是摇了摇头道:“老贺,你是军事指挥员,怎么部署防御是你的事情,按照规定我不应该干涉。但其他的部署我倒是没有意见,只是吴家屯那里,你是不是在考虑一下?”

    “吴家屯孤悬江南,周围既没有我们其他的部队,也没有我们的战术支撑点,我们在那里放一个连究竟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即便是有江北纵深的炮火支援,但这一个连能在江南起到的迟滞作用,也是相当有限的。”

    “老贺,我们有炮兵,鬼子同样也有。而且鬼子不仅同样有山野炮,还有大口径的榴弹炮。就目前总部加强给我们,以及咱们师配属的炮兵看,多数是七十五毫米的山野炮和一百二十毫米的重迫击炮,在射程上与日军重炮相比还是有些吃亏的。就算是一零七火箭炮,火力密集是密集,但射程也只有八千多米。与日军重炮对抗,还是有些吃亏的。”

    “他们与江南主力之间的联系,只有一道松花江铁路桥。一旦日军以远程炮火封锁松花江大桥,很容易便切断吴家屯与江北之间的联系,我们的这个连就成了孤军。倒时候,这个连不仅成了我们送到日军嘴边上的肉,还分散了我们自身本就不算充裕的兵力。”

    “我的建议还是炸桥,全军全部收缩回陶赖昭一线防御。老贺,我们现在看起来是一个加强团的兵力,但是我们要担任的防御区域东起何家屯,西至李家坨子,东西长近十公里宽。虽然陶赖昭铁路桥,是日军北上的必经之地。但日军北上不一定非要夺取这座铁路桥。”

    “作为一支现代化的军队,日军还有其他的渡江装备。我们防御正面宽达近十公里,如果日军放弃对铁路桥的争夺转为强渡,我们的兵力就很有可能捉襟见肘。眼下的松花江水量虽大,但是并非是不能强渡的。”

    “我们认为日军只能夺取铁路桥,作为北上的通道,很有可能是我们的一厢情愿。而且我们不仅要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江南德惠境内的日军。还有东面榆树、西南方向农安境内的日军,都是我们防御的对象。”

    “甚至我们还要防范扶余境内的二十八师团主力,在我军主力三面围攻之下支撑不住时候可能撤下来的部队。而主力在眼下急于围歼扶余、前郭境内二十八师团主力的情况之下,很难抽调兵力支援我们。”

    “实际上我们眼下已经成为一支孤军,除了弹药和补给之外,能得到的其他援助很是有限。纵队虽然答应调给我们一个一二二火箭炮连和一个坦克连,以及一个九零式野炮连,但是这些部队什么时候能抵达陶赖昭还是一个未知数。”

    “所以,老贺我们在部署的时候一定要尽可能的慎重,你这个团长手中要尽可能的保留一部分预备队。老贺,在我们现在三面受敌的情况之下,将一个完整的步兵连单独放在江南是否合适,你老贺要慎重考虑才好。”

    说到这里,曹辉看了看面前因为正处于汛期,而江面宽阔了许多的松花江,略微沉吟了一下之后道:“这样,老贺咱们两个也别在这里争吵了。你给纵队发一个电报,请示一下是否需要炸桥。如果纵队不同意炸桥,就按照你的部署执行。”

    “我们在前方,很多时候对上级的意图领会的不是太深。上级的整体作战意图,也不可能对我们这一级讲的太详细。松花江铁路桥保留与否的确关系到我军下一步的作战部署,但上级目前的真正作战意图是什么,作为下级我们知道还是有限的。”

    “这座桥保留不保留,上级考虑的会更加全面一些。毕竟,现在上级对下一步的作战究竟是怎么考虑的,我们还是不得而知。我想,我们还是请示一下上级为好,而我们也正好摸摸上级的底子。同时你也可以在电报上,把你自己的想法和上级汇报一下吗。”

    “不过,在上级答复之前,还是按照你的建议,先扒掉大桥上的部分铁轨和在桥梁上安放炸药。这样不管上级的答复是什么,我们也不至于到时候搞得自己很被动。同时,我们可以用拆卸下来的铁轨,加强我们的防御工事。这玩意修工事,可是一个好东西。”

    “但是老贺,有一点我必须要提醒你。你考虑的事情,还是很全面的。不管上级同意不同意炸桥,这座铁路桥都是我们南下的必经之路。如果上级批准炸桥,你在执行的时候,位置一定要选择好。尽可能的既要让日伪军无法使用这座桥,又要在将来我们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在短时间之内修复。”

    “爆破的事情,我不太懂。不过我可听说你老贺,因为是矿工出身,对炸药的使用可是相当的了得。所以,我还是提醒你一下。毕竟从目前战场的态势来看,我军攻占整个扶余,围歼日军二十八师团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如果主力在结束扶余战事后,南下攻击新京,那么这座铁路桥对于我们来说,也同样是一个交通命脉。别炸桥的时候,你老兄是炸的痛快了,连一个桥墩都没有留下。到时候,小鬼子固然是无法使用,可我们想要再修可也相当的吃力。”

    曹辉这个请示一下的建议,贺方仁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行,就按照你的意见,上报纵队。询问一下纵队,这座松花江铁路桥是否还有保留的必要。如果纵队下达炸桥的命令,我执行。”

    “至于炸桥,老曹这个省事。我们不用炸桥墩,只要在中间的两个桥墩上面铁轨下面安放上足够的炸药,就可以将这座桥中间主体桥梁的部位炸飞了。中间没有了桥梁,只剩下桥墩这座桥小鬼子就是重新收复,想要使用也非得进行大修不可。”

    “只是关东军中有专门用于修复铁路和桥梁的铁道联队,就算我们炸掉中间的桥梁,他们虽然不能在短时间之内将桥完整的修复,但是恢复通车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可真是有些棘手,既不能彻底的炸毁,又不能让鬼子短时间的恢复通行,我也真有些挠头。”

第七十二章 犹豫的不仅仅是他们

    接到贺方仁与曹辉的联名电报,马春生也一时也多少有些犹豫。眼下炸桥,是切断日军援军进入扶余的最便捷的一个办法。但是炸桥之后,部队在结束整个扶余境内战事之后,如果南下也同时要耗费大量的精力去搭建浮桥,以及准备渡船。

    而在眼下正值汛期的情况之下,这并不是一个容易达成的事情。尤其是在眼下水量极大的情况之下,搭建浮桥根本就不可能。即便是使用渡船,在强渡的时候也带有一定的风险性。而这里也不像是战役发起之初,可以利用背靠老根据地的优势征集大量的渡船。

    在眼下的扶余,征集渡船的难度恐怕会极大。日军不是傻子,抗联已经打到扶余境内,而不去控制各个渡口的渡船,放任这些渡船不管。现在扶余南部的松花江沿岸的渡船,除了江北日军手中的之外,恐怕都集中在南岸的日军手中。眼下征集渡船有一定的困难,如果在炸掉陶赖昭铁路桥,南下作战时,水量大涨的松花江将会是一个难以逾越的天堑。

    就在今天清晨,眼下正在中朝边境长白山区与十二师团激战,以牵制吉东地区的关东军以及朝鲜军无法西调增援中线的陶净菲,已经多次来电告诉总部。长白山区近期的雨量极大,多次普降大雨,甚至是暴雨。

    他们作战区域山区内的河流水量普遍暴涨,山洪频繁爆发。部队行军与作战,皆极为困难。后勤物资送不上去,前线的伤员运不下。重武器,尤其是火炮移动极为吃力。在暴雨之下,弹药也普遍受潮,部队的战斗力受到很大的影响。

    而长白山区正是第二松花江,也就是扶余南部与农安、德惠交界处的所谓南源松花江的源头。长白山区的天池,正是第二松花江的发源地。南源松花江干流很大一部分流域都在长白山区。长白山区普降大到暴雨,也就意味着松花江的水量还有进一步上涨的趋势。

    同时,新京地下党组织也发来情报,新京境内的伊通河、饮马河因为整个新京境内降雨频繁,同样水量大涨。作为松花江在扶余、德惠境内的主要支流,饮马河的水量大涨,也将会给松花江水量带来相当的上涨。

    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在围歼二十八师团之后,全军想要南下进入德惠、九台,进而向新京发展。这道眼下水量不断在上涨的松花江干流,将成为一道阻挡部队南下的天堑。而且不仅仅是影响到部队作战,更重要的是部队南下之后物资的补给。

    这种情况之下,能不能保证这座铁路桥完整在抗联手中,对下一步的南下作战可是相当的重要,甚至关系到部队南下作战的成败。这并不是危言耸听,相对于眼下东北主要以受到天气影响很大,一旦遭遇大量的降水,路况就会变得极为恶劣的砂石公路为主的公路来说,铁路运输补充还是相当稳定的。

    但如果将陶赖昭铁路桥保留下来,在可能的三面围攻之下,二十六团能够坚守陶赖昭一线多长时间?尤其是在这个陶赖昭铁路桥,日军势必会反复争夺的情况之下,二十六团的防线一旦崩溃,危及的可是整个扶余战场的安危了。

    看着脸色多少有些凝重的同时,又有些犹豫不决的马春生,在作战室内正在仔细观察地图的杨震笑了笑道:“怎么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个一向果断的家伙这么的犹豫?这可不像当初三次犯上进谏的那个马春生?”

