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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兰花疏影     空间大玩家txt下载     空间大玩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016的国庆结束啦,一日三更的美好时光也结束啦

之后至少会保证一天一更,更新时间1:00

    虽然我觉得上班和下班时间看的人会好几倍【0的好几倍等于多少?】

    虽然没什么人看,不过自己写得还是挺带劲的。

    总之,难得这次做了详细的人设和大纲细纲,一定会把这篇文写完的

第六章 修复关系

    “你们周大哥是堂堂正正与我拼斗,我也是堂堂正正赢他的,你们这算什么?来啊来啊,三个人一起把我给砍了,周元心里一定特别为你们三个自豪。”赵承平此时心乱如麻,没好气的说。

    那三人面面相觑,平原君也喝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收起来。刀剑不是对自己人的!”

    赵承平检查了周元的情况,确认自己没有伤到致命部分,他对平原君说:“周兄并无大碍,睡一会儿就会好,再请个大夫来看看更稳妥些。”

    平原君点点头,命人将周元送回自己的房间,又去请了大夫,赵承平一直守着,等大夫仔细检查完,亲口说确实没有什么问题,只要好好休息就会醒,他才真正松下这口气。

    长这么大,他甚至连哺乳动物都没有杀过,何况是人。

    平原君叹道:“我竟不知赵先生有如此神技,一直以来,委屈先生了。”说罢长揖及地。

    赵承平赶紧还礼:“不不不,画画挺好,我喜静不喜动,打打杀杀的不好。”

    平原君宣布,将带六人前往秦国,不日启程。衣物饮食一应全包之外,还给每人发了不少钱,说让他们给家里人,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是买命钱,此去往秦国一趟,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

    那五人都有家人,赵承平没有,想了想,也只有接了他第一个任务的npc,那个小妇人算是有点交情的吧,她丈夫远行,不知何时才能回来,说不定就回不来了,她一个妇道人家,日子一定不好过。

    他拿着发下的钱去找她,果然还在那里,一脸的愁苦,痴痴望着城门的方向。脸上又是希冀,又是着急。

    赵承平走到她面前,虽然寒衣任务没有完成,但是除了交任务之外,还可以选择与她聊聊。

    “你的丈夫收到寒衣了,他很高兴,因为他作战勇猛,所以将军赏了他不少钱,他托我带回来给你。”说着,赵承平把平原君赏给他的那包钱交在了小妇人手上。

    沉甸甸的一包,小妇人打开,满满一包刀币,足够花销许久,她又惊又喜,抬头看着赵承平,想说什么,却又只是抹泪:“他没事,他没事,那就太好了,太好了。”

    不知怎的,这简单的两句话,却让赵承平心里也酸酸的。

    “快收好,别在街上打开,让人起了歹心。”赵承平忙让她收好。

    正要离开,小妇人叫住了他:“边关战事吃紧,您却依旧守诺替我将寒衣送到边关,甚至不贪钱财,将这笔钱财带回来,小妇人别无他物,只有这一块祖传玉璧,可表寸心。”

    玉佩入手,赵承平脑中突然闪过系统显示:“寒衣任务完成”。

    等等?寒衣任务这就完成了?算了,等到了长平再去打听打听她丈夫的下落吧。

    回到平原君府,赵承平细细看着那块玉璧,触手温润,通体晶莹透光,微微有些土沁之色,看来也是曾在地下属明器一类,后来才出土到了这小妇人手中。

    记得梁晶晶曾经说过,从古代直接带回来的古物不值钱,不过玉璧本身的价值就很高,希望能足够抵过他和辛伟的食宿费用。

    新配发的衣服也到了,抖开衣服,丝制的深红衣衫上配着几处深蓝色的花纹,记得赵国尚火木德,果然如此。

    穿上之后才感觉到裁剪更加贴身,从镜子里看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送水进来的小丫头正好看见赵承平穿上这身新衣,微张着嘴,赵承平问道:“是我穿错了吗?”

    小丫头连忙摇头:“不不不,是先生穿这一身太好看了。”

    说罢放下水桶就跑出去,只留下赵承平在屋里发呆,这小丫头也是天天见的,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不知道那个周元怎么样了,赵承平决定去看看他,将来在秦国还得互相扶持,别在这里就撕破了脸,到时候又得防秦国人又得防着他,顾不过来。

    岂料一出房门,就发现院子里多了许多小姑娘,楼上还有些平原君的妾室,望着他,或是捂嘴而笑,或是笑得十分诡异在窃窃私语。

    赵承平猜到应该是早上那个小丫头跟她们说了些什么,这才导致了自己被围观的结局。

    谁受得了被这样围观,难怪那个什么卫玠就被看死了,好在自己心粗皮厚,不怕。该干嘛还干嘛去。

    周元房内,没有别人。

    昨天睡了一天,也该醒了吧,记得自己下手并不是很重啊,再不醒会不会是真的打坏了什么。

    原本已经安定下来的神经,又开始绷紧。

    忽然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水……”

    桌上有壶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水,不管了,想来没毒,没毒就先将就将就吧。

    他坐在周元床边,将周元扶起,喂他喝尽杯中的水,周元长长舒了一口气,眼睛这才聚焦,发现自己竟然靠在赵承平的身上,不由惊呼:

    “是你!”

    “啊,是我,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你怎么在这?”

    赵承平本来是想说看看你有没有事,转念一想,万一周元觉得自己是在炫耀武功怎么办?万一他一不开心就抹脖子了怎么办?算了……稳妥点好……

    “公子赐了新衣服,复杂得很,我初来赵国不会穿,为免丢人现眼,想请周兄帮我看看这么穿对不对。”

    说罢站起身,转了一圈。

    “嗯,没错,赵兄穿上这一身更显英气勃勃。”周元赞许道。“赵兄师从何处啊?”

    “是跟我邻居学的,我那邻居啊,据说是不世出的高人,但是却没人知道他到底原来是做什么的,特别神秘。”赵承平努力把自己的邻居夸大夸大再夸大。

    周元点点头:“难怪赵兄年纪轻轻,身手如此了得。”

    果然周元的心情看起来好多了,这时候谦虚是不对的,只会让他觉得怎么输在一个无名小卒手上,可惜实在想不起来战国有什么出名的技击高人,不然一定得说那是他师父。

第七章 秦王宫中

    天还没亮,秦国的使者就在平原君门口肃立,他们应该在这里守了很久,赵承平半夜就听见了门口有动静,想来是怕平原君不敢入秦,所以早已设下了包围。

    平原君整肃衣衫,昂首而出,众宾客默然相送,而赵承平等六位被选中相随的门客,个个挺胸拔背,紧随平原君之后。

    临上车时,赵承平无意间一回头,看见小楼之上,众女眷皆以袖掩面,悲戚不已,唯月姬妆饰比平常更美,玉立凭栏,分明唱着:“莫敢或遑,莫敢遑息?莫或遑处?振振君子,振振君子,振振君子,归哉归哉!归哉……”

    其余女眷也随之相和,车队行至很远,也依稀可以听见她们的声音。

    出了邯郸城一直向北,前方不远便是秦赵边境。

    车马突然停下,赵承平从车窗探头张望,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边境之上,黑压压不知多少人的队伍在边境上一字排开,黑色的军旗在风中猎猎,上面大大的一个篆字,仿佛是“秦”。

    人虽多,却鸦雀无声,只听一人号令:“礼!”

    众士兵持戈施以军中之礼,声音齐整如同一人。

    看来,边境已经到了,一路自邯郸相送的门客到此地便不能再向前,平原君踏入秦境,黑衣黑甲的秦军将四辆马车拥住,向秦国都市咸阳而去。

    众人齐齐正襟下拜,目送平原君等人越行越远。

    ————————————

    入境之后,再往咸阳还有几日路程。

    当夜,宿于驿馆,平原君坐在房中,眉头紧锁,似是无限忧虑。

    周元安慰道:“公子不必担心,赵国国势强盛,想来秦国也不敢当真对公子不利。”

    “我哪里担心的是个人安危。”平原君轻轻一叹,“只怕秦王将我扣住相胁,只怕王上会因为我而犹豫不定。”

    周元道:“公子不必担心,若有那日,我等愿誓死将公子救回赵国。”

    平原君点点头:“到时候,我只希望你们能将消息传回赵国,千万莫要为我一人,误了国事。”

    站在一旁的赵承平半天没有说话,平原君道:“赵先生可有什么想法?”

    按照史书,平原君此去咸阳,会是怎样的结果,赵承平是知道的,他的任务只是阻止白起坑杀赵卒,但是现在时间线与他熟知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万一进了咸阳,秦王与平原君一见面,聊上两句不开心就直接把平原君连同自己一并给砍了怎么好。

    好吧,不管结果如何,至少过程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样,死也死得心服。赵承平打定主意后,对平原君说:“我已有主意,只希望一件事,我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公子要完全相信我,我说发生过的事就是发生过,不要质疑,特别是不要当着秦人的面质疑。”

    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过看他的言辞恳切,语气坚定,平原君不由得点了点头。

    ————————————————

    咸阳,对于现代多数人来说,这里只是西安机场的所在地,而在数千年前,却是强大帝国秦国的都城。

    由边境而来,一路所见,可谓全民皆兵,即使小孩子,也有舞刀弄枪之举。一旁妇人还能指点一二。

    这一切,平原君自然也看在眼里,一言不发,又将车帘放下。他对秦国法度略有耳闻,杀敌越多,越是名利双收。政令之下,百姓莫不奋勇向前,战事一启,此时街上每一个男子,将会组成六**队最强大的敌手。

    平原君细细盘点着赵**中名将,乐毅、田单、李牧、赵括,还有老将廉颇。至于士兵,燕赵之士亦多慷慨悲歌之士,如果调停得当,未必会输予秦国。

    想到这里,平原君心情总算平静许多,马车经过高大的城墙,车轮车在城门洞里形成了巨大的回响。

    咸阳,到了。

    ————————————

    平原君等人入王宫觐见秦昭襄王,别的门客从未见过秦**阵,除周元之外的四人感觉腿都有点发软,周元曾偷眼看赵承平的表现,却见他从容自若,毫无惧色,不由心中赞道果然是条汉子。

    殊不知,赵承平参与了整个秦王宫画面的设定,早已对一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侍卫、军队、甚至战阵,他都有参与一点一点的制作成型,现在他看着这一切,心中只是在回忆当初没日没夜加班的日子,什么威严不威严,也就是这么回事吧。

    “秦王宫竟然这么大。”有人悄声道。

    远远的在外面看秦王宫很大,但真正站在台阶之下抬头,只见无尽的台阶,看不见宫殿,不知台阶有几何,更觉秦宫威严广阔。

    “一共88级台阶。”赵承平报出一个数,众门客只当他随口胡说。

    有心人当真细数,站在宫殿门口之后,始信他所说非虚。

    “赵兄果然有常人不及之能。”周元由衷的说。

    赵承平当然不能告诉他们真相,只得随便答道:“好说好说。”

    站在王宫门口从上往下看,只能看见方才经过的三个缓步平台,而不见一个台阶,众门客又感慨工匠设计之精巧,赵承平没好意思说这是照抄的中山陵设计,如果秦王知道自己王宫是照陵墓修的,可能会把自己这个送上门的始作俑者剁成肉泥。

    ————————

    平原君迈步而入,赵承平等人相随于后,却被门口侍卫拦下,要求解剑。

    大概是在渑池会上被蔺相如给吓得,什么血溅五步天下缟素,别说是秦王这等身份,就算是个随便在北上广有个两三套房的人,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赵承平倒是无所谓,长剑也不是他所长的项目,拿着也就跟个烧火棍的威力差不多。另几个宾客不干了,吵嚷起来。

    很快,里面传来秦王口谕:不解剑不得入。意思就是不解剑的人,在外面等着。

    这怎么行。

    那五人忿忿,却不得不将佩剑一一解下。

    秦王宫内,庄严肃穆,武士披甲执戟分列两边,另有侍卫环侍于阶下,秦昭襄王赢稷端坐于上,王座周围空无一人。秦王宫中律令,无召唤,任何人不得近王驾,更显得王者高高在上,不容轻慢。

    做为设计者,赵承平更清楚,两边的墙是夹墙,可以储兵三十余人,若是有人但敢行刺,只须一声号令,他们将会成为可怕的有生力量,让行刺者促不及防。

    平原君施礼道:“不知秦王相邀,所为何事?”

