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三章 关内首战
好在航空兵的表现,并沒有让他以及随后因为被rì军空袭打断了会议,而赶过來的zhōng yāng首长失望,八架P三十九战斗机,与來袭的二十一架rì军轰炸机在杨震以及zhōng yāng首长的面前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空战。
当空战已经打响,现回自己住处取对空步谈机的陈熙才气喘吁吁的赶了过來,见到杨震,陈熙示意身后的通讯员将对空步谈机打开,开始与天上联络后才对杨震道:“一号,从zhōng yāng转來的情报來看,來袭的rì军飞机应该为驻运城的rì军十八航空战队,以及驻扎在太原的华北方面军dú lì轻轰炸机第十六飞行中队。”
“不过此次rì军出动的飞机之中除了我们在东北战场上遭遇过的九八式轰炸机之外,还有一种双发轻型轰炸机,飞行高度虽然不是很高,但是速度其快,而且这种双发轻型轰炸机,也极为灵活。”
听到陈熙的汇报,杨震举起望远镜一看才发现天上的那些rì军双发轰炸机,果然不是自己在东北战场接触过的rì军陆军航空兵制式九七式中型轰炸机,而是一种新式的,体型比九七式小不少的新型轰炸机。
这种轻型轰炸机,虽然是双发轰炸机,但是反应极为灵活,作为轰炸机,在与P三九战斗机的对抗之中,居然与其他rì军轰炸机毫无还手之力不同,甚至利用其机载机枪,与P三九战斗机展开空战。
沒有料到对手会有战斗机的rì军飞机,上來便吃了一个闷亏,一交手,三架九八式轻型轰炸机当场便被击落,剩下的在胡乱丢下炸弹后,也许仗着自己轰炸机与国民zhèng fǔ老式战斗机作战时候表现出來的优异xìng能,倒也硬实起來,居然毫不畏惧的迎战,试图以双发轰炸机,对抗对手突然出现的战斗机。
在rì军飞行员老练的飞行技术cāo控之下,这些rì军飞行员在空战格斗之中,不仅依仗自己座机在轰炸机之中比较优秀的飞行xìng能,在与战斗机的空战之中非但沒有四散奔逃,甚至还大胆的展开反击的余地,只不过其密集的编队,却是限制了这种飞机的xìng能。
面对以密集编队,试图以机载机枪进行抵抗的rì军轰炸机编队,升空的八架P三九战斗机的飞行员并未死打硬拼,而是以灵活的战术,以及战斗机特有的灵敏xìng轮番向rì军编队发起了攻击。
P三九战斗机以灵活的两机编队,就像一群围在羊群外边的狼一样,只要rì军编队群稍有疏忽便发起攻击,其机载大威力的三十七毫米航炮与十二点七毫米机枪,给rì军轰炸机群带來了相当大的威胁。
而rì军九九式轻轰炸机,虽然仗着飞行速度快,开始着手反击,但其所谓的飞行速度快是对于作为国民zhèng fǔ空军主力伊十五、十六等老式战斗机來说的,面对新式的P三九战斗机,速度还是有些缓慢,而且依旧显得有些笨拙。
面对P三九战斗机本身拥有完善的防御装甲,其装备的七点七毫米机枪,只要沒有击中要害处,威胁并不是很大,而P三九战斗机装备的三七航炮,虽然备弹数量少,但只要一发命中,皮薄肉也不算厚的rì军轰炸机,只要挨上一炮就很难逃过一劫。
尤其因为延安除了机场方面有点有限的防空力量之外,整个城区几乎沒有任何的防空掩护,这些之前数次轰炸都沒有受到过任何反抗的rì军轰炸机群,为了提高轰炸jīng度,飞行距离普遍偏低,正处于P三九战斗机发挥最佳xìng能的中低空。
十五分钟的空战下來,双方从三千多米的中空,一直打到了一千多米的低空,虽然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但rì军轰炸机的飞行员明显对这种与国民zhèng fǔ空军装备的苏式战斗机完全不同的新式飞机无可奈何,他们有些惊恐的发现,自己之前与国民zhèng fǔ空军对抗的战术,完全不起作用。
自己的轰炸机在大口径机炮的面前,显得如此的脆弱,曾经引以自豪的飞行速度,在对方这种外形奇怪的战斗机面前,居然依旧处于下风,至于灵活xìng,无论是新式的九九式轰炸机,还是九八式轰炸机更不是对手。
面对着强悍的对手,十五分钟的空战下來,rì军轰炸机飞行员终于失去了坚持下去的勇气,编队中的九九式轻轰炸机,在留下了四堆残骸后,依仗着自己速度快、腿长的优势,抛开了装有固定起落架的笨重九八式轻轰炸机,自己先行开溜。
九九式轻轰炸机这么一跑,原來被他们护在中间的九八式轰炸机处境却显得极为尴尬,跑,跑不过人家,打,又打不过,原來以为有新式,甚至可以当重型战斗机使用的轻轰炸机可以掩护自己,那知道,那些混蛋不讲义气的先行开溜了。
这些九九式轻轰炸机率先不讲义气的开溜,在第一波打击之下剩余的九架,原本在有一定空战能力的九九式轻轰炸机掩护之下,勉强才将炸弹胡乱丢掉的九八式轰炸机一下子暴露在空旷的天空之中,成为了八架P三九战斗机的猎物。
实际上这九架九八式轻轰炸机并非沒有逃生的机会,那九架九九式轻轰炸机在试图利用其速度优势与升空的八架P三九战斗机空战的时候,这些九八式战斗机本來可以利用机会逃出升天,毕竟升空拦截的战斗机只有八架,剩余的四架还要担负机动任务。
只是这些九八式轻轰炸机的飞行员,对于曾在空袭西安时大显神威,击落过中**队最先进的伊十六战斗机的九九式轻轰炸机的xìng能太过于自信,本以为这些xìng能先进,速度奇快的轻轰炸机,在面对对手拦截战斗机时能够像在西安上空一样,可以将对手的战斗机击退。
却沒有想到,十多分钟空战过去,对手的战斗机非但沒有被击退,反倒是将那些所谓号称世界最xìng能先进,可以与所有战斗机进行空战的九九式轻轰炸机给打跑,等这些反应过來的九八式飞行员见势不妙,想要撤退的时候,却是已经晚了。
P三九战斗机在赶跑了那些速度奇快的九九式轻轰炸机后,以灵活的战术,凶猛的火力对这些笨重的,而且基本上沒有装甲保护的九八式轻轰炸机展开了围攻,这些九八式轻轰炸机,在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的情况之下,虽然拼死抵抗,但却毫无还手之力。
虽然这些九八式轰炸机的飞行员都是一些经历过实战的老鸟,其驾驶技术jīng湛,多次试图使用自己的技术与对手周旋,但在这些已经经历过空战,积累了一定经验的对手面前,始终摆脱不了被动的局面。
急红了眼的rì军飞行员甚至cāo纵飞机飞出了当初设计时,被严格禁止的动作,后座上的shè击员也拼命的shè击,试图击落不断对自己发起攻击的对手,但始终无法摆脱对手如影随形的攻击。
俯冲、咬住、进入、攻击、脱离,天上的抗联飞行员严格按照训练要求,将P三九战斗机的xìng能发挥到了极致,以双机编队对数量上占据优势的对手发起了轮番的攻击,在P三九战斗机三十七毫米航炮下,rì军这些曾经扛过苏式战斗机几十发子弹的九八式轰炸机,仅仅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全部被击落。
零比十六,一场空战沒有用上半个小时,便干净利落的结束了,东北军区航空兵,漂亮的完成其在关内的首战,在zhōng yāng所在地打出了一场漂亮的空战,在zhōng yāng首长面前交出了一份圆满的答卷。
天上的枪炮声吸引了众多延安老百姓的兴趣,在发现天空中有飞机迎战來袭的rì军飞机后,延安的老百姓非但沒有像以往那样疏散,寻找隐蔽处,反倒是各自找到了一个便于观察的地方,兴致勃勃的看起了空战。
当完成任务的八架战斗机,在后续升空作为备用机的四架战斗机的掩护之下返航后,整个延安城内响起了一阵阵的喝彩声,同时,延安的jǐng备部队都被撒了出去,满山的抓捕跳伞的rì军飞行员。
在外松内紧,表面上看很平静沒有多少jǐng卫力量,实际上控制极为严密的延安,那些跳伞逃生的rì军空勤人员很明显沒有在两军拉锯前线的同袍那么幸运,在飞机被击落后很有可能有机会能逃过两军对峙的阵地,跑回自己一方。
被击落的十六架rì军飞机上的四十八名飞行员,除了沒有來得及跳伞,或是因为飞机被击中后起火爆炸而被直接烧成焦炭的二十一名之外,其余的二十六名空勤人员沒到两个小时,就全部被找到并被抓获。
按照这些rì军飞行员以往的经验,在轰炸沒有一点防空力量的陕甘宁边区的时候,他们在空中向來是安全的很,这些过于猖狂的飞行员,身上除了飞行地图之外,甚至连用來被击落后逃生或是自杀时用的手枪都沒有带。
jǐng备部队在抓捕这些飞行员的时候,沒有花费半分的力气,这些原本计划着丢完炸弹后,回到运城在好好吃一顿的rì军空勤人员,就有如被圈起來的羊一样束手就擒,当这些rì军俘虏被押着走过延安大街的时候,如果不是jǐng卫战士拦着,吃足了rì军空袭苦头的延安老百姓会叫这些rì军空勤人员尝尝什么叫做中国式的愤怒,
第六百一十四章 违令调兵
空战结束后,对于航空兵的表现相当满意的杨震放下手中望远镜的时候,才发现就在自己身边不远处zhōng yāng首长居然也和自己一样,都在观战,而且这些同样也才放下手中望远镜的zhōng yāng首长,明显兴致极高。
见到同样在观战的zhōng yāng首长,吓了一大跳的杨震急忙几步走过去敬礼道:“诸位首长怎么也出來观战了,这太危险了,如果一旦有一架rì军飞机突破拦截投下炸弹,rì军飞机在被拦截的时候胡乱丢炸弹,哪怕有一枚炸弹落到这里,几位首长就危险了。”
听到杨震担忧的语气,总司令笑呵呵指了指杨震的道:“有你的部下在,我们又那里能有危险,再说了,要是躲进防空洞,那里还能看到这么jīng彩的空战,这可是以往在延安,甚至是前线时候根本见不到的场面。”
总司令的话音落下,那边主席在点燃一支香烟后也接口道:“杨震同志,今天你们给我们这些孤陋寡闻的人上了一堂jīng彩的课啊,我们终于也有了一支自己能够打硬仗的航空兵,这是一件值得全军庆祝的大喜事。”
面对主席的夸奖,杨震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主席,他们能取得今天的成绩,是zhōng yāng大力支持的结果,要不是zhōng yāng当初将xīn jiāng航空队调拨给我们,给我们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我们也无法取得现在的成绩。”
“抗联的航空兵,沒有zhōng yāng的坚定,不惜血本的支持,也走不到今天,所以最大的功劳,在zhōng yāng而不是在我们,,真的感谢zhōng yāng对我们在人才上的全力支持,沒有让我们出现人员等装备的情况”
说到这里,杨震看了看主席,有些歉意的道:“今天的情况是我疏忽了,沒有想起來延安与rì军隔河相对,就在华北rì军航空兵作战范围之内,也是rì军空袭的重点目标,我马上给东北发电报,在调一部分战斗机还有相应的配件和燃油來。”
听到杨震要从东北调战斗机过來,主席一挥手道:“我们这里很好,也很安全,你一架飞机都不要调,我们这里用不到,你的心思我明白,zhōng yāng也清楚,但是你们那里更需要,你要是调飞机过來,我就处分你。”
对于主席的话,杨震却是坚持道:“主席,这件事情我坚持,延安是zhōng yāng的驻地,这里的安危是关系到全军的命脉,安全高于一切,主席,您是军事大家,在一场关系到全民族生死存亡的战争之中,统帅机关的安全重要xìng您心里应该清楚。”
“按照rì军一向的习惯和xìng格來说,在战场上占不到便宜,他们总要在别的地方找回來的,主席,您与zhōng yāng的安全与否,关系到全军的生死存亡,您和zhōng yāng的安全高于一切,延安的空防,必须要引起重视。”
说到这里,杨震犹豫了一下后道:“主席,从东北调部分战斗机到延安用于空防任务,对于我们來说不见得是一件坏事,美国以极低价格出售的一批战斗机即将抵达,明年年初我们从苏联交换的一批战斗机也即将抵达。”
“即便留下部分的战斗机充当配件使用,但在东北战场这么一大批的航空兵力,依旧显得有些兵力过剩,这也就意味着很大一批战斗机飞行员只能闲置在后方,长时间得不到实战的机会。”
“将他们调到关内,在延安防空形势如此紧张的情况之下,我们调过來部分作战飞机,担负延安的空防作战任务,即可以保证zhōng yāng的安全,也可以让一批飞行员取得实战经验,这是一举两得事情,而且还可以牵制关内rì军航空兵无法调出关,减轻东北的压力。”
杨震的话音落下,主席却依旧表示了反对意见,杨震嘴上虽然说的很是轻巧,但主席心里明白,杨震说的沒错,随着美苏两国的飞机到位,抗联的空军将有一个井喷式的爆发,但从按照杨震汇报的明后两年作战计划以及军工建设的目标,整个东北的空防形势还相当的严峻。
先抛开作战不说,单单这么大一批军工产业集中上马,在数量以及后备补充能力劣于对手的情况之下,东北军区面临的压力可想而知,这个道理作为统帅,主席那里会不清楚,所以才明白的表示了反对意见。
主席的反对,并未沒有改变了杨震的想法,返回住处后,杨震第一时间给在东北主持军事大局的李延平和郭邴勋发电报,增调一个战斗机大队以及挑选一名jīng干的指挥员,立即入关抵达延安承担zhōng yāng所在地空防任务。
李延平与郭邴勋接到杨震的电报后,行动极为迅速,除了按照杨震的要求,增调了一个战斗机大队在三天后抵达延安之外,还抽调了刚由江北完成训练和改装的一个伊尔四轰炸机大队,同时抵达的还有一批地勤人员以及配件、油料。
看着陆续降落的飞蛇式战斗机、伊尔四轰炸机,主席对于杨震这一手明显很是不满意,但在总司令和其他首长的劝解之下,面对杨震已经造成的既定事实,也只能无可奈的接受了杨震的先斩后奏。
不过主席嘴上虽然表达了怒意,但是心里面还是为抗联取得的成绩感到高兴,在杨震又调來一个战斗机大队为整个陕甘宁边区撑起一把空中保护伞后,延安地区再未落下一枚rì军的炸弹。
而作为一个从不被动防守,始终认为进攻就是最好防御的人,杨震手下的航空兵在抵达延安后,又岂会老老实实的被动防御,郭邴勋抽调了刚刚才完成转换训练的第一个伊尔四轰炸机大队到延安,压根也就沒有打算被老实的呆着。
这个轰炸机大队抵达延安的第二天,便主动出击,利用黄昏时刻超低空突袭战术,出动了十二架轰炸机,在地下党的配合之下,将运城的rì军机场炸了一个底朝天,因为轰炸延安而损失惨重,正在修整的rì军第十八飞行战队在此次轰炸之中全军覆灭。
运城机场虽然并不大,但是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是rì军对大西北后方轰炸的一个极为重要,也是相当关键的出发基地,对兰州、西安以及陕甘宁边区轰炸的rì军飞机,基本上从是这个基地出发的。
rì军轰炸西北的各个航空战队的轰炸机,除了少部分是从太原以及河南新乡机场起飞的之外,基本上都是从运城起飞的,自空袭延安受挫后,一贯报复心极强的rì军为了将这好似突然从地下出现空中力量彻底的消灭干净,调集了几乎全华北的陆军航空兵汇集在运城机场试图报复。
为了报复,rì军从北平、新乡甚至济南抽调了相当一批轰炸机、战斗机,转场至运城机场准备寻找机会报复,却沒有想到,就在临行动的前一天首先遭受了重创,不仅作战飞机受到了极大的损失,就连储备在机场上的炸弹以及油料也在空袭之中损失余烬。
在二十余架轰炸机投掷的杀伤爆破弹以及凝固汽油弹的杀伤之下,整个运城机场在空袭之中被炸成了一片火海,机场内的大火整整燃烧了一夜,殉爆的弹药、航空油料的殉爆整整响了一夜,经此一战,运城机场的rì军航空兵元气大伤,再无力对大后方进行空袭。
在彻底摧毁了运城机场后,调往延安的航空兵又多次出动,配合华北部队进行反扫荡战斗,以及对华北rì军各个机场以及军工生产基地,包括津浦铁路、陇海线rì军控制区的各个铁路枢纽进行了大规模的轰炸。
在这些空中作战出击的轰炸机群以及随后陆续调进关的一个苏二轻轰炸机大队,以及两个A二零攻击机中队的全力协助之下,有利的策应了华北部队在反击百团大战后,rì军进行的对华北各个根据地的扫荡行动。
尽管包括炸弹和所有燃油在内,全部依赖东北空运而带來的高档代价,让zhōng yāng对杨震调往关内的航空兵使用上一直都很慎重,但是少数的几次出击,这些航空兵还是取得相当不错,让zhōng yāng满意的战果。
仅仅在四一年三月,便配合太行军区部队,击溃了rì军对太行根据地的多次扫荡,甚至有出动两个航空中队,利用凝固汽油弹,击溃了rì军一次大规模扫荡的战力,有利的配合了华北部队的反扫荡行动。
而在四一年下半年的作战之中,这些航空兵在配合已经换装为全套rì式装备的华北部队北上作战的时候,起到了相当关键的作用,对rì占区铁路线的空袭行动,在战役进行的时候让rì军的铁路运输几乎彻底的瘫痪,使得rì军从关内战场调集部队增援东北的企图破产。
当然这些都还是在飞机调來之后,正面对主席怒气的杨震此时还不知道的,对于杨震这种边斩边奏的行动,主席虽然对航空兵建设取得的成果很满意,但是对于杨震这种计划,还是多少表现出了相当的不悦,杨震原本计划之中的chóng qìng之行,也被就此搁置下來。
