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5章 关张投降
关羽提出了他的条件，陆逊冷笑了两声：“关将军认为主公还是当年的曹公？”
心里盘算做的好，没想到陆逊居然回了这么一句，关羽顿时语塞。
陆逊接着说道：“当初关将军也曾与曹公这么说过，曹公待你不薄，可后来你做了什么？背弃曹公，重回刘玄德身边，继续与曹家为敌。如今刘玄德已经死了，将军要是真心投效，主公必定重用。可将军却提出这么些不着边际的条件，让主公如何接受？”
他拱了拱手，对关羽和张飞说道：“两位将军还是好好想想，我只给两位三天时间。过些日子主公要离开汉中，我也会追随着他。三天后，如果两位将军还不肯投效，也就不要怪我不念情面了！”
丢下这些话，陆逊根本不给关羽和张飞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关羽和张飞一脸错愕。
等到陆逊走了，张飞向关羽问道：“二哥，怎么办？”
“还有三天，我俩再好好想想。”关羽脸上带着失落。
张飞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长叹了一声。
当初关羽曾用这招对付过曹操。
后来背弃曹操离开，曹操拿他也没有半点办法。
“曹子熔显然和曹孟德不是同样的个性。”背靠栅栏坐着，关羽悠悠的说道：“曹孟德爱才，已经是不分敌我。可曹子熔却是非我所用，宁杀不留！”
“二哥的意思是说，曹子熔会杀了我们？”张飞问道。
“他当然会杀我们。”关羽回了一句：“如果我俩不肯投效，难道你认为曹子熔会心慈手软？”
张飞没再言语，比刚才更重的叹了一声。
陆逊离开监牢，只接去见曹铄。
曹铄正在书房里等他。
陆逊才进屋，曹铄就问他：“怎样？关羽是不是说，如果刘玄德没死，他们将来再去寻找兄长？”
“主公还真是了解关羽。”陆逊回道：“他确实是这么说的。我已经依照主公的吩咐，把话给他说明白了。”
陆逊随后问道：“主公，如果关羽不肯投降，是不是真的要杀他？”
“不能为我所用，留他有什么用？”曹铄说道：“刘玄德已经死了，我倒不担心他们会走。可他们留在我这里，心思却在别处，我留着他们，早晚也是祸害。”
“主公说的是，只是有些可惜。”陆逊回道：“也不知道刘玄德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让来人死心塌地。”
“无非兄弟情义。”曹铄说道：“刘玄德虽然寡恩薄义，可他对关羽和张飞也算还行。俩人与他有过结拜之谊，以俩人个性也是不可能轻易背弃。一来二往，许多年过去，他们彼此都成了习惯，也就更加不可能分开。”
“主公认为他们仅仅只是习惯？”陆逊问道。
“难道伯言认为还有其他？”曹铄笑着说道：“习惯已经很要命，我麾下众人要是都成了习惯，等到将来我做了皇帝，即便我不理朝政数十年，也不会出什么纰漏！”
关羽和张飞在监牢里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熬过了三天。
陆逊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已经是三天以后。
来到关羽和张飞的牢房外，陆逊问了句：“两位将军考虑的怎样了？”
关羽和张飞都站了起来。
“伯言将军，确定我家兄长已经离世？”关羽问道。
“难道关将军认为我在诓你不成？”陆逊反问了一句。
被他问的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好，关羽说道：“我与三弟已经想好，愿意投效魏王。只是……”
“关将军应该清楚，主公不会接受你的条件。”陆逊打断了他：“我已经把将军的条件和主公说了。他让我转告两位，刘玄德已死，从此世上再没有这个人物。两位将军要是肯投效他，他会亲自为两位摆宴。如果两位将军对刘玄德还有情义，主公绝不接受。毕竟刘玄德是我军征讨益州时死于瘟疫，万一两位将军心怀二意，岂不是养虎为患？他宁肯杀了两位，也绝对不会给自己留下祸患！”
陆逊说的，恰好和关羽之前说过的印证。
关羽和张飞都很清楚，如果他们再提条件，今天还真会是他们的死期。
“两位将军想的怎样了？”陆逊催问了一句。
张飞问道：“如果我俩跟了魏王，会不会因为以往做过的事情……”
陆逊哈哈大笑：“张将军看我怎样？”
隔着栅栏，疑惑的看着陆逊，张飞没再发问。
知道他想问什么，陆逊接着说道：“我曾经为交州作战，也曾让魏军吃过些苦头。如今投效了主公，两位将军看我有没有被主公不待见？”
陆逊掌管着整个汉中的军政大权，劝降关羽和张飞，曹铄也交给他来办。
可以说，曹铄对他是十分的信任。
关羽和张飞不是在一间牢房里。
俩人只能隔着栅栏彼此对视了一眼。
关羽说道：“长兄已经不在，如果不投魏王，天下也无我俩立足之地。我俩愿投效魏王！”
“还是那句话。”陆逊说道：“两位将军既然肯投效主公，将来就不能再有二心。一旦发现还有二心。杀无赦！”
陆逊说到“杀无赦”这三个字的时候，关羽和张飞心底都是一紧。
正像关羽想的那样，他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
不投靠曹铄，他们再没有其他路可走！
“伯言将军的意思，我俩明白了！”关羽说道：“请转告魏王，我来肯真心投效。”
“两位将军既然真心投效，那就自己去和主公说好了。”陆逊吩咐卫士：“请两位将军出来。”
卫士打开牢房，请关羽和张飞走了出来。
走出牢房，关羽和张飞向陆逊躬身行了一礼。
关羽说道：“有劳伯言将军为我俩引荐。”
“好说！”陆逊给他们让出了路：“两位将军，请！”
关羽和张飞谦让了一句：“陆将军，请！”
陆逊说服了关羽和张飞，他们离开监牢没多远，身在官府的曹铄就得到了消息。
曹铄等在书房，没过多久，外面传来邓展的声音：“主公，陆将军领着关将军和张将军来了。”
第2046章 以后还会有仗打
陆逊领着关羽、张飞进入书房。
仨人见礼以后，陆逊说道：“主公，我把关将军和张将军带来了。”
“伯言与两位将军请坐！”曹铄示意他们坐下。
落座后，陆逊对曹铄说道：“关将军与张将军肯投效主公，只是不知主公愿不愿容留，所以请我领他们前来求见。”
“只要真心投效，我岂有不容留的道理？”曹铄说道：“刘玄德已经死了，两位将军与他之间的情分也该终了。我只是不知道，两位将军究竟怎么想。”
“魏王肯容易我俩，是我俩的福分。”陆逊早就把曹铄的意思转告给俩人，关羽和张飞当然不敢再提出刘备如果活着，他们会回去相认的要求：“从今完后，我俩愿追随魏王征讨天下……”
“天下已经没什么好打的了。”曹铄打断了他：“益州已经被我军攻破，还需要我发兵去打的地方只剩下交州。那里我交给了司马仲达，两位将军跟在我身边就是。”
整个天下都快要被曹铄平定，猛将对他来说，当然没有前些年豪雄争夺猛将时那么要紧。
关羽、张飞也很清楚他们目前面临的窘境。
投效曹铄，他们将来建功立业的机会并不是很多。
不肯投效的话，依着曹铄的性情，也是不可能留下他们。
毕竟他们曾追随刘备多年，也给曹铄带来过不少麻烦。
杀他们，曹铄有着充分的理由！
“天下一统以后，魏王再也用不上我们这些人，倒是我们无端的讨了好处。”张飞说道：“没能为魏王建功，实在是愧疚的很……”
“张将军不必愧疚。”曹铄淡然一笑：“等到天下一统，我们还是有事要做。”
看向陆逊，曹铄说道：“伯言先安顿两位将军，再和他们说说，天下一统以后，我们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我这就去。”陆逊站了起来，对关羽和张飞说道：“两位将军，请随我来！”
关羽、张飞投效曹铄，他的反应却很平淡，根本没有所谓的欣喜若狂。
向曹铄告了个退，俩人跟着陆逊离开书房。
等到他们走出去，曹铄继续翻看着他正查阅的地图。
地图上，标注的是北方羯人活动的区域。
羯人曾被匈奴征服，他们跟着匈奴到了河套地区。
早些年，羯人被匈奴人胁迫，每年会向匈奴进贡美女和牲畜。
最近这几十年，羯人是逐渐强大，曾经作为匈奴所属部族的地位也在改变。
羯人不仅进攻中原的边界，从中原人手中抢掠粮食和钱财，他们甚至还和匈奴人发生过战争。
强悍的匈奴人，居然也有数次败给羯人的经历。
随着羯人的强大，他们渐渐拜托了匈奴人的控制。
早先，曹铄曾出兵讨伐羯人，也曾对他们展开过望族灭种的屠杀。
可羯人过于分散，他杀掉的只是其中一部分。
也正是曹铄当年讨伐羯人和匈奴各部族的举措，致使匈奴人的势力被削弱。
随着匈奴人势力逐步被削弱，羯人趁机占领了河套的不少地区，成为仅次于匈奴的强大部族。
最近这几年，曹铄的精力都在南方，北方虽然有大军镇守，却没有足够的力量把羯人击破。、
几乎每年，羯人都会出兵关口，从中原掳走不少人口和粮食、财货。
讨伐羯人，已经是势在必行。
然而现在摆在曹铄面前的还有一个难题。
益州虽然被击破，却还有着一些残留的余孽。
法正又送回了消息，诸葛亮舍弃成都退往戎城。
戎城是长江源头，三江交汇的地方。
长江、金沙江和岷江在戎城汇聚，万里长江正是从这里开始，一路朝着东方奔腾。
成都通往戎城的路上，还有着不近的路程。
过了成都平原，再往戎城去的路上山川相连，地形十分复杂。
法正虽然熟悉益州，可将士们对益州的地形却是很难适应。
穿越数百里大山，对将士们来说无疑是极大的考验。
当初穿越米仓山，已有将士半道失踪，前往戎城，还不知道会损失多少兵马。
看着地图，曹铄的眉头紧紧锁起。
刘备虽然死了，可益州却没有放弃抵抗。
曹铄有种感觉，诸葛亮率领的兵马，很可能会给将士们带来更多的困扰。
书房里，曹铄翻看着地图，带着关羽和张飞离开的陆逊，把俩人请到了官府外院的一间厢房。
进了厢房，陆逊向俩人问道：“两位将军刚才见到主公，应该已经明白主公的意思？
“我们已经明白了！”关羽说道：“魏王如今好像并不缺人，对我们的投效也是十分平淡。”
“关将军猜测的不错。”陆逊回道：“主公平定天下，确实不缺人手。益州有法孝直，而交州则有司马仲达。俩人都是智虑之士，而且他们身边猛将如云，更有带甲之士数万，夺下一州并没有什么难处。不过主公的心思却不在这里，等到天下一统，战争还是不会就此终结。”
关羽和张飞彼此看了一眼，俩人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了茫然。
张飞问道：“敢问陆将军，魏王难道还有其他什么打算？”
