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妖怪（上）
“快了。”李默说。
那个人英语很好，在美帝哪边也有着许多关系。但他是天体学家，不是文学家，可能看到了它会畅销，所以才推荐了矮脚鸡图书公司，但他还没有真正看到它的畅销价值。
这是其一。
其二是国际形势。
美帝还要中国替他分担着对抗苏联，这时正处于蜜月期。即便几年后那件事发生，90年老布什还主动地与中国修复关系。也就是那几次闹事，美国并没有在背后大力推动，是自家人乱的。也没有必要推动，也不是美帝对中国有好心，而是他们想利用中国，共同将苏联拖垮下去。
随后裤带门总统克林顿上台，中美关系恶化，但也没有认真打压，中国太弱了，至于要打压吗？那几次羞侮不叫打压，而是打脸。就像李默在五年级那样，孙铁柱过来了，将扫帚往李默面前一丢，替我将地扫了，不扫就揍你！
小布什上台，有了一个911，为中国安心发展又赢来了几年宝贵的时间，但就是没有这件事，小布什也不会有克林顿恶劣。说一点不打压，那也不可能，他们想称霸全球了，如何会给其他国家崛起的机会？总之，在这几十年内，有一个古怪的现象，美国民主党是不叫的狗，但专咬中国，嘴软手硬的货色。共和党则是叫的狗，不怎么咬人，嘴硬手软，往往刚上台时，仿佛地动山摇一般，然而执政后，对中国态度也不那么恶劣。当然，也休想他们对中国真正友好了。
总之，中国越强大，美国打压越厉害。不过问题是中国体量太庞大了，别说后来，就是在现在，要钱没钱，要技术没技术，要武器也是落后的武器，但打压可以，真要是派军队过来，照样还能让美帝吃不了兜着走。再加上朝鲜战争余威还在，裤底蹲与奥黑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中国一天比一天强大。
可是中国这一路走来，真的很不容易，即便到了李默穿过来时，才勉强能称为腰杆稍硬一点。
不过这个时间段，对李默这本书十分有利。若是到了93年，李默这本书连出版都不要想了。但在现在，因为他是中国人的身份，不但出版变得容易，他的国籍以及年龄，还能为畅销加分。
“快了？”
“爸，真快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默不想多说，拿出了奖状，这是必须的……
去年小妹有一些基础，考得不错，在班上第二名，也拿了一张奖状，但今年期末考试一下子滑到了第五名，没奖状了，回家后，父亲立即给了小妹一顿板条炒肉丝，打得小妹哇哇直叫。
现在李默还不知道，但没有看到小妹的奖状，知道小妹肯定有苦果子吃了。
其实呢，小妹与小弟太调皮了，就像李义家后面的大桑树，即便李默爬上去也有些吃力，但小妹滋溜一下，就能爬上去，还不恐高。
在农村的学校读书，孩子一皮，这个书肯定读不好了。
即便李默也无辄，他书出版后，想高调了，小妹都不可能转到好学校去，无他，户口本！
也不可能将父母亲弄到城里面，他爸妈一个大字不识，到城里面能干嘛？
到是于青梅十分争气，这几年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只是这个第一第二含金量有点低。
六斤夫妇与银保找上门来。
李默看了一下六斤的新媳妇，六斤结婚那天李默没有闹洞房，随后就过年了，接着他去学校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六斤的新媳妇，长得是蛮漂亮的，比于青梅漂亮，身材也不错，亭亭玉立。若不是肤色略差，都能与郭白甜媲美。不过话说回来，都是种田人，有几个肤色好的？
六斤说：“小默，我买了卡车。”
“六斤大哥，我听爸说了，无妨，不过学会开车后，到了你自己开车时一定要小心，运输会比大棚蔬菜更来钱，但安全要注意，特别喝过酒后，千万不能开车。”
“能赚钱吗？”
“能赚，我爸也担心，但我在心里估算一下，大约三年时间，你们就能将这车子贷款偿还掉。”
“我还担心政策。”
“政策你也不用担心，顶多一两年后，国家会进一步放开，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是大势，任何人无法阻挡。但这段时间里，你最好低调一点，出去接业务的什么，不说是私人卡车，得继续打着公社的名义。平时偶尔也要给公社领导送一些小礼，他们终也担着一些风险的。另外，做一些善事，比如南岗小学边上的养老院，送一点食物衣被之类过去。不过要切记，不能以运输赚钱的名义送过去，继续以大棚蔬菜赚了钱，回报乡里的名义送过去。这样呢，公社也会开心，说不定县里都会表彰你。有几张先进生产者的奖状在手里，又多了一层保护色。”
“这确实是好主意。”六斤拍腿道。
实际现在中国商机无限，关键就是政策不准许。比如有门路的，与省交通部门挂钩，建设一个驾校，即便在82年，也能赚到不少钱。
当然，这个钱不是六斤，也不是李默赚的了，是那些有门路的人赚的。
但这个钱赚的，老百姓不会排斥。
“小默，你说一两年，国家就公开准许私人买汽车？”银保问。
“要看什么样的汽车，用来运输的汽车、拖拉机必然会放开，但小轿车，估计还不行。”
“买什么小轿车，那是领导坐的，我们老百姓那有这个福气哦。”
李默笑笑。
再过几十年看看，连乡村上的路路通，在春节时都可能会堵车。塘湾村在那时候算是落后的了，还有好几部车子。
“六斤大哥，银保大哥，记住我这一句话，国家准许有一些百姓先行富裕起来，是让这些百姓起带头作用的。只要你们不用这钱做为非作歹的事，稍稍抽出来一点做善事，那一辈子就会平安无事。”
“小默说的才是大道理。”
“银保大哥，这不是大道理，道理全写在报纸上，偶尔看一看，便能想到。”李默含糊地说。
六斤看着他老婆的肚子说：“小云，你若能生出一个像小默这般聪明的孩子就好了。”
李默呵呵地，想乐。
像我这般聪明……你就不要做这个美梦吧。
李默不仅是聪明，还是一个重生者，连他都弄不懂呢，自己怎么回到了过去的时空。上哪儿找第二个人出来？
六斤与银保回去，李默又开始了安心的写作。
不是《侏罗纪公园》，而是另外一本书，可能有争议的一本书。
到8月10号过后，李默就要安心写暑假作业了，一个暑假作业就是一个复习的过程，正好接上初二教科书的知识。
也没有人过来打扰，都知道李默“学习努力”，至于李广平则在整天琢磨着那一万块钱，儿子信誓旦旦的，让他不知道相信，还是不相信。
真相就揭开了。
大棚蔬菜忙人，庄稼更忙人。虽然李广平听了儿子的劝，全部种中稻了，但依然十分地忙碌。别的不说，在没有除草剂的年代，仅是一个耨草，就要花费大量人力。
李默小妹则在带着两个弟弟，虽然李广平将女儿狠揍了一顿，不久后他也想开了，看来女儿想有大儿子的学习成绩，那是不可能了。既然只识一个“人民字”，那就简单了。读不好书，替我们照看好你的两个弟弟吧。
而且李默两个弟弟两周多了，能走能爬，门前门后都是水，必须有人看着，否则会很危险。
李默则穿着一条大裤衩，上身**着，在屋子里写字。
到了这时候天气真热啊。
他就听到小妹忽然大叫起来：“大哥，大哥，不好，有妖怪来我家了。”
妖怪来了，你都带着弟弟一道跑进屋哉，她只顾着自己跑了，两个弟弟立时在外面哇哇大哭。
不可能有妖怪的，李默随即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卖糕的，卖糕的……
不是卖糕的，而是买糕的人来了。
第七十七章 妖怪（下）
乔治觉得这次很悲催。
李默的稿子在某人的帮助下，很快寄到纽约，同时附有某人用科大名义寄来的推荐信。科大现在中国各个高校中，最少能排进前五位，后来可能受晚省发展落后拖累，也可能受哪次事件拖累，稍稍落后一点，但也绝对排在前十位。
这封信真引起了矮脚鸡出版公司里一些人的慎重，便将小说稿打开来看。
论对畅销书的理解，他们才具有专业性的眼光……也不一定，如果李默将《哈利波特》弄出来，他们继续以成年人的眼光来看，弄不好还不会出版。
但以成年人的眼光，来看这本小说，绝对没有问题的，这本书文笔重要吗？可能重要，可能真的不重要，只要文笔不低幼化就行。
“还是一个孩子写的？”
几个编辑一起傻逼了。
孩子不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本书绝对有了出版的资格，并且弄不好会成为一本销量很大的畅销书。
矮脚鸡图书公司立即派了乔治带着一个华侨来到中国，洽谈出版事宜，同时也核实一下某人推荐信上的实际情况。
两人从魔都虹桥机场下了飞机，直奔李默的家。
地址还是李默家的地址，其实李默也料想到了，有了某人推荐，那么矮脚鸡会迅速派编辑审稿，只要看了，就会同意出版，也就是这次签合同的速度很快，不用等他到学校，可能哪边就来人了。因此留了自家的地址，另外他也不想惊动学校，这几年还得安心读书。虽然他看的书不少，可前世接受的专业性知识教育差了，这一世他想弥补回来。不一定要上清大北大，但一定要上一个好的大学，这是他这一世的理想之一。
李默什么心理，别人不知道了。
乔治带着那个华侨又奔向晚省包岭县，问题这个姓金的华侨是华裔，但是一个二鬼子、香蕉人，汉语说得根本不标准，大半还是似是非是的粤语，就算他粤语说得标准吧，跑到长江中下游地区，谁又能听得懂？
语言不通，两人这一行，想一想遇到了多少麻烦？
若不是李默在留地址时，刻意分别留了中英两国语言的地址，乔治又刻意将李默的中文地址带过来，两个人可能就找不到包岭县。
乔治对中国情况不熟悉，金翻译是一个二鬼子，对中国情况也不熟悉。
如果熟悉也不会麻烦，直接找到县政府，县政府的领导不会说英语，但他们可以从县中调英语老师过来，双方就能顺利沟通。
两人便四处问人，在巢市地区四县一市里，包岭县面积最小，人口也最少，而且这是82年哎，一个说英语，一个说着还不知道是哪一国的语言，老百姓也傻了。
好在这时代不缺乏热心人，也有识字的人，看着乔治手中的汉字地址，有人带着他们来到汽车站，让他们上了去曹镇的客车。
客车司机也是一个热心人，好心地在孙村前停下，用手指着北面说：“你们一直向北走，这个村子过去，东北面的那个小村子就是李庄。”
其实他好心做成了坏事，索性一下子载到镇上的汽车站，曹镇小，出现了外国人，必然会惊动离汽车站不远的镇政府领导。曹镇中学的英语老师水平就那么一回事了，但能勉强磕磕碰碰的交流，两人又会少吃许多苦头。
两人拿着李默写的地址，就在这大圩心兜了，偏巧昨天下了一场大雨。
一场新雨后，新雨后的农村会是什么场景呢，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错！
一旦下雨了，农村到处泥泞一片。一行人从孙村前面的马路下了车，开始走上了这条泥泞的小路。
还没有到李默家，乔治的皮鞋就不成样子，他时不时地低声痛骂，射特射特。
好吧，反正这一团团烂泥巴在他眼中与狗屎一个样。
兜了好一会，幸好他们遇到孙村一个热心人，将两人带到李默家。
到了李默家，乔治呆住了。
在他印象里，可能李默确实很小，不过应当出生在一个颇有教养，甚至在贫穷中国条件算是很好的家庭里，否则没有机会接触到英语，更不要说写出这本小说，况且这小说里面有多少科普知识？
李默家是什么样子？
泥巴墙，这不是土坯砌的泥巴墙，而是用泥巴夯打出来的墙，夯打时，泥巴会带着许多水份，时间一长，这些水份便被蒸发掉了。
另外是热胀冷缩，古代一些堡寨也是用泥巴夯打的寨墙，但对泥巴的要求更严格，同时也有着一些原始的防范热胀冷缩措施，李默家这个墙肯定不可能做到了。
时间一长，墙壁便会开裂。
更要命的是墙上还贴着许多牛粪饼，它不但在冬天里可以放在坑窝里烧，用作取暖，现在又多了一个作用，那就是放在大棚里，毕竟这时代煤依然有些贵，并且还不好买。
在农村人眼中，它是一个宝，但在乔治眼里，它就是粪，不管是什么粪，能贴在自家外面墙壁上吗？
还不止呢。
再到稻草，稻草过了一段时间则会腐烂，两三年必须换一次屋顶的稻草。李广平去年也换了，但到了现在，屋顶上的稻草也重新腐烂变色……满屋顶的枯草。
乔治不相信哪，指着李家的家问孙村的人：“默李？”
孙村的人哪里知道外国的情况，心想，人家姓李，不是姓默！但双方不能交流，只好听他说默李了，点了点头。
“小作者就住在这样的家里？”乔治又不相信地问了一句。
很不容易，这个华裔勉强用别扭的普通话将这一句译了出来。
“小作者？他是出了一本书，对，就住在这家。”孙村的人说道。
某人信里也说了李默家中的一些情况，是听李默讲的，但说得不清楚，乔治却又傻掉了，然后在李默家门口大喊，卖糕的。
小妹正在带着两个弟弟玩捉蚂蚁，抬头一看，妖怪啊，一边喊一边往家里跑。
李默将小背心穿上，没有穿鞋。
一旦天热，这时候多数农村人都赤着脚，一是图凉快，二是省鞋子，往往又出现一幕，有时候被一些植物的棘刺刺着，便会翘着脚，让家人用绣花针将刺剔出来。
他迎了出来，先是称呼：“孙叔……”
然后他看着乔治问：“这位先生，你是班坦图书公司派来的人吗？”
矮脚鸡图书公司是别称，真正名字是叫班坦图书公司。