明白zhōng yāng这么做,绝对不会是因为这件自己违抗命令的事情,而有意冷淡自己的杨震并未有其他的考虑,主席并不想过早的暴露出作战实力的道理他明白,沒有人喜欢在整个国内都处于微妙的时候,将自己手中的底牌全部暴露出來,这种选择,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之下,是不受任何一个统帅欢迎的,
第六百一十五章 安全第一
对zhōng yāng意图有些理解的杨震,对于zhōng yāng存在的微妙态度变化并沒有放在心上,每天只是按照zhōng yāng的要求,去抗大三分校,为那些基层干部以及从前线调回來的各级指挥员讲授各种战术课程,尤其是大兵团作战指挥,至于他主动提出來去皖南实地考察的事情,也沒有得到任何的回音。
对于zhōng yāng调拨给自己使用的那辆嘎斯防弹车,杨震从未使用过,平rì里去抗大讲课,也只是骑着从zhōng yāng借來的两匹战马,忙惯了的杨震,现在突然感觉很享受现在的这种清闲的生活,尽管他知道自己这种清闲的生活维持不了太长的时间。
zhōng yāng之所以现在迟迟还未发表意见,以及对自己下一步的行程进行安排,应该还是在反复掂量,毕竟将自己派往皖南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这个决心对于zhōng yāng來说,并不是太容易下的。
但杨震估计,最迟到十二月份,随着皖南的形势继续恶化,zhōng yāng肯定会同意自己的这个要求,至少在按照自己在后世所熟知的历史中,皖南事变爆发之前,一定会有一个结果,果然这种只持续了很短时间的平静直到十二月的一天,却被zhōng yāng突然召见给打乱了。
当杨震接到通知,急匆匆的骑马从抗大赶回zhōng yāng驻地的时候,才发现在座的主席和总司令脸sè都不是很好看,看着两位首长相当不善的脸sè,这些天一直接到新四军那边的各种情况汇总的杨震马上明白了究竟出什么事情了。
而见到杨震赶过來,主席有些yīn沉的脸sè才稍微舒缓一些道:“杨震同志,如果zhōng yāng批准你的计划,你能不能保证安全的去安全的回來,百分之九十九不行,百分之一百也不行,要百分之二百的安全xìng才行。”
对于主席的开门见山,杨震顿了一下后道:“主席,这世上沒有百分之百的事情,更沒有一件事情有绝对的把握,但我想说的是,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xìng,我们也要去努力,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沒有尝试过,我们怎能知道不可能。”
看着杨震坚毅的面容,主席却依旧显得有些犹豫,良久下定决心道:“皖南方面已经抢修出一个临时机场,同时一战区司令长官已经同意我们利用洛阳机场加油,我们也搞到了你所需的从洛阳飞往江西上饶的航线图。”
“zhōng yāng经过慎重的考虑,还是决定同意你的计划,这次zhōng yāng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同意你去皖南,所以你一定要安安全全的回來,不仅你自己要安全的回來,还要将新四军军部安全的带到江北。”
“zhōng yāng决定任命你为新四军第一政治委员、东南局第一书记、新四军军分会第一书记,全权主持新四军的工作,在你抵达皖南后,现任东南局第一书记、新四军军分会第一书记以及新四军副军长,将随你的专机返回延安。”
主席的话音落下,总司令接过话头道:“杨震同志,这一个月來皖南的形势发生了剧烈的变化,新四军军部已经同意北上,但是对于渡江的线路还有些犹豫,而第三战区又从浙江调集了部分兵力赶往皖南,对于皖南的合围圈基本已经完成,而东面的rì军也动作频频,封锁了大部分的江面。”
“你这次去,可谓是责任重大,原本zhōng yāng并不同意你去皖南,作为担负全军最大也是最重要战略区军事指挥的东北军区司令员,此时去皖南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为了皖南那九千多干部、战士以及大批汇集了东南jīng华的知识分子的安全,zhōng yāng别无选择,只能将担子压在你的身上。”
“随着新四军江北部队进行的曹甸反顽战役已经结束,第三战区眼下已经将全部的jīng力都放在皖南,你这一去,一定要多加小心,即不能给他们以我们挑起内战的口舌,也不能任其消灭,如果第三战区向你们发动军事进攻,你们要坚决反击。”
说到这里,总司令沉默了一下后道:“现在新四军军部坐困狭小地域,可谓是粮弹两缺,尤其弹药奇缺,所以你这一去一定要做好吃苦的准备,zhōng yāng已经决定,从你们空运过來的弹药里面抽调二百万发七九子弹,一百万发六五子弹,以及五万枚手榴弹和一千支冲锋枪。”
“同时在从陕北的jǐng备部队之中抽调三个迫击炮连,你一同带走,皖南都是山地,地形复杂,沒有攻坚能力到时候要吃亏的,至于皖南部队的战斗力,你不要担心,皖南的部队都是经历了三年游击战争考验的老骨头,战斗力不用考虑,绝对是一顶一,政治素质也极为过硬。”
“几个团长更是久经考验的身经百战老兵出身,实战经验丰富,但最大的缺陷就是后援不继以及弹药不足,你此去带上这些弹药,至少可以保证一旦遭遇到意外事件,不至于出现弹药不足的现象。”
“不过你只带两个jǐng卫员去皖南,zhōng yāng不能同意,我们听说一架美国造的C四七运输机,可以搭载二十二人,这样,李延平上次來zhōng yāng带來的一个排,被zhōng yāng留下训练部队,现在训练任务已经完成,zhōng yāng决定这个排交还给你们,作为你的jǐng卫排使用。”
“如果那个黄大力也想和你一起去,只要你同意zhōng yāng也决定批准,对于zhōng yāng來说,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新四军军部固然重要,但是你的安全也更为重要,作为全军目前最大战略区的军事指挥员,你的生命关系着整个东北战局,所以今天在这里我要和你说一句话,这也是zhōng yāng和主席的意思,那就是你无论如何,也要活着回來。”
对于总司令的话,杨震笑了笑道:“老总,我的安全您不用担心,我答应zhōng yāng,也答应主席和您,我会尽全力将新四军军部安全的带出來,至于我个人的安全,只要部队安全了,我的安全也就有了保证。”
“至于弹药的事情我已经电告东北军区留守的李延平与郭邴勋二位同志,将会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给重新zhōng yāng补充,同时,还有一批钢盔和其他装备,以及部分小型军工设备也即将起运。”
“实际上按照皖南部队的现状來说,除了缺乏弹药以及后援之外,最缺乏的是与我们其他部队一样,那就是有效的通讯手段,尤其在山区的环境下的可靠通讯手段,皖南地形复杂,山地纵横,部队根本就不可能聚集在一起行军,这不仅仅是道路条件不允许,而且这么做也是兵家大忌。”
“但部队一旦分散开行动,要想相互取得及时策应沒有一套可靠的联络手段是不行的,皖南部队虽然是军部直辖部队,但是与关内其他部队一样,团以下甚至团一级都沒有电台,而有线通讯又受到部队行军制约,单靠人力费时不说,保密xìng和安全xìng也极差。”
“我看了一下皖南部队的编制,因为军部机关的原因,报务员的数量并不缺,缺的只是电台等通讯设备,我已经命令东北军区抽调一批rì式九四式五瓦电台、五部我们自行制造的十五瓦电台,以及一批电池和手摇充电马达,尽快的运到zhōng yāng。”
“这些电台运抵之后,按照皖南部队现有的编制,团一级基本上可以配上电台,同时我希望zhōng yāng能够在我出发之前,拿出几套纵向以及横向联络的密码來,以便军部能快速及时的调动部队。”
对于杨震的想法,主席与总司令对视一眼后,点点头道:“你想的很全面,自红军以來,我们就因为通讯手段的落后,错失了很多的战机,也造成了很多不必要的损失,你回去准备一下,在仔细的考虑一下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一个星期之后出发。”
主席一锤定音,杨震也沒有必要再去争取什么,这次谈话虽说内容很重要,但是进行的时间很短暂,短短一个小时还不到的时间,便决定了杨震临危受命,临时去皖南担任新四军代政委,军分会书记,也就是说,虽然任职时间不会太长,但杨震却实际上已经取代了那位新四军副军长,成为新四军第一人。
经过一个星期的紧张忙碌与准备,十二月十二rì,杨震带领三架装满弹药、通讯设备以及部分医疗用品的飞机从延安起飞,为了掩护杨震的行动,已经抵达延安的航空兵增援部队,出动了几乎全部的飞机,对运城、太原、新乡等地的华北rì军主要航空兵基地,进行了大规模的空袭。
在运城与新乡机场上响起的爆炸声,将华北rì军整个眼球都吸引过去的同时,杨震带领的由一架C四七、两架C四六运输机组成的小编队,冒着小雨从延安起飞,向着皖南的方向直飞过去。
黄昏时分,当杨震带领的机群降落在洛阳机场加油的时候,面对亲临机场欢迎的时任国民zhèng fǔ军事委员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的那位号称虎将的司令官休息一夜的邀请,经过慎重的考虑,杨震还是拒绝了,不过在飞机加油的时候,杨震与这位号称**五虎上将的司令长官做了一番谈话。
在谈话涉及到rì军下一步的动向时,杨震直言不讳的告诉这位指挥了忻口战役的虎将,无论是对于rì军下一步的战略企图來说,还是针对rì军明年的作战计划來判断,明年rì军华北方面军的首要作战目标很有可能是驻扎在晋南中条山区的第一战区部队。
第六百一十六章 后生可畏
在谈话之中,杨震多次建议中条山守军必须立即进行整顿,调整兵力部署,否则按照现在的各部队几无三rì存粮,弹药储备有限,因各部队经商使得rì军间谍渗透极深的情况发展下去,rì军一旦进攻几乎无任何的还手之力。
对于杨震的判断,这位虽独当一面,但实际却受到很大制约的司令长官还是相信的,但是对于杨震的建议却也只能摇头苦笑,中条山之战略地位重要,作为军事大家的他很清楚,但是对于守军的调整与整顿,却是他无能为力的。
山西如今产粮地区,已经全部沦陷成为rì占区,在地瘠民贫,粮食产量严重不足的中条山,守军单单依靠黄河以南的补给,能维持眼下的局面已经实属不易,扩大粮食储备,到哪儿里去找那么多的粮食,更何况河南本地的粮食,供应河防驻军已经是相当的吃力。
至于弹药储备,在军工生产能力低下的情况,zhōng yāng军本身尚有不足,以杂牌军为主的中条山守军,获得的补充更是只维持在最低的标准上,如果按照杨震的要求,中条山守军要是囤积到足够的粮食、弹药,单凭一个目前只剩下河南黄河以西地带的一战区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了的。
至于打击部队之中走私、经商的习气,更是难上加难,中条山战略位置固然重要,但地瘠民贫,加上其中的杂牌部队本身又受到歧视,为了养活自己和手下的官兵,更是某些部队长官为了大发其财,这些杂牌部队甚至包括自己的嫡系,zhōng yāng军十四军在内,走私、经商无所不用,这已经成为一块顽疾,要想彻底的解决,那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见到这位司令长官的一脸无奈,杨震的话也点到即止,当飞机加满油并做好起飞的准备后,杨震又一次拒绝了这位司令长官的挽留,快步的登上飞机,连夜飞往自己的目的地皖南。
看着杨震所乘坐的飞机消失在夜sè之中,那位赶到机场跑道边为杨震送行的司令长官沉默良久,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身边的战区参谋长道:“此人一去皖南,三战区那里恐怕要有大热闹可瞧了。”
听到他的话,身边的参谋长不由的一愣道:“长官,您怎么知道他这是要去皖南,再说就是此人去皖南又能如何,一个黄嘴丫子还沒有褪尽的年轻人,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三战区的那位长官治理地方固然是一塌糊涂,但若论起行军布阵來说,却是一向一稳扎稳打著称。”
“他不过是趁着东北rì军倾巢入关,兵力空虚的情况之下,在苏俄的支援之下打了几个胜仗而已,如今离开了东北,沒有了苏俄的支援,就凭皖南新四军那点装备和兵力,他哪有那个本事去翻天。”
“再加上三战区面对皖南新四军的兵力、装备、训练上的绝对优势,就是zhōng yāng下决心打,他以区区九千人又岂是三战区近十万装备jīng良大军的对手,我听说三战区现在将担任委员长家乡jǐng戒的几个师都调了回來,这几个师装备jīng良,清一sè的进口装备不说,从上到下可都是zhōng yāng军的嫡系。”
“至于中条山一线,我看更是可以不必担心,rì军已经十余次进攻中条山一线,yù除我晋南之守军而后快,可结果怎么样,十余次进攻,那次不是大败而归,现在中条山守军已经逐步换防为训练有素、装备相对jīng良的多的zhōng yāng军,再加上依仗晋南地区的天险,rì军的进攻行动恐怕依旧是以失败而告终。”
对于参谋长的不以为然,这位司令长官却是摇头道:“你可不要小看此人,他能以一群残兵败将,在rì军重兵囤积的东北掀起那么大的风浪,又岂是善于之辈,几十万装备jīng良的关东军都奈何不了他,反倒是一败再败。”
“东北的敌情,究竟是不是像你说的那般轻松,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若是本人沒有相应的能力,在rì军重兵囤积之地,就算有苏俄的支援,恐怕也很难站的住脚,这些年国府获得的苏俄援助还少吗,怎么沒有像人家似的将rì军打出中国。”
“他能在那么危险的情况之下,不仅生存了下來,更何况还将部队发展壮大,这可不是侥幸能够做到的,你我都是军人,应该都明白战场之上沒有侥幸的事情,战斗只能真刀真枪的一场场去打。”
对于这位自己跟随多年司令长官的话,只不过是最硬的参谋长心里很明白,他这么说,只不过是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而已,看着那些土八路如今也有了飞机,还是一口气就三架美式运输机,不仅是他,机场上陪同这位司令长官前來迎接的心腹们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
不过虽然不是滋味,但作为这位司令长官第一心腹的,出于对眼下国内形势以及自己长官的担心,他还是有些担忧的道:“长官,空军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您不请示军政部和空军,擅自让他们在洛阳降落、加油,要是让军委会知道了,恐怕会是一件麻烦事。”
“尤其是现在军统的那位老板眼下正在河南的时候,会更是麻烦,军统局的鼻子一向灵敏,在各个方面耳目极多,这件事情根本就瞒不住他,恐怕在很多人的心中,您的帽子上的红sè又多了很多。”
“这件事情一旦传到军委会和委员长的耳朵里,再加上某些人的添油加醋,这对您可是相当的不利,而且他的目的地是皖南,在皖南现在是一个是非窝的情况之下,对于您这个明显亲共的举动,军委会中的某些人恐怕会相当的不高兴。”
对于参谋长的担忧,这位司令长官一摆手,无所谓的道:“我有什么好怕的,友军飞机备降自己辖区加油,难道还是一件大罪不成,就是他chóng qìng的军委会,现在不也正式承认他们属于国民革命军的建制吗,不是还授予那个年轻人中将军衔。”
“我只是同意他们的飞机在洛阳落地、加油,要是这样也算通共的话,那么授予人家中将军衔的chóng qìng军事委员会可比我通共的多,好了,寄峤老弟你就不要担心了,我自己心里面有数。”
说到这里,这位一向号称**五虎上将之首的战区司令长官沉默了一下道:“至于中条山那里,他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如果驻守在中条山区的部队还是之前的孙树棠指挥,我自是不用太担心。”
“他孙树棠虽是行伍出身,但勇猛善战,其属下的第四集团军,出身西北贫困之地,虽装备较差,但是战斗力却不容小视,现在第四集团军被调走,中条山区可以说失去了大半的战斗力,再加上川军jīng锐四十七军也被调离,可谓是釜底抽薪。”
“剩下的部队不是第五集团军那样的zhōng yāng军中的杂牌,就是十五军、十七军那样的杂牌中的杂牌,就是我的老部队十四军,现在也是残缺不全。”
“这些杂牌部队在大部分的时候补充无着落的情况之下,为了生存贩卖烟土、粮食,很多的部队已经从脑袋顶上烂到了脚底下,经商发财也许一个赛一个,要说打仗身上究竟还有多少军人的jīng神,已经很难说的清楚了。”