“我也是追随主公以后才知道，他胸怀天下，想的根本不是仅仅拿下中原，做他的九五之尊。”陆逊说道：“主公曾和我提过，边关异族骚动，如果不加以平复，我们中原人早晚会受他们所害。”
“魏王的意思是……”关羽和张飞听出陆逊话里的意思，异口同声的问道：“等到天下一统，我们还是有仗可打？”
“为什么没仗可打？”陆逊笑了一下说道：“主公说过，解决异族祸患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从这个世上彻底抹去。而不是留下他们，让他们休养生息，等到实力强大以后，再来给我们找些麻烦。”
中原陷入乱世已经多年，关羽和张飞早年也曾见过异族横行各处掳走妇人、孩童，屠杀中原百姓，抢掠中原财货。
讨伐异族，是包括他们在内，每一个中原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第2047章 早就传令调水军过来
陆逊提起讨伐异族，关羽和张飞再次对视。
俩人站了起来，对陆逊说道：“魏王讨伐异族，我二人愿为先驱！”
“两位将军心意，我会转告主公。”陆逊微笑点头，随后他向二人问道：“两位将军难道不认为该改口了？”
关羽和张飞顿时恍然。
俩人对陆逊说道：“陆将军说的是，从今往后，我俩愿一心追随主公。”
在官府前院的厢房里，和关羽、张飞谈了片刻，陆逊吩咐人为他们安排住处。
汉中最近连连经历战事，城里的百姓有些逃到了别处。
凡是逃走的百姓，陆逊一律把他们的房屋充入官府。
战乱来临，逃走的百姓多半都是富贵人家。
也只有富贵人家，才能在战乱来临之前得到更多的消息，判断要不要逃走。
所谓钱能买命，就是这么一说！
逃走的富贵人家，恰好腾出了不少空宅子。
这些宅子，陆逊干脆用来安置官员。
曹铄对官员向来不是很苛刻。
他们可以住很宽敞的宅院，每年也有着高薪厚禄。
但凡在曹铄的手下做官，三五代人过着奢靡日子并不是难事。
给予官员高薪厚禄的同时，曹铄也在加紧治理贪腐。
凡是敢于贪腐一枚铜板者，也将削去官职，用不录用！
丰厚的回报和对贪腐治理的严苛，早就了曹铄治下各地吏治清明，即便是远离寿春的地方，也根本不存在贪腐的情况。
贪腐成本太高，还有谁会愚蠢到去那么做？
正因为曹铄对官员不是十分苛刻，陆逊才敢把那些逃走的富贵人家宅院收为官用。
不说那些人会不会回来，即便回来，他们也只能另行置办产业。
战事来临逃离故土即为叛逃，陆逊曾经下过的这道命令，致使许多逃走的百姓再也没敢返回汉中。
即便有回来的，也不会因为一座宅子，而蠢到去向官府讨要说法。
送走了关羽和张飞，陆逊回到后院书房。
进屋以后，他对曹铄说道：“主公，关云长和张翼德已经安顿，我也和他们说了，主公将来必定是要讨伐异族。”
“他们怎么说？”曹铄抬起头问了一句。
“俩人表态，主公讨伐异族，他们愿誓死追随！”
“中原乱了多年，异族给中原带来的苦难太多。”曹铄说道：“这么些年，我一直在想着，怎样才能把异族彻底的从中原人视线中抹去。可惜，我们中原人却在相互攻伐，根本没顾及到周边有着无数双虎视眈眈的眼睛。豪雄四起，都想在乱世中分一杯羹。幸而战乱将要终结，如果再打下去，还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主公说的是。”陆逊回道：“其实除了主公，还有许多人也有同样的担心，只是乱世纷繁，即便有担心也做不了什么……”
“早年我曾讨伐过匈奴和羯人。”曹铄说道：“本以为羯人会消停一些，没想到他们还是亡我中华之心不死……”
说到这里，曹铄话锋一转，他对陆逊说道：“伯言，你来看看这些。”
凑到曹铄面前，陆逊低头看着地图：“这是益州地图。”
“发孝直传回消息，说诸葛亮率军退往戎城。”曹铄说道：“我看了一下地图，成都虽然是平原，可通往戎城的道路却都是山地。而且戎城本身也是山岭地带，长江、金沙江和岷江交汇于此。恐怕法孝直这一战，没有那么容易达成所愿。”
“主公有没有指示？”陆逊问道。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曹铄说道：“我能帮他的只有一件事。”
看着曹铄，陆逊什么话也没有问。
他很清楚，只要曹铄想说，即便不问，也一定会给他答案。
“诸葛亮到了戎城，必定会依靠三江口阻截我军。”曹铄说道：“法孝直要攻破戎城，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水面上搭建浮桥。”
“浮桥？”陆逊说道：“浮桥摇摆不定，很难通过大军。”
“伯言有没有忘记当年的赤壁之战？”曹铄问了一句。
“当然记得。”陆逊说道：“当年我还在为江东孙家作战，主公令大军在长江上铺起浮桥……”
说到这里，陆逊停了下来，他看着曹铄问道：“主公是要……”
“赤壁水流湍急，我军尚且能够在那里铺设起浮桥，何况区区三江口。”曹铄说道：“长江宽阔，可岷江和金沙江却没有那么宽广。法孝直要做的，就是在其中一条江上选择渡江的地方。”
“当初主公渡过长江是出其不意，如今诸葛亮如同惊弓之鸟，他绝不可能给我军搭建浮桥的机会。”陆逊说道：“不过益州缺少水军，他们盘踞在三江口对岸，我军只要利用水军优势，并不是没可能将之攻破。可惜……”
说到这里，陆逊顿住了。
曹铄麾下水军虽然强横，然而都在长江中下游，并没有沿江西进。
“伯言派人去给法孝直送个信，就说让他不要急于进军，大军推进到戎城以北，只管驻扎下来就好。”曹铄吩咐：“等待水军来到三江口。”
“主公已经下令让水军赶往山江口？”没想到曹铄居然考虑的这么周全，陆逊一脸错愕。
“命令也是我在洛阳时下达，算起日子，最多不过一个月，水军应该就能赶到。”曹铄回道：“长江水军，由当初荆州的张允将军统领。这么些年，他们没有经历战事，如今也该让他们真的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一场了。”
曹铄还在洛阳的时候，法正还没有穿过米仓山。
阆中之战还没有爆发，他居然就想到要把水军从长江中下游调到长江源头。
可见他在战略布局上，有着怎样的远见。
有一瞬间，陆逊在庆幸他当初选择了投降。
和曹铄这样的人做对手，实在是太可怕！
“我这就派人去益州向法孝直传令。”陆逊说道：“不过主公，我有一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伯言只管说就是！”曹铄示意他说下去。
“法孝直为主公讨伐益州，目的其实是想要杀死刘玄德。”陆逊说道：“如今刘玄德已死，是不是……”
第2048章 完全不按套路来
陆逊的意思是要临阵换将。
曹铄摇头：“临阵换将是大忌，最了解益州的也是法孝直，让他带兵直到夺下益州就是。”
提议临阵换将，陆逊是考虑到刘备死后，法正的情绪会有波动。
主将的轻絮关系到战场成败，也关系到将士们的生死。
法正将要面对的是号称卧龙的诸葛亮。
虽然传言说诸葛亮只是擅长内政，行军打仗并不是他的所长。
可他号称卧龙，一定是有些本事。
情绪有了波动的法正会不会是他的对手，还真只得推敲。
曹铄没打算换将，陆逊也就不好多说。
以免落个想要抢功的嫌疑，毕竟汉中一地，适合接替法正的只有他。
正和陆逊在书房说着话，房门被邓展推开。
进屋后，邓展禀报：“主公，法正派人回来，还押解了一员敌将。”
“押解了敌将？”曹铄和陆逊对视了一眼。
俩人都感觉到被法正押解回来的敌将不会简单。
阆中距离汉中不是很近。
如果不是特别要紧的敌军将领，法正也不会特意派人押送回来。
“送回来的是谁？”曹铄问了一句。
“姜维。”邓展回道：“阆中一战，法公处处占先，只有姜维曾让我军吃过大亏，所以特意把他送来，请主公定夺。”
“让他们把人带到前厅。”曹铄吩咐：“我和伯言这就过去。”
邓展奉命退下，曹铄对陆逊说道：“法正居然生擒了姜维，我还以为他会把姜维杀了。”
“姜维是当年诸葛亮发现。”陆逊说道：“我听说此人有些本事，在益州，诸葛亮对他也很是倚重。法孝直把他送来，无非是想请主公把他收于帐下。”
“姜维和诸葛亮关系怎样？”曹铄问道。
“诸葛亮对他有知遇之恩，俩人关系肯定是非同一般。”陆逊说道：“不过主公想要招募，并不是没有可能。”
“伯言认为我该怎么招募，才能让姜维死心塌地跟我？”曹铄又问。
“只要主公给他的比诸葛亮给的更多，像姜维这样的人物，必定会投到主公帐下。”陆逊说道：“姜维是个人才，而且他胸怀天下。如今他正值当年，岂肯轻易死了？对他来说，看不到前程的活着，远远要比死了更加难受。”
“伯言的意思我明白了。”曹铄点头：“等会见到姜维，你我好好配合，务必让他答应投效。”
“是主公说好话给他听，还是我说好话给他听？”陆逊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觉得我俩谁说好话更合适？”曹铄问他。
陆逊想了一下回道：“我觉得我说更合适。”
“为什么？”曹铄追问。
“他一旦投效，将来和我必成同僚。”陆逊回道：“要是今天说了太多坏话，以后难保他不记仇。反倒是主公，说几句重话也没什么，只是别说的太多，否则姜维也会惦记着。”
“我明白了！”曹铄点了点头，对陆逊说道：“依着伯言，稍后我来说几句重话，你从中斡旋，先把姜维搞懵再说。”
俩人商量妥了，来到官府前院的正厅。
落座以后，等了没多会，邓展带着一员将军来到。
曹铄和陆逊都没见过走进屋里的将军。
俩人疑惑的打量着他。
将军躬身行了个大礼：“法公麾下小将李严，见过主公！”
“李严？”曹铄对李严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他疑惑的问道：“你不应该是在益州做事，怎么投到法公麾下？”
“不敢欺瞒主公。”李严有些尴尬的回道：“我是在阆中一战被法公俘获，才投到帐下。”
“原来是这么回事！”曹铄坦然一笑，向李严问道：“李将军是护送姜维回来？”
“我和姜维有些过节，路上是绝对不会让他走了。”李严回道：“法公也是考虑到这些，才让我把他送回来。”
“姜维在什么地方？”曹铄追问。
“把姜维带进来！”李严回头向门外招呼了一声。
两名士兵扭着五花大绑的姜维走了进来。
姜维不过二十七八岁年纪。
来到屋里，他傲然把脸偏向一旁。
从头到脚仔细的打量着他，曹铄问了句：“你就是姜维？”
“魏王难道信不过你手下的人？”姜维反问：“他们不是说过我是哪一个？”
“还挺傲气。”曹铄冷笑了一下，摆了摆手：“拖下去，砍了！”
他突然下令把姜维拖出去给砍了，不仅李严吃了一惊，就连姜维也一脸的错愕，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