    听到杨震的话,马春生将手中的电报递给了杨震道:“一号,二十六团现在已经攻占陶赖昭,并完整的抢占了陶赖昭松花江大桥,彻底切断松花江以北的中长铁路线。现在他们请示,是不是将陶赖昭铁路桥炸掉,以防止德惠境内的日军北上。毕竟他们是三面受敌,不可能将全部的兵力放在陶赖昭的正面。”

    “一旦日军集中兵力,分别从榆树、农安以及德惠方向同时发起攻势,他们那里的压力会相当的大。炸掉陶赖昭铁路大桥,等于切断了江南日军直接北进的通道,对于他们来说在下一步作战之中索要承受的压力会小了许多。但他们考虑到我军下一步作战需要,在这件事情上还是有些犹豫。”

    听完马春生的汇报,杨震笑了笑道:“老马我看犹豫的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你是不是也同样对于炸不炸这座铁路桥有些犹豫?你老马也有这么犹豫的时候?这可不像你平日的作风。”

    “不过你想的也没有错,如果我们在扶余、前郭,甚至榆树境内的部队,在结束扶余境内的战斗之后,如果想要南下新京一线,这座遏制中长铁路咽喉地带的铁路桥很重要。不仅仅是有利于后续部队快速的过江,而且对于我们南下作战的物资补给,也极为便利。”

    “因为有了这座桥,火车直接可以开到九台、德惠一线。不仅运送作战部队,对于后勤物资的补给也相当的便捷。南下部队的物资,可以直接经铁路运送到九台,甚至是新京的周边战场之上。”

    “再加上你心中也认为总部之前,并没有使用航空兵轰炸这座铁路桥,也是有在南下作战时候的可以使用这座铁路桥的心思。所以,你对于二十六团炸桥的请示,也有些犹豫。但在你的思路之中,此时炸掉这座铁路桥对二十六团在陶赖昭的防御会更加有利,可以大大的减轻他们正面的负担。”

    对于杨震对自己心思的判断,马春生点了点头道:“一号,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之前东线陶司令员的电报您也看到了,松花江上游的长白山区,包括蛟河、敦化一线这两天连续降雨。而且雨势还相当的,甚至相当地区的雨量已经达到大到暴雨的程度。”

    “敦化、汪清一线山区的河流水量平普遍暴涨,多地引发山洪。那里是松花江的上游地区,那里降水量大,也就意味着今年松花江的水量要高于往年。而且据他们调查和判断,以及走访当地居民得知,这几天汪清、和龙、敦化仍有大到暴雨。”

    “这些地区的河流,无论是向北还是向南,绝大部分是松花江的支流。向北注入松花江干流的倒是无所谓,但是向南注入第二松花江的支流一旦涨水,对我们下一步的作战行动很是不利。”

    “一号,常言说的好,小河水溢大河满。支流涨水,最终还是要汇入松花江的。也就是说,从目前上游的情况看来,松花江沿岸的水量还是存在着继续上涨趋势。一旦江水持续上涨,我们在既无法架设浮桥,又在短时间之内无法筹集到足够渡船的情况之下,我们的南下作战很是受到目前暴涨江水的制约。”

    “除非我们选择前郭境内的第二松花江西岸作为主要突击方向,否则我们根本就无法避免再一次强渡松花江。但保留下松花江铁路桥,又会给二十八团在陶赖昭的防御带来极大压力的。”

    “一旦陶赖昭一线失守,日军沿中长铁路北上,将会将我们目前已经形成一个整体的扶余、榆树战场一分为二。扶余境内的我军侧翼和后背,将会受到极为严重的威胁。尤其是七师,将会面临腹背受敌的危险。”

    “如果日军发现陶赖昭铁路桥还完整,在现在松花江水量不断增大,很不适应强渡的情况之下,很可能会集中兵力与我们争夺陶赖昭铁路桥。在二十六团三面受敌的情况之下,不可能在陶赖昭一线放置太多的防御部队。”

    “而对于日军来说,就不一样了。相对于二十六团目前的处境来说,德惠境内的日军却可以出动大量的兵力来夺回陶赖昭铁路桥。目前炸不炸桥,对于我来说的确是一个有些两难的选择。”

    听到马春生的这些话,杨震笑了笑道:“怎么了,这就是你犹豫炸不炸桥的原因?你现在已经将炸桥的好处,以及不炸桥的好处都说出来了,那在你的心里是认为这道桥炸还是不炸为好?”

    “从全局来看,这次完整的拿下陶赖昭铁路桥,对我们下一步的作战相当的有利。但是对于局部,特别是陶赖昭一线的我军部队,恐怕会处于一个相当困难的境地。而且如果不炸桥,一旦铁路桥被日军夺回,将会成为其反击江北的一个捷径。”

    说到这里,杨震敲了敲面前的地图道:“老马,我曾经不止一次的说过在一个战场上,一场战役之中,有的部队吃肉,就势必有的部队要啃骨头。个人要服从集体,局部必须要服从总体,这没有什么好说的。”

    “在战场上进行部署的时候,我们不能排座位、分果果,都想着吃肉、喝汤,没有人去想着啃骨头,那怎么还取得战斗的胜利?作为一名高级指挥员,你的视线要在全局,更要放的长远一些。”

    “我早就已经将我们此次南下的作战意图与你讲清楚了。至于这座桥保留不保留,你不能根据那一支部队所处的情况和位置,去下这个决心。而是要根据全军的总体部署和进展,去下这个决心。”

    “炸不炸掉陶赖昭松花江铁路大桥,看似一个两难的决定,但实际上这个决心并不难下。只要你对自己的部队有信心,对自己对整个战局的把握有信心,我看这个决定就不是难下的。”

第七十三章 你低估了日军的疯狂

    杨震的话,让马chūn生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了杨震的意思,想了想,马chūn生招來一个作战参谋,快速的拟定了一封电报,让他立即给二十六团发过去,马chūn生的这封电报写的很简单,上边只有一句话:“不惜一切代价,就是整个二十六团全部打光了,也要坚守陶赖昭并陶赖昭铁路桥四十八至七十二小时。”

    草拟完毕电报,马chūn生犹豫了一下之后,又在电报上重重的画上了三个三角形,这才满意的让参谋去发出,只是正待参谋转身准备将这封电报发出去的时候,却又被一边的杨震突然出声给叫了回來。

    杨震接过电报仔细看了一遍上面的内容之后,却是摇了摇头道:“这封电报,你发的有些草率,扶余和前郭境内的几个师,目前的进展怎么样,你这个代司令员心中有数,但是今后中线战局发展的预测,你现在心中有沒有数。”

    “四十八小时至七十二小时,也就是两到三天的时间,我现在想要问问你,这两到三天的结论你是怎么得出來的,是准备边打边看,还是准备在这两到三天之内,将二十八师团在松花江以西主力彻底的消灭,两天,不,三天之后,你准备接下來怎么做。”

    “还有最关键一点你有沒有想过,整个扶余战场位于松花江干流大转弯以及与嫩江交汇处,也就是说整个扶余战场位于松花江南北两大干流的包围之下,一旦rì军在扶余境内采取炸毁堤坝,以水代兵你该怎么办。”

    “你刚刚也说过,眼下正值松花江一年水量最大的时候,再加上上游的长白山区,现在普降大到暴雨,松花江的水势近一步上涨的可能xìng非常大,而以rì军一贯的xìng格來说,一旦战局不利,其整个新京北防线全部动摇,rì军不会介意炸堤放水。”

    “不要想着扶余战场上还有二十八师团的残部,依旧在抵抗和战斗,壁虎断尾的战术,可是rì军惯用的战术,在关键的时候,他们对于自己人同样会毫不留情的,对于关东军來说,目前保住新京是最重要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rì军不炸堤放水,但是整个扶余与农安、德惠的交通通道并不是只有一个陶赖昭铁路桥,强渡眼下的松花江的确是有些困难,但是使用渡船向江北增兵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旦rì军采取夜间偷渡的方式,从农安江面渡江增援扶余战场,你这个三十六小时之内围歼二十八师团的计划能不能完成,在二十八师团后方的纵深,rì军还部署有二十九师团,整整一个加强师团。”

    “在rì军之中可沒有那种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作风,除非关东军司令部真的决定将二十八师团余部彻底的舍弃,否则他们一定会全力救援的,而且rì军的行动一向极为迅速,只要他们下定决心增援扶余战场,随时都可能出兵北上,至于采取什么方式,对于他们來说并不是最重要的。”

    “从最新的航空兵侦察的结果來看,rì军在农安境内的高家店至哈拉海一线已经集结了一个联队的兵力,并在靠山以北的饮马河、伊通河交汇处强征了大批的渡船,按照参谋长的估算,rì军集中的这些渡船再加上rì军本身拥有的橡皮艇、小火轮,足够在一夜的时间之内,将一个rì军联队以及所有的装备和驮马全部运送到北岸。”

    “我军在发现这批渡船之后,虽然多次采取空袭,但由于rì军采取了多种隐蔽的战术,空袭的结果尚难预料,一旦空袭结果不尽如人意,rì军很可能会强渡松花江增援扶余战场,也就是说,你在扶余战场上要随时面对多出rì军一个联队的兵力,这种情况之下,你还有把握在两到三天之内,解决扶余、前郭境内的战事。”

    对于杨震一连串的反问,让马chūn生不由的一愣:“一号,让二十六团在陶赖昭坚守四十八小时至七十二小时的时间,是因为我认为再给我四十八小时,我绝对有把握结束扶余境内的战斗。”

    “而且我认为,即便是rì军增援一个联队的兵力,现在也已经无法改变目前扶余境内的战局,当然rì军也有可能调集更多的援军,但在我看來,他们能增援一个联队的兵力已经极致了,除非他们不要德惠、农安了,否则他们想要调集更多的兵力根本就不可能。”

    “现在扶余境内我军之十一师已经攻占大三井子至增盛一线,将扶余境内的二十八师团主力分割成为两段,十一师目前除了留下一部配合西进的七师主力留下來围歼第三联队,以及一部向西,配合二师主力围歼前郭境内的三十联队之外,主力正在兼程西进,同时其三十三团则就地南下,目前已经抢占松花江北岸的兴隆沟至南鹰山一线,并且已经开始沿江展开。”

    “在十一师以东,七师已经抢占新万发镇,与十一师一部将二十八师团之第三联队残部以及师团所属之炮、骑、辎、工各联队一部,分割合围在夹津沟以东大高家床子、连家窝堡、红毛屯几个不大的村落之中。”

    “而七师在攻占抵达新万发后,以一个加强营配属两门一零七火箭炮,以及一个重迫击炮连的兵力强行南下,目前已经抢占五家站至临江窝堡一线,并在五家站至临江窝堡一线,转入就地防御,以准备迎击农安境内rì军北上。”

    “原在前郭境内的我二师主力,除了以一部向南攻占白庙子、王府一线,切断了农安境内之rì军向前郭增援路线之外,目前已经完成强渡松花江,完成对扶余县城的二十八师团三十联队两个步兵大队,以及二十八师团部、工兵联队、骑兵联队主力的合围。”

    “眼下的二十八师团在松花江以东的两个联队以及工兵、辎重等配属部队,已经被我军分割成互不相连的三部分,其兵力现在表面上看还有两个联队以及部分非战斗部队,但是除去之前战斗的伤亡,其在前郭、扶余境内的部队眼下满打满算,还能剩下一个联队已经不错了。”

    “眼下二师一部抢占白庙子、王府一线,切断了长洮铁路,也就是说,农安境内rì军北上增援前郭境内的途径已经被我军切断,而十一师一部抢占江北之兴隆沟至南鹰山一线,七师一部抢占五家站至临江窝堡并完成展开之后,rì军北上渡江的路线也被我军切断。”

    “如果在昨天,rì军渡江北上增援,的确会增加我军的作战难度,甚至影响到我军的总体进展,但是今天,在七师与十一师已经抢占扶余沿江几个要点并完成展开之后,rì军想要再增援扶余战场,恐怕已经來不及了,我军完全可以依托松花江,对一切试图增援扶余的rì军展开阻击。”

    “一号,战局稍逊即逝,我不知道rì军为什么在昨天,我军完成对扶余境内rì军分割之前不派兵增援,但是我知道到了今天,我军已经完成对扶余境内rì军分割合围,并抢占了沿江各个要点之后,他们将再也沒有增援扶余的机会了。”

