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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一路逍遥全文阅读

作者:北狱     穿越之一路逍遥txt下载     穿越之一路逍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三十九章 守株待兔

    乔岚因为不知如何面对封啓祥,才从侧门出去,只是当她在空余的带领下,走上游廊,往向圆大师所在的方丈室走去,前方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这货怎么会在这里?!

    乔岚站定,想着这时候换条路走,是不是能避开。那边封啓祥已经有所感知并回过头来,却也并不说话,单就是望着她,但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好像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

    “呵呵!”避无可避,乔岚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封兄,好巧啊。你也在这里?”

    “不算巧!”封啓祥远远地站着,平静地说,“我特意在这里等你。”这话说出来,即表示他知道乔岚想要避开他,所以才在这里守株待兔。

    “呵呵呵呵!”这种时候,乔岚只能继续干笑,“原来你找我的,有什么事?我这儿也挺忙的,要不你先寻个地方,歇歇脚,我忙过再去找你。”

    “你会去找我?”封啓祥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质疑,他有理由相信,如果他不找来,乔岚一定不会主动去找他,以前如此,现在……好吧,他的怀疑是正确的,乔岚一心想着回现代,为了日后少些牵扯,她要和封啓祥划清界限。只是她还是太着急了,完全不给封啓祥反应的时间。

    这个转变太突然,他根本不知道乔岚为何突然就不待见他了。难道是因为那什么主持之位,还是她在塔里碰到了什么。

    封啓祥百思不得其解。

    他也不等乔岚回答,往前走两步,推开旁边的寮房们,然后走了进去,这模样,倒像是对这里很了解似的,但再怎么了解,这么自来熟,真的好吗?

    封啓祥进去后,门口也敞开着,没有关上,这意思不言而喻等着乔岚“自投罗网”呢。

    乔岚心里戚戚,犹豫着,是当做不知道,继续往前走,还是进去与他说清楚,但要怎么说清楚呢?最终,她打定主意,不与理会,但转眼,人就站在了寮房里,门在她身后啪地合上,而她身边只有肖狼而已,这还是肖狼动作够快,窜进来,否则它也被封二他们抵挡在外面。

    “吼~”肖狼压低着头颅,冲着封啓祥低吼着,警告意味十足。乔岚轻轻拍了拍肖狼的身子,让它冷静下来。肖狼用鼻子哼了一声才不情不愿地收起攻势,但依旧盯着封啓祥瞧,顺便警惕房梁上的封一。

    哎,你们这么可爱,让我怎么舍得丢下你们。

    乔岚觉得,真到了离开那一天,最让她舍不得的,也许不是陈月牙,不是封啓祥,而是把她当成全世界的两小只——肖狼和肖犬,她有点担心,她离开后,两小只会不会到处找她,而且,一直找,一直找……

    打算跟乔岚密谈的封啓祥,看到肖狼乱入,心中已然不满,待乔岚因为肖狼而闪了神,他就愈加不满。他觉得这时候,乔岚的注意力应该全部放在他身上才对。

    人不能跟一只畜生争风吃醋,况且封啓祥也不承认他吃醋,注意到乔岚身上还穿着灰白色的衲衣,莫名觉得刺眼,再一想到她被加封的护国寺主持身份,他的脸一黑,冷冷地开口,“这破衣裳,你还要穿到什么时候。”

    乔岚回过神来,才注意到,封啓祥的脸色比起方才,更臭了,仿佛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事实上,她还什么都没做呢。她假装傻白甜,惊叫一声,“哎呀,我怎么还穿着这个。”说完,就要去扯身上的衣服,其实,她不是真要脱,不过是想撕破某只纸老虎的面皮罢了。

    封啓祥没料到她快人快语,甚至还要当场脱衣裳,说到底,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甭管是因为什么脱,终归是寡廉鲜耻,上不了台面的事。他心里顿时有千万面鼓被擂响,咚咚咚,闹得慌,“别……先别脱!”

    眼瞅着封啓祥白皙的脸上泛起一层异样的红,乔岚却依旧一本正经,“我这护国寺主持不够地道,还是脱了吧,别埋汰了这身衣裳。”

    “不许脱!!!”封啓祥指着乔岚,大呼小叫起来,此时他不单止脸红了,连耳朵尖都热乎起来。“你是女子,怎可光天化日之下,在男子跟前宽衣解带,你的礼义廉耻呢,你的妇德呢?”

    “光天化日不可在男子跟前脱衣裳,你的意思是让我晚上脱?”也就是乔岚这一缕来自后世的幽魂,才会讲出这么寡廉鲜耻的话来,换个其他女子试一试,估计只有青楼女子才有得一比。

    “你!!!”这样的话,身为男子的封啓祥听着尚且面红耳赤,他惊于乔岚居然会这么不要脸,私心里又怕她男扮女装久了,忘了女子的规矩,是他还好,若是别的男子……他清咳几声,“听着,男女授受不亲。女子的肌肤只能夫君一个人看,决不可让其他男子看到的。如果未婚女子被男子看到肌肤……”说到这里,封啓祥很诡异地顿了一下,脑子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幸好只是一闪而过,他还没忘记自己是要明媒正娶乔岚的,“那就必须嫁给他。”

    “原是如此!”乔岚笑得一脸狭促,她可不就是想看封啓祥脸红的样子。注意到她的表情,封啓祥才恍然发现自己被带跑了,差点忘了正事,“别转移话题!你为何避着我。”

    “我并无避着你……”刚刚被抓包的乔岚,弱弱地回了一句,怎么看怎么心虚。事实如何,大家心知肚明。封啓祥挑挑眉,“既然你说没有,便是没有吧。眼下,我希望你与我说实话,佛塔里的事,不方便说便不说,但你接下来作何打算,总要说与我知,我也才好与你一道谋划。”封啓祥不是不好奇乔岚在金塔里的事,但金塔可以直达上天,事关天机,他不希望乔岚说出来,因为泄露天机要受天惩的。

    封啓祥的话在情在理,前提是,乔岚不一心离开这个时空,回去现代的话。(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 她的打算

    说到打算,乔岚心里已经很明确,她要离开这里,她要回去现代,她要去救姥爷和爸爸……然而所有的这些都不能宣之于口……

    乔岚在心里掂量着怎么跟封啓祥说比较好,她潜意识里不想再骗他,但事实却是,她不能不瞒着,她这一犹豫,封啓祥却以为她还想骗他,你一目不错地看着男相打扮下依旧秀美的面容,他看到了犹豫,看到了踌躇,他下意识以为眼前的人又在想办法敷衍他,却不容许她再逃避,很干脆地打断她的思量,“你我之间,实话实说进如此艰难?”

    乔岚看着封啓祥,一目不错,嫣红的嘴唇翕动着,“你真要帮我?”说完,她压下心底隐晦的想法,又默默地加了一句,“无论我要做什么?”

    封啓祥潜意识里要给自己留点余地,不过,看着眼前这个面相秀丽的“少年”,他鬼使神差地回答,“这是自然。我认为你所图不小,倘若我不帮你,凭你一己之力,断然无法完成。”

    “可你甚至不清楚我的底细,也不知我想做什么。”乔岚十分肯定,这货要是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绝对会撂摊子,不阻挠就好了,别说帮她一把。

    “我正洗耳恭听。”封啓祥点点头,淡定道,“你应当再信任我一些。只要不与我的复仇相背而驰,我都愿意祝你一臂之力。”要不是乔岚对旁人也百般防备,他绝对没有此刻这么淡定,当然,所谓的旁人,必须剔除乔家那几个下人,剔除两只狗,剔除一个小毛孩……

    乔岚并非不信任封啓祥,一个为了救你,连命都能豁出去的人,她还有什么理由去怀疑他真诚与否。“我原名陈月荷,是青山村陈家老二陈生华的大闺女。”这个,封啓祥已然知道,但他觉得,这只是表面,应该还有更内里的说法,单看她愿不愿意坦诚相告。

    “陈家的事,相信你也听说过一些。当年我病得半死不活,被强塞进花桥抬去黄家,结果没进门又退了回来。”这事,封啓祥的确有所耳闻,现在回想乔岚差点被抬进别人家,他心里就不舒服,非常不舒服,但令他更不舒服的还在后头。乔岚继续说着,“其实,他们断定那黄从仁活不成,为着让我与他能在黄泉路上相伴当个鬼夫妻,他们给我灌了毒水。”

    说到这里,乔岚耷拉下眼皮,看似是难过,其实是怕眼底的悲伤不够浓郁,毕竟说的是别人的事。

    被至亲下过致命毒药的封啓祥感同身受,似是回到了五年前,他被最亲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时候,令人无法喘息的绝望铺天盖地地袭来,他的喉咙梗了梗,艰难道,“那你……”

    乔岚看着他,极为平静地吐露出两个字,“死了!”她很平静,就像在说着不相干人的事,然而她的心如止水在旁人看来,又是怎样一种心如死灰,生无可恋。

    一般人,听到这里,估计三魂六魄都吓飞了,起码,躲在房梁上的封一就不淡定了,他本来就觉得乔岚神神秘秘,总也捉摸不透,现在更当她是那摄人心魂的鬼魅,而自家少爷就是她下手的目标,这也难怪了,不然对人总是冷淡的少爷怎么会莫名其妙对她另眼相待,非她不可。他把手从佩剑上拿开,从怀里翻出几张苗红的黄纸,时刻准备着一跃而下,兜头兜脸地贴在乔岚头上。这是一个茅山道士给他的,没用过,也不知是否好用。

    乔岚不是鬼魅,但来历却比鬼魅更加匪夷所思,她这么说,也是想看看封啓祥对这事的接受度,如果他尚能接受,她觉得也许能告诉他多一些内幕,要是因此把人吓退,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封啓祥,企图从他的眼里看到类似于惊恐,害怕,犹豫的神色,然而没有……最终,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一个声音在她的头顶喃喃道,“暖的,你还是暖的,所以……你又活过来了是吗?”

    “……”乔岚诧异于封啓祥的举动,怔了怔,轻不可闻地应着,“嗯~”

    “你可还还会死?”封啓祥不但没有因为乔岚曾经死过而感到害怕,相反,他怜惜她,所以才会不顾礼教,拥抱她,觉得只有这样做,这人才不会消失在自己眼前。

    封啓祥的反应实在出乎乔岚的意料之外,就算是她这个现代人,对鬼鬼怪怪也悚得很,不说他这个对鬼神讳莫如深的古人,谁知他不但全盘接受了她死而复生的事,还怕她活得不够彻底。

    “会……”话一出,她就感觉箍着自己的手臂一紧,赶紧又补充道,“人生自古谁无死,我自然也不例外。”好吧,面对封啓祥的问题,她选择避重就轻,因为不久的将来,她必将不复存在。

    “其实,我那时候只是死得不透彻,得高人相助,就又活了过来。”乔岚换上一幅轻松的语气,笑道,“在我看来,我就是死过的人,既然死过一回,死又何所惧。经历了生死,许多事情便觉得豁然开朗。你也知道,这世道,女子活得有多不容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陈家待不下去,又没有夫家,我才铤而走险,女扮男装,幸得佛主保佑,一路磕磕碰碰,倒是把乔家建立起来了。很多事情,到今天这地步,也实非我”

    乔岚说的不全是假话,除了“高人相助”和“陈月荷已经换芯”这两件事,其他都是真的,所以她也不觉得自己是在骗封啓祥,顶多算是善意的隐瞒。乔岚说话时表现得很坦然,言辞也没有半点儿闪烁,故而在很多事情经不起推敲的情况下,封啓祥信了乔岚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我很高兴,你还活着。”封啓祥又紧了紧怀抱,才恋恋不舍地放开来,他仔细端详着乔岚,忽而问出一句,“那个人……他姓谁名甚?是什么人?现在身在何处?”救了乔岚的人,他想日后有机会感谢对方。

    乔岚愣了一下,才知道“那个人”指的是她所说的“高人”。她稍敛心神,说,“乔演,他姓乔名演。恩人救了我,只给留下一个名字就离开了。待事情告一段落,我便去寻他,多谢他的救命之恩。”

    “别着急,一定能找到,到时候,我与你一道去。”封啓祥已经自发自觉把乔岚划归为自己的人,她的恩人也就是他的恩人。

    “咳咳,那个日后再说。”乔岚再一次四两拨千斤,不给封啓祥任何承诺,“正如你方才所说的,我所图不小,要那齐王无法称王称帝。不为天下苍生,只为乔家。我一手建立起乔家,许多人依附我乔家活着,无论如何,我都必须保住乔家。国安则家安,国破则家亡。为了乔家的安宁,齐王必须不能坐上那个位置!你可明白?”

