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关东军的诱饵
马春生虽然刚刚被调到中线任代理司令员,但是在调动之前,总部对于全局的战况对他一直有一个通报。所以他对整个战局的了解,还是很明了的。他一直搞不清楚,为什么在形势极为有利的情况之下,总部将陈翰章所部的主攻方向定为向西,围歼五十一师团。
要知道,无论是战斗力还是装备来看,五十一师团都无法与第七、二十八师团相比。甚至在兵力上,只有一万多人的五十一师团,也与不算配属兵力,也超过两万人的第七、二十八这两个日军师团相比。
只要围歼了这两个日军师团,新京以北日军将再无兵力可以防守。只有一个师团防御的新京,也就意味着即将瓜熟蒂落的苹果一样摆在抗联的面前。而拿下新京,无论是对于整个东北抗战,乃至全国抗战都将是一个极大的鼓励。
而且拿下新京,不仅具备极高的政治意义,在军事上也有很大的意义。拿下新京,关东军在东北中部的铁路线也将会被彻底的切断。整个关东军,也将会被分割成不能相连的东西大两块。一旦形成这种格局,对今后东北战局的发展,将会是一个极大的改善和促进。
在马春生看来,集中陈翰章、自己、王效明三个纵队九个师加上配属的装甲部队、炮兵部队以及航空兵部队的支援,解决新京以北的日军集群,包括担任新京防御的二十九师团,固然会付出一些代价,但也绝对是没有太多问题的。
而在拿下新京,解决了新京周围的日军重兵集群之后。在关东军已经实际上被分割成东西不能相连的两大块之后,在集中兵力向西发起攻击,围歼日军部署在兴安西省、兴安南省以及热河的二十三、五十一两个师团,岂不是更有把握?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获取更多的军事上的胜利,在政治上也将是一个极大的胜仗。而且歼灭了日军部署在新京以北的重兵集群,抢占新京之后,抗联随时可以南下威胁日军在整个满洲最重要的工业基地南满。拿下新京,意味着整个南满的大门已经对抗联敞开。
也难怪马春生的胃口如此大。如果在去年夏季作战开始之前,马春生根本就不可能如此之想。但是去年一个夏季作战,连同随后的秋季攻势里面,抗联在兵力几乎相等的情况之下,一口气吃掉了日军几个师团的战果,让马春生与那些纵队一级的高级将领一样胃口都被撑大了许多。
尤其是只要打垮当面的这个第七师团和二十八师团之后,新京北面已经基本无日军重兵集群。单靠一个二十九师团,想要守住新京几乎没有可能。而一举围歼日军两个师团,在马春生看来,并不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抗联在装备上还占据相当优势的情况之下,一口吃掉这两个师团,把握性还是相当的大的。
面对马春生的疑虑,杨震却是摇了摇头道:“老马,你说的这个道理。早在制定此次会战作战计划的时候,我与老郭就曾考虑过。拿下新京的政治利益和军事利益,对于我们来说的确很大。”
“一旦我们拿下新京,也就意味着日军在东北统治的彻底失败。这不仅仅对东北民心一个极大的鼓舞,对全国人民抗战决心也是一个相当大的鼓励。而且可以对某些国际人士,显示我们的战斗力。拿下新京的政治利益对于我们来说,甚至还要远超过军事上获取的利益。”
“但你不要低估了关东军,甚至日军高层对新京的重视程度。这些我们能看到的,日军也一样能看到。要知道日军参谋本部和关东军的那些高级作战参谋,虽说大的战略方面有些二百五,甚至有些顾头不顾腚。但是对于一场战役的分析和判断的着眼点,还是极为准确的。”
“这些情况,日军也早就预料到了。眼下日军的主要兵力部署在中长铁路两侧,并且以四个师团的兵力,在新京周围形成的这个刺猬形状的防御态势,就是要利用我军夺取新京,以获取更多的政治利益的心思,将我军的主力牵制并一点点的消耗在新京周边的防御上。”
“你的眼睛不要只盯着新京以北这一块日军身上,眼光要长远一些。我们毕竟是与一个有着完整动员体系的现代化工业国在作战,日军的整个动员体系是我们目前还无法相比的。其后备兵员数量之充足,也远不是我们可以相比的。”
“在眼下整个根据地的后备兵员潜力基本上已经挖掘余烬的情况之下,我们的后续作战能力还是相当有限的。而日军却可以依靠完整的国防动员体系和现代化的工业体系,源源不断的提供援军和补充的兵员,以及补充装备。”
“去年会战,我们给日军带来如此巨大的损失。但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其损失的各个师团便已经完成大致整补。这要是换了我们,几乎没有可能做到。那么巨大的损失,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无法完成补充。”
“北满地广人稀,人口基数不仅与关内无法相比,就是与南满相比也可谓相当的有限。一旦我们在此战伤亡过大、伤筋动骨,在日军源源不断的增援部队面前,你就是拿下新京也很难守得住。”
“日军目前摆出这个乌龟型的防御态势,就是要依靠其在目前各个防御阵地上修建的各个工事支撑。一点点的放光我们的血,削弱我们的持续作战能力。我们没有关内国民政府军队那样的底气,一场战役伤亡个几十万虽说也有些伤筋动骨,但还不至于伤了根本。”
“而且所谓的这种伤筋动骨,并不是说部队彻底被打断了筋骨。而是单指的是老兵的损失。依靠关内雄厚的人口基数,这个伤亡数字在短时间之内就能补充上。虽说质量下降,但是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如果换了我们根本承受不了这种伤亡数字,一场战役恐怕整个部队就已经彻底丧失了战斗力,甚至可以说是要了老命了。而且以目前根据地内的后备兵员数量看,我们也无力去补充如此巨大的伤亡。”
“到时候别说新京,就是哈尔滨,甚至我们原来的老根据地都守不住。你没有了兵员,拿什么去守这么广大的根据地?无论你的武器装备再先进,也要有人去操作、去使用。没有了人,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今年的态势还不如去年,去年我们从日军各个要塞群解救了大量的劳工,可以作为后备兵员。但是今年,小鬼子早就预防到了我们这一手。将前沿各个县的青壮男人,全部强行迁往新京以南。”“而且,其在满苏边境修建的要塞群几乎已经被我军尽数攻占。我们再想通过解救劳工补充兵员,已经几乎没有一点的可能性。我们花这么大的代价,从关内空运部队不就是为了解决我们兵员奇缺的问题吗?。”
“去年夏季会战结束之后,按照当时的态势,我们直下新京并不是没有机会。但是为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停止所有的战事全面休整,除了部队连续作战过于疲劳之外,最根本的原因不是日军无力再战,是我们无法再打下去了。”
“如果不是去年日军还没有完成全面的动员,更被去年战役巨大的伤亡给打蒙了。利用其掌握的现代化交通工具,迅速的从关内以及朝鲜,甚至国内调集新的部队反扑,以当时我们仅剩的十余万兵力,不被赶回深山老林就不错了。”
“三个多月的会战下来,部队伤亡、失踪、逃亡近一半,而补充兵员却是迟迟无法到位。部队已经是打不动了,甚至就连防御新解放区的兵力都相当的紧张。这种情况之下,就是我们打下新京,到哪儿去找部队防守。一旦日军反应过来,调集重兵反击我们将面临的形势会极为恶劣。”
“关东军渗透东北已经几十年,全面统治东北也足足有了几年。对于北满的人口与资源,他们也是相当了解的。我再说一遍,日军的作战参谋不是白痴,他们很清楚我们的弱点在哪里。”
“他们将几个师团的重兵猬集在中长铁路两侧,采取所有的兵力集中防御,整个防御阵地环环相扣的战术。即不给我们各个击破的机会,也使得我军除了西线之外,很难找到分割其相互联系的机会。”
“眼下关东军将几个精锐的师团猬集到一起,他们的战略意图,就是想让我们为了拿下新京与他们面对面的死打硬拼。利用其事先修建的大纵深,多层次的阻击阵地,一点点的耗干我们的有生力量。”
“如果我们没有预料错,这个新京,还有关东军部署在新京周边的这几个师团,是他们给我们设下的一个诱饵。而只要我们想拿下新京,这个诱饵明知道有鬼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吞下去。”
“一旦我们像去年那样有生力量耗尽,攻击速度下降,就是他们反击的时候。日军目前还掌握着南满的铁路线,他们随时可以从朝鲜军以及关内,甚至是本土调集大部队快速的增援。”
“到时候,我们处于守无兵可守。战,有生力量已经基本耗尽的情况,也无法与日军新抵达的有生力量对决。到时候,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付出重大代价夺取的城市,又一次的丢掉。”
第五十二章 配角兼主角
说到这里,杨震指了指地图上各部进展的态势道:“关东军目前部署在南满、朝鲜的几个在去年会战之中,损失惨重的几个师团。名义上还在日本和朝鲜境内整补或是重建,但他们完没有完成整补,因为日军控制过于严密,我们目前一点情报没有。”
“不过以日军以往的动员效率和速度来看,这几个在去年除了少部分留守部队之外,已经被我们打成了空架子的部队,应该是已经补充完毕了。日军的整体动员效率,是一般国家无法相比的,其后备兵员数量也远比我们充足。”
“尤其是曾经参加过侵华战争的退役老兵的数量相当的多。想要补足去年的损失,虽说有些困难,但基本上还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最关键的是动员这些退役老兵,只经过短暂的适应性训练,就可以投入实战。所以,这几个师团我们必须把他们作为完整师团看待。”
“现在我们知道的是,这几个师团之中,除了第二师团已经调往南方军之外。其余的第一、第八、第十一、第七十一师团,都集中在朝鲜境内和日本本土。这几个现在恐怕只是名义上在休整的师团,随时都可能投入战场。日军有海运的优势,在需要的时候,他们随时可以将几个师团调往东北参战。”
“而且除了这几个重组师团之外,日军从关内战场上调集的第十三师团已经抵达大连。原本调回国的第九师团,目前又重新开往了朝鲜,目前已经抵达釜山随时都可以通过铁路输送抵达东北参战。”
“不算目前他们部署在吉林以及兴安岭以西的这几个师团,再加上原本就驻扎在南满的五十七师团,仅仅在南满和朝鲜就集中了六个师团,加上配属的兵力总兵力达到二十余万。这些日军师团现在都在南满和朝鲜境内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
“一旦我们在战场上有生力量耗尽,这些日军师团会毫不犹豫的在关东军司令部指挥之下发起全面的反击。到时候,我们的结局恐怕就会相当的不妙。别忘了,朝鲜军与关东军历来是荣辱与共,共同进退的。”
“受制于日本本土的狭窄、回旋余地不大的实际情况,日军在战略上一向喜欢采取进攻,而不是防御。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思维是一成不变的。至少,占什么山头说什么话的道理,他们还是清楚的。”
“而且日本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擅长学习别人的长处。诱敌深入,以坚固防御消耗对手有生力量。待其师老兵疲、损失惨重之后,再调集新的援军投入全面反击的战术,不单单是我们会用。必要的时候,一向讲究进攻的日军同样会使用。”
“目前整个战场的战事发展,你也已经看到了。除了陈翰章利用日军二十八师团和五十一师团相接之处,防御实力相对较为薄弱,而取得了较大的进展之外。整个中线战场之上,无论是杜开山还是王效明,除了突破初期的顺利之外,目前的后续进展都不大。”
“这其中固然有日军拼死抵抗的原因。但大半年的时间以来,日军在前线各个防御阵地修建了大量的半永备工事,以及野战防御工事,还有其建立的大纵深防线,也是我军进攻一个极大的障碍。”
“如果不是我们采取了坦克为先导,步兵快速跟进突击。并在全军配发了无后坐力炮、大口径机枪等可以对付日军野战工事、半永备工事的武器,并针对日军修建的反坦克壕采取了相对合理的战术,我们今天第一天的作战伤亡估计不会小到那里去。估计就是对其前沿阵地的突破,也不会这么顺利。”
“老马,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利益,去在一个地方耗干我们的血液。我们今后的路还长着,这场战争也不是短时间可以结束的。我们的眼光,还是看的长远一些,不能局限于新京一地。今后仗有的你打,新京现在不一定拿下来,但今后我们一定会收复它。”
“如果不是日军将五十一师团突然调往南兴安、阿尔山的正面,接到日军十三师团已经抵达大连,以及驻朝鲜日军异动的情报。我与参谋长和你一样,都还没有察觉到日军部署在新京以北的重兵集群,包括新京在内,都是日军给我们下的一个诱饵。”
“他们的真实目的就利用我们在战役部署阶段,表现出拿下新京的这个心态。利用新京以北,包括新京周围已经修建的坚固防线,将我们的有生力量耗尽之后。再利用其新调集的生力军,投入全线反击。试图一举彻底的解决我们整个抗联和根据地。”
“从陶净菲发来的战况来看,日军朝鲜军目前经过迅速的扩充,总兵力已经达到了三个师团。现在我们东狼、南虎,即便是日军兵力最单薄的西线,除了现有的二十三师团和五十一师团之外,同样可以随时得到日军华北方面军的支援。”
“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稍有不慎,非但不能达成我们自己的战略目标,反倒是会给我们自身带来无可挽回的损失。所以对于你来说,这个度一定要掌握好。既要牢牢的将日军的目光吸引在新京以北,又不能造成太大的伤亡,给日军一个反咬我们一口的机会。”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总部会考虑是不是拿下新京。但这个前提是我们能完成我们第一个战略目标为前提,而且形势允许的情况之下。不过,你的声势造的越打越好。一定要让关东军相信,我们此次会战的主要目标就是新京以及新京以北的产粮区。”
“至于其他的方向,只是牵制性的行动。所有的攻势,都是为了分散他们兵力而有意识展开的。将日军部署在南满重兵集团的目光给我吸引到新京一线来,减轻西线受到的压力,保证我们的真实战略意图能够达到。”
“这也是总部为何在战役发起阶段,在新京的正面和两翼集中了我们手头近一半机动兵力,以及六成炮兵和装甲兵,并将航空兵主要的兵力都用于这个方向的原因。甚至就连西线我们的主要战略目标方向,都没有集中这么多的炮兵和装甲兵、航空兵。”
“说白了,这次战役你这个看似主角的战场,实际上还是一个配角。但虽然是配角,却是第一配角。而且你这个配角,在一定的程度上却要担负主角的戏份。能不能尽快的入戏,就看你自己如何去把握了。我们这出大戏能不能唱的圆满,你这个配角兼主角的位置很重要。”
当然,杨震话没有说透。他能说眼下他控制部队攻击力度和方向的原因,是为了将眼下还在大洋彼岸隔岸观火的美国人拽下水?是为了不改变原有的波澜壮阔的二战历史?要是一次性将日本人的血放的太多,使得日本人无力南下,让美国人就这么置身事外下去,杨震那里会心安?
美国人利用自己得天独厚的身份两面发财的时间已经太长了,钱也捞的足够多了,是到了该让他们放放血的时候了。如果不将美国人拽下水,那对得起美国人在这场席卷全球的战争之中捞取的那些沾满了鲜血的黄金和美元?
自己要是将心里所有的想法都说出来,恐怕会把眼前这位得力的干将吓死。毕竟现在除了自认为天下就没有人不是他们惹不起的日本人自己之外,谁能百分之百肯定日本人会去主动攻击美国人?