李默是用英语问的，他现在的口语能力很差，说的不是英式英语，也不是美式英语，而是中式英语，但勉强能做到简单的沟通。
“我们正是，你就是《侏罗纪公园》的作者？”乔治欣喜地都想哭了，不管是不是作者，终于能在这个穷乡僻壤里能找到一个沟通的人。
“他都能说英语啊？”孙村的人也傻掉了，两个村子离得不远，他知道李广平家的儿子妖异，但这得妖到什么地步啊？
“卖糕的，你才多点大，难道你从娘胎里就开始学习吗？卖糕的，我简直不相信我的眼睛，你这点大，居然写出了那本小说。”
轮到李默傻掉了，你是白人唉，怎么语速比黑人说得还要快？他也听不懂了，立即打断了他的话说：“请问先生叫什么名字，还有，我的英语能力阅读书写没有太大问题，但听读能力很差，只能做一些简单的交流沟通。请你尽量说慢一点，否则我听不懂。”
这也是事实，就像他说这一句话时，能在脑海里浮现出用英语如何书写，但轮到发音时，有一个单词的发音就出现严重错误。李默也知道，他说得很慢，甚至是一个一个单词读出来的，让他全部连在一起读，真没那本事啊。
乔治虽听得十分别扭，可能让他听得懂。
也不仅是谷老师之功，原先他多少有一些薄弱的底子，这几年全身心地投入到英文写作当中，对英语十分熟悉，三样一样都不能少，否则现在李默休想用口语交流了，而是不得不拿着笔书写着，用文字相互交流。
“我叫乔治，这位是金先生。”
“乔治你好，金，你好。”李默伸出手，与他们握了握手，然后哄着哭闹的小弟，又说道：“小妹，他不是妖怪，是美国人，不要怕，出来将弟弟带好，我还有事与他们谈。”
“大哥，他真不是妖怪啊。”
“不是，等你长大了，我带你去外国玩，哪边有许多人都长得像他这样。”
小妹才怯怯地从屋内走出来，再一次确认乔治是不是吃人的妖怪，看到他与孙村的人在一起后，才去哄两个弟弟。
第七十八章 前言
已经有邻居过来围观，这正常，不要说农村，即便在城市，这年头偶尔出现一个外国人，也会引起大家好奇的眼光。
李默将他们请到家中，现在李家比原先要好了，至少有了像样的大桌子，李默给他们倒了茶，乔治问：“你真是写《侏罗纪公园》的作者？”
“乔治，也许你还有更多的疑问，比如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写的，为什么会想到写它？后面的部分我有没有写好？”
乔治连连点头。
“后面的部分我写好了，这样，这本书还缺一篇前言，我顺便写一篇前言，将来龙去脉交代一下。”
“那最好不过。”
李默拿起笔，用英语书写：
各位亲爱的美国朋友，你们好。
无奈了，想赚人家的钱，得说人家的好话。
李默继续写下去：从小就有人说我很聪明，我不知道我是否聪明，可能我早熟吧。四岁时就开始读书写字，不是你们哪里的幼儿园哦，这是自学。也没有人教导我，因为我父母是文盲。无意中，我接触到一些远古生物的知识，对哪些远古怪兽，我十分迷恋。到了六岁时，我又无意中听到了克隆一词，然后在家里异想天开，如果有科学家将这些巨大的恐龙克隆出来，它们出现在世人面前，会发生什么？
我想这一定会发生一些有趣的事，这才是这本书最初的来历。
这一年我也开始读书了，不是读的一年级，而是三年级。也就是在这一年，我用汉语将这本小说写了出来。
李默写到这里，将笔停下，对乔治说：“看到第一张奖状吗？这就是我第一次上学期末考试后所获得的奖状，我们中学考试是一百分制度，那一年我两门课考了一百九十八分，结果到了三年级下半年我考了一百九十七分。父亲不识字，认为我落后一分，便要打我，我请老师过来说情了。”
“卖糕的，你父亲一定是一个残暴的暴君。”
美国考试没有满分的说法，一般分为abcd或者abcde几个等级，九十分以上统为a，极佳，若再细分，95分以上则为a+，也就是好极了，好得不能再好。
考出这个分数再打，那简直是没天理了，而且美国家暴可是违法的。
“乔治先生，中美两国国情不一样，比如你是白皮肤、黄头发、蓝眼睛，我是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你们用刀叉吃饭，我们用筷子吃饭，因此两国教育方式不同，请理解。我们继续进入主题，你看……”李默跑到房里，将两篇汉语稿搬了出来，给乔治看了看。
乔治哪里能看懂，他将稿子推给了金翻译，金翻译普通话说得糟糕透了，但还能认识几个汉字，他翻了翻，冲乔治点了点头。
“乔治先生，看到这些稿子吧？它们修改得一塌糊涂，主要我那时年龄太小，知识欠缺。”
乔治表示理解。
“为了写这本书，我那一年冬天还刻意去鸠城买了许多资料书回来读，”李默又从房间里搬出来大量资料书：“我在巢市读书，许多资料书带到巢市，不过也带回来一部分。但为什么又改成了英语小说，这是我下面要说的。”
李广平夫妇与奶奶也回家了，他们看着乔治，同样有些犯傻。知道是人，但人怎么长得如此奇怪？李广平问李默，李默说道：“他是美国人，可能过来与我签合同的，等会，我告诉你具体的情况。”
李默说完，又用笔写道：
当然，这时候我写的小说很不成熟。
反正他瞎忽悠，这个汉语版小说是不可能面世了。
不过这时候我又长大一岁，又无意中听到我们国家与美国建交的消息，我去城市买资料书时也听到了贵国的强大与科技发达。我又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将故事背景架构在贵国，也只有贵国，才能领先在克隆技术上产生重大突破。
乔治看到这一句时，脸上立即露出自豪的表情。他都如此了，可想哪些美国读者。
已经将故事背景放在了贵国，为何不用英语写呢。各位美国的朋友，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个想法对于几年前的我，有多大的难度。因为我对英语一窍不通，周围也没有一个会说英语的人指导我。我只好买回来英汉字典词典，看英汉单词的对比，又买回来一些英汉双语小说，琢磨着英语的语法，这是一段很艰辛的日子。
李默又将那两篇英语小说稿子拿出来，给乔治看。
这一回乔治能看得懂了，虽然这两稿都像鬼画符一般，但能看到李默在英语上的逐渐进步。
“李，你真的不容易。”
“乔治，比你想的还辛苦。”
李默又写道：
可我父母对我教育十分严格，我们中国考试是一百分制度，我在小学时，数学考了一百分，语文考了九十七分，一度都让家人不满意。为了不使成绩下降，我不得不分出更多精力用在学习上。但又想将这本书写好，那只有一条，吃苦，吃苦，更吃苦。
我家里的情况比较差，到了冬天家中十分寒冷，往往因为低温，到冬天时，双手都会长满冻疮，十个手指都红肿着，又痒又痛。夏天更糟糕，会有许多蚊子叮咬，并且热得不行。真热得受不了，便扑到门口的池塘里游一会泳，降一下体温。
“卖糕的，是真的吗？”乔治看得心痛了。
这是真的，但李默有意写出来，是叫卖同情。
李默指着他额头上的汗水：“乔治，难道你不感到热吗？白天还好一点，到了晚上，那才叫糟糕。可我想尽可能地抽出更多时间，晚上时间也必须要利用了。如果你想尝一下晚上的滋味，稍等四个小时，你就知道了。”
“好。”
乔治居然答应了，也不是他有好心，而是想取得第一手资料。
李默又写道：
小学毕业了，我考了全县第一。到了初中，也就是去年，因为课程更多，我成绩掉到班上的第三第四名。有时候我想，人要是不睡觉那该多好啊，这样我就能抽出更多的时间，写作学习两不误了。但这份辛苦终于有了回报，这篇小说经过四稿修改，包括两稿英文版，终于定稿了。
乔治与李翻译看到这里，一起鼓起了掌。
李默英文文笔也就那么一回事，但写得够煽情，又故意突出了过程之艰难，不是看前言，整像是看一部美国励志大片。
李默这才写到收尾部分：
我在书中写了一些不成熟的思想，也许我本人还没有长大吧，其中包括对科技的担忧。但这是为了故事而写的，我在这里说一句，我觉得人类就是被投放到这个星球来搞事的，不过我们似乎干得还挺不错的。未来就不好说了，有可能继续干得不错，有可能就搞砸了。
乔治与李翻译又是鼓掌，鼓完掌后大笑。
李默又写道：
科技无罪，就像我们手中的菜刀一样，它可以用来救人，也可以用来杀人。科技用得好，可以用来造福人类，用得不好，则成了悬在我们头上的核弹阴影。
乔治又是鼓掌，并且吹起了口哨。
与中国无关，中国暂时只是一个中等角色，这句话也影射了苏美争霸，这是八十年代最大的危机。
第七十九章 合同（上）
“喔，真是一篇鼓舞人心的好文章。”乔治站了起来，不停地吹着口哨，不停地鼓掌。
应当还行吧，即便用它来演说，也不逊色。
“卖糕的，你就是一个天使啊，如果你出现在我们美国，我相信我们美国人民会用鲜花铺路来欢迎你。”乔治一把将李默抱在怀里说。
美国人一般块头大，乔治块头也大，近一米九了，不然也不会吓着李默的小妹。
他长得也健壮，李默被他搂在怀里，差一点都咽不过气来。
李默也无奈啊，让他写出贬低国格的话，他绝对是不会写的。但在不贬低国格的前提下，如何让美帝人民感到高兴，李默也用了一番脑筋，也就是这篇前言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实际呢，他看着这篇前言，内心有点肉麻，不管啦……只要效果就行了。
李家又来了几个客人，乔治在圩心里转悠了好一会儿，金翻译没有人注意了，但大伙一起看到了乔治，终于传到镇上，镇上几个领导再加上两个大队干部，闻讯一起来到李家。
镇上的领导李默不大熟悉，李广平站起来替他们倒茶。
一个领导看着乔治，李默说：“各位领导，不用担心。”
怎么说呢，这时候美国对中国很不错，不过暂时中国意识形态比美帝还要严重，虽然也知道美国指望与中国联手对付苏联，但对西方世界仍保持着浓浓的防范心理。
包括马上要兴起的招商引资，港澳台同胞过来，那是热烈欢迎的。西方人要进来，那是登天万难的。
“我就是瞎写了一本小说，他们想要出版，可能是想来签合同吧。”
“李默同学，你真厉害，果然是小神童，居然能在美国出版书。”几个领导一起夸奖，这比李默去年出版那个作文集又上了一层楼。
“也不敢称为小神童，但是各位领导，这件事最好低调处理，我必须要学习。如果高调，有妨碍我学习，那就不好了。”李默又将伤仲永的故事说了一遍。
“有志气，”几个领导立即表示了理解。
这也是大环境造成的结果。
现在有三大口号，向四个现代化进军，李默很不赞同的，没有钱，什么也进军不了，国家有了钱，什么都有了。就像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国家在军事、科技、工业、基建等各方面飞速发展，无他故，国家手中有钱了。
五讲四美，这是好口号。
学雷锋，树新风。
如何学雷锋呢，做好事不留姓名。
想一想孔子对子贡拒金与子路受牛的评价吧，过了两千多年，大家对慈善事业，还不如两千多年前一个古人理解得深刻。
雷锋肯定是一个好同志，真实的雷锋也许还有人能学一习，但宣传中的雷锋，有几个人能做到？不能做到的，让大家如何学习？
然而现在也没有人认为宣传是错误的。
低调更是中华民族的美德。
几个领导又夸奖了李默的作文集，李默谦虚了几句。
金翻译听懂了一点，用英语问：“李，你已经出版了一本书？”
“省教育出版社派编辑从我小学所写的作文里，择出几十篇，编成了小册子，结集出版。”李默一边说着，一边从房里将他那本《守护》拿了出来。
这也正是他需要的。
不要问我这年龄写这篇小说是真是假，或是否妖异，我在小学时作文就写得不错了，并且出了书。
乔治翻着这本书，然后说：“默李，我们班坦公司想出版你的《侏罗纪公园》，这是我们的合同，你看一看。”
李默打开一看，合同上条款简单，大约就是矮脚鸡图书公司出十万美元，买下这本书的所有版权，包括影视、游戏等其他所有版权。
“乔治，我既然写了这本书，对贵国情况也有些了解，你认为这份合同我能接受吗？贵国也不是你们一家出版公司，比如维京企鹅图书公司。”
“不，不，默李，你不能这么想，我们公司对你这本书怀着极大的诚意，所以我不远万里来到你的家乡，你看我的鞋子。”
矮脚鸡图书公司暂时还不是世界上最大的纸皮书出版社，最大的纸皮书出版社是英国的企鹅图书公司，1970年，被朗曼出版集团公司兼并。1975年，集团公司在美国买下维京出版公司，创立了李默所说的维京企鹅图书公司。
直到1986年德国贝塔斯曼集团将美国的道布尔戴图书公司与音乐品牌rca纳入囊中后，才与企鹅图书公司并驾齐驱。
也不能怪矮脚鸡的主管们，现在中国太穷了，十万美元可不是一个小数字，说不定李默以后也会这么做。
同样不能怪李默贪心，他可是知道这本书的实际价值。
“乔治，你认为这本书创意如何？”
“棒极了。”
“乔治，我的国籍，我的背景，我的年龄，是不是卖点？”
“是的，”乔治是美国人，性格外向，但谈生意也未必老实，可面对这个现实，他不得不承认。
“这本书若是改成电影，会产生什么样的轰动？”
“是啊……”
“我寄到了贵公司，就打算让贵公司出版的。但我有几个条件，我只授权贵公司的纸质出版权益，其他的权益，包括影视、游戏、漫画、同人等权益，我必须保留，不会授权给贵公司。”
“我本人就是这本书的卖点，会主动配合贵公司宣传，但一年不得超过一次，并且为了不过分影响我的学习，这个时间必须有我来分配。此外，为了不妨碍我的学习，贵公司不得以任何形式泄露我的家庭地址，更不得不向媒体泄露。”