    “这是自然!!!”那得两人目标一致,封啓祥对乔岚的在意又多了一分,“齐王多行不义必自毙,人人得以诛之。比起你,我更恨不得生啖他的血肉,以慰藉我爹娘以及数万定远军在天之灵。”

    两人初步达成共识,封啓祥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封四冒着被张晋之扔进茅坑的危险,递进来一个十万火急的消息:齐王的势力动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 等我回来

    乔岚不明所以,刚刚封四只是与封啓祥耳语了几句,她没听清,就见封啓祥脸色一沉,能让他变脸,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出事了?”

    “齐王在暗地里调动兵马。”多的也无需再说,他必须立即行动,无论齐王想做什么,都不能让他得逞。

    乔岚一惊,齐王暗地里调动兵马,这是要发难的节奏啊?不妙!大大的不妙!!如此突然,也不知那个晋王有应对没有?她跟封啓祥站一块儿,也就是上了晋王的船!

    特地让郑神医稳住那一位的病情,也就是想稳住岂国的江山,然而,不单止那一位不按常理出牌,齐王也是如此,明明那个位置还悬而未决,他就开始铤而走险,做一些孤注一掷的事情,先是冷不丁派人过来剿灭护国寺,这事还没完呢,他又要发难?!

    “是否是因为护国寺的事,他自觉罩不住,要先下手为强?”乔岚阴测测地想着,但转念一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对,凤阳离这里有十天车程,他不可能这么快收到消息,也就是说,他等不及了,早就谋划了这一切。”

    封啓祥将乔岚这种类似于自说自话的做法当做是慌了神,有点心疼,赶紧上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别慌,他只是暗地里动作,可见还是有所顾虑。晋王这边已有成算,真要打起来,赢面也有一半半。时局动荡,我顾忌不得你,幸而你还是护国寺的主持,这阵子你先待在护国寺,我把封二留下来保护你。”

    国难当前,护国寺虽然是齐王的眼中钉,肉中刺,但依旧岂国最安全的地方。亲眼见证过护国寺渡劫成功,依然巍峨耸立在天湖山上,他对护国寺深以为然。他还不知道乔岚即将把主持之位禅让出去,能将她置于护国寺的庇荫之下,那劳什子主持之位也变得那么顺耳起来。

    “我一时半会还离不了护国寺,你更需要人手,故而人你还是带着吧。”心里纵有千言万语,此时却是欲语还休。乔岚任由封啓祥拉着自己的手,没有挣脱,这时候,再顾忌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就矫情了。“你……小心!”

    得了乔岚一句关心的话语,封啓祥心花怒放,“嗯!你且等着我回来接你,我们一道回通州历山。其实他还有很多话要说,但事不宜迟,他紧了紧手里握着的柔荑,随即放开,用怀里拿出一个镯子,套入乔岚的手腕上。墨色的镯子与金色的佛珠靠在一块儿,并不突兀,也衬得乔岚的手越发白皙。

    “我不能要……”这镯子通体乌亮,即便是不怎么识得玉器的乔岚一看也知道这绝对不是凡物,无功不受禄,她怎好白白拿封啓祥这么贵重的东西。私相授受,这不更加撇不开了嘛。

    封啓祥不让乔岚要脱下玉镯,如是说,“这个玉镯是我娘留下的,辟邪保平安,先借你戴着,保你逢凶化吉。”他没说这个玉镯是封家的传家信物之一,给乔岚是认定了她这个人,秘而不宣,也是怕吓到她。两情相悦固然皆大欢喜,倘若乔岚不从,他也不会放手,再则,他也有自己的小骄傲,他觉得乔岚实在没有理由看不上他,以前那些个蜂拥而至的烂桃花也成就了他的底气。

    隐身于房梁上的封一忍不住瞭了两眼被封啓祥送出去的玉镯,人还不是自己的人,就把传家之物送出去,不问家世,不看门户,看来真是非她不可了,罢了罢了,只要不是男子,他最终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既然封啓祥都这么说了,那就先拿着吧,也好给他留个念想,“我先帮你拿着,你可一定要回来取。”乔岚明白,封啓祥要做一件事,一般人阻止不了,比如他现在要送自己这么一件玉器。她对他要去做的事没有什么概念,大抵是去给晋王出谋划策,带兵打仗什么的应该还不到火候吧,毕竟才十七八岁……

    乔岚到底还是现代人的思维拗不过来,想着十七八岁还小,当不得领兵打仗的重则,她不知道,封啓祥的祖父封广信十六岁挂帅,他爹封言勇十三岁开始上战场历练,封啓祥这还是被时运耽误了,才拖了家族的后腿。

    封啓祥在乔岚跟前,看着她,黝黑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好像要把她牢牢地印刻在脑海里一样。面对他灼灼的目光,乔岚的脸微微发热,差点扛不住。封啓祥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出去后,他又吩咐封二留下,务必护乔岚周全。封二的功夫仅次于封一,更重要的是稳重,把人交托给封二,他可以放下半颗心。

    乔岚以为,凤阳离京城有十天车程,无论是飞鸽,快马还是轻功,这半天时间也不够消息一个来回,所以齐王根本就已经按讷不住,接连铤而走险,事实上,屠戮护国寺是齐王安排的,而暗地里调动兵马,也是齐王的手笔,他根本就没有好好待在凤阳。

    三十万镇西军已经投入齐王的麾下,他的封地凤阳也在岂国的西边,可以说,就算坐不上那个位置,单凭着镇西军和凤阳,他也能在岂国西部为所欲为,过得比皇帝还快活,别提京城里还有他的母妃成贤妃为他谋划,还有众多爪牙为他所用。

    但他要的从来不是拥兵自重,而是天下为他所用。

    因为护国寺拒不支持他继承大统,甚至一度坏他的好事,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他决定杀鸡儆猴时就拿护国寺开刀,本以为一帮不识好歹的臭和尚而已,杀了便杀了,没想到开局失利,非但没能杀光,还被了尘大师的舍利子归位,兼之绝用大师也圆寂了,护国寺被诸神摒弃的说法不攻自破,其神圣不可侵犯的形象和地位也愈加巩固。

    事情一经曝出,他头上妥妥地扣上了一顶“冒犯神明”的帽子,这事不可谓不严重,尤其是在他还没能继承大统的情况下。他不怕天下人唾弃,但也会顾忌这事最终会影响他的大业,于是乎,悄然调派兵马,准备发难。(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 封家陵墓

    把人安置在护国寺,兼之还有封二看护,封啓祥很放心,出了护国寺就没再挂心乔岚的事,因为皇权之争容不得一点疏忽。

    封啓祥又让封四、封五跟张晋之回侯府把老侯爷带走。他深知自家祖父的脾气,占着绝对的高位,如若祖父不肯走,封三他们不好动手,于是多嘱咐了一句,“倘若他还要固守侯府,你们少不得以下犯上一回,这事我给你们担着,务必把人全须全尾地带出来。他年老体迈,奈何不得你们几个。”这是让封四和封五强行掳人的节奏啊。

    说话间,他也在注意张晋之的神色,一旦要违背祖父的意愿行事,张晋之的态度很重要,能搭把手最好,但也别不同意,不然他还得再对付多一个。

    对于封啓祥的主意,张晋之恨不得在旁点头称许。他早就想把老侯爷带离侯府,奈何老侯爷是主子,除了没遵从命令去守着三少爷,他还真没违抗过,如今有三少爷担下“以下犯上”的罪名,他没有不同意的,但是……

    “侯爷吩咐我助三少爷一臂之力,我便先不回侯府。不如让封三、封四和封五三个去。”他当然不会说是怕侯爷怪自己袖手旁观,由着人“掳”走他,于是眼不见为净,侯爷要怪罪于自己,也是之后的事。

    如此正合封啓祥的意,他又点了封三的名,命三人即刻赶去侯府,尽快把老侯爷带出来,能不动声色最好,出了侯府就往鲁园去,一旦被人察觉,便直接去无崖山与他汇合。

    封三、封四和封五得令,迅速离去。封啓祥则带着封一和张晋之两人直奔京城西北的无崖山,即封家祖坟的所在地。三人都是内家高手,一路施展轻功,风驰电掣一般掠向无崖山。

    张晋之只知道封啓祥中毒,差点命丧黄泉,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也是功夫尽失,他本不指望封啓祥的功夫有多好,但事实却令他惊得下巴都掉到了地上,因为封啓祥的轻功竟然比他还要略胜一筹。

    对此,张晋之又是疑惑又是高兴,他想着,回头一定要在侯爷发大火的时候告诉他这件事,他知道三少爷有这造化,就是再生气也有限吧。

    无崖山位于京城西北方向十万大山之间,山形极为陡峭,一般人上不去,原是封家在祖坟所在,后来一些无处埋骨的定远军将士死后也埋身于此,再后来,越来越多的定远军选择葬在无崖山。

    山脚下密密麻麻都是坟墓,然而,每一座坟墓都打理得很好,不但排列整齐,而且没有杂草丛生。封家有一条家规,每年进行两次大规模祭扫,包括封家列祖列宗,也包括山脚下的定远军英魂。这还是封广信任封家家主时定下的规矩,再后来,封言勇心里存着放弃侯府爵位以及封家家主之位的想法,又怕后人怠慢,怕这些生生死死都在追随封家的亡魂得不到安定,于是又做了另外的安排,找几十个人专门看顾这些坟墓。

    曾经无崖山的守墓人之多比起皇家陵墓有过之而不及,因为很多定远军旧部从战场上下来后自发地过来看守,有些人甚至以此为家,只等着百年之后,埋骨在袍泽身边,只是随着二皇子,也就是现在的齐王对定远军不遗余力的构陷,唯恐二皇子盯上无崖山,人才逐渐离去,只留下不多的百来号人,大部分还隐匿在山林间。

    看到面色俊逸的年轻男子偏偏然落下,在山脚站定,无崖山的守墓者一时间觉得面生,又不知是敌是友,便各就各位,拉开攻守兼备的阵型。

    来人脸上化不开的冷凝令无崖山的守墓者感同身受,当即明白,这是自己人,转眼又来了两个人,虽然其中一个也认识,但另外一个并不陌生,是老侯爷身边的张晋之,有了这个认识,重新审视最初到来的男子,莫名多了一些熟悉感。有人从封啓祥身上看到了那个总是一脸肃穆跟在老侯爷和将军身后的小小少年的痕迹,一拍脑袋,“哎呀,这不是小将军嘛!”