    “按照目前扶余境内的敌我兵力、装备对比,以及目前敌我的态势,我有信心在最多四十八小时之内结局整个战事,完成对二十八师团主力的围歼,只要我军贯彻集中兵力、火力的优势,无论这个二十八师团怎么垂死挣扎,也沒有翻身的可能了。”

    “而在榆树境内的九师,他们的进展还要快于扶余战场,他们与今rì上午已经完成对第七师团二十六联队最后残余兵力的分割合围,按照九师发來的电报看,最迟今天午夜他们将完成对二十六联队的围歼。”

    听到马chūn生自信满满的话,杨震摇了摇头道:“老马,你有些低估rì军垂死挣扎的疯狂劲头了,我现在可以明白的告诉你,之所以rì军沒有在昨天增援扶余战场,是因为很有可能他们压根就沒有打算在扶余境内投入更多的兵力。”

    “今天上午,rì军出动数十余架的轰炸机,在其驻新京战斗机倾巢出动的掩护之下,对西起前郭境内四家子,东至扶余罗家窝堡一线的松花江南岸大坝,进行了多次反复的轰炸,其投弹数量,几乎等于在其他战场上投弹的总量。”

    “虽说在我航空兵以及高炮部队的全力打击之下,rì军的轰炸对松花江大坝沒有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rì军这一手却也给我们提了一个醒,rì军在必要的时候,要比我们疯狂的多,更是不择手段的多,在需要的时候毁堤放水,以水代兵的事情他们不是做不出來的。”

    “这次rì军冒着其部署在中线的航空兵全部损失的情况之下,出动自战役打响后,罕见的大机群对北松花江大坝进行大密度的空袭,其真实的作战意图已经是不言而喻,你也说过,现在松花江的水量极大,在我们已经深入到扶余纵深的时候摧毁松花江大坝,你想想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而且根我们战前的侦察,rì军在你的正面,也就是农安青山口一线他们修建的纵深永备工事之中,部署了整整一个重炮联队,从军区直属侦察旅的战前的侦察情况來看,这个重炮联队的目标除了封锁松花江各个渡口,至于扶余境内战场之外,一个最重要的目标就是扶余南部的松花江大坝。”

第七十四章 提前渡江南下

    说到这里,杨震看了看听完自己这番话后,面色显得有些低沉的马春生道:“我航空兵为了摧毁这个日军重炮联队,曾经在战役打响之后,出动大批的轰炸机对青山口一线实施轰炸.但因为日军的工事修建的过于坚固,而我军又缺乏大吨位的炸弹和轰炸机,效果始终不明显。”

    “而渗透进日军纵深的我直属侦察旅一部,在空袭失败之后,曾经也多次试图摧毁从地面摧毁这个重炮联队。但是又因为日军在这个重炮联队周围部署了步骑兵各一个大队,两个工兵中队,而且可以随时得到身后靠山屯一线两个战车中队支援的步骑混成警卫兵力,警戒极为森严而根本就无法靠近。”

    “这也是我刚刚为什么提醒你,要注意日军以水代兵的原因。日军很多高级将领,对中国的历史很熟悉。中国史上掘堤放水,以水代兵的战例多的很。不能说数不胜数,但是实战的例子可谓是相当的多。”

    “而在三八年武汉会战时候,国民政府为了阻挡日军进攻,也曾经有在花园口一线掘开黄河大堤放水,以水代兵阻击日军直接南下武汉,给日军带来严重损失的战例。认为洪水的威力,他们更是亲身的领教过。”

    “诚然,在日军占据优势的时候一向自负,并占据绝对火力优势的日军将领自然是不会使用这种有些下三滥的战术。但是在战局危急的情况之下,以日军赌徒的性格来说,他们绝对会做的出来的。”

    “就连拿老百姓做人体盾牌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对于这些没有人性的家伙来说,他们在扶余境内制造出一场人为洪水来,阻挡我军进攻步伐这种即节省兵力,又会取的巨大战果的战术,他们那会何乐而不为?”

    “老马,你不要小看了日本人的疯狂。在必要的时候,这些人比疯子还要疯狂。而在我们的土地上,这里的百姓又都是中国人,我们的骨肉同胞。他们如此做,自然更加不会有太多的忌讳。”

    “他们与我们不同只要达成目的,死多少中国人他们是不会在乎的。反正死的都是中国人,与他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毁堤放水,他们用不了一兵一卒,却可以大大的减轻他们正面的压力的同时可以有效的大量杀伤我军,可以起到多少日军都起不到的作用。”

    说到这里,杨震点了点标示着各部进展的地图道:“老马,前线各部队发来的战报之中,有一条我不知道你是没有在意还是忽略了。七师在抢占新万发这个日军二十八师团辎重联队的物资存放点的时候,曾经在这里缴获了大批的橡皮艇以及用木头捆扎的简易木筏。”

    “从七师上报的缴获数量来看,其数量足够一次性运输日军两个步兵联队。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日军早就已经准备在战事不利的时候决堤放水了,以水代兵阻击我军部队南下。否则,他们向扶余境内运送这么多的橡皮艇和简易木筏做什么?”

    “眼下虽然正值汛期,但也用不到在纵深地区的新万发一线储备这么多的橡皮艇和简易木筏吧。退一万步,就算他们要强渡北流松花江反击江北,在自己纵深囤积大批的橡皮艇和简易木筏。但战斗已经打成这个样子了,他们难道就不担心我们利用这批渡江工具直接南下?”

    “松花江虽然是东北内陆最大的水系,但是他不是长江,江面即便是在汛期,也远比不上长江宽阔的。单纯的依靠橡皮艇这样的简易工具,即便是在汛期之内,虽然重装备无法渡江,但是步兵渡江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一点,日军应该是很清楚的。”

    “最关键的是,在新万发我们只缴获了橡皮艇和简易木筏,却没有发现舟桥器材。如果日军想要北渡反击我们,他们不会不准备舟桥器材的。否则,即便步兵能够依赖这些橡皮艇,重装备却是不行。没有了重装备的火力掩护,日军想要突破我们的防线,结果他们自己都很清楚。”

    “而且我看了之前的战况进展,日军抵抗虽然激烈。但是有意无意的,都在尽可能的将我军吸引到一起。你看现在日军二十八师团在扶余境内的残部,虽然残存的兵力已经不多,但是目前所处的位置,都是地形相对比较高的地方。”

    “只不过七师在突破扶余至榆树的公路后,突然以一部兵力南下抢占新万发,缴获了日军事先准备的逃生工具,恐怕是他们没有想到的。否则,我想江南的日军搞不好已经开始炸堤放水了。或是一把火,直接将这些渡河器材烧掉。”

    “老马,日军之中有着完整的气象机构,对于天气的掌握情况要比我们全面的多。而且在长白山区不仅仅有我们的部队,也有日军。对于那里的气象资料,以及南源松花江上游以及各个支流的水文资料,他们掌握的只比我们多,不会比我少的。”

    “一旦日军在五家站、南深井一线决堤放水,我军目前在扶余作战的三个师,将陷入这场人为制造的洪水之中。你的这三个师,将会被洪水分割开来。不仅要遭受到重大的损失,我们苦心经营的这些重装备能抢救出来的恐怕也不多。”

    “如果日军真的在松花江南岸掘堤放水,你不仅无法在四十八小时之内完成对二十八师团的最后围歼,甚至自身还要承受重大的损失。到时候,日军利用在饮马河内集中的大批渡船,在远程炮火的掩护之下,全力进攻陶赖昭,你该怎么办?即便是过了七十二小时你给陶赖昭守军最大的限期,到时候在洪水之中自顾不暇的你还有兵力增援陶赖昭吗?”

    杨震的这些话,让马春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如果日军的举动真的如此,那么自己目前在扶余境内的部队,将会陷入人为制造的滔天洪水之中。说是进退维谷那是好听的,搞不好要全军覆灭的。

    就在马春生沉吟之际,抢占南鹰山与五家站的十一师和七师分别来一了一封加急电报。他们在松花江大坝上,发现了日军埋设的大量炸药。按照日军埋设炸药的数量来看,其足以将扶余南部的松花江大堤摧毁炸掉三分之一。

    而抢占这两处部队发现日军在松花江大堤上埋设的炸药,居然是日军很少使用的德国原装进口,威力远胜于其自产炸药的梯恩梯炸药和黑索金炸药。发火装置也是使用的极为先进的电发火装置。

    他们在拆毁炸药的时候,受到了日军远程火力以及对面日军的火力阻击。甚至日军派出部队,在火力掩护之下强行渡江试图阻止他们拆卸大堤上的炸药。而在五家站当面的日军,甚至出动一百五十毫米重榴弹炮平射,直接对江北大堤进行轰击。

    目前江北大堤,在其不断的轰击之下,已经出现多处破损。如果不是战前小鬼子为了保护扶余这个吉林著名的产粮区,将松花江大堤修建的极为结实,弄不好大堤在这种不惜一切代价炮击之下已经被炸出缺口来了。

    接到两个师转来的已经抵达南源松花江北岸前沿部队报告,马春生不由的愣住了。现在的态势已经很明显了,日军下一步的作战方案还真的像一号说的那样,是要不惜一切代价掘堤放水以水代兵。甚至就连他们目前位于松花江以北的二十八师团残部也顾不得了。

    面对着日军决堤放水,这种最后疯狂的战术,马春生饶是自认自己足智多谋,但却一时也找不到应对的办法。但眼下形势,却督促他必须尽快拿出解决问题的方法。否则,一旦让日军得手,整个扶余战场将会陷入一场人为制造的灾难之中。

    到时候,不仅无法按照自己计划解决当面二十八师团的残部,自己反倒要受到极大的损失。到时候损失的不单单是部队,还有扶余战场上总部加强过来的那些坦克、重炮、汽车等总部苦心经营下来的家底,恐怕只能全部的损失掉。但是让他就此收手,却是又无论如何也不能甘心情愿。

    盯着地图良久,马春生咬了咬牙道:“一号,看来我们不能等这个二十八师团彻底的解决之后再南下了。如果等日军炸毁松花江大堤,我们别说按照计划解决战斗,就是想平安的撤出战场都不可能了。我们现在必须抢先南下,攻占松花江南岸打破日军的阴谋。”

    “我想放弃以三十三团固守兴隆沟至南鹰山一线的原有计划,命令他们立即提前渡江南下,抢占农安境内的小城子至黄鱼圈。命令七师将目前的作战任务转交给十一师,七师主力立即强行南下,与在五家站、临江窝堡的先头部队会合。”

    “利用在新万发缴获的日军橡皮艇和简易木筏,立即从五家站、临江窝堡渡江,向青山口、前营子、姚家屯一线强行攻击前进。电令陶赖昭的九师二十六团,立即防御原有的固守陶赖昭的计划,立即利用陶赖昭铁路桥过江,向小房身、饮马河北岸一线攻击前进。”

    “命令九师在解决二十六联队主力之后,不必休整立即南下,向榆树以南攻击前进。同时以一部兵力接替二十六团在陶赖昭一线的防御。一号,我希望总部能协调配属我纵队的航空兵对饮马河与伊通河交汇处采取大规模的空袭。”

第七十五章 我还真没有放在眼里

    说到这里,马春生略微停顿了一下后道“一号,现在松花江的水量涨幅很快,对于堤坝的冲刷力度很大.这里的大堤又基本上都是土质的,虽然建筑的很结实,但毕竟无法与石切大堤相比。在眼下上有重炮与飞机轰炸,下有洪水冲刷的情况之下,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

    “如果日军在继续不断使用重炮轰击下去,就算我们将所有的炸药全部拆除,北岸大堤恐怕也很难承受住长时间的重炮轰击。一旦让日军阴谋得逞,不仅仅是我们将会遭到极大的损失,还有扶余境内的老百姓损失只能更加惨重。”

    “我们在南边有部队,可以在第一时间掌握大堤的情况。而且我们上下级之间的通讯联络也极为便利。只要大堤出现有决堤危险,我们随时可以北撤回到江北,大不了之前的代价算是白付出了。但是这里的百姓怎么办?”