“no，它会使你迅速成名的？”乔治抗议道。但他在心中想着另一个问题，这个小家伙居然都知道商业宣传，这就有点难办了。
“乔治，你认为成名能使我掌握更多知识吗？”
“这……”
“我的年龄正是学习之时，这时候只顾着成名，耽搁了学习，以后就泯然众人了。而且我也主动答应贵公司，配合贵公司宣传，不会影响其销量，何必招惹一大堆记者过来采访？况且我国制度与贵国不同。”
“不同？”也不知是不是乔治理解错了，他竟然表现出心领神会的样子。
误会就误会吧，李默继续说道：“关于稿酬，贵国一些畅销作家的版权分成往往能达到百分之十几，我就不奢求了，但不得低于百分之九。”
“出版后，贵公司必须将它寄往好莱坞的各大电影公司，那时我也放寒假了，由我来与他们谈判。当然，若是能搭成协议，改编成电影，对我们双方都会有益。”
李默的要求并不高。
但与十万美元买断，相差太远。
乔治有些迟疑。
“乔治，你们都没有看到结尾，它不是一部，而是三部曲，第二部则是《失落的世界》，第三部则是《洪荒力量》，一部比一部恐龙更厉害，场景也更浩大。但它只是我计划里的一部分，不仅是这套书，我计划打算写五套书，两套是单部小说，这套是三部曲，还有一套也是三部曲，另一套则是四部曲，我保证这五套小说，皆可以做到畅销，并不比这套遑让多少。对了，我正在写第二套小说，它可能不及这部小说畅销，但意义会胜过这套小说。”
李默又从房间里拿出一些稿子，暂时是草稿，也只写了三万多个单词，他将草稿递到乔治手中说道：“虽然我学习任务越来越繁重，不过随着对英语越来越熟悉，我能保证每隔两年，甚至不足两年，就会出版一本书。”
乔治仔细地看着这本小说稿子，看了好一会儿，倒吸着冷气，放下稿子说：“默李，你是在讥讽你的国家吗？”
“错了，这本书可不是攻击**的，它说的是人性。我现在没有写完，写完了你就知道了。”李默笑着说。
真到了出版时候，美帝哪边肯定有不好的解读，虽然进一步讨好了美帝，但可能带来一些消极影响。问题也不大，上面真有人来问了，自己说清楚就是。
说实话，第二本书写它，有点嫌早。
李默之所以选择它，一是它卖点还是创意，对文笔要求不高，二是再过四年，法国哪边漫画就出来了，说不定两年后原画作者就有了灵感，不能再拖下去，否则会发生严重撞车。
“它适合不适合改编电影？”李默又问。
原著是一篇漫画，这对李默来说无所谓，即便是小说，他也不可能将文字记下来，要的就是创意与故事情节。但原著是法国人的漫画，很长时间没有多少人注意，又是韩国人拍的电影，加上五毛都不如的特效，多少使得它的价值严重下降。若是换成美国出版的小说，美国人拍的电影，那将会更加轰动，说不定能拿好几个奥斯卡奖。别的不说，就冲奥斯卡，也有电影公司去抢着拍。
“其他三套书，价值也不低于这部书。”李默继续说道。
看你动不动心！
第八十章 合同（下）
李默又补了一句：“乔治，我是72年12月26日出生的，也就是这本书是我未满十周岁时写的。一旦这些书不断地出版，我相信会在贵国产生大量的粉丝。随着我年龄的增长，我的文笔能力会逐步提高，到时候必然还会对这些书进行修改。每修改一次，就能出版一次，就会有粉丝购买一次。不用说这些书若是改编成电影后所产生的轰动。”
后面的乔治没有太在意，他在意的是前面，李默才十岁，这个潜力……得多吓人哪！
“李，我相信你说服了我，不过我不能做主，必须打电话回去。”
“行，我陪你去镇上打电话。”
“射特，”乔治狠狠地说了一句，他不能说这时候中国太落后啊，这也太没礼貌了，但得再去镇上，再从镇上回来，想一想这来回好几里路的糟糕吧。
“乔治，你也别恼，毕竟天色已晚，你也要先回镇上订好招待……旅馆。”
“各位领导，他们住镇上的招待所没关系吧？”
“李默同学，你放心，我们来安排，”镇上一个领导说道。
乔治是来签合同的，那就是外宾！
李默等人陪着乔治去镇上打电话，半路上李默说道：“乔治先生，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如果贵公司同意我这些条件，请先行寄一万美元订金过来。”
其实这些条件都不算过分。
乔治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表示理解地点点头。
李家条件太艰苦了，需要钱！
也不是这样啦，是李广平需要看到一万块钱。不一定要用，得让父亲见到这个钱，以后也就省得唠叨。
到了镇上，有电话了，镇政府有，邮政局也有。
领导们带着他们去了镇政府，“外国友人”来了，不能打一个电话还得掏腰包哉。
乔治在电话里说了好一顿，将情况全部说了出来，然后扭过头对李默说：“默李，我的boss说了，他同意你的条件，但余下的书必须全部交给我们公司来出版。”
“这个条件我不能答应，你们也不能答应，万一我下本书写得不好，难道你们还会给予我这个条件，我只能说，在同等情况下，我会给予你们公司的优先权。当然，我手中写的这本书，可以用这个条件签合同。”
两人商议合同。
李默也一条一条的纠正，但不管他如何纠正，这个合同上必然有一些漏洞是他不知道的。不过问题也不大，接下来的合同，可以去美国哪边请律师来签了。
即便这份合同上有漏洞，只要这些书继续畅销，矮脚鸡则不会用它来做文章。甚至这两本书大红后，律师能逼迫矮脚鸡重新签订一份新合同。
真让他猜中了……
当然，重点的地方让李默争取过来，否则矮脚鸡也不会同意的。先是乔治代表矮脚鸡签鸡盖章，后是李默签字，再到李广平签字盖章，李广平不会写字，只好按手印，再盖上私章。
这就是未成年人无奈，与美国人签合同，必须要监护人签字。这是在国内的，一旦出国，或者在国外签字更麻烦，甚至李默必须带着父亲到处跑……
它是草本，乔治还要将它带回去打印出来，再寄到李家，李广平父子重新签字盖章，寄回美国，矮脚鸡盖上相关的章印后，自己保留一份，再寄一份给李家，那份合同才是正式合同。不过这份合同已经有了法律作用。但就是没有，李默也不怕，因为自己提的要求并不过分，是矮脚鸡图书公司求着自己的，而不是自己求着矮脚鸡的。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李默与乔治又握了一下手。
李广平则乘机去外面买烤鸭。
既然出书了，肯定有稿费了，就是没有稿费，远来是客，也要招待的。但现在农村有什么好招待的，即便想买菜，曹镇菜市是早市，也就是到了中午，菜市场上什么菜也没得卖。只好让李默母亲在家杀鸡，再买烤鸭招待了，李默则买了两个勺子。
回到李家，乔治替李默拍照片，想要书买得好，也要宣传的，而不是中国，像李默那本《守护》安静地放在新华书店，爱买就买，不买拉倒。
李默也同意了，配合着乔治拍了许多照片，还将他几份中英文草稿也拿出来拍了几张照片做证明。
但拍照时，李默从小房间里拿出一个眼镜戴上，没有度数的，是李默刻意在巢市花了老大的劲才买到手的。
也不是为了装逼，为的是不装逼。
国内现在信息闭塞得让后人无法想像，但这本书一旦正式出版发行，再加上自己年龄与国籍，必然会引起轰动。国外也有一些留学生，万一消息传回来上了报纸，又让学校看到了，必然要曝光。
这不是作文集了，而是在美国出版小说，学校会不会宣传呢？
戴上一个眼镜，即便上了报纸，学校看到了，多半也不会太注意。
这是防止万一的，真要让学校知道，只好求着学校替自己保密了。
吃晚饭了，李广平斟酒，乔治喝了一口，这是五十多度老白干啊，他呛得连眼水都差一点流出来。
李默说：“爸，他是美国人，不能喝白酒，风俗不同，你就不要再劝了。”
曹镇地区在这时候有一个很不好的风俗，招待客人，非要将客人喝倒喝趴，那才叫热情款待。前世李家盖房子，上梁那天请大家喝酒，结果十几个劳力喝了近二十斤酒，一个人到医院了，还有一半人趴在地上不能动弹，有的睡在屋中间，有的睡在厕所边上，还有一个人用手扒着猪圈门对着两头猪，嘴里唱着小曲不肯起来。
李默年青时也喜喝酒，老子遗传下来的，正常中午半斤白酒，晚上再来半斤白酒，若高兴一点，一天最少一斤半白酒，生生将胃喝成慢性胃炎，随后就戒酒了，只有一个香烟的烟瘾没有戒掉。但到了那时候，他人也越来越沉稳，加上他别扭的性格，有时候他整像一个隐士一般。
“各位领导，你们随便。”
但乔治是主客，他不喝酒了，领导们也不好意思喝酒了，那就吃饭吧。
李默拿来两个勺子，递给了乔治与金翻译。金翻译是华裔，但他已经完全成了一个香蕉人，普通话都不大会说了，筷子也未必会用。
不过没有刀叉，乔治吃起来还是很别扭，想了想，直接用手抓了起来。
小妹说道：“妖怪真笨，连筷子也不会用。”
“小妹，不要瞎说，人家吃饭是用刀叉吃饭的，将刀叉交给你，你能用它们吃饭吗？”
可是大伙看到乔治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发笑。
天色渐渐黑了起来。
李默说道：“乔治，你要拍照可以，但不要打扰我。”
说不打扰，那是不可能的，李默也没有办法写小说，改成做暑期作业。他拿出暑假作业，然后往身上抹了蚊子水。不管用，通了电灯，光线亮度够了，更招蚊子。这不是重点，李广平本来准备晚上钓甲鱼去的，将猪肝都穿在钓针上了。家中来了客人，还是贵重的客人，不能钓甲鱼了。
盛着甲鱼钓的篮子就放在堂屋的边角，上面用一个蛇皮袋蒙住，以免影响大家的视觉，也防止李默作文里所写的那只老猫来偷吃。
天热啊，猪肝的腥臭味传了出来，这更招来了许多蚊虫。尽管李默身上涂了蚊子水，还是有许多蚊子将他身上叮出一个个小包出来，闷热的夏夜，又使得李默汗如雨下。
乔治与金翻译低声交流了一下，金翻译用别扭的汉语问李广平：“你儿子夏天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是啊，”李广平想都没有想就答道。
有什么不对吗？想学习好就得这样了，说苦，老子更苦，钓黑鱼钓甲鱼还睡在野外呢。他认为正常，乔治与金翻译都有些心痛。
乔治拍下了好几张宝贵，让人感到痛怜的照片。
临别前他紧握住李默的手说：“我相信了爱迪生那一句，我没有一项发明是碰巧得来的。当看到了一个值得人们投入精力、物力的社会需求有待满足后，我就一次又一次地做实验，直到它化为现实。这得最终得归于百分之一的灵感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你的智慧、想像力与大把大把的汗水，这才成就了这本充满想像力的小说。”
一个聪明人只能让人艳羡，一个能吃苦的聪明人才能真正打动人心。
他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宣传方案。
“想要成功，必须要努力，乔治，这是银行的账号与我的联系地址。”
银行账号就是李广平在信用社存折的账号，地址有两个地址，若是放假，矮脚鸡有什么情况，写信到李默的家，若是在李默读书时，写信到苏家。这是暂时的，一旦李默正式拿到稿费后，打算买一套房子，也会按上电话，那时候联系就方便了。
没想到公社几个领导也听到了，黑灯瞎火地跑了过来，曹书记问：“美国人要出你的书？”
“嗯。”
“什么书？”
“我不是想学英语嘛，英语太枯燥了，于是我尝试着用英语写小说，然后将这篇小说寄到了美国。可能稿费比我那篇作文集多一些吧，也没有其他，学习才是主要的。”
稿费比他那本作文集仅多一些……？矮脚鸡的总裁若是听到了，能活活气死。
李默是进一步淡化它的影响，这样一说，大家就不会太在意了，甚至李广平神补一句：“小默，有没有五百块钱？”
第八十一章 震惊
五百块钱？李默差一点咽得不能说话，他半天才说：“爸，我不知道。”
李默又没有想到张干事同样神补了一句：“李广平同志，看看你儿子有多了不起，一边学习着，一边就能挣了近千块钱，连高中的学费都挣来了。”
李默：……
他什么也说不了了。
李广平打着手电筒将他们送到马路上，再由镇领导将他们带回招待所息上一晚，明天公社领导还要派人过来，将他们送上鸠城去魔都的火车。再从魔都坐飞机到香江，从香江转班到美国。往后去不用那么麻烦了，直接送到石头城，石头城就有到美国的直通航班，但那还早着呢
李广平赤着脚回来。
他提着篮子要去下钓子，被李默一把拦住，说：“爸，你不要命啦。”
这都是什么时辰了？
“我不辛苦，你们吃什么喝什么？”
82年肉价比78年又贵了几毛钱，因为钓甲鱼的人多起来，猪肝如同前世一样，价涨得更贵，原来五毛钱一斤，现在变成了两块钱一斤。三两猪肝，六毛钱，李广平舍不得浪费。
问东问西的邻居这时也走了，李默说道：“奶奶，爸妈，我们一家人要好好开一个会。”
“小默，不要闹了，我还要早点将钓子下下去。”李广平说，儿子越来越争气，都争到美国哪边，李广平脾气也转好了，如果是原先，早就一巴掌上了身。
“爸，不是小事，我不是说过一万块钱吗，不是说过盖那栋房子吗，现在可以告诉你们。”
“说说。”李广平一哆嗦，立即放下篮子说道。
“等正式合同签下来，这本书不久在美国哪边就能出版。”
