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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兰花疏影     空间大玩家txt下载     空间大玩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八章

    此时的女丑展现出的正是她最美丽倾城的模样。

    在洪荒时代,她与尚不是青帝的句芒携手共游天下时,路遇之人,无不艳羡这一对神仙璧人,郎才女貌,当时多少少男少女心中的完美爱情,就是他俩这样的。

    可惜情深不寿,好景不长。

    在黄帝平定蚩尤的涿鹿之战时,女丑与句芒分开了,看似只是偶然,但其实是人为安排的结果。女丑轻轻念道:

    “有人衣青衣,名曰黄帝女魃。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畜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魃不得复上,所居不雨”。

    听她念了这一通,蹲在一边的灶王爷不由也愣住了:“有人衣青衣?女魃就是你?”

    “女丑,女魃……本是同一人啊……”句芒低声念道。

    如果是曾经的灶王爷祝融,便不会这么震惊,但是这位灶王爷,名为苏吉利,是后世新供奉的灶神,哪里知道洪荒时代山海经系的那些神仙们搞出了什么事来。

    不过这倒也不重要,句芒女丑此时眼中只有彼此,对灶王爷这个电灯泡毫不在意。

    “你会怪我吗?”句芒轻声道。

    女丑轻轻的摇了摇头,她纤指轻挑,将额前长发捋至耳后,动作说不出的轻柔娇媚,与当初涿鹿之野战场上那位大发神威的青衣女魃完全判若两人。

    她樱唇轻张:“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什么,你离开了我,召唤出十个太阳也可以说是为了我,你成为了青帝,执掌一方霸权,你是高高在上的五方帝之一,这些我都为你骄傲,怎么可能怪你。”

    云淡风清的声音,丝毫听不出情绪的变化。

    “公孙轩辕拜托我在涿鹿之战时助他一臂之力,但是在风伯雨师来临之际,我的法力却一点也使不出来,忽然之间,住在扶桑的十个太阳同时升上天空,太阳的力量将风雨大雾驱散,我知道是你做的,我只道你是在帮我。”女丑轻轻地笑道,就好像她看见十日同升之际,风止雨住雾散,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我终于还是没有失约,公孙轩辕取得了他想要的胜利,他成为了黄帝,他说要带我一起回到天庭,可是,我却根本无法上去,大地被十个太阳晒得一片荒芜,禾苗枯萎,河水干涸,民不聊生……这些……”女丑眉头微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些都是我的罪孽。”

    句芒听到“罪孽”二字之时,心中微微一颤。

    “十个太阳,那是帝俊与羲和之子,真正的天帝之后,性情顽劣,根本是无法劝他们回去的,他们就这么赖在天上,一天又一天,而我身为巫女大祭司,我的子民向我祈祷,向我供奉,我必须回应他们的期待,可是我却没有做到。”女丑微微闭目,眼前仿佛又浮现出万千子民,小心翼翼的捧着他们一滴一滴从岩缝中攒出来的泉水,几乎是全村人省出来的面粉做的麦饼,他们恭恭敬敬地跪在女丑面前,虔诚地长跪不起,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渴望。

    巫女大人啊,求你让那十个太阳消失吧,实在是受不了了。

    日子如流水般的过去,裂开的大地如同龟甲一般,山上的野草都枯成了一把金黄,原本精神奕奕的飞鸟走兽,精神萎靡的守在山石背阴处存着的最后一小块水洼,那里的水已浑浊不堪,泛着令人作呕的黄绿色,可是便是这样的水,也只有这么一小块了。

    被晒死渴死的鸟兽掉了一地。

    终于,人们失望了,他们纷纷在女丑面前站起,默默转身离开,走几步,一位老者停下脚步,回头看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被他身边的一位年轻人拉走:“爹,走吧,没有用了。”

    女丑身边的人,只剩下了一个小女孩,她是个孤儿,父母早已死去,她是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的。

    “你,不走吗?”女丑轻声问道。

    小女孩摇摇头,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启,在裂口处便流出鲜血,随着她说话时嘴唇的动作,缓缓的,一滴一滴的流下来:“不,巫女大人,我相信你!”

    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在女丑耳边回荡,女丑的表情慢慢的变了,从温柔变得坚毅,她慢慢站起身,一双大眼睛含情脉脉地望向东方,许久,她弯下腰,抚着小女孩的头发:“你回家去吧,明天,十个太阳,就会只剩一个了。”

    小女孩不解其意,但是,她仍坚信着,巫女大人是不会骗她的,她高高兴兴的往家跑去,干裂的黄土地上的裂缝在她脚上留下无数细小的血痕,她也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

    回到村子,小女孩将女丑的话到处宣传,可是没有人相信她。

    “大祭司只是安慰安慰你罢啦。”

    “要是还能有救,她怎么早不出手?”

    “可怜的小孩子,太容易轻信了。”

    “十日同升,那是天谴,就算是大祭司,也没有办法。”

    “是啊是啊……咱们还是明天再想想办法吧,要么咱们去祭祀河伯冯夷,也许冯夷大人见怜,能给我们一些水。”

    “黄河啊,那多远啊……”

    “不然我们就举族迁到那里去吧,总比渴死好。”

    “说的也有道理。”

    看着族人们议论纷纷,就是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小女孩委屈的扁着嘴,可是,她也没有证据可以劝说族人相信她,干裂的大地,明年春天颗粒无收,几乎已成定局。生死存亡之下,谁还有心情关心哪位神祗是不是爱听。

    “句芒……”女丑喃喃道,当初当她发现自己法力全失的时候,是句芒对她说,让她安心,如果需要用到旱魃之力时,他可以想办法让十个太阳同出,代替她。

    那时候,她也担忧的说,十个太阳乃是天帝之子,出来容易回去难,若是十日同天,那对大地上的生灵便是毁灭性的灾难。

    “不要紧。”句芒是这样安慰她的。(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我能将他们放出来,自然也能将他们收回去,放心,而且就这么一会儿,天帝是不会发现的,等帝俊知道的时候,大地早就夜凉如水了。”句芒温柔地笑道。

    女丑信了他的话。

    十个太阳没有离去,句芒再也没有出现在她身边。

    “也许,他是遇到什么事了。”女丑自我安慰道,罢了,等不来的人,说明此生有缘无份,她有自己必须要履行的职责,她需要对她的子民负责。

    现在已经没有水可供她沐浴了,

    她点燃起最后一把安神的香草,

    袅袅青烟在她身体周围萦绕,

    一把象牙梳,将她乌黑而富有光泽的长发整整齐齐梳拢在肩头,青色的铜黛将她新月般的双眉画得如远山一般的秀美,戴上青金石做的额饰、配上绿松石制的项链,手捧起一颗流光溢彩的宝珠。

    在她的祭司生涯中,这样的打扮,是五年一次的大祭,才会为之隆重而盛大妆饰,她走出了自己的祭司之屋,一步步走向高台之上,张开双手,面对太阳,将自己彻底暴露在炽烈的阳光之下。

    不过片刻,她已感觉到太阳的热度拂在身体上,整个人都好像要被烧焦了,那样的疼痛难耐。

    她强自忍受着,仍一动不动。

    渐渐的,她感觉到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喉咙里像要喷出火似的难受。

    终于,一阵天旋地转,她倒下了。

    在濒死时,她听见了天上那十个太阳在说话

    “排班表还能不见了,真是万古一见。”

    “哎,你说父亲会不会惩罚我们?”

    “你想那么多干嘛,我们可是老老实实听管理员的话才出来的,排班表不见了,也不能怪我们。”

    “就是,没有排班表,咱们一起不出来,一起出来,都不算错!”

    “小弟,你就不要操心这么多了,父亲要罚,也是罚管理员啊。”

    “那个排班表一直都好好放着,怎么突然不见了?”

    “小弟,你管的真宽哎,反正不是你拿的,也不是我拿的,谁拿谁负责呗。”

    “我就是好奇一下,谁会跑到扶桑汤谷来,能进来的人寥寥无几,进来也不想着偷太阳马车,也不想着干点别的什么,就专门拿个排班表,也是棒棒的。”

    “嘿,你还别说,我大概能猜到是谁拿了。”

    “谁啊谁啊?”

    “具体是谁,我不好说,但是昨天晚上,我忽然睡醒了,看着放排班表的地方,隐隐透出了一股青气。”

    “哎?青气?”

    “西方白气、北方黑气、南方红气、中间黄气,青气么,嘿嘿嘿……”

    “哦哦,你说他是为什么?”

    “你管他为什么,反正咱们兄弟几个能一起出来玩这万载难逢的欢乐日子就这么一回,想这些干什么?”

    太阳们终于放弃了猜测到底是谁偷了班表的娱乐活动,转而变成“你来追我啊”的游戏,整个天空被十个太阳映照的白光灼眼。

    句芒,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如何让十个太阳按时回去。

    女丑心中无奈,可是,至此,她也没有怨过句芒,天帝之子岂是那么容易劝的,看他们玩得这么开心,就算是句芒,也劝不回他们的吧。

    渐渐的,她感到意识渐渐模煳,白亮的世界终于变得黑暗一片。

    身体无比轻盈,她浮在了空中,低头一看,脚下躺着一个身着青衣的尸体,她悲哀的知道,那具尸体,就是她自己,她已经死了。

    虽然已经有了牺牲的觉悟,但是,在临死前的那一刻,她还是不由自主的以衣袖遮面,尽力想要减轻阳光对皮肤的灼烧。

    女丑,一个洪荒时代拥有通天彻地之能的大祭司,就这样死了。

    拥有浩大巫力的灵魂离体的那一瞬间,令山河为之变色,住在遥远之处的尧帝部落中,出现了一位自称可以挽强弓而射太阳的大羿。

    十个太阳起初看见威风凛凛站在高山之巅的大羿挽弓相向,哪里当回事,兀自嘻嘻哈哈在天空追逐。

    “嗖……”第一枝箭射出。

    天空中光芒更盛,第一颗太阳殒落了。

    接着,接连数发,黑色的长箭接连射向天空,一颗颗太阳发出濒死时那最为耀眼的光芒,接着便暗淡无光,坠落在不知名的地方。

    九箭,便是九个太阳。

    只有太阳十兄弟中最小的那个,吓得不知该怎么办,停在原处,瑟瑟发抖,天空中因它的颤抖,闪现出了炫烂多彩的极光。

    大羿又缓缓搭箭引弓,闪着寒光的黑色箭头,正对着最后一颗太阳的中心。

    此时,有人走到大羿身旁,一只手背上青筋微微突起:“还是要留一个的。”

    大羿的手没有松,还是正正的对着那个太阳,许久,才放下。

    最后一个太阳吓得一路跌跌撞撞跑回扶桑,缩进自己的屋里放声大哭。

    “自然是要留下一个的,不然,没有太阳,也活不了。”大羿笑道。

    站在他面前的,自然就是当时的万民之主尧帝。

    帝俊得知十个儿子死了九个,第一反应便是震怒,要降下天责处罚大羿,诏令未下,却见一道青气缭绕不去,他以法术感应到一个女子身上传来的悲泣,那不是一个人在悲泣,而是大地万民的痛苦哀嚎。

    纵然他是天帝之尊,也难违逆大地上的民心,远古流传下来的信仰,是他力量的来源,失去了民心,他也将失去力量。

    最终,他下令处罚了看守扶桑失职的管理员,原本的青帝也受到牵连。

    而句芒则顺理成章的升任新一任的东方天帝,春天之神。

    帝俊令天上云部雨部及时为大地降下雨水,生命强韧的植物又从干裂的土层里发出新芽,大地一片生机盎然。

    “你,还有未了的心愿吗?”帝俊面前,青色的女丑之魂仍然徘徊不去。

    帝俊感受到了女丑的心愿,他下诏,令句芒来见,句芒却以大地刚刚复苏,很忙,走不开等理由搪塞,女丑的灵魂站在那里,轻轻飘动,接着,便似要飘出三十三重离恨天。

    帝俊不忍见她如此,手指轻点,将她送至灵霄宝殿,由凡人修仙而成的玉皇大帝为她重塑身体。

    自尽是重罪,神灵亦不可免,女丑因此下界,须重积功德,再回九重天。(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在悠悠千年间,女丑的灵魂始终停留在凡间,飘飘荡荡,四处游走,但是并没有做一点点对她来说随手就能办到的小事,以积累功德,回到天庭。

    若是回到天庭,虽然只有三千年一次的蟠桃盛会才会与九天诸神五方天帝相见,女丑也不愿意,她不知道如果自己再见到句芒,自己会怎样,现在她可以对自己说,事情都过去了,我很冷静,什么都不在乎。

    但是,如果再见到那张脸呢,是不是还真的能像表面上这般的从容不迫?

    句芒见到她呢,是视若无睹,或是有愧疚,或是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与她和乐融融的相处?她不想试,也不愿意去想。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这是目前她觉得最好的处理方式。

    万万没想到,句芒居然也下界来了,身为东方天帝的他,竟然会就这么来到人间。不是没有感受到异样,但是她完全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东方天帝,几时与雷火二部联手了?”女丑脸上露出一丝讥诮,东方属木,与雷火二部关系向来冷若冰霜,想想也是啊,谁会跟对自己有威胁的部门笑脸相迎呢。

    蹲在地上的灶王爷弱弱出声:“我,我可什么都没干啊,我只是管烧火的家神而已。”

    女丑低垂着眼睛,扫了他一眼,明明是那样美丽的眼睛,却让身在百花盛放春之结界中的灶王爷感到了冬天朔风的寒冷。

    女丑轻笑道:“你?当然不是你,是你的前任,火神祝融。”

    那个身上有火神符刺青的窑工,是罗馨远请来的,却又惨死在小镇。“因为你发现了那火神符是假的吧?”女丑冷笑。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瞒的。”句芒笑道,他举起双手,一脸的无所谓:“不过有一点你可能没猜到,不是我想要下凡来做什么,如果不是南方天帝的人逼得太紧,我根本也不想下来。”

    雷与火,在自然界里拥有着毁灭的力量,自然比拥有生发之力的东方木系拥有更大的威胁,当天下动起刀兵时,北方真武玄天上帝手中的雷部,南极长生大帝手中的火部,受到了人间万民更多的供奉,东方木系的势力受到了极大的打压。

    不仅如此,他甚至在自己的青华殿中发现了有火系人马派出来的探子,在窥探着东方天界的消息。

    “所以,我不得不下界来,也只是希望民众能对我们东方系更好一些,并没有什么想要害人的想法。”句芒微微一笑,那一笑,透着满满的温情,如春风拂过,灶王爷心中不由生出:“这真是一个和善的大神啊!”这种想法。

    冰冷的声音从女丑嘴唇中吐出:“当年你为了一已之私,弃万民于不顾,现在你还希望天下万民来供奉你,呵呵,要怎么供奉?把尸体都埋在树下吗?”