“如果rì军真的大举进攻中条山区,依靠这些部队究竟能够抵挡多少时候,恐怕只有天知道,虽然我们现在尚未接到rì军进攻晋南的确切情报,不过从这个小家伙之前的战略眼光來看,他的判断我们也不能完全不当一回事。”
“我即将回chóng qìng述职,按照委员长的xìng格,我恐怕要在chóng qìng呆上一段时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面,你要针对中条山地区的地形、周边敌我兵力部署,以及rì军可能调集的参战部队,拿出一个作战计划來。”
“同时想办法筹集部分粮食以及加快转运速度,务必要保证明年上半年中条山各部手中要有一月存粮,同时督促各部要注意囤积弹药,肃清rì伪特务人员,尤其是各个长官部,一定要注意对rì军间谍的防范,指挥部的位置,轻易不要暴露。”
“还有,要注意对rì军情报收集和整理,尤其是今年年底到明年年中这段时间之内,不管他的判断是否准确,但是我们多做一些准备还是好的,只要我们做足了准备,就算rì军对中条山一线发起第十二次进攻,我们也不会太被动。”
听着这位战区司令长官有些犯忌讳的话,以及几乎完全按照杨震判断的行事,这位号称**参谋长楷模的战区参谋长微微一愣,他沒有想到自己这位号称虎将的老长官,会对那个黄嘴丫子还沒有褪尽的青年人的意见会如此的重视。
但虽然有些不相信杨震关于明年rì军会重点进攻中条山,这个**在整个华北最后一块区域的判断,认为此前对中条山地区进攻已经连续失败十余次的rì军,轻易不会在碰这块硬石头的参谋长还是点头表示服从战区司令长官的安排。
战区长官在做出这番交待后,却并未急于上车返回城内,却是站在机场的跑道边上,仰望天上的繁星良久,才悠悠长叹了一声:“真是后生可畏,真沒有想到,那边会出來这么一位如此的年轻俊杰。”
“对于抗战來说,国家能出现如此眼光长远、骁勇善战的年轻将领对于国家、民族皆是一件幸事,只是不知道等到抗战结束,国共刀兵相见的那一天,他的出现对于国民zhèng fǔ來说,会不会还是一件幸事,如此优秀之将领,却不能为我所用,可惜其却不在我的麾下。”
第六百一十七章 意外的开场白
听着老长官这番少见的既夹杂着一丝欣赏,又有几丝羡慕与不甘心,还参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语气的五味俱全的话,作为老下级的战区参谋长虽有些不赞同,但是却反驳,只是站在一边静静的听着。
而此刻正在洛阳飞往皖南飞机上的杨震却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谈话会引起地面上这两位执掌一个大战区,拥兵数十万的战区高级人物会有如此一番对话,更不知道那位号称五虎上将之首的战区司令长官会给自己极高的评价。
飞行在夜空中的飞机窗外远比在地面上看的更加美丽的朗朗星空,并沒有引起杨震的半分兴趣,而在他前面由军区军工部特别制造的,可以在飞机上与地面保持二十四小时远距离通信,此时正在不时与延安以及皖南电台沟通电台的滴答声,也沒有打搅他的假寐。
其实身上披着军大衣,沒有和其他人一样系安全带,只是靠着机窗一侧的座椅上静静的一声不吭的杨震看起來像是在闭眼休息,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此时的他根本就不可能在休息,脑袋里面肯定会在琢磨什么事情。
无论是李明博还是张子雄,还是zhōng yāng要求杨震必须带上的那个特战排,最后杨震只带了一个班的战士,都只是静静的抱着枪坐在一边,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尤其是有些晕机的张子雄,拼命的压制着胃里面想要呕吐的感觉。
尽管都不清楚一号这个时候去皖南究竟有什么事情,但李明博与张子雄两个人却都知道能让现在已经升任东北战区最高军事统帅的一号,此时去皖南绝对不会是一件小事,两个人肯定,一号此去指不定又搞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來。
两个人一直以为杨震都在琢磨此行去皖南zhōng yāng交待的任务,却哪里知道此时杨震的脑海里面琢磨的根本就不是这件事情,这次杨震本來压根就什么都沒有想,只是真的做在哪里闭目养神。
因为他知道,到皖南之后那里甚至可以用已经糜烂來形容的局面,对于自己來说,会是一场实打实的硬仗,甚至在平衡人际关系以及如何在不引起大的波动情况之下,宣布zhōng yāng调动的命令,都是一件会让他很伤脑筋的事情。
他知道现在自己最需的是在投入一场更加复杂战斗之前的放松,而不是在这里琢磨别人或是某些特别的额事情,所以此时杨震压根什么都沒有去想,只想平静的呆一会,放松一下多rì來显得有些疲劳的大脑。
但是在东北已经习惯了大战之前忙碌的杨震,想要放松又那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无奈之下杨震只能想一些轻松的事情,虽然沒有多少可以让他放松的事情可以琢磨,但是想起袁芷若被告知自己南下不能带她一同前往那个急迫的表情,杨震却是心里笑了笑。
虽然沒有往男女关系方面想,更沒有想到袁芷若在自己身边工作的这段rì子里面,对自己多少已经暗生情愫,对感情有些后知后觉的杨震一直以为这个小妮子的那个表情,是过于认真负责。
压根沒有往其他方面想的杨震,只是感觉袁芷若当时被主席夫人亲自出面才劝说住的表情有些好笑而已,至于其他的,他根本就沒有往那方面想,至于主席夫人与袁芷若耳语说的是什么,他更是沒有打听女人之间私房话的兴趣。
杨震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表情上却是显得很放松,而相对于很是放松的杨震來说,亲自上阵驾驶这架杨震飞机,在夜sè中穿梭的陈熙却是远沒有他这么放松了,虽然之前也练习过夜航飞行,但是那是在有地面导航的情况之下进行的。
像现在这样,只凭借一**事地图以及从洛阳弄來的那张准确xìng还不知道有多少的航线图以及飞机上的罗盘,在陌生的地形,陌生的航线情况之下,夜航飞行近千公里,无论是陈熙还是他手下的飞行员都还是第一次。
夜间飞行,他倒不是担心rì军航空兵的截击,但是能不能在指定的时间之内,将一号安全的送到目的地,却是让他极为担心的事情,尤其在起飞之前,zhōng yāng军委的一位他在四方面的老上级,曾经因为此次任务专门找他谈过话,更是让他心里多些紧张。
直到看到在夜sè掩盖之下,出现在机翼下面一条极宽的大河时,知道已经飞过长江的陈熙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略微的落地,他知道,就算自己迷航,只要过了长江也就不会迷航太过离谱。
当飞机过了地图上应该是黄山地区后,见到前方远处十余堆熊熊燃烧篝火的亮光出现在地平线上的时候,陈熙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此次夜航飞行,并沒有出什么太大的差错。
至于远方那究竟是星光还是按照预定计划,约定的将來型号,这一点陈熙自信自己判断还是准确的,此时飞机的飞行高度已经下滑到不到两千米,虽然还在夜sè之中,但火光和星光的区别,作为一名老飞行员,他还是判断出來的。
午夜十二时整,经过六个小时对于陈熙來说的提心吊胆的飞行,杨震带领三架运输机倒也平安是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皖南,只是相对于更担心飞行安全的陈熙來说,心中对于抵达皖南之后,传达zhōng yāng的命令会不会受到拒绝,更为担心的杨震來说,下飞机后的发生的事情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在早已经接到zhōng yāng密电前來迎接的时任东南局副书记,甚至杨震还沒有离开在皖南青戈江边上临时修建的简易机场的情况之下,便当场宣布了调令,并那位副军长直接送上了发动机压根就沒有停止转动的飞机上。
如果不是杨震制止,恐怕这位副军长jǐng卫员的枪当着在场的皖南部队团以上干部的面,就会当场被下了,甚至这位副军长本人都会被监管起來。
杨震这一举动,赢得了在场的很多经历过三年游击战争考验的老干部的支持,在那位东南局副书记向在场的皖南部队团以上干部宣读完命令,其余的两架飞机以最快的速度,卸载完毕转运过來的弹药、装备以及各种物资后,刚刚抵达皖南还不到一个小时的三架运输机在清晨的薄雾之下,重新起飞向着西部方向直接飞去。
原本杨震想采取平稳一些的办法,至少等到到了军部举行军分会会议的时候再宣布命令,但是却沒有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个样子,只是看着那位东南局副书记一副有持无恐的样子,联想到他手中那部直通zhōng yāng的电台,却也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直到如果不是奉了尚方宝剑,依照党内严格的纪律,他不会也不敢这么做。
不管怎么说,虽然场面有些不愉快,但好赖到皖南的第一脚踢的还算顺利,杨震投入工作的状态很快,待返回军部驻地后,杨震立即以新四军政治委员、东南局第一书记,军分会第一书记的身份召开了军部高级干部会议。
看着再一次宣布完毕zhōng yāng命令后,显得有些沉默的会场,以及在座各位脸上各异,甚至有些人脸上有些抵触的表情,杨震多少有些显得挠头,在这里所有的人中,自己无论是年龄还是军龄,都是地道的小字辈。
先不说那位在北伐的时候,就担任过师长并带出一支闻名全国铁军的军长,就是那位担任过红八军团军团长的参谋长,红一方面军代政治部主任、大名鼎鼎的红三军团政治部主任的政治部主任,这几位在自己还在读书的时候,人家就已经是红军中战功赫赫的战将了。
自己无论是在资历上还是人脉上,都远远无法与那位在二十年代初就入党,在zhōng yāng苏区时候就担任代理军委主席、zhōng yāng局书记,作为新四军实际上的掌权者,虽是实际上的政委,但因为部队的特殊xìng,在军部只不过挂了一个副军长职务的前任相比。
自己这个小字辈,一上任來便接替了其党内所有职务不说,更是直接撕开那层原本一直掩盖的脸皮,直接担任新四军政委这样一个在军长还是党外人士的部队的实际上的一把手,很难服众。
虽然杨震明白,即便这些人对自己不服气,但是在党内严格的纪律面前,这些人在战场上不会不服从自己的指挥,但杨震知道,内心真正的服气与表面上的服气是两回事,要想让这些资历远在自己之上的老革命,服从自己的指挥,不仅真正的第一脚一定要踢出去,而且一定要在能力上证明自己。
看着在座的在介绍完自己简历后或是默默吸着烟,或是闷声不语,甚至在用笔在纸上不知道在胡写乱画着什么的各方面大员,杨震的开场白却是很是令人意外,他沒有谈指挥权的问題,也沒有公开的长篇大论。
而是直接宣布了临上飞机的时候,主席亲手交给他的命令,恢复新四军那位因为在广州起义后,因为某些原因而长期脱党被开除党籍的军长的党籍,并宣布今后军事上的问題,由军长全权负责,至于按照惯例,政治委员的最终决定权,他提都沒有提一个字。
因为他很清楚,这些经历过长期党内与党外斗争的老前辈,在这一点上压根就不用提,对于政治委员拥有最终决定权的惯例,这一点不用自己提他们谁心里都明白,zhōng yāng之所以直接任命自己担任之前一直遮遮掩掩的政治委员,就是这个意思。
第六百一十八章 太平我不来
杨震这个第一脚,让在座的所有高级干部,甚至包括那位东南局副书记在内都一愣,谁都沒有想到,杨震的第一个命令居然是恢复军长的党籍,这就意味着原來对军政大事无权参与,只有指挥权而沒有决策权,实际上已经被架空的军长,现在的地位明显不一样了。
不过相对于那位因为党籍的问題,长期被排斥指挥核心之外的军长,在听到zhōng yāng终于恢复自己党籍后的激动相比,杨震的第二个决定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杨震的第二个决定却是依旧维持了原來那位军长的工作范围,与三战区打交道。
杨震的这个决定又是让在座的所有人大惑不解之余,却是又摇头不语,恢复军长的党籍,也就意味着这位长期有名无实的军长,终于可以名副实归了,但工作范围沒有改变,岂不是还是老样子。
看着听到自己分管的范围还是老样子,从恢复党籍带來的激动中,一下子又变为有些沮丧的那位军长,以及始终沒有搞明白杨震究竟是什么意图的一众干部,杨震笑了笑道:“我说的希夷军长继续负责与三战区联络,并不是要走上老路的意思。”
“希夷军长出身于保定军校,与三战区的几位长官都有同学之谊,打起交道來要比我们这些人要容易的多,不过现在希夷军长现在与三战区联络的出发点不同,那就是要针对他自己的军事部署,去与三战区联络。”
“是有目的的去试探、摸清楚第三战区的真实意图,为自己调整军事部队带來一些便利,而不是原來对军事沒有决策权,只能被动的配合,军长是带兵打仗的军人,不是满嘴谎话、虚情假意的外交家,今后与第三战区联系的时候,要根据自己的军事部署视情况而定。”
说到这里,杨震沒有看在座的各位听到自己这番话后的表情,直接看门见山道:“皖南的形势,不用我多说大家也都清楚,zhōng yāng此次排我來,是來解决问題的,而不是针对某一个人或是某一些人來追究责任的。”
“不管之前有过什么问題,有过什么矛盾,但作为现任新四军政委、东南局第一书记以及军分会第一书记,现在我只想说一句话,那就是大家在军事问題上,一定要服从希夷军长的指挥。”
“当然大家也可以理解为这是忠告,如果我再发现有人在军事工作中不支持希夷军长的指挥,或是明着支持,暗地里反对,不尊重希夷军长的军事决策权,在座的虽然都是我的老前辈,为了大局着想我也只能对不起了。”
“该撤职的撤职,该调离的调离,我绝对不会手软,我在來之前,zhōng yāng已经授予我这个权利,但是我并不想去动用这个权利,在座的都是老革命,很多人都经历过长征和三年游击战争的考验,部队的团结xìng与指挥的统一xìng的重要xìng,想必我不说大家也都清楚。”
“所以我今天在正式到任后的一个命令,就是要加强全军的团结,这是军队的纪律,也是党的纪律,我再强调一遍,从今天开始所有的部队训练、作战的一切事宜,全部都由军长下决心,我这个当政委的,是不会去干涉的。”
杨震说罢这番话后,顿了一下道:“现在我宣布一下关于今后一段时间之内军部各个部门的工作安排,希夷军长要会同司令部拿出一个实际的北上路线以及应变方案來,也可就是说,不仅要做好撤退的准备,更好做好打的准备。”
“在眼下的局面之下,无论我们选择任何的路线,都不可能说是绝对的安全,所以我们的部队一定要拿出应变预案來,不能到时候被动了,在去决定怎么做,军长是北伐名将,作谋而后动的道理要比我这个小字辈明白的多,我们一定要对最坏的局面早做预测,到时候才不会被动。”
“还有我要情报,我们周边的第三战区兵力部署以及调动的情况,rì伪军兵力分布以及布防的情况,以及最近半个月,我们周边所有的势力兵力调动和部署调整的情况,这一切,我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要一个详细的汇总,另外就是我带來的通讯设备,要抓紧时间进行调试以及配齐报务员。”
“参谋长同志,时局紧张,我只能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之后,我要见到成果,所有的部队,团以上都要配备上电台,五瓦电台虽然通讯距离近了一些,但是在山区多路行军的情况之下,也足够使用。”
“同时你要从各部队之间抽调一批经验丰富,最主要的是熟悉皖南地形的通讯员、侦察员组成一个直属通讯营,以便在电台失灵或是出现意外的时候,采取人力通讯的办法,将军部的命令传达出去,在北撤的时候,我要随时保证与各个部队之间的联系不能中断。”
“我此次带來一批弹药,全部是抗联从苏联方面转口的德制七九口径弹药以及缴获的rì式弹药,以及我们自行制造的手榴弹、地雷,还有部分迫击炮和轻重机枪、冲锋枪,轻机枪和冲锋枪平均分配各个团。”
“至于十二门rì式九十毫米迫击炮和十六挺九二式重机枪,参谋部要从各个团中抽调jīng干人员,组成一个迫击炮营和重机枪营,由我带來的jǐng卫排进行紧急训练后,归军部统一指挥,作为机动火力以及必要的时候作为攻坚手段使用。”
“记住,这里的所有工作,我只能给一个星期的时间,也就说,一个星期之后,我要看到效果,我知道时间可能紧了一些,但是我们之前的扯皮耽搁了太多的时间,皖南梁园虽好,但已经不是我们可以久留之地,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后勤部抓紧时间制做干粮,我们在东北研制出一种用大米炒制的干粮,可以长时间的保存而不变质,同时要加固青戈江上的浮桥,并加设浮桥,保证军部以及战斗部队,在一个小时之内可以全部通过青戈江,其坚固程度要按照遭遇山洪的标准來修建。”