姜维还以为曹铄至少会说两句官面上的话，象征性的招募一下。
都说曹铄爱才，看来并不是那样。
士兵正要拖走姜维，陆逊站了起来：“等一下。”
两名士兵扭着姜维停下，陆逊向曹铄躬身一礼：“主公，我听说姜伯约是个有本事的。法公把他擒住送来汉中，无非是想请主公过目，要是能留则留，不能留再杀。他才到汉中，主公就要给推出去砍了，实在是说不过去……”
“有什么说不过去？”曹铄说道：“他在阆中，致使我军损兵折将，多少将士魂归他乡？如今到了汉中，还是一脸傲然，根本不可能招揽。我也不用多说废话，给他一个全了名节的机会。直接拖出去，砍了！”
曹铄再次摆了摆手！
“再等一下！”士兵扭着姜维又要走，陆逊再次喊了一声。
“伯言还有什么话说？”曹铄皱起眉头问了一句。
“主公要杀姜伯约，也得走个审讯的过场。”陆逊说道：“不如先把他关进汉中监牢，等审讯了再杀不迟。”
曹铄假意想了一下，点头说道：“依着伯言。”
陆逊回头朝士兵摆了摆手。
士兵押着姜维退了出去。
从始至终，姜维都是一脸懵逼。
曹铄根本不按套路来，姜维被闹的满头雾水。
被士兵押出了前堂，他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
“李将军辛苦了，你也回去歇着吧。”曹铄对李严说道：“我本打算派人去给法孝直送信，既然你来了，回去的时候还得给他带条军令。”
第2049章 投还是不投
姜维才到，曹铄就要把他推出去砍了。
护送他来到汉中的李严也被闹的迷糊了。
士兵押着姜维走了，李严还满头雾水的时候，曹铄让他退下休息。
什么都不敢多问，他应声离去。
李严走后，曹铄向陆逊问道：“伯言打算怎么劝说姜伯约？”
“刚才我帮了他，他多少应该信我。”陆逊说道：“我打算现在就去见他，或许可以说服姜伯约投诚。”
曹铄点了下头：“无论成或不成，都去书房见我。”
陆逊领命退下。
自从擒了关羽和张飞，汉中监牢就再也没有关押过其他烦人。
姜维被送进阴森森的监牢里，还真觉得毛骨悚然，浑身不太自在。
才被送进来不久，走道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循着脚步声看过去，他看见七八个人正往牢房这边走来。
那群人越走越近，姜维看清最前面的正是陆逊，他身后跟着的则是几名卫士。
“伯约兄！”来到姜维的牢房外，陆逊说道：“早就听闻大名，只是一直不曾谋面，没想到却在这样的局面下见到。”
“尊驾是不是陆伯言？”姜维问了一句。
“我还没有自报家门，伯约兄怎么知道是我？”陆逊笑着问道。
“还在益州的时候我就听说陆伯言在汉中让法孝直吃了不小的亏。”姜维回道：“论年纪和谈吐，还有曹子熔对你的信任，我认定你就是陆伯言。”
“主公对我的信任？”陆逊笑着说道：“我也投效主公不久，曾经也给大魏将士造成不少损失。”
“我不明白的就是这个道理。”姜维苦笑：“为什么伯言将军能得到曹子熔的赏识，不仅不加以惩处，反倒还能手握重兵，甚至坐守汉中。我才来到这里，他就让人把我推出去砍了。”
“或许是伯约兄的态度，让主公觉得过于傲慢。”陆逊说道：“我头一回见到主公，可不敢像伯约兄一样用蔑视的语气和他说话。”
“无论刚才怎样，也都不重要了。”姜维说道：“过不几天，我就会被他砍了……”
“我来见伯约兄，就是不忍见你被杀。”陆逊说道：“主公爱才，只是不像曾经的曹公。曹公爱才不分敌我，而主公爱才，却是能为所用者重用，不为所用者，杀！”
“伯言将军来见我，莫不是劝降的？”姜维好像明白了什么。
“也说不上是劝降。”陆逊撇了一下嘴：“我只是不忍伯约兄一腔报复就此湮没，特意来与尊驾谈一谈。”
“我是诸葛丞相发现，后又蒙他恩惠才有今天。”姜维说道：“丞相尚且在益州死守蜀汉基业，我怎么可能……”
“你也说了，是因为诸葛丞相才有了今天。”陆逊打断了他，微微笑着问道：“不知伯约兄今天怎样？”
被陆逊问的一愣，姜维才知道他说错了话。
他的今天，无非是成为曹铄的阶下囚。
昔日荣耀已经不再，哪里还有什么今天可言？
“原来伯言将军在这里等着。”姜维苦笑：“我被你们擒住，无非一死，将军又何必出言挖苦？”
“我可没有挖苦伯约兄的意思。”陆逊一脸无辜的说道：“我只是想告诉尊驾，诸葛丞相给你的，始终与你的能耐不相匹配。”
“什么意思？”姜维眉头一皱。
“诸葛亮不过是蜀汉丞相，蜀汉仅仅盘踞益州一地，兵微将寡土地贫瘠，他有什么能耐重用伯约兄？”陆逊说道：“我家主公将要平定天下，待他一统江山，还要引领我们征讨异族，把这么多年以来异族给我们惹的麻烦全都还回去……”
“伯言将军究竟什么意思？”姜维打断了他：“等到天下一统，你们要做什么？”
“征讨异族，把异族施加给中原的全都还回去。”陆逊假装不解的问道：“伯约兄难道听不明白？”
姜维皱起眉头没有吭声。
异族给中原人带来的麻烦确实太多，不说曾经，只说来到益州，南方的蛮人就时常会袭扰益州村庄，杀伤百姓，抢掠女人和钱粮。
诸葛亮也曾发兵征讨，只是最近几年益州还不够强大，所以没有把蛮夷彻底平定。
提起征讨异族，姜维当然会有所关切。
陆逊回道：“主公心系百姓，自从黄巾贼人起事，天下大乱，异族趁机祸乱中原。他早就有讨伐异族的心思，早先也曾领军讨伐过匈奴、羯人等部族。只因中原混战不止，就无法专注于讨伐异类，所以边关今年屡屡有异族祸乱，却始终无法出兵征讨。如今天下将要平定，伯约兄难道认为主公不会以牙还牙？”
“可惜，我是看不到那天了。”听了陆逊说的这些，姜维叹息了一声：“我才到汉中，魏王就要杀我……”
“只要伯约兄肯投，以主公胸怀，我必定能够把他说服。”陆逊打断了他：“以你的能耐，追随主公成就大业，将来功成名就，难道会是难事？”
“征讨异族，我理应当仁不让。”姜维回道：“近来我在益州，蛮人也是屡屡闹事，诸葛丞相有心讨伐，却始终抽调不出兵马……”
“诸葛亮做不到的，主公却能做到。”陆逊说道：“只要你肯投效，我保证主公会加以重用！”
“伯言将军可不要诓我，就刚才那架势……”姜维摇头：“我看即便肯投，他也未必能够放过。”
“我只要伯约兄一句话，投还是不投？”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陆逊知道没必要再多说下去。
姜维已经流露出了肯投的意思，只是不知曹铄心思，让他有话说不出口。
“我说肯投，魏王要是还打算杀我，岂不是颜面扫地？”姜维说道：“死，并没什么可怕，可怕的是将要死了，却还在跪地求饶！”
“只要肯投，我会说服主公亲自来这里请你。”陆逊自信的说道：“重要的不是主公什么意思，而是伯约兄什么意思？”
不太相信的看着陆逊，姜维眉头微微皱着，一时半会并没有表态。
第2050章 收服姜维
曹铄在书房里等了足足一个多时辰，陆逊才来见他。
陆逊才进书房，曹铄就问道：“怎样？姜伯约怎么说？”
“他肯投效主公，只是不知主公什么心思。”陆逊回道：“我答应他，只要肯投，主公必定会亲自去请。”
“你倒是承诺的干脆。”曹铄笑着追问：“他确定肯投？”
“确定。”陆逊回道：“我向他提起主公将来必定会讨伐异族，他对异族看来也是恨之入骨，所以一口答应。唯一的条件就是，主公能够亲自去请！”
“只要他肯投效，我去请他又算什么？”曹铄说道：“伯言陪我过去！”
他起来就要走。
陆逊问道：“主公就这么去了？”
“不是这么去了，还能怎样？”曹铄一脸错愕的反问。
“也不让人备匹马，难不成主公骑马，还要姜伯约步行？”陆逊提醒：“姜伯约是个人才，主公越是看重他，他越会死心塌地！”
“我寻思着带卫士前去，到时让一匹马给他。”曹铄说道：“你这么一提醒，我倒觉得应该从马厩挑选一匹好马。”
“好马配英雄，那是当然。”陆逊回了一句。
曹铄向门外喊道：“邓将军！”
邓展走了进来。
“吩咐下去，让马厩挑选一匹好马。”曹铄说道：“告诉他们，要最好的马匹，可不要用寻常马匹来糊弄我。”
“主公要马，谁敢糊弄？”邓展应道：“我这就去安排。”
等到邓展退下，曹铄招呼陆逊：“伯言陪我过去，如果不是先前我俩商议好了，像姜伯约这样的人才，我又怎么可能舍得杀他？”
“要是主公上来就招募，恐怕还真不能说服。”陆逊回道：“像如今这样，先让他知道必死，只顾着担心什么时候会死，而忘记了益州对他的各种好处，招募起来就更加省心。一旦允诺投效，他要是再反悔，可就是失信于天下。姜伯约重视脸面，当然不会做出失信于人的事情。”
曹铄点头，在陆逊的陪同下离开书房。
“主公来到汉中已有不少日子，如今阆中已经被破，法孝直在往前推进，可就去了成都，消息传递也没有那么便捷。”陆逊问道：“主公是不是还要留在汉中？”
“你是想要我去益州，还是要我返回洛阳？”曹铄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两者都可以。”陆逊说道：“如果主公去了益州，将士们知道主公与他们同在，哪有不用命的道理？即便主公返回洛阳，以法孝直的能耐，击破益州残兵也不是什么难事。”
俩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来到了官府前门。
邓展和祝奥已经等在那里。
站在他们身后的卫士，有一人牵了匹高大的骏马。
骏马生着黄褐色的毛发，虽然不是很好看，体格却要比普通马匹高大不少。
仅仅从骏马的体格，曹铄就看出它是一匹日行千里的良驹。
瞥了一眼那匹马，曹铄问道：“马厩还有多少这样的马匹？”
“也不多了，只有三五匹。”邓展回了一句。
“回头给伯言也配一匹。”曹铄吩咐：“伯言说过，良驹配英雄，他当然得有一匹像样的脚力才行。”
曹铄要赏赐骏马，陆逊也不推辞，赶紧谢了。
上了马背，曹铄等人往汉中监牢走去。
姜维真没想过陆逊能把曹铄给带来。
当曹铄来到他的牢房外，已经知道陆逊去做什么的姜维还是吃了一惊。
“还不快把姜将军放出来？”牢房里的姜维起身向曹铄见礼，曹铄则吩咐了卫士一句。
卫士打开牢门，没等姜维出来，曹铄先一步走了进去。
牵起姜维双手，曹铄说道：“我不知道伯约有心投效，先前有所得罪，还望莫怪！”
“早先我也不知魏王竟有讨伐异族的雄心，听伯言将军一说，我才知道，如果不投效魏王，此生必定成为中原罪人。”姜维回道：“从今日期，我愿追随魏王，只是有件事想请魏王允准！”
“伯约肯投我，就是自己人，有什么要求只管提。”曹铄说道：“只要我能做到，绝不会有不答应的道理。”
“魏王应该知道，蜀汉诸葛丞相对我有知遇之恩。”姜维说道：“我想恳请魏王，如果能够生擒，千万不要把他杀了。我愿说服诸葛丞相投效，以丞相能耐，必定可以辅助魏王成就不世功业！”