    “交出魏齐。”秦昭襄王言简意赅。

    如果是赵承平回答这话,他一定会装傻兜圈子,干脆说自己不认识魏齐不就好了,结果平原君乃铮铮君子,他答道:

    “在富贵时结交的朋友,都是为了贫贱时所预备的;魏齐既然是我的朋友,就算他在,我也不会交出来,何况他现在不在我那里。”

    赵承平听他一说这话,就知道,最后一句话说了也白搭。秦国在赵国的奸细应该是掌握了魏齐的下落,却没办法把他给弄出来,才想办法逼迫平原君赴秦。

    秦昭襄王怒道:“你不怕寡人杀了你?”

    “承诺做不到是为不信,出卖朋友是为不义,若是不信不义,生有何欢?若是为守信义而死,虽死何妨?”平原君毫无惧色。

    赵承平等门客皆在阶下,上面秦王与平原君之间的气氛明显闹僵,阶下秦国武士看他六人虎视眈眈,只等一声令下,就将他六人斩为肉泥。

    秦王抬起手,刚要说话,虽然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不过万一是“拖出去斩!”那就不好办了。

    所以,赵承平突然大声道:

    “我家公子的确不知那魏齐现身在何处。”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于他一人身上。

    大殿内突然间悄然无声,秦昭襄王抬起手指着赵承平:“让他上来。”

第八章 酒色迷人

    短短数步,赵承平只感觉到周围众秦臣的目光要把自己给烧出一个洞来。

    众秦臣的紧张不是没道理的,虽然眼前这个年轻男子看着温和文弱,但毕竟曾经有一个儒雅斯文的人说要抱着和氏璧撞柱子,为了让秦王击缶,还说要血溅五步。

    上回是在渑池,这回要是在秦王宫玩出这一手,秦国众武者的脸往哪儿搁?

    他们做好准备,只要赵承平有一点风吹草动,马上把他拿下。

    至王座近前,昭襄王问道:“你是何人?”

    赵承平不卑不亢答道:“平原君门客赵承平。”

    “原来不过是个门客,看你方才大言不惭的样子,还以为你才是平原君。”昭襄王不屑道:“他的事,你能知道多少?”

    赵承平道:“虽不敢说都知道,但是平原君对赵国的心意,我是知道的。”

    “呵呵,对赵国什么心意?”

    “魏齐与秦国范丞相早有宿怨,而秦王又是五拜才请来了范丞相,自然不会拂他的意,少不得要寻魏齐麻烦,若是魏齐被收留在赵国,秦王想必不会与赵国善罢甘休。”

    说到此处,昭襄王点头道:“不错。”

    赵承平又继续道:“平原君岂能因朋友之义,而害了国家大义?若是只顾朋友情,而致秦赵不和,平原君岂不是赵国罪人。”

    昭襄王冷笑道:“平原君同意接收上党郡的时候,就已经是赵国罪人了。”

    上党郡这三个字,才是长平之战的导火索啊,对这个错乱的时间线,赵承平已不想再吐槽了,只能是尽量的把事情圆回来。

    “上党郡太守冯亭主动要求归附赵国,赵国接受上党也是天经地义,并无背德之处。又不是赵国率兵攻韩取得的不义之地,若是冯亭主动将上党归秦,我赵国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这可就是强辞夺理了,昭襄王又想起当年被蔺相如噎得说不出话来的往事,一腔邪火上涌:“来人!”

    阶下众武士应道:“在!”

    赵承平大笑道:“还有几十人,秦王不如一起将他们叫出来喘口气?呆久了也怪闷的。”

    殿里有夹墙这事,唯有秦王与轮值守卫知晓,连当年修宫殿的工匠,都被秘密处死了,这等秘事竟被赵承平一语道破,昭襄王大惊:“你在说什么?”

    赵承平暂时不想与秦王闹翻,只说:“秦王知道我在说什么。”

    昭襄王不傻,也知道赵承平不想说破,只得说:

    “就算魏齐悄悄离开,你们定然也知其行踪,平原君,不如你暂回驿馆,好好想想,也许就想起来了。来人……”

    阶下武士齐齐应声:“在。”

    “送平原君回驿馆。”

    “诺。”

    ※※※※

    回到驿馆,平原君责怪道:“你方才在秦王面前那般行事,不怕秦王将你杀了?”

    “公子这么说,是怪我多嘴吗?。”赵承平突然很生气的样子,平原君不知所以,又想起他曾经的嘱咐,也与他一起演下去:“我们这是身在秦国,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当做是我的命令,若是你不知好歹惹祸上身倒也罢了,不要让秦国因此有借口攻击赵国。”

    “我一腔热血为公子,没想到公子竟这般对我。”说罢,一甩袖就出去了……众门客面面相觑,没见过这么对主人家的门客,即使是散伙,也是客客气气以礼相待。

    不说众门客安慰平原君,说赵承平果然是个赌坊出来的小子,不识礼数,这厢赵承平换了身华服,悠然自在的出门去了。门口侍卫接到的命令只是看住平原君,对于他这样一个门客,并未阻挡,连问也不曾问一句。

    有门客看到,对平原君说:“我等被扣留在秦,他竟一点也不知为公子分忧,就这么出去了,说不定他本就是秦国的奸细,这会儿是去报告情况。”

    平原君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对于赵承平此人行止,他心里也没底的很,只希望赵承平不要有负自己有损赵国利益才好。

    ※※※※

    打扮得如翩翩佳公子一般的赵承平,在他熟悉无比的咸阳城里一路前行。

    悄悄尾随他的秦国探子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建筑物,不由也有些吃惊,站在这里,满耳都是女子娇软的声音,原来这里竟是女闾,也就是后来的青楼。

    这行当由齐国的管仲首创,后来传到秦国,也是欣欣向荣的很。

    赵承平刚靠近门口,他本就气质儒雅,五官俊秀,再加上那通身的穿戴几乎就是明晃晃的在身上挂着“有钱”二字,那些姑娘们早就看着心花怒放,将他团团围住,他从中挑选了四个模样最可人的姑娘,让她们陪酒伺候。

    如此款爷,店里岂敢不好好召呼,给他安排了最好的雅间,他一人左拥右抱,开怀大笑,每位姑娘都有打赏,其中一红衣女子笑道:“郎君如此俊俏,又出手大方,不如郎君是何方人士呀?”

    “我啊,赵国人,这些天,实在憋坏了。”赵承平端起青铜爵,一饮而尽。

    “呀,郎君好豪气。”红衣女子又为赵承平满上。

    赵承平一挑她的下巴:“赵国女子都不如你温柔可人呢。”

    红衣女子娇羞低头:“郎君说笑了,赵舞名动天下,我等姐妹早想见识,却总是无缘。”

    赵承平大笑道:“这有何难,我可是平原君面前的红人,等我回赵国的时候,把你们几个都带上,哈哈哈。”

    众女齐声称好。

    一坛酒眼看着就见了底,赵承平脸上泛起酡红,说起话来也是含糊不清:

    “嘿,我告诉你们啊,平原君什么事都告诉我,什么小妾美不美啊,国君跟他都说过些什么啊,全都告诉我,我还帮他藏过人!”

    一女问道:“藏人?以平原君之尊,要的人,收进府便是,怎么还要藏呢?”

    “嗨,你们……你们……有所不知,那人啊,是个男的~~~哈哈哈”

    “嘻嘻,原来平原君也有这爱好?”女子问道。

    赵承平又喝下一杯酒:“不是,不是龙阳君那种,是,是一个跟范丞相,有大……大仇的人,名字也挺有意思,叫什么……什么魏……魏齐。可惜,魏国,齐国,都不收留他,偏偏……跑到我们赵……赵国来。”

    “哎呀,然后呢?”

    “平原君跟我说……让我,帮他,好生找一个地方……呆……呆着,千万别给人看见,以免有……有杀身……之……之祸……”赵承平摇头晃脑,似醉非醉,眼皮似乎都要粘在一起了。

    红衣女子笑道:“郎君做了这么多事,想必平原君必定奉郎君如上宾。”

    “什么啊……”赵承平脸颊抽动,一脸的不屑:“好事都让别人给占了,谁想干这种事,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知不知道?好在我留了后手,要是平原君敢动我,我自然有办法让全天下都知道他的秘密。”

    “哇,郎君好厉害。”红衣女子娇笑道,“不知道那个名字很有趣的韩齐,原来真的不在平原君府呀?”

    赵承平笑着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当然不在,甚至都不在赵国呢。”

    红衣女子一面笑着,一面拿起酒壶要倒酒,却只倒出来几滴,她笑道:“哎呀没酒了,郎君稍等,我去取酒。”

    在确定赵承平看不见的地方,那红衣女子悄然转去了另一处房间,有人端坐在内,听了她的汇报之后,点点头。起身走向赵承平的雅间。

第九章 客卿蔡泽(求推荐票)

    房间里,赵承平已几乎瘫在身旁的黄衣女子身上,见有人进门,才抬眼一瞧,只见那人一袭锦缎长衫,腰上佩玉,奇道:“咦,你们这里不仅有女人还有男人?我,我不要男人……”说罢挥挥手。

    “赵先生不要误会,我方才在旁听见先生高谈阔论,得知阁下就是今日在秦王宫中,也能谈笑自若的赵先生,心生景仰,特来拜见。”

    “哦,”赵承平挥挥手,“好说好说,来,坐,坐……”说罢,众女子让开一处,让那人坐在赵承平身边。

    赵承平道:“今日秦王宫中事,你就已经知道啦?看来,也不是普通人嘛。”

    那人笑笑:“我乃蔡泽,燕国人。”

    “燕国人?来秦国做生意啊?”

    蔡泽道:“是,生意人自然是耳目灵通些的。”

    “哦……”赵承平倚在红衣女子身上,全无半点尊敬之意。

    “赵先生自觉在平原君面前是红人,却不知已被平原君置于危险之中矣。”蔡泽一脸为赵承平担忧的模样。

    赵承平又是一杯酒下肚:“怎么可能?”

    蔡泽叹道:“先生醉了,今日难得先生高兴,这等扫兴之事不提也罢。”

    “等等!”赵承平叫住蔡泽,“话不要说一半。”

    蔡泽等的就是这句话,道:“赵先生为平原君做下这事,又一力承担,若是被人知道,将先生抓走严刑逼供,那先生将岂不危哉?”

    “我乃堂堂男子汉,岂会因这等事就出卖公子!”

    蔡泽又道:“那魏齐虽只身一人,但要查访,也并非无迹可寻,若是魏齐被别人找出来,平原君只道是先生供出,那先生岂不冤哉?”

    “他不敢。”

    蔡泽拍拍他的肩膀:“赵先生差矣,上位者想要先生性命,只随便找个借口就行,甚至是暗暗下手。”

    这话确实在理,连赵承平也无法反驳,他只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我为平原君做过这么多事,我知道他那么多秘密,他不会这么对我。”

    蔡泽心中大喜,看来赵承平心防已动摇,若是再加把劲,必能说动他。

    他语重心长道:“我见赵先生是个人才,可以为先生指条明路。”岂料赵承平却没有什么动静,回头一看,他竟已趴在桌上,睡着了。蔡泽看见周围喝空的酒坛,心知他今日确实喝了不少,对众女说:“我将他带回去安歇,账与我一并算。”唤来随从,将赵承平扶上他的马车。

    车厢内,赵承平依旧睡得香甜,间或说两句醉话:“美人,再满上一杯。”

    蔡泽笑着摇摇头,吩咐随从道:“你们去驿馆报个信,就说赵先生今晚宿在我府中了。”

    “诺。”

    ※※※※

    “什么!”平原君得知赵承平竟然跟着蔡泽走,震惊地瞪大双眼:“他竟然……”

    一旁有门客道:“我早说赵承平靠不住,公子小心他会说什么对赵国不利之事。”

    这一点,平原君不是没想到,只是赵承平入府一共也没多少日子,能说出什么不利之事?他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来。而此时他身在驿馆之中,形同软禁,也实在做不了什么。

    今日秦王在殿上显然是想要发难,却被赵承平打断,自己手下门客虽然众多,但是有这等勇气和可以看准时机的人并不多,周元是有勇气的,但是他却没有及时出声。赵承平临行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最终,平原君右手暗暗握拳,心中做出决定。

    此时听见周元自告奋勇道:“我这就去找他回来!”