    “埋在树下也没什么不好,这样开出的花会更红。”句芒似是谦和的说。

    女丑抚着自己垂落在胸前的长发:“所以,你偷了藏在人间帝王家的三道雷符,一道噼死了祝姓窑工,一道限制我的行动,还有一道电死了铺子里的伙计?好嫁祸给北方真武大帝?”

    面对她的指责,句芒一点也没有惊慌,他还是那样温和的笑着:“哎,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那三道雷符可不是我偷的,是有人拿出来卖给我的,有卖就有买,那个老太监离开皇宫以后,生活起来很是困苦,别人都偷到了珠宝首饰、古董器具,他下手迟了,只得了这三张纸,如果不是我高价买下那三道符,只怕他的晚年生活都没有保障。”

    “哼,狡辩。”女丑不屑一顾,“高价买下之后,就用来害人了。”

    句芒笑得眼睛弯弯,摇着手指:“那可不是害人,祝姓窑工完全是因为他的错。”

    接到赵承平的订单以后,顶着罗馨远身份的句芒以烧瓷器为名,从太平镇将祝窑工请来,但是在宴饮时,才知道祝姓窑工身上的火神符根本就是假的,是他按照某本书上的模样仿制拓下来刺在自己身上的。

    “那他也罪不致死!”

    句芒不以为忤,笑道:“不错,如果只是这样是不至于杀了他的,但是,他却说了谎,没有哪本书上会描绘下火神符的样子,那是专属于火神后裔身上专有的胎记,谁也不会把胎记画在纸上,所以真相是,他并不是从某本书上看见的。”

    “当我问他是什么书上看到的时候,他却只顾着喝酒,不肯说。后来他又多喝了几杯,才说出,这刺青是他师父身上的,在烧火时曾经见过,他问师父那是什么,师父告诉他,那是他家人男丁身上世代都会有的一块胎记,没人说得清为什么男人身上都会有那么一块胎记,不过也不影响什么,所以也并不以为意。”

    “他却记在心里,暗中将那图案画了下来,四处找人帮忙去看,有一天,遇到了一位游方道士,告诉他,这是上古流传的火神符,有此符印的人,是火神祝融后裔,拥有火的祝福,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知道了。”

    再然后,祝姓窑工就开始寻找机会,大肆宣扬自家瓷窑特别好,因为有火神庇佑。却因此为师父招来了杀身之祸,火神祝融与水神共工在洪荒时那一架打得天崩地裂,最后水神共工失败,怒触不周山,折天柱,绝地维,故天倾西北,日月星辰就焉;地不满东南,故百川水潦归焉。

    就因为水火相争,才有了女娲补天,才有了大禹治水,玩这么大,水神这么多年也没给找回面子来,随着人间界的发展,古神们飞升的飞升,涅的涅,那场世界之战成了口耳相传的远古神话。

    但是,水神后人怎么会忘记这件事,他们的血液中都印刻着战败的耻辱记忆。随时都在想找火神后人的麻烦,火神一脉却因为人间始终将其做为灶神供奉,慢慢已没有了当年的暴戾之气,已逐渐平和。(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一个毫无战意的人和有战意的人之间,若是真的打起来,就算火神力量犹在,那也是妥妥输定的节奏。

    在这万年的变化中,水神一脉时刻牢记着惨败的耻辱,促使他们一直在努力,尽一切可能抢夺资源,也越来越占据着话语权,因此,当身上有火神符的人出现了这件事被传出之后,水神家族便很快得到了消息。

    水神一系在天界重新划分势力时,被划归北方真武玄天上帝管辖,雷部与水部忽然同归一系,这让身为东方青帝的句芒坐不住了,水是滋养世间万物的重要元素,可以说水系手中捏着木系一族的生死存亡,如果雷系想与水系联手做些什么的话,那么,属木的东方一系将会任人宰割,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

    当初能用非常手段坐上青帝之位的句芒当然不会让自己沦落到如此被动的境地,所以,他首先向水系示好,可是水系现在的当家看出了他的想法,告诉他,水系雷系已是同一个老板名下挂着的两个部门,将来如果东方木系与雷系有任何事,水系不会偏帮任何一方,如果真武大帝不出声,他们最多不闻不问,如果真武大帝要求,那水系也会出手帮助雷系。

    最后,他还告诉句芒,现在雷系之主也在人间,就是小镇上的赵家。

    “所以,你才会控制赵承祺,借他之手杀了那个窑工。”女丑笑道,“这么多年了,你的龌龊一点也没有变。”

    句芒完全不在意她语气中的咄咄逼人,他转头看着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灶王爷,笑道:“本来灶神之位是火神祝融,而现在却变成了你,苏吉利。火神一族在人间传承的后裔倒是没什么想法,但是,天上的火神正神,可不这么想哦。”

    他弯下腰,脸上的笑容还是那样的温和而无害,落在灶王爷的眼中,却是充满着危险意味。

    “如果不是我将那几户人家下了屏障,只怕今天你回到天庭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下来了。门神也能换人,灶神,换一个也没什么。”

    想起罗家门口的门神从郁垒神荼变成了秦叔宝和尉迟敬德,灶王爷本以为那是罗家负责采购的人随手买的,没想到,背后竟有如此深意。

    “你,你想做什么?”灶王爷强自镇定,声音却在发抖。

    “想你帮个忙,上天之后,只说罗家赵家一切如常,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罗馨远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而已,能做到吗?”

    句芒眉宇间暗藏的煞气几乎可以说是唿之欲出了,灶王爷这种等级的家神哪里能与一方天帝的力量相比,除了一个劲的点头之外,他还能做什么。

    “不要光点头,说话,说,你如果泄露关于句芒的任何一点事情,将会化为齑粉,永不超生。”句芒步步紧逼。

    灶王爷当然知道,神灵说出去的话,拥有言灵的力量,说出去的毒咒,都会变成真的,所以所有的神灵都不会轻易承诺什么,说出去,就一定要做到。

    原本的点头也只是在强权之下的缓兵之计,他寄望于句芒忘记了这件事,没想到……

    “不愧是用手段坐上青帝之位的人,果然事无巨细都谋划的清清楚楚,滴水不漏。”站在一旁的女丑冷笑道。

    在句芒的威压下,灶王爷不得不照他的话,一字一句重复。

    “辛苦了,你走吧。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会多买些美酒糖瓜,让你吃个够。”句芒微笑道。

    “岂敢岂敢。”灶王爷喏喏而退。

    现在结界里,只剩下女丑和句芒两人了。

    女丑抬头看着句芒:“怎么,你也要逼我发毒誓吗?”

    “我怎么会呢……”句芒站在女丑面前,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的长发,“还记得当初,众神还在这大地之上的时候,你我并肩巡游这个世界,多少人看着我们,啧啧称赞,那时候……”

    “那时候,你还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呵呵,自从你进入东方神部之后,一切就变了,你对权势法力上了心,至于我,却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陪你说话解闷的小鸟罢了。”女丑自嘲地笑笑。

    句芒成为东方神部的一员之后,两人几乎没有再见过面,句芒一直说自己很忙,女丑曾经偷偷去看过他一次,他真的很忙,对所有人都在曲意逢迎,猜度人心,八面玲珑,很讨人喜欢。

    可是女丑知道那不是真实的他,他在心底里是看不起那些天真幼稚的古神的,他们自诞生之日起,便拥有着神力,享受着天界赋予给他们的富足的生活,根本不知道在人间生活的辛苦。

    因此,他们并不需要流血流汗换取一时温饱,只要勾勾手指,自然会有好东西送到他们面前,也不需要用什么心机,动什么手段,绝对而强大的力量可以压制一切的小巧心思。

    句芒凭着他长袖善舞的能力,在神系中一步步上升。

    后来,他曾经偷偷找过当时已是大祭司的女丑,希望她能帮助自己更上一层楼。女丑也照做了,利用她身为大祭司的职权,在民众心中留下了句芒的威信,原本只是管发芽的小小句芒,由于渐渐得到了民众的信仰,句芒获得了更多更强大的力量,同职位的神灵也许需要五六天做的事情,他只要一天就能做好,强大的能力,让他获得了更多的权力。

    那时,帝俊是天帝,五方天帝与之平起平坐,共治天庭,天帝的权力永恒不灭,句芒却不甘心于此,他想要得到更多。

    在盘古初开天地之时,北方地区略有缺损,有一人挺身而出,“舍身堵北缺,代存万众生”,之后,他经千万劫难,修成正果,在东方大陆的声誉愈发上升,眼看就要压过帝俊,事实上,他也存心想要替代帝俊,享有万民供奉。

    句芒找到了他,两人密议的结果是,需要一个契机,就从帝俊之子,那十个太阳入手。

    正愁不知如何挑起事端,人间的黄帝与蚩尤的大战,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悠悠万年转眼过,曾经的大海变成了高山,曾经的泥沼变成了良田,嶙峋的大石也被温柔的水流冲刷成了圆润柔和的模样。

    但是插在女丑心中的那根刺,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反而变得越发尖利,她在人间游走,见过多少世事无常,看过多少悲欢离合,看惯了世间诸情,她的心也越变越硬。

    这些活不过区区百年的人类,为了自己根本看不见的未来杀伐征战,却不知好好享受当下可以紧握住的幸福,战国时四分五裂的诸候国最终不是被秦国一统了吗,一统了天下的秦国,也不过二世,不就又亡了吗?

    有什么好争的,有什么好抢的。

    别的神仙在下凡时便会交出飞升之后得到的法力,以免扰乱人间平衡。

    女丑则不需要,她在身为凡人的时候,便拥有无上的力量,这是天地所赐灵根,谁也夺不去。

    原本天庭遣她下凡时,还担心她的力量会令人间崩坏,但是自她下界之日起,人间还是那么平静,女丑根本无意用自己的力量去干涉任何人任何事,她只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

    “一个人在人间这么久,你一定很寂寞吧。”句芒的手想要抚上她的脸颊,却被她躲开,女丑淡淡笑道:“不,我很好,如果不是你,我会过得更好。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没什么,”句芒摊开双手,“只是想得到火部的一个承诺,把侵占了我木部的东瑶山还回来。”

    东瑶山,那是曾经位于大陆东南部的一座高山,里面盛产多种多样的植物矿产,但是早已在几万年前的一次地震中永远的消失了。

    “已经没有的东西,你还惦记什么?”女丑微微皱眉,句芒一直独占欲很强,但是没想到连消失的东西他都还不放过。

    “山虽然不见了,但是,那块土地还在,就在地下,我可以感受到东瑶山曾经拥有的天地灵气,对我木系非常有利,但是现在那块地方却被南方火部掌控着。”句芒微笑道。

    女丑不解:“这也是天庭火部的事,你来人间做什么?”

    “天上的火部因为信仰的力量,十分强大,我去跟他们商量,他们听吗?谈判的底气,来自于背后强硬的力量,人间如此,天界也如此。”

    看着句芒志在必得的模样,女丑淡淡道:“所以,你故意杀掉那个身上有火神符的窑工,是想要吓唬世人不要再拜祭火神了吗?真是太天真了,这不过是一个小镇,能有什么力量。”

    “你不明白,这里的风水与别处不同,只要这里的信仰一破,火部得到的信仰力量将会大大削弱,弱到再也无力与我相抗衡。”句芒笑意更盛,时间进入科技时代,信仰自然元素的人越来越少,西方诸部也是因为恰好性质属金,被扭曲成了金钱之意,信众较多之外,其他四方天帝属下都收益惨淡的很,只要有一点点的缺失,就会有极大的影响。

    对于句芒的计划,女丑不想帮,也不会干涉,但是对于自己的人身自由受到限制这一点,让她十分恼怒:“那你为什么要把我所在的房子用雷符罩起来?”

    “啊,当然不是为了限制你,对了,你们这一位代理人赵承平,是什么来头,明明已经把他弄死了,可是他竟然又复活了,而且,好像跟原来很不一样,连我都探查不出来这个灵魂的来?”句芒问道。

    女丑将头扭在一边,并不打算回答他。

    瘦长的手指将她小巧的下巴握住,扭过来,句芒毕竟是东方天帝,就算是女丑,也没有足够的力量与之相抗,而且,她似乎也不那么想要反抗。

    “你就对我如此绝情?”句芒直视着她的双目,“连跟我说话都不愿意了吗?”

    女丑定定的看着他。

    …………

    …………

    灶王爷突然就这么回来了,众人问他去了哪里,他只说自己是闻着街上糖瓜的味道,一直在排队想买一些,才排到了现在。神仙们嘲笑一番他是吃货什么什么的,便一哄而散了。灶王爷正在准备回天庭需要用的东西,觉得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停在自己身上,转头一看,是赵承平。

    “你刚才,没有说真话。”赵承平慢悠悠道,“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不如说点真话听听?”

    对于这位神仙培训班的代理人的背景,灶王爷也不太清楚,但是看他在人间事务与各位脾气不同的神仙间也能游刃有余,觉得他一定是不能得罪的对象。

    “啊,真的真的,我刚才真的是去买糖瓜了。”

    “糖瓜呢?”

    “吃了。”

    “你怎么会有人间的钱?”

    “地上捡的。”

    “你在哪家买的,花了多少钱,买了多少?”

    “城西李家糖果铺,花了十个大子,买了……一小块。”

    “撒谎!”赵承平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李家糖果铺昨天就卖光了所有存货,老板昨天下午就回老家过春节去了,你今天上的是哪里的城西李家糖果铺?还十个大子?二十个大子起售,十个大子根本就不卖。”

    “呃……”这下就很尴尬了,灶王爷眨眨眼睛,“我……可能进的是一个假的李家糖果铺?”

    “呵呵呵……”赵承平温文尔雅,充满书生气的脸上,此时莫名的让灶王爷想到了“阴险”“邪恶”“恐怖”等等词汇。

    赵承平退后两步:“你不说,也没关系,神仙培训班里这么多神仙,算算,啊,今天就应该有人可以攒足功德回到天庭去了,这些回到天庭的人,也要先去玉皇大帝那里露个脸,嗯,说不定能跟你遇上,我会托他给玉皇大帝带个好,顺便说说我们赵家和那边罗家的事,如果与你的汇报内容有较大的差异,你猜玉皇大帝会怎么想呀?”