“诸葛丞相的能耐我是听说过……”曹铄脸上露出迟疑：“只是不知道他究竟肯不肯……”
“我去说服丞相，他应该会肯。”姜维回道：“丞相胸怀天下，只是困在益州难以施展。如果魏王能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不会让魏王失望。”
“当初诸葛孔明找到了你，以后还得是你举荐他。”牵着姜维双手，曹铄说道：“你欠他的人情，也该还清了。”
曹铄这么一说，无非是已经答应了姜维的请求。
姜维顿时大喜，连忙谢道：“多谢魏王成全！”
曹铄招揽了姜维，两天后，李严离开汉中返回益州。
法正还在收拾着阆中的残局。
水漫阆中，造成的后果极其严重。
仅仅只是瘟疫，就死了不少人。
瘟疫总算是压制了下去，阆中重建也是个麻烦。
曾经攻打阆中给这座城池造成无限苦难的魏军，摇身一变成了阆中的救星。
将士们不仅给百姓分发食物，还帮助他们重建家园。
城头上，法正望着正在重建的阆中城。
几位将军都站在他的身后。
“当初法公一江水，把阆中给灌了个干净，如今却要帮着重建，真是此一日彼一日。”
“刘玄德在阆中，这里都是我们的敌人。”法正说道：“如今他已经死了，城内百姓已是大魏子民，我们当然要帮着他们重建家园。”
提起刘备，法正就恨的压根痒痒。
当初刘备杀了他的全家，这个仇要是不报，始终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等到攻破成都，他会用刘备对待他家人一样的手段，把刘备的家人给杀个干净！
第2051章 请丞相接管大权
从汉中返回的李严，给法正带了曹铄的命令。
原本打算继续向前推进的李严，得到命令以后，干脆让大军驻扎在阆中。
当初摧毁阆中只用了一个月不到。
重建阆中，却需要不知道多少个月。
趁着曹铄下令等待水军的时候，干脆再多为阆中城做些事情。
每天都会有许多从城外开采来的石头送进城里。
将士和百姓们也都忙着建造房屋，让这座被水淹过的城池恢复往日的模样。
不知不觉两个月过去，阆中还在重建，冬天已经来临。
益州的冬天和中原的冬天不太一样。
这里到了冬天并没有那么寒冷，将士们身上的冬衣也不需要太厚。
法正坐在阆中官府的前堂。
杨修和将军们分为两列坐着。
“诸公，我们在阆中驻扎已经两个多月，斥候传报，说水军已经进入益州地界。”法正说道：“算起日子，水军赶到戎城不过十多天以后。我军得尽快赶往戎城，协同水军击破诸葛孔明。”
“刘玄德已经死了，诸葛孔明却舍弃成都死守戎城。”杨修说道：“可见戎城易守难攻有利于敌军，而且从成都到戎城的路上，到处都是崇山峻岭，敌军要是在那里阻截，又不知会有多少麻烦。”
“天下将要一统，总会有人不甘心失败。”法正说道：“益州大权向来把持在诸葛孔明手中，刘备虽然已经死了，孔明又岂肯轻易向主公投降？得到益州，唯一的办法就是击破孔明。”
他站了起来，对众人说道：“众将听令！”
众人纷纷站起，法正下令：“大军明日开拔，进军成都！”
法正决定出兵的时候，诸葛亮已经带着成都的大小官员和刘备等人的家眷到了戎城。
戎城位于益州西部，长江、岷江和金沙江横穿城内。
以往军民渡江只能凭靠船只，最近江面上摆渡的船只却越来越少，只因大魏水军开进益州的消息在戎城传开，许多以摆渡为生的船夫不敢再轻易下水。
谁也不知道今天过了江，明天还能不能回家。
戎城少有的积家富人也早就举家搬迁。
但凡富贵人家，消息总要比普通百姓来的灵通。
他们有足够的钱财支持到别处安家，而寻常百姓想要迁移，就没有那么容易。
戎城人心惶惶，来到这里的诸葛亮虽然百般安抚，却没有什么用处。
如果不是城里每时每刻都有士兵巡查，恐慌的人们早就把这里闹的不成样子。
与成都之间相距数百里，而且又是位于益州西部，戎城这么多年的发展十分缓慢。
城里的民居简陋，商铺也不是很多，唯一让人举着金碧辉煌的就是官府。
越是穷困潦倒的地方，官府建造的越是气势磅礴。
其实道理很简单，掌管地方的官员心思不在百姓身上，只想着怎样让自己更舒坦，当然会把仅有的那点开支全都用在建造官府和中饱私囊。
来到益州多年，刘备也曾约束过官员贪腐，可惜收效甚微。
贪念往往像是一只巨型的饕餮，能把人仅存的良知吞噬个干净！
益州又不像曹铄那样，严惩贪腐的同时也给了官员高薪厚禄。
钱到了自己手里，没有人肯轻易拿出来用于建造官府，所以曹铄治下各地，城北建筑风格多样，偏偏官府往往是破败不堪。
戎城与曹铄治下各地，恰好形成了个鲜明的对比。
坐在戎城官府，诸葛亮环顾着屋里的将军和幕僚们：“陛下薨没于阆中，如今蜀汉无主，你们觉着我该怎样，才能稳固人心？”
杨仪站了起来，对诸葛亮说道：“丞相，陛下出征时我与姜维协同，他要粮草我给粮草，他要军械我给军械，没想到还是落入如今的境地。少主年幼，我窃以为丞相应当辅国。”
“辅国？”诸葛亮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丞相应当接管大权。”杨仪说道：“如今益州群龙无首，少主又无力引领我们抗衡曹子熔！丞相接管大权，等到击退敌军再扶持少主登基，再合适不过。”
杨仪劝说诸葛亮接管大权，在坐众人哪敢反对？
自从刘备来到益州，诸葛亮一直都是只手遮天，他虽然只是丞相，在蜀汉朝堂却与皇帝相差无几。
刘备在的时候尚且没人能够节制诸葛亮，何况如今刘备已经不在，益州还不是诸葛亮一人说了算？
至于少主，不过是给还没长成的孩子，他的身边能有几个忠心的臣子？
“你们认为怎样？”明知众人会如何回答，诸葛亮还是问了一句。
在坐众人纷纷附和，请诸葛亮接管大权。
诸葛亮捋着胡须，眉头微微皱起，对众人说道：“我觉得还是应该扶持少主登基，国不可一日无君。少主登基后，我们都依照君令行事也就是了。”
“丞相！”众人当然知道，诸葛亮推脱不过是要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堂而皇之的接管蜀汉大权，杨仪再次说道：“少主年幼，登基可以，只是丞相还得辅国。以丞相之能，我们击破曹子熔并不是难事，然而要是少主操持大业，蜀汉或许真的完了！”
“少主毕竟是陛下后人，怎么可以这样说？”诸葛亮瞪了他一眼：“你坐下，不许再多言。”
杨仪并没有坐下，而是对诸葛亮说道：“即便丞相治我的罪，我还是要说。丞相要是放手，蜀汉真的就要亡国了！”
诸葛亮假意往桌上拍了一巴掌，他怒目一瞪：“杨仪，你再敢胡说，当真以为我不会治你的罪？”
在坐众人多年为官，哪个头发丝不是空的。
他们当然看的出来，诸葛亮说要治杨仪的罪，不过是给众人好看，哪里会真的那么做。
当即就有人站起来表示愿意与杨仪同罪。
站起来请愿的人越来越多，诸葛亮叹息了一声，像是很无奈的颓然说道：“你们这是在逼我背负不忠不义的罪过……”
“丞相为蜀汉鞠躬尽瘁，怎么能说不忠不义？”杨仪当即说道：“谁敢这么说，我必杀之！”
第2052章 只能用火攻
诸葛亮拗不过众人“请命”，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辅国。
环顾在座众人，诸葛亮说道：“曹子熔调来水军，已经进入益州地界，用不多久就会抵达三江口。法正也离开了阆中，正往这边赶来。我军接连败北，戎城不过五千人马，马谡率领三千将士驻扎翠屏山，这些就是我们的全部人马。诸位以为，要怎样做，才能击退敌军？”
提起抗击魏军，众人都没言语。
益州大军接连败北，如今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而魏军却是如日中天。
如果不是天降奇迹，这场战争的结果已经十分明朗。
没人站起来说话，诸葛亮眉头微微皱着：“难道没人有办法把敌军赶出益州？”
还是没人起身说话。
“既然你们不说，那我说好了。”诸葛亮说道：“我们虽然兵少，可我们却有三江口天险。我决定舍弃北岸，只在南岸布防。如今已是冬季，虽然益州不像中原那样寒冷，干燥却是必然。”
诸葛亮说到这里，在场的众人之中已经有人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还是没人开口说话。
刚才诸葛亮让他们说，没人开口。
等他说出了谋划，要是再开口，无非是和丞相抢功，当然不会有人那么蠢。
至于没听明白的诸位，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前堂一片宁静，每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诸葛亮。
停顿了一下，诸葛亮的眼睛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我们可以找寻最好的时机，借助火势发起进攻。”
“丞相！”终于有人开口了，此人正是杨仪。
他站起来向诸葛亮躬身一礼：“火攻确实是破敌的最好办法，可现在是冬季，风从北面来，如果我们放火，说不定没能烧着敌军，却把我们自己给烧了。”
“我当然想到了这些。”诸葛亮说道：“最近我夜观天象，虽然是到了冬季，却还有几场南风。只要我们利用了这几场南风，火烧敌军也不是没有可能。”
提起夜观天象，诸葛亮心中就是一阵凄凉。
擅长于谋划决断，他也懂得些天象命数。
从最近看的天象判断，曹铄的那颗星正亮，而对应着蜀汉的星则是黯淡无光，大有消亡的态势。
刘备已经死了，他还在做这些，无非是不想把蜀汉拱手让人。
万一可以击破曹铄大军，蜀汉就能存留下去。
弱小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不可以长久的存在……
心中悲怆，诸葛亮却不可能把他从天象里看到的这些告诉众人。
被杨仪拍了一通马屁，他也只是点了下头说道：“带兵之人，懂些天象理所应当。”
随后，诸葛亮站了起来：“诸位听令，各司其职，准备抵御敌军！”
众人纷纷起身领命。
诸葛亮下令让众人准备抵御魏军的时候，马谡率领一支人马已经上了翠屏山。
翠屏山是戎城境内的一片大山。
山在长江南岸，站在山顶可以俯瞰整座戎城。
戎城四面环山，翠屏山并不是其中最险峻也不是最高的，却是最适宜驻扎兵马扼守要冲的。
兵马驻扎在山上，即便诸葛亮没能阻挡住魏军，益州军还是能依托翠屏山与敌军周旋。
站在山顶眺望着远处，马谡脸上一片平静。
他并没像诸葛亮那样担心魏军的来到。
在他看来，只要守住翠屏山，即便魏军来了千军万马，也不可能把他们从山上赶下去。
“在山上找到几处清泉？”马谡问一旁的卫士。
卫士回道：“山上清泉不少，将士们驻扎在这里，百年千年也不会缺水。”