实际乔治带着这份草合同回去，矮脚鸡图书公司就要派人校正，这是必然的。作文能写错别字，小说必然有写错了的单词。但这个速度会很快，说不定正式合同签好字寄到美帝哪边，校正基本就完工了。然后排版，同时进行宣传，当然，没有后世出版那么方便，但若是重视，三个月内，这本书就可以面世。若不重视，那就慢慢等吧。
“这本书的收入会是多少呢？”
“会是多少？能超过一千块钱吗？”李广平精神来了。
李默再次默然良久，才说：“爸，我签的是分成合同，也就是他们卖一本就必须按照一定比例分红给我，美国哪边的书卖得比较贵，像我这本书得卖好几美元。”
“那大约会有多少？”李广平立即紧张起来。
他听儿子说过，一美元相当于一块七毛钱，那么好几美元，那得多少钱一本书，难道一本书得卖十块钱吗？想一想儿子的作文集，才一毛二分钱一本，整整是一百倍啊。
李广平脑子也好使的，就是一大家子性格有些古怪，情商跟不上来，另外他不识字。
这一算，如何不紧张？
“有可能是几十万美元，几百万美元，它只是出版收益，若是改成电影、游戏的什么，收益会更多。”
原著全球卖了两亿多册，但不能按两亿册来算，有的国家仅是授权发行，比如中国，随便给几个钱，任由中国派人译成中文出版发行，那怕发行一亿册，不干作者的事。
另一个因素是通货膨胀，也就是物价上涨，美帝哪边物价也在上涨。
现在是82年，就用82年来说，到了15年，美帝物价最少上涨了四倍。
如果想得多，问题又来了，美国82年gdp总体是三万两千五百五十亿美元，15年是亿美元，将通货膨胀因素扣掉，这么多年下来，美国经济增涨了多少？
中的。
如果不是全世界在为美国买单，美国经济弄不好就崩溃了，顶多与rb一样，原地踏步踏。
或者有人以这种方法算中国的经济增涨，也可以算的。82年中国gdp总量是五千三百亿美元，到了15年，通货膨胀可能达到二十倍。表面上算，可能也原地踏步踏了。但能这么算么？82年一美元相当于多少人民币？满打满地将通货膨胀算成二十倍，中国gdp实际增涨了三四倍。
李默这种算法也有很大问题，但中国实际gdp的增涨这三十来年，肯定不止三倍，但也不会高过六倍。当然，这很了不起了，中国不是一个小国家，往往一个大企业就将一个国家gdp拉运上去。这么大的国家，这么薄弱的基础，有了这个经济增速，即便将中国整个史书翻开，也找不到类似的壮举。
如果将个实际增涨率再与富豪榜结合起来，又能发现一个真相，美国贫富悬差也在一年年拉大。
另外就是现在的人民币比较坚挺，但美元同样坚挺，一本书卖不了几个钱，矮脚鸡图书公司打算将它的售价定为多少，李默不清楚，就打算定为三美元，他所获抽成不过二十七美分……还要乖乖地纳税。因此原著的图书版权扣税后收入，肯定超过一千万美元，但不会达到两千万美元。
当然，其出版收益几百万美元肯定是有的。
“你说什么？”李默在心中算账，但他随口说出的这个数字却将李广平吓呆了。
“爸，我与他们签订了合同，按照这份合同，乔治回去后，就得先付一万美元订金过来，换成人民币有一万八千多块钱吧，也有可能会更多。”
究竟有多少，李默也不清楚，因为外汇进入中国，必须从中行转一下，再转到曹镇信用社，中间必然会产生一些手续费，否则是一万九千多块块钱。因为人民币与美元汇率又调升了，82年8月份汇率是1.9432：1，9月份汇率是1.9567：1，到了84年一月份，直接超过了二比一。
“不是一块七毛几吗？”
“汇率又调了，美元又涨价了。”
“一万八千多块啊，能不贷款买一辆汽车。”李广平喃喃道，还真不假，这个钱再加上他家的存款，买一辆五吨卡车纵缺也缺不了多少钱。
“爸，咦，你不是要钓甲鱼去吗？”
“说什么呢，你没有逗老子吧。”
“顶多十几天，钱就会到你存折上。”
若是不到，说明有变故，但矮脚鸡图书公司敢有变故吗？如果是他手中写的第二本书还不好说，凭借《侏罗纪公园》，即便李默提出更过分的要求，他们也得乖乖地答应。
“这仅是订金，稿费会更多，不过要等明年才能拿到手。到了明年，也许我能分到十几万美元，甚至更多的稿费，你说我画的那个大房子能不能盖得起来？”
“有这么多？”李默母亲问。
“它才是开始呢，未来我这几本书若是写好了，各方面的收益加在一起有可能会达到几千万美元。爸，时候不早了，去钓甲鱼吧。”
“钓个鬼啊，你说的是真的假的，”李广平一颗心怦怦乱跳地问。
“我干嘛说假话，几十万美元与几百万美元、几千万美元，对于你们来说，有区别吗？”
有吗，有的，但又没有，反正是李广平夫妇绝对不敢想的数字。
“怎么会挣这么多。”
“人家有钱呗。”
李广平一屁股坐在大板凳上，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满脑门子都是汗珠，但他有些失神了。儿子随便挣一挣，就是几十万，几百万，那么他奋斗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可是一个严谨的哲学问题……
李默母亲问：“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的？”
“妈，是这样的，未上学前，我就在家学写字学写作文，你们是知道了，就随便写了这个东西。后来写着写着，就有了一些想法，不过我那时候还小，许多道理想不清楚，知识水平也不够。因此那一年求着奶奶带我去鸠城。”
“你为什么不说？”
“我当时不是没有想好吗？况且人家同不同意出版还是一个大问号，我说了，又办不到，你们会不会揍我？”
全是你们的错。
李默父亲哑口无言。
“然后我到鸠城，它是大城市，许多人见过世面，我问东问西，问出来一点，又买了许多书回来，一边学着英语一边尝试着用英语将这本书写出来。不过我看了这些英语书后，觉得把握性更大了，这才对爸说，未来能挣一万块钱。但在不能耽搁学习下什么时候能写好，什么时候人家同意出版，我也判断不出来具体的时间。”
“你考不了第一名，就是写小说的吧。”李广平问。
“哪里，我为什么英语考得好，就是写小说的，学习我没有耽搁啊。虽然我厉害，你当真全天下没有人比我更厉害？就是你们让我天天写小说挣钱，我也不会干，我比你们更想上大学。”
李广平又哑口无言。
奶奶高兴地问：“小默，真有这么多钱？”
“那是。”
“还是孙子聪明。”
李母瞥了一眼奶奶，想反驳，但这时，她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爸，我还想说一件事，钱不管挣多挣少，一定要家人快乐开心，不快乐开心，挣再多的钱也不管用，以后家里不缺钱了，也尽量少吵架。二呢，要良心无愧。我一家人脾气臭，嘴更臭，但心地不错，那怕穷到前几年的份上，求人的时候少，帮助人的时候多，包括爷爷也是。我想，这是老天的回报。”
李默母亲十分迷信的，她听后说：“对，对，我改天去太湖寺上香。”
这个寺庙位于太湖山边上，是宋朝时修建的，但李默急了：“若老天有灵，他们看的不是你上多少香，而是做多少好事。以前我家上过香吗？”
别自己辛辛苦苦挣几个钱，让几个大和尚一忽悠，老妈一起捐给那些大和尚了。
第八十二章 玫瑰花
“小默，那怎么办？”
“妈，做善事，是真正的行善积德，何谓行善积德，修桥铺路，帮助孤寡，这才能有好报应。正好六斤他们也想帮助大队养老院，我想等这订金下来，抽出四千块钱……妈，别皱脸，想一想那几千万，然后与他们一道捐款，替养老院修一栋漂亮的房子，置办一些衣被。妈，你想一想，前几年，我身体弱，若不是中午劳烦养老院的几个老人。”
“我们给了钱。”
也不是李默母亲小气，这几年这么辛苦，除了借给亲戚一千一百块钱，存折上只剩下三千八百块钱，这还包括了从李默哪里搜刮来的几百块钱稿费。
一下子捐出四千块钱，换作其他人，同样也舍不得。
“妈，是给了钱，但我的时间多宝贵哪，节约了那么多时间，折成钱，得有多少钱？我少打算一点，以后十年，再加上现在十年，二十年平均起来一年挣两百万，一天挣五千块五百块钱。与此相比，四千块钱算什么？”
“你不是没有挣到吗。”
“爸，你又不相信了。”
李广平又哑口无言了。
但他再一次表示失落，儿子一天挣五千多块钱，自己一年能挣多少钱？
李默也不是虚夸，仅是这几套书各项版权，未来就能挣到几千万美元了，况且未来汇率更高。
还不止呢，这才是他挖到的第一桶金，为什么他着急着今年出版，又让矮脚鸡勾引各大电影公司，因为他必须抢在明年年初，搭成一笔最重要的交易。
85年还有一次机会，这两次机会抓住了，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而且他的目标基本实现了，究竟未来能挣多少钱，李默也不知道了，但保准会是一个让父母亲能吓晕的数字。
“再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现在是养老院，未来我想替南岗小学修建一座漂亮的小学……当然，现在没那钱了。这才是做好事，不但要做这两件好事，钱捐了，我们还要隐身幕后，这才叫有诚心做好事。”
“小默，你说的是歪理吧。”
“爸，不是歪理，如果捐了钱，到处宣传，我不说有更多的人上门来借钱，我就说一件事，有没有记者来采访，采访你就拉倒吧，但采访我，耽搁不耽搁时间？耽不耽搁我的学习？爸，挣再多的钱，也不能妨碍我上大学。”
李广平这时候有些恍惚，若真挣了几千万，上大学重要吗？他有点搞不清楚两者的价值观了。
“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挣了多少钱，在外面不要到处乱说。”
“你当老子是傻瓜啊。”
就是知道了，李默也要说一说的。
大棚蔬菜挣几个钱，大家无所谓了。若是知道是几十万，红眼的人就多了，说不定有人动起坏心思，将来有许多穷人，现在穷人更多，特别这一两年内，治安依然是一个沉重的话题。
“爸，你还不走啊？”
“走什么……我还有心情钓甲鱼去吗？”李广平喝道，他一颗心真乱掉了。
“爸，前几年，家里太苦，我让你钓黑鱼钓甲鱼，又兴大棚蔬菜，虽然苦，但家里必须将这一难关熬过来，没有这些挣的钱，我买不到资料书，也上不起一中……不要小看了一中，若不是一中英语老师教我，我这本书还没有这么快，至少人家来了，我不能用口语与他们交流。”
“是啊，开学后，我去感谢人家。”
“不用你感谢，现在最好低调地学习，等高考结束了，我一道感谢。爸，记住，必须给我一个安静的环境。另外我想说的是，有了这个钱，有的就别瞎折腾了，你自己不怕苦，想死得快……”
啪！
不是李广平打的，是李默老妈打的。
“妈，别打，我换一个说法，爸，你不顾自己身体健康，但至于要将妈与奶奶也拖下水么？”
以前李广平是想不开的，要挣钱啊，一家人不苦行吗？
但现在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如他晚上拼命地钓黑鱼甲鱼，就算白天不休息吧，多少会耽搁白天的劳动，李默老妈与奶奶确实也拖累下去。
“那以后怎么办啦？”
“凉伴，甲鱼与黑鱼不钓了，当真一直保持着不充足的睡眠，对你身体有好处啊？至于农活与大棚蔬菜，你看着办吧。”
农村人，是闲不住的，特别是李广平这样的汉子。
有一个很好的例子，李默有一个姑奶，她是李默爷爷的堂妹，就在渡口村，也就是李默爷爷饿死的那个村子。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考上大学，后来颇有出息，在鄂省江市军区医院里当了一个大领导，几年后提为大校级别，最后提为少将级别，然后退休。
按照曹镇称喟，李默同样称呼为大表姨，也就是大表姨夫，他将李默的姑奶接了过去，呆了一个月，他老妈在城里呆不下去，种种的规矩，种种的不习惯，大儿子，你孝心我领了，看到你有出息，老娘也开心了，但你得让我回去。
李默这个大表姨被吵得受不了，只好将她送了回来。再到李默这个小表姨，为了供大哥读书，他没有读书，大哥对他这个小弟很是愧疚，也将小表姨接了过去，弟弟就好喝几杯，他特地将人家送给他的几千块钱一瓶的洋酒给他弟弟喝。
李默这个小表姨一口喝吐掉了，什么几千块钱一瓶酒，还不如我们曹镇粮液。李默大表婶就问大表姨，你们曹镇粮液多少钱一瓶啊？她意思是难道曹镇粮液是茅台级别的酒吗？不然小叔子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哉。
大表姨只好答道，最好的一块几毛钱一瓶。
大表婶阴着脸不说话，小表姨看到脸色了，说起来他大哥能上去，还是沾了这个大表婶的光，大表婶的老子是军区的一个重要的领导人，真正的将军。
小表姨识趣，大哥，俺回去吧，在你这呆着实在不舒服。一是腰杆子与李广平一样，都是英雄好汉硬骨头，宁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二是确实不习惯。这两件事还没有发生，也快了。
别看李默以后越来越有出息，但弄不好，他姑奶与小表姨的故事，就在自己父母身上发生了。你们不是穷怕了吗，从明年起，你们要钱给你们钱，要房子替你们盖房子。
余下的，你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只要口风严实一点，不要让宵小觊觎就行。