    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守墓人从四面八方涌现,“小将军”、“真的是小将军”、“小将军都长这么大了”、“那些人还说小将军死了,果然是骗人的,害我都哭了”、“说你傻你还真傻,有将军在天保佑,他们怎么可能害得了小将军”、“你自己要去找他们拼命来着”……

    守墓人都是定远军旧部,曾经他们也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威震一方,如今身患伤疾,部分已经老迈。看着曾经威震一方的叔伯拖着破败的身躯往这边聚集,封啓祥心里一梗,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终是我们封家没做好,让各位叔伯受累了。”

    他是一个孤高的人,只有碰上乔岚才有那么点火花,大男人也不兴多愁善感,最终他也没多说什么,让封一拿出一千两的银票,给到守墓中最为年长的老伯手里,让他们看着安排,改善大家的生活。

    老伯名叫胡焕山,曾经是白崇沙的马前兵,那年的战役中,没了一条腿,后来就一直守在无崖山不肯离去。白崇沙带着斩月刀离去的事,没有瞒他,为了掩人耳目,他还在无崖山上给白崇沙建了一座衣冠冢,前年,白崇沙带着高松之来到无崖山忏悔,他也在场。

    胡焕山并不接银票,反而着急地上前询问封啓祥回来所为何事,可需要帮手。他深知当前的局势,封啓祥不顾京城险恶回到这里,必定有十分重要的事。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他们虽然窝缩在无崖山,了残余生,但还有一颗渴望继续征战的心。

    封啓祥自然不能告诉他们真实的情况,只说是偷偷回来看一下,很开就走。他在山脚的青铜大鼎处烧了三炷高香,叩首祭拜了三下,才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无崖山。

    封家的祖坟依山而建,明面上修得十分古朴,但这不过是掩人耳目只用,深入无崖山山体的那部分才是真正的陵墓。三人举着火把,透过九转十八弯的通道,避开一个个机关,走了约莫两刻钟才站在陵墓的室门前,到了这里,张晋之站停了脚,长久以来一直寸步不离跟着封啓祥的封一也止步了,非封家人不得入封家陵墓,这是规矩。(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 封家死士

    封啓祥动用了内力才缓缓推开陵墓厚重的石门,虽然久未开启,里面并无沉闷之气,仔细体会,还有极为轻微的风从里面吹出来。

    进了陵墓,首先映入眼睑的是封家两百二十一幅先辈的画像,从最初的他按照规矩上香祭拜之后,转身步入内室。

    里面也是依山开凿,切割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密室,每一间都摆放着一个或两个厚重的石棺,封家唯有正室才能葬入祖坟,哪怕是平妻,也是爱葬哪儿葬哪儿,祖坟不行,个别有三个石棺,那也是亡妻之后的继弦。

    封啓祥目的明确,沉稳而迅速地拐到一个密室前,站定,将手抵在石门上,但却迟迟没有动静,里面躺着的正是他的双亲,如今他碌碌无为,一事无成,愧于面对他们。他没有进入双亲的陈棺之所,缓缓放下的手不断地收紧,攥严,最终转身继续往里去,待到功成名就之时,携她前来祭拜他们,才是最大的孝。

    封啓祥要去的封家陵墓最核心的地方,随着脚下的步伐,凉意袭袭,而且越是靠近,越是寒冷,地上零星有了一些白色的霜雪,顶上也逐渐出现冰棱。他手脚冻得发僵,不得不催动内力驱寒,才能继续往前走。

    拐过一道石墙,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窟,洞窟里满是晶莹剔透的冰凌,冷切心扉。洞窟的中间是一个十分坦荡的平台。封啓祥走到平台中间,将手按在冰面上,催动内力,气旋所到之处,平台上的霜雪纷纷融化,露出一个圆形的图,图案中间是宝树图案。

    封啓祥伸手在宝树的纹路上摸索,拿匕首抠出宝树最中间的宝石,然后从大拇指上褪下花样繁复的金扳指,对准抠出宝石后所留下的凹槽纹路,用力一按,金扳指完美地陷入凹槽之中,不余一点儿空隙。

    封家死士是封啓祥的曾曾祖父封游列培养出来的杀手,统共一百名,启用次数不多,但每一次启用都挽救封家免于毁家灭族。金扳指是唯一的信物,只要有封家血脉,拿着金扳指都能启动死士。金戒指传到封广信之后,封家便没有遇到什么不能化解的大危机,死士也没再启用,以至于很多人以为封家死士不过是传说罢了。

    传说中“封家难,扳指出,宝树开,宝石滚,死士现”,这十八个字,仿佛童谣一样流传了许多许多年,然而,因为只是传说,所以没有人当成一回事。封啓祥之所以知道这个地方,也是机缘巧合。那时候,他从得知爹娘死讯到爹娘的灵柩转移至此就没有哭,因为太难过了,所以没有哭,封广信便把他带到这里来,然后留下他一个人。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他哭了,哭得很厉害,泪水源源不断地滴淌下来,融化了部分冰霜,隐隐约约露出了宝树正中的宝石……

    那天拿到金扳指,尘封的记忆席卷而来,他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当时的情景,耳边则缭绕这“十八字童谣”。

    金扳指已经放进宝树里,按理说,死士应该现身了,但却什么都没有发生,要不是金扳指如此贴合地镶嵌在宝树里,封啓祥简直就要自我怀疑了。

    过了大约一刻钟,还是没有动静,封啓祥重新把金扳指抠出来重新戴在大拇指上。有些事情,无论有无死士,都一定要去做。有死士协助,当然事半功倍,实在没有,那也没办法。

    想着回头再问问祖父的封啓祥并不知道,他的祖父虽然拿到了金戒指,但其实并不知道如何让死士现身。封广信把金戒指给到封啓祥,也是存着看他机缘造化的意思,谁知事情就是这么巧,封啓祥还就知道宝树和宝石……

    封啓祥转身正欲离开,经过神莲子加强的五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嚯!他手里的火把突然就熄灭了,眼前顿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唰唰唰……眼前明明有东西在急速晃过,却什么都看不到。

    他并不觉惊慌,反而跃跃欲试,热血也沸腾起来,只因封家死士真的被他启用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在他耳边,问道,“你是哪一脉的子孙?”

    “曾曾祖父封游列,曾祖封原年,祖父封广信,家主封言勇。”

    听了封啓祥的回答,那个声音没有再说话,黑暗中的骚动逐渐停顿下来,然后周围石壁上燃起了十支火把,把洞窟照得有如白昼一般明亮。十一个蒙头蒙脸,只露出两只眼睛的黑衣人现身洞窟里,他们或近或远,或站或坐,横竖就是没有重复的姿势。

    护国寺的惨案已经传开,随之扬名的还有封啓祥,因着他手握斩月刀,因着他杀了卢兆金,护国寺免于毁灭的“功劳”也在了他头上。齐王党觉得封啓祥该死,但更多的人对他却感恩戴德,毕竟护国寺矗立世间几百年,信徒者众,有些人碍于某些原因不能张胆明目地表示出欣慰之情,心里也是暗自开怀的。

    侯府封家自然没有错过这么火爆的消息。大管家收到消息,心也慌了,他不明白,当初三少爷被赶出侯府,已然中了剧毒,理应活不了才对,事隔五年,怎么又杀回来了,而且还使得斩月刀,联想到二爷封言英使斩月刀时的模样,他心里怕啊,因为他也帮大爷做了不少坑害二爷一家的事,于是踉踉跄跄奔去禀告。

    封言英正因为雇佣的江湖杀手没能顺利杀掉封啓祥,而且还被他逃了而大发雷霆,摔了一套茶具,才慢慢平复下来,冷不丁管家慌慌张张找过来,“大爷,不好了!三少爷回来报仇了!!!”

    “什么?!”封言英一惊,然后又是一喜,阴测测地笑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就怕你躲着不敢见人。”他还想着继续追杀封啓祥,但大管家接下来的话令他失手又打碎了一只名贵的宝石珐琅。这时候,封其跃抖着一身肥肉,直接撞开门,哼哧哼哧地跑进来,“爹,爹,爹,他们都说那个该死的堂弟在护国寺用二叔的大刀杀了卢大人,怎么办,怎么办,他不会是专门回来杀我们的吧,我好怕,早知道就不把那十万两算在他头上了,咱凑一凑,再给他十万两,他会不会就消气了,大不了我把住的院子也还给他……”

    封其跃人傻,为了避免他坏事,故而很多事情都避着他进行,因此并不知道,栽赃的那十万两还是小事,堂弟与自家爹娘之间要清算的帐,这辈子都算不完。(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章 猪狗不如

    封言英失了主意,跟傻大的儿子又没商量不来,差大管家去找小儿子来商议,却被告知,小儿子一早出去了,还没回来。他以为,小儿子在外头,消息更灵通,应该很快就回来才对。

    他的估计也没有错,然而,封其进的确很快就回转,但却不是一个人回来,还带回了几百名便衣锦衣卫,不动声色地将东院围得水泄不通。封其进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去找了齐王留在京城的幕僚,短暂的碰头后,决定今天一定要逼祖父把启用死士的信物拿出来,不然只能一不做二不休,总好过落入堂弟封啓祥的手中。封家人对死士的存在将信将疑,但齐王那边却十分肯定封家死士的存在。

    封言英一听,自然知道自家小儿子想做什么,顿时脸色一变,他能对弟弟一家下手,已是泯灭良知,他仅存的一丝良心就在自己老爹身上,虽然几次对亲爹起了杀意,但都是气极之下,一闪而过的念头,说到底,他也没下死手,只是将人软禁起来。而今知道小儿子要动手的那一瞬间,他理智尚存,想着阻止小儿子谋害亲祖父,但理智转瞬即逝,他在定远侯世子的位置上等了足足十年有余,已经不想再等下去。

    封言英的脚步只是顿了一下,旋即继续往外走,只不过,迈的步伐小了许多,频率也缓了些,他想着,自己迟一点过去,那边的事是不是就尘埃落定了。

    他想得倒是好,希望小儿子把自己想而不敢动手的事做了,到时候他象征性地罚一罚小儿子,事情尘埃落定,皆大欢喜。

    封言英父子两将亲爹亲爷软禁在东院,对外宣称封广信害了急症,且具有传染性,故而整个东院都被隔离开来,杜绝侯府里的人靠近。今天是这半年多来,东院最热闹的一次,几百个生面孔排布在院墙内外,确保院墙内这场大戏不会被人知晓,也不会被人打搅。

    封言英以为自己进东院就跟进自家院子似的,进出自如,不想刚走到门口处就被拦了下来,他表明身份也没用,直到对方进去禀报,得了应允,他才得以入内。

    这种被人反客为主的感觉令封言英浑身不自在,他忍着暴怒的心情踏入东院,走过满目萧条的院落,往东院的堂屋走去。一路都有生面孔在把手,还以为会看到一副不堪入目的场景,他犹豫着,到时候是假装阻止,还是顺水推舟……临近堂屋,便听到里面的吵闹声……

    “封其进,你猪狗不如,就不怕被天下人唾弃?!”

    “不这里的事不会有一个字传出去,谁会唾弃我。小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只要你把刀放下,我就还当你是兄弟,今后,侯府的荣耀也有你的一份,如若不然,那就把命留下来。爷爷,我最后问你一次,东西在哪儿。”

    封言英进去的时候,诺大的堂屋里只有四个人,锦衣卫副千户仇长安抄手倚靠着一旁的顶梁柱,小儿子和一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在针锋相对,自家爹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神情闲暇,端着茶杯慢慢呷了一口,一副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姿态,注意到他进来,也只是斜睨了一眼,眼里没有怨怒,没有谴责,没有失望,没有,什么都没有,只会很平静的一眼,仿佛他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一样。

    封言英心里狠狠地一抽,从前被优秀的二弟压制得到哪儿都翻不了身的怨恨再一次劈天盖地地袭来。是的,自己爹从小就看好二弟,更是手把手培养他,二弟死后,又把希望放在二弟的遗孤身上,从来不曾多自己一眼,从来不曾……

    滔天的怨气附身,他将注意力放在屋子里那个似曾相识的年轻人身上,这卓越的身姿,妥妥的就是二弟的翻版,做了这么多,居然还让这小兔崽子长大成人了!!!