    ※※※※

    蔡泽命人将赵承平抬进客房,看着他那呼呼大睡的模样,他觉得平原君门下一定是无人了,才会让这等虚有其表的酒色之徒前来凑数,只怕他今日在殿上之举,不过是仗着血气之勇,想搏个名声罢了。

    只是不知道他的话里有多少真多少假,正想着,有人来报于蔡泽,说赵国平原君门客周元拜访,蔡泽一笑:“告诉他,我正与赵先生抵足夜谈,不便见客,请这位周先生明日再来。”

    周元吃了个闭门羹,却也没办法,怏怏回去,将仆人所回之话,如实禀告平原君。

    其他门客又是一阵群情激愤,平原君思虑许久:“周先生你觉得此事如何?”

    周元摇摇头,没有说话,他心中不相信赵承平会出卖赵国出卖平原君,但是他刚到秦国,就被秦国客卿迎到家中,实在难以判断他到底想做什么。

    等了许久,平原君最终摆摆手:“退下吧。”

    深夜,醉卧榻上的赵承平睁开眼睛,眼神清明,哪里有一点喝醉的样子,战国时代的酿酒技术尚未发展,酒精浓度最多也就是酒酿的程度,喝了这么多,对毕业时散伙宴上能喝二十多瓶啤酒的赵承平而言,也不过跟喝凉白开一样。

    前往青楼,他的目的也只不过是想散播谣言,说魏齐被自己送去了楚国,到时一传十,十传百,祸水东引,平原君自可无事,结果却意外的冒出来了蔡泽,他素来过目不忘,秦王宫殿里,又有几个有名有姓的能站在那里,他早就知道蔡泽是秦国的官员。

    所以他临时改变计划,故意留下信息让蔡泽上勾,虽然手段极其之拙劣,但是战国时代的人还没有被太多稀奇古怪的阴谋阳谋教育过,所以,竟也真的让他成功了。

    现在已如愿让蔡泽把自己带进府里,下一步就是弄清楚蔡泽在秦国到底是怎样的身份。

    天亮之后,赵承平刚刚醒来,早有侍立一旁的丫环上前伺候更衣等事,他佯装困惑的问:“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一个丫环笑道:“昨夜郎君喝得大醉,是我家大人将郎君扶了回来,莫非真的一点也不知?”

    “你家大人?是谁?”

    “我家大人是……”

    门口传来蔡泽的声音:“你且先退下。”

    丫环们齐齐施礼,鱼贯退下,赵承平看着笑道:“久闻秦**队军纪严谨,没想到连大人家中侍女也训练成这般?哪天若是缺人手,她们上去也能抵挡千军了。”

    蔡泽进门坐下:“若是王有诏令,她们自然无不相从。赵先生睡得可好?”

    “好自然是极好的,只是不知阁下是谁?这是哪里?”

    蔡泽笑道:“先生昨日果然是醉了,我叫蔡泽,这是我府上。”

    “蔡泽?”赵承平茫然的看着他,“你认识我?”

    “赵先生随平原君入宫时,我也在场。”

    能站在秦王宫里的人,身份一定不低,赵承平摇摇头道:“抱歉,当时人太多,我不记得蔡大人了。”

    “我只是小小一客卿,赵先生不必挂怀。”蔡泽笑得一脸温和无害。

    “客卿?那,蔡大人原本是哪国人士?”

    “燕国。”

    “哦……”如此一来,就不能假称韩齐被自己送往燕国了,不然万一他在燕国的相好众多,很快一查就露馅,仔细想想,还能攀扯的,也就只有齐国和楚国了。

    很好,那就楚国吧。

    赵承平捂着头:“我昨天喝太多了,希望没有失礼。”

    “没有没有,先生只是说了很多话。”

    赵承平一脸紧张:“我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说你替平原君藏人。”

    “醉后胡乱说话,蔡大人莫要见怪。”赵承平慌慌张张就要走。

    蔡泽道:“只怕平原君不这么想。”

    原本已一只脚跨出门的赵承平,猛然回头:“你说什么?”

为庆祝签约,今日三更

总之,就是这样了……

第十章 秦宫故人

    赵承平如旋风一般扑到蔡泽面前,抓住他的领口:“你对公子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我昨夜将先生带回来之时,平原君派人来寻过先生,我见先生当时已睡下,便告诉来人,先生将等天亮之后再走。他好像很生气的离开了。还有,刚刚,大王又请平原君入宫了。”蔡泽还是一脸温和。

    赵承平松开手,在房内转来转去:“不可能,我什么都没有说。”

    “对。”

    “公子一定会相信我。”

    “如果平原君不信如何?”

    “那就彼此一拱手,我另择明主便是。”赵承平匆匆离去。

    当他刚刚赶到秦王宫时,却正好瞧见秦王与平原君一起出来,平原君冷哼一声:“你还来做什么?”

    周元等门客也对他怒目相向。

    见此情形,秦王笑道:“来得正巧,一同来看看我大秦军阵。”

    大秦军阵军令如山,每个士兵所站位置都有讲究,在这里给平原君看的,自然只是普通的方阵,而让平原君暗暗心惊的却是后排士兵手中拿着的秦弩,看样子与普通的弩有些相似,但随着指挥者一声令下,射出去的箭比六国所用之弩箭的射程要多出许多。

    秦国不知何时,竟将弓弩的工艺提高到如此地步,迟早是赵国心腹大患啊。

    昭襄王看着平原君脸色,心中颇为得意,这是秦国集无数能工巧匠对旧时弓弩进行改造创新,威力比过去强了四五倍。

    他开口道:“不知赵国可有什么可以挡得住这样的强弩?”

    平原君还没说话,赵承平冷哼一声,昭襄王脸色微沉:“怎么,你有话说?”

    “这种赵国小儿都会的东西,也拿出来自夸,岂不是秦国无人耶?”

    一旁有人喝道:“胡言乱语!这是我大秦刚刚创制强弩,怎敢说是你赵国小儿都会?小心吹破了牛皮不好收拾。”

    赵承平并不答话,只向秦王说:“若是大王不信,我可以证明给大王看。请大王给我一支木炭,一张可供书画的羊皮。”

    木炭与羊皮到手,赵承平似乎对木炭不满意,又要了一把小刀,小心翼翼的削得笔端尖尖,在羊皮边缘试了试,这才满意的动手。

    开始,方才说话那人还一脸不屑,随着一笔一笔的勾描,他的脸色渐渐变了,呼吸也变得急促,随着赵承平最后一笔结束,那人几乎站立不稳。早有宫人将羊皮呈给昭襄王,昭襄王只看了一眼,喝问:“你怎么知道的?!”

    立时便有武士持戟相对,赵承平淡然一笑:“我早说了,这是赵国小儿都会的东西。”

    原来,他在羊皮上描绘的正是秦国改良过的青铜弩机零件图案,秦弩的威力比过去的弩有了极大的提高,正是因为统一流程制作的青铜弩机,经过了多少次的来回测试,才找出最合适的设计方案,没想到,苦心孤诣数月的结果,竟然被一个赵国来的门客说这不过是赵国早已有的东西。

    站在一旁的人正是全权负责弩机设计的师匠,他不能相信这一点,但是赵承平的羊皮卷上清清楚楚画着他刚刚完成的设计,连细节都一模一样,铁证如山,无可辩驳。

    看着师匠低头不语的模样,昭襄王恨恨的将羊皮往地上一扔,便拂袖而去。

    此番打击了昭襄王对秦军科技的自信,应该对暂缓长平之战有点用处,但是,赵承平深知,秦军之所以横扫六国,靠的是军队制度,靠的是悍不畏死的士兵,武器只是辅助而已,就秦国那一个敌首换个多少钱,五个敌首可换五户奴隶什么的那个制度,就算是披着兽皮,操着木棍和石块,他们也能把六国给平了。

    如果想通过军事在长平之战赢得胜利,那么赵国的整个军队制度都需要改革,这事……只怕不是自己一个平原君的门客可以说了算的,赵武灵王想改个胡服骑射还被臣子叨叨了很久,那会儿根本就没什么乾纲独断之说。

    想到这里,赵承平无声的叹了口气。

    很快有人过来,传秦王令,请平原君回驿馆休息。

    赵承平刚要随着一同离开,来人却说:“大王有令,请赵先生入见。”

    不知此去是凶是吉,赵承平看着平原君,后者看着他,点点头:“去吧。”

    ※※※※

    被单独叫进秦王宫,赵承平不知秦王到底想做什么,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偏殿之内,秦王与四五位大臣在内,全副武装的侍卫肃穆列于两侧。赵承平一眼就发现,蔡泽也在其中,还有那个师匠。

    这是要演哪一出?舌战群儒,还是忽悠跳槽?

    敌不动,我不动,先看看秦王等人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赵承平上殿,依礼而行,端坐在席上,脸上无一丝波澜,秦王先开口:

    “你可知叫你来此何事?”

    “不知。”

    一旁蔡泽道:“赵国根本没有这种弩机,更不要说什么小儿尽有。”

    调查的很快嘛,看来秦国在赵国渗透了不少间谍,刚才自己画了半天,秦王看似上当,其实只是想让自己放松紧惕而已。赵承平的心悬了起来。

    “你从何处得到弩机图的?”这是师匠最关心的问题。

    秦国对人口户籍管探极严,更何况是被召进行这种非常重要的武器研发工作的人,个个都是查清了祖宗十八代,并且他们至今也没有离开过守卫森严的冶炼工坊。

    最后见过图的人,也只有自己、秦王和丞相范睢三人而已。如果不能让赵承平说出弩机图的来源,那些冶炼工坊里的匠人自不必说,师匠自己就得人头落地。

    所以,图纸外泄之事,最紧张的是师匠。至于秦王,他想的是,如果连这么机密的图纸都会泄露,那么身旁还有多少六国的奸细,宫里是否还有六宫的刺客。还有什么人是可信的?

    信任危机,是毁灭一个国家政权最好的武器。

    而赵承平现在,已经让这个危机的苗头显露出来。

    赵承平高测莫深的一笑:“这么简单的事情,还需要看了才知道吗?我远远的看一眼,就能猜到内里的设计。”

    “大言不惭!”

    显然没有人相信他的话。

    “大王,此人敢称自己远远一眼就能看透内里,不如让他试试王太后的多宝盒!”说话的是一个不认识的老头。

    秦王闻言点点头:“来人,去将王太后的多宝盒取来。”

    有人往里通传,有一女子捧盒而出。

    始终淡定非常的赵承平见了,脸色突变,嘴巴微微张开,双眼都直了。

    那盒子光滑非常,从外面看起来,根本没有一丝痕迹,就像一块整木,秦王指盒道:

    “你能将这盒子打开吗?”

    赵承平完全魂不守舍,好像根本没听见秦王在说什么。

    身旁众大臣心中嘲笑赵承平,果然这吹牛的赵承平破不了多宝盒之秘,吓傻了。

    而真正吓到赵承平的却不是那多宝盒,而是捧盒而来的人——萧灵。

    她不是应该在古埃及弄那个什么女王的首饰吗?为什么竟会在秦王宫中,还是后宫?