    “哎,何必呢,何苦呢,咱俩又没仇,世界这么美好,你非得盯着我不放这是为什么呀。”灶王爷心情是崩溃的。(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因为我们都被困在房子里的时候,你竟然不在,没有和我们一起同甘共苦。”另一个声音,从楼梯那里响起,原本已经回房的北落师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楼梯转角那里,望向大厅的方向。

    如果说灶王爷对赵承平的暴力指数缺乏认知,又被他看似温和的外表欺骗从而对他抱有一定幻想的话,那么北落师门,光这四个字,提起来就令灶王爷感到压力山大。

    北方真武大帝麾下的得力干将,率百万天兵天将征伐,什么魔尊妖帝也不知道杀了有多少,多年来的铁血生涯让他整个人不怒自威,即使是微笑着站在那里,也让人觉得下一刻他手一挥,身后的阴影里便会冲出许多刀斧手来,手起……刀落……

    灶王爷只觉得脖颈间一凉,不由打了个哆嗦,颤颤地说:“哎,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灶神,你们这些大人物,又何必为难我?”

    “哦?大人物?”赵承平挑眉问道,“原来你今天是去见大人物了,不知,是哪位大人物啊?”

    灶王爷自知失言,努力想要补救:“我说的大人物不就是您吗,能在人间做神仙培训班的代理人,您不是大人物还有谁是大人物?”

    赵承平忍不住大笑出声:“我说……以前你说过谎吗?这种档次的谎言说出来,我会觉得是你觉得我不配你用心努力打造一个完美的谎言,很有一种受到轻视的感觉。”

    灶王爷知道瞒不过去,干脆紧闭着嘴巴,眼望天空装死。

    带着威压的人影一步步靠近,北落师门与赵承平并肩站在一处,望着一脸视死如归模样的灶王爷,北落师门淡淡道:“他不肯开口。”

    “嗯,可能是糖瓜吃多了,牙被粘了起来。”

    “那可就麻烦了。”北落师门好像很苦恼的样子。

    赵承平笑笑:“也没什么麻烦的,牙被粘住了,那就都拔下来,不就好了?”

    好像听见了一个非常棒的主意,北落师门以拳击掌:“哎呀,对呀,我怎么刚才没想到呢。”

    两人邪邪地笑着望向灶王爷,向他逼近,北落师门的腰刀甚至都已经半拔出鞘,寒光闪动,映在灶王爷的眼中。

    “你们不要这样嘛……呜呜呜……”灶王爷忽然放声大哭,他感到自己的命运实在是太悲惨了,虽然他只是一个家神,但是自从接替了祝融成为灶神以来,谁家不是恭恭敬敬的供奉他,样样依足了规矩,他所求也不多,不过是新酿麦酒和糖瓜而已,从来也没有仗着自己一年一度向天庭汇报的机会向凡人百姓们勒索什么。

    什么像他这样老实敦厚内向的老实人,会先被东方天帝盯上,又被北方战神盯上,东方天帝要求他不准泄露自己的信息,北方战神偏要问他东方天帝的事情,两位大神都不好惹,这可不是要了亲的命了吗!

    灶王爷越想越伤心,哭得越发大声,将原本已经各回各屋的神仙们全给召了下来,哪咤站在一边看着特别乐呵:“你怎么哭起来比我还带劲。”

    女子到底心软些,谢芸蹲下.身子,同情的看着灶王爷:“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呀?是不是他们俩欺负你了?”

    灶王爷用力点点头,不小心又看见了北落师门眼里闪现的寒光,又摇摇头:“不是,我只是突然觉得,我的命太苦了。”

    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又抬着头看着站在一圈围着自己的神仙们,灶王爷知道今天要是不老实交待,是躲不过去了,他权衡了一下利弊,句芒的威胁虽然还在耳边回响,但是如果不老实交待,眼前的这几位,似乎连放他回天庭的意思都没有。

    “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自己还不是个好汉,灶王爷狠狠的咬牙,下了决心。将他所知道的一切事情都像竹桶倒豆子般的说了出来。

    虽然赵承平方才听见“大人物”三个字,心里对自己这段时间遭遇的事情已经有了一定的预期,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大的人物,东方天帝,拥有万物生发之力的春之神。

    “你跟他熟吗?”赵承平问的是北落师门。

    后者摇摇头,一个东,一个北,一个万年征伐,一个安居一隅。

    神仙们听见句芒的名字,也是面面相觑,收起了嘻笑的模样,五方帝的威名虽然不如当初在洪荒岁月那般威震天下,但对于这些后期才飞升上天的神仙来说,那也是一个只存在于传说与回忆中的名字。

    整个神仙培训班里,唯有女丑才有可能与句芒有过接触。

    “女丑呢?”赵承平扫视着围观的众人,她不在,二楼她的房间里也没有人,女丑出去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站在灶王爷身边的哪咤深吸了一口气:“灶神老儿身上有女丑衣服上的香气。”

    众人的目光又落在了本以为可以悄悄熘走的灶王爷身上,灶王爷狠狠的瞪了一眼哪咤,可是这位看似小朋友的三坛海会大神,根本不在乎,挑衅般笑嘻嘻地看着灶王爷,几乎在脸上就写着“不服你来打我呀。”

    罢了罢了,想着他手中的干坤圈混天绫,最要紧的是还有一个护短的师父太乙真人,灶王爷有几条命也不够跟哪咤对掐的。

    反正已经说了一半,把另一半一起说了也不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他们原来就认识?”

    “女丑就是天女魃?”

    “是句芒把十个太阳弄出来的?”

    “哇,这么劲爆的消息帝俊知道吗?”

    众神仙们对于八卦小道消息的热情,一点也不比凡人的三姑六婆们差,他们将自己听说过的各种版本拼凑起来,得出的结论是:

    “句芒想要造反,先灭火部,再搞定雷部,然后就是突击灵霄宝殿,自己做天帝!”

    对于根本不想回天庭的北落师门和谢芸来说没什么,对于憋着一股劲想要攒够功德重回天庭的神仙们来说就不一样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要是回去发现上司都换人了,那还不定会怎么样呢。(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与赵家同样身为名门望族的罗家,在外面看着与普通的江南大户人家没什么区别,一样的粉墙黛瓦,黑漆大门前站满面笑容的门房先生来接待各方尊贵的客人,也站着面无表情冰冷冷的看家护院驱赶不受欢迎的客人,或者算不上客人的人。

    比如陈狗蛋。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送灶王爷上天的日子,新酿酒与糖瓜当然是早早就摆上了,不过除了拍马屁给贿礼之外,也得干点什么,就算平时没有做些什么事,临到写年终总结的时候也得冲一冲业绩,不然让灶王爷一点数据也没有,硬得让灶王爷胡扯,这事也不太合适。

    所以,今天罗家在门口施粥放馒头,无论是谁,走过路过都可以自取。

    小镇的生活富足,一般百姓过来也就是拿一个馒头,或是盛一碗粥,也算是沾沾罗家的欧气,也许明年自家也能像罗家这样的发达起来了呢?

    不过对于那些平时不干正经事,今日不知明日衣食归于何处的人来说,那就是个囤货的大好日子。

    馒头拿了一个又一个,恨不得拿澡盆去盛粥。

    本来负责发粮的罗家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就是发东西么,发完了,自己的事也完了,也没什么不好,谁吃着谁没吃着,也不是考核他的内容。

    但是,在领取食物的队伍里有人闹事,那就不行了。万一闹大了,惹来了保安队,倒说是罗家人扰乱了社会治安秩序,这事以前出过一次,那个家丁被赶了出去,平白丢了这份收入和福利都不错的工作。

    现在自然是人人自危,有一些危险的苗头都要掐死在萌芽状态。

    每年罗家在这个时候都是要发放食物的,陈狗蛋以及等等平时不干正事的无业游民早早就蹲在门口,等着家丁把粥桶和装着馒头的篓子搬出来,他们就一拥而上,拼命往怀里塞,往家里搬,搬完了一趟,又跑来。

    有几个素来都是泼皮破落户,来搬第二趟的时候,门前已经有了许多人,普通人都老老实实排队去取,那几个泼皮坦荡荡直接往队伍最前头一站,那些不想惹事的平头百姓也不缺这一口吃的,见这些凶神恶煞过来,也不敢说什么,由着他们插队。

    陈狗蛋本来也在插队的人群里,刚把其他人赶走,却听见有一个女子的声音在一旁道:“你竟是如此恃强凌弱之人。”熟悉的声音,他连忙转头,竟然是谢芸。

    原本他对谢芸就有好感,被心中的女神看见自己这般行径,就算是一向不知什么叫羞臊为何物的陈狗蛋,伸出去想要抢馒头的手也放了下来。

    与他相熟的那几个小子见他这样,不由打趣他:“哟,这狗蛋,你这是春心萌动了啊?”

    “喜欢那姑娘就上啊?你要是不好意思,哥哥替你表白表白?”

    说着,那个身形魁梧的地痞便凑到谢芸面前:“哟,这是谁家的小娘子,长得这么可人,我家狗蛋兄弟看上你了,想要娶你回家。”

    说着,不安份的手便伸上来,想要摸谢芸的脸蛋。

    还没等谢芸有什么反应,站在一旁的陈狗蛋就忍不住了,三步并作两步赶过来:“倪二哥,别这样,她是个姑娘家,你这样……不好……”

    “哈哈哈哈哈……”一旁所有的小痞子哄堂大笑,被唤做倪二哥的人大笑道:“你们听听,都听听,我们的狗蛋居然知道怜香惜玉了,啧啧,可惜只怕是你有这心思,这小妞可看不上你。看看人家穿的是什么,你穿的是什么,还跟这抢馒头。”

    倪二哥分明欺负谢芸是单身出来,手又要伸上去,陈狗蛋这下连话都没说,直接扑上去,挡在谢芸前面:“倪二哥,别这样。”

    “嘿!你小子还来劲了,狗蛋大情圣,出息了啊,这么有出息,这些馒头你也别拿啊,跟着这小妞入赘,你以后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咱哥几个就仰仗你了啊。”倪二哥冷笑道。

    说着,他打掉了陈狗蛋揣在怀里的三四个馒头,雪白的馒头落了一地,早被一旁等着馒头又怕他们的那些小乞丐一哄而上抢了去。

    陈狗蛋好像很怕倪二哥的样子,低着头也不敢说话,一旁几个地痞围过来,推搡着陈狗蛋:“连倪二哥的话都敢不听。”

    “看不出来,什么时候这么出息了。”

    见陈狗蛋不还手,他们越发来了劲,两个人围着陈狗蛋,其他人又上去调戏谢芸。陈狗蛋大声叫道:“谢姑娘快走啊。”

    话音未落,站在他身旁的地痞一脚扫在他的膝弯,他一条腿站立不稳,当即便跪了下去,嘴里兀自喊道:“快走啊。”

    “小妞莫不是吓傻了?”倪二哥又将手伸过来,冷不防斜刺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那只咸猪爪紧紧钳制住,倪二哥转头一看,是一个不认识的男子,看起来长相俊朗,气势迫人,虽然他心中有些紧张,但他又不愿在一干小弟面前丢了面子,硬扯着嗓子喊道:“你是什么人,我警告你,少管闲事,在我倪二的地盘上……”

    “……啊……”一声惨叫,他只有捂着手腕哀嚎的份。

    北落师门看着他,冷冷的说:“倪二的地盘?呵呵。”

    那些小弟们忙着赶过来,扶起倪二,一人指着北落师门,强自镇定的喊道:“你是谁,竟敢出手伤人?”

    北落师门挑眉道:“就凭你,还不配问我的名讳。走”

    最后一个字是对谢芸说的,谢芸却没走,她轻移莲步走上前,扶起陈狗蛋:“你跟他们不一样,为什么不能好好的找个事做呢?不要跟他们混在一起了,好不好?”

    陈狗蛋抬头看着她,谢芸微笑的脸庞在他眼中比起观音菩萨还要温和几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也没有人觉得他还有救,可以学好。

    不由得鼻子一酸,眼眶微红,他抽了抽鼻子,干笑两声:“像我这样的人,哪里能找到什么好好的事做?”

    “赵承平,让他给你做事好不好?”谢芸转头问道。(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哎?”突然被叫到名字的赵承平刚才一直在专心寻找句芒结界的所在,完全没有注意这里发生了什么。

    站在陈狗蛋面前,赵承平看看谢芸,又看看陈狗蛋,问道:“你要找事情做?”

    陈狗蛋自然也认出了这个给自己赐名“易水”的赵三少爷赵先生,他恭恭敬敬跪在赵承平面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求赵三少爷给我一个机会。”

    “哦,陈狗……陈易水?起来吧。”从现代来的赵承平完全不适应有人突然之间跪在自己面前,还磕头,稀里煳涂受了他这三拜。

    “你先回去,明天到柳枝巷来找我吧。”赵承平先打发陈狗蛋回去。

    陈狗蛋刚走,北落师门忽然低笑道:“没想到那个倪二手上还是有些人听话的嘛,这么快就搬来了救兵。”赵承平抬头,发现原本围在罗家门口等着拿馒头和粥的人已经走光了,二十几个贼眉鼠眼的人凑了过来。

    “你和她先回去。”北落师门微偏着头,对赵承平说。

    赵承平摇摇头,低声道:“谢芸,我是不担心的,我比较担心你。”

    “这话说的奇怪,难道你还担心我会打不过这几个小混混?”北落师门感到很不可思议,赵承平是知道他是北方天庭的武神将,而且,是神力未失的武神将。

    赵承平笑道:“我当然不是担心你打不过这几个小把戏,我是怕你下手太狠把他们给打死了,他们到时候下到地府去,阎王一问他们是怎么死的,他们说是死在你手上的,那你不就没法继续赖在人间了?”

    “呵呵,我下手自然有轻重分寸。”北落师门低语道。

    见这两人好像完全不害怕,还在自顾自的谈笑风生,倪二哥感受到了被无视的不爽。

    “兄弟们,给我上。”倪二一挥手,二十多人一拥而上,向赵承平和北落师门扑来。

    北落师门与赵承平各自握紧了拳头。

    冲在前面的人还没有到达两人面前,便莫名的飞了起来,又重重落在地上,从身体着地的声音就能听出来,摔得不轻,仿佛还有骨骼碎裂的声音。

    那几个摔在地上的小混混当时便气息奄奄,连呻吟打滚的力气都没有。

    赵承平看着北落师门:“叫你轻点,摔死了怎么办。”

    一脸茫然的北落师门看着摔在地上的人,又看看赵承平:“不是我干的。”

    这种非人类的力量,如果不是北落师门,那就只有……

    “你们怎么做事的,让人在门口闹事。”罗馨远冰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门房忙上前:“少爷回来啦,已经派人去保安队了。”

    罗馨远挥挥手令他退下,转而脸上挂上笑容看着赵承平与北落师门:“两位受惊了,不如到我家坐坐?”