李广平还有些茫然。
两个弟弟在摇篮里醒了，哇哇地哭，一个人醒了，另外一个人肯定也被闹醒了。李默母亲跑过去哄他们，李默在边上捏着他们的小脸蛋说：“小三，小四，还是你们命好啊，等你们长大开始记事时，就可以过上锦衣玉食般的生活。”
“沾你大哥的光，还不是应当的。”
“那是。”李默自豪地说，前世他想照顾好弟弟妹妹，以及姑夫家两个小老表，可是没有能力。这一世，终于让他做到了！
李默又跑到篮子前，将猪肝从针钓上拿下来，扔给那只老猫吃。
怎么着，按照篇数来分摊，这只老猫还替他挣了五块钱稿费。
李广平叹息道：“六毛钱呢。”
“六毛钱，重要吗，真的重要吗？”
李默不问还好，一问李广平心更乱。
…………
李广平等钱，但这一回不是相信了，因为合同都签过了，自己还按了手印，虽然他看不懂合同，反正英文合同与汉语合同对于他来说，一个样，都看不懂！
不过农村人的心理，钱落袋为安，到了自己口袋里，才能算是自己挣的钱。
矮脚鸡哪边开始宣传造势，他们花了大价钱，在《纽约每日新闻》上花了一个大版面，登载了一篇图文并茂的长篇文章，不是《纽约时报》，后者更严谨一点，未看到李默本人，不会同意矮脚鸡刊登的。
这篇文章叫《蛮荒之地开出了一朵最美丽的玫瑰花》。
如果李默看到这个标题一定会大怒，俺们中国不过暂时性地沉睡了两三百年，就成了蛮荒之地？几百年前，你们还是夷人呢，见到中国人都必须要下跪的。
文章主要就是乔治捉刀的，在他眼里，中国一行，不亚于蛮荒一行，到处都落后，几乎没有看到一丝亮点。
他略夸张了一点，造势嘛，不夸张那成么？这样一写，李默的事迹会更让人感动。而且我夸张了么？有照片做证明。接下来又夸李默的才华，不仅小说写得好，画也画得不错。
李默在这本书里配上了三十二幅插图，正面是有关故事情节的插画，反面则是各种恐龙图案，下面附注着这种恐龙的简介，画得确实不错，让矮脚鸡图书公司里的美工不停地称赞。
最后才附注了这本书的相关简介。
《纽约每日新闻》没有《纽约时报》影响力大，销量也不及之，但销量也不小，在美国各种报纸里能排到前五位。
随着中美建交，许多美国人对大洋彼岸的中国也十分好奇，并且在舆论的鼓吹下，大家对中国印象也不恶，现在关系甜蜜到什么地步呢，美国都准备将最先进的雄猫战斗机卖给中国，可是中国没有钱买，买了也养不起。至于巴统的什么，滚远去吧。
所以李默说某人或某些人是罪人，他们最少使中国减少了三年平安发展的好时机，至少老布什对中国还是不错的，而且为以后西方国家打压中国找到了一条理由。
这种政治环境下，李默的年龄，李默的事迹，外加李默那篇自己写着肉麻，但确实是会让人很感动的前言……
第八十三章 税
李默开始用心写暑假作业。
学习是一个持之以恒的过程，别看李默分心太多，如果廖全宝心态不好，弄不好以后反被李默丢在后面。但也不好说，这个小家伙在学习上确实有天赋。
县里也听到了，刘秘书亲自来到李默家询问。
李默轻描淡写地回答，就是一本英文小说，并不比他那本作文集出色多少，没什么。
刘秘书继续问东问西，李默故伎重演，又再次说真的没什么，学习才是重要的，感谢领导的关心，但因为这件事到处宣传，自己又沾沾自喜，必会成为第二个伤仲永。
还真说服了刘秘书，刘秘书回去后将李默原话说了一遍，县里领导也就没有再下来，在他们心中，还以为李默写了一本童话类的小说，运气好被美国哪边看中，这才同意了出版。
酷热散去了一点。
李默一大家子正在吃中饭，李强忽然跑了进来，一进门就大声地说：“广平，你家发财了。”
“发什么财？”
“你儿子的稿费到了信用社，一万多块钱。”李强说完，用惊奇的眼光看着李默。一万多块钱，在这时候无疑是一笔巨款，想一想到了明年，县里的记者还满县地找万元户呢。
他们找的那个万元户是万元户么？
不过弄不好于得财还会被树立为万元户，他家孩子多，地多，劳力多，所以这两年大棚蔬菜面积越种越多。但这个万元户的风险性比于得财前世养了几千只鸭子风险性要小得多。
李广平让李强坐下，李强说出了具体情况。
美国哪边的订金是寄到李默给的账号，也就是李广平存折上的账号。中间肯定转了好几道手续，究竟转了几道手续，李默是不可能知道的，然后转到镇信用社的账号上。
这时肯定没有银行卡了，珠海的长城卡也要到大后年才会出来，钱到了账，户主必须带着户口本与存折到银行办理相关变更手续。信用社的人看到李广平户头上忽然多了这么多钱，有点担心，来到大队，让大队的人通知李广平到银行办理手续，顺便问了一下情况。
大队几个干部前两天开会时，还在猜测美帝会给李默多少稿费呢，一听，便知道这笔钱的来历。
原来是稿费啊，信用社的人啧啧称奇后，也就回去了。
李默在边上听了，却皱起眉头。
李强走后，李默说道：“爸，我们下午去将钱取出来，明天到巢市办一个账号……存折。”
存折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账号，但对李广平来说，账号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张存折……
“为什么到巢市办存折？”
“爸，不用多久，家里面等着烦吧。”
信用社就是银行，这时候银行也有相关的保密措施，这个收支能随便对其他人说吗？
“烦……”李广平立即醒悟过来，马上借钱的人就会踏破自家门坎。到时候自己借还是不借？不借得罪人，借，不是借，而是给。明年儿子一旦真地将那栋大房子盖起来，你家都盖起这么漂亮的大房子，还好意思向我们要这一两百块钱？
李广平心地不恶，真到了这一步，他也不乐意啊。
李默心地更不恶，甚至略有些利他主义的倾向。手中经济好起来，帮助一下血亲，或者急需要帮助的人，他还是很乐意的，说不定他心中还感到很自豪。一万多块钱就是散出去也不算什么，可散得越多，借的人越多，得罪的人反而更多。现在农村子女多，亲连亲、亲攀亲，一旦攀起来，整个柳叶圩的人都是亲戚。
这问题还不严重，严重的是以后，一旦自家真实财产曝光，说不定就会引起宵小觊觎。
父子两商议了一会，转就转吧。
两人带着户口本，来到信用社。
信用社的人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一个女同志拿李默打趣：“你就是那个卖甲鱼的神童啊，有没有骗我们？我买了好多甲鱼给儿子吃，我儿子读书也没有变聪明。”
李默心情不好，也不作声。
父子两办手续，看着到账的数额，李广平奇怪地问：“儿子，你不是说汇率升到了一比一点九几了吗？”
李默也奇怪地问：“同志，美国哪边汇来的是一万美元，按理说有一万九千几百块钱，怎么变成了一万五千几百块钱？”
“是这样的，县里面扣了税。”信用社主任立即将税条拿了过来。
按汇率，他的实际收入是一万九千四百三十二块钱，这是不可能的，钱是从矮脚鸡所在银行账号转过来的，在哪边就开始克扣手续费。中间有没有经过其他银行，李默不清楚，到中国第一站就是中行，再由中行折成人民币转向信用社，过一个银行就得扣掉一部分手续费。因此国家越偏僻越落后，中转的次数相对也会增加，扣掉的手续费也必须相对很高。
前后扣掉了五百多块钱，不算多，李默也弄不清楚经过哪些银行，又分别扣掉了多少。
可到了一个李默没有想到的环节，个人所得税！
80年中国就推出了个人所得税法规条令，以月收入计算，超过平均月工资的二十倍（800元）起征，但这个法令存在着许多漏洞。
后来不断地修改，月收入也不断地调整，到了2011年以月收入3500块钱起征。但这款法令依然不完善，问一问那些扑街的写手吧，他们书扑得不成样了，每月稿费收入不足一千块钱，照样被税务部门扣掉了相关的税赋。
这笔钱一路转过来，先转到县行，县里开始扣税了。
按照法律规定，中国人在外国赚的钱，会在外国纳税，如果这个税超过中国应纳的个人所得税，则不再中国交税。如果不足，就要将这个税补足。比如李默按照收入应纳一万块钱税，在美国交了一万二，不用在中国再交税了，如果在美国交了八千，钱到国内后，还得补交两千块钱。
也有一些减免政策，李默这笔收入肯定不在这些政策之内，但还有重要的一条，李默挣的是美元，不纳税大家不算账，一纳税，外汇补贴也得要算上！
80年的这款个人所得税法令，李默真的不清楚，但凭借现在的外汇补贴，也不用纳税了，李默是个人的，若是单位，这个补贴不仅将税赋抹去，说不定国家还会倒贴。
这笔钱转到了县里，不知d县税务局怎么算的，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扣掉了两千多块钱，实际到账的数字只有一万五千一百几十块钱。
真的不能怪李默自私，现在人民币虽坚挺，但有汇率这么坚挺么？只要将美元带回国内，在没有任何外汇补贴下，等于什么税也纳了，甚至远远超过。
按照法规来，也不能随便扣，至少得核实一下李默在美国哪边有没有纳税，又纳了多少税。
信用社主任奇怪地反问：“种田这点可怜的收入，还要交农业税呢，你一下子得到了这么多稿费，难道不交税吗？”
两者能好相比吗？过了一会，李默才叹息一声。
纳就纳吧，反正肉烂在锅里，没有让外人吃，只能说这是法令与税赋制度不完善的产物。
李默也不说什么了，只提出一个要求，我们要将钱取出来。
“你家取这么多钱干吗？”黄主任紧张地问。
“我家要用。”
“你家要用这么多钱吗？”
“这是我家的钱，是纳了税的，怎么用，要通报你们吗？”李默没好气地说。两世为人，李默对人态度一直不恶劣，那怕遇到天大的困难，他脸上总是带着笑容。用这种生冷的语气与人说话，在他一生里，次数并不多。
信用社也没有办法，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李广平将一万五千多块钱取了出来。也没有全取，李家以前的存款，还在账上没有动弹。
“小默，要交这么多税？”李广平问。
如果美国哪边不用交税，汇率标准，不存在外汇补贴，按照个人所得税法令，李默是必须要纳税的，而且所纳数额远比这个多。
但美国哪边能不交税吗？汇率标准吗？
这笔糊涂账，李默也不知道该怎么算。
一会儿李广平又开心起来，父子两要取钱，刻意买了一个大包，现在也没有一百块钱大钞，一万多块钱，一千多张钞票，提到手里都沉甸甸的，但这种厚重感，李广平很喜欢。
“爸，不要东张西望了，街上没人。”
到了下午，曹镇已经很冷清了，父子两提着钱，回到家中。
李默老妈难得地杀了一只鸡，正等着他们呢。
李广平将包小心地放在床上，拉开拉链，李默母亲与奶奶看着一叠叠钞票，先是发愣，然后脸上立即堆起无数个笑容。
虽然信用社的人泄露了信息，后是莫明其妙被扣掉了税，让李默很不开心。
这一刻，看着一家人的笑容，李默也不计较了。
第八十四章 扒手
这时候曹镇的夏天可不是很好过的，电风扇都没有，就不要说空调了。
凉床成了过夜的最佳工具，到了天黑时，将它搬到外面，凉快一下。真热得不行，在凉床外面罩上蚊帐，就睡在外面。
其实到了最热的时候，那怕只隔了一层蚊帐，也会感到闷热难当。
但不能揭开蚊帐，那么一会儿，蚊子就会密密麻麻地从四面八方涌来，扑到你身上了。
李默迷迷糊糊地睡着。
他就感到有人在摇他。
李默睁开眼睛，一看是他父亲在摇他的手，他还没有清醒，随意地说：“爸，多会啦，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多会，他不清楚，但每天晚上他都是很晚才睡的，说不定这时已经下半夜了。
“小默，我问你，这钱挣得有没有关系？”
“这是挣外国人的钱，有什么关系？”
“正是外国人的钱，才有关系。”
李默头脑终于清醒过来，他一骨碌坐了起来说：“爸，这不是十年前，若是十年前，越是沾到外国人越是说不清楚。这样，我打一个比喻，你说公社领导们会不会说话？”
“会说话。”
“他们头脑是不是比普通人好？”
“也未必吧。”李广平迟疑地说，如果头脑好，怎么多次向自己儿子请教呢？
“爸，我说普通人，难道他们比你头脑不管用。”
“说什么呢。”李广平不乐意，这一拐弯，岂不是自己也不如儿子头脑管用了？
“我说的是实际话，他们只是公社的领导，若是县里的领导，市里的领导，省里的领导，国家的领导呢？”
李默这说得没错。
为什么李默对现在的政治不是太感冒，意识形态，重要吗？不就是决策、审议、执行与监督，再不行，加上一个权利如何的分配，这一套制度唐朝就玩烂掉了。说民主的啥，明宋也有了类似的情况，顶多上面多了一个皇帝，结果是越民主越比烂，如北宋的中后期。还有公检法，古代是大理寺、御史台、刑部，有多少区别？
以及干部的选拨，中国现在执行的是磨勘制度，难道古代就没有磨勘制度？除了哪些老革命、红二代、红三代的不算，那个干部不是一层层磨勘上去的，这个磨勘有政绩还不行，想迅速上位，那真得有头脑，比做生意还要困难得多。
能上去的，可以说十个人有九个人都是人尖子。
“爸，国家已经错了三十年，大家一起没有醒悟，但醒悟了，并且与古代不同，古代就是中国最发达，没得比。现在有许多国家都超过了中国，有了对比，会不会允许有人将国家重新带回到十年前那种辰光？”
但真的不好说，中国东北有一个不听话的邻居，人家就是不改。
所以说世袭制能害死人，也坑掉了国家。