第十一章 太后寝宫(上)

    “这盒子,你能不能打开?”秦王指着那巨大的多宝盒。

    赵承平这才回过神来,既然萧灵一脸的“我不认识你”,显然她也是来做她的任务,互不干涉就好。他摸着多宝盒,一种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

    百越?百越的统领莫不是姓马,叫马云?

    这不就是某宝上从几十到一百多不等的机关盒放大版吗,这玩意儿不会是萧灵从现实空间带过来的吧,赵承平手指轻巧翻动,推挪抽提,几下就将盒子打开了,露出一根簪子,他无意中发现萧灵微微露出欣喜的微笑。

    没记错的话,萧灵的任务是收集各个厉害女人的首饰,宣太后芈八子,之前有部电视剧《芈月传》说的就是她,历史上第一个称太后的女人,横扫后宫,这簪子看来就是萧灵的任务没错。

    多宝盒的各个部件被完整拆开,一件一件整整齐齐放在地上。

    这下轮到秦王并大臣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师匠道:“就算是我,也参详了几日才想出开盒之法,莫非你以前就见过此盒?”

    赵承平一笑:“盒子已开,不知秦王还有何吩咐?”

    看着被打开的多宝盒,秦王面无表情。

    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屋子里人虽多,但此时若是掉一根针在地上都可以听见。

    昭襄王到底想做什么?杀人泄愤?

    赵承平掩在广袖之下的手,缓缓握紧,全身肌肉紧绷,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弓弦,一触即发。

    忽然,昭襄王发出一阵大笑:“赵先生如此人才,屈于平原君门下岂不是太可惜,不如来我大秦,寡人可以封你为上卿。”

    其实这个主意挺好,也许会比在赵国做官更好,秦国的上卿,如果再上一步,可以影响秦王的决策,也许白起就根本不会去长平,而是别人去,这样40万赵卒就可以不用死,也算任务完成,留在秦宫,也可以找到传国玉玺,总比在赵国强。

    赵承平心中心思百转,最终他对秦王一笑:“如果我为了上卿的位子弃赵国、弃平原君而去,秦王当真敢用我?”

    这话说的在理,秦王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如此忠心之士,当真可敬可佩。”

    挥挥手,就这么让他走了。

    竟然这么简单?赵承平不敢相信,一路上小心留意,也没有发现被人跟踪。

    秦王身旁始终未曾开口的,正是丞相范睢。昭襄王问道:“丞相看此人如何?”

    范睢道:“此人眸正神清,有勇有智,若是能为大王所用,实为大秦之幸。”

    “嗯。”昭襄王点点头,“只是此人对平原君忠心耿耿,只怕没这么容易。”

    范睢捋须笑道:“大王不必担心,臣自有办法。”

    回到驿馆,平原君将他请去,询问秦王留他何事,他如实将秦王与自己的对话告知平原君,平原君点点头,褒扬了一番他的忠心,便让他回房休息了。

    想起萧灵还留在秦王宫中,也许她的目标会与自己的相近,不如去打探一下。

    待得夜深人静,他换了利落便于行动的深褐色衣衫,悄悄从驿馆后墙翻了出去,后墙紧连着一片民宅,这个时间居民都已经睡熟,赵承平凭借着脑中的咸阳地图,毫无阻碍的到达秦王宫后宫墙。

    王宫的墙比起驿馆的来,高了许多,大约有两米多快三米,这点高度,又岂能拦得住常年翻墙出学校打网游的赵承平。他后退数步,一脚蹬墙,借着一跃之力,双手攀住墙顶,胳膊一使劲,顺利越墙而入。

    萧灵应该是伺候在宣太后宫中,赵承平很快就找到位置,宣太后寝宫两旁是宫女宦官的居所,不当值的人都在睡,他悄悄偷了一身宦官衣物套上,挨个床铺看萧灵是否在其中。

    不在,难道她在王太后寝宫?

    门口守着两个宦官,都在打瞌睡,赵承平无声无息地靠近,打开房门,门闩都没上,果然是在自己宫里一点都没有安全防护意识吗?

    说是寝宫,其实也不是特别大,只有两进房间,厅旁就是一处卧榻,上面有一女子侧躺着,只能看见背,不知是谁。隔了一层纱帘再里面,是一张装饰华丽的大床,床帐严严实实的罩着,想来宣太后睡在这里面。

    他屏息静气悄悄靠近,卧榻上的女子转过身,赵承平一惊,急忙蹲下,寝宫之内并无照明,外面的光又太过微弱,在这距离也看不清那女子到底是不是萧灵。

    那女子忽然从卧榻上起来了,大大伸了个懒腰,接下来她双手手指在空中仿佛敲击着什么,一会儿,右手突然移开,半握,小范围的挪来挪去。赵承平这才确定,没错,这就是萧灵,这是现代人最熟悉的动作,一手打字,一手摸鼠标啊。

    赵承平站了起来,萧灵将手指比在唇上,拉着他悄悄到离太后大床最远的地方,问道:“我是来拿宣太后发簪的,你呢?”

    原来还在进行收集史上最强女人首饰的任务,赵承平道:“还以为你在埃及呢,我这是接任务不让长平之战坑杀赵卒的事发生,还要拿到传国玉玺。”

    “听起来比我的任务复杂多了,你想好办法了吗?”

    赵承平摇摇头:“完全没有,你见过白起了吗?”

    “没有。”

    “见过传国玉玺了吗?”

    “你傻了吗?那东西现在不是还在赵国吗?应该还是和氏璧吧。”

    赵承平瞬间就傻了,对啊,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忘了。得再等几十年,等秦始皇彻底把赵国踩平了以后,和氏璧才会被做成传国玉玺。

    来的时候,陨石上也没个常见问题解答,至少可以问问如果带回的是和氏璧状态的传国玉玺行不行。

    看着赵承平沮丧的样子,萧灵安慰道:“反正无论你在这空间呆多长时间,对现实的时间流逝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有没有可能在差不多时间将这两个任务同时完成?赵承平问道:“如果我改变了这里原有的历史进程,会怎样?”

    萧灵想了想:“我的任务只是收集首饰,还从来没有改变过空间里可能发生的历史进程,不过乔瑜应该干过这事,你可以问问她。”

    “什么?她也在?”

    “我刚到的时候,曾在一次宣大后宫内大宴的时候见过她。”

    “谁带她来的?”

    萧灵说:“没有人带她来,她自有一桌,是被单独邀请来的。”

    卧槽?那个冷冰冰凶巴巴的女人在这个东周末年的乱世,居然混得如此春风得意,竟然在秦国宫宴中有一席之地?赵承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为什么会被请来?”

    “我也没机会跟她说上话,只听说她是为秦国贡献了不少税赋和马匹,是秦王相当重视的人。”

    听起来,乔瑜和自己还是敌对关系了?

    “其实我们的任务经常会重叠在一起,为什么不能一起进来。”赵承平问道。

    萧灵说:“因为不能啊,你没觉得那个光环只能站进一个人吗?没有完全站进光环的人是进不来的。”

    回忆起当时的情况,的确是这样,现在赵承平就只能希望乔瑜永远不会与自己撞上。

    萧灵说:“我已经找到放簪子的地方,今晚就可以回去了,祝你好运。”

    说罢站起身,赵承平忙问道:“等下,宣太后今年多大了?”

    萧灵打量着他:“没问,可能四十多了吧,干嘛,你对儿子都这么大的女人有兴趣?”

    “不不不,我记得她好像有个弟弟?电视剧里说的。”

    “对,魏冉嘛,早死了啊,他举荐了白起的,因为权力太大被秦王弄到陶邑去了,还死在那,然后陶邑也没给他儿子留着,直接就被秦王收回国有了,还有问题吗,没问题我就走了啊。”

    赵承平挥挥手,萧灵压低声音道:“还得谢谢你,我其实刚被调到宣太后宫里,那个盒子还真不会开,拜拜。”

    多宝盒被她轻轻打开,簪子到手的一瞬间,萧灵就凭空消失了。

    赵承平将多宝盒盖好,放回原处。

    现在,他要做自己的事情了。

第十二章 太后寝宫(下)

    借着夜色的掩护,赵承平想要悄悄溜出王宫,路过一处房屋,却发现里面还有光透出。没记错的话,这里是秦王平时看奏折的地方,赵承平想也许可以在这里找到最近的军报,从中发现秦国最近的军事动向。

    他潜在一旁,静静等待,终于等到屋里暗下来,昭襄王推门而出,身后一干丫环侍卫相随,浩浩荡荡向寝宫走去。

    不远处,巡逻士兵的身影已经可见,不过此时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昭襄王身上,没有注意到门前多了一个人影。

    站在队尾的一个侍卫忽然觉得背后有些异样,不由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书房的门关得好好的,门口连片树叶子也没有。

    赵承平屏息凝神,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越行越远,这才起身,借着屋外透进来的光,打量着整个房间。

    这时,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过于天真了,满屋的竹简啊,看到猴年马月……汗牛充栋这个成语是不是就是这意思?

    他随手拿起一卷打开,满篇的小篆。

    奇怪,明明自己应该不认识小篆的,为什么这会儿竟然能看懂竹简上说的是某处官吏的政绩考察结果。

    莫不是那个陨石起的作用?

    赵承平抬手将陨石片取下,放在一边,再看竹简,果然那一个个的小篆就如同难以理解的抽象画,他又将手指搭在陨石上,瞬间就像在阅读标准印刷简体字一样的轻松。

    赵成平深深吸了一口气,想不到这陨石片,不仅可以让他知道陌生人的过往经历,还可以当自动翻译器用,真是意外之喜。

    抓紧时间!

    他决定从离书案最近的竹简开始看,根据他多年的工作经验,放在手边的资料要么是最新的,要么是最重要的。

    可是,一捆捆的看下来,不是在说兴修水利,就是讲财政税赋,还有上书之人吐槽另一个官员办事不力等等与军事无关的话题。

    赵成平非常的失望,对于剩下的竹简,也没了翻阅下去的兴趣,因此都是一目十行,一秒扫完一个竹简。

    突然,赵成平握住一个竹简,扫了一眼之后,不自觉的轻笑一声,这竹简,是魏冉之子写的,这上面写的非常含蓄,可是对父亲封地陶邑被收的不满,却是暗含其中,希望可以要回这块地方。

    想要秦王把吃到嘴的肉吐出来?看来这个小魏同志对自个儿这位表兄弟实在太不了解了,赵承平嘲讽的笑笑,突然感觉门扇那里微微发出响动,想要再躲已是不及。

    只听见门口有人大喊:

    “有刺客!”

    什么刺客,不就是看你几卷竹简,刺谁了啊!