    “正巧我要问问罗少爷我的那批货怎么样了,”赵承平笑道,“不过苏兄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在人间名为苏锦城的北落师门摇摇头:“我也有事想要问问罗少爷。”

    “请。”罗馨远温和的做了个手势,两人紧随着他,并肩进入罗家。

    在议事厅中,丫环奉茶之后,罗馨远说:“我与两位客人有要事商量,你们先下去吧。”

    所有的丫环仆人鱼贯而退。

    接着,罗馨远右手轻扬,屋里隐隐弥漫着淡绿色的雾气,东方青帝的结界,张开之后,外面的人进不来,看不见也听不见结界内发生的一切事情。

    “想必,你们已经知道我是谁了?”罗馨远笑道,“或者你们也愿意叫我句芒?”

    赵承平手里捧着瓷杯:“我还是先跟罗家公子谈生意的好,等着你的酒坛子,什么时候好?”

    原本以为自己洪荒的身份暴露之后,赵承平会有些紧张,或是露出敌意,或是……别的什么都好,但绝对不是这种坚持还要先把生意聊完的职业商人的模样。

    “快了快了,已经在等上釉了。”罗馨远随口答道。

    “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姓祝的窑工给弄死?”赵承平问道。

    果然重点来了,这才是赵承平想要问的吧,罗馨远冷冷道:“既然他敢冒充火神后裔,就……”

    “连一个冒充火神后裔的凡人你都不放过,青帝真是小气,”北落师门定定地望着罗馨远,“想来青帝也不会轻易放过我这个北方雷部的人。”

    罗馨远摇摇手指,唇边带上一丝轻蔑:“你?我还不放在眼里,你还不配。我听北方的人说了,你是负责上回骷髅山剿魔之战的,看来你一直没有回去,不然你不可能在这里悠闲的晃着什么事也不干。”

    “不知道真武大帝知道他的得力干将赖在人间不肯回去,会是什么样的心情。”罗馨远满意的看着北落师门眉头微动,“你不会是看上了哪位凡间的女子,所以不想回去吧?”

    看着北落师门的脸色,罗馨远知道自己猜对了,微微笑道:“你们北边的事,我也不想多管闲事,只要你别碍我的事,我也当没看见过你。”

    他又看着赵承平:“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家的三少爷。”赵承平不紧不慢端起茶杯,罗馨远一指弹来,茶杯应声而裂。

    赵承平笑道:“你家的杯子这么不结实,看来我应该很担心委托你烧的那批坛子。”

    “说!实!话!”罗馨远一字一顿,看样子,如果他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对赵承平动手也不是不可能。

    “我是别的空间来的。”赵承平摊手,“你信吗?”

    “信!”罗馨远如此坚定的一个字,倒让赵承平有些意外,这位青帝还真是对各种设定接受度都很高嘛。

    “在你之前,住在这个身体里的灵魂,是我亲手送他上了西天。”罗馨远说起这事,就好像说讨论今天应该吃什么。

    赵承平淡淡的应了一声:“哦,所以呢?”

    “你不想知道原因?”罗馨远对他的镇定也很意外。

    赵承平摇头:“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没继续对我下手?”

    “你以为我没有吗?”(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话一出口,罗馨远似乎有些后悔,赵承平倒是很兴致勃勃,反正也没死,他与旁人不太一样,事后知道自己曾经多次身处于危险之中,但是最后却没死掉,有什么比这个更带劲的吗?

    “你对我做过什么?”赵承平问道。

    看着他一脸高兴的样子,罗馨远也把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不过想来他与自己的力量相去甚远,罗馨远一点也不担心他会有什么作天作地的造反行径,“告诉你就告诉你吧,反正你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反击的机会。”罗馨远悠悠吐出一口气。

    原来那晚赵承平与罗馨远初识,就是罗馨远故意设计,本来的计划是赵承平的钱包被偷后,他与小偷集团发生争执,然后他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豪门少爷就被小偷捅死了。

    至于小偷,反正本来也就是平日不干正经事的人,是死是活是被抓还是被杀对罗馨远来说都没有问题,而且如果罗馨远愿意的话,还可以帮着小偷倒打一耙,说赵家人是仗势欺人,别说赵承平已经死了,就算是赵承平还没死,那也可以说成是富家少爷有钱不肯救济穷人,平素为富不仁才会让这几个侠盗产生劫富济贫的想法。

    到时候别说是赵承平死不瞑目,官司要是一路打到省城去,以罗馨远的手段和人脉,随便找几个大律师为那些小偷站台,在报纸上发点什么这是人性的沦陷还是道德的缺失,定体问,陷深思什么玩意儿的,不仅干掉了赵承平,连自己在人间依附的罗家也能跟着受益。

    一切的套路都已经想好了,偏偏赵承平居然没有跟着套路走,他竟然会打架,而且很能打,很会打。打的时候下手很有轻重,恰好能放倒小偷,也不会让小偷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这些都被周围的围观群众看在眼里,到时候想要栽赃陷害就没这么容易了。

    这与罗馨远之前认识的那个赵承平完全不一样。第一个赵承平一个人在酒窖里查看藏酒的时候,是罗馨远安插在赵家的藤蔓精附在酒窖的木架子上,藤蔓缠住第一个赵承平的肩膀,将他重重拉向木架,他的脑袋不偏不倚的正好撞在木架的尖角上,当场便因脑部受到重击而死,等赵家的伙计发现的时候,藤蔓精早已离去,哪里能查得到一丝半点的痕迹。

    工作认真负责的藤蔓精是仔细检查过赵承平的,确定他的心脏已经停跳至少五分钟以上了,唿吸脉博早就断了,才离开的,赵家大宅里慌慌张张的请来了好多医生,其中有几个还是罗馨远相识的医生,都不需要使用任何精神控制法,多嘴八卦的小镇医生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

    “没错,赵三少爷的确已经死了,一点唿吸都没有。”

    唿吸没有算什么,没唿吸也可以活过来。

    “脉博也没有了,宣纸盖在脸上都不动的。”

    没有脉博也不算什么,也许只是一时的应激反应。

    “整个人都凉了,身子都僵硬了。”

    嗯,体温下降,出现僵硬,那也许只是环境过于寒冷造成的,虽然以这江南小镇的环境,是不可能出现令人僵硬的温度。

    不过妥稳起前,罗馨远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赵家,罗家与赵家虽然平素关系并不是那么的亲近,不过如果说家里死了人,同辈的罗家人上门来探望也并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

    也只是丫环柳叶儿感觉有些奇怪,说还没发唁函,怎么就来了,万一三少爷还有救呢。

    也就这么一说,并没有人把一个小丫环的话放在心上,不过是个三少爷,一个庶出的三少爷没了,上头还有个嫡长子赵承祺,再不济还有个四少爷赵承悦呢。

    既然罗家大少爷想要看,那就让他看好了。

    有人将他领到赵承平卧室里,接着就离开忙自己的去了,趁着柳叶儿出去沏茶的空档,罗馨远仔仔细细将他全身探查了一遍,没错,已经僵硬了,血液已停止流动,仰卧的位置甚至已因为沉淀的血液而出现了轻微尸斑。

    他检查完一切之后,柳叶儿才刚刚端着茶回屋,罗馨远匆匆扔下一句话说家里还有事,就跑了,这把柳叶儿也给气着了,只道他是来看自家少爷到底死了没有,也不知道在谋划着什么阴谋诡计。柳叶儿无意中的一个想法,还真就是罗馨远的想法。

    做为罗家大少爷的罗馨远早就看中了赵家平鑫号的酱料配方,三少爷赵承平虽然是个无聊的热血激情青年,但是想要从他手里骗来配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样子。大少爷赵承祺忙着昌钰号的生意,不会接手这个小小平鑫号的事,赵承平死了以后,最可能接手平鑫号的就是四少赵承悦。

    赵承悦没出去读过书,更别提留洋,往年赵思远让他去铺子里多学学怎么做生意,他都是阳奉阴违,看起来倒也是每天早早的去铺子里点卯应个景,实际上到了那里就默默的找个小屋子呆着,不是看别人从外面给他弄进来的那些不靠谱下流小黄书,就是睡觉,原本还在铺子里吃午饭,后来借口铺子里的饭太难吃,又跑回家去吃饭,下午就根本不去了。

    这一切自然有人向赵思远汇报,他对这个四儿子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希望他将来不要败家败得太厉害,反正大儿子虽然平庸不能开拓出更大的商业版图,不过至少守成不错,对于那些竞争对手的小伎俩小花招也能应对,三儿子赵承平能老老实实的帮着看店也成,各店的掌柜伙计都是赵思远亲自挑的,对他们的人品都非常能信得过,赵承平只要做个镇店的吉祥物在那里呆着就可以了。接待一些重量级贵宾的时候,他只要负责出个脸,坐在那里微笑就行,说话和谈判的事情都可以全部放心的交给掌柜。

    只是没想到,这个镇店的吉祥物就这么……呃……(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水乡小镇上最大的棺材铺在那天的下午接到了赵家的定单,城外的清心观与福泽寺也已经准备了最好最大的往生团队,打算前往赵家为这位不幸早逝的赵家三少爷祈福颂经,以便让他早登极乐。

    跟着一起能发发死人财的还有镇上卖冥钞金纸的,他们得知赵家三少爷确定是不治了以后,发动起全家老小,包括左右隔壁的邻居大妈也跟着来帮着扎,好赚点外快。

    就在小镇上上下下几十号人都可以因为赵承平的死大大赚上一笔的时候,突然,噩耗,或者说是对他们来说的噩耗传出来了,赵承平复活了,赵家三少爷在一个阳光并不那么明媚的黄昏,忽然睁开了眼睛,吓坏了一旁正在为他擦身装裹的一干人等。

    赵家三少爷还特别冷静的问现在是什么时候,还要所有人都离开,只留柳叶儿问话。看起来不仅活得特别精神,而且还思路清晰,居然连一点脑震荡的后遗症都没有,这事也实在是太不科学了。

    棺材铺的木工活停下了,和尚道士们继续着他们清静无为的修行生活,那些扎纸人纸马还有叠金元宝的,看着囤在家里的那许多面目恐怖的童男童女,认真的开始计划做新年大促销,幸好水乡小镇的习俗是大年初一也要给先人烧纸,不至于要等到来年的清明或是中元节才能把这样大的一笔库存给消耗下去。

    如果说他们只是因为赵承平复活而少赚了一大笔而已,罗馨远则是直接就要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了,死人复活,而且是他亲自去检视过的死人复活了,连手握天地间生发之力的东方青帝都能看走眼,还有什么事是不会错的……

    怀着对自我的质疑,对世界的不信任,罗馨远派人悄悄跟着赵承平,发现他的行为与平时一样,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赵思远竟然误会他是因为不想接手家里的生意故意撞头,最终还是将平鑫号的生意交给了赵承悦,这一点倒是罗馨远始料未及的意外之喜。

    接下来就是要弄明白这个死而复生的赵承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注意,这里不是骂人,而是在罗馨远长长的人生与神生中,见过的几次死而复生除了借尸还魂,便是有魔物或是什么游离的灵魂附在了刚刚死去的人身上,如果是别的什么人类灵魂附上来倒也罢了,若是魔物或者是连身为青帝的他都搞不定的神灵下界来搞事,那么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

    可是观察了几天,都没有什么,甚至赵家大宅里也没传出什么三少爷复活后性格大变,要毁天灭地统治世界什么的,只说性格内敛了一些,与之前那个热血青年完全不一样,但是如果人都死过一回了,还有什么事是放不下的,就算是原来身体里的正主,因为曾经经过死亡,而突然从热血变成不热血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

    所以,罗馨远还是决定对他动手了,只是没想到,这个赵承平竟然会武,打起来还很厉害,将他安排的几个小混混全部处理掉了,不由令罗馨远又心生疑惑,所以现在这个赵承平并不是原主复生,也许是一个特别能打的灵魂附了过来?

    如果可以为已所用,那也是个不错的人选,所以他出手了,帮助赵承平处理掉后续的事情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然后,竟然是赵承平先来找他,谈瓷器的时候,这笔生意正中下怀。

    他早就听说太平镇上有火神后裔,火神一系从祝融开始,就是脾气火爆不好相处的人,就算是他以东方天帝之尊前往南方火神部示好,他们也不肯老老实实的答应与东方木部和平相处,这让罗馨远或者说是身为句芒的他十分不高兴。

    各部神仙虽然在天上,好像与凡间的芸芸众生并没有什么往来,但其实他们对自家留在人间的后裔还是十分在意的,时不时的会在以神仙身份互相怼不赢的情况下,偷偷跑到人间去欺负对方的后人,假装挣回了面子,啧啧,要脸吗?不要了啊!!!