“那就好办了！”马谡哈哈大笑，指着山下说道：“我驻扎在翠屏山上，要水有水要粮有粮。我倒想看看，法正是怎么从我手中把这座山给拿了去！”
马谡笑的张狂，他身旁的小校和卫士们顿时一片如潮马屁，把他拍的十分受用。
此时的法正，率领大军正往成都方向赶。
成都是益州都城。
相传当年舜耕历山，一年而所居成聚，两年成邑，三年成都。
位于益州境内的这座城池，不仅有着悠久的历史，而且他的成长速度也是举世无双再无来者的。
大军来到成都，城里的守军几乎没做抵抗，就把城池献了出来。
进入成都，法正心中感慨万分。
当年他在益州为官，家眷都留在成都。
本以为把家眷留在这里，可以保他们周全。
哪想到最终成了他们埋骨的地方。
进了成都，麾下将士接管了城防。
法正来到以往处置死囚的街口。
他停了下来，向跟在后面的廖化等人问道：“几位将军，我家人被害是不是在这条街上？”
几人面面相觑，廖化回道：“法公问起，我们不敢欺瞒，确实是在这条街道上。”
“为我取些香烛。”法正下马：“我要祭拜家人。”
法正是三军统帅，他要祭拜家人，谁敢劝阻？
立刻有人取来了香烛，并且在街道上摆起祭拜的香案。
当初刘备诛杀法正家眷的时候，成都百姓很多人都在围观，也都知道有这么回事。
大军进城，知道是法正统领，百姓哪敢出门？
万一撞个不巧惹怒了他，脑袋掉了还是小事，全家性命说不定也都没了。
站在香案前，法正点燃了香烛。
杨修凑到跟前问了句：“法公，要不要弄些三牲祭品？”
“最好的祭品就是刘备人头，可惜他已经死了。”法正铁青着脸说道：“我现在祭奠家人，只是和他们打个招呼，让他们知道我又回来了！”
“全城搜索，看看能不能找到刘备家眷。”杨修向一旁吩咐。
“不用了！”法正阻止道：“诸葛亮走的时候，必定不会把刘备家眷留下。要想杀了刘备全家，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攻破戎城！”
“法公的仇就是三军将士的仇。”杨修说道：“我愿追随法公，誓杀刘备全族！”
“报仇！”夏侯惇跟着喊了一声。
紧接着，三军将士齐声高呼：“报仇！报仇！报仇！”
第2053章 益州已经没人了
法正率领大军开进成都。
最初的两天，成都百姓全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他们甚至连门也不敢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祸上身。
接连两三天过去，百姓发现进城的魏军居然秋毫无犯。
偶尔有几个出门讨营生的，也没有受到魏军骚扰。
甚至有时候他们遇见些麻烦，巡逻魏军还会伸手给予帮助。
感觉到魏军完全无害，胆子壮起来的百姓渐渐都走出了家门。
几天后，成都恢复了往日的喧嚣。
街道上叫卖的小贩和开门营业的商铺，还有来会奔跑追逐的孩童，形成了一道市井特有的风景。
成都恢复往日喧嚣，官府很快又下达了一道政令。
政令规定，成都极其周边地区，无论从事哪一个行业，十年内免除赋税。
农夫务农，如果耕种的是粮食，将会终生免税。
唯一的要求，就是他们的粮食必须全部卖给官府，不得私自贩卖。
本以为成都落到魏军手中，而且领兵的还是法正，会是一场劫难，没想到等来的居然是十年免税。
成都百姓顿时一片喧腾，更是把刘备的好处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在成都驻扎了几天，法正得到消息，水军正沿着长江朔流而上，再过不久，就能到达戎城北岸。
得到消息，他把将军们召集到官府前堂。
众人落座，法正说道：“诸位将军，我刚得到消息，水军再有两天就能到达戎城北岸。我们从成都出发，如果一路畅通无阻，少说也得三天才能赶到。看来我们是落在了水军的后面。”
“主公先前下令，要法公等待时机，就是为了水军早些赶到。”杨修说道：“水军到了，也得休养一些日子，不可能即刻发起进攻。别说晚一天，就算是晚一个月到，也不算迟。”
“派出去的斥候有没有送回消息？”法正问了一句。
“有！”杨修回道：“斥候并没发现沿途有敌军驻扎的迹象，因此也就没有告知法公。”
“从成都到戎城，一路都没有敌军驻扎的迹象？”法正疑惑的问了一句。
“确实没有。”杨修说道：“不仅是斥候，我们甚至还动用了在益州的火舞。斥候探查不到的，火舞一定可以。回报也是一样，沿途并没有任何敌军驻扎的迹象。”
法正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难道他们放弃了沿途阻截？”
“好像是这样。”杨修回道：“我觉得他们放弃沿途阻截，更合乎情理。”
“德祖请说。”法正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益州军与我军作战多次，早就是损兵折将，他们根本组织不起像样的阻截。”杨修说道：“如果我是诸葛亮，我一定会收拢所有兵马，在三江口以北与我军展开决战！”
“你的意思是……”法正问道：“诸葛亮要孤注一掷？”
“除此之外，难道他还有其他选择？”杨修反问了一句。
法正点头。
诸葛亮没有派兵沿途阻截，其实也不是太出乎他的意料。
只是通过益州军的这一举措，他更能确定，益州已经没有多少兵马，否则绝对不会舍弃群山天险，而选择在三江口与魏军决战。
“诸公，益州没人了！”想明白这些，法正脸上露出笑容：“他们连阻截我军的兵马都凑不齐，还怎么阻挡我们夺取益州，成就主公千秋大业？”
“法公用兵入神，屡屡击破益州军，实是为主公立下不世功勋！”杨修说道：“我们愿意追随法公，再立新功！”
众人起身，一同说道：“我们愿追随法公，再立新功！”
“传令！留下少部兵马镇守成都，大军明日开拔！”法正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大军出征，一般来说人是越打越少。
可曹铄的军队却有个奇怪的现象。
每逢攻破某个地方，他的军队就会有所扩充。
其中当然不乏从俘虏中征募来的精壮，也有自愿前来从军的百姓。
法正进入益州的时候，只是率领了五万大军。
当他离开成都开往戎城的时候，大军人数已经扩充到了八万有余。
新招募的将士没有经历过战场厮杀，他们虽然穿上了魏军的衣甲，也配发了崭新的军械，行军的时候却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没有充足的时间操练他们，法正只能选择让他们在战场上成长。
可上了战场，直接把他们送去与敌军厮杀，无异于让他们送死！
新兵，尤其是从来没有经历过厮杀的新兵，士气再高昂，也绝对支持不住淋漓鲜血给他们带来的冲击。
只有让他们看见过鲜血，经历过死亡，他们才能逐步成为真正的百战猛士。
离开成都，法正走在大军的最前面。
和以往一样，杨修跟在他的身旁。
“德祖，击破三江口，擒获诸葛亮，益州可就是我们的了。”法正问杨修：“得到益州以后，你打算做什么？”
“得到益州，还有交州没有拿下，不过应该没我们什么事。”杨修回道：“听说主公已经安排司马仲达讨伐交州。”
“司马仲达？”法正问道：“就是早年跟在主公身旁的司马懿？”
“正是。”杨修回道：“司马仲达追随主公很早，如今已经做到了左将军。有他统领大军，交州用不多久也会落到主公手里。”
“等到天下一统，也不知主公还用不用得着我们这些人。”法正说道：“讨伐异族，会不会再启用新人？”
“天下就这么大，人才虽然不少，新人却需要发掘。”杨修回道：“主公和刘玄德不同。刘玄德擅长过河拆桥，可主公却是有情有义，绝对不会把我们这些人怎样。”
“法公是不是被刘玄德给害苦了，所以也在担心主公？”杨修随后问了一句。
“我当然知道主公不一样。”法正说道：“只是功劳太多，总有不妥的地方。”
“放心好了！”杨修笑着说道：“法公有了益州一战的全胜，将来主公对你必定是加以重用。”
第2054章 把皇宫改成酒楼
法正率领大军赶往戎城。
他还在路上，一队人马来到成都。
来到成都的这队人马，正是曹铄和陆逊、姜维等人。
曹铄让庞统带着关羽等人返回洛阳，他则在陆逊、姜维的陪同下前往成都。
成都百姓不认得曹铄，却认识姜维。
见姜维入城，百姓们有些慌乱。
可看到队伍举着的是魏军旗帜，又有些茫然。
“魏王来到，还不行礼？”从百姓们惶恐的神色，姜维看出了他们在惧怕什么，高声喊了一嗓子。
他这一声喊，无疑是告诉城里的百姓，他已经投靠了曹铄。
听说来的是魏王，百姓纷纷跪伏在地上。
曹铄问了一句：“刘备以前在这里，也是这样的场面？”
“也不是。”姜维回道：“只是偶尔会这样。”
“在我治下，百姓不需要跪拜。”曹铄说道：“让他们都起来吧。”
姜维又喊道：“魏王说了，在他治下百姓不需要跪拜，都起来吧！”
虽然他这么喊，可跪下去的百姓谁敢起来？
曹铄停住马，看着跪伏在路两侧的百姓们：“都起来吧，在我治下除非犯罪，否则你们永远不需要跪着。我治下的军民，都该是硬骨头，绝不向任何人低头。即使是我走过，你们也不需要跪拜！”
“全都起来！”曹铄最后抬高了嗓门。
百姓们这才战战兢兢的纷纷站起。
法正出征，只留下数百将士镇守成都。
进城的时候，迎接曹铄等人的只是一名校尉。
往蜀汉皇宫走的路上，校尉步行着更在曹铄身旁。
“诸葛亮走的时候，把成都搬的挺干净。”曹铄问道：“益州官员他就没留几个？”
“留了不少，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校尉回道：“法公进城的时候，这些人已经宣誓投效。主公不用在他们身上耗费心思。”
“穿过米仓山，我也确实累了。”曹铄点头：“和这些人说一声，让他们该怎么做官还怎么做官。我用人的原则就四句话，贪者杀，庸者撤，惰者逐，能者上！让他们自己好好斟酌，其他我也不多说什么。”
“我会把主公的话传达给他们。”校尉应了一声。
“你先去吧。”曹铄摆了下手：“留个人给我们带路就好。”
校尉退下之前，安排一名兵士为曹铄等人带路。
成都原本没有皇宫，刘备来了以后，把刘璋的官邸修缮了一下，充作他的皇宫。
刘备在意虚名，也懂得收敛贪念，他并不像当年的袁术那样大兴土木兴建皇宫。
皇宫占地虽然不小，却并不算奢华。
走进皇宫前院，曹铄左右看了看，对一旁跟着的姜维说道：“刘备倒也算是个好皇帝，他在益州，好像并没有搜刮民脂民膏。”
“没有搜刮，却也没像主公那样给百姓免税十年。”姜维回道：“相比于主公，还是逊色了些。”
曹铄嘿嘿一笑，轻轻拍了下他的胳膊：“要是换我做别人，伯约会不会也这么说？”