    他随手抓起放在案上的一张绢帛蒙面。

    刚想推门跑路,却不想前面一队士卒冲了上来。

    赵成平将门一拍,又跑到窗前,刚一打开窗户,这窗户正好一队士卒经过,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窗户关上。

    赵成平四下张望,寻找出路。

    可是,这四面八方,都已经被围住了,赵成平把心一横,直接推开门,就冲了出去。

    八个巡逻侍卫已经赶到门口,呈半圆队形包围着这唯一的出入口,他们手中锋利的长戟闪着寒光,而赵承平手无寸铁。

    他猫腰躲过第一轮的袭击,就地一滚蹿到其中一个侍卫身边,身体如蛇一般突入他的防护范围,抬手对着侍卫的脖颈侧面狠狠一击,侍卫应声倒下,手中长戟落在赵承平手中。

    第一次真正摸到长戟,虽然挥起来很不顺手,但是也足以将那七个侍卫与自己保持一定的距离。

    仅仅是保持距离是不够的,在这干耗着也是死路一条。不行,不能在此缠斗。

    赵承平将长戟在手中抡得呼呼生风,再顺势向侍卫们丢了过去,那些侍卫本能的将飞来的长戟拨开,却都露出了胸前的防护空门。

    就是现在。

    赵承平欺身向前,双手齐出,按住最靠近自己的两个侍卫右手腕,随着两声清响,两人手腕脱臼,再拿不起沉重的长戟,接着胃部又挨上重重的勾拳,两人哎哟一声。

    紧接着赵承平感到背后一阵劲风袭来,他想也没想,整个人猛然卧倒在地面,以双手为支点,双腿用力向后蹬去,正正踹在身后两侍卫的小腹之上,两侍卫当时就捂着肚子站不起来了。

    这些侍卫不愧是秦人,悍勇非常,另外三人眼见着同伴一个个折于赵承平之手,依旧奋勇向前,并无胆怯之色。

    可惜赵承平所学的武术,是综合了千年中华武术各门各派中最直接狠辣招数的军中擒敌术,而先秦时期的击技还没有达到那样的精妙,无法与之匹敌。

    当第八个侍卫躺在地上的时候,赵承平抬起头,数队侍卫已经离他不远,呼喝着:

    “抓住他。”

    玩车轮战那得累死,不如暂避其锋芒,他转身蹿回后宫那庞大的宫殿群中,借着建筑物的掩护,侍卫暂时失去了他的行踪,赵承平知道他们离自己不过是几道墙而已。

    此时弩箭队也被调来,若是想要跃墙而出,将会成为强大秦弩的活靶子。

    ————

    宣太后被外面的喧杂吵闹声惊醒,刚想问睡在外面的萧灵发生什么事,却见一个男子一个箭步蹿到她的床上。

    刚想叫,却被赵承平捂住了嘴:“你若敢喊,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她惊恐的瞪大眼睛,黑暗中,那男子的脸一点也看不清。

    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到门口了。

    赵承平迅速将鞋脱下甩到床边,又迅速的脱光了衣裤,扯开蒙面巾,披散了头发。宣太后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恐惧的全身发颤。

    “别怕,借你这暂且躲一会儿。”赵承平低声道。

    果然,门外有人大声道:“禀太后,有刺客潜入,大王诏令搜遍每处宫室。”

    “这里并无刺客,你们退下吧。”

    本以为就这样可以躲过,没想到门口竟传来昭襄王的声音:“为防万一,孤亲自来查!”

    房门就这么突然被打开了。

    昭襄王举着火把带头进入太后寝宫,发现床前有双男子的鞋,他“呛啷”一声抽出长剑,挑起床帐,却看见赵承平露出大半个赤.裸的身子,紧紧搂着宣太后。

    此时赵承平全身肌肉绷紧,看似依偎在宣太后身边瑟瑟发抖,实则他那搂着宣太后腰的那只手,如铁钳一般,扣在她的脊柱上,只要她一旦有什么举动,立时就会被他折断脊柱而亡。

    对于宣太后素日在后宫的所作所为,昭襄王心知肚明,也觉得母后孀居多年,着实孤苦,并不觉得应该禁止这事。

    只是……这个赵国的门客,到底是怎么爬上母后的床的?

    他疑惑的看着宣太后。

    这会儿屋里屋外已被火把照得通明,宣太后此时也看见这个亲亲热热搂着自己的年轻男子,挺直的鼻子,微微上扬的嘴唇,一双剑眉下的眸子在火光的照耀下跳动着红色的光彩。

    那紧贴的身体更是劲瘦有力,腰腹上没有一丝赘肉,肌肉线条由于他全身绷着劲,更是纤毫毕现。

    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火把的温度,赵承平额上缓缓流下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滚,滴在胸膛上。

    宣太后看了,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右手就这么摸上了他的胸口,替他擦去那滴汗。

    周围是出名的大秦武士,面前是手持长剑的秦王,赵承平所倚仗着的,也就是手里这个女人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罢了,没想到,在见识过自己力量之后,她竟然也能见色起意,当着儿子的面,公然调.戏自己。

    先秦时代的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现在的局面反倒是赵承平不敢说不敢动,毕竟他扮演的角色是与敌国太后私通的男人,不能反抗不能拒绝甚至还得表现出配合的样子,好在宣太后保养得不错,看起来也就是现实世界里那些三十五六岁的都市白领,不然他只怕真忍不下来。

    昭襄王一脸唾弃的看着赵承平按在被子上的那只修长的手,看起来软弱无力,也只能画画倒酒哄女人喜欢了。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定义为小白脸的赵承平,生怕昭襄王在此停留时间过长会生变,他用气声在宣太后耳边说:“让他走。”

    说着,手上还微微加劲,宣太后马上道:“看够了没有,还不走?”

    昭襄王收起剑,又困惑的看了赵承平一眼,赵承平忙低下头做羞愧无地状。

    “哼,走!”寝宫门被关上,周围一片纷杂的脚步声很快就听不见了。

    “你要怎么谢我?”宣太后还搂着赵承平的脖子不放。

第十三章 枕边风

    现在到底是谁在劫持谁?

    赵承平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但是不远处传来士兵搜宫的声音,让他也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这一夜,他们显然是搜不到想要的人,搜不到人,他们就会继续留在这里直到找到人为止。

    而如果宣太后不会告发他,那么他就可以太太平平的留在这里,等天亮再以男宠的身份出去,不太光彩,不过要是命都没了,哪来的光彩不光彩。

    主意打定,他笑着问道:

    “想要什么谢礼?”

    宣太后的手指在他胸口打转,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你。”

    这么可怕的台词到义是谁设定的!平时看着那些女人要么是可爱萝莉范儿的,要么是高冷御姐范儿的,还有清纯女神范儿的,这么露骨的台词,真的可以过审吗?

    本来对于这样一个成熟丰艳的女子,赵承平也不是完全抗拒,但是,想到这是秦宣太后,年轻时不知道玩了多少阴谋诡计才坐稳自己的位子,还扶了儿子上位,看着她那张红艳的唇,就想到那张嘴让多少人的人头落地。

    重点是,这是一个游戏空间!

    虽然现在她的存在是真实的,但其实就是一串1010101010。

    与一串二进制码ooxx,实在太丢脸了,还不如对着岛国的.avi撸

    如果现在就强硬的拒绝她,只怕出不了这秦王宫。方才他的脑海中已经存在了关于宣太后的大量资料,知道她其实对于昭襄王现在很是不满。

    魏冉之事只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而范睢的游说,才是秦王决定限制太后权利的原因,宣太后对他正恨得牙痒痒。

    此时宣太后欲心正炽,说什么大概都听不进去,对她这样的人来说,能压得下色.心的,大概只有权力了。

    “太后今非昔比,连亲弟弟也保不住,何况我?”赵承平笑着摇摇头,“如今太后也就只能管管后宫了吧。”

    这话说的宣太后就不乐意听了,倒也沉得住气:“挑拨离间就不必了,王儿待我如何,我心里有数。”

    不愧是宣太后,若是一般人就得跳起来叫着谁特么的说老娘没权了!

    赵承平换了个方法:

    “太后若是甘心居于后宫,秦王自然不会对太后怎样,只怕日后若是范丞相一句话,太后想与年轻男子聊聊天,也是不能了。”

    宣太后只是不信:“丞相怎会管后宫之事?”

    “若当真只是聊聊天,也没什么,只是太后正当盛年,美艳非常,身强体健……”他的眼睛打量着宣太后在寝衣之下仍玲珑浮凸的身材,“若是秦王添了几个弟弟……那就不太好了……”

    对于秦王来说,这事岂止是不太好,简直是太不好。

    秦王身边那位对君主集权制有着狂热的范睢,一定会严防死守所有对秦王的王权有影响的可能性。现在赵承平提出的可能性,范睢将来都有可能想到,他极有可能将宣太后的一切个人“娱乐活动”,以“秦国利益”为由进行限制。

    宣太后虽没有说话,不过赵承平可以感觉到,她在犹豫。

    “如今大王已经长大成人,羽翼已丰……”她的声音很轻,好像在对自己说话。

    “可是太后威仪仍在,秦王也是太后的儿子,太后岂会对他不好,要那些大臣们多嘴吗?太后就应该让他们知道,有些事轮不到他们说话。”

    此时已是晨曦微露,赵承平看见宣太后脸上的表情,她眉头微皱,嘴角绷紧,赵承平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多说话,否则会显得过于着急,反而露了本意。

    宫中的人们开始活动。

    门口已有宫女守着,只待太后一声召唤,就为她洗漱更衣。

    是离开的时候了,只是这一身内侍宦官的衣服,穿出去实在难看,赵承平笑道:

    “太后不如先赐我一身衣服?”

    宫中哪里有男子的衣服,除了内侍的,便只有秦王的。

    宣太后唤了宫女出宫现买,等宫女离开后,宣太后道:

    “你出去后,可否为我办一件事?”

    “太后尽管吩咐。”赵承平恭敬道,先听听呗,反正不想办的话,就溜回赵国。

    宣太后拿出小小的一枚玉佩:

    “把这个带给魏显,让他不要着急,他在华阳君府。”

    魏显这个名字很熟悉,赵承平想起,曾经在秦王的竹简上看见,他上书,希望要回父亲的封地陶邑。

    看来此事大有可为。

    他点点头,宣太后此时脸上神色郑重:

    “我知道你是赵国平原君的门客,而大秦,是我毕生心血所在,不容有失。”

    说着,她定定的看着赵承平,似乎要看透他心中所想:

    “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因私废公,毁了大秦。”

    看来自己想做什么,这位宣太后已经知道了,只是在自己的权力和国家的利益之间,她在寻找一个平衡,她会在国家利益内找到让自己权力最大化的方法,如果不能,她会放弃自己的权力而维护国家的强盛。

    通过她的记忆,赵承平看见当时魏冉被迁陶邑,浩浩荡荡出咸阳时,她心中的悲愤,也看见了她是如何隐忍,不曾为了这事向秦王说任何一句,只因为她认为秦王独拥政权,更有益于秦国。

    秦王收回陶邑的旨意,则是她始料未及的,外甥被召回咸阳,封了一个不大不小没实权的官职,从此国家大事与他无关。

    当时她很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在后宫发了一通火,没有要求秦王收回成命。华阳君曾问她为何不为外甥争取,她却说:

    “朝令夕改,岂不让商君当年城门立柱得来的威信白白损失?”

    再后来,身边常年伺候的宦官与宫女都被替换掉,她向外想要传递的任何事情,都会被传到秦王那里去,她也忍了,并从此只问风月,不谈政事,只因那会儿秦国周围群雄合纵联横,欲与秦国一争高下,她不愿昭襄王因此而分心。

    当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不多时,宫女将崭新的衣物带回,交给赵承平。

    宣太后斜倚在榻上看着他一件一件将衣物穿好,又命宫女为他束发着冠,坐在铜镜前的赵承平看见方才还微笑看着自己的宣太后,面沉似水,双眼微眯望着自己的背后,心中又隐隐不安起来,不知她心里又在盘算着什么主意。

    他站起身来,转向宣太后,只见她又是那副妖媚的模样,还称赞:

    “果然是个美男子。”

    ————————

    直到真正站在大路上,街道两旁小贩的叫卖声、车轮马蹄压在青石板地上的声音、路旁大妈聊天的声音尽数涌入耳中,他才大大松了一口气,宣太后竟然真的就将他这么放出来了。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道理

    走到岔路口,向左是华阳君府,向右是驿馆,他犹豫了一下。

    如果是去驿馆,不知道会不会有变数,不如先去华阳君府,把宣太后交托的事办完再回去。

    不料在路上,却遇上了周元,他刚想向周元打招呼,就见斗大的拳头挟风向自己的鼻子打过来,虽及时将脸侧过,仍被重重的擦了一下,当时就红了一块。

    他怒道:“你发什么疯?”

    周元一拳没击中,另一拳又接过上:“你做得好事!”

第十四章 离间

    挡下周元的第一波攻势,莫名被打的赵承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周元又有上来的意思,赶紧抬手:

    “等一下!”

    周元怒气冲冲道: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有!话太多了,根本就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比如:

    “干嘛打我?”

    周元显然对这个问题十分的不满意:

    “你还不该打吗!你昨夜去了哪里?”

    太冤了啊,之前平原君从来没有说到了秦国还有门禁时间,必须按时回去,怎么周元现在这么大的火气?赵承平赔笑道:

    “我不知道晚上不能不回去,也没人跟我说啊,下次我保证不再犯!周大哥,消消气,消消气,我请你吃饭?”