    而赵家的身份,让罗馨远也一直觉得很讨厌,虽然赵家根本也没有得罪过他,甚至前一位赵承平还傻呵呵的找他从西洋弄一台纺织机来,虽然货款没付,不过罗馨远还是坚定的下手把他干掉了。

    当罗馨远发现自己根本看不出现任赵承平的灵魂到底从何而来以后,也发现他对自己并没有敌意,而且似乎这个人比起上一位脑子要清楚一些,顿生拉拢之心。

    神仙培训班的事情他一直都知道,大家都混得不容易,他没想着跟那些神仙搞出什么事来,因此也一直没上门。

    只是万万没想到,里面居然还住着自己的老相好女丑,要说他当初对女丑是不是全无爱意只有利用,倒也不尽然,任是谁被漂亮姑娘细心照料那么久,就算没有爱,至少也有朋友之情,何况那是一个一般人类都还长相很随便的时代。

    由于食物不那么精细,所以腮帮子特别大。

    由于自然环境恶劣,所以皮肤粗糙。

    为了能在鬼知道明天会怎么样的地方活下来,人类不分男女,身材都是壮硕无比翻山过水全无压力,在美观度上就压力山大了。

    无论是开头因为美色的一见钟情,还是因为相依相伴时间久了的日久生情,句芒在想出十日计划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的,但是他想到以女丑这样大的法力,至少应该是活到最后的那一批人群里,到时候帝俊早该知道他那十个儿子在人间惹下的滔天大祸,该平的事就已经平了。

    句芒与女丑在一起的时候,女丑一直冷情冷心,没有表现出对任何事情任何人的兴趣,句芒离开她的时候,她还不是人间的大祭司,更令句芒没有想到的是,女丑竟然会为了人类,用自己的命做为献祭。(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女丑死讯传来之时,句芒刚刚登上青帝之位,听到这个消息,他脸上甚至没有一丝变化,更没有惊讶与伤心,只对前来传信的人淡淡的说了句:“知道了,下去吧。”

    冷静的让传信之人几乎以为自己弄错了什么,句芒的脸藏在阴影里,什么也看不见。

    当这位赵承平出现的时候,罗馨远第一次真正踏入这个神仙培训班,发现除了那些没什么用只能任天庭安排的神仙之外,还有北落师门和织女这样自由奔放的神仙,以及……在二楼那处常年关闭着的小门里,透出了一股令他熟悉的气息,那是女丑的法力。

    他想弄清楚,却更怕清楚,里面如果不是女丑,他会失落,如果是女丑,他会恐慌,因此,他能做的便是逃开,然后,向赵承平打听,可是赵承平却总是打着哈哈绕开这个话题。

    就在这时候,北落师门悄悄找上了罗馨远,这是赵承平也不知道的。北落师门不愿意回天庭,但是此时真武大帝的使者已经下界来了一回,叫他凡间的事务一了须即刻回到天界。

    须知天上一天,凡间一年,北落师门是立春之时在骷髅山荡魔平寇时结实了织女,两人携手共游人间数月,虽然彼此都没有挑明话头,但是那意思自然是明白的,可是北方真武大帝与玉皇大帝之间一向是面和心不和,要说让北落师门与织女婚配,织女他爹玉皇大帝不同意,北落师门的上司真武大帝也不同意。

    一个指着自己的闺女能有更好的归宿,一个还要这位得力干将更多的为自己打拼,哪能就这么结婚去了,万一新婚燕尔的时候,两边主子一言不合撕了起来,到底是北落师门向着媳妇去撕自己的上司,还是织女嫁了男神忘了爹,这事都不太合适。

    北落师门当然也是有这样的担心,因此,他要帮助东方天帝,让弱小的木部重新振作起来,成为五方天帝中最强的一员,这样玉皇大帝与北方真武大帝也许还有机会和平相处。所谓的和平,也不过就是在力量均衡的夹缝中太平个几年罢了。只要有一方的力量打破了平衡,那么会发生什么,史上已经无数次的证明了。

    北落师门的提议正是罗馨远心中念念不忘的事情,他此次下凡可不就是为了这事么。

    赵承平其人实在是太难弄明白了,不如这个一直知根知底的北方武神将好理解,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罗馨远想的是,就算没有在人间界搞出什么事来,北落师门回到北方天界去,他自然也会为自己向着水部说好话,将来行事便宜。

    样样盘算俱全,就连墙上的那张雷符的事情,北落师门也是心里有数的,不然堂堂北方武神将,统领雷系的掌兵之人,竟然连区区一张雷符都搞不定,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所以神仙培训班的人在发现自己出不去之后一点都不惊慌,如果不是赵承平进门,这腊月二十三就会太太平平的过去。

    千算万算漏了一个会熘达过来的赵承平,原以为他今天应该会全天都在赵家大宅里忙祭灶的事,没想到灶王爷因为述职资料不全跑了出来,从来都没觉得玉皇大帝手下的人有如此敬业积极的工作态度。

    至于那个摸了仓库门的伙计,只能说他自己找死,他得知赵承平卖酒给夷商赚了一大笔,根本也不管赵承平到底是怎么把酒卖出去的,只觉得是好酒就一定有人要,于是他找到了镇外的一家钥匙铺,偷配了钥匙,却没想到能配出这样精巧钥匙的铺子岂是普通人家可以有的,那是罗家名下的产业,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

    罗馨远知道赵家有内鬼之后,按住了心中的一阵狂喜,他不仅让钥匙铺的人务必仔细认真的替伙计把钥匙给配好,也看好了昌钰号里的那台发电灯,早早的将准备好的烧了一半的炉灰给准备好,那伙计稀里煳涂的也忘记索回钥匙模,罗馨远命人“贴心”的把那个钥匙模也给扔到了发电所需要燃烧的火炭锅炉里。恰到好处的烧的还剩那么一点点,造成了店里不止一个内奸的假象。

    法医苏彦青在发现那个死去的伙计时,雷符的法力尚在,这倒不是罗馨远故意为之,也让赵家的人晕乎乎的判断错了方向,对于发电机的问题认真的研究了半天,其实全都是在做无用功。

    赵承平听到这里,不由长叹一声:“不愧是是个能坐上东方青帝宝座的人,智计谋略一样不少,连运气都这么好,感觉什么都在暗中帮着你似的。”

    不知他这是讽刺还是真心话,罗馨远扯扯嘴角:“好了,当着明人我也不说暗话,现在这小镇里对火神的信仰已经比起从前来说差了很远,我的目的已经达到。”

    “哦,那我的瓷坛子呢?”赵承平又提起这事,罗馨远只想扶着额头,这时候正常人不是应该开始说一些替天行道的话,或是别的什么要让他负责之类的吗,至少也该替女丑说一点什么,怎么还在惦记着他那个破坛子。

    “三日之后你去城西的瓷窑去收货就行了,还有什么别的事吗?”罗馨远不耐烦道。

    赵承平摇摇头:“我没事了,你呢?”

    北落师门看着他:“记得你的承诺。”

    “竟然没有人想到要替女丑说点什么吗?”罗馨远忍不住说出来,接着他自己不由的一愣,倒先自嘲的笑了起来,说到底,女丑是他的心上人,却不是别人的啊,对于赵承平来说,她是神仙培训班的一员,对于北落师门来说,也只不过是住在一栋楼里的人而已,有什么好关心的。

    “你们之间的事情,外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心里有她,自然会去找她如果你心里没有她,那我们说什么,你会照着做吗?”赵承平站起身,“那我三日后就去取瓷坛了。”

    回到神仙培训班,女丑坐在大厅里,静静的品着茶,似乎在等着谁,也似乎谁也没有等,赵承平进来,与众人随意说了些祝贺新年的话,接着便要回去,一向云淡风清的女丑问道:“就这么走了?”

    神仙培训班里的其他人不知道一向冷冰冰的女丑为什么突然会说这句话,赵承平知道她是在想着什么,笑道:“他心里一直都有你,只是……几万年过去了,时间会让一切变得更加难以出口,你不也是吗?”

    “他的心里……一直都有我?”女丑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只见她的双眸隐隐泛起了水光,一滴珠泪缓缓从她的右眼眶滚落,顺着脸颊流下,落在地上,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她轻轻抬起手,春葱般的手指在泪痕上轻轻点了一点,那一道泪痕似乎让她自己都震惊:“原来,我还有泪?呵呵,这么多年了,我的泪竟然还没有流干……”

    女丑的笑声越笑越响,整个屋子里都是她的笑声,所有的神仙都惊异的望着她,不知道这个一向冰冷的巫女为什么笑成这样,可是从她的脸上,却又看不出一丝真心欢悦的模样,急于知道真相的神仙们拉着赵承平问长问短,赵承平笑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那就先祝你们新年大吉吧。”

    “什么鬼,喂你别走啊……”众神仙们对他的回答十分不满,想要将他拉回来,北落师门却替他把众神仙们拉住,“别为难他了,你们有胆子就自己去问她吧。”

    显然没有人有胆子去问她的,万一得罪了她怎么办。

    赵承平回到家里,知情识趣的柳叶儿把饭菜端了上来,刚想像往常一样留下来陪他说说话,却看见赵承平挥挥手:“你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柳叶儿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她也没有多问,只是默默的放好碗筷,便行礼离开了,离开前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赵承平一点胃口也没有,与这些上古大神们聊天真是烦心,对于他们对于凡间百姓的性命一点不在意的事情也让赵承平感到十分不舒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见鬼的空间,传说中的时空管理局呢,为什么没有人对他这个安放错位置的灵魂表示任何的意见。

    “你是不是很想走?”空荡荡的房间里忽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女丑的声音,看来她已经从糟糕的情绪里缓过来了,不愧是上古有名的巫女,情绪恢复的能力真强,赵承平想了想,如果是自己遇到这种事情,怎么也得明天早上才能恢复过来,差距啊,同志们,差距就是这么大啊。

    女丑的形象以半透明的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看着赵承平:“我想通了,也没什么不好面对的,他做他的事,我做我的事,没必要为了他而逃避什么。我也要回去了,功德值什么的就白送给你好了,你有什么愿望?我可以为你满足。”

    哎?真的吗?赵承平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女丑。

    女丑知道他在想什么,微笑道:“我可是洪荒时期的大祭司啊,你有什么心愿是我都不能满足的,无论是高官厚禄,还是美女如云,就算是死人复生,我也可以做到。”

    赵承平咽了一口口水:“我想要回到属于我的时空,我原来所在的那个时空,还有,我希望辛伟能醒过来,呃,你能精确定位到吧,是为了救我变成植物人的那个辛伟,不要把什么从古到今的叫辛伟的人都弄醒,这个我也受不了。”

    女丑轻轻一笑,点点头:“知道了。”

    不是同一个时空的话,操作起来的确是比较困难,但是女丑大大那是什么人,那是能逼得三皇之尧帝下定狠心跟帝俊做对,也要把十个太阳射剩下九个的大巫啊,射下之后,连帝俊本人也不敢有什么二话,默默的就失了势。

    那一夜,在神仙培训班的大厅里,出现了数万年前就消失在人间的祭祀之舞,后世虽有楚国女巫效仿,却也只不过效之以形,哪里能学到女丑真正的法力之所在。

    那飘逸飞扬的舞姿,柔中带刚,又兼有天地玄化之术,脚下步子踩着的是九宫八卦之位,世间多少凡夫俗子欲求长生之术而不可得,醉心炼药求丹,或是出海或是进山,为此死伤无数,却不知最复杂的也就是最简单的,脚下八卦,生死杜景惊休伤开,八门只须按顺序踏之,便可开启天地间最神秘的法门。

    女丑足尖轻点,便是那些神仙,也不曾见过真正的人与神之间的沟通之舞。俱是看呆了。

    女丑以自身大祭司的法力跳起了迎神之舞,要求上天将赵承平送回原属于他自己的时空结界,并且让他的朋友辛伟恢复正常。

    她的要求一时间震惊了整个天庭,正在听着灶王爷汇报的玉皇大帝都不知道怎么回应,紧急请来了九天十地的满天神佛讨论此事,最后,他们还是决定,就让赵承平回去吧,不然这个性子强硬的女丑会干出什么来,何况,最不肯回天庭的女丑都愿意为赵承平帮忙积累功德了,只要满足她的心愿,那么,赵承平就会被送回去,赵承平的心愿满足,倒过来也正是女丑积累功德的一个重要环节,只要这件事一成,女丑就能回到天庭,神仙培训班里最扎手的一个人都送回来了,接下来不管是谁接手,都会相较之前轻松愉快很多。

    想到找寻接任者也不是那么难,玉皇大帝心情也很好,时空之门再次开启,天地雷电闪动,站在廊下的柳叶儿奇怪的说道:“这大冬天的,哪来的雷呢?”

    接着,她听见赵承平的屋里传来椅子倒下的声音,她忙在门口问道:“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她推开门,发现屋里一切如常,只是方才还坐在桌前心事重重的赵承平已经不见了。

    她的脑中忽然一空,柳叶儿看着桌上的还冒着热气的菜和汤,自嘲道:“少爷死了这么久了,我怎么还往这放了这么多饭菜呢?真是晕了。”

    …………

    …………

    现实世界,赵承平站在亮晶晶旅馆的房间里,看见辛伟斜靠在床头,冯丽喂他吃着白粥,和乐融融的景象。

    而乔瑜站在他的身后,将他一把抱住:“欢迎回家。”(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幽暗的房间里,只有蓝幽幽的水晶球闪着冷冷的光芒,周围一片黑暗,水晶球的冷光照着老板娘梁晶晶娇美却又冰冷的脸,她的脸上露出一丝懒洋洋的不屑一顾,水晶球里传来厉声:“你竟然就让辛伟这样复活了?少了赵承平这样好用的工具,你什么时候才能完成任务?”

    在辛伟复原之后,赵承平与乔瑜就离开了,亮晶晶旅馆里一片安静,很久没有增加的生命值,令水晶球里的声音感到十分暴躁。

    虽然梁晶晶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她也知道不能再这样无所事事的毫无业绩的混下去,毕竟也是收人钱财予人消灾的。

    所以,在赵承平之后,她还要再找到更合适的人选,去收集这个星球上各种不思议的力量,以达到她的目的。

    在赵承平在几次大屠杀中表现优秀,救下原本在史上应该死去的数百万人之后,生命力量从零到了百分之三十,梁晶晶认识到,如果是老老实实的按人命一比一去收集的话,十分困难。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像赵承平那样冷静的面对未知世界,处理各种难以解决的困难,并且这样的大面积的人员生命流失,在史上次数也并不是太多。

    2001年,王宫地下宝库内,原本站在那里的守卫都已经不见了,亲王贾南德拉通知整个王宫的侍卫,王子疯了,枪杀了王后以及许多王族,要他们赶紧去上头支援。没有人怀疑,因为他们在之前已经听到了从上头传来的枪声,更重要的原因是国王陛下就站在亲王身边,对于亲王的话,国王并没有任何反对,宝库守卫们很快便离开,向上前往。

    贾南德拉露出得意的微笑,宝库大门徐徐打开,金银珠宝是这里最不值钱的东西。正对面的墙上,有一个正方形被防弹玻璃罩着的墙洞,里面有个白色的物体,透着润泽的光彩。贾南德拉着

    国王的手指,按在某处,玻璃罩开启。

    “你已经没有用了,亲爱的哥哥,做了这么久的国王,休息一会儿吧。”望着黑洞洞的枪口,国王比兰德拉不敢相信自己一直倚重的弟弟,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不……不……”

    “我那亲爱的侄子,跟你一样天真,把这个国家交给他,你也很担忧吧,放心,我会让他随你一起去的。

    “砰!!!”枪声在地下室回荡,国王睁着双眼,缓缓倒地。

    尼泊尔王室血案的消息,不胫而走,举世震惊。

    一个月之后,贾南德拉成为新的国王,登基当日,民众群情激奋反对国王。

    2008年,王权不复存在,这里成为了尼泊尔联邦民主共和国。

    新的政权接手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派人去贾南德拉的宝库,直奔佛骨舍利收藏之地,却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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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巴广场,这里有活女神库玛丽,这里游人如织。

    天气实在太热了,阳光灼人的照在地面上,拥挤的人群让空气变得混浊。

    在童贞女神库玛丽的房间,侍女们惊慌失措,三岁的活女神毫无征兆的突然大哭起来,无论怎么哄也哄不好,她的面前并没有信众,那么,代表着死亡与重病的女神哭泣,又会降在谁的身上?