虽然没有将原因全部讲出来,但杨震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多的了。关于此次作战真实意图,师一级干部知道的,除了西线几个师长之外,目前马春生是唯一一个。如果不是怕这个家伙胆大包天,直接杀奔着新京去,杨震也不可能和他说这个话。
实际上如果不是长期担任参谋长,没有担任过军事主官的马春生,缺乏实际大规模指挥合成部队的经验。杨震根本就不会将杜开山在这个时候调到西线去,而是直接将他派往西线去接替王光宇。
经过去年东线作战大部分的时间由他单独指挥,在今年上半年一直承担着轮战各个部队的任务,这个家伙现在成熟稳重的多了。早就改掉了原来身上的有些毛躁,只要感觉到战机有利就不管不顾的性格。
再加上为人灵活多变,打仗不死板,战术灵活多变,完全可以独当一面。将其放在这个方向上,杨震还是很放心的。但现在西线那里需要一个擅长山地作战的指挥员,去接替带队迂回的王光宇。加上西线打的结果如何,又是这次战略目标能否实现的最重要因素。就只能选派杜开山,这个山地战经验相对丰富一些的家伙去。
在王效明和陶净菲两个人目前所处的位置都无法调动,刘长顺的指挥风格又很不适应现在情况的形势之下,而自己又要统筹全局,杨震再三犹豫还是选择了马春生。固然是看中了这个家伙在战场上敏锐的嗅觉和灵活多变、不拘一格的战术作风。
这个家伙虽然合成指挥大兵团作战经验略有不足,但是为人胆大、心细、鬼点子也多,能力也足够应对眼前的形势。只要自己把握住大局,这个家伙在中线这里还是能有一番作为的。至少在将关东军的注意力吸引到新京方向的意图还是能够达到的。
但是不足的是这个家伙胆子有些过大。如果说原来的杜开山,是给一根竹竿就敢把天捅一个窟窿的话,那么马春生就是那种敢把天掀一个个子的人。心思的确细腻,但是与别人不同的是,他的胆子大也正是因为心细,对于战机的把握上。
第五十三章 一拳打在腰眼上
正因为他的实际亲临一线指挥的经验多少有些不足,但本人是一个心细却又极为胆大的人。而中线的战场又关系到整个战役目标能否实现的关键,所以杨震今天才将话和他讲的很透。
就是担心他一见到自以为的有机可乘,便上来那股子劲头不管不顾的行动,搞出现什么危害全局的举动来。相对于越来越成熟的杜开山,马春生的阴招虽然很多,但没有担任过军事主官,一直任参谋长的他大局观还是略微差了一些。
这次会战,从表面上看中线新京方向是重点。但是那只是摆出来给关东军看的,全军的实际战略目标还是西线。中线的行动,固然有一些独立性,但主要还是吸引新京北的日军重兵集群,并切断二十八师团与五十一师团之间的联系,给西线的战斗创造条件。
马春生虽是一匹烈马,但也是一匹千里马。自己作为战役的总指挥,不能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一条战线之上。西线的战事,还要牵扯自己大部分的精力。事先给他打上预防针,以免这个家伙自以为是的,一味的穷追猛打不顾全局,还是好一些。
杨震的话,让马春生沉默了很长的时间。这些问题,他没有考虑过。他所处的位置和眼光,还不足以支撑他考虑的如此长远和全面。对于他来说,作为一名指挥员,他考虑更多的是怎么更多的歼灭面前的敌军。
看着沉默不语的马春生,杨震笑了笑道:“老马,你不要想的太多。对于你来说,现在考虑更多的是怎么样,按照上级的意图去打这个仗。现在,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我说过你这个配角要唱好主角的戏。所以,你要有自己的想法。”
“而且,我相信你小子也不是那种按部就班的人,更不是那种萧规曹随的人。你战略战术上,还是相当的有自己眼光的。否则,我也不会明知道你统帅全局的经验差了一些,还将你调到这么关键的位置上。”
对于杨震的提问,马春生没有立即回答杨震,而是看着眼前标示着各师进展的地图沉思良久才转过头来道:“一号,我看杜司令的部署很老辣。他目前集中优势兵力,先围歼实际上已经被合围的日军二十八师团主力的部署很正确。”
“只要围歼了第二松花江右岸的二十八师团主力,中线的整个战局就豁然开朗。不过二十八师团的一个联队被二师阻隔在第二松花江的左岸,单凭现在只有两个联队的二十八师团,让我拿三个师的全部,外加一个加强团的兵力去对付他们,有些显得太过于lang费了。这个二十八师团,还没有这么大的脸。”
“从目前的进展来看,七师以及九师一部,已于今天凌晨抢占三岔河一线,彻底的切断了二十八师团与第七师团之间的联系。而九师在昨晚的夜袭之中,打掉了这个二十六联队的联队部以及主要的支援火力。”
“以我们去年夏季会战期间与日军一线王牌师团作战的经验来看,九师目前虽然只有两个不满编团的兵力。而且在昨天白天向日军纵深发展的时候伤亡不轻,但主要力量还在。两个团的兵力,打日军一个加强联队还是手拿把掐的。”
“我看了一下昨天白天中线各个师的战况通报,昨天白天的战斗之中二十六联队之所以能够在后续的作战之中,阻挡住九师的攻势,依靠的就是准确而集中炮火。现在他们主要的依靠已经被九师在夜袭之中摧毁,而指挥大脑也被打烂。”
“而且九师一部已经迂回到他们的侧翼,将其与其右翼的七十联队之间的联系分割开来。剩下的战斗,面对着一个已经失去指挥和火力支援,以及白天战斗之中伤亡同样不轻的步兵联队,对于九师来说已经是不成太大的问题。”
“一号,您看看是不是在七师拿下三岔河一线之后,除了留下一部协助十一师以及二师对第二松花江右岸的二十八师团主力围歼之外。主力则不要停留,继续向南穿插,拿下陶赖昭一线。”
“陶赖昭位于中长铁路与松花江的交汇处,战略位置极其重要。那里向南与德惠隔江相望,东与榆树相连,向西可以随时进入农安境内,沿松花江顺流而下可直接下吉林船厂一线。距离新京的直线距离,不过一百二十余公里。”
“我们以一部兵力抢占陶赖昭一线,就等于在新京以北的日军重兵集群内部打上一颗钉子。而且是一枚在必要的时候,随时可以将日军整个新京以北所有防御态势搅和一个稀烂的钉子。”
“陶赖昭地处新京北部的公路、水路、铁路交通要冲,这里丢了不仅日军新京北部整个防御态势,被我军拦腰截断,而且新京也将直接处于我军的兵锋之下。抢占陶赖昭一线,我军南可进攻新京,向东可以包抄第七师团。即便不动,也可以保障整个扶余战场的侧翼。处于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有利地位。”
“一号,你给我们的要求是既要将新京以北的整个日军重兵集群的目光吸引过来。也不能造成过大的伤亡,以免给我军后续作战带来不利的影响。我刚才看了一下今天凌晨到现在的敌我态势,我认为我军以一部兵力抢占陶赖昭一线,对我们的整体战局发展将会是相当的有利。”
“陶赖昭不仅位于日军阵地的纵深,而且以其重要的战略位置来看,日军势必要动用一切手段收复陶赖昭一线。我们与其被动的去迎接日军后续部队的全线反击,还不如拿下陶赖昭之后以逸待劳,吸引日军后续兵力,利用我们在地空火力上的优势,最大的杀伤日军。为下一步的作战,减轻我们部队的压力。”
“从我手头上的兵力来看,我们完全有这个实力利用日军部署在新京以北的一线各师团,已经被我军分割开来的机会,拿下陶赖昭一线。日军不是利用我军制造出来的要夺取新京的假象,给我们设置了一个诱饵吗?那我们也可以以陶赖昭一线,反其道而行之。为日军也设下一个诱饵,将日军的注意力吸引到陶赖昭一线。”
“一是保证九师对二十六联队的围歼。二拿下陶赖昭一线,也彻底的切断的新京的二十九师团,榆树境内第七师团对二十八师团的可能增援。最根本的是,可以让日军关东军司令部直接感觉到威胁。真正做到将关东军的注意力,集中到新京以北的正面战场之上。”
“拿下陶赖昭,我们可以直接威胁九台、德惠这两个新京的北面门户,也就等于将刀直接架在日军的脖子上。德惠距离新京只有七十公里,而九台则更近只有五十余公里。丢掉陶赖昭,日军不仅面临着新京以北重兵集群被彻底分割开来的危险,而且关东军司令部所在地新京则直接暴露在我军的兵锋之下。”
“拿下陶赖昭一线只要我们愿意,随时可以南下打下德惠和九台。拿下这两地,新京的北大门将彻底的洞开。从德惠、九台一线,到新京基本上可以说已经无险可守,甚至可以说是近在咫尺。所以无论从哪一点上来看,除非战局已经处于无可挽回的地步,否则关东军是绝对不会放弃陶赖昭的。”
“如果我们以陶赖昭为饵,吸引日军脱离原有的工事群与防线。利用我们在单兵武器以及目前的空中优势,再加上部分炮火的掩护,给予最大的杀伤。那么对于我们下一步作战来说,将会极其有利。”
“而且拿下陶赖昭一线,日军就算明知道这是我们给他们设下的圈套。但由于陶赖昭的重要性,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来咬钩。除非他们真的不要新京以北的整个防线,甚至做好放弃新京的准备。否则陶赖昭一线是其必须争夺的关键点。”
杨震看着马春生手指的落点,仔细的琢磨了一下,微微点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小子这个眼睛还真是相当的毒。你的这一手,正好砸在关东军在整个新京以北战场上的腰眼部位。”
“日军无论是向南防御还是向北进攻,陶赖昭都是其必争之地。陶赖昭丢了,无论日军再不情愿,也必然要抽调大量的兵力夺回这里。这样,不仅可以起到调动新京以北日军的作用。而且可以以陶赖昭为中心,利用这里对日军的重要性,将日军后续部队吸引到其周围。利用火力以及固守防御战术反其道而行之,一点点的消耗掉他们的有生力量。”
“因为陶赖昭战略位置重要,关系到关东军新京以北整个战局的发展。就算关东军明知道是我们给他们塞下的一块硬骨头,他们也不得不硬着他头皮吞下去。调派有生力量,脱离原有的预设阵地,与我们打一场转守为攻的战斗。”
“可以说拿下陶赖昭一线,你的整个战局就全部都活了。无论能不能在短时间之内围歼二十八师团,只要陶赖昭在手,你就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后顾之忧,始终处于一个极为有利的位置。”
“这样,不仅可以大大的降低你们后续作战的难度,甚至可以改变整个新京以北的敌我双方的态势,打乱日军原有的计划。不错,相当的不错,你的这个计划可以说相当的可行性。而且成功的希望,也相当的大。”
第五十四章 一号,我坚持
杨震抬起头看了看听罢自己赞同的话后,表现的面色很平静的马春生,点了点头继续道:“现在扶余东部重镇三岔河已经丢掉,第二松花江右岸的日军二十八师团主力,已经被我军基本合围.关东军高层不是傻子,他们应该看得出陶赖昭一线眼下对其重要性。”
“现在三岔河已经被我军夺取,二十八师团已经被我们合围,第七师团最靠近扶余的二十六联队也自身难保。陶赖昭一线日军几乎已经无兵可守,正是我们夺取的这一线的最佳时刻。不过,你也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对于陶赖昭一线重要性同样有重要认识的关东军,不会看不到现在陶赖昭一线兵力空虚的情况。鉴于陶赖昭一线的重要性,他们势必会想尽一切办法增援这里。而对于关东军来说,与陶赖昭一线只有一江,江上还有大桥的他们,增援的速度会远比我们快。”
“要想夺取陶赖昭一线,现在就看我们谁的速度快了。只要我们能抢到日军增援部队赶到之前,拿下陶赖昭一线,并控制松花江铁桥,那么你的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就至少有五成把握了。”
杨震虽然对马春生的这个想法给予了一定的肯定,但是接下来杨震却是语气突然一转道:“不过,你要考虑清楚。控制陶赖昭一线,至少要一个加强团的兵力。而抽调一个加强团的兵力,明显会削弱在扶余战场整个侧翼方向投入的兵力。围歼二十八师团的进程,很有可能会因为侧翼兵力不足拖延下来。”
“而且一旦陶赖昭一线被日军突破,你的主力又正在与二十八师团纠缠。你的侧翼很有可能因为主要兵力陷入正面战场,无法及时抽调兵力回援,而面临被日军突破的危险。一旦你的侧翼崩溃,就很有可能会导致你的整个战局都彻底的崩溃。”
“要知道,这个坚守陶赖昭的部队,很有可能会面临日军的三面夹击。那里的地形无法放置太多的部队,而且从目前的战局来看,你的正面侧翼也无法抽调太多的部队。一个加强团的兵力,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
“而一个加强团的兵力,能不能在日军三面围攻的情况之下守住陶赖昭,或是能够坚守多长时间都是一个未知数。要知道从陶赖昭一线对于日军的重要性来说,一旦丢失其必定会倾尽全力夺回。到时候,陶赖昭一线的情况,也许并不会如你想象的那样乐观。”
说到这里,杨震看了看听完自己话之后,脸色有些阴晴不定的马春生继续道:“老马,战场上的确需要一定的冒险精神。但这个冒险,要从全局来看是不是值得。如果你认为趁眼下日军兵力相对空虚的情况之下,拿下陶赖昭一线有利你的后续作战。”
“那么作为一线的指挥员,你就可以下决心去干。但这个前提是你要考虑的全面一些,此时抽调一个加强团的兵力南下,会不会影响你的正面战场,削弱你投入正面作战的兵力?尤其是以日军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来说,围歼二十八师团进程也许不会太快。”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因素你也要考虑进去。我从你的初步分析之中,感觉在你心中的想法之中,航空兵要发挥的作用相当的重要。但你有没有考虑过,现在正处于夏季。东北的气候虽说不像南方那样多变,但眼下也正处于雨季与汛期。”
“我们谁都不是老天爷,谁也不敢保证今天还是晴天,明天会不会天气一变,从晴空万里到瓢泼大雨。一旦降雨,虽然也会给日军的行动制造一定的麻烦,但也就意味着我们的航空兵就无法起飞作战。没有了航空兵的参战,一个加强团的兵力,面对三个方向的日军围攻,能不能坚持太长的时间?”