    实际上,除了老侯爷封广信,对封言英的到来,其他人也都不屑一顾。仇长安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出悲喜剧,他今天来只是撑场,但并不打算自己动手,他也是听着老侯爷威名长大的后辈,如今阵营不同,以致针锋相对,但他可不想沾手。

    另外两个甚至没有移动目光移动,封其进见对方好似分神了,直接把手里的红缨枪捅过去,对方却时刻注意着他的动作,当即举刀回防,只过了两招,孰胜孰劣已见分晓,封其进本身武艺就不行,偷袭不成就被压着打,手里的红缨枪也脱手而出。

    “祥哥儿,你这是做什么,一家人有话好商量,快放下刀,别伤着你进哥……”封言英换上一副和蔼的神色上前劝架,他没发现,自己这话一出,屋里的空气立马变得古怪起来。他见那年轻人应声住手,还以为“侄儿”还在乎自己这个伯父,顿时喜出望外,这傻小子能为自己所用也不错。一想到这傻小子对自己言听计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模样,封言英就一身舒爽,“祥哥儿,这些年你都哪儿去了,大伯快把岂国翻遍了找你……”

    “你叫我什么?”封其荣的脸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水来。封言英心里咯噔一下,却不知“翔哥儿”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妥。“祥……祥哥儿啊,以前不都这么叫的嘛……”

    “爹,他不是什么翔哥儿!”封其进一直觉得自家爹很蠢,却没想到蠢成这样,连自己的庶子都不认识,“他是你唯一的庶子,封其荣。”

    “嗯?!”封言英两眼一瞪,仔细辨认过后,还是没有印象,自己有一个庶子的事他是知道的,自己曾经很喜欢的一个妾室偷偷生下来的,那可是发妻的眼中钉,肉中刺,曾经隔三差五地提起,后来慢慢的就不怎么提起了,那两个人也安分,甚少出现在人前,他也没在意,只当府里没有那两个人……

    哎呀,那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还长这么好?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封其荣长得比封其进壮实,而且功夫还不差。这孩子加以时日,必定能成为自己手中一把利器。(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五章 豺狼虎豹

    封言英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的孩子就要对自己言听计从,让他哭他就得了流泪,让他笑他就得咧嘴。“对嫡兄动刀动枪,成何体统。你姨娘怎么教你的。立马把刀给我放下,给嫡兄磕头认错,说再也不敢了。你对他动刀子,他再怎么你都不为过。”他似乎忽略了两个侄儿之间剑拔弩张的对峙,还当这是孩子们不懂事,瞎胡闹。

    封其荣今天敢站出来,维护祖父的安危,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与所谓的父兄抗争到底,如今听封言英这么一说,他连眉毛都没挑一下,反而紧了紧手里的刀,坚定不移地挡在封广信跟前。曾几何时,自己也幻想过得到父兄的关爱,但那都已经随着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力烟消云散。

    事到如今,封言英还想端着父亲的面子,厉声呵斥道,“荣哥儿,你这是做什么?要忤逆父兄,做那不孝不悌的无耻之徒!!!”

    本来,封其荣还绷着脸,这会儿却忍不住露出笑意,不过这笑却冷得很,“爹,我尊你一声爹,并非我敬重你,而是你的确生了我,但却没有养育我。不孝不悌这样的话最没资格说的便是你,想想你和他们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不孝不悌的人是谁。你们要是敢罔顾人伦,那也休要怪我不顾亲情道义。今天谁也别想强迫祖父做他不愿意的事,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你?!”封言英终于认清孩子不是他想认就认的,故而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不容易看上眼的孩子居然不与自己一条心,嚷嚷着跟自己对着干。“逆子!!!我打死你这个逆子。”他抄起一旁的鼓凳就砸过去。

    寒光一闪,封其荣手起刀落,鼓凳被干脆利落地劈成两半。

    封言英气得两眼发红,恨不得上去抽封其荣一个皮开肉绽,好挽回他这个做爹的尊严的,但不用想也知道他打不过,而且他算看出来了,这小子是认真的,他们要是敢动手,他也绝不含糊。

    他又拿封其荣的生母做要挟,扬言要写放妾书,然后将娘俩赶出封府,谁知他再一次失算。封其荣还巴不得赶紧写放妾书,要不是他娘碍于为人妻妾那点礼教,不肯离去,他早就带他娘离开封府这个泥沼,何至于再次蹉跎……

    封其进不做声,也是本着他爹能把事情办了,他就不沾手,毕竟他日后是要封侯拜相的人,能不留污点就不留不污点,但他爹这一来一回,简直就跳梁小丑一样,他在心里呜呼哀哉:我还是太看得起他了……

    “爹,你先到一边歇着,这里交给我就行了。”封其进的语气忍不住带上了不耐烦。被一个庶子下面子,又被嫡次子嫌弃,封言英面上更是难看,隔着封其荣对他爹封广信喊话,“爹!!!我是你亲儿子吗。为何你总是不待见我,到现在还碍着我的路!!!”

    封广信终于拿正眼看他的长子,目光也终于不再是平如镜湖,而是失望,深深的失望,“在质问我之前,为何不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他摇头叹气道,“慈母多败儿,终是我的错,我的错啊,害了你,也害了勇儿。”

    仇长生看戏看得津津有味,但时不我待,他透过窗户看看外头的天色,已经擦黑,俗话说,夜黑风高正好杀人越货,他干咳两声,提醒封其进别耽误时间。

    封其进在心里暗骂仇长生袖手旁观,事情都自己做了,要他来做什么!他的耐心也告罄,“府里死个把小妾是常事,甚至……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就是知道也不敢声张。”话是对他爹说的,他的目光却阴测测地看着封其荣。

    封其荣心里一震,妾室的地位堪比丫鬟,毫无理由,提脚卖了也是有的,更别说无缘无故的死亡,这些年要不是他们娘俩足够低调,坟头草可能已经一人高。他相信封其进的话绝对不会打折扣,这人比他狼心狗肺的爹还要狠绝,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看到封其荣这块顽石终于动摇,封其进趁热打铁,让仇长生派人去把封其荣的娘带过来,有了人质,他就不信封其荣还敢跟他对着干。

    虽然依旧不能让开,但封其荣也担心他娘啊,也不知那两个人有没有把娘带出去……

    “荣儿,你走开,别让他们害了你娘的性命!我一把老骨头撑到现在,临老临老还要面对儿孙的屠刀,已然生无可恋。只是愧对封家列祖列宗,到了下面,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罢了,罢了!”只要祥儿在,封家就不会倒,我也能放心去了。

    “爷爷,您别这么说。您还要长命百岁,看着儿孙成群。”封其荣很想提一提堂哥,以便唤起祖父的斗志,但眼下却是一个字都不能提。

    “儿孙成群有何用,指不定那个就是残狼虎豹,为了一点儿利益,谋害亲兄弟,毒害至侄儿,甚至还要弑父……”封广信哀叹,此时,他真的斗志全无,不想在撑下去了。死了一了百了,总好过被抓起来当人质,令祥儿受掣肘。

    谋害亲兄弟,毒害至侄儿,甚至还要弑父的封言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甚为难堪。封其进白了一眼状似被挤兑到的父亲,哼,做得出就不要怕被人说,现在尴尬给谁看。

    去的人很快回转,却没有把人带回来,他们没在那个小破院子找到人,特地多转了几个地方,还是没找到人。

    封其进恶狠狠地瞪着庶弟说,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你是不是料到,早有准备,所以把你娘弄出府了!!!”他不明白,今天得到消息很突然,他带人回来事先也没有安排……难道这小贱种早有带他娘远走高飞的打算,一早把人弄走,不可能,谁舍得放弃侯府的安稳日子,出去当乞儿……还是堂弟已经插手到府里……这个想法令他有点惊悚。

    不得不说,你的猜想切题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六章 助纣为虐

    一想到堂弟封啓祥已经回来,并把手伸到府里来,时刻准备着夺取侯府里的一切,封其进的脸色分外难看,“那小子回来了?!他安排的是不是?是不是?!”说这话时,他在咬牙切齿,表情因此显得有几分狰狞,哪有平时翩翩公子的模样。

    封言英听了小儿子的话才回过神来,封啓祥的回归意味着什么,顿时也慌了神,他不怕自家侄子,但怕使得了斩月刀的侄子,那把刀他曾经掂量过,提都提不动,更别说舞弄,由此可见,自家侄子已经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成长到何种地步。

    一双眼睛透过细微的瓦缝看着屋里的动静,他便是封五。封五敛息凝神,趴在屋顶上,他身上还披着一块瓦灰色的布,不注意盯着,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一炷香前,他们三个抵达侯府,在大花园里找到密道进入东院,恰好碰到封其荣,差点打起来,幸好封其荣也机灵,问他们是不是堂哥封啓祥派来的人,这才化解了一场不必要的打斗。得知他们是来带走祖父的,封其荣当即表示他会帮忙劝说祖父离开,但也希望他们能帮个忙,带他娘出府,正说着的时候,封其进便带人来了。事出突然,封五上了屋顶,封三和封四回到密道……

    封三和封四一直不见人影,屋里又这般情形,封五估摸着,他可能得出手了,与封其荣一道,足以应付屋里的人,棘手的是外头这几百名锦衣卫,到时候他带着侯爷,如何能安全脱身。

    这时候,屋里的对峙再次生了变化,仇长生意识到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逐让人送枷锁进来,他这是打算亲自动手,把老侯爷带回去,让齐王亲自发落。

    两个人哼哧哼哧地扛着一副枷锁进来。枷锁是精铁打造,不是一般的厚重,再强悍的人,一般被这枷锁扣上,也施展不开,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仇长生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封广信走去,在眼里,封其荣那点儿功夫根本不够看,“侯爷,我本人十分敬重您,然,各司其职,既然你不肯合作,便只有委屈你。待见到齐王,兴许你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

    封言英父子的心因为仇长生出手而放下来,却又因他的话而提溜起来,如若他爹他爷改变主意,投入齐王麾下,那还有他们什么事,别说加官进爵,一定会被赶出封家吧,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哼!你仇家祖上也是清流,你祖父铁骨铮铮,世间赞誉有佳,而今宋毓彻乃乱臣贼子,岂国之祸,人人得以诛之你却有悖祖德,助纣为虐,自己被人唾骂事小,却也让祖上蒙羞。”

    “世间赞誉再多又有何用,都是口头上的好话,当年祖父卷入冤案,挺身而出救他一救的人又有几何。虽然案件在侯爷您的手中平反,但覆水难收,祖父蒙难,父亲枯守清誉,我仇家已然泯于朝廷,也就是侯爷您还记着仇家。”仇长生情不自禁地感慨起来,如若不是齐王吩咐下来,也许今天他就放过封广信了。当年案发时,封广信还在边疆,没能第一时间搭救仇家,但能顶风拨乱反正,还他祖父一个清白,他也是铭记在心的。“我不曾忘记祖训,要做一个清正廉明之人,然,我更想让至亲过上丰衣足食的日子,而不是守着那点清誉,破瓦遮顶,陋衣加身,粗茶淡饭。如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背负骂名我也甘之如饴,况且待我锦袍加身,金冠上头日,又有谁敢说嘴,只怕巴结还来不及。”

    封广信一时间竟然回不上话来,仇家过得有多拮据,他十分清楚,因为仇长生的祖父乐善好施过了头,导致仇家日渐窘迫,自己还曾想资助一二,结果好意被当作侮辱,做好作罢。

    仇长生的佩刀已经出鞘,他不想伤封广信,但却可以杀了封其荣。封其荣想上前阻止,封言英父子当然不给他阻挠的机会,齐齐袭向他。封其荣被绊住后,仇长生直面封广信,在几步之外停下,见封广信没有反抗的意思,便示意手下抬枷锁上前。

    便令之后,两个小兵把枷锁拉开,每人扛着半拉上前,准备给封广信扣上……

    “爹,二哥!你们醒醒吧,齐王那样的人,比财狼还可怕,终有一天会过河拆桥……”封其荣心急如焚,他已经伤了封其进,奈何他们还是疯了一样攻击他,当真是富贵险中求。“你当你这回护着他,他就能看重你,别做梦了,他眼中只有封啓祥那个孙子,你便是为他死,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他是我们的祖父啊!!!”封其荣简直不敢相信封其进竟然有这样的想法,但封其进显然还要刷新他的认识,居然怒喝道,“我没有这样偏心到没边的祖父!!!”