    “有人倒下去了。”穿着纱丽的大妈惊叫着退后,周围的男人都围了过来:“哦,可怜的人,他是中暑了吧?”

    “快把他扶到阴凉的地方。”

    那个人被扶起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他身子下面的那块地面被鲜血染红,在第三根与第四根肋骨之间,血液犹自从那里泊泊而出。

    手指上有一截绳子,断开的绳子,曾经也许拴着什么,但是那东西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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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快看灿灿的朋友圈,好清澈的海水啊,马尔代夫。”午饭时间,女同事们总是扎堆在一起,老天是公平的,给了每个人一张嘴,女人让它的价值翻了一倍,说的不少,吃的也不落人后。

    这个同事前几天请了婚假,刚刚朋友圈刷新了状态:“海水好清澈,阳光好灿烂,手中有果汁,身旁亲爱的,人生何求呀。”配着九张穿着比基尼在海边的各种照片。

    同事们围成一圈在那里纷纷发出羡慕的赞叹,岳悠然丝毫不为所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电脑上开着一个空白的ppt,正烦恼的抓着头发。

    “悠然怎么了?看你这黑眼圈,昨天又没睡好?”同事冯莹凑过来:“是不是又遇上鬼压床了?”

    “鬼哪敢压我啊,每次都是跑过来,发现走错了,又跑开,一来一去也很搅人清梦的。”

    “肯定是你工作太累了,临睡前别想这么多,世上根本就没有鬼啦。”

    对于这个观点,岳悠然只能笑笑不再继续讨论,对于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人是没有办法说清楚的,只会说你是不是眼花啊,你是不是错觉啊,你是不是太累了啊。

    工作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了如何在生活和工作中取得平衡,心情好视力也好,甚至她根本就不怕这些,遇到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心情好的时候就当一个故事经,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大骂一通。

    “唉,这些鬼除了走错门之外,能不能干点正经事啊,鬼才能把这个破ppt在下午做完。”岳悠然默默看着电脑,开始动手干活。

    下午,行政事务部发出通知,一年一度的集体出游活动又开始了,地点是离本市不远的一个古镇。虽然这个古镇已经成名多年,里面的原住民不知道还有没有,但是大家都还是很兴奋,毕竟许多人平时连去个古镇的机会都没有。

    快下班的时候,冯莹凑到岳悠然那里:“这次是要住一晚上的,我跟你一个房间好不好?”

    岳悠然点点头:“好啊,知道住哪儿了吗?”

    “好像是个四星级的酒店。”

    岳悠然有些失望,她看着那个古镇的介绍,还有一些民宿的房间,被那些古色古香的装潢陈设而吸引,去古镇当然是要住这样的地方,四星级酒店有什么意思。

    可是她的同事们对四星级酒店的兴趣比民宿大多了,在她们眼里,出门在外,只有睡在三星以上的酒店里才叫旅游,三星以下是小公司的销售代表为了节约开支才会去睡的,商务快捷酒店什么的,根本就是只比睡桥洞稍好一点的选择。

    对于岳悠然的追求,冯莹表示不可思议:“那种地方的卫生也不能保证,安全也不能保证,到处蚊子飞蚂蚁爬的,亲,我们是出来玩的,不是来拉练受罪的。不要给这些照片迷惑了,那是老板拍出来拉客,就跟方便面的包装袋一样,当不得真的。”

    看着岳悠然的表情,冯莹叹气:“呀呀,我们不能跟你比呀,知道你去的地方多,肯定看不上这些。”

    岳悠然摆摆手:“没有没有,先回家了,bye。”

    很快,出发的日子就到了,早上七点就要集合,岳悠然容易晕车,便坐在第一排,冯莹与她坐在一起。

    大巴在市内直接上了高速,岳悠然默默望着窗外不断闪过的景色,完全的放空自己,这些日子工作上有许多不如意,她对自己未来应该做什么也产生了迷茫。偏偏冯莹没一会儿便坐不住了,不停的找她说话,都是些张家长李家短的事情,岳悠然现在对人生都产生了迷茫,哪还有兴趣听这些。

    冯莹正说的起劲,第二排的同事轻轻拍了拍她,回头,冯莹刚才说的那个八卦主人公就坐在侧后面,睁着眼睛,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刚才有没有听到关于自己的故事。

    讲小话,当然是要背着人说,当事人都在这里了,哪里还能八得下去,冯莹乖乖闭上了嘴,安静了没多一会儿,又忍不住开口:“哎,我跟你说哦……”

    好在目的地很快就到了,这里是典型的江南水乡,两岸依水而建有着许多黑瓦白墙的明清建筑。看起来挺有特色,其中有一户是每一个游客必去的景点,那是一个当地的大户人家,进门就是个画着蝙蝠的大照壁,下面还有梅花鹿、寿桃等吉祥图案。往里走,有一个小楼,冯莹惊唿:“这么窄的台阶,还这么陡,这是要摔死人的节奏啊。”

    导游在上面笑道:“这是以前小姐的绣楼,当然要窄要陡,不然大小姐想下楼就下楼,也太自由开放了。”

    楼梯扶手上也满是吉祥意思的石刻。院子挺大,走着走着,大家就散开了,各自去看自己关心的东西。导游与大家约好见面时间,他带了无数的团来这里,早就看腻了,讲的话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也烦的很,巴不得不需要他带着转,跟着讲。

    冯莹拉着岳悠然,一路上她看着什么都不知道,拉着岳悠然问东问西,岳悠然只好担起导游之责,向她介绍这些是什么,那些又是什么。一圈转下来,冯莹对岳悠然那是无比仰望:“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到底是学什么专业的?”岳悠然对她这样一惊一乍的爱好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说:“这跟我的专业没关系,纯属个人爱好而已。”

    又转了几处,冯莹说要去洗手间,岳悠然等了她半天,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她跑到厕所里去找,竟然没有人,打电话没人接。大概出来以后转向了,人多吵闹也听不见手机响。算了,反正跟导游也约好了时间,她这么大的人了应该知道什么叫守时吧?

    在这种人多的地方,你找我,我找你,实在是浪费时间且又毫无效率,不如自己好好看看。

    她毫无目的随意乱走,听到不远处有一个响亮的男声大声嚷嚷道:“看,这个是硬山顶式,那边是歇山顶式,是常见的明清民居制式!”岳悠然站定,发现出声的是个中年男子,带着几个同样年纪的人走过来,一路指指点点,她不禁哑然失笑,这人把硬山顶和歇山顶完全说反了,还说的这么起劲。“呵呵……”身边传来一声轻笑,岳悠然循声望去,却是一个年轻男子笑着摇头,嘴角边挂着分明是嘲讽的笑容。

    见岳悠然在看他,他马上收起了那个嘲讽的表情,东张西望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岳悠然从他面前走过,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他听到:“能知道什么是硬山顶什么是歇山顶已经不错了。”

    “一知半解的半瓶水听着最烦。”

    这么萍水相逢的两个人,就在这热闹非凡的、门票价值八十块的景点里为彼此停留脚步,互相看着对方,发出会心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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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呢,然后呢?”四星级酒店的客房里,冯莹迫不及待追问着后续的故事,岳悠然漫不经心的吹着头发:“然后跟导游约定的时间就到啦,我就出来了。”她放下电吹风:“你还说呢,你上完厕所跑哪儿去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冯莹还挺委屈:“你还说我呢,我从厕所一出来,就找不到你人了,打你电话也不接,发短信也不回,还以为你被人拐走了。”

    岳悠然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厕所里和厕所外都是满当当的人,说不定擦肩而过就这么错过了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情。

    没多会儿,房间门被敲响,原来是另外几个女同事约她们去酒吧街逛逛。自从丽江出名以后,酒吧几乎就成了古镇的标配。虽然岳悠然对泡吧从来都没有兴趣,不过说起来也是来了一趟,好歹看看古镇夕阳,于是随着同事们一起出门。

    最佳取景处的拱桥那里已站满了人,岳悠然没兴趣往那里去挤,背着抬头看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一行归林倦鸟飞过,她的目光追随着飞鸟,却发现不远处的屋顶上站着个人,那瞬间,她想起武侠小说里常用来形容一个男人身姿挺拔的句子:“他站在那里,如同一把笔直的长枪。”(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夕阳西下,倦鸟归林,满是火烧云的天空在身后,寂寞高手站于众山之巅,俯视脚下芸芸众生……如果无视他正在打电话的行为,还真有那么点意境,岳悠然脑中突然浮现出《天地孤影任我行》的旋律。反正也没事,她慢慢往那里去,有心看看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在旅途中总是会遇上这样那样奇怪的人,有些人将会成为茶余饭后的笑柄,也有些人,会成为此生难忘的回忆。

    不知道这个人会是什么样的呢?岳悠然心里突然充满了期待,她从来不反感与陌生人有分寸的接触,人生在世,多个朋友,哪怕只是网友,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青石板的地面凹凸不平,被岁月打磨的泛着油亮的光泽,岳悠然的高跟鞋在石头上敲击着,发出清脆的响声,又在深巷隐隐回响,这里的几处院子都是民宿,现在古镇的夜晚还没有真正开始,游客自然不会这么早回来,是以这里虽然离拱桥很近,但是却一路走来没有碰到一个人。周围那些古色古香的院落保持着过去的风格,里面种着的那些茑萝与牵牛攀在竹篱笆上,红艳艳粉嘟嘟,开的一派热闹。

    这里的高墙挡住了视线,岳悠然站在小路当中发愣,她已经完全找不到刚才那个人站着的房子是哪一户了。她有些沮丧,想回去算了,却发现已经身在深巷,不知归路。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巷子沿边的几家客栈门口那些红灯笼次第亮了起来,那一瞬间,岳悠然感到自己好像站在了《千与千寻》那个汤婆婆开的洗浴城门口,不知道会遇上什么神仙鬼怪。

    正在这时,有人突然出现在她眼前,把她吓了一跳,本以为那里是墙,没想到是个岔路。那人似乎也被惊到了,又很快镇定下来,看着她:“咦,我们是不是白天在大宅院那里见过?”岳悠然这才仔细打量他,没错,的确是白天那个与自己会心嘲笑的男人。

    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遇,不得不说是有缘啊。

    “你也住在这里?”那男人问道。

    岳悠然摇摇头:“我迷路了。”

    她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正在读书的女学生,一脸的纯良无辜,

    “往前走出了巷子口就是有凤桥,到那里你就认识了吧?”那男人抬手向前指,一条直路,路的尽头有许多人走来走去。

    怪了,刚才自己明明也在这里兜了好多圈,怎么会没看到这么明显的出口?岳悠然对自己那“女人的直觉”一向有信心,怎么今天如此的不灵光。

    “好啦,还有朋友等着我,我先走了。”男人挥挥手,向着相反的方向去了。

    哎?怎么就这么走了,真是来去匆匆。

    不过看岳悠然向前走了几步,又想起了什么,转身问道:“刚才是你站在房顶上吗?”

    “是啊,怎么?”

    “站在上面是能看到什么不一样的景色吗?”

    “不是啊,屋里信号太差了,我到上头打电话。”那男人十分耿直。

    “……再见……”天地孤影任我行的旋律换做了乌鸦飞过的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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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逛许久,夜色渐渐笼罩了整个古镇,现在的古镇早不像许多年前那样,在夜色中便会一片静谧,现在到处都充满着酒吧的喧嚣,游客如织,就连朴素的石拱桥,都被挂满了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一亮起来,闪闪发光,看起来很像是某种奇怪妖精的洞府。岳悠然本来想要回酒店,结果在路上遇上几个同事,被拖去酒吧。推开酒吧大门,耳边响起的是悠扬的萨克斯风,岳悠然松了口气,还好没有放什么重金属摇滚,每次听到这种曲子,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那节奏一阵一阵的蹦哒,震的非常不舒服,之前也有同事拉她去,她都婉拒了:“等我以后需要用到心脏起搏器的时候会去的。”

    酒吧里的灯光很暗,还好人不算太多,同事们开始摇骰子玩,岳悠然对这个活动实在是没有兴趣,又不会喝酒,她手气不太好,摇了三次喝了三次,很快她就表示不胜酒力,要先歇一会儿。同事们也没在意,又玩了起来。

    在角落里有一大桌人围着桌子谈天说地,岳悠然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听起来,那些人不像认识很久,互相的称唿更像是网友聚会。他们在讲自己的故事,飘进耳里的只字片语,听起来很有意思。她尽量把身体往后靠,想听的更仔细些。

    现在讲故事的是被人称为灵儿的长发妹子,她正好坐在岳悠然斜对面,虽然看不清长相,不过她一开口,那温和的声线令人好感大增。

    她说的是在苗寨的见闻,说着那个年逾九十却依然可以被人赞一句“美人”的婆婆,说起住在江边吊脚楼,推开窗看见的那浩渺烟波。正说的起劲,有人打断一句:“嗨,那地方我也住过,蚊子真多,给咬了一身的包。”众人哈哈大笑。

    灵儿也跟着笑了:“本来也有蚊子的,后面就没有了。”

    “你这是住了多久啊?从夏天住到冬天?”

    “没多久,也就是十天而已。”

    “难道是赶上大降温了?”

    “不是啦,我去了个去的人比较少的寨子,有一户人家门口坐着的一个老婆婆指着我腿上被咬了十几个红包包,说了好多我听不懂的话,然后进屋给了我一包不知道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完全听不懂,她就让我收着,然后进屋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就收着啦,纸包里面全是乱七八糟的石头草根。”

    有人插话:“你怎么没顺手给扔了?”

    “人家的心意,怎么能就扔了。”灵儿大笑,“要扔也得扔到人家绝对看不到的地方啊,所以就带回客栈了,随手一放,也不知道搁哪里了,反正没扔,之后屋里就再没了蚊子,不然夜深人静的时候,那蚊子飞的跟战斗机似的。”

    灵儿的故事讲完,坐在她边上的姑娘问:“哎,那你没想到那包东西和蚊子没有了之间的关系?”