“也就是说,你在短时间之内,想要解决这个二十八师团几乎不太可能的情况之下,很多事情都要考虑的更详细一些。现在作为一名高级指挥员,要考虑的不仅仅是地利、人和、敌我兵力对比,还有气象等其他一些东西。而临江作战,水文也是你作为一线指挥员,应该去考虑的。”
“冒险并不等于孤注一掷,什么都不管不顾。当然,在战场上谁也不能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自己的计划,就百分之百的就一定能够成功。但是你要记住,作为一名高级指挥员,你的每一个决定都是牵一发而动全局。你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关系到整个战局的成败。”
“你现在不是一个师长,更不是一个团长。而是位于一条重要战线上,指挥三个师的代司令员。所以你的计划,一定要考虑的尽可能的详细一些。多想想可能遇到的困难,而不只是一个好的结果。”
说到这里,杨震看着却是笑了笑马春生道:“怎么样,下定决心没有?如果没有还没有下定决心,我可以再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再仔细考虑一下你的这个计划的可行性,以及执行你这个计划对于整个战线各方面的影响。”
对于杨震的这些话,马春生依旧没有急于回答,而是盯着那张标示了目前各师进展情况的地图沉默了好大一会,又拿起在几个师,在昨天白天以及夜间战斗的战斗通报,仔细的又看了一遍之后才抬起头道:“一号,我坚持还是拿下陶赖昭一线。”
说玩自己的决心后,马春生指着地图道:“一号,您看陶赖昭一线紧邻第二松花江。眼下正值汛期,松花江的江面很宽。只要将松花江铁路桥控制在我们手中,德惠方向的日军想要渡过这道天堑,并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而在陶赖昭的东面,我九师只要还在榆树境内。榆树方向的日军,就轻易不敢在陶赖昭方向投入太多的兵力。第七师团虽然配属了一个联队,兵力实际为一个加强联队。但它的一个联队,现在已经自身难保。如果李明峰那里不出现太大的意外的话,这个联队可以说已经可以排除在第七师团眼下的战斗序列之外。”
“当然如果榆树境内只有一个目前只有两个已经不满编团的九师的话,我自然会相当的担心。但在榆树的东部与舒兰交界处,以及舒兰境内还有我军的三个师。第七师团如果倾巢西进的话,那么他们将陷入顾此失彼的状态。”
“一号,榆树是吉林北面的门户。一旦第七师团主力被陷入陶赖昭一线,那么在舒兰境内的王效明司令员,可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直扑吉林。一旦吉林失守,也就意味着第七师团整个的退路将被切断。”
“我倒是希望这个第七师团有那个胆子倾巢西进,与我军争夺陶赖昭一线。如果那样,就算我们放在陶赖昭的一个团都打光了,只要王效明司令员那里能够拿下吉林,对于我军就是一个胜利。只是可惜的是,这位国畸登中将恐怕没有这个破釜沉舟的决心。”
“至于西面的二十八师团,我就更不用担心了。如果这个眼下只有两个联队的二十八师团,在我军两个半师的兵力围攻之下,还能调过身来与我们争夺陶赖昭,那么在扶余战场上我们的这几师长恐怕都该回家抱孩子去了。”
“一号,抢占陶赖昭一线的确有可能面临日军三个方向的围攻。但实际上需要真正面对的只有松花江南岸的德惠境内的日军而已。至于其他的两个方向,威胁也许会有。但是绝对不会太大。”
“只要抢占陶赖昭的这个加强团,能固守陶赖昭一线三天的时间。即便我吃不掉二十八师团,但榆树战场上的九师主力,也绝对可以腾出手来南下。至于九师以目前两个不满编的两个团,能不能在三天之内解决这个二十六联队,我还是有信心的。”
“在整个战场态势目前还没有完全明朗的情况之下,日军如果想要夺回陶赖昭,至少在短时间之内可以动用的兵力,只有其正面德惠境内的日军以及农安方向的日军。至于榆树境内的第七师团,恐怕短时间之内他们还是指望不上的。”
“所以一号,我坚持我们抽调目前已经进至三岔河的七师部分兵力,利用二十八师团与第七师团之间的联系已经被我军分割开来的形势,以最快的速度抢占陶赖昭一线。吸引农安、德惠的日军二线兵团的注意力,用我们目前的地空火力优势,消耗他们的预备队。”
“如果遭遇连雨天,虽然航空兵不能起飞作战但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遇到大雨或是连雨天,我们的行动受到一定的限制。但日军的行动同样也要受到一定的限制,尤其是他们还要面对需要强渡松花江的情况之下。松花江不是那些小河沟,遇到汛期这水量还是足够让日军喝一壶了。”
“一号,对于抢占陶赖昭之后的形势,我还是有一个比较乐观判断的,也有理由去判断的乐观一些。而且我们在哪里虽然只能放一个加强团,但只要这个加强团能固守到打垮二十八师团就已经是足够了。”
“到时候我有四个师的兵力在手,就算日军再来上几个师团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因为整个新京以北的战场主动权,都将在我们的手中。整个战局,也将全部的彻底明了。关东军想要改变这种情况,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但也是微乎其微了。”
第五十五章 马春生的三个要求
在马春生将心中的想法全盘托出之后,杨震非但没有认为他有些轻敌,对形势的判断有些过于乐观。反倒是相当赞许的点了点头道:“看起来你的这个想法,考虑的还是相当全面的,不是一时起意的。”
“既然你下定决心要打,那么就按照你的计划来。你怎么部署我不参与,这是你作为一名前线高级指挥员应该去做的事情。不过你有什么需要,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我就可以帮你解决。”
很明显对于南下陶赖昭一线作战需要什么,兵力和装备该如何调整,此时的马春生已经心中有了一定数。所以杨震并未打算插手去指挥,对于干扰一线指挥员部署的事情,杨震还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听到杨震批准了自己的计划,并答应给自己一些增援,马春生也没有犹豫。毕竟眼下调整部署别的都好说,但支援火力却显得有些不足。一号既然开口了,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在杨震这番话说完之后,直接开口道:“一号,我只有三个要求,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好需要的。”
“一是从总部预备队的炮兵之中,给我调一个一二二火箭炮连以及一个九零式野炮连。二,能不能再给我调一个坦克营过来。如果有困难的话,哪怕一个坦克连也行。三,就是再给我拨一个汽车连。”
“一号,打击日军重兵集群,火力覆盖范围广的火箭炮是首选装备。而在我们配属的炮兵,目前已经有各自的作战区域,临时调整部署很容易削弱其他方向的火力支援。而火力支援能不能到位和及时,关系到能不能快速的解决二十八师团主力。”
“我刚才想了一下,除了从七师抽调野炮连之外,尽可能的不调动其他方向的炮兵。这样,我们可以调动的支援火力多少有些不足。而且我们主力一零七火箭炮虽然使用灵活,但是射程稍嫌不足。对松花江南岸的日军纵深,压制有些吃力。”
“我们装备的一二二火箭炮的最大射程足有两万米,可以有效的压制日军兵力集结地以及炮兵阵地。而且直接安装在卡车上,极为机动灵活。一旦榆树和农安的日军也出动增援,可以有效使用弹幕射击,最大的削弱这两个方向日军增援的兵力。”
“至于九零式野炮,虽说笨重了一些。但这种野炮射程远、威力大,必要的时候还可以作为反坦克炮使用。一号,您知道牡丹江军分区是我军东线整个防线的重要防御支撑点,日军对这里也相当的重视。与双城一线我军为了锻炼部队,主动派出部队轮番参战不同。在那个方向,多是日军主动试探。甚至多次发动大队以上的攻势。”
“在今年年初三月份,一次日军就出动了一个步兵大队、一个战车中队、在炮火的掩护之下向我正面发起多次攻击。当时我们部队无后坐力炮只下发给主力各师,而且多在试用阶段。我们军分区虽然也是一线部队,但只装备了两个三七速射炮连。”
“您也知道,这种缴获的日式速射炮灵活归灵活,但是其穿甲的威力很小。跟我们原来装备的博福斯三七反坦克炮相比,性能差的太多。对日军出动的九七式坦克,甚至是九五式这种轻型坦克的威力都不够。而且数量也很不足。”
“当时的日军的攻势极为猛烈,一次性便出动二十余辆战车。因为除了反坦克地雷之外缺少有效的反坦克武器,我们一线防御阵地的情况很危险。如果不是正在我们分区执行战备的军区直属炮兵一个九零式野炮连,关键时刻将九零式野炮平射遏制住日军战车集群攻势,当时的情况就危险了。”
“这种九零式野炮对于步兵来说,的确有些偏重。不像三八式野炮那样,相对灵活一些。但其射程远威力大,尤其是平射的威力却是相当的大。对付日军最新式的九七式坦克,在两千米的距离上,使用普通榴弹就能将其打成零件。”
“陶赖昭一线地处平原地带,日军为了争夺这样的战略要地,势必要出动战车部队反击。我们的无后坐力炮和火箭筒只是步兵反坦克武器,灵活归灵活,但是其有效射程还是有些太近了。如果您同意,我准备用这个九零式野炮连,用作远程反坦克火力使用。”
“而坦克部队,我准备用于对日军可能搭建的浮桥的桥头堡进行争夺。因为我准备再必要的时候,将陶赖昭一线的松花江大桥炸掉。如果日军搭建浮桥,我将使用坦克在必要的时候对其桥头堡进行反击。”
“至于汽车连,一号我准备专门用来保障陶赖昭一线弹药供应。我们眼下的火力强度可以说直线上升,两支自动步枪就能压制住日军一挺重机枪。但是这弹药的消耗量,也与火力增强的力度成正比。”
“过去一百二十发两个基数的弹药量,可以保证三天作战。而现在六个弹匣,同样一百二十发子弹,最多只能保证一天半的作战。过于我们使用歪把子轻机枪、波兰造勃朗宁轻机枪,日制的九二式重机枪,两千发子弹可以保证一天作战的需要。”
“现在我们使用的连属通用机枪,一天得需要上万发的子弹供应。还有高射机枪、无后坐力炮等其他武器的弹药。如果无法保证弹药的供应,那么我们在那里放多少部队都没有太大的作用。”
有些担心杨震不会批准自己的这几个要求的马春生,对于自己这几个要求的用途解释的很详细。毕竟眼下全军已经展开,各个方向都已经打成了一团。总部对于炮兵和装甲兵的使用,都早就已经有了预定的计划。眼下总部手中的各个预备队的数量,也极为有限。
自己要求的炮兵和装甲兵的数量虽然不多,但是在各部队已经全部展开的情况之下,要想抽调出自己要求数量也很吃力。至少一个坦克营的要求,总部真的很难满足。全军的坦克连同那些只能勉强算是坦克的装甲车,以及缴获的日式坦克在内,也不足七百辆。
除了西线一个装甲旅之外,其余的坦克与战车主要力量,都由陈翰章与王效明指挥,执行大纵深穿插的战术去了。原来部署在中线这么重要的战线上的,也不过一个坦克团外加一个独立的坦克营。
现在的总部手中除了一个去年江北方面转交过来的法式坦克组成的坦克团之外,几乎已经没有任何的装甲预备队。就连装甲兵教导团的那些老式波兰造的,只能称之为装甲车的坦克都已经投入战斗。
尽管知道总部现在手中预备队已经不多,但是对于马春生来说,在陶赖昭一线部署一支装甲部队的必要性还是很高的。那里虽然有松花江作为天然屏障,但松花江毕竟不是宽阔的大海。尽管目前已经进入汛期,但是宽度还是有限的。
自己就算在必要的时候炸断陶赖昭一线的松花江铁路桥,截断日军直接渡江的交通线。关东军虽然没有专门的舟桥部队,但手中却有着数量相当充足的冲锋舟、橡皮艇一类的渡江工具。
对于一支现代化的武装力量来说,江河不再是难以逾越的天堑。当然,你的前提是要有现代化的渡河工具。而且对于关东军来说,不仅仅有着为数不少的冲锋舟和橡皮艇。下属的几个铁道联队,也有快速架桥的能力。
再加上在此次战役发起之后,关东军为了阻挡抗联向纵深攻击,将第二松花江上所有的船只都集中到了南岸。有了这些船,只要在北岸拿下一块稳固的滩头阵地,日军可以快速的在松花江上搭建一些浮桥。
在这种前提之下,给陶赖昭一线部署一支装甲部队作为反击日军登陆力量,还是比较恰当的。尤其是在可能三面受敌的情况之下,有一支装甲部队作为预备队和反登陆部队,可以有效遏制住日军一切强渡松花江的可能性。只是不知道,一号会不会在眼下这种情况答应。
对于马春生的要求,杨震的确有些为难。现在总部手中的整个预备队之中,预备炮兵之中只有两个一二二火箭炮营。而且总部对于这两个火箭炮兵营,已经有了使用计划。要想抽调出一部分,整个计划都要更改,实在有些困难。
他要是要求增加身管火炮配置,杨震倒是可以答应他。毕竟之前的库存加上去年缴获的数量,普通的火炮数量还是很充足的。目前在预备队之中,还有两个一五五法制榴弹炮组成的炮兵团和一个一五零日式榴弹炮团,以及两个九零式野炮独立营。调拨给他一个九零式野炮连,完全都没有问题。但一二二火箭炮兵,却是很难抽调出来。
还有他要求的坦克部队,也与一二二火箭炮兵一样,都已经有了预定的使用计划。此时调拨给他,也是有些困难。但马春生的担忧,也不是全无道理。眼下对于日军反击陶赖昭一线相对乐观的估计只是预计,到时候真实的形势现在谁也不可能判断准确。
虽然陶赖昭一线不可能放太多的兵力,但是尽可能的加强给其一些装备还是比较恰当的。尤其是一支装甲部队,作为奇兵或是预备队使用效果会更好。最起码一旦占据优势兵力的日军强行渡江,有了这支装甲部队反击带来的伤亡会小的多,也有利于部队坚持更长的时间。
第五十六章 就用二十六团
想到这里 杨震心中仔细盘算了一下预备队炮兵和装甲兵原有的预定使用计划之后 最终对于马chūn生的要求 还是点了点头:“这样 一二二火箭炮和九零式野炮我给你各调拨一个连 至于你要求的汽车连 我直接从驻扎在哈尔滨的总部直属汽车营之中 给你调拨一个汽车连 ”
“不过 先说好了 运载量大的美制汽车沒有 只有苏制卡车 你要是要 我就给你调拨一个连 要是不要那就算了 我知道你们这帮家伙的小九九 都愿意要运输量大 xìng能好的美制卡车 ”
“老式的苏制卡车和缴获的载重量小的rì制卡车 都不愿意用 但现在总部在短时间之内 只能调拨來苏制卡车 要想要美制的卡车 最早也得三天后 要是不要 可就什么都沒有了啊 ”
对于杨震的话 马chūn生连忙点头道:“一号有卡车就行 我不挑食 反正不管是苏制卡车、美制卡车 还是缴获的关东军的汽车 都比马车的运量大的多 更比人力运输量大 一个汽车连 足够保障这个加强团的弹药和物资供应了 同时我在向三岔河一线 调配一部分物资 双管齐下 一定会保证陶赖昭一线弹药的供应 ”
尽管对于杨震答应的很痛快 但对于他要的那个坦克营还沒有吐口一事 多少让马chūn生的心有些悬着 这个才是马chūn生要求的重点 也是被他最寄予厚望的 有了哪怕是一个连的坦克协助 他对拿下并在rì军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反击之中守住陶赖昭一线会更有信心 所以他对杨震还沒有对他这个要求点头 多少有些心急
看着马chūn生沒有听到自己沒有对增援一个坦克营的要求点头 而有些着急的脸sè yù言又止的表情 杨震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道:“一个坦克营 我不能答应你 总部现在手中的坦克预备队就剩下这一个团 调拨给你一个营 这可就去了三分之一了 ”
“总部不止就你们一个纵队 还要顾及其他的方向 而且总部对于这个坦克团 已经有了使用的计划 调给你一个营 总部手里面的机动突击力量就不够了 这样给你一个连十辆坦克外加一个rì式九二式骑兵装甲车组成的装甲车连 我想虽然达不到你的要求 但还是勉强够用了 ”
听到杨震总算吐口了 马chūn生哪还有不满意的地方 连忙点头道:“够了 够了 太够了 有了这两个坦克连 再加上配属的火箭炮兵和九零野炮 就算鬼子來上两个联队我也沒有什么好担心了 ”
看着马chūn生喜笑颜开的样子 杨震摇了摇头道:“现在在三岔河一线 有七师的部分部队 还有九师的一个团 十一师离着那里也不算远 这几个部队 你准备调那个团去抢占陶赖昭一线 ”