    “吃饭,你就知道吃!”周元又是一拳挥来。

    俗话说泥人还有三分土性,赵承平再好的脾气,也不能莫名其妙的被人打了又打,

    “要打,也先说个理由,若真是我的错,我认打认罚绝不还手,如果蛮不讲理,就别怪我不客气!”

    大街上人来人往,此时已经围过来不少人,当街打架,这事看着多刺激,秦律严苛,聚众斗殴者严惩,不管对错,两边都要被抓去服苦役。

    周元恶狠狠道:

    “先回驿馆,回去再跟你算账。”

    说罢拉着赵承平往驿馆走,不行,看他这样子,只怕去了驿馆就出不来了,宣太后的事还没完,怎能就这么回去误了大事。

    他一把挣脱周元抓着自己衣襟的手,向后退开数步:

    “周大哥,我还有要事在身,办完之后,再回来请罪。”

    “你给我站住。”周元欲追,不料赵承平的速度远超过他,只见他的背影在人群中三转五转,就已不知去向了。

    他有些惊讶,这迅如疾风的速度,岂是寻常人类会有的,这赌坊伙计出身的赵承平到底是什么人?

    回头已不见了周元,赵承平这才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竟已到华阳君府附近,没记错的话,从方才岔路到华阳君府几乎是横穿半个咸阳,自己的脚程什么时候这么快了,难道是被周元吓的?

    他想起曾经在网上看过的段子:“后面一群狼追着,你也是奥运会冠军。”周元……难道在自己心中已经有狼群的效果?

    按下心中的困惑不提,他整了整衣服,迈上华阳君府的台阶,对守门人说:“太后命我传诏给华阳君。”

    守门人见赵承平一身簇新的华贵衣衫,相貌气度不凡,不疑有他,马上向内通传,很快,里面就传来华阳君请入见的消息。

    华阳君芈戎,是宣太后的异父弟弟,曾率大秦军队攻伐楚国,连下楚国八座城池,还将楚怀王骗到秦国扣留,逼得楚国不得不对秦国割地赔款,还得到了楚国的新城为封地,也算是上是一代军事强人。

    可惜,随着宣太后失势,他为秦国立下的汗马功劳也成为了他被昭襄王猜忌的原因,魏冉被遣往陶邑后,他很快也随之被罢官,留在华阳君府等待秦王的下一步命令。

    就在前天,宣太后秘密派人告诉他,昭襄王接受范睢的建议,准备下诏收回他的封地新城,只留下最初的华阳,并要求他不得留在咸阳,马上返回封地。

    华阳君这两天,一直在为此事忧心不已,魏冉的下场他是知道的,想着自己一生为大秦出生入死,未了竟会因为一介辩士的口舌,而落得个连封地也保不住的下场,他对这个外甥如此绝情深感心寒。

    刚刚又听到仆人说门口有一位太后的使者,他心中更是不安,不知是不是秦王的诏令也已经在路上了。

    他深吸一口气,命人将这位太后使者请进来。

    赵承平看见华阳君的时候,发现他整个人都十分紧张,似乎在等着什么将要降临的噩运。

    两人以礼相见,寒暄两句之后,赵承平问道:

    “太后是让我来找魏显的,不知他现在可在府上?”

    华阳君有些意外,但仍命人将魏显找来,魏显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孩子,赵承平拿出宣太后玉佩递给他,说:“太后说,让你不要着急。”

    魏显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华阳君,华阳君低低一叹:

    “不着急……只怕来不及了。”

    又问道:

    “太后还有什么话?”

    赵承平摇摇头,华阳君看起来十分失望。

    看着魏显与华阳君两人心事重重的模样,赵承平猜到是因为是因范睢进言,导致魏冉、公子芾、公子悝被逐出咸***伤其类,兔死狐悲。他心中有了一个计划。

    “虽然太后并没有明说,但是我看出太后十分挂心华阳君与穰侯之子的将来。如今连太后都因范睢而被困后宫,长此以往,只怕两位将来的日子都不好过。”

    这话说到两人的心里,华阳君老谋深算,还未开口,魏显先说:

    “不错,正是那老匹夫,赶我全家去陶邑,还夺我父亲的封地,自古以来,哪有无罪而收回封地的道理!”

    华阳君沉吟许久说道:“秦王诏令,我等臣子自然无不遵从。”

    魏显怒道:“什么秦王诏令,还不是范睢出的馊主意!别说是太后家人,连自己的亲弟弟公子芾公子悝都没有放过!”

    见两人心思有所活动,赵承平道:

    “如今,如果想要稳住地位,唯有一计,那就是……”

    他向左右看看,华阳君会意,令左右奴婢离开。

    赵承平比划了一个手刀的姿势:“除掉范睢。”

    听他这么说,华阳君无奈的苦笑:“谁不是这么想呢,但是此时范睢为大王稳固政权立下大功,谁又能捍动他的地位。”

    赵承平笑道:“范睢立了什么功?不过是把影响王权的人赶走。如果他犯了罪呢?大秦律法可没有将功抵过之说。”

    房间内一片安静,华阳君微低着头:“可是大王现在十分倚重他。”

    赵承平又道:

    “范睢不过一介文士,中等之才,而华阳君毕竟是太后亲弟,除掉范睢,华阳君完全可以推荐一个听话又懂事的人顶替他的位置,想来大王也不会有意见。”

    见华阳君依旧低头不语,赵承平道:

    “倚重什么的,也不过是一时而已,妲已入商宫时,帝辛身边还不是已有了贤德的姜后,那又如何?”

    魏显急切问道:“应该如何去做呢?”

    赵承平笑道:“华阳君可认识王稽?”

    “听说过。”

    “当初穰侯魏冉驱逐六国说客,巡查各县邑,令王稽不得收留六国说客,偏偏他就藏下了范睢,还将他带入咸阳,若非他,范睢根本就不可能到大王驾前!华阳君可知为什么魏冉第一个被逐?就因为是他搜了王稽的马车,迫得范睢不得不乔装改扮随从前行。”

    听赵承平言之凿凿,华阳君心中已信服大半,赵承平又接着说:

    “而后为什么又要将您夺权?因为您在军中有极高的威望,而他范睢前不久推荐了白起给大王啊!白起连立战功,他担心您会因此而忌恨白起,故而要借大王之手,将您除去!”

    这句话一下子说到了华阳君的心坎里,魏冉逐六国说客的事他是知道的,只是不清楚为什么范睢身为一个魏国人,竟然可以顺利的来到咸阳,还得了重用。

    原来,竟是王稽在作怪!

    转念一想,华阳君又觉得此事不对,自己身为太后亲弟都不知道内里详情,这个使者是谁?难道太后有事不告诉自己,反倒告诉这个人不成?

    他问道:“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那日秦王将他单独留下带入偏殿,以开启多宝盒相试那一次,他就将在座所有人的往事都查看了一遍,早发现坐在秦王右侧的中年人就是范睢,至于范睢如何与人结仇,如何从魏国逃到秦国,又如何遇上王稽,被他庇护躲过魏冉的搜查这些都如亲眼所见一般。

    只是赵承平却不能这么说,他微笑道:

    “这些事,在场者又不是只有范睢王稽二人,又岂是人人口风都严的?我交游广阔,想知道这些消息,也不难。”

    其实华阳君心中早就信他了个十成十,只不过是想要再给一个坚定信心的理由。

    为大秦立下军功,却即将被赶出咸阳,这口气如何能咽得下,华阳君慢慢的握紧了拳头,魏显已迫不及待:

    “先生可是已有主意?”

第十五章 转投秦国

    自华阳君府出来,已是正午,赵承平抬头望着天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如果事情能够按照他计划的那样进行,那么,长平之战也许根本就不会发生。

    街上人声鼎沸,有人说武安君大捷,占领了野王,并已断绝了韩国的太行山道,上党郡已成孤城,秦人闻讯皆喜不自胜。

    武安君……白起……

    从欢欣鼓舞的秦人中艰难的挤出来,忽然他感觉有重物呼啸着向人群砸了过来,本想侧身躲过,却发现自己身边站着是一对母子,这二人是万万躲不过的,只有硬接。

    他绷起了十足的力气,伸手去接,本以为就算不断骨,也至少得疼上好一阵子,不料在他手上,就好像接一个纸团的重量。

    等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个极重的石锁,看那大小,起码也得有六十多斤,大街上哪来的这玩意儿?

    有人跑过来:

    “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失手了。”

    原来是街上表演杂耍的大力士,刚才不知怎的,石锁竟然脱手而出,赵承平心想,原来这街上卖艺的人,都举这么轻的假货,只是不知道这石锁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竟然这么轻。

    难道是泡沫塑料?

    大力士一面道歉,一面想要拿回石锁,赵承平单手拿着石锁,随意的向大力士一丢,就像上学时候把橡皮扔给同桌一样的轻巧。

    大力士惊呼一声:“不可!”说罢身子往后倒退数步。

    石锁应声落地,将结实的青石地砸得石屑纷飞,竟陷下去一个浅坑。

    一声巨响,街上原本欢声笑语的人群都安静了下来,定定地看着那个坑,又抬起头看着斯斯文文仿佛手无缚鸡之力的赵承平。

    赵承平也被惊呆,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眼,他又拎起了那个石锁,没错,是很轻,他手一松,“咚”的一声,落在地上,无辜的街面又被狠狠的砸了一下,铺在地面上的青石条又增添了几道裂纹。

    这是发生了什么?

    终于,赵承平想起来,其实自己一直都是在游戏世界,而不是真实的历史,都怪这个游戏做得太逼真了,除了开头还记着这事,之后再也没想起来过。

    他忙调出许久没有看过的系统面板,咦,自己什么时候升级了?体力、速度、敏捷等等都比之前都有大幅度的提高。

    再看任务面板,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完成了那么多任务,最近的两条是:

    秦宫画弩:获得经验值5000,智慧500

    太后寝宫:获得经验值5000,魅力100

    赵承平完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头带问号的npc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接的任务,也不知道怎么就完成了,他只觉得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发生的。

    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个电影《楚门的世界》,现在的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是本人的意识在所在的这个世界里游走,还是在现实世界里有某个玩家在操纵着自己进行着一切?

    想了好一会儿,突然自己也笑了起来,记得《射雕英雄传》里,黄蓉就是这么生生的把欧阳峰给说疯了的,而郭靖当时也差点陷入了“这是哪里我是谁”的迷思中,记得黄蓉坚定的告诉他“你是靖哥哥”,就完事了。

    对啊,想那么多干什么。

    只要记住一件事就行了:任务必须要完成,只有完成,或者永远留在这个空间里。

    有条件要完成,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完成。

    方才的迷茫一扫而空,那些哲学思辨还是留着闲来无事的时候再想吧。

    现在必须要回驿馆,不知道周元会对平原君说些什么,想必此时平原君应该十分生气。

    一踏进驿馆,他明显就感受到了低气压。

    那几个门客看着他的眼神,分明是带着敌意。

    平原君从屋里推门而出,看见赵承平,平静的对他说:

    “你进来一下。”

    赵承平进门之后,平原君示意他将门关上,两人相对正坐,平原君缓缓开口道:

    “赵先生入我门下时间虽不长,先生武勇超人,愿与我同来秦国,又在殿上出言力抗秦王。”

    多么熟悉的开头,下面就应该有“但是”了,赵承平等着他开口。

    “但是,先生漏夜竟入了秦王后宫,还与宣太后……实在是……”平原君说到这里,竟不知该如何措辞。

    虽然是被半逼半骗到了秦国,但说到底,他们一行人代表的还是赵国脸面,使者荣则赵国的荣,使者辱则赵国辱。

    使者跟秦国太后在一张床上,如果说他们是在聊人生谈理想,盖着棉被纯聊天,没有人会相信的。

    赵承平问道:“想来是秦王知会了公子。”

    平原君点点头。

    “公子应该相信我不会莫名的跑到一个陌生的女子床上,何况那女子的儿子都这么大年纪了,我又从来没见过她,岂会冒这么大的险。“

    平原君又点点头,秦王使者把话说完,他就知道这不过是借口而已,只是,就连他自己,秦王要他入秦,他为了秦赵之间不以他为借口开战,而毫不犹豫的就来了。

    赵承平自然知道他现在的境遇:”那么公子现在想要怎么做?”