    “一号,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鬼子决堤放水,祸害我们的百姓和军队。这种事情上历来都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们没有办法掘开南岸大堤,放水淹农安境内的日伪军。因为农安境内不仅仅有小鬼子,还有更多的我们的骨肉同胞。”

    “一号,我们投鼠忌器啊。否则,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是我更愿意去做的。我就不信青山口的那个日军重炮联队阵地,他能防得住我们的航空兵与侦察兵的打击,还能防得住这滔天的洪水?”

    “不过虽然不能以牙还牙,但是并不代表我们不能现在就渡江,彻底的掐断日军毁堤放水的阴谋。反正现在扶余境内这两个残破的,即便加上炮、工、辎等配属部队,实际兵力也已经不足战役发起之前一半的二十八师团,拖住我们三个师的兵力,有些太过lang费了。这个二十八师团,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现在我们完全可以趁着目前松花江的水量虽然很大,但上游的山洪还没有下来之前,集中部分兵力渡江向南突击一下。一个师加上两个团的兵力,虽然不见得能深入日军设置在农安纵深的防御有多深,也无法改变全局,但是我想拿下松花江南岸,建立一个保护松花江大堤的环形防御阵地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对于马春生提前南下的想法,杨震虽然微微点了点头,但是却没有立即表态而是道:“老马,现在抢先南下倒不存在着重大的问题。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提前以一部渡江,如果扶余境内的战斗迟迟不能结束的话,这么一弄很有可能造成整个战场的脱节。”

    “弄不好,反倒容易被日军反包围。到时候,江北主力无法无法抽出身子南下支援你们,你将处于面临孤军背水一战的危险。松花江可不仅仅对于日军是天堑,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样的。”

    “而且你南下的兵力,不过一个师零两个团的兵力,而且在很长时间之内重装备无法渡江。面对江南的日军,很可能形成孤军深入的态势。而且位于中路的七师主力与陶赖昭一线南下的九师二十六团之间的间距明显过大,极为容易被日军所乘。你别忘了,在农安的高家店至哈拉海一线还有日军一个混成联队的兵力。”

    “另外,你的重装备恐怕会在相当长一段时间之内无法渡江。而农安、德惠境内一马平川的地形,很不利于你们在没有重火器掩护下进行防御与进攻作战。要知道江南可是日军苦心经营已久的第二道防线。各种防御工事多为永备工事,以及半永备工事。”

    “还有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一旦我们的部队进入农安境内,直线距离新京已经不足一百公里,这点距离在战略上可以称之为近在咫尺了。一旦我军进入农安境内,日军势必会出动多兵种联合进行疯狂反击的。其反击的力度,很有可能是空前的。”

    “作为一名指挥员,有冒险精神是一件好事。但是在冒险之前,对战局的预测不能只往好了想。既要想到好的一面,也要对可能出现的问题心中要有一个数。有冒险精神,不等于盲动。”

    “战场上敌我双方的博弈,想来都是偶然性与必然性相结合的。即充满着必然性,又有大量的偶然性。只有心中在战场上可能遭遇的突发事件有了充足的准备,才不会到时候陷入被动。”

    “我说这些话,不是不同意你的建议和想法。当然更不是希望你像是一个小脚老太太那样,婆婆妈妈的。只是希望你在考虑问题的时候要多想一些,心思再缜密一些。麻痹大意与过于乐观,都是要出大事的。”

    杨震没有否决马春生的提议,只是对于他提前渡江会引起的战局变化,进行了一些提示。对于杨震的这些话,马春生却是摇了摇头道:“一号,您担忧的这些我很清楚。不过,如果我将南下的距离暂时先设定在十公里以内,不脱离江北我军炮火掩护范围,我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我以一个主力师,外加两个团的兵力南下沿松花江南岸只是展开防御。在北岸的火力掩护之下,以我军主力师战斗力与关东军常备师团战斗力对比来计算,虽说进攻一个师团的把握性不算太大,但是在防御战之中完全可以抵挡住日军两个师团的多兵种合成反击。”

    “还有,那些橡皮艇和简易木筏,渡过重炮和坦克肯定不行,但是渡过一些重量较轻的日式四一式山炮和九二步兵炮、平射炮,以及一百二十毫米重迫击炮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一零七火箭炮,我们可以拆卸开来,以单兵的形势运送过江之后再组装。”

    “这些火炮虽然比不上重炮,但是作为随队火力还是足够了。尤其是一零七火箭炮,一门炮的火力覆盖范围相当于一个野炮营。虽说射程略近,但是分解携带都很方便。当然,这是我们在不脱离北岸火力掩护范围之内的情况下。”

    “当然,如果总部能够在航空兵对地支援的方面,向我们这边倾斜一下,我们也许南下会更深入一些。重炮部队虽然暂时渡不了江,但是有航空兵的支援,我想我们在地空协同方面还是要高于日军的。”

    “再加上我军的团以下的八二、六零迫击炮、五七无后坐力炮,以及火箭筒和大口径机枪,我们的火力配置至少还是不弱的。按照目前我军目前装备配置情况来看,即便是脱离江北炮群的掩护,也许师以上的重火力不如日军,但是我们团以下的火力配置也是高于日军的。”

    “一号,您也曾经多次的说过,我们现在的装备上去了,但不能养成依赖火力的毛病。我想只要我们在炮兵方面进行一定的调配,未必就真的没有继续南下的实力。至少将防御线推到农安县城以北,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而且也不会吃太大的亏。”

    “至于日军部署在高家店至哈拉海一线的那个联队,只要我军提前渡江,恐怕他们也就没有北上的时机了。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即便陶赖昭的位置再重要,也远不如农安这个新京北大门重要。”

    “关东军高层不会在我们已经渡江的情况之下,不顾农安县城继续增援陶赖昭的。要是这个日军联队北上反击我们,那我是求之不得。我的一个七师打掉他一个联队的实力还是有的。日军部署在那里的那个联队,我还真的没有放在眼里。”

    “相反,我倒是有些怕他们不来。因为只要解决掉这个联队,我们就相当于在整个新京以北的日军二道防线上深深的插上了一把刀。而且这把刀只要我们愿意,就可以随时直接可以插向他们心脏的尖刀。”

    “而且从整个日军部署在农安、德惠一线的兵力来看,只要打垮这个联队,整个农安、德惠境内的日军将再无兵力可以威胁到陶赖昭铁路桥。除非他们不要农安和德惠,这两个新京的北大门了。”

    马春生这番话刚一开始,还说在南下的时候不会脱离北岸炮火射程。也就是此番南下的意图,就是保住松花江北岸大堤不在遭受日军炮火继续轰击。但是后面的话,却是露出了他真实的想法。搞了半天,这个家伙话里话外还是不想在渡江之后止步于北岸炮火射程之内,而是想要继续南下。

    也许在他看来扶余境内的战斗,是真的没有什么悬念了。二十八师团残余部队,有二师与十一师解决已经足够了。在后方大局已定的情况之下,以七师为主中间突破,左右两翼各放上一个步兵团,以保护自己侧翼的安全。就算不能掏上一把,直接打到新京去,至少突破农安日军二道防线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到时候,二师与十一师完成扶余境内战斗之后,在南下不仅阻力要小的多,而且可以利用农安、德惠境内日军被七师南下部队吸引过来的机会,从扶余县城正面渡江,与二师留在前郭境内一部会合,向东可以直插农安之敌的侧翼,动摇其整体防御。

    到时候与从榆树南下的九师主力配合,即便不能一口气直下新京,但是打垮农安、德惠境内的日军却是不成问题。这个家伙脑袋转的也够快,可以说绝对能跟的上战场形势的变化和发展。只是他不知道,一号能不能同意自己的这个计划。

第七十六章 部署与期望

    马春生知道,自己的这点小聪明瞒不住一号的心思。恐怕从自己刚一打算提前渡江的时候,一号就猜测出自己内心中的真实想法了。一号现在还没有表态对自己这个计划同意与否,让他多少心中有些忐忑和急迫。

    看了看杨震听完自己这番话的没有什么变化的表情后,多少感觉有些意外的马春生连忙继续道:“一号,现在当务之急是破坏日军想要掘开松花江大堤的阴谋,至于是不是继续南下,还要看战况的发展而定。前郭、扶余、榆树境内的战斗,无论是对于我们还是对于关东军来说,都只能算是开胃菜。”

    “如果我们继续南下,进攻农安、德惠、九台,才是真正硬碰硬战斗。因为进入这些地区,也就意味着我们已经开始进行新京外围战役。如果能拿下这三地,新京这个关东军统治东北的象征,所谓的伪满洲国首都,也就无险可守。”

    “所以,我准备还是稳扎稳打。先利用扶余境内的战斗已经开始进入收尾阶段的有利情况,先集中部分部队南下渡江,破坏日军想要决堤、以水代兵的阴谋。等待扶余境内的战斗彻底结束之后,我们在集中三个主力师的兵力全军南下。就算暂时无法拿下新京,至少也要攻占农安、德惠,这两个吉林境内的主要产粮区。”

    说到这里,马春生犹豫了一下之后,又看了看面前的杨震咬了咬牙道:“一号,我请求到一线亲自指挥。一号,我们现在可以投入提前渡江的部队,即便是七师全部加上十一师和二十六团,我们南下的总兵力也不过五个团。”

    “在两翼部队短时间无法配合的情况之下,先头渡江的部队处于孤军突出状态。身后又与主力隔着正在涨水的松花江。前方与后方的配合一旦脱节,渡江部队甚至有可能遭受日军三面围攻,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