“政治部要做好宣传工作,以及利用一切可以争取的机会,安排军部所有非战斗人员以及老弱妇孺、所有的家属和知识分子,光明正大的撤离,尤其是女兵,所有女兵除了军部保留几个收发报员之外,包括医护人员中的女兵全部先行彻底,“
“并配合好后勤部以及各部队做好轻装工作,除了资金、弹药以及必要的通信器材和携带十天的口粮之外,其余的所有影响行军速度,以及部队行动的物资要做到全部坚壁清野,包括修械所的军工机器在内。”
“不要舍不得家里的那些瓶瓶罐罐,该打烂的时候就打烂,人才是最关键的,只要有了人我们的家当丢了,还可以再置办起來,要是人都丢光了,你带的家当留下再多,也都是别人的。”
随着距离杨震后世所知的皖南事变时间越來越近,而整个军部在危险面前显示出本该有的紧张局面,从机关到部队充斥着大量的非战斗人员以及大量的坛坛罐罐,两年的时间,从一无所有到现在新四军军部,很是积攒了不少的家底。
这些家底对于那些经历过长征或是南方三年游击战争考验,苦惯了,更是穷惯了的各级干部來说,可谓是比金子都宝贵,不过在杨震看來这些东西固然是宝贵,但无论是在行军还是作战之中,这些东西无疑会大大的拖累部队的行军速度。
还有机关和各个部队充斥着那么多的女兵、家属,以及大批的知识分子等非战斗人员,一旦在行军时候遭遇到意外,这些普遍体质很弱,在长途行军之中很有可能会被甩下的人,将会面临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命运,恐怕很难预料,而这些必须保护的人,与其等到战斗时候成为一种拖累,还不如采取政治斗争的手段,争取将他们先行送走。
面对着rì益严峻的局势,杨震也顾不得尊重面前他后世曾经敬仰过的各位前辈了,在宣布完关于恢复军长党籍以及赋予其实际军事指挥权的命令之后,便开门见山的进行了下一阶段的工作部署。
杨震的话音落下,在座的所有干部都将目光看向杨震,面对着所有人投來的审视目光,杨震却泰然自若的道:“我想提醒各位同志,在目前我们身边已经形成一张针对我们的大网的情况之下,无论选择任何一条路线,我们想平平安安,一枪不放的北移几乎已经不可能。”
“我们之前在扯皮之中失去了太多的时间,北移的最佳时机已经失去,所以,无论选择任何一条路线,无论是rì占区还是第三战区控制区,我们的立足点要在一个打字上,不过我们要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坚决不开第一枪,哪怕要付出部分无所谓的代价,我们也不要开第一枪。”
“在北移的时候,我们要秉承着一个原则,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无论任何人开第一枪,那么我们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记住我们是铁的新四军,要让一切敢于进犯我们的敌人,在我们面前碰的头破血流。”
“所有的准备工作要在半个月之内完成,今天是十二月六rì,也就是说十二月二十一rì之前,所有的准备工作要结束,四一年一月一rì之前,我们要开始行动,北移转移至江北,与江北部队汇合。”
“大敌当前,我们不想同室抄戈,但是如果有的人别有用心想浑水摸鱼,借机消灭我们,我们也绝不手软,总之太平我不來,我來不太平,军部各个部门要配合好军长拿出一个作战计划,一旦下定决心,务必要坚决执行。”
第六百一十九章 英雄惜英雄
话说到这里,尽管也知道当前皖南的局面,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但也多少感觉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强硬的杨震,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的缓和了一下语气道:“我们沒有时间在互相扯皮,时间就是胜利,就是皖南万余干部、战士的生命,作为指挥员,我们沒有权利让战士的血白流。”
“各个部门要按照军部的要求,根据北移的任务制定出一个详细的计划,具体任务要落实到人,那个环节出了问題,就由那个人负责,那个部门出现了问題,我要追究那个部门领导人的责任,该军纪处罚的军纪处罚,该党纪处罚的党纪处罚。”
“还有,所有必须要留下的非战斗人员平均分配到各个支队,同时打乱军部与各个支队的原有编制,成立两个纵队,除了留下老一团由军部直接指挥之外,其余的部队全部编入两个纵队。”
“在军部撤离后,由各个团抽调三到五个连的兵力,以及一批经历过三年游击战争考验的老兵,留在皖南策应主力北撤后就地坚持斗争,同时,留下十五名熟悉皖南形势的地方干部,配合留守部队坚持。”
杨震的话音落下,军部各个部门的负责人以及几个支队的司令员、政委,也都听清楚了他话里的话外的意思,看着在座的所有人听罢自己的话后,面sè各异的表情,杨震只说了一句让军长说几句后,便闭上了嘴巴,他认为自己今天已经说的够多的了。
实际上杨震一向认为自己实在是不太适合做政治委员的料,如果他不是认为眼前这位一身笔挺的**中将军装的军长,有足够带领部队走出困境的才华,他也不会自讨苦吃來当这个统筹全军的政治委员。
要知道,在座的所有人随便拉出一个,资历都比他这个抗战时期的干部,要深的多,只是当军事主官当的时间太长了,在东北也说一不二惯了,尽管已经刻意变化了语气和态度,但这话说的一多,便又原形毕露了。
但杨震的态度是一回事,年纪与资历是一回事,但zhōng yāng的命令却又是一回事,有了zhōng yāng的命令这道尚方宝剑,就算其他人心有不满,或是因为资历上的原因,对杨震有些轻视,但也只能服从命令。
只是让杨震沒有想到的是,那位在自己到任后才真正拥有实权的军长,在听到自己让他说几句的想法时候,只是说了坚决服从zhōng yāng的命令,各部门要按照政委的要求,立即执行的话后,便止住了话題。
杨震从这位军长讲完话后微微皱起的眉头,突然想到自己有些过于强势的作风是不是让这位军龄都快赶上自己年纪大的老大哥,担心自己的许诺会变成一场空,不过对于这位军长的怀疑,杨震却沒有在乎,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是有时间的。
杨震知道,这位能力极强,骁勇善战的军长自到新四军后,能力发挥的有限,而且由于某些特殊的原因,留给他发挥能力的空间也是相当的有限,如果自己的那位前人,不是过于束手束脚的话,给这位军长充分发挥的机会,皖南的形势不会恶化的如此地步。
也许在后世对这位军长一声坎坷的经历有着充分的了解,也许出于英雄惜英雄的感觉,在潜意识里面杨震对这位军长的能力还是一向都很赞赏的,至于这位军长对自己的态度,他还是相信rì久见人心的那句话,他相信只要自己给他充分发挥的空间,他应该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结果。
在军长简短的有些离谱的话结束后,会议室内显得有些过于沉默,而被杨震接下來点名的几个部门负责人的发言却是有些雷同,大多数人也只是明确表态拥护zhōng yāng的决定,服从政委的命令后,便止住了话題。
看着显得有些沉默的会场,杨震微微摇了摇头却沒有发火,当他的目光扫到在座的人身上的军装的时候,他却发现很多人的耳朵貌似在听别人讲话,但目光却是居然盯在自己的军装上。
此时杨震因为刚刚抵达皖南便召开紧急会议,身上还沒有來得及换上新四军的军装,依旧穿着抗联的军装,两种迥然不同的军装,再加上身穿**中将军装的希夷军长,一个军的作战会议上居然出现了三种不同的军装,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奇观了。
杨震身上利用缴获的rì军军装改制的,显得剪裁得体的军装,明显要比皖南部队几乎所有的人身上都是带着补丁,而且很多干部身上还穿着包裆裤的军装要得体的多,杨震看的出,从在座的高级干部身上军装的情况來看,困守在皖南狭小之地的新四军军部这段rì子过的并不是很舒坦。
看到众人对自己的军装好奇,杨震放下手中的笔一笑了之的对身边的希夷军长道:“希夷兄,你看我这來的匆忙,身上连军装都沒有换,还得麻烦希夷兄准备几套军装,给我和我的jǐng卫员换上。”
“咱们都是生死与共的战友,虽说战斗在不同的地域,但是我们终归都是战斗在一面旗帜,为了一个共同目标在奋斗的战友,无论身上穿着的军装是什么样式,但我们的志向都是相同的,无论是东北抗rì联军还是十八集团军或是新四军,都是党领导下的抗rì武装。”
杨震说完这番话后,参谋长与身边的政治部主任对视一眼后笑道:“政委,这个道理我们都知道,别说东北抗联,就是都在关内战场上作战的新四军和十八集团军,军装除了样式大致相同之外,其余的也是颜sè各异。”
“国民zhèng fǔ只发给很少的军装,到今年压根就停发,我们又沒有那个条件自己制作制式军装,就只能动手丰衣足食,各个部队弄到什么颜sè,就做什么颜sè的军装,当然,大红大绿那种肯定是不行的。”
“大家好奇的只是你的帽徽,我们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经历过长征和三年游击战争的人,说实在的对军装上的这个帽徽实在是心里不是很舒服,毕竟我们与国民党之间整整打了十年的内战,双方的鸿沟太深了。”
参谋长的话,杨震微微点了点头道:“是啊,十年内战让我们很多**离子散、家破人亡,这十年來心理上带來的创伤,不是一句话就可以抚平的,但眼下民族危亡,为了救中国就算之前有再多的伤痛我们也要放下。”
“至于我这个帽徽,是抗联自己设计的,抗联独处关外战场,自称系统与关内战场联系不多,身上的军装,自然可以按照我们部队的xìng质來自己设计、制造,但在关内战场上,无论现在形势如何,但抗rì民族统一战线绝对不能破坏,所以,就算我们心中在不情愿,至少这身军装暂时还要穿下去。”
“军装只是一个外在体现,一支部队的xìng质不是单纯的由一身军装决定的,我们虽然换上了国民zhèng fǔ的军装,但不是也沒有改变我们部队的xìng质吗,我想dú lì自主的发展抗rì游击战争,与身上的军装沒有必要的联系。”
“这身军装和这个帽徽,只是向外人证明我们中国人为了抗rì救国,所有的恩恩怨怨都会放下,中国所有的军队在外敌面前,都是一个整体,兄弟相争,不代表着我们会在面对外敌的情况之下会妥协。”
说罢,杨震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够多了:“各部门回去要抓紧时间准备,军事准备问題直接找军长,其余的事情可以随时來找我,我还要和军长单独商议一些事情,今天的会就到此为止,三天后,我要听取各部门的准备进程汇报,散会。”
散会后杨震刚刚回到临时安排给自己的办公室换上新四军军装,那位北伐名将出身的军长却是找上了门來,见到同样脱下一贯身上笔挺的中将制服摘下军刀,换上新四军灰军装的军长,杨震放下正在往腰上扎的武装带,连忙招呼座下后道:“希夷军长,您怎么來了,应该我去拜访您才是。”
在张子雄递上茶水后,杨震笑道:“对于军长的大名,我可是早就如雷贯耳了,当年的铁军,赫赫有名北伐名将,南昌起义的前敌总指挥,我们这支军队有多少老底子是南昌起义发展來的,可是要仔细算才能算的清楚啊,主席都说您是**的第一任总司令。”
对于杨震的话,军长却是摇头苦笑道:“政委,当年之勇早已经是过眼云烟,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我知道你坐了一夜的飞机,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但是有些事情,我还是认为应该及时和你沟通,毕竟你现在才是新四军的决策者。”
军长的话,让杨震微微一愣,随即便反应过來这是这位军长面对自己在会议上的强势,有些担心自己和前任一样,想明白他是怎么想的,杨震连忙道:“希夷军长,您看您说的,我是新四军的政工首长,您是军事首长,这是zhōng yāng给我们定的分工,我们的地位是平等的,不存在什么最高决策者。”
“有些事情,既然在党委会上已经通过,您这个做军事指挥员的完全可以自行做主吗,你在军事斗争上的经验与能力,远远高于我。
“实在不行的,我们之间可以商议解决,您放心,对于您的想法和决策,我作为政治委员,一定会全力支持的,过去的事情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我这个人做事,向來是一是一,二是二。”
第六百二十章 考虑的详细一些
杨震的话,貌似给这位之前曾经被弄的几次出走的军长吃了一个定心丸,但对于杨震说的自己能力高于他,这位军长连忙摆手道:“政委,这话可能不这么说,你在东北的那几次大战,我们已经接到zhōng yāng转过來的战报,说实在的,你的那种战斗我打不了。”
“今年一战,你们在兵力大致相等的情况之下,居然一举击败了十余万装备有坦克、重炮以及大量航空兵rì军的围攻,还歼灭了其中的大部,这个战果,别说咱们装备简陋的部队,就是他**装备最jīng良的zhōng yāng军也打不出來。”
“政委在东北从无到有,几乎是白手起家,以一两百残兵败将打出一片广阔天地,如果沒有超人的军事素养很难办到,rì军的战斗力我们都清楚,与政委屡次以少胜多,彻底扭转东北战局相比,我这点能力上不得台面,什么北伐名将,铁军一类的话,政委不要再提起了。”
“正像你说的那样,一是一、二是二,资历是资历,但是能力是能力,我虽资历远远老于你,但是能力上相差太远,我们之前的那点经验,在现在的战场上,面对武装到牙齿的敌人,已经不够用了。”
“说实在的,你來新四军任政委,我即感觉到很意外,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也许不仅仅是我,甚至所有高级干部都可能会感到意外,尤其是有权接收zhōng yāng转发战报的高级干部,都感觉到有些意外,甚至有些突然。”
“但仔细一想,在眼下东北面临一个关键时刻,zhōng yāng将你调到新四军的用意还是不难想清楚的,皖南的局势已经到了一个关键的时候,这里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果断下决心的人,否则皖南的局面很难在短时间之内得到解决,皖南这万余名干部和部队,危矣。”
对于军长的评价,杨震只是淡淡一笑,他虽然听出这位长者的赞赏是发自内心的,但是并不代表他会接受,不过在当前恶劣的局面面前,无论是杨震还是军长都沒有心情将这个话題继续下去。
微微沉默了一下,军长开口道:“政委,这次zhōng yāng能在东北局势到了关键时刻,将你调到皖南主持大局,想必这里的情况你已经知道,在会议上你又沒有说全,所以我特地想问问你心中的真实想法,三条路线,你认为哪个最合适,你作为军分会书记,最终决策还是要你拍板的。”
对于军长的直截了当,杨震也丝毫沒有迟疑的道:“三条路线,现在对于我们來说都不是上佳的选择,但是目前从皖南的态势來看,我们却是除了这三条路线之外沒有别的选择,之前我们过于迟疑,实际上已经失去最佳的转移时机。”
“与苏南相互成犄角之势的皖南,战略地位的确重要,但这里纵深狭窄,周边的形势已经与南京失守后的局面大不相同,西、南两个方向是三战区的jīng锐,东边是rì军重兵云集的侵华rì军总司令部所在地,我们困守皖南,不仅无法发展,而且有坐以待毙的危险。”
“现在三战区对皖南的合围已经完成,除了东线之外无论选择哪条路线,都要在他们枪口之下行军,这对于我们來说危险xìng并不低,甚至是更高,所以正像我在会上说的那样,我们无论选择哪条路线,都要做好打的准备。”
“现在距离第三战区给我们下定的最后撤离时间还有半个月,一旦我们继续拖延过了最后期限,反倒自己送上把柄去给他们上门,这对于争取舆论支持很不利,不仅如此,对于我们來说机会也是转瞬即逝,所以我们月底之前,一定要开始行动。”
“至于路线选择上,北线经繁昌、铜陵到无为的路线虽然是我们的老交通线,又是三支队与无为游击队的老游击区,路程较短、群众基础也好一些,但这一路水网纵横,又是rì伪在长江上的主要封锁线。”
“除非我们选择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之下,选择分散自己有限实力的办法分批北撤,否则在五十余华里水网纵横的地形上,小部队行动尚可,但是对于大部队运动,尤其我军缺乏攻坚能力的情况之下,这并不是一条上好的选择路线。”
“而且眼下江北五战区桂系部队的三个师已经抵达无为地区,是配合三战区解决我们,还是掩护我们渡江还很难说,加上rì军又增调了十五师团抵达铜陵、繁昌一线,这一线实际上已经是不可能了。”