    平原君深吸一口气:“秦王说,宣太后极为中意你,想要将你留在秦国。”

    “公子可以回国了?”

    平原君闭目不答,许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魏齐死了。”

    一早,有秦王使者带着一个木盒子来到驿馆,平原君打开一看,当时就觉得天旋地转,盒子里装着的是魏齐的人头。

    就在平原君离赵入秦之时,秦王传信给赵王,要求他马上交出魏齐,否则平原君性命难保,赵王马上派兵包围平原君府,魏齐提前接到消息,彻夜出逃入魏国,找到信陵君,想求他保自己一命。

    但是信陵君却避而不见,魏齐绝望之下自刎身亡。

    赵王令人用石灰装了魏齐的人头送入秦国,昭襄王见之大喜,本想就这样把平原君给放了,结果晚上就出了赵承平潜入后宫之事。

    正巧,昭襄王本就有留下赵承平为已所用之意,因此向平原君施压。

    两人在房内忽然听见门外有人朗声道:

    “大王请赵先生入宫。”

    “赵承平拜别公子。”正当平原君不知应当如何措辞的时候,赵承平却对着他正正一拜。“秦王就是要逼我离开公子,我本中人之才,唯善丹青而已,公子不必为我得罪了秦王。”

    门客们等了很久,本以为赵承平会大声叫屈,说这是秦王胡言乱语,不料却见赵承平推门而出,转身,又对平原君长揖到底。

    然后,就这么大踏步的随着秦王使者离开驿馆。

    只留下五个呆立当场的门客。

第十六章 校场(上)

    再次见到昭襄王的时候,赵承平已经知道他在想什么,那是当然的,因为昭襄王之前与范睢密谋如何把他弄到秦国来当谋士的场景,已经完完整整的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原来这个陨石带来的效果还是可以实时更新的,赵承平对这块石头简直满意极了,如果能看见未来,他会更高兴的。

    昭襄王现在已经派出探子去赵国,查探赵承平的生平往事,不过就算是大秦的细作再厉害,也最多查到他曾经在赌坊打工,再往前,啊,如果秦王要问起来的话,就说自己在深山里与高人学习好了。

    昭襄王在打自己的主意,而赵承平也在惦记着怎么才能让和氏璧变成传国玉玺,以及借力打力,借打击范睢,顺便把范睢推荐上来的白起也一并干掉。

    如今和氏璧在赵国,赵与秦之前还没有真正撕破脸,看平原君为了不马上翻脸,都跑秦国来了。

    不撕破脸,和氏璧不好弄。

    撕破脸,大概就是要以上党郡为导火索,但那就会直接导致长平之战。

    当真是进也忧,退也忧,赵承平突然发现如果自己想要同时完成这两个任务,就会面对一个矛盾的局面。

    脑子里转了无数个念头,在秦王看来,他只是在定定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桌子,面无表情,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在发呆。

    “赵先生可知寡人今日请你前来所为何事呀?”

    赵承平这才仿佛被惊醒:“啊?哦,反正不会是为了太后的事。”

    昭襄王倒是不以为忤,毕竟有一个可以当众拿闺房之事做比喻来形容国家大事的老妈,他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如今平原君已将我逐出,赵国是回不去了,秦王也许可以收留我?”赵承平嬉笑道。

    昭襄王身子微向前倾,饶有兴味道:

    “你有何能,寡人要收留你?若论那画技,我大秦并不需要,有六国地图,已足以装饰寡人的宫殿。”

    赵承平轻摆广袖:

    “男儿终究还是要在军功上扬威,那些执笔之戏,也就是玩玩而已。”

    军功、扬威,这样的词句从赵承平的嘴里说出来,颇有一种文艺青年聊边塞诗的感觉,就是那种一心向往,却真正到了军营里就要哭爹叫娘没几天就要滚回家的嘴炮派。

    秦王听了哈哈大笑,他完全不认为会抱着宣太后瑟瑟发抖的小白脸,会有这个能耐。

    “寡人宫中两万禁军,随便叫一个出来,若是你能赢,寡人就收留你在秦国,如何?”

    赵承平勾勾嘴角:

    “秦王想试试我?好的,不过请叫一个强些的来,否则,我怕不小心出手太重,打伤了他们,就不好了。”

    大校场上。

    不当值的禁军几乎都来了,看着这个文弱书生般的年轻人站在场中,虽是换了一身劲装短打,却还是不掩那一身的文气。

    一旁有知情人道:

    “听说这是太后的面首,你们一会儿谁上去,小心不要把他的脸给打伤了,小心太后怪罪。”

    另有一人起哄道:

    “脸倒也罢了,要是把下面给弄伤了……”

    这两人周围一圈人皆哄然大笑。

    赵承平此时的耳力已今非昔比,等级的提高,让他全身的整体素质都有了提升,他看着这个方向,指着方才说话的那两个人:

    “你们俩一起上吧。”

    其中一人道:

    “一起上?只怕你这小身板受不住,到时候把你给打伤了,大王怪罪下来……”

    呵呵,这会儿想起来是大王怪罪而不是太后怪罪了?改口改得还真快。

    赵承平望着秦王道:

    “那么,就请秦王做个见证,如果我败在他们手上,无论是怎样的伤,哪怕被他们打死了,都请不要对他们有任何责罚。”

    本来秦王也不可能为了他去责罚禁军,乐得一个顺水推舟的人情,忙不迭的答应,他心想这么不长眼自以为是的小白脸,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可惜,至于机关术数什么的,在全国上下再找找,一定可以再找到。

    那两个禁军并无花哨的起手式,上来就是对着赵承平的腹部击打,另一人站在背后,伺机攻击他的咽喉。

    可惜这两招实在是太常见,即使是能力没有提升的赵承平,也可以完全没有压力的轻松化解,何况是现在。

    在围观者的眼中,他只是随便的晃动了一下身子,就如鬼魅一般,从两人的夹击中不可思议的消失了,又出现在离他们两步远的地方,就这么抱着手臂,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俩。

    待攻击的目标突然消失,而由于刚才站位实在太近,收势不及,他们的招势都重重地击在了同伴的身上。

    他们本是存心要给赵承平一个好看,用了八成的力气,这下反倒让他们自己痛呼出声,当他们看清赵承平所站位置时,忍住疼痛,又向他发起新一轮的攻击。

    “还挺有骨气。”赵承平左右双手分别接住两人的拳头,两人想要将拳头收回,却好像被牢牢吸住一样,根本无法做到。

    校场上,几乎是赵承平单方面的在戏耍着那两个禁卫,而那两人虽处处受制,却也不肯认输,赵承平可以一击让他们失去战斗力,但是他不想这么做,又不是生死之战,何必。

    三人在场上耗了许久,赵承平突然小声的说:

    “我饿了。”

    那两人不解其意,只同时觉得侧腰被重重一击,半边身子都失去了知觉,倒在地上。

    原本对赵承平抱着轻蔑态度的禁军,忽然间鸦雀无声。

    赵承平面无表情的向昭襄王走去,本以为他会说点什么自夸或是得意的话来,他一开口,昭襄王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有没有吃的?突然觉得有点饿。”

    有点饿,还以闪电般的速度击败了两名禁军,他说这话的意思,莫不是嘲讽?

    昭襄王瞪着他,赵承平一脸的无辜,心想:有没有吃的您说句话呀,有就拿出来,没有我就出去找吃的去。

    看了他半天,昭襄王突然大声道:

    “寡人出赏格,再上十人,今日若是谁能最后站在这校场之上,可得万钱,封十邑!”

    这赏格可开得够高,平时要在战场上以命相拼,砍下几十上百个人头,才能得到这样的赏赐,今日只要把这个叫赵承平的小白脸打趴下就好。

    虽然刚才他露的那一手近乎神技,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十人一拥而上或是车轮战,只怕他一个人也受不住。

    这么想着,几乎是争抢着,赵承平的面前突然出现了十个壮汉。

    “靠,能不能让我先吃几口再打,我又不会把秦国国库给吃空。”赵承平一面挡下进攻,一面心中骂着秦王小气,莫不是想着把自己打死了就可以不用给饭吃了。

    明明之前还说要招揽自己的呢,做人怎么可以这样。

第十七章 校场(下)

    见那十人就要扑来,赵承平忙止住:

    “等一下,大王说最后立在场上,是不是离开这四边的边界线就算输。”

    “是。”

    赵承平点点头,看着那十人,右手抬起,食指向前勾了勾。

    他那副轻蔑的表情激怒了站在场上的禁军,不知是谁带头向前,其余人也一涌而上,赵承平向场边跑去。

    旁边围观的禁军以为他这是要逃跑,发出一片嘘声,不料赵承平突然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把长戟,又以横扫,将兵器架连同上面插着的武器挑飞摔出很远,想要不离开边界线拿到武器,已是不能。

    现在赵承平虽是以一对十,但是那十个禁军也不敢掠长戟之威,秦军作战靠的是战阵优势,而禁军也是从军队中选拔出的精英人才,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就算是列阵,也就逃不开长戟的锋刃。

    下面有人叫道:

    “你拿戟算什么本事?”

    赵承平眼光冷冷一扫:

    “又没说不让拿,他们自己不拿兵器,怪我?”

    要说那十个禁军是出于对自己武力的绝对自信所以才不拿兵器,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由于刚才那一场,大家都是赤手空拳,再加上被昭襄王方才的赏格一催,生怕自己落在人后,失了得赏格的机会。所以,那十个人都是急匆匆的空着手上来了。

    能赢就是王道,管他用什么手段。

    长戟在赵承平手中被挥得虎虎生风,场上之人都在赵承平周围,想等他气空力尽之后再一拥而上,不料,等了好一阵,赵承平竟无半点疲态。

    不行……越来越想吃街上那家羊肉饼了。

    突然间,长戟一抖,赵承平易守为攻,笔直对着面前一人刺去。那人一路后退,此时,其他人大喜,只要动,就会有破绽,他们紧随在后,想要在赵承平背后出手。

    不料,那笔直向前的长戟竟像是有灵性一般,突然由上而下劈下来,正正劈中了紧跟着赵承平准备出手的禁军肩膀,划开长长一条口子,鲜血倏然涌出来。

    其他人还不及回神,长戟又向他们逼来,原想趁火打劫的那些人反而陷入了危险的境地,知道这些人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赵承平自然也不会客气,速战速决。

    所谓的技巧,在绝对的力量与速度之下,都是没有意义的。

    虽然赵承平对长戟的正确使用一无所知,但是,他的破绽刚刚露出,还没有来得及抓住,下一次的攻击就已经袭来,只能匆忙躲避,根本无睱去思考。

    赵承平也根本没有什么战术,只是盯着一个人攻击,如果有人想上来偷袭,他也并不分心,只是将那人暂时逼退,转头又继续专心对付原来的目标,直至将原来的目标赶出边线。

    他本无心伤人,只是想赶紧结束,出去买羊肉饼。

    十人之中,除了第一个偷袭的人重伤之外,其余人只是被逼出界,并无大碍。

    最后,场上唯有赵承平一人持戟昂首站立,此时天边已是一片血色斜阳。

    秦人最佩服武勇之人,方才他表现出的非凡体力,场外众禁军此时对他只有满心的服气,之前的轻视之心早已荡然全无。

    “好!”昭襄王率先称赞。

    赵承平对方才同场竞技的对手恭敬一礼:

    “承让。”

    昭襄王道:

    “除了方才的赏格之外,你还想要什么?”

    “城西大道上的羊肉饼。”忍不住脱口说出来了。

    昭襄王一脸茫然:

    “你说什么?”