“鉴于陶赖昭一线的重要xìng和rì军对陶赖昭一线失守后的反应 这个团你一定要选好 不仅要战斗力强、作风强悍 更重要的是团指挥员要有泰山压顶不动摇的决心 就算rì军反扑的兵力再多、形势再恶劣 就算打光了也要有守下去的决心 ”
对于杨震的问话 马chūn生想都沒有想直接开口道:“就让在三岔河的九师二十六团去陶赖昭一线 这个团原本就是九师按照加强团配置的 在攻占三岔河的时候伤亡也不大 现在的力量与七师和九师其他部队相比还是比较充足的 我们不用临战在调配 ”
“他们现在的位置就在三岔河南面的新安、四马架一线 距离陶赖昭的直线距离比较近 调动二十六团夺取陶赖昭一线不用调整太多的部署 九师主力现在正在榆树境内作战 调二十六团去陶赖昭 可以与榆树境内的九师主力形成一个比较默契的配合 同时 九师的整个战场可以连成一片 形成一个有力的策应 ”
“而且二十六团长贺方仁的xìng格我还是比较了解的 这个家伙虽然有些心高气傲 但为人却是意志坚定 战术运用也机制灵活 上任虽然只有四个月 但是现在这个二十六团后升级的地方部队 在他的手中已经不比九师原來的两个主力团差 ”
“一号 您知道原來的二十六团在组建二十三师的时候 改变番号为六十七团 作为二十三师的下属的三个团中的基干团使用 现在的这个二十六团 是由两个军分区基干团各抽调一个步兵营 外加一个新兵营合编的 ”
“作为地方部队刚刚升级上來的新部队 这个新二十六团原來装备差 人员素质相对主力部队差了一些 但是在这个贺方仁从牡丹江军分区dú lì三团团长调任新二十六团团长后 不到三个月的这个团已经面目焕然一新 战斗力与原來的老二十六团相比 丝毫不逊sè 甚至在有些方面 已经超过作为九师主力的二十五团 ”
“老李之前 对使用这个二十六团一直多少有些顾虑 担心这个团刚刚从地方武装升级不久 战斗力与老部队相比差一些 暂时无法担当重任 所以在九师之前的战斗之中 二十六团一直都是作为替补和配角使用 后來干脆按照杜司令员的命令 配属给了七师攻打三岔河一线 ”
“到了三岔河战斗的时候 七师那帮家伙xìng格您也知道 哪能让二十六团这个外來户抢风头 还是敲了半天的边鼓 贺方仁这小子一直沒有捞到什么主要的战斗 一直都是打配角当替补 估计这个家伙是憋坏了 让他去绝对沒有问題的 ”
“而且 他还是原牡丹江军分区几个团级干部之中 唯一一个去富锦基地受过步炮、步坦协同训练的人 虽然不能说是极为jīng通 但是对于装甲兵与炮兵的综合运用 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
“他的能力 作为老上级我还是很清楚的 当初 要不是我在奉命组建牡丹江军分区的时候点名要他去任dú lì三团团长有些耽搁了他 以他的能力现在在主力部队担任一个副师长绝对沒有问題的 调二十六团去陶赖昭一线 我想应该还是可以的 ”
“我的建议是以二十六团不要等待总部调集的配属部队赶到 立即从目前所在的三岔河以南新安、四马架一线 向南攻击前进 如果等待总部从哈尔滨调集的部队赶到 至少我们要耽搁近一天的时间 这样 我们将会失去目前的战机 ”
“南新安、四马架一线 距离陶赖昭一线直线距离不足二十公里 以二十六团目前所在的位置 甚至不用收拢部队 采取从新安、四马架同时出发两路并行的办法 同时南下四个小时之内赶到陶赖昭一线基本上沒有任何的问題 ”
对于马chūn生的意见 杨震沒有说什么 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道:“你既然已经胸有成竹 那么就下命令去 你目前是纵队代司令员 扶余、德惠一线的战斗由你负责 怎么打 你有最终的决定权 ”
马chūn生看了杨震一眼 略微想了一下也沒有在犹豫 立即亲笔起草了一封给二十六团团长贺方仁的电报 让他立即从新安、四马架一线 二十六团现有的阵地 强行向陶赖昭一线攻击前进
在电报上 马chūn生再三强调让他们不必先行收拢部队 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向南抢占陶赖昭一线 在南下途中对于rì军小股部队的sāo扰绝对不能理会 只要在四个小时之内赶到陶赖昭一线 并拿下陶赖昭控制松花江铁路桥就是胜利
接到马chūn生的电报之前 二十六团团长贺方仁正在为之前夺取三岔河一线的战斗之中 自己的二十六团依旧被七师放在不重要的位置上 除了全歼了新安与四马架两个三岔河东南方向要点两个中队的rì军 攻打三岔河的战斗依旧沒有捞上仗打正在郁闷
拿下三岔河后 七师给配属过來二十六团的命令居然是就地构筑工事 阻击rì军二十八师团对三岔河一线的反击 尽管也清楚的知道三岔河一线在目前整个扶余战场上相当的关键 丢掉三岔河 也就意味着二十八师团与第七师团之间的联系被切断
成为一支孤军的二十八师团 势必会全力反击 守住三岔河 这个整个中线部队对二十八师团完成合围的关键点 对于整个扶余战场可谓是相当的重要 但这个命令让贺方仁却非常的不以为然
在他看來自己的二十六团不应该留在三岔河 去执行防御任务 应该追着从三岔河撤退的二十八师团部 直接杀向榆树沟一线二十八师团的纵深阵地 那里才是自己和二十六团真正的战场
而留在三岔河一线 以目前整个前郭、扶余战场上的态势來说 自己的二十六团很有可能会一直的待命下去 他不认为此时兵力不过两个联队 以及一部分配属部队的二十八师团 在三个师的围攻之下 还有余力收复三岔河一线 重新打通与第七师团之间的联系
倒不是他想出风头 而是因为他太清楚了 作为一支新部队 现在的二十六团太需要打一场翻身仗 在包括自己的师长和兄弟部队在内所有人面前证明自己了 自战役开始 一直沒有机会捞到什么仗打的二十六团上下都憋的嗷嗷直叫唤
看着兄弟部队在战场上厮杀自己却一直打酱油 全团的上下眼睛都红了 包括几个营连长在内 这传进贺方仁耳朵里面有些话就是很不中听了 只是他也无可奈何 毕竟这在人家七师的地盘上 而且作为一名军人 还是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 但心中这股子不被看重的郁闷 却是可想而知了
第五十七章 分兵南下
在接到马chūn生的电报之后,在地图上快速的找到陶赖昭的位置后,贺方仁一扫之前的郁闷,不由的大笑三声对着身边的团政委和参谋长道:“还是老首长照顾我们,交给我们一个好事,nǎinǎi的,这两天净他妈的给人家敲边鼓了。”
“这回总算轮到咱们露脸了,nǎinǎi的这两天可把老子憋坏了,看着别人打的热闹,咱们就在后边卖呆真他妈的的难受,都是正儿八经的主力团,凭什么咱们人家吃肉,咱们只能瞪眼看着,告诉几个营长这次谁要是给二十六团丢脸,给老子丢脸,就滚回家去吃自己老婆的nǎi。”
不过,贺方仁虽说很兴奋,但是却是并沒有真正的失态,短时间之内脑袋就冷静了下來,打开地图一铺的贺方仁,仔细看了几分钟之后,拿着手中的红蓝铅笔在地图上新安、四马架一线至于陶赖昭一线画上重重的一道后,转身对着团政委曹辉道:“老曹,上级让我们四个小时之内必须赶到陶赖昭一线,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这样,我们也不必分什么工了,你我各带一部分部队以最快的速度沿着中长铁路两翼南下,我马上赶到四马架一线,负责那里的部队,你带一营、三营配属两门一零七火箭炮,重迫击炮连,立即从新安现在阵地出发,沿中长铁路与新京至哈尔滨公路之间的地带,经新源、四家子、北喝一线强行向陶赖昭一线攻击前进。”
“我带着二营以及我们从榆树西进之前,师里面配属的四个连以及两门一零七火箭炮,以及我们在新安缴获的三门rì制一百五十毫米迫击炮,从四马架一线沿着宗家、深井、八寨子、西老公屯、马场屯一线攻击前进,至于留在这里的炮兵,则由参谋长负责收拢随后跟进。”
“老曹,在抵达陶赖昭一线之后你带部队向西拓展,抢占***、马家窝堡两个支撑点,我则带领部队,抢占陶赖昭一线以及陶赖昭一线以东的前大青山、曲林屯、石人沟一线三个支撑点。”
“陶赖昭虽说战略地位重要,但是整个镇子并不大,放不了太多的部队,放太多的部队,是嫌rì军炮兵命中率太低,而且不占领外围的这几个要点,我们根本就守不住陶赖昭,尤其是西面这几个要点,不仅要占领跟要守住。”
说到这里,贺方仁看看腕上的手表后,对着身边的政委和参谋长道:“老曹,纵队只给了我们四个小时的时间,我们现在已经沒有时间耽搁了,你这这里马上集中部队,我立即赶往四马架。”
“老曹这边集中完毕后,你不用等我们直接向南攻击前进,在南下的时候,你在整个行军队列之前放上一个连,如果一路上与rì军小股部队遭遇,只要他们不影响我们部队的行动就不要管他们,如果有rì军部队试图阻止我军行动,就集中一切火力打过去。”
“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陶赖昭,陶赖昭的战略位置重要,三岔河丢了,rì军不会不全力防守陶赖昭,一旦rì军调集重兵增援,我们就很难再有机会了,我们必须抢在rì军增援部队抵达之前,拿下陶赖昭一线。”
虽说心里面也为自己的部队总算可以堂堂正正的打一仗而高兴,但对于贺方仁的这个布置,曹辉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道:“老贺,现在陶赖昭一线的有沒有rì军驻扎,有多少兵力,我们现在是两眼一抹黑。”
“上级只交待给我们作战任务,但是敌情通报除了我们之前配属七师的时候,通报的有一个加强中队的守军之外什么都沒有,而现在我们在拿下三岔河之后那里的敌情有无变化,rì军有沒有增兵陶赖昭一线,到目前我们还一无所知。”
“陶赖昭一线距离德惠一线的rì军,只隔着一条松花江,而且江面上还有一座可以让rì军快速通过的铁路桥,rì军可以随时在第一时间之内增援那里,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之下,我们就这么不管不顾的靠上去弄不好要吃大亏的。”
“老贺,你也是老兵了,轮这种正面作战的经验比我要经验丰富的多,rì军一贯的反应速度你应该清楚,今天凌晨三岔河一线丢失,到现在rì军还沒有反应这可能吗,尤其是对于陶赖昭这样的战略要地來说。”
“这一仗又是我们团重新组建以來的第一场硬仗,打的好不好可是容易影响士气的,这可是我们团的翻身仗,关系到我们团今后还是像现在一样被当做替补,还是作为主力部队,而且一旦我们的行动失利,更是会影响纵队整个作战进程的。”
“我看是不是咱们团的两个部分还是合二为一的好,这样,你我各带一支部队从现在的驻地出发同时南下在新源会合,老贺,不是我胆子小,陶赖昭一线战略位置重要,其境内松花江铁路桥又是中长铁路沿线上,连接第二松花江南北的大动脉。”
“按照那里的战略位置來看,rì军不可能不派重兵防御,而陶赖昭一线虽然距离三岔河的直线距离并不远,但毕竟处于rì军纵深地带,一旦我们分兵南下,无法形成兵力优势不说,还很容易给rì军一个可乘之机。”
“现在纵队主力正在完成对二十八师团主力的合围,咱们师的主力现在也正在榆树境内对rì军二十六联队作战,一旦我们这边出现问題,纵队和师都很难再短时间之内给我们调集增援力量,老贺,我们还是慎重一些为好。”
对于曹辉的建议,贺方仁只是淡然一笑,有些无所谓的道:“老曹,你说的道理我又岂会不明白,但纵队虽然沒有明确的告诉我们陶赖昭一线的敌情,但是调我们不过一个加强团的兵力去争夺陶赖昭,纵队就是现在可以确定rì军暂时还未向那里增兵。”
“但现在不增兵,不代表rì军在接下來不会增兵,所以我们现在与rì军相比的就是速度,看谁先抢先赶到陶赖昭一线,所以,现在的时间对于我们來说每一分钟都是极为宝贵的,我们与rì军的援军,谁能抢先赶到陶赖昭一线,谁就能争取到主动。”
“我们到那里是面对着有强有力后援支援的固有阵地强攻,还是以逸待劳的防守,就看我们的能不能抢在rì军援军抵达之前拿下陶赖昭了,老曹不要在争论了,我是军事主官,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我马上赶往四马架一线,你就在这里集结兵力先行南下,现在对于我们來说,就是一个字快。”
说罢贺方仁沒有再说什么,几步就赶出门,拽过自己的战马带着一个作战参谋和jǐng卫员一溜烟就沒有了踪影,快的让曹辉连句送行的话,都沒有來得及说,军情似火,贺方仁沒有时间和自己的这位在战前才刚调到二十六团任搭档的新搭档磨牙。
看着这个家伙扬长而去的背影,曹辉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是战役发起之前才调到二十六团担任政治委员,而在之前二十六团因为是重新组建的,干部调配的时候军事干部优先,而政委一直都沒有配备,一直都是由自己的这位搭档临时代理的。
直至此次战役发起之前,军区政治部干部部才将从关内调动到东北军区工作,却一直在军区中级指挥员进修班学习,战役发起之前才刚刚毕业的自己,调到二十六团任政治委员,自己刚到二十六团报到还不到五天,团里面的情况都还沒有摸清楚。
而且二十六团重新组建以來,一直沒有配备政委,那个家伙也是一个自己说了算惯了,对于自己这个新政委,有些排斥也就不见怪了,虽说自己三六年就在二方面军担任营教导员的的资历,比这个三七年参加抗联的家伙深得多。
但关内外的情况不一样,在战场上军事指挥员才有最终的决定权,两个人搭档的时间又不长,相互情况也不算熟悉,而且听说这个家伙,就从來都沒有和他的政工搭档尿到一个壶里面去的时候。
在地方分区任团长的时候,两个团政委都被他给挤走,私下还嘀咕说,关内调來的政工干部论起说教水平那绝对是一流,抗联出身的政工干部跟人家差远了,但要是上战场了,这手上就稀松的紧,那点水平,也就停留在打游击的水准,玩这种大兵团正面作战,还是要在战场上多锻炼几天。
在这种情况之下,再加上两个人现在根本还沒有來得及互相了解,这个家伙对自己看不上眼倒也不稀奇,只是沒有想到这个家伙说走就走,直接把自己扔在这里了,搞得自己不像是与他同级的团政委,反倒是像他的下级一样。
团长一溜烟的沒有了踪影,一边的作战参谋看着团政委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该按照团长的命令执行,还是按照政委的想法,去下达作战命令,对于这个小小的作战参谋來说,团长和政委合不合是他们的事情,但是对于自己來说都是首长。
看着参谋站在团部里面,迟迟的沒有行动,一边刚刚给炮兵下达了收拢命令,此时放下电话的团参谋长瞪了这个作战参谋一眼道:“呆着做什么那,马上执行命令,立即收拢部队,告诉两个营长,我只给他们十五分钟集中的时间。”
“要是那个部队十五分钟之内不能按照团里面的命令完成集结,团长不是说了吗都给我回家找老婆吃nǎi去,咱们二十六团不需要那样的废材,nǎinǎi的,要是因为动作慢拿部下陶赖昭,咱们真的丢脸丢到全军去了。”
第五十八章 翻身仗
那个参谋听到参谋长的骂声,不敢再耽搁,看了一下听完参谋长这番话后,面sè显得多少有些yīn沉的政委,一吐舌急忙的跑去传达命令了,虽说回家找老婆吃nǎi这是团长和参谋长的气话,自己团可是从上到下清一sè的光棍,就是想回家找老婆都沒有地方去找。
但要是真的因为行动迟缓而贻误战机的话,这团长可是真的不饶人的,气急眼了要骂娘的,甚至弄不好要出人命的,之前的战斗,二十六团不是在后面当替补,就是捡一点别人吃完剩下的残汤剩饭,这团长的脸,都快拉的连长白山都自感叹不如了。
这次好不容易上级交待给了一个重要任务,要是因为动作缓慢贻误战机,估计团长弄不好要直接杀人了,跟着贺方仁已经几个月的这个作战参谋,对于贺方仁的脾气秉xìng还是相当了解的。
看着参谋去传达命令的背影,几乎被无视了的曹辉原本真的有些火大,那个家伙不尊重自己这个政委,倒也不是太难以接受,毕竟自己到的时间不长,两个人之间还不是太熟悉,但是连自己的下级都这么说,多少让他真的难以接受。
要知道在关内的时候,他担任的也是军事主官,虽说沒有担任过团长,但也一直自十八集团军东渡黄河抗战以來,也始终是军事干部,要是论起火气,來并不比贺方仁小到那里去,但想起來自己上任之前,同样从关内调过來的师政委找自己谈的话,曹辉却是又冷静了下來。
是啊,这些人都是在战场上一刀一枪从死人堆里面爬出來的,早几年,东北抗联的环境甚至比长征时候还要恶劣的多,牺牲要大的多,长征的时候,虽说条件虽然艰苦,几乎每一天一战,但却是比抗联还是要好一些。