“希夷军长作为北伐名将,应该知道桂系部队装备虽差,但是战斗力却很强,尤其是山地战能力,不次于我们,湘江一战,zhōng yāng红军就曾经在桂系部队手中吃了大亏,再加上rì军十五师团,我们在兵力占据绝对劣势的情况之下,在很可能面临两面夹击。”
“至于东线,虽然同样群众基础较好,而且有苏南部队可以接应,但是却是第三战区重点封锁地区,其一零八师已经完成布防以及工事的修建,现在苏南部队主力已经北渡,剩余的三千余力量是我军在苏南仅存的实力。”
“在第三战区重兵面前,在加上自身要面对rì伪军重兵扫荡的压力,苏南这点力量能起到的作用很有限,一旦苏南部队在我军北渡时主动出击接应,反倒是于我在江南后续发展不利。”
“而且第三战区只同意我们通过此路线疏散非战斗人员,严禁我们作战部队通过,也就是说我们如果选择此路线,就要冒着与第三战区公开决裂的危险,这对于我们争取舆论的支持同样很不利。”
“既然两条路线都已经行不通,那么对于我们來说,所剩下的唯有南下茂林、三溪进入旌德、宁国转广德、郎溪到溧阳在寻机北渡的路线,这条路线其实表面上看,群众工作基础薄弱,路程也比较远,又是向第三战区的后方和重兵扼守的方向行动,在政治上、军事上对我都很不利。”
“但在第三战区同意我皖南新四军部队沿此路线北移以及其未完成对我进行围歼部署的情况下,只要我军行动迅速、坚决,由此路线胜利北移是完全可能的,尤其在无论是第三战区还是rì伪军都不会预料到我们会选择此条路线的情况之下,我们可以选择出其不意。”
“虽然在政治上于我们不利,但是只要我们不向其纵深发展,舆论的劣势我们可以有效的扭转过來,而且我们可以采取有效的手段,避免在政治上的被动,毕竟我们北撤是在第三战区一再要求之下。”
“所以军长,在研究采取那条路线撤退时我们应该将目标重点放在这条路线上,你在与三战区沟通的时候,要提出这条路线,但是在时间上,一定不要给对方留下太多的准备时间,也就是说上报的三天之内,无论第三战区同意不同意我们都要行动,绝对不能给对方留下从容调整布防的时间。”
“而且在行动展开后,就要迅速摆脱一切干扰,一路上不要有任何的停留,以强行军的速度直插溧阳,如果第三战区先开第一枪,那么集中兵力全力的打过去,你是军事指挥员,在战事上由你全权决策。”
“不过在行动之前,要抽调出一批老侦察员,最好是在南方坚持过三年游击战,经验丰富的jīng干力量,对这条路线进行仔细、严密的侦察,尤其地形,一定要做到心里面有数,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时间应该足够了。”
“另外对于第四十师的装备、兵员情况,尤其是战斗力,我在一个星期之内要有一份详细的情报,包括第三战区其他部队的调动,兵力、装备情况都要形成一个详细的简报,尤其在对我们在转移一星期前的调动我们一定要一个详细的掌握,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北撤路线上可能遭遇的意外,军长要有一个准备,要有一个应变计划,而这个计划,要立足在打的思想上,包括地形、气候的变化都要有一个思想准备,尤其是气候,对我们行军作战带來的不利影响。”
“皖南是地形,山区降水对青戈江以及各条河流的水量影响很大,我们北撤路上的各条河流的水量都要考虑在内,在北撤的时候,要集中抽调一批jīng壮人员,专门负责在各条河流上架设浮桥,协助部队以最快的速度渡河,遭遇的各种困难,要尽可能的考虑的详细一些。”
说到这里,杨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道:“希夷同志,我们北撤实际上是在强敌环伺的情况之下进行,稍有不慎,一到有任何的犹豫都可能陷入灭顶之灾,所以一旦决心下定,就要果断坚决。”
“zhōng yāng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以我们多年來的斗争经验來看,如果对方真的下定决心吃掉我们,无论zhōng yāng怎么交涉,都干扰不了其决心,所以,我们除了在大方针以及战略上听取zhōng yāng安排之外,其余的要靠我们自己。”
“还有第三战区驻新四军的那个联络官,一定要给我严密的监控起來,所有的部署,一定要对其严格的保密,在渡江之前,绝对不能让他离开,尤其我到的消息,一定要对其进行严密的封锁。”
“一切服从统一战线,这沒有错,但是这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我们不能将自己的手脚牢牢的绑在统一战线上,限制自己的发展,更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将自己的脑袋送到别人的刺刀下。”
第六百二十一章 雷厉风行
杨震早在领受研究皖南形势的任务时,就曾经就北撤路线进行过反复研究,经过多次的考虑,在不想与国民zhèng fǔ公开撕破脸皮的情况之下,皖南部队北撤的路线可以选择的余地相当的有限。
在皖南周边复杂的敌情之下,皖南部队选择的行动路线总体上并沒有大错,据杨震所知道的历史來说,这条路线绝对不能说是一条绝路,后來的失败与其说是路线上的选择错误,还不如说在行动上过于瞻前顾后,行动迟缓。
如果不是在行动的时候一再犹豫,失去战机,即便与三战区小股部队遭遇,在其主力未赶到的情况之下,一鼓作气冲出去,根本沒有任何的问題,皖南事变,不是输在战场之上,而是输在战场之外,犹豫不决,正是皖南事变失败的最终原因。
至于这个作为三战区少有的zhōng yāng军jīng锐,在皖南事变中起到了决定xìng作用的四十师,杨震虽然很重视,但是始终沒有认为这个师是皖南部队失败的决定因素,如果在事件之中,那位副军长能够听取军长的建议,集中兵力攻下星谭,这个四十师根本就无法拦截。
一句话,失败的原因还得从自己身上寻找,外部的因素再多,也只是起到了一个推动xìng的作用,缺乏正面作战经验,又固执不听军事指挥员的建议,对军事指挥员不信任,行动上犹豫不决、婆婆妈妈才是皖南事变失败的主要原因。
对于那位被直接送上飞机的前任,如果说皖南事变的责任全部推倒他的身上,那是不客观,但主要责任在他这个新四军的主要掌舵者,以及实际上的最高领导人身上,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
作为一名特战队员出身的杨震不是那些沒有军事常识的军迷,根据历史记载的只言片语,便草率的下了某一方面怎么样的结论,作为一名军人,杨震单凭一张形势图就可以准确的判断出在皖南事变之前,整个皖南对于驻扎在这里的军部,已经成为一块死地。
在周边复杂的情况之下,整个皖南到事变发生为止,甚至连鸡肋都算不上,在这种情况之下,不尽快的撤离,反倒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本身就是一种缺乏对局势判断与把握的能力。
而纵观那位副军长在整个事变中的表现,杨震现在还记得当时自己给予的妇人之仁四个字的评价,形势危急,甚至周边的敌情都不明,作为一军的实际最高指挥者,最应该做的就是指挥部队迅速的脱离险境。
这么做虽然会遭受一定的损失,但是相对于全军覆灭來说,所付出的代价却是要小的多,在事变之中,正是他的当断不断,犹豫不决葬送了整个部队,此人虽然作为zhōng yāng局书记,指挥了整个三年游击战争,但他的长处更多是在党务方面,在军事指挥上却还停留在各自为战的游击心态上。
天时、地利都不在手中,再加上指挥上的优柔寡断,迟迟不下决心,才使得对手可以从容的完成合围圈,在发现自己被包围后,依旧是不能果断行事,大量的时间白白浪费在会议,甚至來回行军上。
对于这个人的人品,对党的忠诚和对敌斗争之坚决,杨震深信不疑,但此人在杨震看來,把握全局的能力稍差,尤其在军事行动上过于保守,虽然游击战争经验丰富,但是缺乏大兵团作战的经验。
与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的游击战相比,正面作战甚至是应变能力极为缺乏,让其掌握全局可以,但是不能让其负全责,尤其是军事斗争上,新四军的情况虽然有一定的历史原因,但他对军事主官缺乏最基本的信任感,才是导致这次悲剧的最终原因。
正因为如此,杨震在被调往皖南之前,曾经再三要求zhōng yāng恢复那位军长失去已久的党籍,虽然增补其为军分会副书记的要求,zhōng yāng沒有同意,但是至少可以改变这位军长,在新四军中相对孤立,不被信任的方面。
那个人虽然已经调走,但是作为新四军的组织者与创建者之一,加上其在历史上的地位,其行事作风,给整个新四军打上的烙印太多了,如果不恢复军长的党籍,即便有自己的全力支持,在工作中始终是被动。
杨震一向认为,如果在皖南事变之中,那位已经被架空,失去了战场决策权,但能力却是极强的军长若是能真正的指挥部队,虽然损失不能完全的避免,但是全军覆灭的结局应该不会出现。
所以在zhōng yāng要求杨震实际负起军事指挥责任的时候,杨震以自己对皖南部队战斗力不了解为由再三争取军事上还是由军长负责,战场上的决心还有由军长下,自己还是只起一个把握大局的作用为好。
只是杨震对于这位北伐名将出身的军长信任,但这位也许是之前受到的打击太多,军长明显却是因为某些原因而显得有些不太领情,也是,在那种被孤立以及不被信任的不正常环境之下工作了数年,换了谁也不会在短时间之内便对另外一个人充分的信任。
杨震的话音落下,军长却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点头道:“政委,就按照你的意见办,选择走茂林至溧阳一线,但这段时间我要同第三战区交涉,整个的军事准备工作还需要政委來主持大局。”
看着仍旧显得有些拘束的军长,杨震却是微微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位北伐名将在这几年被有意无意的孤立,弄的已经对任何人不抱任何希望了,已经养成了说话谨慎的习惯,对于军长的表现,杨震只能苦笑道:“希夷同志,你是军事主官,军事斗争以你为主这是zhōng yāng的意见。”
“你的党籍已经恢复,虽然目前还沒有党内职务,但你是zhōng yāng承认的军事主官,所以军事部署要以你为主,这样,我们两个分一下工,你主管军事准备以及北撤后的军事指挥,我管其他的,这才是军政主官应该有的正确分工吗。”
“希夷同志,我想我应该再和您说一遍,您是zhōng yāng任命的新四军军长,zhōng yāng对您始终是信任的,之前某些不愉快的事情,zhōng yāng是并不同意的,这一点我想您应该清楚,zhōng yāng之所以一直沒有调整新四军的原因是复杂的,也是多方面的,是出于全局考虑的。”
“对于这些年因为您的特殊身份,让您受了一点的委屈zhōng yāng一直都很清楚,我也知道一些,但人活在世上又岂会像量体裁衣那样简单事事如人意,您的年纪长我很多,在您的面前,我甚至只能作为晚辈,这个道理,我想我不说您也知道。”
“希夷同志,作为与您搭档的同志、战友,尽管只是临时,但我希望您早rì从过去的yīn影之中走出來能重新振作起來,让我这个后辈,能够重新的领略当年横扫北洋军阀,为四军赢得铁军称号名将的风采。”
“希夷同志,请您相信我绝对不会让您重新回到过去,我还是那句话,对此行的军事指挥权,除非必要我绝对不会干涉,如果此战过后,您愿意,我可以和zhōng yāng申请,调您到东北工作,从现在开始,您不仅仅是有职还是有权,无论从哪个方面來说,您都是新四军真正的军长。”
杨震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显得很诚恳,甚至有些显得推心置腹,但也许是之前被弄的过于草木皆兵,面对杨震释放出來的善意,这位军长依旧显得很拘束,并沒有回答杨震的话,而是提出了告辞,看着这位军长军装笔挺的背影,杨震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
自己已经是尽力了,但是很多事情,只能让时间去改变,这位军长心中的那个结,只能等待时光一点点的去解开,不过不管怎么说,现在总算是有了一点起sè不是吗,本來想找机会再与军长的谈谈的杨震,却因为繁忙再也沒有找到两个人独处的机会。
在杨震抵达皖南之后,原本始终显得犹犹豫豫的北撤行动一反常态的雷厉风行起來,整个皖南部队大小机关、部队忙的是团团转,沒有办法,这位新上任的政委年纪虽轻,但是风格却与之前的大相径庭。
这位军事主官出身的,全面主持皖南部队的新政委明显将往昔的军事作风带到了rì常工作之中,交待下去的事情,第二天便要大致的执行计划,第三天便要详细方案,一个星期之内必须要拿出结果來。
各个北撤路线上的敌情、地形、群众基础,甚至包括山区的气象,青戈江上游的來水量等等所有的资料,这位新任政委几乎是无所不要,军部支队以上的领导经常是白天忙了一天的工作,晚上还要连续开会。
一个星期过去,整个皖南军部是人仰马翻,几乎所有的人都疲惫不堪,但忙碌并非是沒有结果的,直属工兵营组建起來,并已经开始了架桥演练,直属迫击炮营,也配齐了马匹,开始进行实单shè击训练,而从各个部队挑选出來的侦察兵已经按照计划,对北、东两条路线展开了全面的侦察。
军政治部以及东南分局可开始将所有的非战斗人员,除了必要的通讯以及机要部门之外,经过与三战区争取,利用合法的手段全部向苏南地区进行了疏散,后勤部也将所有无法携带的物资,包括因为损坏而无法携带的枪械全部就地深埋。
在杨震的雷厉风行的推动以及督促之下,准备工作至十二月下旬,整个皖南部队已经基本上完成轻装,所有的机密文件,该销毁的全部**,所有的非战斗人员,除了必要的通讯人员之外,也已经全部疏散完毕。
第六百二十二章 烟雾
原本在工作安排之中,被杨震前任架空的只剩下与三战区联系,要经费和弹药的军长,此时还是又恢复了原有的工作,与三战区驻新四军的代表,整天研究新四军北撤路线,代表新四军出面,要求走东线。
对于新四军的这个要求三战区却始终不同意,坚持只能走其所谓已经在江北展开部队掩护,但是在江南几乎全部在敌占区的北线,为了逼迫皖南部队同意走北线,第三战区甚至还破天荒的同意为皖南部队在出发之前,拨发五万元开拔费和三万发子弹。
三战区只同意皖南部队走北线的情况,早在杨震预料之中,更早在他的计划之中,对于三战区史无前例的大方,杨震只是一笑了之,除了让军长继续和三战区交涉之外,私下里对南线的勘察行动却是一天都沒有放松。
双方你來我往,军长一方面与自己的那位保定同学在电台上打笔墨官司,一方面又不断的致电zhōng yāng,希望zhōng yāng驻chóng qìng办事处能够与国民zhèng fǔ军事委员会沟通,尽快的达成皖南部队北撤路线的选定,在皖南部队的要求之下,zhōng yāng驻chóng qìng代表也频频的出入军委会。
尽管部队已经彻底的做好了北撤的准备,但让所有的人很不明白的是,这些天逼的大家都快跳井的军部,却是在此时沒有了动静,部队上下接到的命令,居然是好吃好喝,调整部队紧张情绪,甚至就连部队原本的rì常训练也停止了。
所有的人都以为军部如此做,是因为已经选择的走东线北撤还沒有争取下來,而出发向东侦察路线的侦察员还沒有将地形摸回來,实际上除了军长和军参谋长以及政治部主任、东南分局副书记这几个人之外,甚至连军部的作战参谋都不知道,这些只是杨震采取的障眼法。
为了严格的保密以及迷惑三战区,杨震采取了一切的办法,不仅在表面上同三战区极力争取走北线,甚至由军长亲手拟定的撤退的路线和计划以及应变方案,也都是以开会的名义在杨震处由其亲自制定的。
而那个摆在军部作战室内的,由军部参谋拟定的撤退方案,则是专门给那位三战区派在新四军的联络官看的,真实的方案,除了杨震知道之外,其他的人一律不清楚,为了做的彻底一些,杨震还将战斗力最强的老一团调到的东线上,摆出一副只要三战区同意马上就可以东进的态势。
而向北线以及东线派出的侦察员,但这不过只是为了掩护真正的行动,早在杨震抵达皖南的第五天,就将跟随自己到皖南的那个班全部派了出去,在几名当地出身的干部以及侦察员的配合之下,对实际上已经选择的南线进行了重点的侦察。
杨震之所以迟迟还沒有下达最后的命令,一是侦察部队还沒有返回,南线的地图还沒有测绘完毕,二也是向第三战区表示一个态度,你要是不同意我走东线北撤的方案,那么老子就赖着不走了,这也是为了掩护真实的撤退行动,而放出的最后一个烟雾。
十二月二十七rì,当侦察部队拿着测绘完毕的地图,以及最新敌情返回,并征得zhōng yāng同意后,一切已经准备完毕的杨震,在与军长商议后,决定最终确定撤退时间为一九四零年十二月三十rì零时,国民zhèng fǔ规定的最后撤离期限后。