    “想过。”

    “那你怎么没把那包东西找回来,放家里多好啊,比点蚊香喷雷达还管用,天然环保。”

    “谁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万一是什么比敌敌畏更毒的东西呢,想想就后怕。”灵儿喝了口茶,“三毛在撒哈拉里面不是捡过一个石头什么的,后来病重的快死了,验石头都查不出是什么,最后是巫医说那是当地人下的咒。我那会儿在哪儿!苗寨啊!蓝凤凰的地盘!”

    那个姑娘好奇问道:“接过来的时候怎么不怕的?”

    “那会儿有什么可怕的,蚊子死光了才怕啊。”

    之间插嘴的平头男青年笑道:“都说杀鸡给猴看,怎么杀几个蚊子就把你吓成这样。”

    灵儿也跟着笑起来。

    岳悠然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越来越往这桌凑了,方才伸手就能拿起自己的杯子,现在伸腿绷直脚尖才能碰到桌子的最边缘。

    灵儿发现她凑过来,友好的笑笑:“你也要加入吗?”

    “哎?”岳悠然突然觉得挺不好意思:“呃,不好意思啊,我听你们讲的挺有意思,不知不觉就凑过来了。”

    “没关系啦,坐过来吧,你是从哪儿过来的?”

    “南京,你呢?”

    “我是杭州的,他们是上海的,那边的两个朋友我也不知道呢,哎,有美女问你们是哪儿来的。”

    一个小平头身子前倾:“威虎山上下来的。”

    灵儿发愣,虽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却不知道威虎山是个什么典故,岳悠然嘴角上翘:“天王盖地虎?”

    灵儿笑道:“这个我也知道,宝塔镇河妖。”

    黑暗里的那个人缓缓接了一句:“么哈么哈?”声线清冷,不带一丝感情。

    这下灵儿接不下去了,岳悠然向椅背一靠:“一座玲珑塔,面向青带背靠沙。”

    “这么说,你是来投奔三爷的?”

    “不错,是许旅长派我来赴座山雕这百鸡宴的。”

    其他的年轻人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灵儿甚至都想到是不是这两个人其实早就认识,约好了在这里递交什么秘密物品的。

    “哈哈哈。”原本说话腔调好像古龙UU小说人物的人,突然变成了**青年,岳悠然都有些不适应,他说:“座山雕……哈哈哈……杨子荣要是像你这样早被打死了好不好。”

    岳悠然也跟着笑起来:“不然怎么说英雄不是人人能做的呢。”

    那人坐起身,把椅子往前挪,墙壁上的那盏灯正好照出他的侧影,高挺的鼻梁,浓眉大眼,笑起来很是阳光。他看见岳悠然,突然指着她:“啊,是你!”

    岳悠然也认出他,在大宅院和小巷深处都遇上过一次的人,灵儿好奇问道:“你们俩早认识啊?”

    岳悠然笑着说:“傍晚的时候,我在拱桥边看见他站在屋顶上,哦哟,那个形象不要太拉风,你想啊,周围一片瓦房,天上也没电线,后面也没高楼的,看起来还挺像个什么武侠片男主的,结果你猜他干嘛上去的?他是上去找信号的,哈哈哈。”

    一阵笑闹中,岳悠然已经坐在这群人当中。

    “这位美女怎么称唿啊?”

    “红袖刀。”岳悠然自然知道出来玩的规矩,谁也不会没事把自己的真名暴露给陌生人,不过是找个代号,知道谁是谁而已。

    “哇,好酷的名字,我叫灵儿,可惜不姓赵。”她又笑着问,“找信号大侠,你呢?”

    “就叫我找信号好啦。”

    他身边的平头说:“他啊,叫卡卡。”

    岳悠然一愣:“踢球很好?”

    “什么啊,给他摸过的手机电脑,没多久就变得很卡,怎么折腾都没用,只能忍忍然后扔了换新的。”

    “原来如此。”岳悠然笑道:“那个客栈的信号就是被你屏蔽了吧。”

    跟这些人聊天非常轻松愉快,岳悠然知道了他们真的是在这里才认识的,不是住同一个客栈,就是住隔壁,所以才一起到这里来。

    “袖袖,看起来你也是经常出门的人吧。”灵儿扑闪着大眼睛。

    岳悠然点点头:“可惜上班族呀,有钱没时间,有时间没钱,都是在夹缝里挤出来的。”

    “我们明天打算去雁荡山,你跟我们一起去吗?”

    岳悠然默默扭头:“去不成,明天要回去上班了。”

    “啊,这么赶啊?”

    她45度仰望天花板:“人生就是这样的无奈。”

    ========================

    回去的路上,冯莹说:“你怎么能跟陌生人聊的这么欢乐?”

    “反正是胡扯嘛。”

    “你也不怕他们是坏人,骗你钱什么的。”

    “我这人就这点好,小气,谈什么都行,别跟我谈钱。”

    岳悠然手里的手机发来一条推送信息,刚才灵儿已经积极的建起了一个微信群,把方才聊天的人都加了进去,这是群里的第一条消息,灵儿说大家都离的不远,以后去哪里玩可以约个伴什么的。

    岳悠然笑笑,并没有回应,她太明白了,这些路上遇到的人,当时聊的投入,要不了多久,就会因为在不同的地方、性格爱好甚至是三观有差异,关系迅速变回陌生人的状态,所以她的微信和qq软件里都有一个分组叫路遇,每次出门都会多上几个人,之后除了互传照片之外,就再也不会有什么往来,直到在qq分组里也变成了陌生人,再直到自己也完全想不起来这个id背后对应的是什么人,那时候就可以把这个号删了。

    回到城市里,坐在办公室,这才是真正的生活,90%的循规蹈矩按步就班,才显得那10%的自由自在海阔天空是多么的重要。而她身边的同事们这比例更是分布为99%:1%,所以她们才不会理解岳悠然的随性,也向往着她的随性。

    只是,连岳悠然也没有想到,这次的偶遇,会让她之后的一切,发生了怎样的改变。(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与几个合作部门的人厮杀混战拍桌子咆哮整个下午,终于在快要下班之前,定了个初稿。岳悠然喝了口花茶,参加了方才战役的冯莹犹自愤愤不平:“什么破事都推给我们干,排线布线居然也说是我们的事,工程部要是连这个都不管了,他们还管什么!”岳悠然伸个懒腰:“算啦算啦,别生气了,现在不是搞定了吗。”

    “我说悠然姐姐,你还真是悠然,刚才吵成那样,现在居然已经如此淡定了?”

    “目的达到了就行,还指望人家给你跪下谢罪啊?歇会儿吧,还有十分钟就可以打卡了。”

    “你就不能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要是给老姚知道你又在等打卡,小心拖你在最后一分钟去开会。”

    “靠,他敢,他敢让我去开会,我敢明天就不干了!”冯莹拍着桌子。

    岳悠然也知道她就是嘴上说的响亮亮而已,半夜三更被一个电话叫起来加班,还在这里呆了三年的人,怎么可能就因为下班前去开会,明天就不干了呢。

    很多人喜欢用这种方法去发泄情绪,可是这样的方式只会让自己更感到深深的无能啊。

    岳悠然打算在下班之前,最后再看一眼初稿,确定一下内容,这是她一向的习惯,她时常自嘲是强迫症患者。不过么,薛宝钗说的好,小心没有过逾的。

    正看着,qq有个头像在闪动,名字很陌生:雪中寒梅。点开消息看,是个机票特价的广告,到昆明才299。除此之外,没任何附带的话。

    可能是之前在路上认识的人吧,在关系还没有完全冷透之前,大家还是喜欢互相传递一些消息的,比如哪里免签证了,哪里机票打折了。

    她仔细看看出发时间,又翻日比对了一下,时间非常好,今年的中秋与国庆之间只隔了五天,只要用年假就可以了,公司一向也没有不许在长假前后接着请年假的无聊规定,反正就允许这么多人请,先到先得。如果中秋加国庆加年假的话,能倒出19天来,虽然比不上辞职去旅行这么自由,不过也算是够美好的悠长假期了。

    现在离中秋还有半年,应该还没有人下手吧?自己的工种又是那种不会有突发事件一定要自己亲力亲为去处理的,于是她一面跟老板打了声招唿,一面迅速的在人力资源系统里查看,果然那几天还有足够的请假机会,老板回复的很快:在系统里能请得上就行。她迅速的勾上了中秋与国庆之间的五天,递交。过了三分钟,系统回报消息:提交成功。假期没问题,一切就没有问题,她迅速的预订了机票付款,然后,她才发现只有过去的机票是特价,回程的价格实在是不美好。大概因为那会儿正好是回程高峰。

    这会儿已经是下班时间,公司的作风就是按时守时,上班准时,下班更准时,这会儿已经没什么人了,身边有同事问:“怎么还没走?”瞥了一眼:“又要出去玩乐了?”

    “嗯。”

    “什么时候?”

    “九月吧。”

    “那还有半年啊,这么早就订了?”

    “特价票都要提前的呀,你忘啦?上回我帮你订的88元机票是提前了一年订的。”

    同事挥手:“真潇洒,又是说走就走,我要是想出去玩一趟,要老公点头,婆婆同意,还有家里的小祖宗有人接送,我先走啦。”

    ================

    岳悠然目前住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住,这个小区环境不错,绿树成茵,正对着本市最大的山林。她回到屋里,打开窗,清新的空气从窗外吹进来,墙上一幅手绘的大香格里拉地图被晚风吹动,发出“唰啦啦”的响声。

    这幅地图是什么时候得来的,她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儿,对了,是去年在九寨沟的时候遇上一对外国夫妻送的,他们一路从云南玩到了四川,向自己描绘了云南的风光,当时自己何其的心驰神往,可惜那会儿实在是时间不够,不然一定就去了。

    也许是天意吧,岳悠然嘴角向上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她打开电脑,在qq上寻找那个雪中寒梅,不在线,也许是隐身?她发了一个笑脸过去,没有回复。

    又打开了云南省地图,这西南边陲之地,多民族群居之处,有奇特的风景,有各种奇怪的食物,几乎每个地方都有可玩之处,那么,去哪里呢?要么去香格里拉?

    在网上搜了一圈,香格里拉在中秋和国庆几乎也是人头攒动,只怕景色看不到多少,尽看黑压压的人头了。在心里否决了这个地方,又继续找。

    无意间看到很好听的地名:碧罗雪山。这名字听着就觉得这雪山晶莹剔透,岳悠然顿生向往之心。碧罗雪山与高黎贡山之间是怒江峡谷,那一带有趣的地方不少,独龙江附近住的独龙族女子有独特的纹面风俗,不过听说现在年轻一代已经不纹面了。高黎贡山,对这个名字的了解,是以前看中国远征军的故事时知道的。

    小时候认为这个世界非黑即白,认为国共两党一直都是水火不容,后来知道了黄埔军校,知道了台儿庄,知道了淞沪会战,也知道了远征军。岳悠然每每读到中国近代史那些故事,心里都一阵阵的难过,对于这些民族英雄,皆心存敬意。

    那么,这几个地方一定要去的,她在键盘上打下这么几个地名“铝谷”“和顺国殇园”,一定要去的地方决定之后,其余地方顺带逛逛就好了。那个关于看山还是山的故事,正可以用来形容岳悠然的心情,现在她已经是处在了再次看山还是山的状态。

    三个小时,把几段行程决定之后,就关机睡觉去了,之后再也没关心过云南之行的事情。日复一日的工作、逛街、刷淘宝、看论坛、追长文、催填坑……总之就是一个完全的宅女日常,直到飞机起飞的前一天,她才想起来可以提前checkin。

    飞机是晚上起飞,正好下了班直接过去,冯莹问道:“咦,你又要出去玩啦?”

    “嗯。”

    “又是一个人吗?”

    “是呀。”

    “每次都一个人,你不觉得寂寞无聊吗?”

    “不会啊,你还记得上次公司组织旅游的时候,我在酒吧里跟人聊的怎么样吗?”

    “也是,真是天下谁人不识君呢,好羡慕。下回一定要带上我啊。”

    岳悠然随便应了一声,并没放在心上,一同出游的人,特别是一同走长线的人,不是做普通同事普通朋友这么简单的,夫妻都能因为琐事而闹离婚,如果生活习惯有不同,那么在长期的共处中一定会积攒矛盾而暴发的。出去玩就是图个心情好,何必给自己找个可能存在的麻烦。

    “是先回家拿行李再去机场吧?”冯莹东张西望,没发现行李箱这样的存在。

    岳悠然关了电脑站起身,随手拎起一个扁扁的背包:“没,行李我已经带着了,一会儿直接去机场。”

    “哎哎哎?”冯莹惊的眼珠都要掉下来了,“你就带这么点东西啊?上回我去水乡一日游带的东西都比你多。带这么点东西怎么够?”

    岳悠然打开背包:“怎么不够了?看,洗漱护肤品、换洗衣服、手机充电器、钱包,也没什么要带的了。”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冯莹突然也想不起为什么自己每次出门都大箱子小箱子带那么多东西,她眨眨眼睛,终于想起来了:“衣服,你怎么就带这么点衣服?都不换衣服的吗?”

    “衣服可以洗的呀,洗干净了不就能穿吗?不然那得带多大一个箱子啊,想着回程还要拖着一堆脏衣服,整个人都不好了。”岳悠然摇摇手指,“我先走啦,公司要是发生什么事记得通知我一声。”冯莹答应了一声:“好呀好呀,回来给我带好吃的。”

    “知道啦,吃货。”声未落,人已在门外了。

    =============================

    到了昆明已是凌晨,曾经的巫家坝机场离市区很近,现在改到了长水,还得坐机场大巴。

    窗外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几星灯光,边上坐着几个似乎是在网上约伴来云南旅游的人,还在互相报名字认人的阶段,岳悠然微笑看着他们,曾经她也是很热衷约伴的,直到那次雪山之后……

    这时忽然有个姑娘冲她一笑:“嗨,小刀,我就猜到你肯定会来的。”

    岳悠然愣住了,她在脑中转了几圈,都没想起来她是谁,似乎看出她没认出自己,那姑娘笑道:“我是雪中寒梅呀,那天看到特价机票就想起你,还发给你的呢。”

    原来是她,岳悠然有些尴尬,借着车内的一点灯光,岳悠然终于想起来她是谁了,在黄山北海宾馆的门口,是她帮自己把帐篷支了起来。

    “这次记得带筷子了吗?”雪中寒梅笑道,岳悠然也笑了起来,在黄山上自己稀里煳涂的,买了一袋方便面,居然以为这会跟桶面一样有方便叉,结果打开一看,傻了,跟对面帐篷的雪中寒梅借筷子,雪中寒梅摇摇头:“要是我有筷子,也不会看着你这么痛苦了。”四周连棵像样的树都没有,只有长着细软树枝的灌木,最终是直接上手了。

    “哈哈,这次不会了,我要走一路吃一路,才不要吃什么方便面。”

    很快大巴到站,雪中寒梅背起包问道:“你住哪儿?”