    “我到一线去指挥,最起码可以协调各个方面的协同行动。最起码对战局的掌握更加清楚,也会更加全面。而且现在前郭境内的战斗已经基本结束,主要的作战地域处于扶余境内的扶余至榆树公路以南。”

    “我随第一梯队渡江,与身后主战场只隔着一条松花江。也不算脱离主要指挥位置,反倒是因为在前边,可以对扶余南部战局有一个更为具体的掌握。所以,希望您能批准我亲临一线指挥此次渡江战役。”

    只是马春生的脑袋转的够快,但是杨震的脑袋转的比他还要快。而且作为战役的最高指挥员,杨震对于整个战场上的形势分析与判断,也远远高于马春生。听到马春生后边这多少有些显得欲盖弥彰的解释,杨震笑了笑马上便明白了这个家伙的真实意图。

    知道这个家伙提前渡江南下的真实意图,固然有挫败日军决堤放水的一面,但也有想要利用日军调整部署的机会,看看有没有机会直插新京。甚至弄不好这个胃口良好的家伙,还打着在行进中直接占领新京的想法。

    想到这里,杨震摇了摇头看着马春生道:“你呀,还是想着在此次会战之中拿下新京,胃口还是不小。不过,你这个计划确实有相当的可行性。不管怎么说,就算是为了扶余境内这几十万老百姓,也不能让日军这个决堤的阴谋得逞。”

    “你现在是代理纵队司令员,怎么调整部署你下决心吧。航空兵那边,我给你协调过来轻轰炸机、中型轰炸机各中队,专门对你们实施空中支援。还有,在这里活动的军区直属侦察旅的一个营,也调拨给你指挥。另外,军区手中还有一套进口的美式浮桥,也调拨给你。再给你六十条帆布船。”

    “不过,我可跟你说好了。军区手中的进口美式浮桥可就三套,短时间想要再进口,至少大半年之内是没有希望的。我们自己又不能生产,这三套浮桥可是军区手中的宝贝。调拨给这一套,你小子必须好好的珍惜,绝对不能损坏。”

    说到这里,杨震突然表情严肃起来道:“你提前渡江我不反对,你亲自指挥渡江我也同意。但是有一条你一定要给我牢牢的记住,不管渡江之后面临着什么样的局面,打成什么样的结果。你南下的行动以农安县城为分界线,在农安县城以北怎么打我不管。但是你如果想要越过农安县城,继续南下必须要请示总部。”

    “我说过,局部要服从总体。总部这次会战,下的是一整盘棋,不是单为哪一个方面去考虑的。任何的战线,都要服从总部的统一作战计划,绝对不允许单独行动。你们看的是当面的战局,总部要看的不仅仅是当前,更多的是我们今后的发展。”

    “我知道你的脑袋转的快,鬼主意也多,战术运用上不拘一格。但你的胆子也同样不小,胃口则是更大。所以我在跟你强调一遍,在渡江之后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胃口。不能给我打的放了羊,见到你眼中的战机就不管不顾。”

    “你记住,你现在负责的不是一个团,也不是一个师,而是三个师以及大量配属部队的一个纵队。你的这个位置甚至关系到我们此次会战的结果,能不能达到我们最终的目的。所以,你在行动之中,一定要慎重,多从大局上着眼,而不是只惦记自己面前的那点三瓜俩枣,打自己的小算盘。”

    “我们老祖宗有一句话,叫做贪多嚼不烂,今天我把这句话送给你。你刚刚也说过,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稳扎稳打,而不是轻敌冒进。我希望你能把这句话,真正的记在心里,而不仅仅是嘴巴上说说。”

    虽然对马春生想要以纵队代理司令员的身份,去亲自指挥七师渡江作战有些不以为然。这在他看起来,多少有些本末倒置。但考虑到如果真的下决心提前发起渡江作战的复杂性和任务,杨震却并没有直接否定他的想法。

    对于杨震的这半是叮嘱,半是敲打的话,马春生挠了挠头。但杨震这番敲打过后,却没有声音,让他多少有些着急。救兵如救火,要是在不抓紧行动,这松花江大堤真的要被日军给炸垮掉了。

    面对危情,七师与十一师那边是一会一封请示电报,请示是撤退还是派一支部队渡江南下解决掉对面那个重炮阵地。而七师的电报上不仅仅是请示,还有汇报松花江大堤在日军炮火下的损毁程度。

    按照一线部队的汇报,眼下松花江北岸大堤,已经在日军炮火轰击之下岌岌可危。如果再不想办法,这道大堤就真的顶不住要溃堤了。七师曾试图利用缴获的日军用来修建工事的麻袋,对被日军炮火炸的已经半残的大堤修补。

    但在日军炮火的封锁之下,很难靠近损毁处。破损处非但没有能修补,两个师前沿部队在试图修补被日军炮火损坏的堤坝的时候,还遭受了不小的伤亡。江南的日军,集中的可不仅仅是一个重炮联队。

    前沿的情况,让马春生很是焦急。但杨震只同意他调整部署,却对于他要亲自赶往一线指挥的要求,却是始终没有吐口。看着盯着地图没有了后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杨震,他又不敢催促。只能先命令七师将现有阵地转交给十一师,同时抽调纵队部分直属兵力加强给七师。

    命令十一师立即调整部署,准备接收七师的阵地。电令九师在完成对二十六联队围歼之后,以主力立即五棵树、刘家店一线攻击前进。保证从陶赖昭南下的九师二十六团的侧翼,并牵制德惠、九台境内的日军。

    同时将纵队直属的工兵团除了留下一个营配合十一师对扶余境内日军二十八师团残部进行围歼之外,其余的两个营分别加强给七师。同时命令十一师工兵营抽调不少于一个工兵连的兵力,立即南下与三十三团会合。

    命令纵队属一二二火箭炮团两个营、重炮团所属一五零重榴弹炮营,一零五加农炮营,立即南下进驻松花江北岸选择阵地展开。同时动用一个汽车营,将七师在新万方缴获的日军橡皮艇、简易木筏立即南运。

    马春生的这个部署很明确,就是虽说大口径的火炮虽然暂时因为负重和运输条件无法直接渡江南下。但是至少在其最大火力控制范围之内,尽可能的给渡江部队以足够的火力掩护。以保证渡江行动的顺利进行。至于下一步的作战行动,看情况再说。

    不管一号同意不同意自己亲临一线指挥的想法,但既然一号同意了提前渡江方案,那么该做的必要准备还是要做足的。别到时候,弄的手忙脚乱。只是他只能调动自己建制下的部队,至于其他方向的部队,他暂时还无能为力。这就需要总部统一调动了。实际上在马春生的心中,更希望从五常向舒兰攻击的王效明所部,与自己协调行动。

    马春生认为如果在自己东部战场舒兰境内、榆树卡岔河以东作战的王效明所部,能够分出部分兵力来向榆树、德惠、九台、舒兰四县交界的孟家沟、三道河子一线,对渡江作战会更加有利的。

    原因很清楚,有了王效明的配合,至少可以分去担任二线防御的日军二十九师团大部分的兵力。自己提前南下,会有相当宽裕的空间。同时在兵力的调配上,也会更加的宽裕。只是王效明那边,需要总部去统一部署。

第七十七章 让你去的作用

    这边马chūn生一道道的命令发布出去  那边杨震却是既沒有阻止  也沒有表态  而是像一座木雕一样坐在地图之前  只是静静的看着地图  不仅马chūn生  就连其他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这位军区一号心中在想着什么

    直到马chūn生发布完命令  杨震才转过头对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军区司令部作战处一科科长叶超连续下达命令  只是他的这个命令  却不是下给马chūn生的  杨震看了看地图道:“给王效明发报  让他在四个小时之内  立即将不少于一个师的兵力立即转向西南方向  向舒兰、榆树、德惠、九台四县交界处攻击前进  ”

    “我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  明天早六时之前务必要抢占榆树之孟家屯  舒兰西部的法特、白旗一线  并以一个团的兵力  前出九台之其塔木、四楞山一线  切断吉林rì军向榆树战场增援通道  ”

    “命令王效明所部主力  明晚黄昏之前务必要抢占老爷岭以西舒兰境内各个要点  切断拉发铁路线  并形成对吉林、蛟河、双阳rì军发起攻击  并形成从侧翼相配合正面形成向新京围攻之势  ”

    干净利落的下达完毕命令之后  杨震才转过头对着听到给王效明命令后  心思才落地甚至有些狂喜的马chūn生道:“你既然已经部署完毕  就按照你的计划去执行  至于你亲临一线指挥的要求  我可以批准  但是你自己说过的稳扎稳打的那句话  你一定要给我记住  ”

    听到杨震总算点了头  尤其调整了王效明的部署配合自己后  马chūn生略带兴奋的点了点头  见到杨震摆了摆手  示意自己可以去准备了  连忙转过身布置去了  他要挑选最得力的作战参谋、最好的收发报员  当然还有整个纵队最好的地空引导员

    看着马chūn生匆忙的背影  杨震却是摇了摇头  放这个家伙出去  吃亏肯定是不能吃亏  这个家伙之所以被rì军称之为毒狼  也就说明这个家伙在战场上办法多、主意也多  最重要的是有作用的鬼点子更多  就算被rì军包围  他也能找缝隙钻出來

    但是要防着这个家伙过于得意忘形  一旦打顺了搞不好收不住手  在这一点上  他可是有过前科的  他的胆子上來  不仅比杜开山要肥的多  而且总能找理由说服你  去按照他的计划行动  想了想  杨震对着身边的叶超道:“你也去  暂时先到他身边任副参谋长兼作战处处长  ”

    杨震的这句话  让自从在皖南跟随杨震调到东北  先在军区军事学院高级系进修三个月之后  此次战役发起之前才调到总部任作战一处任副处长的叶超愣了一下:“一号  我才调到抗联工作时间不长  这就下一纵任副参谋长是不是有些不好  何况  我还想跟在您的身边多锻炼一些  ”

    对于叶超的有些不情愿  杨震摆了摆手道:“你是老红军出身  实战经验丰富  这一点毋庸置疑  你现在缺少的  只是大规模的合成作战经验和真正一线带兵的经验而已  这一点你很清楚  我也是很清楚的  ”

    “总是在总部锻炼成熟的慢  只有下去带兵  才能真正的锻炼进步的快一些  放在总部锻炼  最好也就是当一个参谋长  怎么能习惯带兵  而且我让你去给马chūn生担任副参谋长  除了锻炼之外  还有其他的用意  就是让你看着他一些  ”

    “老马这个人别看平时很沉默  但是打仗的时候鬼点子多  为人也相当的机敏  小鬼子想让他吃亏很难  不过这个家伙大局观  也就是看全局的眼光稍微差了一些  同时  这个胆子也有些过大  ”

    “我们发起此次会战  实际作战目标只有一个  那就是打通与关内的联系  而并不是以新京为主要目标  更不是为了消灭多少关东军  新京现在是什么地方  对于我们來说不仅仅是一个马蜂窝  更是一个负担  给他一根竹竿  他敢把天捅一个窟窿  ”