想要国家强大，必须学会一句话，人走茶凉。
美国一度做得不错，但也歪了楼，世袭现象越来越严重，政治动不动玩家族了，老的当总统，小的也当总统。
李广平不知道了，反正只听出来一个意思，这钱没关系。
他舒了一口气，又走回屋睡觉。
家里有这么多钱，不敢睡在外面。
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李广平夫妇眼睛都红红的。
“爸，妈，至于为这点钱，一夜都睡不好吗？”李默无语地说。
“你说得轻巧。”
“就这点钱，你们说轻巧不轻巧？”
李广平又无言了，这是订金，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我们准备准备，去巢市吧。”
“小默，防止扒手。”李默母亲担心地说。
这时候扒手比较多，有的扒手胆子还特大，身上带着小匕首，谁敢乱说，他就用匕首捅谁。
不但这时，往后去十来年，皆很普遍，包括李默就遇到了三次，每次都很意思。
一次他带妹妹回家，那时候快过春节了，车子上的人很多，李默就看到了一个扒手在一个乘客上摸，那时李默正义感刚刚的，他就用他那双特大的眼睛瞪着扒手。
李默个头还行，但那时也偏瘦，不过他就一直瞪着，扒手心怯了，退到人群后面，李默对那个乘客说，刚有人扒手想偷你的钱。谁知道那个乘客不领情，反而警惕地看着李默，让李默郁闷万分。
还有一次，他父亲来看望他，李默孝心还是可以的，替父亲买了西装皮鞋帽子，然后揣着几千块钱随父亲回老家，李默也防了一手，他就将几千块钱卷起来放在手帕里，系在裤腿上。不过这时百元大钞出来了，虽系在裤腿上，也不引人注意。
父子两上了汽车，李默就看到几个扒手以为父亲穿着好，身上有钱，围着父亲在父亲身上摸，李广平身上没有钱，正捧着一个茶杯不知道想什么呢，李默也觉得好笑，任由那几个扒手将父亲的几个衣服口袋摸了一个遍，失望地下了车子，自始至终李广平都不知道。
还有一次，他也带了不少钱上了公交，钱就放在西装上面口袋里，也防止了，就用这个口袋顶着公交车的扶手栏杆，三个扒手上了车，在他身上摸了起来。摸了一会还在摸，李默忍不住说道：“兄弟，摸好了没有？”
往后去越来越少了，有本事的人不是做扒手，而是搞传销去了，更有本事的人，打电话去了，特别是宝岛那群人，坐在家里打打电话，大陆同胞每年就会自动送给他们几百亿花。
特别是这时候，双抢完全结束，中稻还没有成熟，略有些清闲，也可以称为小农闲，出行的百姓比较多，车上更容易混上扒手。
这确实得注意了。
一万多块钱现金，一旦被人看到，不是扒，弄不好都会公开抢。
李默说：“妈，你去菜地上摘一些蔬菜，多摘一点。”
不是大棚蔬菜，而是菜园子里的蔬菜，供家里吃的。
李默母亲跑去摘了一大篮子蔬菜回来，李默找来一个麻袋，将钱放在麻袋里，上面盖上这些茄子菜瓜黄瓜辣椒。
“这是一个办法。”
父子两坐上去巢市的长途汽车。
司机也认识了，还奇怪地问李默：“你们这么早就开学报名了？”
“没有，我们是去市里办一点事。”
司机以为是为了李默学习办的事，也没有多问。但这一路李默也没有看到一个扒手，很平安地到了巢市。到市里可选择的银行多了，是农村人，李默直接来到农行。
李默不喜装逼打脸，为了省去麻烦，他直接将一摞摞钱拿出来，往柜台上一放说：“我要见你们领导。”
营业员先是有些傻，随后飞快地跑向后面。即便在巢市，这些钱也不是小数字。
一会儿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说：“请进，请进。”
将父子带到后面的办公室，同时做自我介绍，姓邢，是这家银行主任。
李默开门见山地说：“我这笔钱是我写了一本小说，在美国出版的稿费所得。”
“你写小说？还在美国出版了？”
李广平在边上点点头。
“邢主任，这无关紧要，我只想说几件事，这笔钱来得很干净，这是我与美国哪边出版社签订的合同。”
都是英文写的，邢主任也看不懂哉，但他又不好说。
“此外，每次他们汇稿费过来时，都会提前通知我们，因此稿费大约什么时候到，我们也知道，不需要贵行另行派人通知我们，到了时候我们自己就会来办理相关的手续。”
“这个行。”
“我再想问两个问题，贵行要不要对客户保密？”
“这是必须的。”邢主任也一下子反应过来，大约这对父子两，不对，是这个小孩子的稿费寄到他家，被下面的信用社将收入泄露了，这才拎着钱，找到自己这家银行。
“这个收入要不要交纳个人所得税？”
第八十五章 汇率
还真将邢主任问难住了，好一会他才说：“应当不需要吧，要知道你挣的可是外汇。”
现在中国外汇的汇率十分地乱。
首先是官方汇率，建国初，是二点几人民币换一美元，74年是一点八几，75年是一点九几，78年是一点五几，79年是一点四几，80年是一点五几，81年是一点七几，随后渐渐升了起来。
也不是中国好大喜功，这个汇率确实是按照双方购买力计算出来的。
他们疏忽了影响汇率的另两个因素。
工业制造能力，现在中国的人工成本低啊，但工业基础太差了，差到足以能抵消到人力成本。
另一个更重要的因素便是国际对本币的认可。
本币的强弱则是由国家经济总量、经济增涨速度、人均收入与购买力、国家强弱所决定的。
到了后来，别看中国成为第二大经济国家，购买力第一强国，但大家不怎么认可，人民币地位始终不能强势的上去。另一方面呢，美国经济增速慢，但人家强大，胡萝卜没有扔出去几根，大棒却砸个不停，然而砸得越多，别的国家越是相信。不是这些国家贱，而是美帝越敢砸，越证明他们的强大，越能保障美元的安全。货币是什么，说白了就是一堆纸，在信息年代，连纸都不是，而是一堆数字。
所以美国经济增速也就那么一回事，美元一直坚挺着。
这种疏忽导致了第二种汇率的产生，这只能算是一种变相的汇率，那就是外汇补贴。
因为汇率高估，还有这时候工业太落后，除了农产品外，几乎没有能拿得出手的出口产品，因此外贸时常逆差，78年是20亿美元，79年是31亿，80年是27亿，以现在薄弱的中国经济，这个外贸逆差，直接导致当年外汇储蓄是-12.96亿美元，前面是一个负号……于是外汇不断地上调，但逆差继续着，85年是449亿，86年是416亿，87年是144亿，88年是288亿，89年是243亿，90-92年稍好一点，一年能顺差几百亿，到了93年又逆差了七百亿。
国家没有外汇用了，便鼓励企业出口，每挣一美元回来，再补贴若干人民币，减免相关税赋，这叫外汇补贴。
外汇如此紧张，也休想有外汇流通到私人手中，可是八十年代中国就兴起了出国留学热，留学怎么办？还有一些领导出国考察，想替家人顺便买一些东西怎么办？
外汇黑市又产生了。
有的人利用各种渠道，瞒着海关，将外汇带到内陆，甚至有胆大的人，买通海关工作人员，直接将外汇装进集装箱运到中国来。
再由各个黄牛卖给需要外汇的人，一美元汇率往往达到七八块、**块钱，八十年代末最高峰时达到了十几块钱。
那么人民币与美元汇率应当是多少？
在李默心中，肯定不是黑市价，那也不是正常价格，现在人民币实际购买力还是可以的。
同样不是官方汇率价，大约就相当于外汇补贴的那个价，八十年代初应当是一比三左右，八十年代末应当是一比五六左右。九十年代初应当是一比六七。
这种乱象一直到铁腕总理94年上台后才结束，不是不认可人民币吗，不是物价上涨人民币贬值了吗，不是黑市价已经换到了十几块钱吗，一下子将汇率下调到一比八点几，好了，什么黑市也没有了。当然，这也不能乱贬的，若是贬成苏联解体时那样，那不是有利于出口，而叫超级灾难。
当年进出口就顺差了四百多亿，次年达到了一千四百亿，97年则上涨到三千三百多亿，97年的外汇储备也达到了一千四百亿。
出口顺差又直接拉动着中国经济扶摇直上。
说实话，我兔干的这件事确实有点儿无耻……
将来的汇率，对美帝确实有点不公平，现在这个汇率反而对中国不公平，可没有一个人能清醒的认识。或者说认识到了，可能有李默想不到的顾虑，并没有迅速将汇率下调，往下调了，这个调速慢得怕人。
然后又产生一个结果，这几年国家外汇一直很紧张，去年若大的国家外汇储备只有二十几亿美元，今年还好一点，不过六十几亿，85年又掉回二十几亿，直到90年才爬上了一百亿，93年才勉强达到了两百来亿。
邢主任肯定不知道汇率利弊了，但他作为市行领导，知道国家外汇十分紧缺，有些不确定地说：“李默同学，你挣的可是外汇，应当不用纳税吧。”
主要还是政策不明朗，法律与税赋制度不完善，看来明年的汇款过来，得向税务所的律师进行一下谘询了。
税务所又叫税务师事务所，中国民国时就有了，80年后，又陆续恢复。
它的功能简单一点说，税务局是征税的，税务所是替你避税的。
李默也不是想避税，该交的税，他从来也没有想逃过。
但不该交的税，他也不想交。
这个不急，他说道：“邢主任，这是第一笔存款，未来还会有陆续的汇款寄到贵行，并且数量不小。”
“李默同学，你放心，我行对客户十分重视。”
“那就好，不过邢主任，我还有一个要求，不但我家的收支，我不想贵行泄露，包括我的情况，我同样不想泄露。毕竟写小说是业余收入，读书才是正途，我还在读书。”
“我能理解。”
“那就好。”
一大一小两人握起了手。
邢主任亲自替李广平开户，李广平在边上有点无聊，李默说道：“爸，不是带了蔬菜过来吗，反正也不带回去了，将它们分了，一人送一点。”
“好。”
按理说客户是上帝，但这时候银行是上帝，客户是乖孙子。
观念也渐渐在扭转，可李广平是不知道了。
存在人家这里，送点蔬菜也是应当的，就怕这些蔬菜拿不出手。
他跑出去分蔬菜，李默又说道：“邢主任，能否再开一个户头？”
邢主任不理解地看着李默，李默解释道：“我爸不识字，家教又十分严厉，我有时候有些意想不到的开支，怕他不理解……虽然是我写书挣的钱，但在他眼里，我的人都是他的，就不要说钱了，因此想另开一个户头，偶尔用钱时，图一个方便。”
邢主任哈哈一乐，说：“行。”
也确实是如此，比如李默打算在巢市买一栋房子，李广平会同意吗？
我家的房子还没有盖呢，你买什么房子！
若是所有钱打到一个账号上，父母不识字，但能认识阿拉伯数字，一看到数字的变动，马上就知道了，不得不另开一个户头，所以李默才有意将父亲支走。
办好了存折，父子两回家。
只隔了几天，合同便寄了过来。
李默签了字，又让父亲盖了章，按手印，将两份合同寄回美国，哪边再签字盖章，保留一份合同，另一份则重新寄回来，有点繁琐，不过到了放寒假，去美国哪边请一个律师，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借钱的人开始上门。
也不是他们想敲李家的竹杠，确实是缺钱用。
但他们再缺钱用，李家也不是开银行的，什么人都能借，特别是一些莫明其妙的亲戚。
这一天，曹村来了一个“亲戚”。
李默也纳闷儿，前世父亲冬天在家开糖坊，也就是熬饴糖的那个小作坊，用米与大麦芽熬的，曹镇人的叫法是叫糖稀，熬好了糖稀，挑到各村，换回大米与“加工费”。老百姓再担着糖稀、炒米、花生芝麻，去街上炒货店，用这些材料制作炒米糖，可以当小孩子的零食，大人干活时，来不及做饭，也可以当干粮。
这种小作坊一个冬天运气好能赚近两千块钱，运气不好，只能赚一千来块钱。
那是几年后的事了，人民币同样贬值了，两千块钱说不定只相当于现在的六七百块钱。
很辛苦，往往一担近百斤的糖稀不顾冬天路面又泞又滑，能挑到近十里外的地方换大米回来。
李默也挑过。
曹村比较大，是李家换糖稀的重点对象，时间久了，有几户人家与李默父亲渐渐有了交情，时常留父亲下来吃饭。
然而那么多年了，李默也没有听说过自家在曹村有那个亲戚。
李广平也有些蒙逼，听着那人叙了半天，好不容易沾上了一层亲戚关系，李广平果断地说：“他大叔，不是我不帮你，能借的钱，我也借出去了。家里是留着一些钱，那是供我家几个孩子读书的，特别是大儿子未来上大学，去外地寄读，那可要不少钱。”
“你家大儿子不是还小嘛，才读初一，就考虑到上大学？”
李广平更蒙逼了，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没好气地说：“他大叔，我儿子六岁就上三年级，跳着读的。那么在中学会不会跳着读？说不定他明年就能上高中了。”
那个中年人也闹不清，以乡里的传闻，李广平似乎还真不是瞎说。人家孩子是神童，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的。
不过他家是遇到了一些困难，李广平也是好心：“他大叔，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你家现在困难，还有我从河港村搬过来困难吗？”
那中年人心中郁闷，你家以前是困难，可你运气好啊，生了一个好儿子，日子迅速就红火了，可我儿子那有这本事！
“不怕难，就怕不想办法，其他的我不说了，我就说大棚蔬菜吧，公社领导在带头推广，信用社也在放贷款，贷上几百块钱，明年开春就能看到钱了。借钱，那是办法吗，当真借了不还？”
“不是我不借给你，我已经借了不少出去，但你看，我家还是这房子，要不要盖房子，三个儿子，难道长大后，全部住这间破草屋？”