在撤退的时间最终确定后,自來皖南后一直对那位第三战区联络官进行了严格保密,始终对其避而不见不说,压根就沒有让他知道自己來皖南的杨震终于出面,亲自与那位联络官会面。
当见到杨震抵达皖南之前,应zhōng yāng要求被军长以请拨移防经费为名支回三战区司令部,等返回时候,杨震又有意避而不见,并将自己的行踪对其进行了严格保密,使得这位压根就不知道原來主持工作的副军长已经被调走,新任政委已经上任的联络官时,杨震也沒有含糊,直接开门见山的自报名号。
听到眼前的这位年纪比自己还年轻的人,居然是新四军新任政委的时候,这位联络官的脸sè端是变化多端,他压根沒有想到,自己回到三战区司令部不过几天的时间,这边已经风云变幻。
看着这位联络官眼中的迷茫,杨震知道自己在关内部队中的名气远不如一些老资格的将领可以相比,自己的名字,这个远离大后方的家伙还真不见得听说过,这样一來,反倒是好事,摸不清自己工作风格,也许反倒是会给自己提供一些方便条件。
只是让杨震沒有想到的是,这个家伙才渡过了初期的迷茫后,却沒有多大一会便浑身大汗淋淋,看着杨震表情即有些尴尬,又有些好奇的道:“杨长官这上任,鄙人一直不知道,事后也沒有打听一下前去拜访,实在有些失礼,还请长官多多的保函。”
“不过恕我眼拙的冒昧问一下,杨长官是不是去年在东北一举打垮了rì军数个师团的,贵军那位抗联的长官,据我说知,好像贵军各部的诸位高级长官之中,只有一位來自东北的叫做杨震的长官,哦,就是去年在chóng qìng引起轰动的那位长官。”
对于这个上校的恭维,杨震根本沒有在意的道:“我从那里來的,这不需要你了解,更不需要知道,至于我是什么人,你今后会了解的,也会知道的。”
“我今天找你來是想告诉你,既然三战区坚决反对我们走东线,那么我们决定改变路线,向南走茂林,到溧阳一线渡江,而且为了表示坚决服从三战区以及维护抗rì民族统一战线,我们决定三十号,也就是你们规定最后期限的前一天便出发。”
杨震的话,让那个上校一愣:“走南线,三十rì也就是后天,你们就要出发,这有些太匆忙了,战区长官部,根本就沒有办法那么快的答复,长官,虽然战区长官部给你们的最后北撤期限是后天,但是你们重新选择的路线,还需要战区长官批准,而两天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來的及。”
对于这位上校的反对,杨震道:“我不是來征求你的意见的,是來告诉你我们决定的,东线你们不同意,你们逼我们北东线,但北线的实际情况,想必作为整个负责苏皖浙作战的第三战区比我们还清楚。”
“拜你们所赐,我们只能选择走南线,你现在就可以马上告诉你们的长官部,就说我们服从命令,将会在三十六小时之内无法,我们既然已经决定执行命令,也希望战区长官部帮助我们协调路线上的友军部队。”
“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在我们撤退的时候,如果路上出现意外,我们概不负责,还有,如果路上遇到武装截击,别怪我们不客气,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路打过去,我们北撤是chóng qìng军委会要求的,更是第三战区的命令,如果有人别有用心,想浑水摸鱼有意制造两军冲突,破坏抗rì统一战线的话,我们就绝不客气,你们手中有枪,我们手中也不是烧火棍。”
说到这里,杨震看了看被自己话弄的目瞪口呆的这位上校道:“你说的不错,我就是那个被你们授予中将军衔,东北抗联的杨震,几十万上有飞机,下有坦克、重炮的rì军我都不怕,几万别有用心的友军,我更不怕。”
“告诉你们战区长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这个人有一个特点,就是遇强则强,你强横,我比你还强横,老子当年带着几百人从几万rì军围剿中杀出來,百战余生,从死人堆里面爬出來什么都不怕。”
看着这个家伙被自己一席话弄的目瞪口呆,杨震只是笑了笑了,什么都沒有说,一挥手沒有带走一片云彩的走了,看着杨震的的背影,那个上校同样目瞪口呆的副官良久才道:“长官,他们这位新长官很横啊,我们该怎么办。”
被自己副官一席话从震惊中清醒过來的这个少校,听到自己副官的话,怒道:“怎么办,他妈的,你问我怎么办,我哪儿知道,马上向战区长官部报告,他们的最新改变路线,还有将这个家伙的到來,也一样上报。”
“这个家伙可不简单,比他的前任要难缠的多,要是真像传说中的那样,这次战区长官可是碰上了一个强硬的对手,nǎinǎi的,这么短的时间,他是怎么來的,你们都是他妈的一群废材,老子去战区长官部汇报,你们在这里留守,居然连这么一个大活人來了都不知道,你们脖子上的那个家伙,除了吃饭还能做什么。”
那个副官听到长官发怒的话,只得小心翼翼的道:“长官,您一走我们就被他们封闭起來关了禁闭,除了办公地点之外,哪儿都不能去,外面都被放上双哨,平rì里连院子大门都出不去,怎么去探查情况,就是您回來后,不也一样被他们困在屋子里面出不來。”
“只是有一天晚上,我听到了飞机的轰鸣声,不会是他们这位新长官,是乘坐飞机过來的吧,不过这些土八路,连枪都不齐全,上哪儿去找飞机,就算俄国人给了他们飞机,他们又上哪去找飞行员。”
“就算有飞机,可飞行员总不能一夜之间就从地里面冒出來吧,还有难道一路上的rì军都是瞎子,那么大的一架飞机,就看不到,要知道,从西北到这里,可是要经过敌占区的,他们飞过來,就不知道拦截。”
第六百二十三章 做好牺牲准备
听到自己副官这些疑惑的话,那个上校也只能苦笑摇头道:“你小子或许还不知道吧,他们现在不仅有了飞机,还有最新式的美式战斗机,就在几天之前,他们出动机群将运城的rì军机场炸了一个底朝天。”
“这帮土老帽,现在的身子骨是越來越硬了,这次回战区汇报,我听战区长官部的人说,这次美国人以贷款的形式,一下子给了他们几百架飞机,nǎinǎi的,军委会几经努力,美国人才答应给了一百架战斗机,就这还得明年才有货。”
“可他妈的给这帮人,一下子就给了好几百架,听说还是以极为便宜的价格给的,真不知道,在美国人眼中是我们代表中国zhèng fǔ还是他们,几百架新式战斗机,之前连一个招呼都不打,只是在事后告诉chóng qìng军委会一声。”
“更可气的还是买飞机的贷款还算在我们的头上,直接从美国人给我们的援助中扣除,为了这件事情,chóng qìng都快气疯了,听來战区视察的我一个军委会同学说,委员长亲自出面找美国大使几次交涉,想将这批飞机弄过來,可美国人直接答复所有飞机,已经完成交付。”
“nǎinǎi的,我们购买几架飞机一拖再拖,现在可倒好,上赶着给人家几乎白送不说,交货的速度还快的很,甚至还是先交货后履行的手续,听说这批飞机,很多都是从美军之中抽调的现役飞机,而且全部都是最新式的飞机,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说到这里,这个上校叹了口气道:“这也难怪,谁让人家能打仗,听说这次他们在东北苦战了好几个月,一口气吃掉了rì军好几个师团,也难怪美国人另眼相看,咱们要是也有这个本事,美国人早就屁颠、屁颠送上装备了,还用的着求人家。”
那个副官对于上校的话,却是有些不以为然的道:“长官,一下子吃掉几个师团,该不是他们吹牛吧,就凭他们那些烧火棍、大刀片子,最多有几条三八式,在东北的那点人马,还能比咱们zhōng yāng军还能打。”
对于副官有些不以为然的话,那个上校皱了皱眉头道:“你以为美国人是chóng qìng军委会那,那么好糊弄的,美国人也好,俄国人也好,那个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我告诉你吧,他们的一个军事观察组,现在就东北。”
“为了这事,委员长差点沒有将军统的那位老板给撤了,一群美国人,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溜去了延安,这其中还包括美国大使馆一个驻华陆军武官助理,他们号称无所不入的军统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听说这几天委员长的脾气很不好,侍从室和觐见的高级将领沒有不挨骂的,也难怪委员长生气,为了争取美国人的援助,我们的嘴巴都快磨干了,费尽了心思游说,美国人才小气的给了两笔贷款,根本不提供我们急需的装备,到了那边可倒好,美国人上赶着倒贴。”
说到这里,这个上校收住了话題道:“我们别在这里闲扯了,赶快将这里的情况,向战区长官部汇报,希望战区长官还能來得及调整部署,别让chóng qìng方面的计划落空,否则,你我仅仅一个失察的罪名是逃不掉的,要是委员长再受什么刺激,倒霉的可就是你我了。”
对于这二位联络官心中的担心,杨震自然不会理会,在返回军部的路上,杨震直接对军长道:“命令各部队,今晚十二时开始集结,东线的老一团,今rì午夜之前必须撤回云岭军部,明天下午召开团以上干部会议,会后下发行动计划,明晚午夜十二时,全军准时开始出发。”
对于杨震的话,军长沒有表态,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与前任更多出于政治上的考虑,而迟疑不决不同,这位新任的党政一把手虽然年纪轻了许多,身上沒有一点少年得志的傲气,但作风却是杀伐果断的很。
仅仅几天的接触,他就发现这位几乎与自己子侄同龄的年轻人,一旦决定的事情,很难在改变,面对这位虽然年轻但是却强势,而且极难糊弄的搭档,之前多次受过打击的军长,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回到军部后,面对着已经沒有后退余地的形势,按照之前的计划,两个人按照计划分头进行,杨震立即着手部署所有撤离的最后事宜,尤其是留下打游击的部队安排,而军长则按照计划开始调兵遣将,尤其是部队的集中。
到底是老部队,面对着军部突然传达的集中命令,皖南各部沒有任何的惊慌,迅速的从各自的驻地,向军部所在地靠拢、集中,而位于东线与三战区一零八师对峙的老一团,在接到命令后,留下两个连伪装成主力后,以强行军的速度按时归队。
部队完成集结,杨震沒有做任何的政治动员,直接在全军团以上干部会议上宣布了北撤路线以及北撤命令,在杨震宣布完毕北撤路线后,所有与会的团以上干部在听到北撤路线居然是出人预料的南线,而不是这些天一直在与三战区交涉的东线后,不由的都大吃一惊的看着这位年轻的,对于他们还很陌生的新政委。
看着下面听完自己宣布北撤路线后,面sè各异的各级干部,杨震沒有做任何解释,只是强调给部队在行动之中一切行动要严格的服从命令,军事问題由军长负责,其余的自己负责,同时要求各部队在行军的时候,一定要加强jǐng戒。
一旦遭遇到所谓的友军拦截时候,务必做到不开第一枪,但如果对方首先开枪,那么就要按照各自计划要求,在军部指挥之下全力应战,绝不胆怯,而且要做到一旦开打,就要将对方彻底的打疼。
作为在皖南全体部队面前真正的首次亮相,杨震并未长篇大论,而是犹如他在东北的时候一样,话说的很简短,三言两语便将自己的要求讲清楚,下面的干部还沒有來得及记录完毕,他这边已经讲完了。
这位新政委不仅自己讲的很短,而且要求其他干部讲话也要简短,会议上,所有的人每个人发言不得超过五分钟,这位新政委的作风,让之前习惯了会议上各级首长讲话长篇大论的各级干部不禁耳目一新,只是这位政委讲话固然简短,但是却是句句都讲在点子上。
这次北撤动员大会,开的极为短暂,以往要两三个小时的会议,这次却是不到一个小时便结束了,在散会之后,与分批去军长那里领取各自撤退计划的其他干部不同,杨震这里却是清净的很。
只有在主力撤走后,被留在皖南坚持,任新成立的苏皖边游击支队长的新三团参谋长杜剑秋、任政委的三支队组织科副科长项永章,杨震只是找留下來坚持的部队干部谈话,至于留下來重新组建随军撤离的皖南特委的原皖南特委副书记,则由负责地方工作的东南局副书记找谈话。
选择杜剑秋与项永章留下坚持,是杨震在详细翻阅了军部人事档案后最终敲定的,杜剑秋与项永章两个人,都是经历过三年游击战争的老红军,游击战争经验丰富,而且不仅军事斗争经验丰富,在政治立场上也极为坚定,杨震认为留下他们坚持是合适的人选。
看着坐在面前,会议之前已经从军副参谋长那里知道自己任务,而显得表情严肃的两个人,杨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剑秋同志、永章同志,这次军部决定将你们两个人在皖南部队北撤后,留下來坚持,是经过慎重考虑过的,但我现在想听听你们自己的想法。”
说到这里,杨震顿了一下后道:“我知道鉴于目前皖南的形势,将你们留下來很残酷,但皖南作为我军江南军事斗争的一个重要支撑点,完全放弃对于整个江南我军的发展将是一个极大的损失。”
“完全放弃皖南,坚持在苏南部队将失去一个重要的策应,将彻底成为孤军,所以经过慎重的考虑,军部决定在皖南留下一支jīng干的武装,这并不是要抛弃你们,只是出于形势发展的考虑才做出的决定。”
“你们都是经历过三年游击战争的老兵了,留下來意味着什么,你们比我还要清楚,留下皖南不仅要面临rì伪军的清剿,还要面临我们周围所谓友军的袭击,所以现在我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实在不愿意留下來,我可以换人。”
杜剑秋与项永章两个人听到杨震的话,而是对望一眼之后沒有丝毫犹豫的道:“政委,我们都是老兵了,对于将我们留下來坚持,沒有任何的想法,坚决的服从命令,请军首长放心,我们一定能够坚持下來,等待主力部队重返皖南的那一天。”
对于两个人的表态,杨震却是沒有立即回答他们,而是打开地图后道:“鉴于目前的形势,军里面只能够给你们留下五个连的兵力,皖南我军由于之前的工作过于被动,使得我军被压缩在南北宽不足一百公里,东西纵深不足五十公里的狭小地域,而且这里沒有组建任何你们可以依靠的地方武装。”
“在这么狭小的范围之内,你们的活动余地很有限,周围又有三战区七个师几万大军,所以在主力走后,你们面临的形势将会是极为艰苦的,地方党组织也在重建之中,你们可以依靠的基础有限,留在皖南,你们要做好吃苦甚至牺牲的准备。”
第六百二十四章 撤离
杜剑秋与项永章两个人闻言,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政委,在参谋长找我们谈话让我们留下坚持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当年那么艰苦的三年游击战争都挺过來了,如今的形势不是比那个时候好的多了,请政委放心,我们一定会坚持下去。”
听到两个人的保证,杨震依旧沒有答话而是站起身來,走向窗子前一把推开窗子看着外边的群山,良久才道:“主力撤走后,三战区势必会对皖南进行彻底的清剿,此地虽有一定的群众基础,但是回旋余地过小,却始终是一个致命的弱点。”
“主力走后,形势会持续的恶化,今后凡事,都只能靠你们自己,如果形势持续恶化,实在不可为,必要的时候以保存有生实力为要,你们可以撤往苏南,与三支队汇合,从这里向东,虽然水网纵横限制了大部队的活动,但是小部队通过还是沒有任何问題的,夜长、天凉,多加小心。”
对于杨震的安排,杜剑秋和项永章两个人站起身來,走到杨震的身后,良久项永章才道:“政委,您的安排我们明白了,我们会加小心的,将红旗打到底,路上狼多,您和军长一路上也要多加小心。”
杨震转过身來,几步走到地图之前,拿起指挥棒对着地图道:“今晚二十三时,你们指挥留守部队五个连先行接替军部特务团的防线,进驻云岭以西石埠桥至星岭山一线掩护全军撤离。”
“军部撤离后,三战区部署在云岭西的新七师势必会逐次推进,抢占云岭一线,如果三战区部队向云岭推进,你们不要与三战区正面接触,更不要直接与他们发生冲突,待军部渡过青戈江后,你们立即从其新七师与一四四师的结合部跳到外线。”
“在跳到外线后,你们向西青阳境内九华山脉秘密运动,在九华山一线秘密先行坚壁起來,无论军部这边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要管,你们的任务,就是先养jīng蓄锐,然后就地坚持。”
“浙赣线以东的rì军仍然成攻势,第三战区不可能将所有的jīng锐长时间都放在皖南,除非他们不要浙西和赣东北了,一旦丢了赣东北,赣南也就危险了,所以最多两个月,三战区部署在皖南的部队就会撤离。”
“眼下部署在我们周边的三战区部队大多都是zhōng yāng军jīng锐,皖南距离rì军前锋的距离很近,按照**的传统部署,他们是不会将zhōng yāng军放在一线,我想很可能会在皖南部署的是杂牌军,甚至川军的可能xìng极大。”
“如果这里zhōng yāng军撤离,改为进驻川军,对于你们來说就是重返皖南的时候,但你们要将主要的jīng力放在苏皖边地区,而不是与川军直接对峙,与杂牌军还是要尽可能的交朋友,尤其是川军这样饱受排挤的杂牌部队。”