    “打了新京  固然是面子上好看  政治上可以赢得一些喝彩  在军事上  也可以切断rì军这个东北的战略交通枢纽  但除此之外  我们还能有什么好处  攻占新京  rì军势必要疯狂反扑  我军只能将有限的兵力和装备  尽可能的集中到新京周围  ”

    “从目前看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内  我们的战争潜力与整个rì本相比还相差悬殊  这种硬碰硬的夺取新京  我们要消耗大量宝贵的资源和兵力  这种消耗与夺取新京所获得的成果相比  很是得不偿失  ”

    “我们的后劲  至少眼下还远不如身后有一个发达的工业化国家支撑的rì军  整个根据地的人口基数  更远不如rì本本土  而且我们在夺取新京之后  还要背上新京几十万人口供应的压力  粮食、煤炭  以及所需的必要生活物资  都要算在内  在我们现在就连食盐还要从江北进口的情况之下  整个根据地的经济已经有些不负重荷  ”

    “更重要的是  将关东军太多的兵力牵制在新京一线  眼下让关东军在新京周边耗费太多的兵力  对我们今后的整体战局不利  我们虽然打了不少的胜仗  但是我们现在手头的实力  虽然有了很大的发展  却并不足以一口气吃掉聚成一团的几十万rì军  ”

    “rì军可以源源不断的从本土和朝鲜动员兵员  但我们却不能  根据地目前的兵源潜力  已经挖尽  一旦主力被牵制到新京或是伤亡过大  缺乏后备兵员的我们  还拿什么去打下去  要是有那个实力  我们早就解放全东北了  那里还用得着拖到现在  ”

    “现在从全局來看  夺取新京对我们來说弊大于利  老马这个人那点都好  就是上來的时候有些很容易草率行事  见到有利的战机很容易不顾全局  所以我希望你在他身边  能够看住他一些  ”

    “一句话  在局部战场上  我可以允许他做一些出格的举动  但是这种举动  绝对不能影响的总部的统一战略部署  更不能影响到我们的未來发展  将这个家伙单独放出去  不是不行  但是必须在他身边按上一个笼头  而让你去  就是起到一个笼头的作用  ”

    “去  到下面多锻炼一下怎么带兵  至于回总部学习  机会有的是  什么时候都可以  不急于一时  我从新四军把你调过來  可不是缺少一个作战科长  我需要的是一个真正能带兵的人  ”

    杨震说完心中的想法之后  对于杨震的想法已经明白的叶超沒有在说什么  尽管很不想离开杨震的身边  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这个道理  他还是明白的  尤其是杨震已经将话说的这么透彻的情况之下  他也只能选择服从

    到东北來已经半年了  这半年的时间让叶超有种在梦中的感觉  装备自然不必说了  这边上有飞机  下有重炮和坦克  单单汽车的数量  就比原來新四军所有的马匹加在一起还要多的多

    至于轻武器  这边的机枪数量都快赶上新四军的步枪数量了  一个团的火力  比原來整个新四军一个军还要强  一个团的火炮配置  华北的十八集团军他不知道  但是对于东南的新四军來说  就是整个新四军也沒有这么多的火炮  这些堪称豪华装备  是关内部队想都不敢想的

    抗联现在的这种火力配置  别说在关内部队看不到  就连一向对关内部队來说  装备号称jīng良的国民zhèng fǔzhōng yāng军中  也见不到  但火力配属上去了  作为一名指挥员相对应的能力也要跟得上

    自从调到东北工作之后  叶超心中的想法与所有的关内调过來的干部一样  都感觉到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否则  自己的指挥能力如果跟不上形势的发展  那就注定只能被淘汰

    这也是叶超为什么不想离开杨震身边的主要原因  跟在杨震的身边  累肯定是要累点  但也真能学到东西  从一场战役之中的兵力的配置  到火力的分配  以及在战斗之中对整个作战部署调整  可以学习的地方太多了  留在杨震的身边  对于自己成长有很大的好处

    不过  叶超也承认杨震说的有道理  自己在新四军就一直担任作战参谋  到了抗联之后  除了在指挥学校学习之外  也是在总部工作  真正缺少的在一线带兵的经验  也只有真正的下到一线部队  才能取得更多的带兵经验  对自己未來的发展也更有益处  所以尽管有些不太情愿离开杨震的身边  但是叶超还是选择了接受命令

    叶超走后  杨震看了看他的背影却是笑了笑  沒有多说什么  他知道  自己刚刚的那番话叶超听进去了  对于自己安排他去马chūn生身边担任副参谋长的原因  他也是清楚和了解的  自己交待给他的任务  也会做到的

    对于叶超的为人和能力  杨震心中还是有数的  他也是相当看重的  否则也不会将他从新四军千里迢迢的调到东北來  将他放下去  自己也能放心一些  杨震自认为自己看人还是不会走眼的

    叶超为人稳重  大局观很重  缺少的只是一线带兵的经验  有了叶超在马chūn生身边  起到的不仅仅是笼头的作用  还可以对马chūn生起到一个有效的制约  有了他同去  自己也可以真正的放心

七十八章 重中之重

    待到马春生与叶超走后,杨震却是没有将太多的心思放在他们那边.眼前战局的发展,让他无法对一个战场投太多的精力。再让身边的机要参谋将眼前的地图,换成了热河境内的地图后,杨震将眼下的主要精力又放在了热河那边。‘

    前天上午,从关内出击的部队击溃驻守喜峰口伪满所谓的边防守备部队一个团的兵力,已经在热河境内滦平、丰宁、隆化一线全面展开。并按照原有计划,避开了日伪军重兵集结的青龙、凌源一线,集中兵力向承德以西日伪军各个要点发起的攻击。

    同时其先遣由古北口秘密出关的部分骑兵,在先期进入热河境内的冀东军区十一团一部的配合之下,利用骑兵的快速机动能力,避开日伪军的主要驻扎地,甚至已经进入热北的围场、赤峰境内。

    不能说关内部队活动区域的群众基础太好了,也不能不说这些老八路隐蔽行动的本事也绝对一流。虽说关内部队换装的情况,日军已经有些掌握,知道这些土八路进来武器装备得到了大大的加强。

    但日军一直以为关内部队,还会在来一场去年一样的百团大战。所以相对于已经处于高度警戒的华北方面军来说,隶属于关东军建制的热河日伪军防备要松懈的多。直到关内部队进抵滦平一线,关东军才察觉出不对劲来。

    有意识的掩蔽行踪,再加上一路上行军的路线又刻意的避开日伪军盘踞的各个县城,从关内发起攻击的部队推进速度很快。短短的两天之内,已经推进至丰宁、隆化境内。甚至先头部队的一个旅,在击溃了前来围攻的伪满军两个团以及关东军一部之后,进抵围场西部山区。

    这些老八路一旦弹药充足玩起山地作战来,别说那些伪满军了,就是关东军也差的太多了。山地机动设伏、截击,玩的是神出鬼没。而且装备早已经今非昔比的这些老八路,在战斗之中更是豪气十足。

    这一仗关内部队指挥员是打的相当过瘾。自东渡黄河参战以来,他们还是第一次在战斗之中,不用数着手头的弹药去作战。按照上级尽一切手段减少伤亡,尽可能的以火力解决问题的指示。

    先头旅的指挥员,一改之前因为弹药过于紧张而打三枪就发起冲锋,进行肉搏战的战术。在伏击战之中一口气集中了全旅的三个迫击炮连,山炮连和步兵炮连各一个,以及三个重机枪连,足足二十七挺九二式重机枪,形成了对前来扫荡的日伪军以绝对的优势火力。

    而前来围剿他们,曾经与老冀热辽挺进军交过手,心中一直对这些装备残破,连子弹都没有几发的土八路看不起的伪满军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阔气的八路军。刚一交手,就吃了大亏。先头部队的一个团,还没有展开就被炮火给覆盖了。

    虽说对于步炮协同战术运用,还有些不熟练,但是这些基本上都参加过长征的高级指挥员实战经验不是一般的丰富。无论是伏击地点的选择,还是各种部署以及战术的运用,都是极为老道和熟练。

    仅仅两个小时激战,在发现关内土八路出关后,被关东军派出来围剿的伪满军两个团外加热河独立守备队的两个中队,连收条都没有打一张的,干净利落的被关内部队先头旅利用山地机动设伏的战术,围歼在丰宁与围场的交界处。

    尽管这一战暴露了出关部队的实力和真实意图,但也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大部队都羊入虎口,剩下的那些分散在各个据点的日伪军在援军赶到之前更是不敢露头。不是缩回各个县城,就是死守着据点不敢出来。关内部队自出长城之后,进展倒是顺利的多了。

    当初在与中央敲定抗联与关内部队共同完成打通交通线的作战计划时候,杨震提出避开城市,攻占乡村。让开大路,占领两厢的建议。但对于关内部队来说,热河境内的日伪军实力还是相当的强大。

    关东军去年年底,将伪满军大部分缴械,以朝鲜人代替。剩余的被日军认为忠诚度比较高的部分,也是所谓的伪满军最精锐的部分,全部调到了热河,甚至河北境内作战,参与对关内部队的围剿和扫荡。

    这部分伪满军足足三个步兵旅和一个骑兵旅。这些伪军在加上日军部署在热河的第九独立守备队、二十三师团之一部,以及热河本地形形色色的伪军和伪警察部队,总兵力虽说比不上出关部队的兵力,但也还算是很强大的。

    尽管第一脚踢出的还算顺利,但是真正的考验还没有到。热河虽然地处口外,但是交通并不落后。锦承铁路可以很方便的将位于伪满锦州省,甚至奉天省的日军大部队向西调动。作为扼制关内外咽喉之地的热河一旦出现情况,关东军不全力增援才怪。对于关内部队的真正考验还在后边。

    如今担任冀热辽挺进军司令员的自己那位老师长,赫赫有名军神,被称之为当代孙武未来共和国元帅的指挥能力,杨震自然不担心。而汇集了原来一二九师、太行军区和晋察冀军区精华部队的新冀热辽挺进军的战斗力,杨震也很有信心。

    而为了这一仗,中央可谓是下了大血本。不仅处于一线的晋察冀军区精锐全部出动,就连一二九师的主力各团,除了太岳军区部队之外,其余的也几乎全部出动。这些部队,都是已经完成换装的精华部队和拳头部队。

    如今的这支汇集了两大战略区精华的冀热辽挺进军,与之前那支装备残破的冀热辽挺进军相比,装备早已经今非昔比。不仅上下清一色的波兰和日本造武器装备,甚至还配备了关内部队百分之七十的炮兵。

    但这种大兵团作战,单靠最高指挥员的能力与部队的英勇还是不够的。步炮协同战术,攻坚战术,不同规模战斗的组织与协调,这些对于关内部队各级指挥员来说,都是一个相当大的考验。