至少不会在零下三十多度的情况之下,沒有棉衣沒有粮食,为了一口粮食,还要用生命和鲜血会换,调來东北这大半年的时间,虽说一直在军区教导队学习,但是这北满冬天零下几十度的酷寒和漫天的大雪,让他印象极为深刻,沒有棉衣,在这里根本就熬不过去。
抗联从那么弱小一点点走到今天,靠的不是动嘴皮子,是真枪实弹和rì军打出來的,如果手里面沒有过硬的能力,被这些人看不起也很正常,到部队后工作怎么开展,就看自己真实的能力和水平了,沒有一定的工作能力,不能让部队信服你,想要在这里担任一个团的政治主官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曹辉最终还是压下了心中的火气,自己有沒有能力担任这个团政委,还是到战场上去说话,现在争吵,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作用,能真正让人信服的不是以权压人,而自己的真实实力,是骡子是马,拉出去溜溜就知道了。
等接到到外面部队已经完成集结的报告后,心中火气还是很大的曹辉一抓起桌子上的军帽扭头走出了团部,走到已经列队完毕的两个营面前,他看了看面前的战士,沒有接身边jǐng卫员递过來的钢盔,只是淡淡的道:“咱们二十六团从战役发起之初,处于什么情况大家不用我说就知道了吧。”
“人家打的热火朝天,咱们就一直处于旁观的位置上,除了在后边捡着不痛不痒的小仗來打,咱们团到现在一直都沒有捞到什么正经仗打,咱们现在不像一个主力团,倒是成了旁观者和不收费的观众,你们沒有感觉到这是一个耻辱吗,是我们二十六团的耻辱吗。”
“咱们二十六团一直顶名是一个主力团,可咱们自战役发起之后,做的都是什么,就是连打扫战场这一类连县大队都不愿意去做的事情,都交给了我们,这不是我们的光荣,而是我们的耻辱。”
“现在上级给了咱们一个翻身的机会,我们今后能不能在上级和兄弟部队面前挺直了腰就看今天这一仗了,狗走千里吃屎,狼走千里吃肉,我们二十六团今后是狼还是狗,今天就要看我们的表现。”
“从这里到陶赖昭,虽说还不到二十公里的距离,但上级要求我们四个小时之内,必须要赶到陶赖昭一线,今天就是累死了,全军跑吐血了,也得给我按照指定时间赶到指定的地域。”
“一营长你亲自带着一连为全军的先头部队,你们都把刺刀给我打开,手榴弹的盖子也都拧开,如果遇见有小鬼子阻击,你就直接给老子打不用请示,全军以连为建制跟在一连身后,就是跑吐血了也得给我在规定时间之内跑到。”
说罢,曹辉转过身对着身边牵着他坐骑,从关内跟过來的jǐng卫员道:“我今天不骑马,你们跑多少公里,我这个当政委的就跑多少公里,你小子就牵着我的马还有你的马跟着断后的部队,有战士跑不动的,就让他上马。”
交待完自己的jǐng卫员,曹辉一挥手对着面前排列整齐的干部和战士道:“沒有什么好说的,还是那句话,这一仗是代表着我们二十六团的荣誉,我们今后能不能在上级首长面前直起腰,就看这一仗,全军现在立即出发,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陶赖昭。”
随着曹辉的手一挥,受命亲自带领一连为全军开路的一营长不敢耽搁,接过身边通讯员递过來的冲锋枪拉开枪栓后,一挥手带着一连向南疾驰而去,待一连出发后,曹辉沒有丝毫犹豫的带着后续部队立即跟上。
看着曹辉带队出发的背影,还有部队被他那几句话撩拨起來的嗷嗷士气,在他身后正忙着收拢炮兵以及电话线的团参谋长摇摇头,嘀咕几句这个新政委还有点水平,就转身忙着别的事情去了。
倒不是他和贺方仁一样看不上新來的政委,但对于他这个作为军事主官副手的参谋长來说,明白战场上时间的重要xìng,要是因为迟疑不决耽搁了时间,让rì军抢了先机才叫做犯罪,尤其是现在已经习惯了贺方仁雷厉风行的他,很看不起拖拖拉拉、犹犹豫豫作风。
政委有些犹豫,他这个做参谋长的可不能犹豫,在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虽说团长交待在新安的部队由政委统一指挥,但此时的他也顾不得越俎代庖的嫌疑了,这时候不是应该犹豫的时候,早行动一分钟,部队就可以少付出一些代价。
只不过对于他來说,此刻也沒有时间去评价这个新政委了,部队移防,他这个团参谋长是最忙的人,团长和政委,都带着部队走了,剩下的炮兵以及通讯、医疗等单位收拢,还有伤员的转交都丢在他身上。
尽管他也很想像团长那样当甩手掌柜,带兵去一线作战,可惜他身上的职务和二十六团的现状让他这个想法只能是想想而已,沒有办法,团长和政委这么一走,整个团部就空了,他这个参谋长,只能留下來做后续工作。
尤其是二十六团目前所有的团一级职务,都沒有配备副职,就连副团长,都还沒有到位,而团政治处主任、后勤处长两个副团职干部,一个在前线检查工作的时候,被rì军冷炮弹片所伤,虽然沒有什么大事,但却是在短期之内无法工作。
一个则更是倒霉,在榆树境内因为坐骑踩上一枚rì军埋设的步兵地雷而身负重伤,而那一片已经被先头部队攻下來的rì军阵地,明明是已经扫过雷了,事后再次清扫的时候,却发现整个阵地就那一枚漏网之鱼,却是偏偏被他的坐骑给踩上。
副团长一个沒有,政治处主任和后勤处长又都不在的情况之下,他这个团参谋长身上压的担子就更多的了,现在被部下称之为上管天文地理,下管鸡毛蒜皮,这种情况之下,他想在短时间之内赶到前沿去几乎不太可能,特别是还要等待总部调拨过來的新部队的情况之下,他只能先老实的在新安待下去。
参谋长对于自己不能亲临一线指挥战斗很是不满,但对于前面已经带队出发的曹辉來说,心中也多少有些压力,这一仗的成败,不仅关系到二十六团能不能打一个翻身仗,更关系到他这个团政委,能不能在二十六团站住脚。
尽管在七师抢占三岔河,完成对二十八师团侧翼的突破之后,整个三岔河以南直至松花江已经无大股的rì军正规野战部队,但是当初抢占三岔河、新安、四马架一线时候,有不少被打散的rì军小股部队,在西撤与师团主力会合的路线被切断后,都向南撤向了陶赖昭,试图以那里既有阵地为依托,固守待援或是南撤渡过松花江撤到德惠境内。
而虽说从三岔河到陶赖昭一线,已经无关东军正规野战师团大股的兵力,但是在三岔河以南的中长铁路沿线,还有为数不少的铁路jǐng护部队,而且这一路上,也还有为数不少的rì军二十八师团被打散的散兵游勇。
所以对于兵分两路的二十六团的南下行动,并不意味着他们的战斗进程会因为三岔河以南,已经沒有多少rì军正规部队,而仅存的rì军主要野战兵力,都收缩进了陶赖昭一线而一帆风顺。
尤其是眼下担任守备三岔河至陶赖昭一线的满洲铁路jǐng护部队阻击,让现行出发的二十六团一营和三营的进展很是不畅,并不知道这支伪满部队实际上早就已经被关东军大换血的曹辉,沒有想到这支伪军战斗力会如此的强,与关内的伪军相比,战斗力几乎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第五十九章 打死都不出去
早在去年会战结束之初,关东军鉴于会战之中,南下的抗联部队小部队对其主要运输手段的铁路线采取的大规模破坏行动,造成日军后方补给线多次瘫痪。在原有的伪满铁路警察一旦与抗联交手不是不战即逃,在不就是一枪不放干掉日籍警官后举枪投降,已经不堪使用的情况之下。
大规模的改编了原来的以日本军官为主,即便兵员地道的日本人也占四分之一的铁路警护部队,以承担被关东军视为生命线的铁路线沿线守备任务。毕竟眼下关东军的运输还是以铁路为主,一旦铁路中断也就意味着关东军的生命线断了。
去年几条作为战时生命线的铁路线被抗联小部队彻底的瘫痪,让关东军吃足了苦头。在正规师团无法抽调太多部队的情况之下,这些铁路警护部队被关东军统统推上了一线。也就是说这些警护部队是否可靠,对于关东军来说关系到生命线是否安全。
关东军将这支铁路警护部队原本数量就不多的所谓满籍军官全部调离,其中不可靠甚至被秘密的处决。所有的军官,大部分更换为日籍军官,少部分是挑选的被认为忠心可靠的朝鲜人。
士兵中的所谓满籍士兵也全部调离,取而代之的在朝鲜征集的朝鲜人辅以少量在东北本地动员的所谓在乡军人作为骨干。在日本人看来,这些已经被帝国统治了将近半个世纪的朝鲜人,要远比那些满洲人可靠的多。
再加上其中以退伍老兵为骨干,关东军认为眼下的这支警护部队,战斗力不仅与之前相比要强大的多。最主要的是,其可靠性也要高的多。所以这支眼下编制虽说还在伪满军中,但实际上从上到下,已经没有一个所谓满洲籍的人了。甚至连会流利的说满洲话的人,都没有几个人。
同时为了保证作为其战时生命线安全的铁路系统安全,关东军不仅给这个实际上就是轻型守备部队的所谓铁路警护部队大换血,还大大的扩充了编制和装备。在原来轻装备为主的基础上,补充了不少轻重机枪和掷弹筒、迫击炮,火力与原来相比大大的加强了。
现在的这支铁路警护部队,全军上下除了清一色的三八式步枪、大正十一式轻机枪之外,每个中队还配备有九二式重机枪和掷弹筒。为了增强这些铁路警护队的机动性,还配备了为数不少的骑兵中队。关东军甚至还在卡车数量并不充足的情况之下,给他们每个中队都配备了几辆的卡车。
陶赖昭是中长铁路新京以北的重要战略要点,其境内的松花江铁路大桥更是关东军战时交通的大动脉。一旦陶赖昭铁路桥出现什么意外,也就意味着整个关东军南北交通的大动脉中长铁路,将会彻底的中断。到时候新京以北各个师团急需的补给,也将全部中断。
对于中长铁路线,尤其是各个铁路桥的安全,关东军可谓极其重视。虽然因为形势紧张,没有调集主力部队担任守备。但是却在三岔河至陶赖昭一线,短短的不到二十公里范围之内,集中了所谓铁路警护部队的一个团,分散在陶赖昭至三岔河铁路沿线的几个要点上。
虽说在三岔河一线,被歼灭了几个中队,但该团的主力,大部分的兵力还在分布在三岔河以南至德惠的铁路线上。单单在陶赖昭的松花江铁路桥两侧除了部分的高射炮兵之外,仅两侧的桥头堡就各有一个中队布防。
而为了随时可以增援松花江北,陶赖昭以南的德惠境内还放有一列装甲列车。以便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快速增援出现危险的地带。而铁路警护军吉林旅长有马虎雄就亲自在这列装甲列车上指挥。
新京以北的各条铁路线,被关东军守备的可谓是密不透风。在关东军看来,对方再想与去年一样,利用关东军主力都在前方激战的时候,派出小股部队对自己铁路线袭扰,根本就不可能。
铁路沿线部署的大量已经换血的铁路警护部队,利用铁路沿线早先修建的各种工事,可以有效的对抗抗联小股部队的进攻。只要每个据点能将他们的袭扰、破坏行动拖延住,周边其他部队可以快速的增援。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次抗联来的可不是小股部队,而是整整一个加强团。而且是携带了可以有效的对付他们那些沿着铁路线修建的大量钢筋混凝土工事的轻便直瞄火炮的一个加强团。
关东军总部维持铁路线安全的这个办法,虽然不能说彻底的落空了,但并没有起到他们希望能够起到的作用。那些换完血的铁路警护部队,虽然比原来由满洲人组成的老部队可靠的多,在战斗之中也完全的多。但对手的火力,也与去年相比有了极大的提高。
而且这些原来在日本本土、朝鲜,以及满洲各地任警察所长或是副署长,或是已经退役的士官改任军官的家伙再怎么说,也毕竟不是正规的军人出身。意志虽说比伪满军官要顽强的多,但与真正的日军相比,还是相差的太多。
在依托有利工事的情况之下,这些人会给眼下的抗联带来一定的麻烦。但是要是他们赖以存身的乌龟壳被砸碎后,其抵抗意志下降的很快。尤其是那些现在拖家带口,很重视自己生命的非正规日军出身的日籍指挥官,要想让他们去出死力那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这些人在战场上的实际表现,还不如那些多少想混一个前程的朝鲜籍的军官,以及那些知道自己落到抗联手中基本没有活下去可能的由抗联叛徒、血债过多的满洲籍官员,在战场上抵抗的顽强。
曹辉带领的从新安出发的一营、三营,刚刚抵达新源就与驻守在这里的伪满军铁路警护总队的一个中队遭遇。两军一交手,原本对于这些伪满军警系统部队的战斗力并不是十分看上眼。现在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伪满铁路警护部队,早已经与原来大不相同的一营长,立马就感觉出了不对。
这些之前打游击的时候,没少接触的警察系统的伪军,现在不仅装备远好于一般的伪满军,甚至战斗力还要超过自己曾经与之交过手的大多数伪满军。要知道,这些铁路警察部队可不是正规的伪满军,而是属于警察系统的。
大多数的时候,他们是维护铁路安全,而不是直接参与战斗。虽说有很多的时候,也参加对抗联的进剿。但大多数的时间,还是主要保障铁路线的安全,防止抗联对铁路的袭扰和破坏。
曾经在打游击的时候,多次与他们交过手的一营长知道这些人的战斗力虽说不弱,但与正规的伪满军相比还是差一些。甚至与专门为了围剿抗联,而组建的森林警察相比,也颇有不如。但今天,这些伪满铁路警护部队的表现多少让他有些吃惊。
尤其是在东北打了这么多年的游击,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支伪满警察部队装备了这么多的机枪,甚至还有为数不少的重机枪和迫击炮。要知道,按照眼前的这些伪满警察的武器配置情况,几乎与关东军的正规师团相差无几。
一营长对于这个伪满警护警察中队在战斗之中,表现出来的顽强与战斗力,以及不输于日军的装备感到惊讶。但惊讶归惊讶,动手却是绝对不能迟疑的。尽快消灭挡在面前的这个伪满铁路警护部队的一个中队,为全军打开南下的道路才是他马上必须执行的。
原本他想有意示弱,将这些家伙引出碉堡群,在野战之中消灭。毕竟攻坚即费时间,又容易造成较大的伤亡。非到万不得已,他不愿意打攻坚战。在野战之中,他自信他的一个连,对付这些伪满警察部队,别说一个中队就是再来一个也基本上没有任何的问题。
只是这些铁路警护部队虽说装备精良,也自认训练有素,但却也有些自知之明。他们知道在野战之中自己不是抗联的对手。而且他们带头的那个从新京一个日籍警察所长调过来的中队长也很聪明,知道在兵力上不用算计自己肯定是处于劣势。
这个家伙很是狡猾,并没有因为前来发起攻击的对手表现的并不多,而不管不顾的将这股敌人消灭。在三岔河方向联系不上,发现此时应该还在三岔河以北的抗联居然打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了,就很敏锐的察觉到三岔河估计已经是丢了。
他认为既然三岔河都丢了,那么抗联南下的部队绝对不是眼前这么一点。新源距离三岔河很近,昨晚上的枪炮声他不是没有听到。虽说不是正规军人出身,但是他不傻。昨儿三岔河一线响起的枪炮声,可代表抗联围攻三岔河的兵力绝对不在少数。所以,他并没有被一营长表现出来的假象所迷惑。
而且他对手下的这些家伙的真正能力,也是很心知肚明的。毕竟不是正规的日军。这些铁路警察虽然装备精良,但是凶悍的精神头与日军野战师团差的远了。在野战之中,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所以在与抗联短暂的正面接触之后,就龟缩在铁路线边上的各个碉堡之中不露头。只是拼命的向外开枪、**。
眼下这位中队长的心中就一个想法:“老子是打死都不出去,有能耐你就进来。反正你们想南下,也绕不过新源。你们没有火炮,新源又是南下的必经之地。要想打开工事坚固的新源,做梦去吧。”
第六十章 无后坐力炮的威力
有几个急于在主子面前表现的朝鲜籍下级军官想要利用当面的抗联,败退的机会发起反击,试图将眼前的这支抗联小部队彻底的击溃。却被自己中队长一顿老大耳刮子,打的老老实实不敢在说话。
对于这位中队长来说,不管来的这些抗联真实目的是哪里,既然只要守住新源就是大功一件,又何必去和那些亡命之徒拼命?不管他们的败退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反正就是不能脱离眼下的碉堡群。
反正他们也没有火炮,对自己也无可奈何。如果他们不介意用人堆的话,那么自己也乐不得的。到时候,将这些抗联的尸体一送上去,自己肯定升官。毕竟也算是打了一个胜仗吗。至于来袭的抗联有多少,那还不是自己说多少就是多少?