“至于怎么从三战区部队眼皮子底下跳到外线,我想以你们多年的游击战争经验,办法是有的是的,否则你们也不会在zhōng yāng军、粤军甚至杂牌军以及为数众多的保安团围剿之下,整整在深山老林里面坚持三年,我相信你们会有效的运用以往的斗争经验,最终坚持下來的。”
送走两个将要留下來坚持斗争的,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杨震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这一别,自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这两个人还有他们带领的留守部队,但无论是牵制第三战区追击的兵力,还是与苏南部队相互策应,皖南留下部队坚持是必须的。
只是杨震的唏嘘并沒有维持多久,便被转移之前繁重的工作给打断,晚二十三时,杜剑秋与项永章准时指挥从各个团抽调出來的五个连,接替担任军部以西防御的军部特务团,同时北撤各部也已经完成集结,作为军部前卫的五团已经进抵舒溪边上的章家渡,左路的作为全军前锋新一团也已经渡过舒溪,进至路余家一线。
晚二十四时整,杨震与叶希夷军长率领军部以及直属队在军教导总队的掩护之下,准时自云岭出发,在他们的后面,作为全军总后卫的特务团则继续在留守部队的配合之下,继续与云岭以北的新七师一个团对峙。
待军部渡过舒溪之后,特务团则立即按照军部计划,将所有的阵地交由留守部队,自己跟随军部南下,全军按照既定计划,有序不紊的逐次收缩阵地,交替掩护撤离了整整战斗了三年的云岭地区。
此次北撤虽然未经任何的宣传,甚至进行了严格的保密,但上万人的部队撤离,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沒有,当地老百姓尽管沒有得到任何的风声,但是上万大军撤退的准备工作,依旧让这里的老百姓察觉了什么。
新四军军部在云岭整整驻扎了三年,与这里的百姓结下了身后的感情,虽然地方干部已经尽数随军,留下坚持的人员在军部行动之前,已经先行分散隐蔽,沒有任何人去动员,但云岭周边的百姓依旧赶到了军部的出发地,为即将北撤的子弟兵送行。
看着路两边不请自來,带着自家产的鸡蛋以及各种各样的本地特产,忍着泪水拼命往指战员军装口袋里面塞的百姓,站在路边看着一队队按照计划撤离部队的杨震,转过目光几乎不忍再看。
他一直以为这种情景只是出现在后世的电视剧之中,却沒有想到真实的情况会如此的真实,直到连担任后卫的特务团也已经全部离开云岭,站在云岭外一个山头上杨震还能看到云岭外那些打着火把向这边张望的老百姓。
站在山坡上,杨震与军部几个主要首长看了一会山脚下是正在行sè匆匆的部队,又转过头看向云岭方向那些依旧在依依不舍的老百姓,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杨震对身边的军政治部主任道:“鱼水之情难忘啊。”
凝视云岭方向良久,杨震咬咬牙才最终下山,临上马之前,杨震对身边的通讯参谋道:“命令部队加快行军速度,明天上午务必抵达茂林地区,电告前卫部队,做好战斗准备,如遭遇敌情,一切以军长之部署为准。”
“我这里留下两个作战参谋,其余参谋处的人员全部去军长那里辅助军长工作,再次通告全军,在此次北撤行动之中如有人不服从军长命令,将以党纪、军法严惩不贷,我杨震杀起战场不服从命令的人,是绝对不手软。”
不仅通讯参谋被杨震语气中的冰冷吓了一跳,站在杨震身后的政治部主任以及东南分局副书记也同样被他这个杀气凛凛的语气吓了一跳,但是看到面沉似水的杨震,两个人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沒有说。
作为皖南部队最高政治首长之二的两个人,都在杨震抵达前后分别接到过zhōng yāng的电报,zhōng yāng在电报上的语气之严厉,对于两人來说都还是第一次见到,zhōng yāng再三要求,杨震全权负责皖南部队党政军所有事宜,皖南部队所有军政首长,必须要严格服从杨震命令。
为了尽快稳定皖南部队大战之前换将引起的混乱,zhōng yāng在电报上明确告诉皖南部队各位军政首长,对于皖南部队,支队一级的干部杨震有直接撤职的权利,而对于军部副参谋长、政治部主任一级干部,如有不服从指挥者,可以先行停止其工作,上报zhōng yāng之后,可以随时就地免职。
为了挽救皖南部队,zhōng yāng甚至授予了眼前这个年轻干部先斩后奏的权利,而这个权利自当年红军三大主力会师之后,无论哪一个战略区的主官都是不曾拥有过的,为了避免再次出现当年一四方面军会师时候,拥兵自重、逼迫zhōng yāng一类的事情发生,在深入敌后后,zhōng yāng对各大战略区高级干部的任命控制极严。
像此次甚至连军副参谋长一级干部,有不服从命令的情况发生,都可以就地免职的情况,自七七事变全面抗战以來,无论在十八集团军还是新四军之中都是第一次,zhōng yāng电报中的严厉语气,让几个高级干部只能选择服从。
虽然与这两位近在咫尺,却并不知道两个人内心中的想法杨震此刻并沒有心思去琢磨别人的想法,对于他來说,怎么样才能将军部以及直属部队这九千多人,从处于四面楚歌的绝境之中带出去,才是最让他急于考虑的。
对于杨震來说,自己改变了皖南部队整个的行动时间和方式,三战区那边该如何反应,在自己已经改变行动方案的情况之下,历史上的因为行动缓慢,而带來的损失会不会避免,当面的四十师还会不会像历史上一样,抢在自己前面彻底的完成合围圈的封锁,这都是他一直在琢磨的事情。
一九四一年的元旦,这一天整个军部以及所属部队,都是在行军之中度过,杨震与所有的干部、战士一样,都是嚼着后勤部事先按照抗联发明出來的炒制干粮度过了这个让整个皖南部队中很多人难忘的元旦。
由于杨震动作迅速,加上**惯有的行动缓慢,当杨震率领的皖南部队越过里潭仓进至丕岭一线,这个杨震所知道决定了整个新四军命运的小山村时候,并沒有遭遇到第三战区部队的拦截。
尽管一路上行动比较顺利,但杨震并未掉以轻心,对于他以及皖南部队的所有指战员來说,过了丕岭只是迈出了第一步,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艰难险阻,在等着自己,在丕岭以东正是四十师以及五十二师这两个彻底让皖南部队陷入进退不能绝境部队的防区,
第六百二十五章 压力
看着一路上的崇山峻岭,杨震的心情却并沒有因为顺利的通过了几个险要地段而轻松起來,反倒是心中产生了一股子隐隐不安的感觉,就在军部其他人以为过了丕岭可以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不知为何杨震心中那股子不安的感觉缺越來越严重。
他总觉得就算三战区反应速度再慢,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如此长的时间沒有任何的调整,过了丕岭就是三战区对云岭皖南部队的一条主要封锁线,前边驻扎有三战区的两个整编师,到了这里,自己的好运应该是即将到头了。
果然在二rì拂晓,在丕岭东部响起了一阵密集的枪声后,杨震接到军长转來前卫部队的报告,作为全军两个纵队前卫的三团以及新一团分别在丕岭以东方向,东北方向的球岭一线分别与三战区之的四十师、五十二师各一部遭遇。
放下手中的电报,杨震沒有任何犹豫,立即赶到了军长所在的位置,见到杨震赶來,希夷军长立即将其拉到地图前道:“就在一个小时之前,担任全军总前锋的新一团的一个连,在球岭一线与五十二师的搜索连遭遇。”
“尽管我军多次对其喊话,希望他们能让开道路,但是其不仅沒有按照要求,让开道路,反倒抢占两侧制高点,对我军实施火力拦截,几乎在新一团与五十二师遭遇的同一时间,就在我们正面,掩护总部的三团一部与抢占我军侧翼高地四十师一个营在遭遇后发生激战。”
“我军虽然击溃了这个营,夺取高地打开了继续东进的通道,但是在战斗之中伤亡不轻,政委,你看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该如何的继续,是暂时停止行动,与三战区交涉,还是采取一切的必要手段打过去。”
对于军长显得优柔寡断的请示,杨震皱了皱眉头尽管很想发火,但是一想到这位军长之前的遭遇,还是按耐住心头的火头道:“他们既然已经打算彻底的公开撕破脸皮,那么我们也沒有什么好忌讳的,该采取什么手段就采取什么手段。”
“既然不能和平的解决问題,那么我们就打过去,军长,你是军事指挥员,眼前的局面之下,该怎么做你应该心里清楚,战场之上军情如火,每一分钟都是极为宝贵的,军长,我希望你不要再有任何犹豫,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有什么事情,由我承担。”
说到这里,杨震顿了一下对身后的那位东南局副书记道:“马上给zhōng yāng发电,将我们已经与三战区之部队遭遇,并发生冲突的事情上报zhōng yāng,请zhōng yāng向chóng qìng国民zhèng fǔ军事委员会提出强烈的抗议以及交涉。”
“抗议他们在我军按照军委会命令北撤之时,非但沒有给予任何的协助,拒绝拨付必要的经费,甚至违背承诺派出部队对我北撤之部队非法拦截的行动,希望chóng qìng方面以抗rì民族统一战线为重,立即命令三战区终止非法军事行动,停止对新四军的攻击,并严惩肇事者。”
杨震的话音落下,听到他的命令,那位东南局副书记与身边的政治部主任和副参谋长等几名皖南部队最高负责人对视一眼后,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政委,既然我们提出希望zhōng yāng能与chóng qìng方面交涉,那我们是不是先停止军事行动,等待zhōng yāng的交涉结果,以免政治上陷入被动。”
对于这位副书记的建议,杨震却是坚决摇了摇头道:“zhōng yāng与我们远距千里,先不说chóng qìng方面会不会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就算会,等zhōng yāng交涉完毕,chóng qìng再给三战区发电报,这一圈下來,黄花菜早就凉了。”
“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几乎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我们现在已经是四面楚歌,每耽误一分钟,都会至部队与险地,如果chóng qìng方面有意拖延,等我们尸骨都寒了,那边也不会下达停战的命令,所以我的态度很明确,zhōng yāng那边该交涉就交涉,我们这边该怎么动手就怎么动手,一切以尽快突破封锁线为重。”
“政治上的事情,自然有zhōng yāng负责,对于我们來说,最重要的是怎么改善眼前这种被动的情况,告诉各部队,集中兵力,那里遇到拦截,就从那里给我撕开一条口子,总之一句话,既然他们不想让我们顺顺当当的走,那么來而不往非礼也,我只能打出一条路來。”
杨震的意思,在场的几个人都听明白了,杨震的话说的很清楚,zhōng yāng交涉是zhōng yāng的事情,对于自己來说,怎么做那是自己的事情,杨震这番胆大包天的话,几个人听了都不禁咂舌,这个年轻的家伙胆子也太大了吧,连zhōng yāng都敢指挥。
只是按照党内职务安排,杨震才是整个新四军拥有最终决定权的一把手,无论是新四军军分会,还是东南局杨震这个第一书记无疑有着最后的决定权,尽管几个人对于杨震这种做法很不以为然,但在党内严格的纪律面前,还是选择了无条件的服从。
在交待完希望zhōng yāng向chóng qìng方面交涉的事情后,杨震才有些不紧不慢的走到听到他那番话后同样目瞪口呆的军长面前道:“希夷同志,我已经说够了也说累了,我不想再强调什么,但是有一点我想我还是应该再说一遍,不过这也是最后一遍了。”
“你是整个皖南部队的最高军事指挥员,战场指挥是你的使命,也是你的职责,对于现在來说,你的责任就是指挥部队杀出一条血路來,掩护军部按照预定的计划北进,你我都是军人,都知道战场上临机决断对战局的影响,我希望你不要在有任何的犹豫和顾虑,更不要有思想上的包袱,切实的履行起你作为军事指挥员的职责來,一切以全军的安全为重。”
说罢,杨震举起望远镜向前方正在激战处观察了一会才道:“从现在起,我对整个部队的作战指挥上,不会再发表任何意见,此次部队的突围作战,一切由你负责,我给你当这个后台老板,各个部队指挥员有什么意见,可以让他直接來找我。”
杨震的这番又一次明确表明自己态度的话,无疑让情绪显得有些低迷的军长很是振作起來,杨震的话音落下,他在沒有任何的犹豫,走到参谋处长面前,连续下达几道命令:“命令左翼一纵立即集中兵力,全力向徽河一线突击,以最快的速度突破五十二师的封锁线。”
“对于此次路线选择我们做到了严格的保密,开始北撤后又行动迅速,三战区的反应不见得那么的快,球岭一线的五十二师部队不会太多,最多只是一些先头部队,如果我军动作迅速,完全可以在短时间之内突破其封锁线。”
“告诉张正坤,在完成抢渡徽河后,立即抢占榜山掩护军部快速通过,同时除留下三团就地阻击五十二师后续部队之外,主力两个团调头向南廊桥一线纵深发展,迂回三溪四十师侧翼,与正面攻击部队配合。”
“命令中路部队,立即五团沿百户坑东侧山梁、老一团沿西侧山梁,配属直属炮兵营、重机枪营,向星潭一线攻击前进,务必于今rì黄昏之前抢占星潭,与一纵南下部队配合,彻底的击溃当面之四十师,为全军打开一条通路。”
“军直属特务团配属军教导总队两个营,由周桂生、冯达飞同志统一指挥,抢占园岭、牛栏岭一线,阻击七十九师,掩护全军侧翼,限各部在接到命令之后,半个小时之内要全完展开,也就是说半个小时之后,政委和我要听到各部发起攻击的枪炮声。”
军长在部署的时候,杨震沒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坐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静静的听着,等到军长部署完毕后,杨震才对参谋处长道:“告诉各部队,在战斗之中一定要集中兵力和火力,不要顾及伤亡代价,还有,告诉全军狭路相逢勇者胜,只要我们动作迅速,行动果断就一定能敌军中杀出一条血路來。”
杨震只说了这两句话后,便闭上了嘴,只是面sè显得有些沉重而已,皖南事变终于还是沒有能够避免,这对于杨震來说无疑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对于自己的到來能不能最终改变历史的走向,杨震内心之中虽说有了一定的预料,但目前的形势对于他來说,终究还是有一定压力的。
虽然两年來在东北的经历,让他习惯了大风大浪,但是皖南部队能不能在自己指挥之下,避免自己在后世所知道的历史那样的结局,对于他來说还是一个不小的压力,尽管对于已经重新创造了部分历史的杨震來说,眼前这些战斗力远逊于rì军的三战区部队,并不是太大的负担。
对于杨震來说,皖南的情况与东北的形势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首先自己來皖南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二十天的时间,这个时间对于一个关系到全军生死存亡的行动來说,多少有些显得过于短暂。
东北军区部队是自己一手带出來的,虽然目前发展到几十万大军,但是自己对于团以上的干部的熟悉程度,却是皖南部队无法相比的,那里的团以上干部,自己闭着眼睛都能说出他们身上的优缺点來。
二就是对皖南部队的真实战斗力有多少,杨震心里并沒有太多的底子,他依靠的只是军部有关人员的介绍,以及自己后世所知道的新四军真实战斗力,时间太短,使得他根本就无法彻底摸清楚皖南部队的战斗力,是不是像后世所说的那样,尤其在抵达皖南后,杨震发现这里的形势远比自己后世了解的还要复杂多的情况之下,
第二百二十六章 鏖战皖南
对于整个皖南部队真实的战斗力以及各级指挥员的能力,杨震自认了解的不多也不全面,这也是杨震为什么会对这位希夷军长敢于大胆的放权,授予他自新四军组建后,从未获得的真正军事指挥权。
对于杨震來说,让一个熟悉部队的人來指挥,总比自己这个陌生人要好的多,真正军人出身的杨震,在战场之上自认不会逊sè眼前的这位军长,但是在对部队的了解上,他到目前还只能说是一个外來人。
作为一支部队的创建者,除了那位已经到了延安的副军长之外,对于自己部下的战斗力,很明显沒有一个人会比这位军长熟悉,将战斗交给一个熟悉部队的人去指挥,总比对这支部队还不了解的自己要强的多。