那人无话可说，只好悻悻地走了。
李默从小房间里走出来说：“爸，刚才说得太好了。”
“你当老子差了啊，老子差的就是不识字，不然比你强。”
好吧，你比我强。
“不过这真让人烦恼了。”
李默宽慰道：“有人上门来借钱虽烦，但说明你手中有钱了，就怕人家不上门借钱，那时候家里才惨掉。”
第八十六章
消息传得很快，连于青梅都听到了，她问：“小默，你真的赚了一万多块钱？”
“是有此事。”
“你真了不起。”
“运气运气。”李默真的没有谦虚，若不是重生，就是将他放在一个好的家庭里，也没这本事。
“对了，这几个笔记本送给你吧。”李默说道。
李默看过她的成绩单，考得不错，但想考进县中，多半不可能了，没有意外，明年秋天，她则会去东镇上中学。
权当送出最后一份纪念了。
于青梅有点想歪了，高兴地带着笔记本与弟弟回家。
走在路上，她脸上略有些俏红色。
终是晚了……
有人说男人是坏东西，得不到会珍惜，得到了马上就不会珍惜。
这话说得有些绝对，有的人可能不会珍惜，有的人则会加倍珍惜，比如奶茶美妹。
如果始终得不到，任何人都会主动地放弃，一旦时间久了，恢复冷静，即便对方重新想回来，也不会动心。
李默这不是与一个小姑娘较真吗？
他不是与现在的于青梅较真，而是与前世那段青涩的感情较真，那一年才在心中想，我扔出一枚铜钱，是人是地，看老天来决择了。
没有想到，他小学还没有毕业，老天就替他做出了决择。于青梅在李默现在心中的地位，就是一个发小，不会有其他念头。
可能在未来某个时间段，于青梅重新踏上他的列车，然而只会是一个普通的乘客，在列车上坐一会，到了下一站还得下去……
看着姐弟两离开的背影，听着聒噪的蝉声，李默久久陷入了沉思。
既然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了，李默便找来六斤，六斤与银保又将其他三人喊来，孙村两人，翟村一人。说实话，信用社也担心哪，毕竟这是么大数额的贷款，万一收不上来，那就糟了。并且信用社这两年资金一直十分紧张，种了大棚蔬菜，只要像李广平家这样没有盖房子的，必然会来存款，不过存款数字一直跟不上贷款数字，所以那天李广平将一万多块钱提出来，信用社几个人十分地不乐意。
当然，这样一来，信用社效益确实是好起来。
其实归根到底，还是县里没有高度重视。
所以挑人选时他们更慎重，识字，不识字想开车就会很麻烦，为人勤奋、脑筋好使，这一条容易甄别，大棚蔬菜兴起来好几年，看各家种植情况，收入情况，就能判断此人符不符合要求了。岁数不能太大，年青人才有前途，万一亏本了，以后也有的是时间偿还贷款。
李默将那天对六斤与银保的话又说了说。
六斤与银保没有问题的，说不定李默未来还会给他们吃山珍海味，其他三人都面露难色。
捐几十块钱那就捐吧，李默要求捐一千块钱，银行是放了贷款，可当真没有利息？一千块钱一年下来，可是不少的利息，再说，一年能还得清吗？不捐这一千块钱，自己则会少贷一千块钱的贷款。
李默说道：“我不会强求你们，毕竟你们与我也不大熟悉。我只想说两件事，我不是要求你们做慈善，要知道为了你们这个贷款，公社领导确实担着一些风险。”
也不算风险，但公社的领导不知道后年春天的政策，心中多少肯定有些紧张。
“其次呢，不是你们买了卡车，中国其他地方也有一些脑子活络的人开妈变着法子买了卡车搞运输，赚不赚钱，你们自己会算账的。”
李默也不清楚，还是六斤问的，据公社的几个领导根据请求贷款的人，大约估算了一下，今年大棚蔬菜种植面积不低于八百亩，甚至能接近一千亩。也就是他们这五辆卡车，加上镇上的卡车，明年运输依然会紧张。
菜农们缺汽车运输了，但六斤他们收入无疑会增加。
可这个种植面积增涨依然很缓慢。
到了今年，已经四个年头了。
公社与李默不知道的是，a县哪边有人已经注意到大棚蔬菜，刻意派人过来仔细参观，还花费了好大的力气，将公社发行的那种技术书弄到了手。
一个月后，a县哪边也出现了二十几户人家种植大棚蔬菜，有没有前世那几户，李默不清楚。暂时a县没有太重视，但到了明年，一下子发展到六十多户人家，a县立即重视，在县领导带动下，后年种植面积就与曹镇这边的相仿佛，大后年大踏步地将曹镇这边的面积丢在身后。
到了86年，a县政府做了一件让包岭县各领导十分尴尬的事，他们吃水不忘挖井人，来感谢李默了……
几人无言。
李默继续说道：“他们情况很惨，没有领导支持与扶助，为了想弄到一辆卡车，绞尽脑汁，因此出现一件古怪的事，有的人有关系，两万多块钱弄来一辆卡车，然后转手倒卖给需要卡车的人，能卖上三万多块钱。”
李默没有说瞎话，这可是真实发生的事件，还不是个例，不但82、83年，即便到了84年国家出台了相关法规，因为各地方政策不大统一，这种情况仍在发生着。
“也就是你们挂着公社的名义，已经替你们无形中节省了五千到一万块钱，你们买的是新车，他们买的全部是二手车，有的甚至已经使用了四五年。”
可就是李默说了，三人只表态拿出五百块钱。
李默也不强求，钱差不多也够了，父亲答应了四千块钱，再加上银保六斤的两千块钱，合起来是七千五百块，不算少。
六斤与李广平找到公社的领导，说出这件事。本来李默打算让父亲隐在幕后的，不过他这个稿费闹得纷纷扬扬，没有隐在幕后的必要。
公社的领导听后，表示会大力支持。
这让李默感到欣慰，别以为做慈善容易，往后去，拿一万块钱出来做慈善，最少得让各地基层扒去五千块钱的皮，不然你就是不合法的，还能将你抓起来，某地就有一个学校是“不合法的”，有人抓了起来，关了好多天才放出来，还是闹得全国皆知，否则更惨。
未来李默必然会做更多的慈善，但他心态很坦然，地方政府若配合，就做，不配合，就不做。中国这么大，需要帮助的人，不要太多。
公社与大队领手，速度变得很快，几个孤寡老人迅速安排到其他大队的养老院，为建设这个新房子腾出空间。
等建好了，要有一段时间，那时李默早到市中去上学了。
不过李默也插了一足，他给几个修房子的瓦匠几张图纸。
曹镇一般人盖瓦房，实际面积多是四乘六，四米宽，六米长，这个面积可不小了，像曹镇农村那种十人方桌酒席，能摆三四桌，若是按照商品房的建筑面积算，能折成四十个平米，黑心一点的商人能将它当成四十五个平米卖。
养老院都是孤寡老人，这种房子不大适合，让李默缩成十八个平米，放上三张单人床，还能腾出大量空间出来，人多了不大好，人少了，又缺少了相互聊天、相互照应的对象。
七间房屋，正中是客厅，摆两张桌子，能吃饭，能让老人们打一打雀牌。
同时李默还刻意买来两台收音机，让老人解个闷儿。
另一个变化则是窗户，曹镇现在的窗户皆不太大，六乘八，六十公分宽，八十公分长，一到下雨天，屋内光线比较昏暗。现在让李默改成一米二的长度，八十公分的宽度。
修造窗户的木匠不适应，李默只说了一句：“你再想一想……”
想扭转观念很难的，不过扭转过来，就会有人效仿。到了明年这时候，李默盖的那个别墅，不但是这种大窗户，还有几处是真正的落地窗。
而且南岗，有岗，说明地势比较高，不怕明年的洪水。六间正房，也够住了，如果像前世那样，许多人家嫌老人碍事，将老人送到养老院来，十六间房也不够住的。
李默吩咐过了，就没有再管这件事。
可能父亲又捞到一张奖状吧……
然后他就接到矮脚鸡寄来的长信，有好的消息，也有不好的消息。
第八十七章 钻石蛋
先是好的消息。
那篇长篇报道刊登后，在美帝哪边引起无法想象的轰动。
许多人惊奇、赞叹，还有更多的好奇，每天都有无数信件象雪飞般地飞向《纽约每日新闻》与矮脚鸡图书公司总部，有不少人找到了两个公司的客服电话，用信中的话来说，两个公司的电话都被读者打爆掉了。
更有许多媒体，包括美国各大电视台，向矮脚鸡图书公司讨要李默家的地址。
看到这里，李默万分庆幸，幸好自己在合同里刻意注明了这一条，否则自己别想读书了。
矮脚鸡图书公司迫于这个合同条约，也不敢泄露李默家的地址。即便没有合同，李默嘱咐过了，他们同样不敢。
不用说，这本书会大火，火到什么地步，他们都不敢想了。问题是后面还是两部，还有其他几套书。但何止是几套书，难道以后李默就不会想到更多的创意，写出更火的书？
反正在矮脚鸡图书公司各个高层眼里，李默快成了一只会下金蛋的鸡，甚至不是金蛋，而是钻石蛋。
但这本书确实很火啊，前后发行了两亿多本！若是包括盗版书与电子版书，数量还要翻上一番、甚至两番。
现在书还没有出来呢，连带着市面上的各种恐龙书就先行火了起来。
更牛的是，书未出来，好莱坞各大电影公司就派人过来了，问李默家的地址，想洽谈电影版权，不用他们寄样书宣传了。
对于这一条，李默也料到了。
原著作者迈克尔克莱顿还没有动手写这本小说时，仅是创意便吸引了诸多电影公司的注意，书还没有出版呢，环球公司就付了一百五十万美元买下了改编权。莫急，一百五十万美元后面还有一个大头，电影票房分红。究竟克莱顿最终得到多少报酬，李默不大清楚，但不低于七八百万，甚至能超过一千万。
电影不可能将所有情节拍出来了，考虑到小说篇幅较长，加上预算、拍摄可行性以及选角因素，最终剧本只选取了书中10-20%的情节，克莱顿也参与了剧本改编，但不是他一个人，是有许多人参与了，为了让他参与进来，环球又付出了五十万美元的代价。
这才是李默所需要的，因为年底前，最迟不能超过明年年初，他要做一项重要的投资，需要大量资金，这本书稿费将来不会少，但要慢慢卖出来，李默等不到那时候。虽然这本书完稿比他想的要慢上半年，但现在看起来，这半年时间还弥补回来了。
是好消息，但在他意料当中。
克莱顿虽是销畅作家，自己也有年龄优势，两相抵消了，自己并没有占据下风。政治环境也好，万事开头难，若是再过上几年，那就呵呵了。
然后是不好的消息。
不是所有人都好奇称奇，加上《纽约每日新闻》本身不大严谨，有许多人不相信，认为是两个公司一次荒谬的联手炒作。
他们还没有看到书，否则质疑的人会更多。
这本书会沾到各种科普知道。
第一是各种生物方面的知识，包括克隆、恐龙知识。
第二是其他的一些科技知识，包括第一部里面所写到的手机，但出版后，读者会误认为是摩托罗拉的大哥大，它差不多要面世了，李默也不会多做解释与描述，只是简单地带了几句，有一张插图上还画出真正手机的样子。
写了，不会有太多人注意，留作几年后再次轰动吧。
第三就是各种数学知识，特别是这一条，原著作者克莱顿是哈佛大学博士生，有足够的学问支撑起这本书的所有科普理论。
前世李默成绩好，但在高数上是不行了，比如书中大段的混沌理论。
但问题不大，这本书卖点是创意，而不是什么混沌理论，若是为了装逼，可以稍带着写一点，那就足够了。这个李默是可以做到的，反正不是让他写论文，算公式，真弄不懂的地方，避重就轻地绕过去。
克莱顿败就败在这个混沌理论上。
第一部是《侏罗纪公园》，卖得很好。
第二部是《失落的世界》，还有一本《失落的世界》，是阿瑟柯南道尔写的，若不知道这本书，请看电影《金刚》，若不了解这个作者，请看《福尔摩斯探案全集》。
那本《失落的世界》李默不关注，但克莱顿这本《失落的世界》则出现很大的问题，上岛、遭遇霸王龙、受到迅猛龙攻击、逃脱，甚至连主角马尔科姆斯受伤的情节都与第一部如出一辄。
不仅如此，这本书过份卖弄了混沌理论，结果反而让人觉得很别扭。若不是电影与他上一本书大火，这本书弄不好就会扑街。
因此克莱顿写不下去第三部了。
当然，克莱顿已经很了不起，只是身陷局中，没有悟出这本书之所以大卖，不是你的混沌理论，而是恐龙，各种各样的恐龙。
李默计划中，从第二部就开始做大规模的修改，第二部军方进入，小男孩在滑翔机上出事，主角带人去寻找，因为军方的进入，岛上出现更多更凶猛的恐龙，还有与军方的冲突，这部故事则会丰满，也不会与第一部雷同。
第三部更不用说了，侏罗纪岛屿开张，游客过来，李默若有心灌水，能写一百万字……
不过李默为了这本书装逼，里面确实有不少科普知识，以他的年龄，质疑的人会更多。
矮脚鸡图书公司在信的最后说了一件事，不管有多少人质疑，这本书会大火，火得不能再火。
因此他们派人加班加点地校正排版，原计划打算在十一月中旬出版，现在能在九月末出版，提前出版，就不能拖到李默放寒假才过去宣传，不然在一片质疑声中，会严重影响销量。
于是他们在信中说，你们国家有一个国庆节，能否在国庆节赶到美国配合我们宣传？又不会耽搁你多少学习时间。
李默乐了，这些老美居然知道中国的国庆节。
这个时间点选得确实不错，到时候学校会放三天长假，期中考试也正好结束了。
他回了一封信，对于质疑的人不用理睬他们，十月一号，自己会去美国，也会配合着矮脚鸡图书公司参与一些新闻发布会，包括签名售书活动。
到时候自己来回答这些人与记者的质疑。
若有电影公司有意购买电影版权，请他们十月五号派代表与自己洽谈。
到时候不仅会参加各种宣传活动，还要办一件重要的事，李默必然在假期外还要请上好几天的长假。
之所以是五号，因为随着自己到来，这本书会卖得更快，几天下来，自己则更加有谈判的本钱。
李默又写道，不过到时候还希望矮脚鸡图书公司继续提前派人过来，不然签证就是一个大麻烦。不但要签自己出国证明，还要签他父亲的出国证明。
怎么办呢，自己未成年，必须带着父亲到处跑。