这些日军沿着中长铁路修建的碉堡群,成交叉布置,周边几乎没有任何的射击死角。而各个碉堡之间,又有由铁丝网保护的交通壕。新源这个扶余东南不大的村子,因为紧邻中长铁路线,被日军布置成了铁桶一样。
新源一线与三岔河一样,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形。虽然日军在新源只部署了一个归属伪满军建制的铁路警护部队中队,但依靠其相对精良的装备,以及坚固的永备工事,在炮兵没有跟上的情况之下,攻击一方单靠轻武器想要突破这里,付出的代价会相当的大。
日军修建工事,在质量上又是要求的极其严格,也舍得下工本,没有偷工减料的那回事。即便到了后世,这些遍布东北铁路沿线的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碉堡群,在经历几十年的风雨依旧坚固无比。
即便依靠现代化的工程机械,拆除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比后世那些过一辆载重卡车弄不好都能震跨的豆腐渣工程相比,可谓是坚固的多。手中没有合适的家伙,单靠炸药爆破很难在短时间之内打掉。
好在一营长到底是抗联老兵出身。多年的游击生活,再加上东北铁路线的密集度远高于关内任何一个地方。使得他对于关东军在铁路沿线上的工事布置还是很熟悉的。知道日军为了保护铁路,避免抗联的袭扰。在东北铁路沿线,修建了大量的钢筋混凝土的工事。
曾几何时就是这些日军沿着铁路线修建的各种碉堡工事,曾经给他们的游击战带来相当大的困难。每一次穿越这些铁路的时候,付出的代价都相当的巨大。甚至很多的行动计划,就是因为火力贫弱,无法解决这些遍布东北所有铁路沿线的碉堡群而功败垂成。
至于现在虽然不用再担心这些碉堡群,成为自己的拦路虎。但一旦与日伪军遭遇,能否在最短的时间解决掉这些钢筋混凝土工事,对于战斗进程往往起着决定性的影响。尤其是眼下,只有打掉眼前的拦路虎,才能打开南下的通道。
因为他知道,眼下的关东军早就已经没有前年的骄横劲了。至于这些伪满军警,更是已经被吓破了胆子。除非有新的援军,否则轻易不会脱离既有工事掩护,与自己打遭遇战的。所以他很有先见之明的,给自己带领的这个先头连加强了两门五十七毫米无后坐力炮。
为了携带这两门五十七毫米无后坐力炮,他甚至连营属大口径高射机枪都丢给了后续部队。这就是抗联出身的老兵,与关内调过来的干部之间的区别。在东北进行了多年游击战争的他们,对于关东军与伪满军守备部队的战法与战术还是相当的熟悉的。
而此时,这两门一营长不顾别人劝说,坚持要带的五十七毫米无后坐力炮与火箭筒配合,面对着日军铁路守备工事,发挥了极为关键的作用。看着面前到处喷火的伪满警察机枪阵地,在将敌人引诱出来消灭的企图被对手看透后,知道自己时间不多的一营长也干净利落,直接将携带的两门营属无后坐力炮提前。
在这个家伙看来,老子现在没有时间跟你们耽搁,更没有时间陪你们玩下去。你们不是欺负老子是轻装步兵,没有攻坚手段吗?老子现在就让你们看看现在的抗联轻装步兵,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老子今天就让你们尝尝无后坐力炮的威力,看看老子不用强攻,能不能砸开你们这些硬核桃。
而对于那些死守着碉堡不出来的伪满军警和他们自认为坚固的工事来说,毕竟是在后方以及作战对象的不同,这些碉堡修建的再结实,抗弹能力也是相当有限的。与日军沿着满苏边境修建的那些永备工事群相比,这些分布在铁路沿线的碉堡防弹性能要差的多。
如果他的对手是轻装步兵,那的确是一堆难咬的硬核桃。但是面对一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这些碉堡能制造的麻烦很是有限。而且这些碉堡当初修建的时候,就是为了防止抗日武装对铁路线破袭的。只能防止轻火力打击,对于火炮防护能力很是有限。
因为关东军当初修建这些碉堡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想过当年连一门火炮都没有,即便是弹药都不充足的抗联会壮大到眼下的地步。不仅装备有齐全的轻重火炮,甚至还拥有了坦克和飞机。更没有想到过,还有无后坐力炮这种极为轻便,一个人扛着就可以射击的反装甲、反工事的利器。
现在虽然知道抗联武器装备早已经是今非昔比了,但关东军因为前线战事紧张,只能将目前有限的资源都放到了前沿。对于这些位于纵深的工事修建和修补、调整还压根就没有提上日程。
看着当面四处喷火的碉堡,一营长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手一挥,身后几个无后坐力炮手立即扛着火炮,利用地形和身后机枪的掩护之下,快速的向碉堡群接近。为了达到最大威力,这些炮手还是要尽可能的向碉堡靠近一些。
为了掩护这两门无后坐力炮尽可能的抵近射击,一营长将所有的机枪集中起来,配合火箭筒封锁面前这些碉堡群的射孔。两挺连属通用机枪加上九挺班用机枪,密集的火力打的这些碉堡射击孔外土石并裂。
在这种对射的情况之下,里面的十一年式轻机枪与九二式重机枪,虽然有坚固的工事可以依托。但是并不代表着这些机枪的射击孔,也有防护功能。几挺连属通用机枪和九挺班用机枪配合,虽说无法彻底的压制住碉堡向外喷射的火力网,但是却可以使这些火力网短暂的停止,为靠前的无后坐力炮创造机会。
而同样的参与压制的三支火箭筒,虽说无法彻底的摧毁这些碉堡,但是配合机枪压制敌人碉堡群的射击孔还是没有问题的。这些火箭筒,只要打的准一些,给碉堡内的机枪带来的危害,还远远大于机枪。
而这些一个人扛着就可以到处跑的火箭筒,在战斗之中打一发换一个地方,使得碉堡里面的这些伪满铁路警护部队虽说配备了大射程,并且精度极高的九二式重机枪,但却是无可奈何。反倒是自己被对手打进来的火箭弹,将三挺九二式重机枪炸毁了两挺。
两挺重机枪被炸毁,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虽有掩护,但在对射之中却不是对手机枪的对手。几个射击孔,被封锁的死死的。机枪手换上去一个,就被打死一个。没有几分钟,有几挺轻机枪便被打的哑火了。
三挺重机枪中的两挺,外加上几挺轻机枪因为机枪手被打的死伤累累。一时之间,碉堡里面打出的压制火力大为减少。碉堡内的这些所谓的铁路警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已经渗透到自己面前极近距离的对手,扛着那种奇怪的,好像是火炮的铁筒子瞄准自己所在的碉堡。
原本这些没有见过,更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无后坐力炮这种轻便火炮的铁路警察。还耻笑当面的抗联,扛着几个铁筒子到处乱跑。难道他们认为这些粗铁筒上面套着细铁筒的家伙,能够摧毁自己所在的碉堡?他们是急疯了,还是被打懵了。这东西要是能炸碉堡,那么还要大炮干什么?
只是等他们终于明白那些铁筒子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的时候,却是已经晚了。五十七毫米无后坐力炮虽然对日军永备工事作用效果差了些,但是对付这些用来防备轻武器的碉堡,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些钢筋混凝土修建的碉堡,虽然当挡住机枪的直瞄射击,但是却挨不了一发五十七无后坐力炮发射的炮弹。
两门无后坐力炮,在一连几挺通用机枪和所有班用机枪火力的掩护之下交替射击。一炮一个,将几个原本看起来异常坚固的碉堡全部炸毁。而此时,碉堡里面的伪满铁路警护部队,不仅仅是朝鲜籍的士兵,就连日本人也挺不住跑了出来。
看着从碉堡里面被赶出来的这些战斗力与自己印象相差太多的伪满军警,一营长二话没说,直接对身边的一连长道:“给老子集中火力冲上去,这帮家伙一个都不留。奶奶的,让这帮王八蛋耽搁了老子足足十多分钟的时间,真他妈的**。”
听到他的命令,他那个多少有些二杆子劲的连长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反驳。一把抓起冲锋枪,留下一个排火力掩护,带着两个排跳出用来作为临时掩体的铁路边上的壕沟冲了上去。依仗着自己单兵火力优势,在身后两门无后坐力炮和机枪的掩护之下,在对手的阵地上横冲直撞。
第六十一章 恼火的曹辉
攻击部队手中的自动步枪、冲锋枪,利用数倍与当面之敌手中三八式步枪的射速,将被逼出碉堡群的这些警护军上下打的鸡飞狗跳。在他们后边的两挺通用机枪,利用自身远高于大正十一年式轻机枪的射速,将这些身上虽然穿着伪满军装,实际上都是地道外国人的伪满军警打的抬不起头来。使得发起攻击的两个排,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突入日军阵地。
突入日军阵地的两个排,丝毫没有客气。碰到有想要凑到一起去抵抗的家伙,或是直接上去就是一手榴弹,或是跟在身后的五十七毫米无后坐力炮发射的榴弹直接解决掉。反正一句话,就是怎么能尽快解决战斗,就怎么去打。
而那些关东军一手训练出来的朝鲜人,试图想要与冲进自己阵地的抗联打白刃战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手中的三八式步枪实在太长了。在战壕之中,根本无法与对方手中的短小精悍的步枪相比,而且对方也根本就不给他们拼刺刀的机会。
而更让这些人惊恐的是,面对着对方手中那种射速极快的步枪,自己手中的三八式步枪就犹如烧火棍一样。人家不给他们拼刺刀的机会,对射又不是抗联的对手。这些伪满军警的防御,渐渐的开始崩溃。
谁也没有想到,首先顶不住并不是那些被征集来的朝鲜学生军。而是守军中一向被认为意志力最顽强的那些所谓日系警官和那些日本籍的所谓警士。抵抗最激烈的却恰恰是那些实际上也被关东军认为并不是太可靠的朝鲜人。
这些日系警官,原来都是在各县担任警察署掌握实权的副署长以及警士,再不就是二次,甚至三次动员的退伍士兵。家里面与那些正规野战师团还没有成家,显得有些无所谓的年轻军官相比,早已经是拖家带口了。
这些人那种拼死战斗的决心,早就随着年纪的增长和家庭负担的日益加重而消失的差不多了。虽说也被眼前的战局也激发出一些日本人所惯有的兽性来,但这个兽性维持的时间是与战斗进程成正比的。
而且那些日本警察出身的家伙,你让他查查户口、抓抓劳工、收刮一下民财,维持一下次序还是可以的。但让他们在这种面对面的战场上去死打硬拼,总归无论是自身能力,还是本身的勇武精神都相差了很多。
这些人在战场上占绝对优势的时候,他们还能勉强维持局面。但要是处于不利的局面,再让他们明知道送死也要坚持,那就有些强人所难了。这些人更擅长的是欺软怕硬,而不是拼死一战。
有自认为坚固的工事可以依靠的时候,自然会相当的卖命,而且打的也算是比较顽强。但是要是在工事被摧毁之后,让他们与一支武装到牙齿的军队去打面对面的野战,那就是勉为其难了。
更何况,这些人压根就不是正儿八经的日军。日军中一向讲究的武士道精神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名词而已。对天皇的忠心倒也不是一点都没有,但与那些狂热的年轻军官相比,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种人,你让他在面对强敌的时候,有战斗到底的决心和顽强的战斗意志,那几乎是等于让他们直接去死。反倒是那些被他们征集来的朝鲜人,打的相对要顽强的多。甚至就在这些日系的警官和警士率先脱离阵地,调头向陶赖昭方向狂奔的时候,这些朝鲜人还在抵抗。
这些朝鲜人的顽强抵抗,给一营带来了不小的麻烦。等彻底的击溃新源一线的这个伪满警护部队中队的时候,一营长一看表竟然已经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后边此时已经赶上来的曹辉,看着手表上已经过去的半个小时的时间,这脸上的表情就有些沉了下来。
看着政委有些低沉的脸色,一营长显得有些尴尬。他没有想到一些原来很不被他放在眼里的伪满警察,居然耽搁了整个行军半个小时的时间。也难怪政委生气,这一半的路程还没有赶到,上级给的四个小时时间却是已经过半了。
虽说自新安出发后,除了新源之外,一路上并未遭遇到日军的阻击。而且二十公里的距离,也实在算不上太远。坐上汽车也就是几十分钟,甚至都不超过半个小时的事情。但就算身体再强健的也不可能扛着满身的武器和弹药,徒步一口气跑到目的地。
四个小时的时间,二十公里的行军路程,看起来上级指定的时间还是很宽裕的。但是要知道,在战时一个抗联战士身上随身携带的步枪连同弹药、手榴弹,外加干粮袋和背包,负重足足有近二十公斤。
身上带着这些负重,即便是强行军的速度,每小时能走上六公里也就相当的不错了。路上还要应付极有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再加上拿下陶赖昭一线所需的时间也计算在内,所以四个小时的时间就显得不是那么宽裕了,甚至可以说有些紧张。
先头连在新源这个不大的小村子里面,面对不过一个中队的伪满军警,居然lang费了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也难怪曹辉有些生气。虽说新源是卡在南下陶赖昭的必经之地,但在这里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曹辉很难接受。
曹辉之所以让一营长亲自指挥先头连,就是担心先头部队被小股敌军给拖住。虽说接手这个团的时间不长,但是战役发起至今,做为团政委他对部队目前的情绪还是比较了解的。知道部队从贺方仁这个团长到下面的普通战士,因为没有捞到什么仗打,从上到下都憋着一口气。
他就是担心部队一见到敌人,眼睛都红了不管不顾,被日伪军小股部队给黏住了,耽误南下的进程,才专门让一营长亲自带领这个先头连。以免出现部队与敌军遭遇,头脑一热不管不顾而影响整个部队的行动。
一营长是抗联老兵出身,实战经验丰富,而且为人稳重又失灵活。让他带先头连,就是想要利用的他实战经验,控制住部队的节奏。他就是担心部队一见到敌人,眼睛都红了不管不顾,被日伪军小股部队给黏住了,耽误南下的进程。让一个稳重一些的人带队指挥,可以避免出现这种情况。
结果却没有想到,恰恰就是一营长这个老兵出了问题。首先红了眼的,却偏偏是这个家伙。半个小时的时间,弄不好要影响整个战斗进程的。作为一名经历过长征的老兵,曹辉知道很多的时候,在战场上半个小时的时间甚至会影响整个战役命运。
见到面前的一营长多少有些汗颜,曹辉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也不能都怪他。但作为一名战场经验丰富的老兵,他本不应该在这里耽搁这么长的时间。他的任务是为后续部队打开一条南下的通道,而不是对中长铁路进行破袭。
他完全可以先打掉新源西面的日伪军几个以火力封锁公路的碉堡之后,以一部兵力看着新源村内的敌人,等待后续部队收拾这股敌人,自己则带部队强行通过新源继续南下。这样可以争取到大量的时间,更不会出现全军被堵在这里半个小时的情况。
而且新源这一战虽说伤亡不大,但弹药消耗量却是不小。携带的通用机枪弹药,几乎打掉了三分之一,无后坐力炮弹消耗了一半。部队到陶赖昭一线之后,面临的局面还不知道究竟什么样,现在弹药却消耗了如此之大。
自己部队是九师建制,却被加强给了七师,现在更是归纵队直接指挥。成了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角色。而现在扶余和榆树境内打成一团,各方面的弹药需求量都很大。鬼才知道后续弹药的补充,究竟什么时候能到。
现在部队上下清一色的自动武器,这弹药消耗量可是极大的。单就那几挺通用机枪,就是一个弹药消耗大户。说实在的,这种轻重两用机枪还是自己见过的射速最快的机枪。关内部队装备的无论是捷克式轻机枪、勃朗宁轻机枪,还是缴获的日军机枪,没有一个能够比的上的。
即便是二四式重机枪和九二式重机枪,这两种关内战场上最常见的重机枪也无法相比。但射速快,也就意味着弹药消耗量也大。短短半个小时的战斗,就打出去两千发子弹。这在关内几乎是难以想象的。
一旦补充弹药不能及时送到,那后面的战斗还怎么打?抗联现役轻武器使用的弹药,与日军的弹药根本就不通用。即便是缴获了日军的弹药,也使用不上。没有了弹药,这些武器只比烧火棍强一些。尤其是那种自动步枪,没有了弹药的供应,短小的枪身拼刺刀那里是三八式的对手?