    赵承平清了清嗓子:

    “咳,我身为赵国人,就这么直接事秦,不太合适吧。”

    昭襄王笑道:

    “这有何不可?我大秦海纳百川,各国有才之士皆可在秦国为官,寡人绝不会因为你是赵国人,而薄待于你。”

    赵承平想了想:

    “我欲入王稽将军麾下为将。”

    此时王稽得范睢力荐,被升任为河东郡郡守,且三年之内可以不向咸阳汇报郡内一切吏治与税赋的特权。

    对于赵承平的要求,昭襄王略显惊讶道:

    “一般人都是想要留在咸阳,为何你要求离开?”想想穰侯魏冉和华阳君芈戎,让他们离个咸阳简直是要死要活的,公子芾甚至忧愤成疾,还没到封地就一命呜呼。

    赵承平道:

    “我本性散漫,只怕留在咸阳迟早会被弹劾行为不端,还不如早早离了咸阳才好。”

    昭襄王这时也想起了昨夜他在宣太后房中看到的那一幕,若是留他在咸阳,只怕与宣太后当真日久生情,到时候万一他有点什么想法,也不好控制。

    他略一思忖,同意了赵承平的要求:

    “寡人封你为河东郡都尉,归由郡守王稽调遣。”

    离开校场,赵承平突然想起自己已不再是平原君门下,不能再回驿馆,这会儿刚封了官职,又不能去找华阳君,找宣太后就更不可能了,所以晚上去哪儿睡这是个问题。

    正犹豫着,突然有人前来,说范丞相请他往丞相府一叙。

    赵承平看着那人,脑中跳出资料,果然是范睢门客,这个范睢,还真是个有眼力的家伙。秦国不少人都是他给举荐的。

    他心中冷笑:举荐的人越多,这些人带来的结果越不可控。没想到他竟然还惦记到自己头上来了。

    反正今晚没处睡,既然他诚心诚意的邀请了,那不如就去看看他到底打什么主意。

    其实赵承平也不是很能理解战国时期人民的想法,有些人,为了自己的国家要死要活,智计百出,个人生死荣辱置之度外,另一些人,在各国流蹿,什么苏秦挂六国相印,张仪又是游说各国,合纵、联横……根本就没有什么国家的观念。

    更重要的是,连各国的国君也不觉得这有什么,被后世当作背信弃义标志的“朝秦暮楚”,在先秦时代,不仅是随时随地发生的,而且大家都觉得这事挺正常。

    算了,这也算是一种思想境界。

    丞相府中,范睢十分热情的欢迎了他,酒宴之上,首先大大夸赞他今日校场上的表现,又说了一番将来为国君再做贡献。

    哎,原来在两千多年前,领导说话的套路就这样了啊。

    范睢向赵承平敬酒,到底是丞相府,这里的酒浓度明显不是酒酿的那种甜香气,颇是浓冽,赵承平只觉得生理性的不适,将酒杯放下:

    “抱歉,我实在不能喝酒,少饮则大醉不醒,只怕失礼于丞相面前。”

    虽然范睢觉得这事挺不可思议,不过他还有话要对赵承平说,万一赵承平喝完这杯真的大醉不起,那也不好,所以他没有再劝。

    待菜过五味,宾主和乐融融之际,范睢开口道:“都尉此去河东郡,可有什么打算?”

    赵承平心想礼节性的聊天终于结束了,他放下筷子,恭敬回答道:

    “自然是认真做好本职,为国君分忧。”

    范睢摇摇头:“都尉可知河东郡三年不须向大王禀报任何吏治与税赋?”

    “知道,这是大王对王郡守的信任。”

    范睢叹道:“只怕宠极而骄,我是王稽举荐给秦王,如今位列丞相,于公于私,我都不希望他做出什么不利于大秦的行止。因此……”

    他忽然对赵承平郑重一拜:

    “希望都尉到了河东郡之后,可以在王郡守身边相佐于他,若是他有什么……也希望都尉可以劝他悬崖勒马,方不负大王重望。”

    赵承平忙不迭的还礼,心中却暗暗冷笑:

    “那你可真是所托非人了。”

第十八章 上任

    在路上颠簸数日,终于到达河东郡。没有到河东郡之前,赵承平不是没想过自己在这里可能会遭到排挤,毕竟是中央派下来到三年不用述职汇报的独立地区,不过在咸阳就算身为赵国被强扣在秦国的人质,至少住的驿馆条件还不错,所以,至少生活上还是可以过得去……吧?

    现在,赵承平站在都尉府门口,心情很微妙,他很想知道这房子是不是原来做义庄用的,木门上的漆斑斑驳驳,铺在门口的砖石满是裂缝,远看绿草茵茵,凑近还能听见微微虫鸣。

    “挺有意境……”赵承平笑笑,推门想要进去,结果门扇应声倒地,扬起一片灰尘。

    再往里走,门窗残破,蛛网满屋,如果说这里是兰若寺也毫无违和感。

    记忆中,这个地方在游戏地图上属于不可进入,纯属背景的那种。早知道,就认真的画了,继邯郸大牢之后,这是赵承平第二次后悔没有好好画图。

    “郡守大人说,最近战事吃紧,没有多余的钱可以给都尉大人修缮房子,就只好请都尉大人将就将就了。”一个瘦弱的士兵面无表情的说。

    刚到河东郡,赵承平就直接前往郡守府拜访,心想无论是热情接待还是给个下马威,好歹见一面,不料,王稽以军务繁忙为由,没有出面,只派了一个小兵将赵承平带到住处。

    “如果都尉大人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告退了。”

    赵承平微笑道:“多谢,有劳。”

    那小兵却没有离开,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

    这是要等着打赏?什么都没干,还想要打赏?

    既然是来讨赏而不是要饭的,那总得提供点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赵承平想了想:“不知郡守大人平日里都喜欢些什么,明日我略具薄仪,再去拜访。”

    “郡守大人啊,也没什么特别,对于珍奇之物并不是特别在意,与寻常世人的喜好没有什么区别。”小兵说话有气无力。

    那就是喜欢现金了?这个倒是容易,之前完成各种系统任务存了一堆钱,由于始终跟在平原君身边,连花钱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今天,他才看了一眼系统,原来已经有几十万钱了。

    以如今的购买力计算,可以买几千匹马,在咸阳买一百多套房子。

    喜欢钱是最好办的,要是喜欢什么好马美女古玩字画,还得给他找。

    赵承平查看了这个士兵的过往,发现他一个月的薪饷不过200钱,秦朝制度是靠军功得赏钱,这河东郡好久没有大型战事,小型的那种边境冲突,他也捞不着去,一直心怀不满。

    “走这么远,辛苦了。”赵承平出手1000钱,那士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么多,都尉大人太客气了。”小兵说。

    “我初来乍到,很多事情还要靠大家支持才能做好,不负大王所托。”

    赵承平看看这破房子:“本来我对住在什么地方也不是太讲究,但是,这里实在灰太大,睡到半夜来了蛇虫鼠蚁,也实在扰人清梦。”

    小兵连连点头,赵承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人刘全。”刘全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变得谄媚无比。

    “刘全啊,那我就麻烦你找几个人,把这房子收拾一下,你看行不行啊?放心,一切费用由我支付。”赵承平笑眯眯的说。

    财主有命,怎能不从?

    刘全忙不迭地答应一声,就跑出去叫人了。

    没一会儿,就听见外面脚步声纷沓而来,刘全身后跟着一大堆人,手里拿着不同的工具,兴高采烈的跑进宅子,见了赵承平:“见过都尉大人!”

    刘全一挥手:

    “大家伙儿都动起来!”

    木工开始锯木头,花匠忙着拔去院子里的杂草,原本荒凉的院子里热火朝天,就差拉个横幅:大干快干三时辰,为都尉上任献礼。

    实在喧闹不堪,赵承平对刘全说:“不如你带我出去逛逛,等这差不多好了再回来。”

    刘全满脸堆笑的应了一声,对正在做活的工匠们喊了一声:“我先带都尉出去查访民情,你们手头都快点啊。”

    众人齐声应道:“哎!”

    河东郡与咸阳的繁荣自然不能比,主路上甚至都没有小贩,下午时分,也没有什么行人。

    民房向阳一侧的外墙齐整整的躺着晒太阳的狗和鸡,似乎它们的主人完全不担心它们会被别人拿走。

    “看来这民风很是淳朴啊。”

    “可不是呢,这里常年都在备战,每每打仗,就在各家征召壮丁,说是邻里,也都是过命的交情。”刘全很感慨。

    赵承平知道他曾经也想投身军旅,可惜每次别人看见他都嘲笑他身形单薄,想投军就是想混军饷。

    他也想过习练脚力,可以做斥候,但是他天生夜盲,这样的斥候又有谁会要呢?

    “人总归是有用的。”赵承平说。

    刘全摇摇头苦笑道:“大人不必安慰我,这么多年习惯了。”

    从他的过往经历,还真没发现他有什么特别出色的地方,赵承平问:

    “那你平时都以什么为生呢?”

    “给郡守大人守门,我记性比较好,凡是我见过的人,我都能记得他的长相官职。”

    赵承平惊讶的看着他:“这个能力很厉害啊,过目不忘!”

    刘全哈哈一笑:“有什么用?难道是冲到敌人面前记住他长什么样再砍了他脑袋?”

    看着他自暴自弃的样子,赵承平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天生我材必有用!”

    县城不大,很快就逛完了,与记忆中的地图差不多,当时随手画的那些房子都成了百姓住宅。

    由于当时要突出这个地方常年被战火烧灼的风格,设计的房屋都是低矮简陋,墙壁多是草根木枝再混合泥土搭建而成,连砖瓦结构的都没有几户。

    真正身临其境之后,赵承平心里挺难过,这些算是他一手造成的。

    忽然,一户人家窗台上的一抹艳色跃入眼帘,原来是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没想到,恶劣的环境还能开出花。”赵承平感叹。

    刘全也看到了,他扭过头:“还不是命好,不然就算有开花的心思,也飞不上高台。”

    正说着,从窗口伸出一只碗,一只小手端着它,小心翼翼地把水浇在根部。

    原来是有人在照料。

    两人一同走近这座房子,这下看清楚了,是一个大概只有七八岁的小姑娘,赵承平问道:

    “女娃娃,这是你种的花吗?”

    小姑娘有些怕生,怔怔的看着他。

    赵承平对她温柔的一笑:“这花真好看。”

    小姑娘不好意思的咬着手指:“嗯。”

    “巧巧,你在跟谁说话?”一个女子从里屋走出来,看见刘全:“哟,刘哥,这位是?”

    “新来的都尉赵承平大人。”

    女子赶忙出来见礼:“原来刚才说修都尉府,就是给这位大人修呢?”

    “这花长得位置真特别。”赵承平指着那朵小花。

    女子笑道:“丫头在外面不知哪里拣来的,十分喜欢,就给种在窗台上了,本以为活不下来,没想到还挺精神。”

    又寒暄了一阵,两人就告辞离开,赵承平对刘全说:“我可以给你机会飞上高台,就看你有没有能耐站稳了。”

    从前刘全听见的只有冷嘲热讽,哪里有人会对他这么说话,他又疑惑道:

    “大人与我不过是初次见面,为什么愿意抬举我这个无用之人?”

    赵承平一脸的诚恳:“以我多年的识人经验,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诚实可靠的人,胸怀大志,只是苦无报国之门!”

    刘全几乎感动的要落下泪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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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车祸,好友为己丧命。 不同空间里的隐藏着让生命复苏的秘密,赵承平毅然踏上前途未卜的旅途。 相比别人拥有各种天上掉馅饼一般的金手指,他只有一个能力。 只要一个,一个就够了,万变不离其宗,无论是人是动物,是神是魔是仙或是妖,只要拥有自主思考能力的生灵,就没有一个可以逃过。 ……………… ……………… 虽然感觉不会有人加,不过还是不能免俗的放个群号:559679147空间大玩家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空间大玩家,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空间大玩家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