姜维愣了一下，陪着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尴尬。
把曹铄换成别人，他确实会这么说。
没有哪个是蠢到夸奖曾经的主公，而说现在的主公不如过往那人的。
在蜀汉做的官虽然不是很大，姜维也还是懂些为官之道。
“伯约对这里熟不熟悉？”带着众人走向皇宫后院，曹铄问了姜维一句。
“不能说多熟悉，也还好。”姜维回道：“蜀汉皇宫不是很大，外院和内院的道路也很简单。其间并没有错综复杂的小路，一条道就能走到寝宫。”
“如果凌云阁管事在这里就好。”曹铄说道：“他要是在，我就能让他把这里改成凌云阁。用来招待宾客，一年不知可以赚多少利益。”
“主公不打算留下做个别院？”姜维诧异的问道。
“为什么要留下？”曹铄说道：“昔日的蜀汉皇宫，向百姓开放。向往皇宫的百姓，谁不想来这里转一转？不说别的，只是每天收入门费，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曹铄来到蜀汉皇宫，想到的不是把这里利用起来，而是要利用这里赚取利益。
追随他的日子不就，陆逊和姜维等人都是一脸的错愕。
他们还没太闹明白，在曹铄眼里，究竟什么才最重要。
将来做了一国皇帝，难保不会再来益州。
到了这里，连个行宫都没有，难不成让皇帝住官府？
曹铄根本没留意到陆逊和姜维心里在嘀咕什么。
走在蜀汉皇宫里，他满脑子都是得把凌云阁管事给弄到这里来，让他看看怎样把皇宫改成益州最大的凌云阁。
春秋时期巴国和蜀国曾在益州一带兴盛过。
由于道路难行，这里与中原的联系相对较少，菜肴也是自称一系。
虽然还没有辣椒，但巴蜀一地却有花椒。
所以巴蜀菜色已经有了辛香调味，相比于中原的菜色口感更好。
对历史有些了解，曹铄知道，真正有了完整体系的川菜，是形成于后世的晚清时期，到清末逐步被发扬光大。
直到他曾经生活过的年代，川菜已经成为各地都有拥戴者的菜系。
凌云阁以菜肴起家，要是把它开在益州，利用烹煮技巧从当地取材，很可能早于后世一两千年，形成完整的川菜菜系。
想到这里，曹铄就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来到这个时代已经很多年，他也曾派人四处搜罗过辣椒。
与西域有着多年的往来贸易，棉花已经被他从印度等地引进到中原。
如今中原有许多地方已经减少苎麻种植，改为棉花。
然而菜肴中最重要的调味品辣椒，到今天为止也没有被他派出去的人找到。
找不到辣椒，不能把它引进到中原，再美味的菜肴也会让人觉得少了些什么。
曹铄满脑子盘算着在益州开设凌云阁，根本没留意到跟在他身后的众人都是一脸茫然。
没有像他一样对后世了解的众人，当然不可能明白他此时在想什么。
曹铄不说，众人也不敢多问，只是默默的跟在后面走着。
第2055章 水军远征
曹铄进了成都，率军赶往戎城的法正，在大军即将到达三江口的时候，得到了消息。
听说曹铄来到益州，法正愣了一下，向报讯的士兵问道：“主公带了多少人马？”
“只有千余卫士。”士兵回道：“主公让我转告法公，不要理会他。他只是来益州看看风土人情，再办一些有关民生的事情。战场上的事，还是法公做主。”
曹铄来到益州，特意让人送这些话过来，法正当然清楚，他是在表态，即便他在益州，法正也有全权处置军务的权力。
再一次被曹铄感动，法正向那士兵拱了拱手说道：“有劳转告主公，我必定不会让他失望！”
士兵应了一声，掉头走了。
杨修向法正问道：“法公认为主公来益州是做什么？”
“主公来益州，无非两件事。”法正回道：“其一，是要看看我们进展如何；其二，则是像信使说的那样，只是来看看民生。我们一路征讨，虽然也曾帮着地方做些重建，很多事情却不可能办的到位。主公亲自过来，恰恰可以收拢人心。”
“还是主公看待事情通透。”杨修点了点头。
“追随主公的日子虽然不久，我却有种感觉。”法正说道：“我对主公是相见恨晚，如果早些年遇见主公，哪里还会有把益州让给刘玄德一说？”
“当初把益州献给刘玄德，法公是怎么想的？”杨修说道：“要知道，那时候主公也已占据寿春，颇有些名望了。”
“还不是没有与主公接触过？又考虑到他是曹家长公子，把益州献给他，与献给曹公有什么区别？”法正说道：“我们那时候寻思着，刘玄德没有根基，而且此人又有些能耐。如果把益州献给他，将来他必定能够成就大事，献出益州的人，当然也会水涨船高。”
“法公想的是不错，可惜后来的事情让你们多少有些失望。”杨修笑着说道：“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主公没有提起，法公以后也还是别再提起。”
“多谢德祖提醒。”法正点了点头。
正走着，他望见远处的江面上有着无数个小黑点。
抬手往那些黑点一指，法正问道：“德祖看那些是不是战船？”
由于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究竟是什么，杨修回道：“我也看不真切，不如派个斥候过去查探……”
正说着要派斥候前去查探，一骑快马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骑士策马飞驰越来越近。
眼看快到近前，骑士勒住马喊道：“来的可是法公？”
法正身后走出一名卫士，卫士扯开嗓门回应：“我们正是法公麾下，你是什么人？”
“我是水军都督张将军麾下。”骑士回道：“听说有大军正往这边赶来，特意前来查看。既然是法公，我先回去禀报张将军！”
骑士掉头离开。
法正向杨修问道：“他说的张将军是哪位？”
“当初主公击破荆州，把水军分为两拨。”杨修回道：“其中一拨前往淮水、黄河，都督是荆州蔡瑁。而另一拨则留在长江，都督则是张允。从刚才那人说话，来的应该是张允！”
张允是曹铄麾下南方水军的都督，他亲自带兵前来，可见曹铄对攻破益州有着多么强烈的执着。
法正脸色变的凝重。
曹铄越是在意攻破益州，他肩负的责任也就越大。
“看来讨伐戎城，我们是只能胜不能败。”法正对杨修等人说道：“我们走，早些与水军汇合，也好做出击破敌军的谋划。”
张允率领水军来到三江口，驻扎在北岸。
而南岸的益州军，则在沿岸布置上了暗桩和木刺。
木刺成排，笔直的指向着北岸，而北面的江岸，则停靠着上百艘战船。
曹铄麾下战船，都是经过特殊改造的。
战船外部包着铜皮，即使用投石车轰击，一时半会也砸不出个坑。
站在旗舰上，望着对岸的防御工事，张允嘴角牵起一抹笑容：“诸葛亮还真是个有本事的，在岸边摆出这样的阵势，我军战船还真是靠不上岸边。”
“都督。”旁边的偏将说道：“我军战船外部包铜，即使硬撞，应该也不会怎样。”
“说是这样说，可包铜的毕竟不如别人锋锐的。”张允说道：“就像盾牌被长矛戳刺，没能刺穿，只能说是力道不够。只要力道足够，再坚硬的盾牌，也会被长矛刺穿。”
偏将先是若有所思的点头，随后问了一句：“既然是这样，我们怎样才能让战船在对面靠岸？”
“你忘记我们的船上有什么了？”张允朝甲板上堆成小山的木头箱子哝了下嘴。
偏将一拍额头：“我怎么把这东西给忘记了？”
“据说主公在蓬莱监造出这些，还从没有用在战场上。”张允说道：“这次讨伐益州，我们要最先把它们拿出来用了。”
“凡是主公造出的兵械，必定所向披靡。”偏将说道：“诸葛亮敢与主公为敌，我看这回他是有苦头要吃。”
“还没开战，究竟怎样谁也说不清楚。”张允说道：“主公让人送给我的命令，要求我在来到这里以后，一切都听从法正吩咐，绝对不能有所迟疑。我还真有些不太明白，法正原本是益州官员，他对水战并不熟悉。反倒是当初擒了关羽、张飞，逼迫法正投降的陆伯言是个人才。而且陆伯言生长于江东，也曾在江东做过官。他对江面上的事情，摆明了要比法正懂的多。为什么主公不用陆伯言，而是要用法正？”
张允的疑惑，偏将当然给不了解释。
站在他身旁，偏将也是一脸茫然。
过了片刻，他小心翼翼的问张允：“将军的意思是……”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张允打断了他：“主公要我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难不成我还要去质问主公？”
“将军说的是……”偏将有些尴尬的陪着嘿嘿一笑。
俩人说话的时候，一个士兵跑上甲板：“启禀将军，法公率领大军来到，离这里已经不过两里。”
第2056章 旗舰有神兵利器
法正率领大军来到离三江口只有两里的地方，张允扭头望了过去。
距离还挺远，他一眼还看不到法正究竟在什么地方。
“我们下船迎接。”张允吩咐了一旁的偏将，带着众人下了旗舰。
两里路并不遥远，何况大军出现在张允的视野里，也用不着到他面前。
片刻之后，张允望见前方出现了黑压压一片大军。
出现在视野里的大军先是在地平线尽头露出了一条笔直的黑线，随着队伍的推进，黑线越来越宽，渐渐的成了个方块大阵。
望见大军，张允吩咐：“备马！”
卫士立刻为他牵来了战马。
带着一群卫士，张允策马迎着法正去了。
率领大军赶来的法正，离老远就望见了河面上停靠的战船。
随着距离的推进，战船在他眼前是越来越清晰。
但他来到距战船只有一里多路的时候，已经能够看清河面上那些战船的轮廓。
正走着，他身旁的杨修往前面一指：“法公，张将军来了！”
顺着杨修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法正果然看到一群人正策马奔来。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张允。
“来的可是法公？”张允到了距他只有二三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拱手高声问道。
“正是。”法正回了一句，随后反问：“前面可是张将军？”
“我就是张允！”张允回了，对法正说道：“听说法公来到，我特意前来迎接。”
“有劳张将军！”法正应了一声，也催着马匹走快了些。
杨修并没有跟着他，跟他上前的是夏侯惇和夏侯渊俩人。
到了张允面前，法正问道：“将军什么时候到的三江口？”
“昨天刚到。”张允倒也实诚，并没有虚报来的时辰，他向法正问道：“法公怎么来的这么晚？我还以为大军会在三江口等着我们。”
“攻破城池，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置。”法正有些歉意的说道：“我们要给主公的，是完好的城池，而不是已经被打残了的地方，张将军认为是也不是？”