到底是关内过来的,从来就没有在补给充足条件下打过仗的老红军、老八路,考虑问题明显要比现在显得有些大手大脚的抗联干部,要周密的多。他考虑的不单单是能不能在指定时间之内,赶到上级要求的地点,还有后续作战的问题。
而自抗联重新组建之后,就在没有受过弹药不足,而影响战斗部署。甚至很多的情况,在战场上都显得有些大手大脚的老抗联出身的干部,考虑的就没有这么详细了。在他们看来只要上了战场,弹药和补给的问题总部会考虑的,自己只要打好仗就行了。反正对于他们来说,就算陆上没有办法补充,总部还是会给他们空投弹药的,自己有什么好担心的。
第六十二章 把不可能变为可能
曹辉这边因为先头连在新源耽搁了足足半个小时,同时消耗了大量的弹药而很是有些生气。那边贺方仁却是一路畅通,除了在陶赖昭北面的马场屯一线,歼灭了日军一个小队之外,一路上却是压根就没有遭遇到新源那样的拦截。
因为贺方仁在南下选择路线的时候,虽说有可能面临榆树境内日军的夹击,但他却是尽可能的避免了走中长铁路沿线。倒不是他担心遭遇到日伪铁路警察的阻击,他是怕被这些杂鱼缠住了身体。虽说那些伪满铁路警察的战斗力,他并不看在眼里。但却是不想被这帮家伙,耽搁自己的时间。
他选择的路线,距离中长铁路沿线最近也有几百米,远的甚至有上千米。虽说沿路的交通环境差了一些,没有公路可供选择。但是也有效的避开了日伪军小股部队的拦截。至少不会像沿着中长铁路南下的西路一样,被实际上已经全部日化的伪满铁路警护部队拖住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至于南下的时候没有公路可以利用,这路况虽说有些差了一些。但这种路对于抗联来说,还是不算什么的。毕竟抗联目前所采取的行军方式,还远未能达到机械化或是摩托化的标准。主要的行军方式,还是以徒步为主。
对于眼下的抗联来说,卡车只是用来装运弹药和补给物资,以及牵引重武器的。别说一般的战士,就是师团一级还主要都是骑马。不仅步兵部队的行军主要靠徒步,就是一般的师以下部队的火炮,也都主要采取的畜力牵引方式。
除了这些火炮原始设计就是以畜力牵引为主,并不适合汽车牵引。如果改为机械化牵引,需要进行大改之外。剩余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汽油的原因。没有办法,现在对于抗联来说,每一滴汽油都是宝贵的。
虽说购买的美国、苏联卡车,以及缴获的日军卡车的数量还是比较充足,但是在目前汽油外购渠道已经断了的情况之下,一般部队的长途机动还是尽可能的避免使用汽车输送。除了火车之外,徒步就成了主要的机动方式。
对于除非有特殊行动,否则已经习惯了徒步行军的抗联部队来说,这些道路的路况再坏也影响不到哪里去。再说这里地处松嫩平原,虽说也有些沟沟壑壑,但是再怎么说也总比山地行军要好的多。
眼下抗联的徒步行军能力、山地行军能力,虽说与关内完全依赖徒步行军,号称铁脚板的老八路相比多少有些差距,但也没有相差的太多。至少在经过苦心的训练之后,并不比日军的行军能力差。
所以贺方仁带领的五个步兵连,虽说因为一路强行军而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身后丢下了不少因为体力跟不上而掉队的人员,但是却比曹辉那一路要顺利的多。甚至在抵达陶赖昭外围的时候,还比纵队规定的时间整整提前四十分钟。
只是他的步兵虽然提前抵达陶赖昭一线,但是他原本携带的炮兵,尤其是那两门一零七火箭炮却因为道路的原因没有能跟上。至于师里加强的炮兵和团属威力巨大的十四毫米机枪,则还远在三岔河以南的新安。
也就是说,他虽然提前抵达陶赖昭一线,但是整个部队却跑的有些脱节。而五个步兵连,实际上赶到陶赖昭一线的满打满算也只有三个半步兵连,以及营属火力支援连的十二毫米的机枪排和八二毫米迫击炮排、五十七毫米无后坐力炮排各一个。在还要分兵攻占陶赖昭以东各个要点后,他实际能投入陶赖昭一线的只有一个加强步兵连。
当摸清楚陶赖昭一线的实际敌情之后,贺方仁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这才发现自己原本以为略占优势的兵力和火力,原来是处于劣势的。而且在还要分兵攻占陶赖昭以东几个要点的情况之下,劣势还很明显。
面对着此时不仅拥有两个步兵中队,一个迫击炮中队、一个骑兵中队的所谓铁路警护部队。以及除了这些装备不次于正规关东军的铁路警护军之外,还有一个半中队的从三岔河一路溃退下来的日军步兵,半个丢光了火炮的炮兵中队,一个大队炮小队外加用来保护陶赖昭松花江大桥的一个高射炮中队,以及二十八师团一个预备炮兵中队等总兵力加在足足有七八百人的陶赖昭守军。
贺方仁才发现自己现在兵力并不占据优势。在配属炮兵还没有跟上的情况之下,此时他手中只有五十七毫米无后坐力炮和八二毫米迫击炮各两门,外加五门六零迫击炮,以及四支火箭筒的支援火力也远弱于对手。
尽管对于关内无论是**还是十八集团军任何一个步兵营来说,这个火力配置可谓是相当的强,甚至可以用豪华来形容。但是面对当面的日军来说也处于劣势。毕竟对方的两门九四式山炮和一门三八式野炮,外加两门九二步兵炮就顶上他的几乎所有迫击炮了。
这还不算日军随时可能投入战场,可以平射的两门八八式七十五毫米高射炮和四门九八式二十毫米高射炮。当然这些高射炮能不能投入地面作战,还要看陶赖昭一线负责指挥的日军指挥官脑袋灵光不灵光,是不是一个死板不知变通的人。
如果陶赖昭一线的日军指挥官,将那个中队的高炮也投入地面作战,此时陶赖昭一线敌我双方的火力对比就将更加悬殊。而且他手头仅有的这点炮兵,还不能全部投入到陶赖昭。当然在单兵武器上,抗联还是占据绝对优势的。
但这是攻击,并不是防御。在没有重武器的支援,在装备和兵力都处于劣势的情况之下打一场攻坚作战,无疑对大多数军队来说都是天方夜谭。没有一支军队能在支援火力悬殊,兵力处于劣势的情况之下,紧靠手中的轻武器去击败对手。
不过虽说兵力和重武器上目前都占据相对或是绝对的劣势,但不代表着贺方仁这个陶赖昭一线目前抗联最高的指挥员,就会老老实实的呆在陶赖昭外围不动,等待支援部队,尤其是落后的炮兵赶上了之后,再发起攻击。
从参加抗联的那一天起,这个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怕的家伙,面对着兵力占据优势的陶赖昭守军,虽说他能直接投入到对陶赖昭攻击的部队只有一个加强连。但却依旧毫不犹豫的发起的攻击。
但他贺方仁就是要把这种不可能变为可能,把所谓的天方夜谭变成真实的事情,把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尽管此时的他压根就不知道天方夜谭是什么东西,甚至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
实际上贺方仁此时发起攻击无疑是在赌,他在赌陶赖昭的日军守军,并不知道自己手中的兵力究竟有多少。更在赌那些此时担任陶赖昭一线守军主力的,昨晚从三岔河一线溃退下来的日军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他从占领陶赖昭北面的马场屯,歼灭日军驻守在那里的一个小队时,俘虏的一个日军伤兵的口中,早已经得知陶赖昭守军的构成,以及溃退到那里的日军实际兵力和大致装备。得知陶赖昭的守军主力都是三岔河一线的溃军的实际情况,是贺方仁之所以敢如此胆大包天,以一个加强连的兵力主动向陶赖昭一线发起攻击的根本原因。
至于陶赖昭内的伪满铁路警护部队,他与自己那位在新源的部下一样都没有看在眼里,直接就给忽略了。在他的眼里如果说正规的伪满军多少还有些战斗力的话,那些伪满各种警察连渣都不是。
如果说在老抗联的时候,因为兵力和装备、弹药等原因,对那些伪满军警很多时候还有避战的情况。那么眼下,无论是伪满森林警察,还是铁路警察。无论是铁路警护部队,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宪兵一类的武装都不放在眼里。
但此时很是志得意满的贺方仁却是没有想到,正是这些被他之前忽略的伪满铁路警护军,给他的战斗带来了相当的大的困难。甚至他带的这个加强连,差点没有被这些之前被他一直瞧不起的警察性质的部队给反咬一口。
如果不是曹辉在抢占陶赖昭以西马家屯一线的时候,听到这边枪声不对劲,冒险从已经发现日军反击部队的松花江正面,抽调了一个连过来火速过来支援。他就差一点被反击出来的这些被他忽略的伪满警护军,给反包围在陶赖昭以北。
当然这是战斗全面打响之后的事情了,至于现在他当面还没有从昨夜的打击之中,缓过来的日军指挥官,却是对扑过来的抗联部队。非但没有硬起来,反倒是差点没有被这个不幸的消息,弄的当场失态。
如果不是此时已经得知三岔河一线丢失,二十八师团与第七师团的联系已经被切断的石黑贞藏中将,亲自给他来的一封命令他必须坚守陶赖昭一线至江南援军赶到的电报,就要直接放弃陶赖昭退回松花江以南了。
如果在援军赶到之前丢了陶赖昭,就算战至一兵一卒,也要死守陶赖昭。如果丢了陶赖昭,让他直接切腹谢罪。正是石黑贞藏中将这一封电报,让陶赖昭一线的日军指挥官硬着头皮打下去。也正是石黑贞藏中将这一封电报,差一点改变了整个扶余、榆树一线的战事发展。
第六十三章 日军参谋的习惯
陶赖昭一线战事究竟会打成什么样,还不是此时双方一线指挥员可以预见的。但是陶赖昭内的日军在发现冲过来的抗联之后,那位带着三岔河守军之中突围出来的残余兵力,一路从三岔河狂奔过来。
此时因为自己在陶赖昭之中正规军的军衔最高,本人又自认为是正规军出身,比那些警察性质的所谓警护部队高一级。当仁不让的从那位实际上是警察身份的铁路警护部队团长手中接过陶赖昭一线最高指挥权的第二十八师团作战参谋濑户启二少佐,却是实在打怵。
至于这位本应该与师团长一同呆在师团部,此时却出现在一个他绝对不应该出现位置上二十八师团高级作战参谋有些打怵的原因,是他实在被昨晚发生在三岔河一线的夜战给有些打怕了。
没有办法,对于这位刚从本土调过来还不到半个月,实打实的是战场初哥的作战参谋来说。昨晚那一仗,对手凌厉的攻势、密集的火力,尤其是那种一炸一片火炮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三岔河一线四个中队外加一个炮兵中队之中,参加反击试图夺回石头城子一线的两个中队,半个小时之内全军覆灭。而抗联真正对三岔河一线发起攻击不到两个小时,整个三岔河一线全线崩溃。
如果不是自己作为指挥三岔河一线的步兵大队长阵亡之后,整个三岔河守军之中军衔最高的幸存军官。带着整个三岔河一线小半夜的激战过后,仅存的一个步兵中队外加半个丢光了火炮的炮兵中队,绕过同时响起密集枪声的新安一线,趁着新安以西尚未发现抗联部队的机会,一路向南溃退陶赖昭。恐怕就连这点部队,都难以保存。
这个家伙很聪明,到底是刚从日本陆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他知道眼下抗联已经抢占三岔河一线,也就预示着完成了对二十八师团的合围。向西与师团会合,先不说丢了三岔河一线师团长会不会饶了自己。就是今后的战事,明眼人都能看对师团极为不利。现在向西与师团主力会合,只不过将覆灭的时间拖延几天而已。
最关键的是虽说新安以西目前还没有出现抗联,但不代表着在眼下西边枪炮声已经越来越密集更西边,没有其他的抗联部队。自己带领的这些残兵败将,要是向西没准会被其他抗联部队吞的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所以这个家伙在逃出来之后,没有向西与师团主力会合,而是选择了一路向南狂奔。试图利用陶赖昭一线背靠德惠,随时可以得到德惠境内关东军其他部队支援,至少炮火的援助还是没有问题的有利态势以固守待援。
这样做除了他还不敢彻底的脱离战场之外,还有一个很好的借口可以利用,对上级也是有一个交待。那就是陶赖昭一线扼守中长铁路松花江南北交通咽喉部位,一旦陶赖昭松花江大桥抗联占领,整个新京以北正面的二十八、第七两个师团与新京的直线联系将被切断。
抗联现在已经占领三岔河,谁能保证他们不南下抢占陶赖昭,切断整个新京以北关东军重兵集团之间的联系?退往陶赖昭一线,自己可以利用增加陶赖昭守备兵力,增强指挥的名义给上级一个很好的交代。
而鉴于在三岔河丢失之后,显示出陶赖昭重要的战略地位,想必师团长阁下至少在眼下也不会太追究自己丢失三岔河的责任。尽管三岔河在如此短的时间丢掉,与这位作战参谋有着直接的责任。但他认为只要守住陶赖昭,自己也算是可以给师团长一个交待。
其实在前沿已经打成一团的情况之下,作为二十八师团左翼最重要的一个据点的三岔河防备,并没有因为位于整个师团前沿的纵深,尤其是抗联对其打击还主要放在前郭一线和扶余正面的情况之下而稍有松懈。
只是二十八师团没有预料到他们的对手会不顾前沿还在激战,冒着被两翼夹击的危险,而在侧翼强行向自己纵深穿插,分割自己与第七师团之间的联系。同时不顾榆树战场正在激战,面对第七师团两个联队的兵力,强行从榆树战场上抽调一个加强团扑向三岔河的侧后方。
原本在二十八师团长石黑贞藏中将看来,二十八师团与第七师团二十六联队的阵地是紧密相连的。无论抗联从哪一个方向发起攻击,两个师团可以相互配合作战。只要二十六联队的防线还在,扼制整个二十八师团左翼的三岔河一线就没有任何安全上的问题。
对于二十八师团来说,只要不是那些大阪兵,换了其他任何一个师团,无论是在战斗力还是拼死作战的决心都还是可以相信的。关东军可没有支那军那种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做派。只要对手有绕过第七师团防御正面,向自己侧翼迂回的情况之下,势必会全力阻拦。所以二十八师团长石黑贞藏中将认为自己的侧翼还是很安全的。
不过鉴于三岔河一线本身重要的战略位置,这位师团长阁下还是在前沿尤其是前郭正面相当吃紧的情况之下,想尽办法调集了四个步兵中队,炮兵中队和重机枪中队各一个,组成一个加强大队用于三岔河一线。
并将师团高级作战参谋濑户启二少佐,这个自己最得力的作战参谋派到三岔河一线加强指挥。在石黑贞藏中将看来,三岔河西有师团主力,东有第七师团二十六联队,自己又在那里放了一个加强大队的兵力,以及最得力的一个参谋,即便是有什么变化,坚持到援军赶到是绝对没有问题。
但却没有想到抗联在第一天向纵深发展受挫的情况之下,改变了原来的战术,直接插向他的腰眼。而面临三面合围,尤其是对手上来就采取火力覆盖后坦克掩护步兵冲锋的战术,压根就没有给三岔河一线的日军还手的机会。
还没有等三岔河一线的日军,在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对手带来的震惊之中清醒过来,三岔河一线的整体防御已经被打开了多个缺口。再加上本身指挥上的失误,不到两个小时的激战之后,三岔河一线日军有生力量便消耗余烬。
面对三岔河一线的不过四个步兵中队、一个炮兵中队的日军,抗联采取的杀鸡用牛刀的战术,起了很大的作用。不仅动用了两个加强步兵团,而且担任进攻三岔河主力的七师不仅抽调师炮兵的一个营,还从正面阵地上撤下来一个坦克连配属给了主攻的七师二十团。
当然日军崩溃的如此之快,与这位濑户启二少佐阁下有些低劣的指挥也不无关系。实际上在三岔河周边出现抗联部队之后,尤其是在北面的石头城子丢掉后,他只要能守住三岔河这个二十八师团与第七师团之间联系的枢纽便是大功一件。
而且三岔河一线因为战略位置重要,这里早在二十八师团移防到这里后,便开始大兴土木的修建工事。到此次战役打响之前,这里的工事已经修建的极为完备。不仅环绕着整个三岔河外围修建了壕沟,村子内部更是修建了大量的地堡、子母堡和交通壕等一系列的工事。
在拥有四个步兵中队,一个炮兵中队和一个重机枪中队兵力的情况之下。又有坚固工事可以依靠的情况之下,只要不冒冒失失的脱离工事的掩护,日军原本不太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丢掉三岔河。
虽说在抗联的猛攻之下,外围阵地过早的丢失,让三岔河守军从一开始就处于一个不利的状态。但是凭着之前修建的工事,以及相对雄厚一些的兵力,坚守一夜却还是不成太大问题的。
但这个家伙在石头城子一线丢失后,却是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硬逼着指挥三岔河守军的那位大队长,不惜一切代价夺回石头城子这个三岔河北面的屏障。那位大队长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之下,只得在明知道眼下并不应该主动出击的情况之下,带着两个步兵中队试图将占领石头城子一线的抗联反击出去。
实际上这位濑户启少佐是师团部为了加强三岔河守军防御能力,而指派到三岔河协同作战的,并不具备指挥三岔河守军的权利。而且他与那位指挥三岔河守军大队长的军衔也是相同的,都一样是少佐,更并不存在谁指挥谁的权利。
而这个濑户启少佐,此时下派到三岔河一线,就相当于后世的挂职锻炼干部。虽然不算镀金,但是也是以加强三岔河守军作战指挥能力而下派过来的。实际上他的职务称之为参谋长,更为恰当一些。、但日军连在总兵力达到三千多人,几乎相当于时下中**队一个旅的联队一级,都没有设置参谋长,只有一个高级作战参谋。在不过一个加强大队的三岔河守军之中,更不会设置一个参谋长的职务。
眼下的日军,大多数的时候还没有因人设置职务的传统。各个位置,都是一个萝卜一个抗。虽说照顾的事件也不是一点没有,但那是极少数的例子。更多的是发生在高级指挥机构,基层作战部队几乎没有。因为那些需要照顾的人,根本就用不到上战场。
但在日本陆军之中,参谋的权利向来都是极大,胆子也更大,行事更是飞扬跋扈。对于这帮参谋来说,这天下的事情就没有他们不敢干的。而且这个家伙是由师团部下派到三岔河的,相当于身上挂了一个尚方宝剑。
而三岔河一线的问题,却是恰恰就出在这个被石黑贞藏中将认为最得力的参谋上了。他忘记了自己的这个参谋,嘴头子上说的是相当的高明,但实际上并未真正的上过战场。而且他也忘记了日军的高级作战参谋,一旦下放就有爱抢班夺权的习惯。
第六十四章 濑户启二的心思
虽说三岔河守军有自己的指挥官,但是这个家伙一来,就很自觉的成为了三岔河整个守军的太上皇,当仁不让的接手过三岔河守军的指挥权.原因很简单,他是师团长派到三岔河的代表。他的话,在三岔河就等于师团长石黑贞藏中将的话。有这个尚方宝剑在手,就算三岔河守军指挥官再不想低头,也只能服从他的命令。
在他的逼迫之下,无奈的指挥官明知道眼下出击等于是送死,但只得带着两个中队的兵力去试图收复被抗联攻占的石头城子。不过这位大队长心中也留下了一个心眼,只带了四个中队中的两个和半个炮兵中队。而没有按照这位少佐参谋的命令,倾巢出动将来犯之敌赶回出发地。
因为这个大队长作为一名中级指挥官,对战局的认识反倒是比这位身为师团高级作战参谋的濑户启少佐清楚的多。这位大队长很清楚,抗联既然要夺取三岔河,派来的兵力肯定不在少数。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固守待援,而不是冒失的出击。
这位大队长头脑很清醒,知道如果自己将手头有限的兵力放在外围争夺战之中,只能将自己不多的兵力一点点的耗光。到那个时候,三岔河就是想守也守不住。他可没有认为单凭四个中队,就能击退抗联至少一个团的兵力。
在兵力和火力都占据绝对劣势的情况之下,贸然脱离坚固工事去打一场得不偿失的反击战,只能让对面的抗联称心如意。留在三岔河,依靠这里坚固的工事和熟悉的地形,坚守到援军抵达是没有问题的。
三岔河是师团整个侧翼安全的保障,丢了三岔河也就意味着师团将会陷入合围。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之下,自己守住三岔河才是上策。对于他来说外围的一些阵地,丢了就丢了无所谓。至少三岔河在自己手中,就足够了。
但是这位大队长的想法是好的,也是符合实际情况的。但那位身为师团部下派过来的太上皇的濑户启二少佐却是坚决的反对。这位少佐阁下,指责他固守待援的行为是有意的避战,是一种懦夫的行为,没有武士道精神,不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
作为一名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应该敢于面对一切来犯之敌,并将其彻底的击败或是歼灭。而不是像缩头乌龟一样,龟缩在坚固的工事之中不敢露头。他以师团长的名义,命令守军立即展开反击,将已经进抵石头城子一线的抗联部队反击回去。以保证三岔河一线绝对的安全。
在一番争吵无果之后,无奈的这位大队长只能带着一半的守军出战。结果他这两个中队刚一出三岔河,就一头撞进了七师二十团抢占石头城子之后,特别为他们设置的伏击圈。而他们的对手也明显不想和他们耽搁太多的时间,直接上来就是一顿火箭炮火力覆盖。
两个中队的日军士兵,一顿火箭炮急速射再加上几十挺通用机枪外加大口径机枪的交叉火力射击,连一个跑回来报信的都没有。而这一切就发生在濑户启二和留下来固守三岔河守军的眼皮子底下。望远镜中的这一幕,直接将这位少佐原本异常嚣张的气焰给打的一干二净。
尤其是那些只要命中,就能将人直接打成两截,而且射速极快的大口径机枪,更成为这位少佐阁下的噩梦。虽说已经听说过抗联此次的攻击配备了一种新式的,威力极其巨大,可以轻易的将人打成两截的机枪。但听说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一回事。平射的十四毫米机枪,给这位少佐阁下留下了难以泯灭的印象。
在接下来的时间之内,对于这位少佐阁下来说简直就相当于一场噩梦。等抗联的坦克出动后,更是没有了底气。两个小时之后,再也扛不住打击的濑户启二不顾三岔河一线的重要性,带着剩下的一个半中队以及丢掉了全部炮兵的仅存的半个中队,一路跑到了南边的陶赖昭。
原本以为抗联下一步的行动,会将主要的注意力放在三岔河以西的师团主力身上。那里想到,他到陶赖昭一线后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抗联的部队却是已经一路追击而来。看着追击下来的抗联部队,想起昨夜的经历,濑户启二少佐差点没有当场跪下。
不过当双腿多少有些发抖的他,在望远镜之中看到追下来的抗联实际兵力不多的情况之后,却是一改之前的做派,倒是精神头一下子又是十足。终于从昨儿晚上的阴影走了出来这位少佐阁下,像模像样的开始布置起防御来。
其实倒也不用他怎么布置,陶赖昭一线虽然不像三岔河那样工事完备。但作为一个战略要地,也有一定数量的防御工事。在加上看到冲过来的抗联兵力不多,又有了底气,倒是坚定了这位少佐阁下打下去的决心。
这位濑户启二少佐,虽然自大外加狂妄了一些,到底是日本陆军大学的毕业生,真材实料还是有的。原本他以为对自己发起攻击的部队只是抗联的先头部队,所以一直采取龟缩在工事内防御的战术。
但等战斗打响之后,当他发现向自己发起攻击的居然只有眼前的这些部队,胆子突然一下子变得相当的大,思维能力也恢复了正常。在打退了贺方仁两次试探性的进攻之后,他便开始着手准备反击。
这位濑户启二少佐心里面清楚,两个小时丢了三岔河这个二十八师团侧翼最重要的据点。就算自己守住了陶赖昭,师团长虽说不能太拿自己怎么样,但是一顿训斥是少不了的。而且自己的档案上肯定会留下污点。对于一向讲究玉碎的帝国陆军来说,自己放弃三岔河一线,明显会给人一个畏战的感觉。
上司的训斥他倒是不在乎,但是对于立志成为一名将军的他来说,如果因为三岔河一线的败仗影响到升迁,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出身贫寒的自己费尽心思考上陆军大学,为的不就是能够当上将军,以改变自己家庭的命运吗?