这里不是东北,所带领的部队更不是自己一手创建,了如指掌的新抗联,尽管各个团以上的指挥员,大多都是老红军出身,基本上全部经过三年游击战争以及长征的考验,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将,甚至不少在红军中担任过师一级的指挥员,但对于杨震來说,他们还是相当的陌生。
当初选定林剑秋以及项永章留下坚持,除了熟悉军部情况的一支队司令员兼政委推荐之外,两个人的简历,也是让杨震下定决心的原因之一,林剑秋是老游击队员出身,游击战争经验丰富。
而且林剑秋并不是部队的主要指挥员,留下他坚持,不会因为调整军事主官而影响各部队的战斗力,与林剑秋相比,项永章被选中的原因更为简单,因为他本身就是皖南人,对这里的地形和民情都相当的熟悉。
如果时间上來得及让自己可以对这些干部再熟悉一些,杨震在选择人选的时候,绝对不会如此的草率,至少在军事主官上,他还是会在仔细的斟酌一下的,但是现在,在部队即将出发,各团军政主官皆不宜变动的时候,抽调这两个人杨震认为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对部队的战斗力了解不深,是杨震放权给军长的一个主要的原因,不过现在,杨震既然已经说了对于作战部署不参言,当真是说到做到,在军长部署作战的时候,他虽然就坐在边上,却是一言未发。
等军长部署完毕,习惯xìng的看向他的时候,想要征求一下他关于部署上的意见时,他只是强调了一遍狭路相逢勇者胜以及集中兵力、火力这一基本战略要求之外,再未多说一句话,只是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看着一言不发,甚至摆出一副闭目养神样的杨震,军长与周边的几个高级将领只能苦笑的摇了摇头,这位年轻的新政委表现的也太过放松了吧,你当政委的,至少也要起到一个监督作用。
按照规定,政委是有最后决策权的,在作战之中,是负责对整个作战行动进行最后把关的,可你这个当政委的一言不发不说,现在居然连眼睛都闭上了,明显摆出一副我完全信任你们的样子,这政委有这么当的吗。
实际上杨震的大名以及经历,在座的高级将领基本上是无人不知,自战斗打响后,大家都想看看这位白手起家在东北打下那么大一块天地的年轻将领,究竟有什么本事,那里却是沒有想到,这位新政委到了战场之上,居然摆出一副如此架势。
相对于身边各级干部的各有所,,那位终于获得了真正战场指挥权的军长,心中却是百感交集,相对于以前的不信任,甚至排挤,这位几乎比自己整整小了近二十岁的年轻人,关键时刻给予的信任,却是让这位军长相当的不习惯。
在调整完毕部署后,军长转过头,想要就自己的整个部署征求一下杨震的建议,却沒有想到,杨震只是简单的说完两句话后,便闭目养起了神,无奈之下,军长只得转过身继续讨论前面的战况。
只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杨震此时貌似在养神,但实际上他的脑袋并沒有片刻的休息,军长刚刚的部署,他听的很清楚,但在杨震看來,在眼下集中兵力先打垮当年的四十师,无疑是一个极为正确的决定。
只有趁着四面的其余各个师合围上來之前,打掉这个拦路虎,进入旌德的天目山区,皖南部队才算真正的脱险,在目前只有与华山一条路的情况之下,就算自己亲自出手,也沒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杨震虽然在军事部署上沒有表态,但是他的这个态度以及之前的命令,却是无言告诉所有的人,他对军长在军事指挥的信任,而在当前几乎所有人都清楚,三战区已经对皖南部队进行合围的情况之下,他表现出來的镇静更是让所有的人对突然出现的敌情都稳定下來了心神。
杨震这番以行动作为表率的行事方式,明显给了那位军长和军部所有的人以极大的信心,沒有了干扰,自新四军组建后第一次获得战场指挥权的军长,几乎是超水平发挥,一个个命令不住的从军长口中传递出去,前边的部队也是越战越勇。
战斗进行至中午,在六门九十毫米迫击炮和八挺杨震随机空运过來的九二式重机枪密集火力掩护之下,从丕岭向东攻击前进的五团与老一团率先取得了进展,连续突破四十师的三道封锁线,相继抢占将军山、曹家山、鹿公山沿线制高点。
部署在丕岭至鹿公山沿线的四十师一二零团,在优势的火力以及两个团的猛烈攻击之下受到重创,团直属队以及所属的三个营大部被歼,余部撤至星潭与一一九团汇合,在一二零团被击溃后,沿西侧山梁发起进攻的老一团前锋一个营,已经进抵星潭以西。
在老一团前锋抵达星潭后一个小时,东侧发起攻击的五团主力,也抵达星潭西南不足五华里的地方,此时由军部正面发起攻击的老一团与五团,已经对星潭形成了钳形的攻势,只要拿下星潭,也就意味着三战区部署在东南方向的整个封锁线将全部被撕烂,整个皖南部队只要通过星潭,便进入天目山区,也就意味着逃出升天。
在中路取得极大进展的同时,左翼的一纵,经过苦战至下午十五时,一纵击溃拦截当面之五十二师一个加强营并师属搜索连、手枪连和特务营一部的阻击,完成军部交予的强渡徽河,并抢占河东要地榜山的任务。
在完成军部交予的第一阶段作战任务后,一纵队除了留下副司令指挥除留下指挥老三团就地构筑阵地,阻击北面之五十二师后续部队之外,主力新一团、新三团则來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转弯。
一纵队集中两个团的兵力以及直属的两个特务营的兵力,在就军部加强的三门迫击炮和十余挺捷克式轻机枪、哈奇开斯重机枪不惜损耗的掩护之下,强行向南攻击前进,于rì落之前先后攻占举山、刁里冲一线,前锋直接威胁星潭之四十师主力侧翼以及四十师辎重所在地廊桥。
一纵队在左翼的突破,逼迫四十师不得不从正面一二零团侧后方抽调出一一九团一个营并师属特务营、工兵营等调至举山至马渡一线,以阻止一纵队的凌厉攻势,四十师的这个动作虽然暂时阻止住了一纵队的攻势,但是却削弱了星潭的实力。
四十师是三战区的zhōng yāng军嫡系部队,装备虽然不如全套法式装备的五十二师jīng锐,但在整个三战区,也算的上数一数二,不仅轻重机枪齐全,而且还有师属山炮营,炮弹也称得上充足,战斗力,也在目前部署在皖南部队中称得上一流。
但在一纵队以及正面出击的军部直属部队的两面攻击之下,四十师尽管拼命的抵抗,但在各部队不顾弹药损耗的火力打击之下,却陷入了左支右绌的境地,在正面以及左翼不断被突破,师长方rì英在不断的调整部署,以期堵住越來越大的漏洞的同时也不禁挠头。
接到前沿部队在当面新四军部队密集的火力,尤其密集的机枪火力和迫击炮火力打击之下,伤亡惨重不得不后撤的报告,他也不禁挠头,不是说皖南的新四军缺枪少弹,装备极差吗,可怎么到了自己头上,仅在一个攻击面上就一下子可以集中几十挺轻重机枪,还有大量的迫击炮。
这弹药打起來像泼水一样,也丝毫不像是匮乏的样子,尤其还装备了大量的手提机关枪,怎么会一下子便的这么富裕,居然能和自己的部队打起对攻來不说,在火力密集度上还能将自己的部队死死的压制住。
更让他不解的是,自己的那个部署在徽河东岸后方阵地上,自己视若眼珠子的装备了八门法式七十五施耐德山炮的山炮营,仅仅打了几发炮弹,就失去了联络,等派人去查看的时候,这个山炮营除了莫名其妙被缴械的炮兵之外,就只剩下一堆被炸毁后的残骸。
而被打蒙的炮兵,到全军覆灭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做的,他们只知道一群穿着花衣服,手上端着一种奇怪的,即便号称在万国牌装备的**中也从未见过的自动火器的人,在部分新四军小股部队的配合之下,利用前沿部队的缝隙渗透到炮兵阵地,在将炮兵缴械,将火炮统统炸毁之后,赶在援兵抵达之前扬长而去。
炮兵全军覆灭,火炮全部丢失,而丢掉了全套武器装备的炮兵却一问三不知,让什么有用情报都沒得到方rì英虽暴跳如雷,但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将被他认为严重失职的炮兵营长枪毙了事。
第二百二十七章 变生肘腋
挠破了脑袋也实在猜不出对手火力突然暴增,以及对手是究竟怎么渗透进自己后方的四十师少将师长方rì英,在巨大的压力面前也只能拆东墙补西墙,试图在北线的五十二师主力抵达之前,守住星潭这个战略要点。
当然有了炮兵营莫名其妙全部损失的前车之鉴,在调整部署的同时,他沒有忘记紧急从星潭守军中抽调了一个营调回三溪师部驻地,与师部手枪营一起在师部周围构成一道铜墙铁壁。
炮兵丢了,军委会还会重新给补充的,沒有了炮兵,最多战斗打的艰难一些,但是要是他这个师长要是也重蹈炮兵的覆辙,那整个四十师和**的损失可就大了。
听着前方不断传过來的战报,无论是军长还是杨震都松了一口气,尤其是杨震,知道只要抢在北线的五十二师、一零八师主力赶到之前拿下星潭,整个皖南部队就可以说是大致脱险了。
想到这里,杨震在轻出一口气的同时,不由的感叹这些老部队的战斗力到底是红军老游击队出身,素质还是相当过硬的,尤其是山地作战经验相当的丰富,虽说军事素质不一定有多好,正面作战经验缺乏,但是意志之坚定,是一般部队无法比拟的,否则也不会在几乎全部都是仰攻的情况之下,还能打的这么jīng彩。
实际上杨震也知道,除了部队意志坚定之外,另外一个因素也是影响目前整个战局的发展,皖南部队虽然由于自身的原因,在军事素质上不如北方那些经历过长征的十八集团军出sè,但是单论武器装备却是至少不次于**较好的杂牌部队。
新四军活动区域大多经过抗战初期中rì几场大规模会战的地区,这一带**散失的武器数量相当的多,新四军刚出山的时候,武器的确杂乱不堪,甚至相当一部分人还用当年游击战时候缴获的地方民团、保安团的老式步枪。
这些武器残破不说,连数量也极为不足,还有相当一部分的人,还装备着大刀与梭镖,弹药的情况也异常的寒酸,平均每支枪连五发子弹都凑不齐,全军只有三挺无法连发的重机枪和十余挺老式的轻机枪,各级指挥员,基本上沒有望远镜。
当初为了改变新四军装备奇缺的局面,军长除了与极力向第三战区争取之外,还曾经动用私人关系募集了一批资金,从香港购买了三千余支手枪装备部队,才缓解了新四军装备上的奇缺,。
但在东进之后,由于苏南地区**失散的武器数量庞大,依靠收集这些装备,新四军的装备有了很大的改善,皖南部队多数是从苏南地区调回來的,虽然弹药有一定的短缺,但是装备还是相当的不错的。
与华北因为发展过于迅速而装备奇缺的十八集团军相比,由于在苏南地区起获了大批**撤退时候遗留的装备,皖南部队的装备整体上來说还是相当不错的,至少沒有出现人比枪多的情况。
杨震亲眼在部队中看过为数不少的中正式步枪、德国原厂的一九二四式步枪,还有抗战前进口的捷克、比利时造的步机枪,汉阳造步枪是基本的装备,数量也相当的充足,主力部队基本上能够做到人手一枪,此外,还有为数不少的三八式步枪,但数量并不算多。
轻重机枪的数量,也为数不少,尤其是轻机枪数量可谓相当的充足,而且大多都是xìng能优异的捷克式轻机枪和比利时机枪等新式轻机枪,甚至还有几挺苏式转盘机枪和十余挺在苏南缴获的歪把子轻机枪,六个团的部队加上直属队以及教导队,加在一起足足有近百挺。
重机枪的数量虽然不算多,只有不到二十挺,但成sè却都很新,尤其新一团装备的三挺哈奇开斯重机枪,为此次作战提供了相当可靠的火力掩护,其实说到装备差,主要是弹药数量严重不足,火炮几乎沒有。
整个皖南部队全军上下,只有两门八十二毫米法式迫击炮,而且炮弹的数量严重不足,只有收集來的几十发,严重的缺乏攻坚火力,手榴弹和炸药的数量也有些不足,但毛瑟手枪一类的近战利器还是相对比较充足的。
原來的确是有些弹药不足的情况,但是在杨震随机带來的几百万发弹药的补充之下,原來极为紧张的弹药情况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改善,而大量冲锋枪的装备,使得部队在近战和山地战中,火力占据极大的优势,四个迫击炮连装备的抵达,也极大的增强了部队在山地战中的攻坚能力。
之所以进展如此之快,除了老部队作风过硬,对命令执行坚决之外,更多的得益于武器装备的改善,否则几乎全部是山地战,四十师又实现修建了一定数量的碉堡情况之下,突破的速度绝对沒有这么快。
在对四十师形成夹击之势后,几乎军部所有的人都以为只要突破星潭一线,胜利便已经是曙光在望,就在新一团几乎已经打到了星潭边上的时候,左翼留守在榜山一线的三团却是出现了问題。
在得知皖南部队已经逼近星潭后,位于北线的五十二师明显加快了行军的速度,为了抢在星潭丢失之前,封闭住被一纵队打开的缺口,五十二师采取了添油战术,即到了一个团便投入一个团。
原本三团依靠榜山有利的地形,加上充足的弹药以及利用五十二师在战术上的错误,完全可以将五十二师后续部队堵在榜山一线,为主力拿下星潭创造有利的战机,为了保证整个部队的左翼,一纵队主力在临南下之前,将军部加强的一个重机枪连的四挺重机枪,全部配属给了三团。
只是让几乎所有的人沒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指挥老三团在榜山一线阻击五十二师南下的一纵队副司令赵凌波,携带一纵整个作战计划和武器配置表來了一个战场失踪不知去向,而且在失踪之前,并未向老三团下达任何的作战命令。
战地最高指挥员携带所有作战计划在战场上突然失踪,加上沒有想到五十二师增援的一个团來的速度过快,以及兵力上的悬殊,使得老三团在与五十二师先头部队接触的时候,在一定程度上陷入了混乱,被五十二师趁乱夺回了榜山。
一场混战下來,老三团损失不轻,尤其是干部伤亡不小,团长牺牲、政委负伤,团长牺牲,政委负伤失去指挥能力,参谋长又在临出发时被调至教导总队任副总队长,此时原本应该在榜山一线固守的老三团,只得在团政治处主任的指挥之下且战且退。
接到老三团的汇报,整个军部当时就炸了窝,榜山一线,是扼制整个徽河东岸的制高点,榜山一线丢了,也就意味着不仅一纵随时面临两面夹击的危险,整个正面战场也暴露在五十二师的炮火之下,而榜山地势险要,要想在敌优势兵力面前重新夺回,意味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榜山失守,老三团伤亡惨重,军政主官全部伤亡的消息传來,一直显得极为平静的杨震,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慌乱,只是很平静看了看一边的军长,依旧沒有发出任何的意见,杨震的态度很明确,你是军事指挥员,该怎么办应该由你去做。
看着古井不波的杨震,一边的军长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对着身边的副参谋长道:“命令一纵主力不许停留,继续全力向星潭一线穿插,命令教导总队主力、直属特务营以及军属工兵营,立即以强行军的速度赶往榜山一线,由谢忠良同志统一指挥,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榜山。”
“告诉谢忠良,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就是累吐血了,今晚二十时之前,务必抵达榜山一线,电令一纵参谋长赵希仲代理老三团团长,就地坚守等待援军到达,如果再后退一步,军法严惩。”
对于军长的这两个命令,一直沉默的杨震犹豫了一下,却是最终开口道:“赵希仲代理老三团团长不行,让新一团参谋长徐赞辉任代团长,政委由老三团政治处主任钟得胜接任,钟得胜能在部队军政主官全部伤亡,参谋长不在的情况之下,能将处于混乱的部队重新组织、收拢起來,沒有让部队就地溃散,说明这个同志的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代理政委完全可以。”
说到这里,杨震走到地图之前,指了指老三团以及教导总队主力、直属特务营目前所在的位置道:“至于榜山那里,我不认为现在反击是一个恰当的选择,从五十二师目前的动作來看,其反应速度相当的快。”
“而从目前教导总队以及直属特务营所处的位置來看,即便以强行军的速度按时赶到榜山,恐怕也已经來不及了,从我们目前所处的坑口位置,到榜山一线不仅要渡过徽河,而且这一路上大部分地区都是山地。”
“望山跑死马,从这里到榜山,可不是我们在地图上看到的那么短的距离,等援军赶到,恐怕五十二师已经在榜山一线站稳了脚,教导总队留守军部的不过二百余人,即便加上军直特务营和老三团,在兵力上也不占任何优势。”
“此时强行反攻榜山一线,我们即便付出重大代价,也很难达到预期的效果,尽管我军一向有夜战、近战的传统,在夜间作战之中,利用夜sè的掩护可以抵消对方部分兵力和装备的优势,但我们手头的兵力,依旧不可能承担的起反攻榜山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