“法公说的是。”张允回了一句，随后又问：“法公打算什么时候发起进攻？”
“那要看将军准备的怎样了。”法正说道：“三江口，是岷江、金沙江和长江交汇的地方，除了长江，岷江与金沙江的水流都很湍急。岷江清冽，金沙江浑浊，而长江则介于两者之间。江水交汇，其间多有漩涡，河面的情况远远比将军以往见过的风浪更加复杂。”
“昨天来的时候我已经观察过。”张允笑道：“我们常年在水面上行走，这样的河面也是见过一些。沿着长江来到这里的路上，经过一处名为三峡的地方。那里才是真的水况复杂，到处都是激流和漩涡。经过了那里，三江口的江面对我们来说是再平静不过了。”
“水情难不住将军当然最好。”法正笑着应了一句，随后向张允问道：“一旦展开进攻，张将军打算怎样击破敌军防线？”
指着对岸，张允说道：“诸葛孔明在岸边立下不少暗桩，还让人沿着江岸钉了许多木刺。我军战船虽然外部包铜，如果强行撞上去，还是会吃亏。”
“暗桩和木刺应该都是木头，战船包铜也会吃亏？”法正不解的问了一句。
“那是当然。”张允说道：“战船外部包着铜皮，撞上木刺以后，很可能会被木刺刺穿，毕竟船身太重，冲击力也太大。当然，我们也有可能利用战船吧木刺和暗桩全都清理了。只是那样去做的风险太大。要知道，这些战船可都是水军的宝贝，即便我肯那么做，将士们也是绝对不肯的！”
“水军依托战船出战，当然对它们很是宝贝，我是可以理解。”法正点都，随后又问张允：“张将军既然觉着战船宝贝，我军该怎么过江？总不能让将士们游过去？？”
“那是肯定不行。”张允笑着回道：“战船虽然不能直接撞上去，可我们却带了些好东西。”
他神叨叨的小声问法正：“法公要不要上船去看看？”
“有好东西，当然得看看！”法正笑着应了，招呼大军：“继续行进，与水军驻扎在一起。”
和张允并骑前行，法正问他：“水军将士来到这里，都是住在什么地方？是不是晚上在江岸边扎营，搭起帐篷？”
“法公有没有看见帐篷？”张允问了一句。
法正朝前方望去，已经离水军驻扎的地方很近，却根本没有看到哪怕一顶帐篷。
“将士们难道不在岸边扎营？”法正疑惑的向张允问道。
“当然不在岸边扎营。”张允回道：“我们有战船，在岸边扎营，要是风大一些，帐篷随时可能被吹散。遇见大风大雨，那可就遭罪了。留在战船上，只要是停靠在岸边，无论多大的风浪，对我们来说都是毫无威胁。”
“我好像明白了。”法正点头：“水军将士是看不上在岸边扎营。”
“也不是看不上，只不过是习惯了留在船上。”张允回道：“不瞒法公，自从有了水军。将士们除了回家或是到岸边找娘儿，否则都是留在船上。他们在船上走路，要比在陆地上稳当许多。”
俩人一边说话一边往战船那边走。
一里多路，并不需要走太久，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水军驻扎的地方。
法正摆了一下手，杨修喊道：“三军听令，就地扎营，等候进攻命令！”
将士们停了下来你，在岸边搭建起帐篷。
他们搭建帐篷的时候，每艘战船上都会有水军站在上面指指点点谈论着什么。
看到搭帐篷的将士们，有战船的水军不由自主的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有预感。
只要有江河，他们到任何地方，都不需要像别人那样搭建帐篷。
虽然穿上备着的也有一些，可将士们却从来也没用过。
“法公，请随我到旗舰上一看。”张允下了马，请法正随他登上旗舰：“击破敌军防线，我们旗舰上有神兵利器！”
第2057章 渡江只是开始
法正只知道曹铄对他不薄，并不知道这么多年，曹铄都研发了多少新式兵械。
每每征讨，曹铄也只会拿出一些无关紧要甚至是他认为已经该淘汰了的兵器用在战场上。
即便是他认为该淘汰的兵器，在这个时代也绝对是先进于其他势力好几个甚至十几个十几的。
大炮的投入使用，击破了守军凭靠城墙防御的幻想。
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大炮的破坏力太大，每次使用后，都要面临着巨额的修缮费用。
与中原人作战，曹铄不是太乐意投入很多杀伤力大的兵器，所以地雷、新式炮弹研发成功以后，并没有在战场上崭露头角。
没有用过，并不意味着各支大军没有储备。
尤其是海军和水军，储备炮弹、地雷最多。
亲自引领法正上了旗舰，来到甲板上堆着的许多木箱前，张允吩咐一名士兵：“打开两只箱子。”
士兵把箱子打开。
法正看见，箱子里面摆放的是用稻草包起来的东西。
有种东西比盘子厚实许多，也是扁扁的，上面还有个凸起，看起来十分奇怪。
而另一个箱子里，摆放着的却是黑乎乎的圆球。
从没见过这些东西，法正疑惑的问张允：“张将军，这些都是……”
“这些都是攻破对岸的神兵利器。”张允笑着说道：“只要我把战船摆列整齐，让将士们往对岸投放一些，法公就能看见，对岸敌军会乱成什么样子。”
没有见过地雷和炮弹，法正当然不会相信这些东西的威力。
打仗归打仗，向对岸投一些奇怪的铁疙瘩，难道就能让敌军怕了？
心里腹诽着，法正嘴上却不会说。
看向对岸，他向张允问道：“张将军，不知你要用这些东西怎么做到让对岸乱成一团？”
“法公是打算今天观看，还是等到进攻的那天再看？”领取到炮弹和地雷的时候，张允已经令人检测过。
他对待来的炮弹和地雷有着十足的把握，也不急于表现给法正看。
当然，如果法正非要看的话，他也不介意当场演练一次。
反正炮弹还多。
他带来的一两百艘战船，哪一艘上面不是堆了数百箱子？
用这些炮弹轰炸对岸，连地皮都能给重新翻上一遍，别说仅仅只是击破敌军防线。
张允信心十足，法正疑惑的打量着他。
过了片刻，法正说道：“既然是神兵利器，等到进攻的时候再用，要比现在就用好了许多。毕竟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远远比过早提醒他们，说我们有非同凡响的神兵，要来的更稳妥些。”
“还是法公想的周到。”张允本来就不想现在把炮打拿出来用，他应了一声，对法正说道：“进攻当天，法正一定会引它们而惊叹。”
只是听张允这么说，法正当然不会太信。
很敷衍的应了几句，他来到朝向着对岸的船舷边。
扶着船舷，法正望着对岸：“张将军来了有一天，不知敌军有什么动作？”
“他们什么动作都没有。”张允回道：“虽然布好了防御，可是对岸很安静，安静的让人感觉不到那边有人，就好像有群人在某个地方建了房舍却不居住，不仅让人感知不到那里有人，反倒给人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
“将军有没有派人过去看一看？”法正问道。
张允摇头：“”我说过，对岸布置了许多防御工事，不仅是大船，就连小船也不可能靠岸。派出斥候根本没有可能！”
看着张允，法正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难道我们在这里就要做瞎子聋子，对地方情况完全不知？”
“我们过不去，敌方也一样过不来。”张允回道：“我已经下令在江面上加紧巡查，我军将士都是水性极好的，但凡有敌军敢来，必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随后问法正：“法公，什么时候发起进攻？”
“将军和我都是才到这里。”法正说道：“我们也不要急着立刻过江，先在北岸驻扎一些日子，等到将士们休整的差不多了，再渡江不迟。”
“不过是渡江而已，哪需要休整？”张允笑着说道：“只要法公一声令下，我立刻就能下令让将士们把对岸给拿下来！”
“张将军的意思我是明白的。”法正说道：“我考虑的不仅仅是渡江。诸葛亮在江边如此安排，又怎么可能不在对岸做好部署？我军渡江，真正的战事才刚开始。将士们要是疲惫应战，肯定会吃亏不小。不如趁着两军隔着大江对峙，让将士们好好休整一些日子。等到渡江过去，再一举把敌军拿下！”
“主公给我下达命令的时候已经说过，来到这里，任何事情都要听从法公调派。”张允说道：“法公认为现在不适合渡江，我就让将士们先安稳等着。”
俩人在旗舰上说话，有法正的卫士登上战舰。
来到法正身后，卫士禀报：“法公，帅帐已经安顿好了。”
“法公才到，必定是辛苦万分。”张允对法正说道：“我不叨扰法公歇息，有什么事情，只管招呼我就是。”
“将军这么一说，我确实感觉到有些累了。”法正微微一笑，对张允说道：“反正最近几天也不会向对岸发起进攻，明天再商量如何应对敌军防御也不算迟。”
“我送法公下船。”张允亲自送法正下了旗舰。
法正的帅帐在岸边大营的最中间。
八万大军扎营，而且又是在岸边，营帐当然不能彼此相连。
来到这里之前，法正已经交代过杨修，如果他不在，就请杨修给大军分为五拨，每一拨之间留下数百步的距离。
如此扎下营寨，即便敌军潜到岸边点了一把火，最多只能给一处营寨带来麻烦，另外几处也能很快做出回应，把损失降低到最小。
回到帅帐，法正向跟在身后的卫士问道：“杨将军在做什么？”
卫士回了一句：“杨将军正在看着将士们安顿营寨。”
“把他请来，我有话说。”法正吩咐。
第2058章 风向变了
法正回到帅帐，杨修已经做好了安排。
没过一会，卫士把他请了来。
才进帅帐，杨修还没来及说话，法正就来了一句：“德祖，有些东西你见过没有？”
他比划着，给杨修形容了地雷和炮弹的模样。
杨修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法公说的这些东西，是在哪里看到的？”
“张将军的战船。”法正说道：“我登上了他的战船，甲板上摆放着不少箱子，每个箱子里都有这些东西。张将军告诉我，这是破敌利器。我只是没想明白，一些铁疙瘩，能怎样破敌？”
“应该是主公给他们的。”杨修想都没想，就对法正说道：“我没在主公身边太久，许多事情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主公往往会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他还在蓬莱兴建了匠作坊，专门从事研制新式兵器。”
“新式兵器？”法正疑惑的问道：“这些算是什么新式兵器？”
“没有见到用法，我们谁都不知道会怎样。”杨修回道：“法公不妨等一等，渡江那天张将军不是要用？他使用的时候，可不就知道用法了？”
法正点了点头，可他心里还是有疑惑。
那些铁疙瘩，他确实想不明白该怎么用。