    饶是身边已经打起来了,封广信始终坐在太师椅上,不动如山,他声如洪钟,“我戎马一生,唯一一次中埋伏被南疆俘虏,他们也不曾给我上这玩意,倒是在自己人手里,要尝这第一次。”他半是嘲讽半是威吓,“我跟你们走便是,这玩意拿开!!!”

    “南疆就是没给侯爷带枷锁,才让侯爷有机会逃脱升天,不是嘛。”封广信毕竟是做过骠骑大将军的人,如今虽然老了,但老虎终归是老虎,仇长生可不敢硬碰硬。“侯爷还是委屈一次,到了齐王跟前,自然给你解开。回头我给你赔礼道歉。”

    屋顶上,封五也急啊,想动手,又怕打草惊蛇,眼下他只有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护老侯爷周全,而封三和封四至今不见人影,也不知是不是通知少爷去了。看着下面的情形,封五转念一想,这么多人包围者,自己这么下去,肯定救不了侯爷,不如等出了侯府再伺机而动。

    封五这么想着,便认真蛰伏起来。在他宽慰自己的时候,下面的情形突然发生了惊天的变化,说瞬息万变也不为过。(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七章 惊天逆变

    咔嗒一声,分开的枷锁干脆利落地合上,里面的机关应声扣起,把枷锁紧紧地锁住。

    枷锁扣上的同时,有人不怀好意地怪声疾呼,“侯爷,你就乖乖地束手就擒吧,别让小的们动粗,否则伤到了你,咱也不好交代啊!!!”

    瞧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人得志,然后虎落平阳被犬欺呢,事实上,在屋外的人都脑补了这样的戏码,探头想看看里面什么情景,但门已经虚掩上,看不真切,也有人忍俊不禁,坏坏地想,等会自己是不是也能调戏调戏当初的骠骑大将军,过过嘴瘾也好啊。

    那话出现得合情合理,以至于没有人怀疑屋里是否有什么不对劲儿。

    堂屋里,仇长生气得满脸通红,膛目欲裂,前一刻,他被两个下属背叛了。这两个人配合无间,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连一个多余的动作就没有。他们不但将枷锁扣在他身上,还连带点了哑穴,另外,封言英父子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药倒,躺倒在地上,睡得浑天暗地。

    他简直不敢相信是自己的手下所能做出来的,很快,他就明白过来,自己的属下的确做不来。两人揭下一层面皮,露出两个年轻的面孔,他并不认识。

    封其荣也吸进了一些迷药,整个人都摇晃起来,用刀支撑着才勉强没有倒下。视野朦胧中,他看到了堂兄的两个属下。

    “属下封三,见过侯爷”、“属下封四,见过侯爷”封三和封四上前向封广信施礼,“少爷让我来接侯爷出府。”。屋顶上,封五也看的目瞪口呆,但他很快回过神来,揭开几片瓦,悄然进入屋里,顺便还把披风留在屋顶上挡住窟窿。

    封五一跃而下,站在封四旁边,“属下封五,见过侯爷。”

    昨晚,封啓祥来的时候,没带封三和封五,封四为了躲张晋之也没进东院,这还是阔别几遍后,三人再次站在侯爷跟前。封二到封五几个是封广信亲自挑选,并让人培养起来的暗卫,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一晃几年过去,当年还带着稚气的孩子都长大了。此刻,他起身,扶着封三结实的背榜,竟然哽咽起来,“好孩子,好孩子!多得有你们几个在,祥儿才能在夹缝中成长起来。虽然于理不合,但我还是要对你们表示感谢,也待他在天上的爹娘谢谢你们。”

    “侯爷,您这是要折煞小的们了。请别这么说,我们是少爷的侍卫,护他周全本是我们应当做的。”封三居长,代表着说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侯爷随属下们一道离开,去与少爷汇合。”

    “我就不走了,封家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封广信转身,重新在太师椅上坐下,伸手指向好不容易晃过神来的封其荣,“他也是好孩子,你们把他带走,交给少爷。别管什么嫡庶不嫡庶,都是一脉相承的兄弟,要相互扶持,一起顶起封家的门楣。”封广信这几句话,任谁都听出了不对劲儿,简直就是在交代遗言嘛。

    “侯爷,您要是不走,日后少爷行动毕竟受掣肘,你忍心他受制于人?”封三这话十分在理,可惜封广信还另有打算,“放心,我不会落入任何人手里,也不会成为祥儿的软肋。”

    封三和封四相互看了一眼,两人很默契地传递着讯息“怎么办”、“以下犯上”、“真要那样”、“不然你有好办法”、“没有”、“那就……”

    封三要一件信物回去交差的时候,封广信没有怀疑,低头去解腰间从未离身的玉佩,他是如此相信这些后辈,从未想过防范,以至于被当头一棒,昏死过去……

    “侯爷,对不住了!这是少爷吩咐的,你要是怪罪下来,就找少爷,千万别找我。”

    “你……你……你……”别说封其荣和封五,就连封四也惊讶得长大了嘴,合都合不上,他没想到封三以下犯上犯得如此简单粗暴,他脊背一阵发凉,决定回头见到少爷,绝对绝对不冒头领功。

    外头还有几百锦衣卫,要瞒天过海,离开封府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幸好封三和封四也都安排好了。他们方才已经把封其荣的娘带出封府安置,又安排了退路。

    在封三与封四把封广信与仇长生的衣服换过来的时候,封五已经按照封广信的脸拓了一张简单的面皮贴在仇长生脸上,然后带出去。

    仇长生浑身麻木,罩在封广信的衣裳下,还顶着一张老面皮,被挟制着往前走,他是如此希望除了有属下能认出这一出拙劣的戏码,然而他失望了,根本没有人怀疑,而且还有人落井下石,对“老侯爷”口出狂言。

    有人奇怪“老侯爷”怎么浑身僵硬,封三调笑着解释说,这老家伙拘捕,仇大人用了点药。真正被“用药的”仇大人怄得恨不能吐出三升老血。

    因为不能张胆明目把万人敬仰的老侯爷绑走,所以按照事先说好的,用仇长生的轿子掩人耳目,于是乎,“老侯爷”被推上自己的轿子,一摇一晃离开了封府。几百锦衣卫也随着轿子退出封府,只留下几个,听后“正在与封家父子仪事的”仇大人召唤。

    仇大人的轿子一路前行,一直走,一直走,最后借着公务的由头,出了北城门,足足走了十里地,最后进了北郊一处温泉山庄。

    轿子停在二道院里,有人颠儿颠儿出来接洽,是锦衣卫镇抚万镇岡。

    万镇岡得了旁人示意,得知里面是谁后,连忙撩开轿门,见“老侯爷”枷锁加身,狼狈地瘫在轿子里,他不由皱了皱眉头。仇长生还以为上级看出了端倪,谁知他居然大喝道,“混蛋,谁让你们这么对侯爷的。这是王爷的贵客,该好好请来才是,这么拷着像什么样。赶紧拿钥匙来。”熟悉万镇岡的人都知道他狗腿得本性。

    仇长生一喜,他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再除去这沉重的枷锁,就更好了。

    封三上前一步,附在万镇岡耳边,小声说,“大人,好人还是留给王爷做吧,毕竟王爷还要招抚侯爷不是。”

    万镇岡一拍脑袋,哎呀,还真是,自己一个不小心差点坏了王爷的大事。他给了封三一个“你小子很上道”的眼神,转而吩咐人把“老侯爷”揪出来,并投入大牢。

    封三和封四私底下咬耳朵,封三觉得难得到了齐王的藏身之处,是不是等齐王来了,看看什么情况再走,然而封四不同意,这太冒险。最终,因为侯爷那边还不知有没有走脱,封三只能带着遗憾离开温泉山庄。哎,没准还有机会浑水摸鱼,阴那齐王一把呢,哎,真可惜……(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八章 骗他一骗

    天色已晚,封其荣和封五借东门袁成运的方便把老侯爷偷偷带出京城。封其荣非常担心封三那一棒子把自家祖父给打坏了,此外,他也担忧着他娘,按照封三这粗暴的手段,他简直不敢想象他们是怎么把他娘带出封府。

    按照封三的说辞,他娘已经交由礼部侍郎重岭阳的嫡次子重可钦安排送出京城,送到鲁园去,安全得很。

    一行人终于回到鲁园,知情的陆方连忙将马车迎进主院,关上门才过来恭候老侯爷,但很显然,老侯爷出场的方式与他想的不大一样,居然是被人抬下马车的,他还以为是受伤了,忙不迭上前帮忙,又问是否需要请大夫。

    一番折腾后,才将封广信安置在鲁园主院的上房。

    封三和封四回转,进去看望老侯爷的情况的时候,好巧不巧,人就在这时候醒来,而且封三正好是他第一眼看到的人。封广信鹰爪一样的手霍地出击,抓住封三的脖子,“是少爷吩咐你们这么对我的?”

    “咳咳!!!”封三猝不及防,被抓住了脖子,说不出声来,只能狂点头。封广信松开手,换上一副慈爱的面孔,笑着说,“你们也是听令行事,我不怪你们。”

    “……”封三摸着脖子,腹诽道,侯爷,你这还是不怪我们,你都差点把属下的脖子拧断咯。

    封广信站起身来,虎虎生威地往外走,“我要回去封府,你们谁也不得阻拦,否则休要怪我拳脚无眼。”

    封三几个一听,急了,封四和封五抱拳,恳请侯爷留下等少爷回来再行商议,而封三……他直接扑到,抱住侯爷的腿,哭丧着脸说,“侯爷啊,少爷曾说过,这辈子只要乔公子一人,但今天,乔公子在护国寺出家,少爷可伤心了,正需要人开解,咱几个都不合适,唯有您了,您的话他一定听的……”

    封五忍不住佩服封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瞧他说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要不是知道真相如何,恐怕他都要相信了。封四则忍不住扶额,他真有点看不下去了,决定等会少爷回来,他一定躲得远远的,免得被殃及。

    封广信并不是十分相信封三的讲述,但有封啓祥昨晚最后说的那几句话做铺垫,他也将信将疑起来,唯恐孙儿真的是断袖,那怎么成,封家的门楣还等着他来撑。哦,那什么乔公子已经出家,看来也是个明白人,倒是祥儿跟他爹一样,一旦犯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不成不成,这事不能由着他,我得给他物色一房媳妇……

    封啓祥启用了封家死士,一百名,不多不少,其中十一个伍长分别是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辛、亥,伍长名下有六个到十个不等的人。还有一个总长叫子,统领所有伍长。

    寅手底下的人数最少,只有六个,加上寅一共七个。封啓祥将他们派去护国寺镇守,又让其他死士在陵墓待命,他只带走了子。

    回到鲁园,得知祖父已经安置下来,封啓祥并不意外,他信得过封三、封四和封五三人的能力。他前去问安,这才打开门,看到祖父的黑脸,他的脚步不由地缓了缓,而后才继续往里走。虽然知道祖父不会给自己好脸,但这脸也太黑了。

    “是你吩咐他们把我带到这儿来。”

    “是!”

    “是你让他们以下犯上。”

    “是!”

    “是你让他们把我打昏。”

    “……”封啓祥稍稍顿了一下,错眼看了一眼封三,才回答到,“是!”