如果自己能够将眼前这些胆大包天,只有一个连的兵力就敢深入到三岔河以南,对陶赖昭发起攻击的抗联消灭掉,在眼下整个师团战局不利的局面之下获得一个至少可以用来鼓舞士气的胜利,也许师团长会网开一面,对于自己在三岔河的败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他不会轻易的把自己带着从三岔河一线溃退而来的正规日军投入到反击之中。原因很简单,这一个半正规中队的日军,是他守住陶赖昭的本钱。要是在反击之中全部丢光了,一旦抗联援军赶到,他拿什么来守住陶赖昭?作为反击的主力,自然是那些非正规军的伪满警护军。
除了要将这一个半中队的日军当做最后的底牌之外,这位濑户启二少佐内心还有一个无法启齿的想法。二十八师团在陶赖昭一线的所有部队之中,军官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两个小队长。除了一个中尉之外,都是少尉一级的低级军官。这些做梦都想升官的家伙,比较好拉拢,可以称得上是自己人。
而对于这些人来说,那些名义上的编制在满洲**建制内,实际上满洲国对这支部队除了支付军饷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管辖权的铁路警护部队才是外人。虽说里面也有不少正宗的日本人,甚至是退伍老兵。但对于濑户启二来说,这些人与他手下的士兵是根本无法相比的。
用他们充当打反击的主力,即可以尽可能保证帝国士兵的生命,为下一步作战打好铺垫,以便自己能在随后的抗联攻势之中,获取更多的好处。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也可以变相的起到一个杀人灭口的作用。
只要解决了这些外人,来进攻的抗联部队,自己说是一个连就是一个连。自己说是一个营,也未尝不可。只要不吹牛吹过分了,让人看出不对劲来,那些同样会得到好处的部下,就不会出卖自己的。
反正帝国陆军自支那事变以来牛吹的还少吗?要是按照帝国陆军宣布消灭的支那军数字,帝国陆军早就已经占领全支那了。何必四年过去了,付出了几十万军人的生命,现在还在迟迟无法解决支那事变?
当然,这些外人一样的满洲国铁路警护部队可就未必了。虽说大家都是一个国家的人。但是万一那些人争功,又该如何?与其到时候让他们给自己找麻烦,还不如现在拉上去打干净拉倒。
这位此时脑海里已经被取得一场小胜冲昏了头脑的少佐,不顾那位驻扎在陶赖昭的伪满警护军团长坚决的反对。再又一次遏制住抗联的攻势之后,将原本驻扎在陶赖昭警护军的两个中队,全部投入到反击之中。并且集中了所有的炮火,为发起的反击提供掩护。
反正陶赖昭因为战略位置的原因,被关东军司令部作为扶余、榆树境内日军的后勤物资基地。虽说因为抗联的空袭,以及前线消耗量大的原因,此时陶赖昭的物资与弹药的数量并不算太多,但是也足够他们敞开打了。
也正是有了这个底气,再加上手中的炮兵远远超过当面之敌,才让濑户启二少佐鼓足了勇气,撑大了胃口。想要一口气,将当面之抗联部队全部的吃掉。尽管对面的抗联只有一个加强连的兵力,但对于濑户启二少佐来说,也足够在眼前关东军全面受挫的情况之下,为自己换一枚军功章了。
第六十五章 判断失误带来的被动
不过这位少佐先生的实际胆子虽然小了一些,但是到底是陆军大学毕业生,军事素质的功底可谓是相当的过硬。情绪稳定下来之后,他将两个铁路警护军步兵中队,一个重机枪中队全部投入到反击之中。
他采取两面夹击的战术,以一个中队从正面冲击,另外一个步兵中队从侧翼突击。同时以警护军在陶赖昭的那个骑兵中队作为预备队。一旦步兵突破抗联的阻击,立即将骑兵中队投入扩大战果之中。
为了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取得战果,他将手头上的所有炮兵,不管是铁路警护军部署在陶赖昭的一个迫击炮中队,还是二十八师团留守陶赖昭的那个炮兵中队以及大队炮小队全部投入到火力掩护上。包括四门九十毫米迫击炮,两门九二式步兵炮,一门三八式野炮和两门九四式山炮。
就连保护松花江铁路桥的两门八八式七十五毫米高炮,也被他利用职权和军刀的威胁,转移了目标用来对地进行轰击。尽管这么做对高炮的炮管磨损率很大,会降低高炮的命中率,但是他并不在乎。
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将眼前这股子胆大包天的抗联吃掉,就算是所有火炮都打成废铁又何妨?在他看来,勋章的魅力远远大于装备的损耗。别说装备了,要是能将这股抗联吃掉,就是陶赖昭这几个中队的伪满警护军中队都打光了又何妨?
几经努力这个家伙居然凑出了一个相当不错的炮兵阵容,大大小小的火炮居然凑出了十余门。这个阵容对于充其量不过是一场营级规模的战斗来说,已经可谓是相当的豪华了。他这么做,是打定主意要一举定乾坤。
见到陶赖昭的日伪军发起反击,贺方仁非但没有慌乱,反倒是面露喜色。日伪军脱离其固有工事的大举反击行动,正落他的下怀。别说两个中队的伪满警察,就是陶赖昭的守军全部出击,他只会更高兴。
他拿手头仅有的一个加强连对陶赖昭发起攻击的真实意图,就是要利用陶赖昭守军兵力以及火力占据优势的心理状态,将其引诱出来利用自己单兵火力上优势将其在野外击溃,避免后续的攻坚战。
否则,他这个人虽说有些狂妄了一些,但是还没有缺心眼自大到拿一个加强连的兵力,去进攻兵力、火力都占据绝对优势,而且还有坚固工事可以依靠的陶赖昭守军。就算自己对自己部下的战斗力在有信心,那么做也等于自己找死。
将陶赖昭内的日伪军吸引出来,在野战之中歼灭是贺方仁在得知陶赖昭一线敌军详细情况之后,短时间拿出来的作战计划。他的主要目标还是陶赖昭日伪军之中的那个日军中队,他认为只有消灭了这个日军中队,才能拿下陶赖昭。
至于那些属于伪满军系统的铁路警护部队,虽然兵力占据陶赖昭守军的六成。更有骑兵和迫击炮、重机枪等重武器。但和自己在新源的部下一样,对于这些伪满军警,现在的贺方仁还不放在眼里。
如果说原来弹药不足、实力有限的抗联。即便是与伪满警察作战,但是一上来几个中队,也只能尽可能的避开。没有办法原来的老抗联,一个师多的也不过百八十人,而且弹药经常处于奇缺的状态。
即便是遭遇到伪满军警中战斗力最低的伪满警察,只要兵力不占优势的情况之下,也只能尽可能的采取避战措施。否则一旦伤亡过大,补充极为困难。而且在战斗之中一旦被这些地头蛇一类的伪满警察咬住,损失将会更大。
很多时候,这些伪满森林警察、铁路警察一类的警察系统,因为地形熟悉给抗联带来的损失往往更大于正规的关东军或是伪满军。而且这些伪满警察虽然装备不如正规的伪军,但是弹药、补给却比抗联要充足的多。
最关键的是,这些伪满警察之中抗联的叛徒很多。这些人熟悉抗联的战术和行踪,在对付抗联的时候,也更加的凶狠与凶残。所以,一旦汇集了几个中队,即便是抗联的一个主力师也尽可能的要避开。
但是对于现在有了稳固根据地,有了稳定的补给来源。甚至在武器装备上和部队的素质上,已经远远超过伪满军警,甚至不次于关东军的抗联来说,这些伪满警察即便是兵力占据优势,但还不够他们一个连塞牙缝的。
而且在去年的会战之中,时任副团长的他曾经与这些伪满军系统的铁路警护部队交过手。这些伪满警护部队的战斗力,在他眼中还不如伪满军。充其量也就是比那些什么森林警察,要强一点。
他手头这一个足够打垮关东军一个中队的加强连兵力,要说彻底的围歼这些伪满警察不太可能。但是要击溃他们,还是不在话下的。只要打垮了这些作为陶赖昭守军主力的伪满铁路警护部队,剩下的那一个日军中队还不在他的眼中。
但当部队与这些他眼中原本不值一提的伪满铁路警察交火之后,他才发现眼前的这些伪满铁路护路军与去年自己遭遇的那些人不一样。虽说身上的军装没有变,但是手中的武器却是要精良的多了。
而且作战的顽强劲头,虽然还不能与关东军相比,但却是比原来自己印象中的伪满军警强的太多了。其枪法与军事技术,也与之前的伪满军警相比,有了极大的不同。战斗打响之后,贺方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原来的那支伪满铁路警护军吗?”
也许是身后有关东军督阵的原因,这些伪满铁路警护部队的攻势几乎没有停顿的时候。打下去一波,又冲上来一波。如果不是身上的军装不同,贺方仁还以为自己遇到的不是伪满军警,而是地道的日本关东军。
对敌情的判断出现失误,让贺方仁打的多少有些被动。尤其是侧翼发起突击的那个中队,对贺方仁现有阵地的威胁很大。而且贺方仁打赌,只要自己的防御一被突破,现在还在陶赖昭里面,没有出现在战场上的那个骑兵中队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杀过来。
快速的分析了一下自己所处的处境,贺方仁决定先集中兵力打自己侧翼的那个中队。只要打垮了侧翼这个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中队,剩下正面的那个中队,就算陶赖昭内的日伪军增援,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贺方仁将一排长找了过来,直接开口道:“我给你加强一门六零炮,一门无后坐力炮外加一挺大口径机枪。你们排全体出战从现在开始,就给我死死的钉在正面阵地上。就算是陶赖昭里面的骑兵冲过来,也不许后退半步。”
“不过你在战斗之中,要注意将部队分散开。鬼子的炮兵火力现在很猛,咱们草草修建的工事,现在基本上已经被鬼子的炮火夷为平地了。你小子要是兵力集中到一块,用不了多长时间,你这个一排就得全部被鬼子的炮火报销。”
“另外,你要多利用咱们手中自动步枪射速快、火力猛的优势,多和他们打近战。咱们手中自动步枪有效射程是四百米,尽量将他们放到三百米以内打。还有利用大口径机枪射程远的优势,打他们的迫击炮和步兵炮阵地,压制他们的机枪火力。”
这个一排长脑袋转的也快,贺方仁话一出口马上就明白了团长的意思:“团长,您的意思是不是想先打侧翼的那股伪军?你放心吧,就是我们排打光了也全力要保障主力那边的战斗。”
“不过团长,无后坐力炮我不用。我们打阻击,又不是打攻坚,这里又是一马平川的地形,要那玩意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对付鬼子的重机枪阵地,六零炮的射程足够了。你能不能将你手头的那个装备了苏制水连珠步枪的狙击手班中给我调两个人?还有,携带的定向雷给我几枚?”
“团长,现在对我们威胁最大的不是鬼子的炮兵。我们排的兵,基本上都是参加过去年战斗的老兵。对付鬼子的炮火,有相当的经验。至于他们的重机枪,有大口径机枪和六零炮照顾也就足够了。”
“现在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是鬼子的掷弹筒。之前咱们作战之中,机枪阵地毁在小鬼子掷弹筒手中,可不是在少数啊。要是我们的通用机枪和大口径机枪被小鬼子掷弹筒给摧毁了,我们就很难对付他们的骑兵了。”
“原本按照我们的战术,编制之中的六零炮是专门用来压制他们的掷弹筒和重机枪。但咱们就带了那么几门六零炮和一门八二迫击炮,要是给我加强太多了,您那边的火力就削弱了。就一门六零炮,既要压制鬼子的重机枪阵地,又要压制鬼子的掷弹筒就有些力不从心。”
“我想用狙击手打鬼子的掷弹筒,腾出六零迫击炮专门打鬼子的重机枪阵地。至于鬼子的迫击炮阵地,我想交给大口径机枪对付。咱们营属十二毫米机枪,虽说不如团属的十四机枪射程远、威力,但是一千米的距离对付他们的迫击炮阵地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至于通用机枪,我要留着打他的第二梯队。您既然提出了尽量用近战解决他们,我得服从命令不是?第一梯队,我们用近战解决他们。但第二梯队也不能放过不是?咱们的通用机枪,射程远、射速快,两挺通用机枪形成的交叉火力,足够切断他们前后两个梯队之间的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