    早已经习惯了游击战的关内部队各级干部相应的指挥能力,能不能随着装备与形势的变化,而得到加强?部队的战斗力,会不会随着装备的改进,有相应的提高,这都是杨震很是担心的问题。

    尤其是在面对日军热河守备队和二十三师团这些真正关东军主力的时候,究竟能打到什么程度?对于杨震来说,都还是一个未知数。解决热河的日伪军,单凭一两场山地伏击战,是无法彻底解决问题的。

    不用说部署在热河境内的日伪军主力,就是那些布满整个热河境内的日伪军据点,对于关内部队来说,都将会是一个个的硬骨头和考验。去年的百团大战,虽然关内部队已经有了相应的攻坚经验。但眼下热河的情况,却是与关内根本不同。

    关内战场上,有老百姓的支援,有方方面面的部队配合。而在热河境内,不仅没有多少群众基础,所有问题都需要出关部队自行解决。而且在主要的作战地域,也缺乏其他方向部队的配合。而且关东军的机动能力,也不是关内日军可以相比的。伪满军的战斗力和装备,也更不是关内伪军可以相提并论的。

    随着关内部队出关,并全面展开,此次会战的真实意图便已经彻底的暴露。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解决掉二十三师团,已经成为此次会战能否成功的一个重中之重。只要拿下这个二十三师团,此次会战成功的把握也就有了七分的可能。

    这也是杨震为何不惜冒着得罪江北的风险,集中了全军三分之一的坦克和装甲车,以及战斗力最强的一个加强师、一个骑兵旅,调集了大量的汽车和汽油。并配备了全军最好的一个纵队指挥员指挥。

    借道外蒙境内向林西一线强行迂回,就是为了能策应关内部队作战,将兴安西省、热河境内日军二十三师团主力吸引过来,以减轻关内部队的负担。以便让关内部队,尽可能少的付出一些不必要的代价。

    为了支援关内部队作战,杨震还在已经占领的王爷庙和阿尔山机场,集中了两个中队的运输机,以及轻重轰炸机各一个大队,战斗机两个大队的兵力。并囤积了大量的粮食、弹药、医药以及其他物资。只要关内部队进至围场一线,就可以对其展开空投并提供空中支援。

    只是昨晚便已经率军从阿尔山一线越过边境,但是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情况传来的王光宇能够按时赶到林西,完成上级交给的切断二十三师团各部之间的联系,并击垮二十三师团,为抗联与关内部队会合创造有利条件吗?还有从前郭调头向西南攻击的陈翰章,能够按时抵达指定地点吗?

    想到这里,杨震底下头又看了看面前的地图。尽管心里也有些着急,但是杨震想了想还是最终放弃了给王光宇发报,询问他进展的想法。对于王光宇的能力,杨震还是很有自信的。只要江北方面不出面干涉,王光宇按时赶到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眼下已经自顾不暇的江北方面,现在还有能力干涉王光宇的行动吗?江北那位视外蒙为禁脔,恐怕此刻已经是焦头烂额的伟大领袖,还有心思去顾忌万里之外的蒙古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而没有了江北撑腰,蒙古的那个什么狗屁领袖还有胆子与抗联正面硬对硬的对抗吗?他们有那个胆子,凭借手中那点之前已经被抗联打成残废的所谓人民军,去堵击一支有空中掩护的机械化作战集群?

第七十九章 敢这么做的底气

    想到这里,杨震摇了摇头,恐怕现在那位蒙古领袖,在身后的靠山已经犹如泥菩萨过江一样,早就已经没有了叫板的底气了吧。就是他们身后的那个眼下自顾不暇的靠山,现在恐怕只要自己不去攻击乌兰巴托,也不会替他们出头。

    杨震又扫了一眼地图,只要蒙古军队不出头,不下死力气去阻击王光宇的迂回支队,相比在蒙古境内的草原地形之下,迂回部队不会遭遇到太大的困难。路上不能说一点时间不lang费,但是按时赶到指定地域的可能性还是极大的。

    即便在此次会战已经全面打响,但杨震却依旧没有放弃对苏德战场上的紧密关切。他欣喜的看到,在自己的努力之下,苏德战争爆发之后,苏联人的损失要远远的大于自己曾经所熟悉的历史。

    苏德会战仅仅从全面爆发到现在也就一个多月,苏军的损失却是相当的巨大。明斯克战役不仅苏军西方面军全军覆灭,就连苏军调集的一个集团军、一个机械化军、一个骑兵军外加两个坦克旅的增援部队也一同被歼。白俄罗斯加盟共和国全部领土,丢的一干二净。

    在战役之中,德军取得了远比历史上的明斯克会战更为重大的战果。苏军参战的六个集团军以及配属的部分兵力,除了少数散兵利用德军包围圈尚未完全合拢之前,寻找缝隙突围而出之外全军覆灭,几乎没有一支能够成建制突围的部队。

    明斯克一战,苏军仅仅被俘官兵达到五十余万人。损失坦克四千余辆,火炮两千余门。六个集团军司令,两名战死、一名被俘、一名自杀,只有一人能够突出突围。整个明斯克战役之中,德军仅仅苏军少将以上军官就击毙、俘虏了三十多人。

    而那位在杨震所熟知的历史之中,被召回莫斯科枪毙的方面军司令现在却幸运的多。因为召他回莫斯科的飞机,在抵达战区之前被德军击毁在半路之上。这位因此逃过一劫的大将方面军司令员,连同他的方面军指挥部一同被德军歼灭。

    这位大将司令员,则与他的参谋长一起在突围之中被俘,成为整个苏德战争期间被俘的最高级别苏军将领。虽说战争结束后,回到苏联的他只经过简单的审讯即被枪毙,但毕竟多活了四年。

    这一战,再加上眼下正在进行的斯摩棱斯克会战,兵力曾经达到近百万人的苏联西方面军彻底的灰飞烟灭了。还连累了苏军西南方面军增援的一个集团军,以及新组建的中央方面军的两个集团军也没有能够逃出生天。

    而在北线,西北方面军和北方面军在波罗的海沿岸作战之中损失同样巨大。在即将到来的列宁格勒保卫战之中,苏军只能依靠匆忙组建的几个民兵师作为主力参战。因为苏军用来担任方面军此时已经是一副空架子,早已经无力承担列宁格勒的守备任务。

    至于眼下已经展开的基辅会战,形势同样对苏军极为不利。在乌克兰作战的西南方面军,其航空兵已经损失余烬,所属部队中的两个集团军已经被合围。剩余的几个集团军,以及南方面军,在德军的犀利攻势之下,形势也是岌岌可危。

    此时兵力已经极度吃紧的苏军,也顾不得东部边境和蒙古了。不仅蒙古驻军早就被抽调的一干二净,就连其远东军区在明斯克会战结束之后,兵力也抽调走了三分之二。而对于杨震来说,苏军远东军区几十万重兵的调走,不仅仅是头上一直悬着巨大压力被搬走那么简单而已。

    而没有了驻蒙苏军的干涉,王光宇的迂回行动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那些所谓的蒙古人民军,对于王光宇统帅的百战雄师来说,战斗力之低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事实证明,一支靠着别人扶植起来的军队,一旦没有了主子的撑腰,真实的情况也就那么一回事。

    在杨震的眼中,这支蒙古人民军与伪满军在实际上没有任何的区别。甚至如果一对一的话,搞不好这些蒙古军队的真实战斗力还不如伪满军。眼下的蒙古人早就没有了他们祖先横扫欧亚大陆时候的勇气和毅力了。

    在杨震的眼中,这些蒙古军队想要做自己的对手,还远没有那个资格。眼下已经没有了后台老板撑腰的他们恐怕也没有那个胆子,对于迂回部队进行拦截。恐怕乌兰巴托的那个家伙,现在比莫斯科还担心这场战争的真正结局吧。

    傻子都知道,一旦失去了莫斯科的支持。在眼下这个已经打成一团糟,什么主权和领土完整都是一句空话的世界上,这个除了莫斯科之外,压根就没有一个人承认的政权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下来。别人不说,自己要是不动手,都对不起自己。

    有时候杨震私下里倒是更希望这些蒙古人民军敢于下手拦截迂回部队的行动,到时候自己就有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正好一鼓作气收复这片被人硬生生从中国分裂出去的一个国土。但是杨震也知道这也就是想想而已。

    除非江北在这场战争之中彻底的输个精光,否则自己现在还承受不起和江北翻脸的代价。自己不是那些愤青,作为眼下党内最大战略区的军事指挥员,更应该做的冷静的思考。别便宜没有占到,反倒是把这点好不容易创下的基业给折腾光了。叫板,还是需要实力的。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了对苏德战场上准确的判断,杨震才会选择迂回路线的时候,选择借道所谓蒙古人民共和国境内。因为他可以肯定,眼下的苏军绝对没有能力去为蒙古人出面,拦截自己的迂回行动。撑死了,也就提出几声抗议而已。

    只是此时的杨震却不知道,借道外蒙境内的王光宇还真的遭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只不过这个麻烦,不是外人,更不是所谓的蒙古人民军带来的。这次的麻烦,却是出在王光宇带领的迂回部队自己身上。

    正如杨震所预料的那样,在以坦克为先导突破蒙古军队在阿尔山的国境守备地域之后,王光宇的迂回行动没有遇到任何的拦截。那些守备阿尔山当面蒙古人民军的一个边防总队,在发现抗联的行动之后,面对着抗联的坦克,干净利落的一枪未放的缴械投降。

    但是第一步行动的顺利开展,并不意味接下来的行动也会太过于顺利。突破了所谓的国境之后,一路上并未遭遇到蒙古军队的阻击。少数蒙古骑兵与迂回部队遭遇的时候,能躲开的则远远的避开,实在躲不开的则干脆投降。剩下的则是远远的监视迂回部队的行动,连一枪都不敢开。

    之前在海拉尔的战斗,抗联早就已经将这些所谓的蒙古人民军的勇气彻底的打光了。面对着如今武装到牙齿的抗联,早已经没有原来的勇气。加上海拉尔战斗之后,他们内部的肃反行动,使得这些蒙古军队基本上未给迂回部队带来什么麻烦。

    不过,现在心急如焚的王光宇那有时间管理这些俘虏?他只是将这些人缴械,将他们的战马收编之后,一人发上一些干粮,干脆将这些蒙古军队放了羊。遭遇的少数蒙古军队,并没有给王光宇带来太多的麻烦。

    只不过这些蒙古军人在被他就地释放后,却做了一件让他,包括整个迂回部队都没有想到的事情。这些人基本上没有回到自己军队中的,大部分人都越过了边境跑到了中国境内。无论留守人员怎么劝说,也死活不回去。

    很多人还一口一个他们就是中国的蒙古族,不是什么所谓的蒙古人民共和国的居民。现在他们要求回国,是顺理成章而已。当抗联准备强制遣返的时候,这些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宁肯被打死在临时收容所里面,也不肯回国。

    等此次会战结束之后,面对着前来要人的蒙古军方代表,这些人让返回齐齐哈尔的王光宇头大了很长一段时间。当然这些事情,都不是现在的王光宇能够想到的。如果他早能想到,恐怕会恨死自己现在的一时谨慎。这些蒙古人开上几枪,将他们赶跑就是了,干嘛非要将他们缴械?