    一个烟台直冲他的门面袭来。封一伸手把烟台截住,而子则对封广信起了杀意。封啓祥喝道,“子,退下!”随着他一声令下,子浑身上下的杀气瞬间消失无遗。

    “爷爷,事从权宜,定是有不得已的情况,他们才会出此下策,还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人,封啓祥只能出面为封三他们说话,然而,封广信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耳里,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身黑衣的子,“这是封家死士,你启用了死士?!”封广信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上一次封家启用死士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孩子,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响,但这绝对就是封家的死士没错。

    “宝树宝石就在祖坟。”

    “快快快,快与我细细道来。”封广信十分激动,把封啓祥拉到一旁下,“你如何得知宝树宝石在祖坟。找到之后如何行事。”他留下来本是要向封啓祥兴师问罪,结果死士一出,其他那些事情顷刻间变得微不足道。

    封广信津津有味地听完封啓祥将启用死士的事,正要感慨两句,末了知道封啓祥将七名死士派去护国寺,他这才警醒过来,护国寺,那什么乔公子不就是在哪儿出家的嘛,事到如今,孙儿居然还不死心。

    最看重的孙儿看上一名男子,这样的事摆在眼前……封广信的火气又被点爆,“你个不肖子孙!!!”转身就去找棍子,封啓祥连忙退开几步,在他看来,自家祖父过于阴晴不定,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呢,“爷爷,你走火入魔了不成!”

    “我何止走火入魔,简直就要疯魔了!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搞断袖,我让你对一个男人念念不忘。”封啓祥暴跳如雷,找不到棍子,一脚踩塌一把椅子,捡起一根木条抽向封啓祥,“揍死你,省得丢我封家的脸。”

    由着张晋之他们拉住封广信,封啓祥退出屋外,这其中定有他不知道的隐情在,找谁问呢。

    封三巴儿巴儿地迎上来,“少爷,今天……”他连珠似炮地将今天发生的事说出来,期间封啓祥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他说自己把侯爷敲晕,才淡淡的说了一句“是你把他打晕了”。迟钝如封三继续吧嗒吧嗒说着今天的事,“哎,属下也是没办法,侯爷不合作,稍一不慎就会打草惊蛇,后来啊,咱几个就……”

    “是你说少爷我看上的乔公子今天在护国寺出家了”

    “哎,属下也是没办法,侯爷非要回封府,属下才决定顺水推舟,骗他一骗,这不,现在就是让他离开,他也决计不走了。”今天这几件事办得,封三颇为自满,多得他善于灵活变通,才化险为夷,圆满完成少爷交代的事。

    这一夜,鲁园是一个不眠夜……(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章 死士来了

    这一夜,不止鲁园,其实谁都没能睡上一个好觉。护国寺一案已经人尽皆知,这是天下大乱的先兆,以至于人人自危。

    狼子野心齐王在下半夜悄然去到北郊的温泉山庄,然后老侯爷被掉包的事才显露出来,他那一通怒火差点把温泉山庄烧变成火焰山。仇长生办事不利又恰好撞枪口上,当下正是用人的时候,按理说应该放他一马,可齐王从来就不是一个善于容忍的人。他也不善也不屑于容忍。在他的盛怒之下,仇长生还没求得加官进爵,光耀门楣,就身首异处。

    被留在护国寺的乔岚在封啓祥走后,去看了她的便宜师傅向圆大师,他的伤势不是一般的重,之后又硬撑着上天湖山圣地,这一番折腾令他的伤势雪上加霜,幸得郑神医已经救治过,才没有性命之忧,但长时间卧床休养是必须的。

    乔岚又以主持的身份去看望伤员,仿佛后世国家/领导人去访问灾区一样,而且还是重灾区。

    作为一个在末世混迹了三个月的人,什么惨烈的景象没见过,乔岚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十分强悍,所以面对护国寺今天遭受的这一出惨剧,她表现出了超乎她这个年纪的冷静和自持。她不了解护国寺的大事小情,所以虽然顶着护国寺主持的名头,却也拿不了太大的主意,她所能做的除了一个精神象征,还得督促郑神医治病救人。

    护国寺的小和尚被集中在一个小佛堂,由两个大和尚安抚着。虚云作为乔岚的徒弟,又即将接任护国寺的主持之位,身份地位比较特殊。向圈大师怕他年纪小,经受不住,想让他回避,然而乔岚却坚持把他带在她身边。既然做她的徒弟,日后更是要挑起护国寺重担的人,根本没资格做温室里的花朵。护国寺兴也好,衰也罢,他都必须站出来,面对现实,而不是躲到背后,掩耳盗铃。

    巨大惊吓过后,还要直面众多师叔、师伯的死伤,虚云哭得不能自已,被乔岚拎到小黑屋数落了一顿,大意就是因为他太弱小,才救不了师叔师伯,更救不了护国寺,如果他再不强大起来,日后护国寺还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她这一通危言耸听,佐以护国寺目前的状况,虚云觉得都是他的错,大家才死的。乔岚又继续煽风点火,继续加强小孩的责任感与使命感,从而彻底点燃了他的斗志。

    乔岚的教育很成功,从那以后,虚云再也没有哭过,最难过如知道乔岚要离开,也倔强得没有留下一滴泪水。为此,乔岚还有点小内疚,觉得是她把顶好一个小孩弄成了面瘫。

    从小黑屋出来后,虚云主动请求照顾玉溪。混世小魔王玉溪也不是没眼力界,不用乔岚警告,也乖乖地让虚云牵着,乖巧得像绵阳一样,但有一点,必须跟着乔岚。乔岚帮了尘大师归位的整个过程,他连旁观者都不算,事后乔岚也忙这忙那,没空搭理他,他怕一转眼她就消失不见了。

    郑神医得了乔岚的吩咐,在救治伤员的时候,那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这一天,他所救治的人加起来超过他过去的六十年里救下的人的总和。

    人命关天,为了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更多的人,乔岚也顾不得许多,拿出满满一个水囊的灵泉,连水都没兑,让人兑进郑神医的汤药里,给几个重伤者灌下。

    重伤者喝下汤药后,病情就有了明显的好转。旁人权当是郑神医医术了解,只有郑神医知道,他的针药剂再有效也做不到立竿见影。他估摸着这水与那什么人参鹿茸枸杞灵芝酒有与曲同工之效,给这些人喝,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于是赶紧上前抢剩下的半个水囊,说什么也不给。乔岚答应过后一定给他一个满当当的水囊,他才不情不愿地把水囊交出来。

    郑神医的医术和乔岚的灵泉水双效合一,重伤者的伤势终于得到控制。

    忙碌中,乔岚还不忘发散精神力,随时注意周边的情况。夜幕下,一层层厚重的乌云从天边席卷而来,间或抵着电闪雷鸣,逐渐把夜空系数笼罩住,给人一种天塌的积压感。

    寅到来时,乔岚正站在殿门前,借着闪电凝视不断翻腾着的云层,突然察觉到几道急速接近的气息,她以为齐王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如今的护国寺已经风雨飘摇,可再也经不住一点儿打击,她当机立断,借着夜色的掩饰,从空间抽出封一给她的软剑,迎上去,此时她已经豁出去,哪怕异能暴露,也要先解决这几个人。

    肖狼肖犬的反应也极为迅速,只迟乔岚一步。

    寅应封啓祥的命令,带六个人过来护国寺保护一个女扮男装的十五岁女子,几乎是在看到乔岚的第一刻,他便知道这少年就是新主子所说的女子。他们本意是先暗中观察一阵,只是……没想到才抵达护国寺就被对方察觉。

    面对来势汹汹的乔岚,外加两条凶神恶煞的狼狗,寅只得现身说明来意。

    一听对方是封啓祥派来的帮手……乔岚紧张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心里不免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再回想起自己刚才居然生出了暴露空间也在所不惜的想法,她更是后怕不已。

    乔岚缓过神来后,才想着问封啓祥的情况,在她看来,他比她更需要人手,怎么就把几个看起来很能打的人派过来了呢。她的问题没有得到解答,寅只说明了来意,便没再开口说一个只。他们跟封一几个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别说活蹦乱跳的封三,就是冰山如封一,与寅他们相比,也带了几分人情味。

    最终,还是见多识广的郑神医出来给乔岚答疑解惑!老头儿还很不服气,觉得封啓祥把封家这么重要的人手派过来,根本就是吃定他小徒儿了,不成不成,他这个做师父的还没点头,小兔崽子就上赶着献殷情,万一小徒弟被感动了怎么办?

    得知眼前这几个人是封家的死士,乔岚被感动在所难免,但她心里首当其冲的想法却是:怪不得!怪不得她有种对上天湖山圣地武僧的感觉。

    多了七个高手相助,乔岚也心安的许多,让寅几个四下巡视,确保护国寺安全,她与郑神医继续去救死扶伤。

    “那小子也忒小气了,封家死士没有千儿也有八百,就派了这么几个人来,还不够塞牙缝。”某个心里泛酸的老头儿如是说。

    “嗯嗯,小气!应该派一两百死士过来。”

    “别看他成天威风八面,好似很了不得,一旦有事,都是那些侍卫死士在前面顶着,他只会躲在背后,等事情过来,再出来耍威风,没本事就藏着掖着,哪儿像他这么高调,我都替他臊得慌。”

    “嗯,说得没错!他就是狐假虎威!”

    “壶假壶威是何意?”

    “就是……”(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章 师父最大

    下半夜,天空上的雷电盛宴愈演愈烈,轰隆隆,轰隆隆,这一声声雷暴,好像要把天炸裂了一般,饶是如此,酝酿许久的倾盆大雨却迟迟没有落下,也因此,使得天地间的气氛愈加压迫,愈加诡秘。

    有人以为,定是宋氏江山在护国寺这一事上触怒了神明,所以天要收了宋氏江山,当然,这种话在江山还姓宋的时候,只能放在心底暗自揣测,只不过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护国寺,一直守在外围的寅进来与乔岚禀告,他们在外面拦了几个人,说是郑神医的徒弟。

    这边乔岚疲惫的脑子还没回转过来,耳朵可以媲美肖狼肖犬的郑神医从旁边蹿出来认领。原来啊,他受乔岚所托,要帮忙医治护国寺的伤员,转眼就传信息出去叫他的徒弟前来帮忙,只因他不爱救病治人,又不能拂了小徒儿的意,只能曲线救国。

    乔岚只当是莫寒雨来了,然而,当来人被带进来,却是三个不曾见过的人。走在最前面的人跟莫寒雨有三分相像,也都留着两撇小胡子,但面相显得和气一些。这是郑神医的二徒弟周翰生。

    周翰生经营着药材,作为神医弟子以及太医院院使师弟,他的周和堂开遍岂国各州郡,在京城更是首屈一指的药材铺子。平常,他辗转于各个地方的铺子坐诊,今儿个恰好来到京城,还想着去大师兄府上拜见师父,恰好就收到师父召唤,赶紧和名下的两个徒弟周大生和周生生赶过来,为此他们直接拒了锦衣卫,没有去给他们的人诊治,非但如此,他们还带走了周和堂大部分的药材,这一巴掌甩在锦衣卫脸上啪啪作响。

    如此下锦衣卫的面子,要说周和堂会不会因此被当局非难取缔,这个是毋庸置疑的,也许隔天回去,周和堂已被查封或是砸个稀巴烂也不出奇,但这又怎样,天大地大,师父最大。

    郑神医也没料到先到的是二徒弟。五徒弟还在封啓祥那儿当差,四徒弟喜好四处游历,三徒弟在医谷窝着,他们一时半会儿来不了还情有可原,这二徒弟都到了,离得最近的大徒弟哪儿鬼混去了?!