心里有着没解开的谜团，可杨修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法正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岔开话题，向杨修问道：“德祖认为我军什么时候发起进攻合适？”
“法公是主将，你觉得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杨修给了个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回答。
他只是被派来协助法正，当然不会轻易做出决断。
如果法正只是一员猛将，他肯定是要给出提议。
然而法正也是为智虑之士，早先还攻破阆中，擒获姜维，刘备也因为他的一场大水，而死在了阆中城爆发的瘟疫中。
当着这样的人提出建议，无异于班门弄斧。
杨修没有提出建议，法正笑着说道：“德祖还真是会推脱，所以问你，我是认为你心中有数。”
“我心中有数没用，要紧的是法公心中有数。”杨修笑着回道：“法公打算什么时候发起进攻？”
“我想尽快。”法正说道：“我在战船上留意了一下对岸，布防虽然严密，可大部分都是木头打造。如今是冬季，只要我们能放上一把火，即便大船无法靠岸，凭着小舸，我们也能顺利登岸。”
并不知道张允带来的是什么，杨修当然不清楚炮弹可以轰碎对岸的防御。
杨修回道：“法公说的极是，我也觉得利用风势在对岸放火比较好。”
“德祖去准备一下。”法正吩咐：“多备些油料和箭矢，趁着天气晴朗，我们要好好放一把火，给诸葛亮取取暖！”
杨修得了命令，当然是积极筹措油料和箭矢。
军中箭矢和油料都是现成的，当天晚上，杨修就筹措齐全。
夜半时分，法正睡的正香甜，外面传来杨修的声音：“法公睡了没有？”
隐约听见有人唤他，睡梦中的法正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他没有吭声，聆听了一下，外面没再传来声音，于是又闭上眼睛。
眼睛才闭上，他又听见杨修在帐外问：“法公睡了没有？”
“是不是德祖？”这回听了个真切，法正坐起来问道。
“是我。”杨修回道：“箭矢和油料已经准备齐全，只是遇见一些麻烦……”
“德祖进来说。”法正先招呼杨修进帐，随后又吩咐卫士点上灯。
帐篷里点起油灯，杨修走了进来。
法正坐在铺盖上，仰脸看着杨修：“我就不起了，有失礼数，德祖莫怪。”
“法公不必在意。”杨修应了。
“德祖说遇见了一些麻烦，不知是什么？”法正问起杨修说的麻烦。
杨修回道：“我筹措齐全了油料和箭矢，刚才打算去江边看看从哪里放火合适，风向却是变了。”
“风向变了？”法正眉头一皱，向杨修问道：“风向是如何变的？”
“原本是北风，刚才我站在江边，却发现风从西南来。”杨修回道：“冬天会有西南风，我也觉得奇怪。”
风向变了，火烧南岸的计划就不可能实施，法正起身穿衣，对杨修说道：”德祖陪我去岸边看看。“
“不用去岸边。”杨修回道：“风向已经完全变了，在军营里也能感知的到。”
“我知道在军营里也是一样。”法正回道：“我军能想到放火，难道敌军想不到？原本风向对我们有利，如今却是对他们有利，德祖莫非认为诸葛亮不会把握时机，借此机会向我们下手？”
杨修错愕的看着他，一脸茫然的问道：“法公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风向一旦变了，我们就要由攻转守！”法正说道：“渡河的日子，恐怕要等到风向再变回去！”
法正这么一说，杨修才警觉起来。
他连忙上前帮着法正穿衣。
等到法正把衣服穿好，俩人匆匆离开帅帐，往岸边跑去。
张允此时也已经睡下，法正到了岸边，吩咐卫士把他请来。
睡意朦胧的张允来到甲板，法正已经站在上面。
向法正拱手一礼，张允问道：“夜半时分，法公不歇着，怎么来到岸边？”
“张将军难道没发现风向变了？”法正向张允问了一句。
张允这才留意风向。
闭起眼睛感觉了一下，他对张允说道：“风确实是从西南刮来，我只是不明白，区区风向怎么值得法公深夜来到岸边？”
“我和德祖原先商议用火击破敌军防御。”法正说道：“所谓火借风势，刮北风的时候对我们最有利。如今刮了西南风，难道张将军认为敌军不知道用火可以决胜此战？”
“法公的意思是……”张允不太明白法正的意思。
“战船挨的太近。”法正说道：“请张将军即刻下令，让所有战船一字排开，两艘船之间保持船身两到三倍的宽度。以免火起，连累到彼此。”
第2059章 连夜改部署
张允还在发愣，杨修催了一句：“还愣着做什么？张将军难道是要等到敌军放火，再那么做不成？”
曹铄的命令送到张允手中，特意吩咐他一定要听从法正调配。
杨修催促了一句，张允才向一旁的卫士吩咐：“传令下去，所有战船一字排开，每两艘船之间保持两倍船距。”
卫士飞快的跑去传令，没过多久，旗舰的塔楼上就亮起了火把。
传令兵用火把打着旗语，当旗语打完，水军战船纷纷动了起来。
曹铄很重视海军和水军建设，虽然这么多年一直没怎么动用过，可海军和水军的训练却从没懈怠。
张允的命令下达，包括旗舰在内，所有战船都动了起来。
水军将士操作战船娴熟，没过多久，所有战船都是船头朝向对岸，沿着岸边一字排开，摆列出了迎战的阵型。
所有战船列阵完毕，张允问法正：“法公，可还满意？”
站在船头朝两侧看了看，法正发现每一艘战船停靠的位置都是不偏不斜，如果在船头拉起绳索，一定会是齐刷刷一片，连半点偏差也不会有。
“水军被张将军操练的精锐至此，等到大军渡江，没道理不会一战破敌。”法正说道：“攻破南岸，全看水军了。”
“水军会先派出战船轰击对岸，等到把地方击破，法公可令将士们乘坐战船登岸。”张允回道：“我们可以为大军开辟道路，真正击破敌军的，还得是法公所部将士。”
法正点头凝望着对岸。
他没再说话，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凝重。
“法公，怎么了？”发觉法正脸色不太对，杨修凑到跟前问了一句。
“你们觉得这样部署就没问题了？”法正突然问了一句。
杨修和张允相互看了一眼，杨修问道：“法公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我军战船一字排开，岸边营地也是分散部署，可我总觉得诸葛亮会有后手。”法正说道：“我所了解的诸葛亮，虽然擅长内政比军务更多，可他毕竟是个智虑之士。军务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还是提防些好。“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法正对杨修说道：“德祖，你尽快把所有油料送到军营以外，千万不能离军营太近。”
他随后又看向张允：“张将军，另外一件事只有拜托你了。”
“法公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张允回道：“主公要我任何事情都听从法公安排，只要法公下令，我无不照办。”
“我军战船一字排开，岸上军营也各自分散，诸葛亮火攻不会奏效。”法正说道：“他必定会想尽办法，给水军造成麻烦，将军务必派出小舸，让将士们在小舸下拉起大网。网眼要大一些，让鱼儿能从中游走，我们只捞人，不捞鱼！”
“这么冷的天，难道诸葛亮还会派人下水？”张允一脸的不敢相信。
“如果两军实力相当，他当然不会派人下水。”法正回道：“然而我军比敌军强横许多，如果他不冒险让兵士下水，就只能任由我军登陆北岸。要知道，大军一旦登岸，他可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
“我明白了！”张允应了一声：“这就安排人手，放下小舸，每时每刻都去巡查。”
“有劳将军。”法正告了个劳，随后招呼杨修：“德祖忙活了大半夜，也该回去歇着了。”
陪着法正走下战船，杨修问道：“法公，这么安排是不是稳妥了？”
“战事没到最后，都算不上稳妥。”法正回道：“诸葛亮手下兵马不多，我军兵临戎城，他已经是最后一战，又怎么可能不多用心。我请张将军放下小舸，无非是担心诸葛亮派人潜入水中，凿沉我军战船。”
“战船外部包铜，想要凿沉并不容易。”杨修说道：“法公是不是过于担心了？”
“过于担心？”法正说道：“我还觉得担心不够！战船包铜，可船底并没有。整艘船最薄弱的地方就是船底，何况外部包铜也不是包的很厚。铜皮太薄，船底没有包铜，敌军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何况船身包铜，有好处也有弊端。好处是可以更加坚固，弊端是一旦漏水，沉的也更快！”
“我明白了，难怪法公请张将军派出小舸沿着江面巡查。只要巡查得当，即便敌军想找机会凿沉我军船只，我们也不会给他们机会。”杨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向法正问道：“我军有这些动作，诸葛亮难道看不出想做什么？”
“多半是能看的出来。”法正撇了下嘴：“我的目的并不是把敌军困死在网中，我只想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等到南风转为北风，我军渡江的时机也就来了。”
“法公的意思我明白。”杨修应道：“我也会尽快把该办的事情都给办妥，不给诸葛亮任何可趁之机！”
“有劳德祖！”法正朝他拱了拱手。
陪着法正来到帅帐外，杨修对他说道：“天色不早，眼看离天亮也不太久，法公还请早些歇着。”
法正连夜改变水军部署，北岸的益州军只听见江面上传来水响，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天色渐渐亮起来，益州军发现，江面上的战船呈一字型排列，每艘船之间足有两艘船的宽度。
诸葛亮还在睡梦中。
半夜风向改变也没人向他禀报。
睡的正香甜，他隐约听见门外有人说话。
“谁在门外？”诸葛亮睁开眼睛问了一句。
门口传来杨仪的声音：“启禀丞相，风向变了！”
听说风向变了，诸葛亮连忙坐起：“快来屋里说！”
杨仪进屋，诸葛亮问道：“现在刮的什么风？”
“西南风。”杨仪回了一句。
“果然是天助！”诸葛亮哈哈大笑，他说着就要起身。
杨仪后面说的一句话，却像是兜头浇了他一盆凉水：“风向是变了，只是法正也重新做了部署，我军想要找到机会放火并不容易。”
“怎么？”诸葛亮眉头一拧，向杨仪问道：“法正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