    尽管潜在的敌人没有给他带来什么麻烦,然而这支拥有一个装甲旅、一个骑兵旅,还有一个整编步兵师的合成部队,却是自出国境以后自身的毛病不断。虽然过了哈拉哈河之后,蒙古境内的地形与河东岸的大兴安岭地形相比,基本上都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按道理来说,这种地形正有利于装甲集群的快速突击。

    但是迂回部队的速度,就是提不起来。原因主要是配属给迂回部队的装甲一旅,这一路上却是总出毛病。相比皮实的多的美制卡车来说,几百公里的距离,该旅作为主力装备的t二六坦克却是大大小小的毛病不断。

    尽管这些坦克在出发之前,已经进行过大量的检修。但并不代表在长途奔袭之中,不会出现各种故障。配属给王光宇的这个坦克旅,在进入蒙古境内不就,便出现了不是发动机过热,因为爆缸而导致坦克熄火。就是履带脱落,造成坦克趴窝。或是其他的种种机械故障,导致了坦克无法行动。

    这些坦克出现的大大小小的故障,让装甲旅的行进速度只能放缓。而装甲旅速度快不起来,整个部队的行进速度无疑也要耽误下来。看着一路上不断掉队的坦克,王光宇差点没有气的把满嘴牙给咬破。要是按照这个速度,什么时候能按照总部的要求赶到指定地点?

第八十章 迂回部队遭遇的麻烦

    见到司令员一脸不善的样子,也被这些坦克故障弄的头大如斗的一旅旅长也只能摇头苦笑,这些坦克在出发之前,明明已经经过彻底的检修,出发的时候,都处于最好的状况,可怎么还是老出毛病。

    不是说苏联货都皮实吗,可这机械故障也太多了吧,这整个行军的路程还沒有走到一半,整个路程才走了不到一百公里,这就有几十辆坦克因为各种故障趴窝了,还剩下的一半路,要是这么搞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赶到目的地。

    只是这位旅长沒有想过,苏联生产的东西,的确是相对皮实、耐用,人机功能虽然差了一些,新技术采用的虽然比较少,但同时结构也相对简单的多,比较适应抗联目前整体文化水平较低的情况,但所谓的皮实,那只是只刚出厂的新货。

    只是他的旅中有三分之一的坦克,是在海拉尔之战后补充的原來苏军在诺门罕战役后,储备在蒙古境内的二手坦克,这些坦克经过诺门罕之战高强度使用之后,机械xìng能已经不能新生产的坦克相比。

    虽然战后就地进行了封存,但因为距离生产已经有一段时间,再加上在战场上使用过了,机械xìng能下降也在情理之中,再加上苏式装备的确刚生产出來的比较皮实,但是因为机械加工的问題,普遍使用寿命过短。

    而且长途行军,履带脱落、发动机长时间转动引起过热也是正常的毛病,这些毛病就是在今后几十年也沒有能彻底的解决,更何况现在机械加工设备远不如后世的坦克,出了一些毛病,也是正常的。

    而且之前在富锦综合训练基地的时候,因为油料和维修能力的限制,坦克部队更多的演练的步坦协同作战,以及坦克与炮兵综合训练,长途机动训练的并不多,装甲部队调动,也更多的依赖铁路机动,对于这些苏制坦克长途行军可能产生的毛病,虽然有了一定的预见xìng,但是却沒有真正的遭遇过。

    履带脱落到是好说,将有些松的履带调整一下就可以,耽搁不了多长时间的,尤其是旅里面的装甲抢修车和维修人员,这次都被自己带出來了,维修工具充足,人手也足够了,抢修这种小毛病并不太耽误事。

    早在这批坦克低达之后,杨震就利用之前缴获的rì军炮塔战损,但是底盘却沒有什么毛病的坦克,加上去年作战同样战损后,炮塔已经无法修复的抗联坦克,改装了三十余辆装甲抢修车,给每个旅,都配备了一个战地抢修连。

    再加上平时训练之中的演练,对于修理这样的毛病,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題,也不会耽搁太多的时间,但是发动机过热的毛病,或是其他的机械故障,比如变速箱出问題,却是很难在短时间之内修理好,尤其是变速箱和传动装置的故障,更需要长时间的修理。

    尽管一旅全力抢修,并沒有太多的坦克掉队,但是迂回速度却是降了下來,最后无奈的王光宇,将因为发动机过热而熄火的坦克,改为用美制卡车采取硬牵引的办法,虽说王光宇所部配属的汽车,大多数是载重三吨的,但是牵引起來十吨重T二六坦克并不吃力。

    对于那些实在无法在短时间之内抢修完毕的坦克,在不可能全部放弃的情况之下,王光宇则只能留下步骑兵各一个连的兵力掩护全力抢修,至于主力,则继续前进,否则,要是等着些坦克全部抢修完毕,耽搁的时间太多了,根本就无法按照上级的要求抵达指定出击地点。

    好在因为短时间之内无法抢修完毕的坦克数量不多,只有二十多辆,尽管数量不算少,几乎相当于两个连的兵力了,但是对于一个经过加强后,足足装备了一百八十余辆坦克和三十余辆装甲车的装甲旅來说,这个数字还不至于影响到整个旅的战斗力。

    看着一路上丢下的故障坦克,此时因为原本不应该拖全军后腿,现在耽搁时间最大的原因却是恰恰出现在这些坦克身上,而异常有些恼火的王光宇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是他遭遇的麻烦之一,更大的麻烦还在后边。

    手中缺乏合格向导,迂回部队手中只有一张战前从海拉尔战场缴获的蒙古军队地图,以及一张在哈尔滨弄到的不知道猴年马月测绘,整个蒙古境内只是大概标示的民用版地图,基本上等于沒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至于那**用地图上,标示中国境内与蒙古相连地区的地形,比蒙古境内更加jīng确,至于蒙古境内的地形,标示的只有靠边界五十公里以内的地形,而且这张地图的清晰度和准确度,只能用极差來形容。

    不仅上边一个城镇都沒有,就连最基本的道路与河流的走向,极为不明确,地图上标示的公路,压根就沒有几条能走的,在地图上看阿尔山对面哈拉哈河以西是一片平坦的大草原,等出了国境才发现,那里实际上却是一大片沼泽地,如果不是前卫连带队的干部过于谨慎,弄不好作为先导连的整整一个连BA装甲车,都陷到沼泽地里面去了。

    刚突破边境的时候,还好一些,地图上的标示,虽说cāo蛋了一些,但至少jīng确度还多少有一些,等到深入到蒙古境内纵深的时候,才发现地图上的大部分压根就沒有几样是真实的,甚至这张地图,本身就直接就可以称之为陷阱。

    上边标示的简易公路,明明是笔直通向南方的,等到走了一段之后,才发现这条公路却是转向东边,明明标示的是一条水流量并不大,直接可以涉渡的河流,等到了那里才发现他妈的居然是条压根就不窄,也根本就沒有办法涉渡的大河。

    地图上标示的是一片高岗,到了地方才知道,居然是一大片平坦之极的大草原,标示的可以补充淡水的湖泊,见到了才知道压根就是一片乱石岗子,总之一句话,这张地图上标示的准确率能达到百分之十,就已经是很勉强了。

    看着地图有些头大的王光宇,也只能在心中暗骂制作这张地图的苏联人,老毛子真他妈的坑人之外,也别无他法,要是按照这张地图行军,鬼知道能跑到什么地方去,弄不好,自己带领的这支迂回部队,走到乌兰巴托恐怕自己还不知道。

    难怪部队在出击之前,一号曾经再三提醒过他们,不要过于相信缴获的蒙古人地图,因为这些地图都是苏联人测绘的,除了他们自己手中的原件之外,就沒有几张是真实的,就连所谓的蒙古人民军手中,恐怕也沒有自己国家的详细地图。

    苏联人对蒙古人民军的控制,不仅仅是派驻了大量的军事顾问,甚至就连军用地图的使用,也是由苏联人一手控制,而对于苏联人來说,这些对于军事行动需要极为重要的地图,是绝对不会冒一点泄露的危险。

    即便是自己的傀儡,他们也不放心,除了驻蒙苏军司令部之外,在整个蒙古境内要想找到一张准确的蒙古地图,只能是白费力气,这张在海拉尔战役之中缴获的蒙古军队的地图,恐怕jīng确度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

    这一点,不少人都吃过大亏,就连抗联航空兵当初借路外蒙境内,接收苏军转交过來的航线图的时候,除了自己必经的航线是准确的之外,其余的什么都沒有标示,就连地面参照物都沒有标上,其余的地点,压根就是一片空白。

    但是除了这张地图,王光宇却是沒有一张可以使用的地图,那张不知道绘制于猴年马月,连等高线都沒有的民用地图,根本就无法作为行军作战的依据,在突破边境时候,在蒙古军队边防哨所缴获的那几**用地图,只有当地的。

    地图不准确,部队的行动更多的只能是依靠指北针行动,按照计划,出阿尔山过境向蒙古境内纵深行军三十公里后,本应该转向东南笔直向南插下去的迂回部队,居然在向南行进了近百公里后,差点沒有在外蒙境内的茫茫草原、戈壁上迷失了方向。

    如果不是随同迂回部队行动的总部作战参谋杨继财通过推算行军路程和时间,以及观察到太阳的方位不对,纠正了行军的方向,迂回部队差一点沒有一路向西南方向,直接杀奔马塔德一线而去。

    而这个方向,正好与他们的目标背道而驰,如果继续走下去,恐怕赶到总部指定地点,只能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只是等到发现走错方向的时候,却是已经足足向西南方向偏出几十公里。

    连续出状况让王光宇异常的恼火,尽管一贯的涵养,让他沒有当场大发雷霆,但是那个带领先导连的作战参谋,却被他毫不犹豫的撤职,就算沒有准确的地图,但全军连以上干部,人手一个指北针,却还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这么让王光宇接受的了。

    如果不是抗联之中有严格的军纪,而且走错路的责任也不能全部都怪到一个人的身上,王光宇也不是那种推脱责任的人,换了一般的部队,那个犯下如此低级错误的连长,恐怕早就被枪毙了。

    虽说这次迷路因为发觉的不算晚,还沒有造成什么太大的后果,但是这几万人,上千辆装甲车辆的调头那是那么的容易的事情,等王光宇带领已经偏出几十公里的部队,调头赶回正常路线的时候,又白白的浪费整整小半天的时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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