    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以至于周翰生过来行礼的时候,他扬起手就要对着周翰生的脑袋拍下去。周翰生也不躲闪,而是立马冲着乔岚欢喜道,“哎呀,这位必定就是我们蕙质兰心的小师弟了,瞧这模样长得,颇有师傅当年的风姿。怨不得师父年近七十还是要收徒弟,这本就是前世修来的师徒缘分。”

    师兄弟几个不常聚首,但书信往来十分频繁,对于怎么应付师父的各种情绪,他们师兄弟几个也算是得了大师兄的真传,包括怎么让他息怒。

    他的话语不无夸张,听着要多假有多假,但有人就吃这一套。郑神医一听“蕙质兰心的小师弟”,那火气瞬间消弭,再一听“前世修来的师徒缘分”,顿时喜笑颜开,迫不及待地为两人介绍起来。

    那一刻,乔岚已经收回周翰生很“和气”的评价,这人就是那一类笑得越和煦,背地里越奸佞的那一种人。

    这一次她主动与周翰生行礼,并称呼他为二师兄。

    周翰生一愣,因为他听说小师弟视乎一点儿也不想拜入他们师父的门下,这会儿这么积极主动,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也不小气,给出的见面礼就是一只巴掌大的三腿玉蟾蜍,入手温润,竟是不可多得的暖玉,用他的话来说便是拿去玩玩,冬天当手炉。

    周翰生的两个徒弟微微露出吃惊的表情,尤其是周生生,暗地里不免有点吃味,这个蟾蜍是他们师父周翰生经常拿在手里把玩的物件,常年不曾离身,他也很喜欢,但甚至不敢动摸一摸的念头,居然转眼就送给了初次见面的小师叔。不是他不够尊师重道,小师叔小小年纪,也看不出哪里不得了,只不过会讨师祖欢心,就换来师父如此看重,可恨他们怎么努力都入不得师祖的眼。

    周生生的表情过于明显,周大生不得不用手肘撞了一下他,让他把脸上羡慕嫉妒恨的表情收敛起来。周生生一僵,连忙低下头。

    在场谁不是人精,师兄弟俩的小动作早已尽收眼底,不说其他人,就是周翰生也不得不在心里叹气,他带这两个徒弟来,本意是让他们在师父面前多露露脸,哪曾想……罢了罢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也是他们自个儿的造化。

    看这事闹得……乔岚不由觉得刚才被周翰生放在手里的玉有点烫手……这块玉很贵重吧?

    周翰生来了之后不到半个时辰,莫寒雨才姗姗来迟,但却不是来帮忙的,而是要把郑神医带回去,原来宫里那一位的身体状况急转极下,一夜之间回到了糟糕的时候,他抗不住,只能过来请师傅。他一来就找乔岚,把话与她这么一说,希望她能出面,劝师傅回去。

    乔岚自是知道事态紧急,但还是多嘴问了莫寒雨一句,如是若出事,他是否有能力保郑神医安然无恙。听到她这么问,莫寒雨心里徒然感到一阵欣慰,看来,师傅还是成功地把小师妹的心给磨软了。

    得到莫寒雨肯定的回答之后,乔岚才去与郑神医说,让他回去给老皇帝治病。虽然不愿意,但小徒儿都发话了,而且自也答应过要保那小崽子三年性命,这才不到半年,万一小崽子提前嗝/屁了,他还不得失信于小徒儿。

    最终,郑神医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护国寺,他怀里还揣着乔岚给他的满满一壶灵泉,也算是聊以慰藉他受伤的心。

    郑神医在周翰生来之前已经帮重伤者诊治得差不多了,待周翰生来了之后就做起了甩手掌柜,所有事情都丢给师徒三人做,所以此时此刻,他走了也就走了,影响也不大。

    铛铛铛铛……护国寺卯时的钟声在空中激荡开来,居然已经是凌晨时分。天空中的云层不曾散去,遮天蔽日地铺盖着正片天空,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

    虚云受师叔提点,作为弟子提醒乔岚去休息一阵。乔岚才将将松一口气,虚风从外头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外头有很多人过来哭丧。(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一章 佛祖血泪

    世人对护国寺的事讳莫如深,哪怕再虔诚的人,也不会此时此刻前来护国寺触霉头,但有一拨人却是披星戴月赶过来,那就是受到牵连,无辜死伤民众的亲属。

    昨日,劫难当前,护国寺自身难保,却也拼了权利救护被截留在护国寺的民众,然,逞凶恶极的锦衣卫却首先拿那些民众开刀,最终有幸存活下来的民众不足十人,且重伤者居多。

    护国寺大殿前青砖平台被鲜血浸透,变成暗红色,空气中依旧弥漫着腥臭的血腥味。上百号人堵在护国寺的入口处,有人陆续到来,还有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有人来,真是为了带亲人回去入土为安,他们体谅护国寺的难处,默默地留泪,不吵不闹,只等着领回自家人的尸体,但有的人就却带着某些隐晦的心里,一言不合,就堵着门口哭丧,真哭丧也就算了,扯着嗓子干嚎着像什么样儿。有那么一小撮人情绪十分激动,大有失控的趋势。他们还一直叫嚣着找主持给个说法,否则就告御状。

    护国寺历经大劫,死伤者众,堪堪过了一夜,还没回过魂儿来,又得分神去应付蜂拥而至的号丧队伍。开始护国寺的和尚还能耐着性子好言相劝,发现这些情绪激动,频频失控的人怎么说都不听,他们才回过味儿来,这些人成心要闹事,甚至在这部分人的煽动与撺掇下,另外一些不想闹事的居然也跟着闹起来。

    不管闹事的人图的是什么,护国寺已经身陷囹圄,无暇再应付他们,只盼着快点平息这件事,然而在有心人的煽动下,局面很快失去控制,群情激愤的民众叫嚣着闯入大殿,唯有少部分潜意识觉得不该怪罪护国寺,只是寡不敌众,他们只能忐忑地杵在外面,没有参与到打砸的行列。

    护国寺的大殿经历了昨日那场骇人听闻的屠杀,血迹还没来得及清理,但依旧保留着一些原貌,装严肃穆的殿堂被血迹沾染上了几分惊悚的气息。在有些人恰如其分地诱导下,一场情节特别严重的打砸还是上演了,门板被砸坏,香炉被推倒,供桌也被推倒,幡布也被扯落焚烧……

    不管是因为哀伤过了度还是泄愤过了火,已经把大殿毁得七七八八的民众把目光投向平日里接受万人供奉的佛像上,周边的小佛像很容易推倒,并砸毁,中间两位比丘立像,迦叶尊者与阿难尊者也轰然倒下,唯有中间那尊两丈高的释迦牟尼坐佛还矗立着,用悲怜的目光俯视众生。

    事关信仰,对佛神的敬畏使得头脑发热的人稍微清醒了些,纷纷停手。

    乔岚赶到时,大殿里一片狼藉,再没有一件完整的物件,昨天没有死在锦衣卫倒下的和尚此刻倒在人群中,生死未卜。她欲走出大殿,寅劝她不要涉险,但她还是走了出去。

    乔岚保持精神力全开的状态,发现人群中有几个人的行踪较为诡异,而且外围的高墙上也隐秘了一些人,极有可能是二皇子的势力想要利用普通民众,继续搅浑护国寺这潭水。

    “我是护国寺的主持,法号空虚!”

    打砸的民众叫嚣着见主持,并非真的想见主持,当他们听到乔岚这样介绍自己,都愣了,护国寺主持怎么是一个少年,而且还是一个没有剃度的俗家弟子,

    这些人痛失亲友,乔岚感同身受,有心先安抚再妥善地处理后事,但看到大殿里的情况,她就没办法摆出一副“以和为贵”的脸色来。“苍天不吊,痛失至亲。天公作泪,与我同殡。我谅解你们的切肤之痛。昨日,我护国寺劫难当前,也在竭尽全力救护无辜民众……”

    “现在说这些屁话有什么用,人都死了,就是被你们护国寺害死的!什么狗屁保佑,枉费我娘初一十五都过来上香,却因此丧了命,可怜我那老娘,呜呜呜呜……”那人哭天抢地,好不凄惨,很快引起了旁人的共鸣,有人随便捡起什么东西就砸向乔岚,并不停地谩骂护国寺。

    人数再多也是乌合之众,一名死士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所有飞袭而来的杂物拦下,但是……里混有暗器,事情就另当别论了。截下暗器之后,三个死士几经起跃跳到激愤的民众中,伸手抓拿趁乱发暗器企图浑水摸鱼的人。那三个人都是农人装扮,但反应极为机敏,居然迅速后退,被追上之后,也反身攻击,看功夫,居然还不弱。

    那三人最终还是技低下一筹,被拿下,但被擒住的那一瞬间,他们无一例外咬破嘴里的毒药,当场毙命。

    人群中有人配合着尖叫起来“护国寺仗势欺人啦!!!”,旁边也有人附和着说“我大哥就是被护国寺打死的”、“杀人啦”、“老天爷啊,看看这帮道貌岸然的凶徒”、“衣冠禽畜”……这一句句谴责与指控,直接把护国寺往杀人凶手上推。

    民众都有盲目性与趋向性,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他们再次同仇敌忾起来,也嚷嚷着“杀人偿命”,要护国寺严惩凶手。那,一幕就像导火索,令群众瞬间暴动起来。

    寅眼疾手快,护着乔岚跃上房梁,才没被蜂拥而至的人撞倒甚至踩踏。

    民众,哦不,这时候应该称之为暴民,他们把手伸向了释迦摩尼坐相……也就在这时候,有人惊骇地大叫,“看,佛祖哭了!!!”听者无一不身躯一颤,惊惶地抬头往佛头看去……

    佛像太高,昏暗的殿堂里,看得并不真切,但仔细辨认便可看到佛像半阖的眼睛下有什么东西正缓缓地流淌下来,正如那人所说的那样,佛祖哭了。天空中一道闪电乍现,佛像的面貌清晰明了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让他们清楚地看到佛祖的确流泪了,而且流淌下来的泪是鲜红的血色。

    “佛祖血泪!!!”

    这一刻,虔诚跪拜也罢,心虚脚软也好,几乎所有人都同一时间跪下来,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喃喃道,“大慈大悲,救苦救难”、“阿弥陀佛,再也不敢了”、“佛祖,我不是故意的,方才被鬼上了身,才做下这等错事”……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说辞,千言万语,只求佛祖不要怪罪自己,方才是被邪物附身,才冒犯了佛祖云云。

    佛祖都显灵,再狂热的心也得冷静下来,有心人再想撩拨,却也是技穷。抬头看看佛像留下的血泪,他们心里也发憷,不敢再造次,纷纷装起了鹌鹑,只不过,他们想蒙混过关,得看乔岚同不同意。(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二章 棋走偏招

    佛祖显灵,血泣苍生,亲眼目睹的人撇开心底那点点微不足道的荣幸,更多的是惶恐,尤其是参与闹事的人。得罪当局,再糟也只是这辈子的事,得罪佛祖却牵连着下辈子,以至于子子孙孙……现场跪倒一片,祈祷声、忏悔声、哀求声连成一片,不绝于耳。

    房梁上,寅的神情带着轻微的讶色,作为死士,他们甚少有情绪上的起伏,今天这事的确有点玄乎,难道佛祖真的显灵了,为了蒙难的护国寺,也为了苦难中的他天下苍生?