    “驼峰青旅。”

    “咦,真巧,我也订的是那里。”

    入住登记的时候,两人掏出身份证摆在前台,原来这个雪中寒梅叫林雪,林雪显然也看到了她的名字,彼此相视一笑。

    两人同住一间,推门进去。这房间里的几张床铺都已经放上了东西,岳悠然转了一圈,突然发现一件事,不对啊,怎么屋里七张床都已经摆上了呢?只有一个空床。林雪也愣在当场,岳悠然说:“你东西比我多,我下去找前台问问吧,换个房间就是了。”

    说着人就跑出去了。前台妹子仔细查看了一下登记记录,十分懊恼的说:“哎呀,早班的人漏登记了。真是不好意思呀。”岳悠然默默看着她,她着急的翻着登记记录,最终不好意思的对岳悠然说:“抱歉啊,现在是中秋节,所以全都满了。”

    这前台明显也是新来的,明显茫然不知所措,岳悠然深深叹了口气,出门在外,这些事情也都习惯了吧,不过这半夜三更的要再找旅馆也挺闹心,她摆摆手,取回了押金便投入茫茫夜色中。

    在金马碧鸡坊转悠了半天,几个之前了解过的青旅都已经客满,她想着算了,一夜而已,住个星级酒店也没什么,相信那种酒店应该不会客满的吧。她掏出手机,查了一下附近几家酒店的评价和价格,选了个离的最近的,从一条小巷子穿过去最方便。

    这条小巷不长,也没个名字,走到一半,岳悠然完全发现这里面有个看起来是新装修过的旅店,她走进去,前台有个人正趴在那里打瞌睡,岳悠然喊了一声“住店”,前台抬起头:“几个人?”

    “一个。”

    “八十块,押金一百。中午十二点退房。”

    岳悠然点点头:“我想看看房间。”

    “行。”前台拿着钥匙带她上二楼,大概是新装修的原因,走廊里一股怪味,混合着涂料、油漆、刨木花的味道,还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综合味。

    墙壁刷的很白很新,前台带着她开了倒数第二间房,房间里的窗户正对着一堵墙,看着很不舒服,岳悠然要求再看看倒数第一间房,进去之后,窗户正好能看着金碧广场。

    “就这间。”

    “你要住这间?”服务员的眼神有些古怪。

    “怎么?这间价格不一样?”

    “不是不是……”服务员明显想说什么,欲言又止,“那就过来登记一下吧。”

    岳悠然高高兴兴拿着钥匙往楼上走去,服务员望着她的背影,摇摇头。(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崭新的房间,一切都是新的,连床单被褥都看得出来没洗过几水,岳悠然对于招待所能有这样的水平已经十分满意了。干净、安静、安全,差不多就得了,追求太多也实在是难以满足。

    关上门,岳悠然环视着房间,这是个双人间,普通标准间的大小,除了两张床之外,还有一桌一椅,上面放着免费的茶包和一个外壳看起来已经污迹斑斑的白色塑料烧水壶。

    看着那烧水壶的样子,岳悠然庆幸自己的背包里还有半瓶没喝完的矿泉水,将就着对付一夜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她将背包随手扔到一张床上,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间里该有的设施都挺齐全,她拉开窗帘,想要看看窗户外面是什么,却发现面前竟然是一堵墙,码得实实在在,毫无漏光可能的砖墙。

    好像一种身在什么奇怪的废弃建筑里的感觉,不过对于岳悠然来说,并没有什么,反而还省了点事,不用想半夜会不会有什么小偷强盗从窗户爬进来。

    她唯一感到不满的是卫生间正对着床头,要是卫生间的门不关,坐在床上就能看到马桶和洗手台,洗手台上的大镜子擦的亮晶晶,照着岳悠然疲倦的脸,虽然她一向不是什么怕鬼怕神的封建迷信小姑娘,但是半夜三更要是一睁眼,那还真挺带劲的。

    “哪个蠢货设计的。”岳悠然摇头。

    关上毫无存在意义的窗户,又放下厚厚窗帘,至少现在看起来跟普通的窗户没什么区别,拿起手机看看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再不抓紧时间睡觉,就可以不要睡了。想想好歹也是花了一晚的钱住一夜,要是双眼圆睁到天明也太亏了。

    她拿出自己的洗漱包走进卫生间,卫生间不大,只有一个淋浴的地方,用透明玻璃隔开。虽然房内只有她一人,不过还是习惯性的顺手将门锁上。

    花洒里喷出的水势很大,温度也正好,本来只想随便冲冲赶紧睡觉的岳悠然,突然决定干脆洗个头好了,她闭着眼睛迎着水流,将头上的泡沫冲去。洗的时间一久,水汽蒸腾,玻璃门上凝了一层白雾,正沉迷在热水浸润之中的岳悠然觉得有些怪异的感觉,她抹去眼皮上的水珠,努力睁开眼睛,依稀看见原本紧闭着的卫生间门,竟然打开了。

    门缝随着不知哪里来的风,忽大忽小,吱吱嘎嘎的响着。

    这是什么破锁,明明关门的时候已经听到锁上的声音,居然还能打开。大概是锁舌松了吧,岳悠然撇撇嘴,把身上冲干净,将玻璃门拉开,仔细看了看门锁,又关上,使劲晃晃,门并没有开。奇怪,难道自己困的迷迷煳煳,所以其实刚才并没有把门关上?

    这些都是小事,岳悠然完全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只是卫生间的门而已,大门比较重要,她将身上的水胡乱擦擦,赶紧出去仔细检查了一下房门的锁,扣上防盗链,别这个锁也跟卫生间的门似的自已会开,那可就尴尬了。她将刚才买的一听可乐倒进杯子里,将空罐子放在门口,她睡觉一向很轻,如果有什么人想从大门进来,少不得会碰到这个罐子,罐子一倒,她就会醒。

    至于梁上君子进门以后会怎么样,岳悠然还没遇上过,她随身带着的防身之物,就在枕下放着,不过她也希望永远不要用上,只是出来旅行,没有必要玩那么大,说不定就能上微博头条了。

    把房间里的门锁和开关都检查完毕之后,早已困倦要死的岳悠然长出一口气,一头倒在床上,定上闹钟,连刷微信朋友圈的力气都没有,差点就拿着手机睡着了。

    关灯睡了不知道多久,岳悠然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似乎是从身边的床上发出的,好像有人从那个床上坐起来,她迷迷煳煳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有个黑影从床上起来,向卫生间走去,卫生间的门就这么开了……

    这还了得,有贼进屋了!岳悠然顿时睡意全消,双眼勐然睁开,哪里有什么黑影,但是卫生间的门,真的又开了。

    她跳起来,冲进卫生间,打开灯,什么都没有。

    检查房间门,什么都没有。

    她又弯腰检查床底下,嗯,这个床是没有底的……

    拉开抽屉,也没有看到多拉a梦

    算了,卫生间的门开着就开着吧,岳悠然困的要命,凌晨两点一刻被惊醒,已经是一肚子火了。她嘟囔一声:“再吵我睡觉,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她又躺回到床上,结果她刚刚闭上眼睛,还没睡着,又听见了窗帘被风吹动的声音,窗口明明是被砖墙封死的,哪来的风,这又是什么怪物在兴风作浪。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岳悠然大怒,勐然起身。

    窗帘被风吹得飘起,外面的灯光透进来,墙不见了!我靠!这强拆的速度也太神通了吧。

    借着街上透过来的微弱的光,岳悠然看见卫生间里有个女人冲着自己笑,那女人穿着红衣,披头散发,笑声不大,但在这安静的室内,已经足够的响了:“嘻嘻嘻,呵呵呵,你以为,这房间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废话,当然是只有我一个人了,难道你是人吗!”岳悠然火气冲天,“女鬼半夜跑到女人的房间里这叫什么事啊!这房钱可是我付的!”

    一番咆哮之后。

    再一眨眼,那女鬼已经不见了,岳悠然骂了一句脏话,又继续睡觉。

    之后再也没什么动静,睡的差不多了,她想想本来就只在这里呆了五六个小时,睡到半拉还冒出个中场休息,越想越亏,气冲冲的跑到楼下,前台见她头发蓬乱,双目通红的冲来,边嚷嚷道:“你们房间里那是什么玩意儿!”

    前台吓的不行:“那房,是你自己要住的呀,又不是我……”

    岳悠然将桌子拍的震天响:“这房子你还好意思收我钱,啊?!”

    前台也不再多说什么,把房钱和押金一起都退了回来,岳悠然拿着钱摸来摸去辨认,别给出去的是毛爷爷,收回来的是阎王爷。

    前台妹子看她这翻来翻去看钱的样子,完全不像是被房间里不干净的东西吓着了。

    “小姐,你……还好吗?”前台妹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别是她已经被附身了,岳悠然昂首甩甩头发:“你们那个房间的问题十分严重啊!”

    前台妹子眨巴着眼睛:“嗯,是这样的,但是,这个也不是人力可以……”

    “连个充电口都没有,手机都没法充电,谁设计的房子。”岳悠然带着一脸唾弃的表情离开了。

    从招待所出来,她先去汽车站买到六库的车票,假日期间往哪个方向的车都很紧俏,排了半天,等轮到她的时候,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张票。这也是她喜欢一人独行的原因,只剩下最后一张票什么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咦,又遇上你了,你去哪儿啊?”有人拍了拍岳悠然的肩膀,转身一看正是林雪。林雪看着她,疑惑的说:“你怎么了?昨天晚上没睡好?”

    岳悠然打了个呵欠,点点头:“简直是睡的太不好了。”

    “本来昨天我想发个短信问问你有没有找到住处,不过太晚了,怕打扰你休息。”林雪打量着她,突然惊讶的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东西了?”

    “嗯,半夜有个女鬼坐马桶上冲着我笑。”岳悠然轻描淡写,好像说今天天气真好。

    林雪对于她这态度感到诧异:“你不怕?”

    “妖魔鬼怪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岳悠然一脸的无所谓,“我一向火焰低,见到这些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这些东西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对了,你怎么知道我遇到东西的?”

    林雪笑笑,从背包里找出一个红色手串,放在岳悠然手里,岳悠然仔细看着这个手串,每颗浑圆的珠子都是赤红色,每隔几颗,还串着一个银色佛头,共有四个。

    “这是什么?”她茫然的看着林雪。

    “朱砂佛首串,驱邪护身的,虽然你不怕这些,不过总是遇上对阳气也有损耗。”林雪认真的对她解释,岳悠然听着忍不住笑起来:“说的好像真的似的,你是道士吗?”

    林雪摇摇头:“我爷爷以前在乡下替人扶乩请仙,他跟我说过这些,说总是会有机会用到的。”

    “这个很贵吧,我不能拿。”岳悠然要将手串还给她,林雪不接:“以前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不过是个手串,你要是不收,那就是见外了。”

    帮那么大的忙?岳悠然心里飘满了问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看着她困惑的样子,林雪笑着说:“想什么呢?哎,你还没说,你要去哪儿呢。”

    “哦,六库,然后到丙中洛秋那桶。”

    “啊,太巧了,我也是。”

    岳悠然东张西望:“就你一个?你不是跟一堆人一起的吗?”

    “他们决定先去石林逛逛。”

    “听说石林也挺有意思的,你怎么不去?”

    “嘻嘻,早就去过啦,我去石林的时候,门票五毛钱,现在都一百多了。”

    五毛钱?岳悠然看着她:“那得是多少年前了?你到底多少岁了?看起来也不是很大啊。”

    林雪笑笑:“你猜呢?猜中没奖。”

    女孩子的年龄总是神秘的,岳悠然自己也不喜欢说年龄,所以也不再问。

    六库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多好玩的,傈僳族的澡塘会和刀山火海表演是在正月初一,这会儿什么都没有,对于要前往丙中洛和秋那桶的游客来说,这里是一个中转站。

    现在虽然时间还早,但是第二天发往丙中洛的车票已经全部卖光了,要是在这里再呆一晚上,那可真是无聊透顶,岳悠然跑去车站问问有没有可能加开一趟加班车。有人告诉她,只要凑够差不多一车的人,就可以,不过这个时间,想要去丙中洛的人都已经知道今天的车结束了,在车站是逮不着人的。

    她与林雪合计了一下,决定分别找几家旅馆挨家问有没有人打算第二天走却没买到票的,运气不错,两边加起来的人数正好够开一趟的。找来的都是玩家,大家一致意见是相逢就是有缘,不如去烧烤摊上再去加深一下感情。

    两人分别带着自己找来的人去夜市,大队人马集合在一起,岳悠然一眼看见林雪边上站着的那个男人正是半年前在古镇曾经见过,那个站在屋顶上找移动信号的男人,记得微信群里他的名字叫叶波,不知道是不是真名。

    “嗨,又见面了。”叶波很大方的打了个招唿,林雪问道:“怎么,你们认识?”

    “是啊,旅途中曾经见过一次,半年前了。”

    在吃烤串喝啤酒的时候,当然少不了大家天南海北的讲故事,岳悠然很高兴的贡献了自己刚刚遇上的那件事,别人只当这是一个编的鬼故事,叶波却认真问那是什么街什么巷什么招待所,问清楚之后,他拿出手机,打开网页,在上面输了些什么,拿给岳悠然看。大大的标题写着《夫妻旅行吵架,丈夫失手打死妻子》看日期,是两个月以前的事。事情发生的地点正是那个招待所里二楼,没写具体是哪个房间,不过岳悠然已经心知肚明了。

    “这种地方新闻你居然也知道。”岳悠然自己也是天天挂在网上十几小时的,要说有什么事在网上传开,她一定会知道。

    “这个么,职业习惯,比较关注这些。”叶波轻描淡写。

    林雪凑过来:“你做什么职业的?”

    “我是卖安利的。”叶波随口应了一句,将手机收起来。

    显然这不是真话,岳悠然自己也时常在有人问起自己工作时自称卖安利卖保险卖玫琳凯的,就是希望对方能主动闭嘴。

    林雪碰了个钉子,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笑笑就拿起啤酒跟别人闲扯去了。

    岳悠然仔细看着叶波:“你是穿制服吃皇粮的吧,我还以为你们这些人都是没日没夜不休假的,没想到还有出来逛的。”

    叶波的笑容僵在脸上:“从哪儿看出来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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