    然而更令他侧目的不是佛祖,而是乔岚,因为她从始至终都非常淡定,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仿佛……对这一异象了然于胸。

    寅不由想起,方才带着乔岚跃上来时,她顺手就拿起了地上的两根蜡烛,难道……

    有了这想法,他再次看向佛像,房梁与佛像的头部想去不远,经过辨认,他也看出来了,佛像面容流淌下来的不是血,而是红色的蜡,原来如此……

    此时此刻,乔岚可没有功夫关心旁边的寅怎么看,她已经开启绝对领域,将佛像笼罩在内,巴上去的蜡烛也在异能的操控下,呈泪状流下,并凝结起来。

    “呼!”操作完毕,乔岚将才注意力从红色的蜡上抽离,只不过,当她将整个佛头看在眼里,自己都吓了一跳,哎呀妈呀,这也太恐怖了,真是让人瘆的慌。

    自己的“杰作”自己都瘆的慌,枉论别人。乔岚低头看向地上把头磕破了还不停歇的刁民,满意地点点头,嗯嗯,不管怎么样,横竖是将这帮刁民震慑住了。

    一场暴动因为佛祖显灵而宣告结束,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几百民众对有佛祖撑腰的护国寺那是十成十的信服,别说闹事,就是让他们立马捐出全副身家以奉佛祖,那都不带眨眼的。

    局面得到控制,乔岚现身主持大局。这时候,就算是一个小沙弥出来说一句有的没的,也有的是人当成金科玉律,何况是堂堂护国寺主持,尽管看起来不像,但向圈大师一干人也站到了她旁边,再不像,她也是护国寺的主持啊。

    在民众看来,乔岚就是佛祖的代言人,他们纷纷询问佛祖是不是生气了,原本来这儿的目的反倒是放到一边。

    别的不说,单就糊弄人而言,乔岚是个中高手。她让人准备蒲团,老神在在地坐下来,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长篇大论一番,把民众唬得一愣一愣的,其实概括起来就几句话,佛祖血泣是哀民不幸,怒民不争,希望大家不再要受奸人所惑,悬崖勒马,切勿一错再错下去。世间万事万物,善有善终,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间未到,时间一到,必定有报。

    对于死难者,她又说起了往生论,让民众相信,佛祖会庇护他们的亲属来世投个一个好胎。

    一个双眼红肿的书生抖着胆子说,他爹是秀才,考了好几次举人都未能如愿,来世是否可以让他爹考上举人。

    “……”乔岚没有立即回答,她的沉默令书生更加忐忑,生怕自己要求太过分,惹佛祖不快。实际上乔岚沉默不是事情难办,而是,这些人单纯得令她无语。她连蒙带骗,人家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怀疑,全盘接受,单纯至此,她都有点编不下去了。

    乔岚干脆让人准备笔墨纸砚,让民众一一上前,把他们对亡故亲属的来世期许写下来。空头支票,爱怎么开怎么开,回头烧给佛祖,至于答不答应,是佛祖的事。反正那是来世的事,那谁来世依旧没考上举人,那谁来世依旧没有儿子,那谁来世依旧没有过上富贵荣华的日子……等等这些,难道他们还能回头找她算账不成,就算要找,也是找佛祖啊,再不济就找了尘大师吧,摊不到她头上。

    几个和尚一起开工,写了厚厚一叠纸。这叠写满期许的纸又被郑重其事地放进一个精致的箱子里,搬到供桌上。别小看这一叠纸,不少人因为它而排解了亲属的死难,从而展开欣慰的笑容来,他们觉得,自家亲人没白死,这辈子过得不容易,下辈子就好了,投个好人家,过上这辈子做梦都想的好日子。

    昼如黑夜,护国寺内殿里,香火袅袅,香烛摇曳,勉强将大殿里的境况映照得清楚明白。四百五十九个罹难者遗体已经全部收敛完毕,其中有护国寺的和尚,还有无辜受到牵连的普通民众。

    进入大殿的民众被内殿的气氛压抑得喘不上气来,真正直面至亲的遗体时,哭出来的人还在少数,因为乔岚棋走偏招,令大多数人心底的哀伤浅了许多。

    “爹,家里有我和二朗在,垮不了。你一路走好。看到佛祖派去的人就跟着走,投胎到地主家,那地啊,种都种不完,还不用交租,不像这辈子,只能赁人家的地种,苦哈哈做大半年,打下来那点粮食,还得交四成租。”

    “他娘,幺儿的亲事,我一个大男人顾不上,但嫂子记着呢,你也别挂着这事,省得不能好好投胎,我都跟佛祖说好了,来世让你投胎到富贵人家,做一个贵气的小姐。有缘的话,来世咱还做夫妻。”

    “祖母,你脚不好,可得慢点走。到了下边,看到祖父,就跟他一块儿处处,可别再吵嘴了。”

    听到这些人絮絮叨叨地跟亲属告别,乔岚心里梗得难受,决定为这些人多做一些什么。

    乔岚想给这些人补贴丧葬费,问过向圈大师后,得知护国寺根本没有多少银子,她只能哀叹着自掏腰包,让人兑了几千两银子回来,每一个死难者都能领二十两银子丧葬费,而且护国寺还雇人雇车帮这些人把亲属的遗体送回去安葬。

    之前开的是空头资料,但这二十两银子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加上这么贴心的安排。民众无一不感激涕零,这时候,有人再说护国寺一句不好,他们可不答应。

    前来护国寺的民众陆续离开,事情也圆满落幕。

    乔岚疲惫不堪,刚想离开,便看到护国寺大大小小和尚往大殿赶,她一个激灵,连忙赶过去,然后果不其然看到以向圈大师为首的护国寺和尚正对“血泣”的佛祖顶礼膜拜。

    “……”她默默地开启绝对领域,把佛像面容上的蜡一点点回收……回收……回收……

    护国寺的和尚膜拜过后发现,佛祖收回了斑驳的“血泪”,哎呀,佛祖又显灵了,于是乎,又是一通顶礼膜拜。

    乔岚只是想镇住暴动的民众,然而,她情急之下想出来的办法,却仿佛涟漪一般传荡开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岂国的时局造。

    佛祖血泪事件使得世间舆论一片倒。齐王暴戾不堪,齐王凶残成性,齐王贪得无厌,齐王各种不好,但他最令人诟病的是触犯了神明。(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三章 人间正道

    齐王宋毓彻派人去护国寺搅局,傍晚时分,“佛祖血泣”的消息传来,这事对他继承大统的影响有多大,不肖多想他也知道,哪怕他坐上那个位置,在某些事情上也会受到掣肘,这种感觉令他十分不爽。

    旁人生气,喜欢摔东西来泄怒,宋毓彻一旦生气,唯有杀人才能平息怒火。昨晚,仇长生办事不利,被人掉包而不自知,坏了他的全盘算计,被他一刀杀了,这天傍晚,两个近侍只因为当值,是离宋毓彻最近的人就遭了秧。

    宋毓彻从未在一件事情瞻前顾后过,但事到如今,在护国寺一事上,他也免不得暗自后悔,尤其是在还没坐上那个位置之前。一连失利,连佛祖都出面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不得不进行反思,接下来该怎么办才能力缆狂澜,挽回颓势?当然,反思是一回事,让他放弃继承大统,那是万万不可能,为了那个位置,他可以遇佛杀佛,遇仙弑仙,要他收敛性子,自此成为一个良善之人,似乎比他主动放弃那个位置更不可能,只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为了安抚护国寺,或者说那些因为护国寺而对自己明里暗里口诛笔伐的人,宋毓彻也象征性地做了一些事,比如第二天那一位身子大不好,太子监国,第一时间上奏护国寺惨案,状告卢兆金,弹劾齐王,不得回应就跪在御书房外,最终被扔出宫门的邢御史终于又可以进入那道宫墙。邢御史再一次要求正视法度,严惩齐王,比如齐王自己的人也上奏,状告卢兆金公等几个报私仇,借搜查反贼的便利,在护国寺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这份奏章,言辞激烈,更是用上了诸如“令人发指”、“天理难容”这样的词句,直接给卢兆金几人扣上了“十恶不赦”的罪名。

    宋毓衍第一天监国就碰上这么棘手的事,着实为难。他占着嫡长的便宜才当上太子,但内里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要不是皇后纳兰媛回护以及纳兰一族足够强势,他可能已经死了不知千百回。

    在太子/党看来,这次是绝佳的扳倒齐王的机会,但是太子监国第一天就处置齐王,少不得被人诟病兄弟相残,于太子继承大统不利。这天,事情悬而未决,只能押后再议。

    太子/党找上皇后纳兰媛,就处不处置太子商议了一番,但最终让他们决定不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的原因却是他们收到齐王已经悄然离开凤阳,不知所踪的消息。

    急召齐王回来问责的圣旨已经拟好,玉玺也仔细印上,只等着明天早朝宣读,就能把齐王抓拿归案,此刻他不在封地更好,无诏离开封地,罪加一等,妥妥一个“企图谋反”的罪名少不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是,太子/党千算万算,独独算漏了一个人,那就是当今太后。

    太后与成贤妃是两姑侄,虽然不是嫡亲,但终归都是成家人,换句话说,太后即是齐王的皇祖母,也是他的姑母。当年,太后因为先皇千娇万宠一个贵人而伤透了心,怒斩那个贵人后,自请入冷宫,待先皇去世,宋恒载继位,身为生母的她才从冷宫搬到长寿宫居住。

    二十多年来,太后过得不声不响,十分没有存在感,对谁都疏离,其中包括她的儿子当今圣上,更没对成贤妃母子表露出一点儿的亲近,以至于太子/党千算万算,独独算漏了她。

    听到太后万分想念成贤妃母子,以至于茶饭不思,思劳成疾,皇后愤恨得撕烂了手中的帕子,把一直精心养护的指甲都给扭断了,“死老太婆,这时候出来作妖,看来你是老寿星上吊,活腻味儿了。”

    太后有召,哪怕齐王立即在京城现身,也没有人敢多一句嘴,事实上,齐王没有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京城,但也差不离。他披星戴月地从“凤阳”赶到京城,为太后侍疾,做起了二十四孝孙子,顺便做一做二十四孝儿子,为圣上侍疾。

    因为太后横插一脚,护国寺一案最终只能算在当天带队去护国寺的锦衣卫头目身上,卢兆金已经在家里停灵三天,卢家正要避开虎视眈眈的民众,偷偷地扛去埋了,东厂的人破门而入,破棺取尸,带去法场鞭打,然后挂在西城门口,以儆效尤,相比之下,卢兆金还算是幸运的,那天同去护国寺行凶的指挥同知以及北镇抚司镇抚使,两人都受了千刀万剐之刑,并被抛尸荒野,任由野物啃食。

    不管这三只羊死得冤不冤,但他们惨烈的下场的确起到了安抚民心的作用。

    消息传到护国寺,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响,包括乔岚听了,也只是挑挑眉,说句“呵,竟是如此”,就没有再发表别的言论。她从没指望过所谓的人间正道,公平是自己争取来的,不是人家给的。

    护国寺要进行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超度亡灵,期间还要火化绝用大师,取舍利送进金塔里的舍利塔供奉,此外,乔岚收虚云为徒还要经过一道道复杂的仪式,更别提后面的禅让,各种事情要忙活,每一件都顶顶重要,每一件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

    她巧舌如簧,能言善辩,才争取把法事的后半段推给便宜徒弟虚云,从而把截留在护国寺的时间缩短到二十一天。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可不能耗费太多时间在护国寺。

    乔岚不会念经,但每一场法事,作为主持的她都必须在场。旁边的大和尚念经,她就盘腿打坐,幸亏她有冥想的习惯,否则还真的坚持不下来。

    “主持”几天法事之后,她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异能有所增强,不但精神力的范围大了些,连绝对领域也扩大了。这一发现令她兴奋不已,于是更加勤快地“主持”法事,她甚至考虑过是不是把后半部分的法事也揽过来,但想到姥爷和爸爸,她还是坚决地否定了这个想法。(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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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一路逍遥介绍:
末世挣扎,却莫名其妙到了古代,花轿退返、娘家不收、命悬一线,还能再可怜点吗。各路大神垂怜,空间还在,金银珠宝也在。丫的,金山银山不能脱手,死守有何用,不能吃不能喝。没办法,种田去……女扮男装建盛世庄园,一路踩极品,斗奇葩,过关斩将,谋得一世荣华。男主太妖孽,能换不!穿越之一路逍遥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越之一路逍遥,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越之一路逍遥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