最后才说，若是派人过来，先到巢市苏家，那时候自己在巢市，万一他们派人去了自己老家，什么也沟通不了。
李默揣着信去镇上，经过南岗小学时，他看了一眼。
几个瓦匠已经开始动工。
前世这几个老人对他就一直不错，更不用说这一世。
也算是小小的回报吧。
就是两个小遗憾，一旦这七间瓦房盖起来，南岗小学会显得更破落，这只有到明年来解决了。
另外是养老院边上的小店，店主也是一个孤寡老人，姓陈，前世时，自己时常在他家看小人书，上了五年级，去镇小学读书，更远了，李默不能回来，父母亲便找到老陈，让李默中午在他家吃饭。老陈对李默也不错，实际父母给的伙食费，甚至不够自己在老陈家吃的。
这一世李默不可能看小人书了，交接不大。
而且老陈马上就要搬回镇上。
到了明年，也可以做一些适当的报答。
这也是李默的性格，有恩不报。憋在心里会很难受。
来到邮政局，李默寄的是挂号信，花了不少钱，不过李广平这一回二话不说了。
邮政局的几个人也围过来看稀奇，看来这件事都在镇上传遍了……李默不由地揉了一下脑袋。
信封好，李默走出邮政局，靠在门口电线杆上，抬头看着天空，天气渐渐不热了，也高爽起来，蓝蓝的，真的仿佛是一块宝石，又有几朵白云在悠闲地飘荡着。
李默忽然感到一阵眩晕，也不是眩晕，而是一种放松。前世过得太苦逼，经过几年的布局，终于渐渐到了收获之时。即便他未来没有作为，也能过上混吃等死的日子。
第八十八章 乖小孩
“李默，这个夏天你过得不错。”小胖说。
以李家的基因，是休想长胖了，但随着收入增加，李广平渐渐用钱也大方起来。当然，这个大方极有限，顶多多买几次肉，烧菜的油也舍得放了，替家人治办了几件新衣服，是合身的衣服，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打算哥哥穿了，再给弟弟穿，弟弟穿了，还打算留给未来孙子穿……
会不会饿死，就差那么几斤大米。
会不会好起来，就差那么几百块钱。
身体会不会转好，也就差那么一点营养。
明显地，李默比去年来市中气色要好得多。
这也说明同学们也在渐渐长大，不然小胖不会观察的。
“还行吧，到是你，越来越健康。”
几个同学一起哈哈大乐。
小胖也不生气，说：“这就是我们老杜家的优良传统，叫心宽体胖，懂吗？”
心宽了，未必体胖，不过小胖心是很宽……
“行，好哥们，祝你越来越心宽。”
“还能宽啊？你是好哥们，还中诅咒我啊。”
几个同学又是笑，隔了两个月没有见面，关系不错的同学们，相互看到对方都觉得很亲切。
这种安静的环境，李默也喜欢。
所以他不希望自己的事到处宣扬，不仅会耽搁学习，也休想拥有这种安静的时光。紧张的学习开始，很单调……后来是生划生育了，只有一个孩子，顶多一些农村头胎若是女儿，允许生二胎，也就两个孩子，都舍不得孩子，看着孩子沉重的学习，一起发出抗议。但大环境在这儿，改变不了，想要自家孩子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少年时光，未来多半不会快乐。自家孩子童年青少年成了读书机器，未来也不一定快乐，但比前者快乐的几率会大上好几倍。除非你家条件好得不再好，那无所谓了，甚至可以说教子女学会做人比有一个好文凭还要重要。那怕你家是中产阶级，为了将来孩子的幸福，继续督促你家孩子拼命吧。
放了晚学，李默去老杜面馆吃晚饭。
吃过了晚饭，再回苏家继续写作，然后再去学校上晚自习，正好晚自习可以用来写作业了。
其实李默也可以留在学校，不过他每天坐的时间太长，确实需要一些运动，在学校写东西时间太久，也会引起人的注意。
李默是成年人的智慧与心态，简单的规划肯定是有的。
李默回到苏家。
苏家老两口正在听收音机里庐剧，李默爸妈也喜欢听这种地方剧，但李默聚精会神地去听，也听不懂一句。
两只老母鸡咕咕地，在地上不知啄什么。
是李默母亲送来的，还送了一篮子鸡蛋。
老两口推辞了半天才收下，原来准备将它们杀掉，喊两个儿子带着孙子回家吃饭，但到了第二天，这两只老母鸡居然生下两只鸡蛋。
苏老爷子与苏老太便舍不得杀，苏老爷子刻意做了一只小鸡笼，放在杂货间里。
其实说到底，就是退休无聊，想找一点事做。
不过也只是两只鸡，若是像李默家那样一养十几只，那院子整乱掉了。
两只鸡关在这个小院子关傻掉了，见人也不怕了，苏老爷子的孙子过来，用手摸它们，它们也不逃。
苏老太便说：“这鸡养得真乖。”
真乖吗？每每看到这两只鸡，李默就会想到学校里的哪些学生。
不过没隔几天，李默便带着这群乖学生，做了一件轰动的事……
轮到方老师监督晚自习，他就像一只老鹰巡逻着自己的领地，几十名学生没有一个敢说话的，都在老实地看书写字。
李默也是，因为方老师警告过他，你英语已经很好了，谷老师还在给你开小灶，必须抽更多的时间学习政治。
当然，方老师英语也不大好，他没有发现李默晚自习不是在写英语，而是写英语小说。
下了晚自习，李默回去。
来到校门口，看到没有人接郭紫蓉，而是与另一个女孩子步走着回家，他奇怪地问：“郭紫蓉，你爸妈没有接你啊？”
“我爸下去主持一项什么工程，妈这段时间在加班，没有空接我。”
“你家其他人呢？”
“我哥今年上大学了，我老家是北方的，后来我爸分配到巢市，一家人也过来了，那时我还小，亲戚一起在北方呢。”
“这是好事啊。”
“什么好事？”
“你哥上大学了，能上大学多了不起啊。”
郭紫蓉也笑了，为她的哥哥感到自豪。
“我租的房东苏伯有两个儿子，单位效益都不大好，特别是小儿子，都没有活干了，便时常来看他爸，再对比一下你妈。”
有没有加班费李默不清楚，就是没有，时常加班，说明单位效益还是不错的，工资也会发得高。
“还有你爸，他下去是主持工作，不是降职，这说明领导对他十分信任，只要做好了，你爸就能升官。”
“升什么官，难听死了，那叫升职。”
“升职就升职吧，你说这是不是好事？”
“就是好事，我时常一个人在家里，要不是娟子姐陪我，我都会感到害怕。”
娟子姐就是她边上的女孩子，在上初三，也比郭紫蓉大一岁，不过郭紫蓉个头比较高，两人看上去差不多大小。
李默想开一句玩笑，要么我晚上陪你去，但话到了嘴边收了回去，这时候小姑娘脸皮嫩，这个玩笑开得会很过火。他随意说了一句：“治安差，你们要当心啊。”
“有娟子姐呢，我不怕。”
三人说着话，到了前面岔路口，各自分手。
过了二十几天，郭紫蓉与曾文惠在后面小声地嘀咕着，李默肯定不会偷听的，他那有这个时间偷听两个小姑娘说悄悄话。
但后背上又是一阵痛疼，李默恼了，转过头说：“郭紫蓉，你干吗又要掐我。”
“就是你这个乌鸦嘴。”
“什么乌鸦嘴？”过去了十几天，李默也没有想到，茫然地问。
“郭紫蓉真遇上了麻烦。”曾文惠说。
“什么麻烦？说来听听。”
“曾文惠，不能说。”
“郭紫蓉，上半年的那事，我做得不对吗？不要小看了我，我可是看了很多书的。”
“你看的是流氓书。”
“那是生理卫生知识好不好？”
“《生理卫生》上也没有写。”
“初三那本教科书上是没有写这件事，那又如何呢，这是沾到了医学，难道医学也是流氓吗？”
“郭紫蓉，李默，你们不要吵了，这一回郭紫蓉真遇到了麻烦。”
“真有麻烦？”李默狐疑地问。
曾文惠点点头。
“为什么不能说？”
“这个……”
“曾文惠。”
“郭紫蓉，说不定李默真有办法呢，不然你怎么解决？”
“行，曾文惠，郭紫蓉，我们到操场说说。”李默正色道。
三人一前一后，来到操场，郭紫蓉不好意思说，还是曾文惠说的。真让李默说中了，这段时间不知道郭紫蓉老妈所在的工厂接到什么任务，时常加班，便没功夫接郭紫蓉。再说，巢市治安还好一点，又是几个女生回家的，郭紫蓉老妈就马虎了。
到了初二，郭紫蓉身体渐渐长起来，其实就是身条子长高了，小胸脯还是平的，不过随着发育，也越长越漂亮。
无意中被几个小流氓看到，晚上跟在她后面，吹着口哨。
这些都是乖小孩，吓得往前跑，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又拖了几天，那几个小流氓胆子越来越大，昨天晚上一下子将郭紫蓉拦住。几个小女孩拨腿就逃，正好前面有一群工人下晚班，小流氓才溜走了。
第八十九章 群殴
方才两人嘀咕的就是这件事。
郭紫蓉不知道怎么办，告诉老妈，老妈要不要工作了，而且她妈也是一个女的。
告诉老师，马上弄不好这件事就在学校传开了，一个小女孩子要不要这个脸面？晚自习又必须要上，这让郭紫蓉愁肠百结，不知如何是好。
李默也是正襟危坐，没有开玩笑。
工业进步不大，工作岗位就这么多，人口却在猛烈地增加着，一批批青年成长起来，失业的人也越来越多。就像苏家老两口，两个儿子工作不是他们的工作，而是老两口退休，顶替上去的。连城里的青年都找不到工作了，况且一大批一大批的知青返回城市。
不但工作，这些青年要结婚吧，不提房子，没有房子那就租房子吧，至少得准备一个大三件吧，自行车、缝纫机、手表，差一点的自行车一百多块，好一点的能达到三百多块，差一点的手表四五十块，好一点的一百多，缝纫机也要一百多，折中一下，三百块钱。酒席得办吧，新衣服、家俱等得治办，杂七杂八的，没有一千块钱挡不下来。
试问这些青年上哪儿弄出来一千块钱？
就算娘家讲道理，我们两家能省就省，最少你得有工作吧。
不结婚也可以，关键现在连一个小姐都没有。这不是教人学坏吗？七情六欲，人之常情！不要看有的领导一本正经的扫黄，说不定他背后有二奶三奶四奶……七十二奶。
好吧，不提这个。
这些小青年一无工作，二无对象，又随着其他人学坏，胆子越来越大，因此这几年强女干事件越来越多，甚至有的女青年下了晚班后，被几个小青年绑走，然后连人都消失了。
为什么后来那些外商是大爷，他们带来的不是税收，关键的是工作岗位！
李默想了一会说：“我有一个办法，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你必须配合我。”
“什么办法？”
李默低声说了几句。
“那还不是让全学校的人都知道了？”
郭紫蓉这回不是傻，现在作风都比较古板，往往一对恋人牵一个手，都会传得满城风雨。
“有一句话你知道吗，叫法不责众，不是犯法，而是人很多了，就不会针对那一个人了，好几个女生呢，又能说什么？”
“我觉得这个办法好。”曾文惠说道。
郭紫蓉犹豫了一会，也点点头。
李默找来了小胖子说：“杜正伟，交给你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不知道你能不能办到。”
“什么任务？”
李默将情况一说，但他也没有突出郭紫蓉，而是说许多女生受到小流氓的骚扰，十分危险。
“那让你怎么办？”小胖子胆怯了。
那可是小流氓，连他老爸都害怕的人，来吃面条了，往往一分钱都不给，老杜也无辄。
“有办法，你听我说……”
李默将计划说了一遍，小胖子眼中放起光。别以为这些孩子都是乖宝宝，到了这个年龄，都有叛逆的一面。
小胖子按照李默计划去找廖全了，但小胖子真有能力，李默不得不自愧不如，别看廖全宝因为李默关系，与小胖子不好，但真让小胖子说动了，反过来廖全宝找李默商议。
计划就是李默发起的，自然同意了，在两大“领袖”的号召下，全班男子一起自发地愿意参加这次行动。
李默又与小胖子、廖全宝找到隔壁两个班串联，说义愤填膺有点扯，但都觉得好玩，反正人有这么多，即便有几个小流氓，也不用害怕。
下了晚自习，几个班的男子先行出了学校，有人看到李默提着棍子，也去找武器，然后按照计划，分别前往各个路口，这是李默为了保护郭紫蓉的，是许多女生，那与郭紫蓉无关了，因此各个路口得派人把守。
不过经李默有意调动，郭紫蓉回家这条路的两个路口人数最多。
郭紫蓉又听了李默建议，多约了几个女生回家，变成了八个女生，人数多了，以后学校就不会有流言。
有可能不出现，但出现的几率很大，因为这几个小流氓胆子越来越大，这几晚上几乎晚晚都过来骚扰郭紫蓉。但就是今晚不出现，明天晚上也会必然出现。
几个女孩只有郭紫蓉心中有数，有说有笑地往前走，眼看前面就是健康路，这是大路，小流氓也不敢胡来，再往前几百米，就是郭紫蓉的家。李默正准备喊大家散伙，几个小流氓不知道从哪个胡同冒了出来，笑嘻嘻地将几个女生拦住。
主要是郭紫蓉，但其他也是女孩子，有两个女孩子长得同样漂亮，顺便调戏一下吧。
郭紫蓉依照李默计划，拉着几个女孩子往一处墙壁上退，不是逃，得给同学争取赶来的时间。
郝俊林在不远处吹起口哨，几个流氓也没有多想，还以为这个学生“有前途”，这么小就学坏了。
一大群学生迅速冒了出来。
别以为是孩子，那是李默的认为，也不能算是孩子，读初二了，按虚岁的算法，都是十四五岁的青少年，并且有的学生手中还拿着“武器”，几个流氓有些胆怯。
这些孩子同样有些胆怯，但在李默带领下，缓缓逼过来，不急，因为其他路口还有学生没有赶过来。
有一个小流氓掏出刀子，说：“你们不要过来哦，谁过来，我就捅谁。”
果然管用，两边的男生一起停下，看着他手中亮晃晃的刀子，更加胆怯，左右环顾。
李默就站在最前面，他看了看场中的形势，几个女生靠着墙壁，六个小流氓则站在巷子中间，暂时性威胁不大。就在那小流氓洋洋得意时，李默突然暴起，一棍子砸在他手中。
李默也没有多大力气，但这是他刻意找来的大棍子，一棍子砸下，也痛啊，小流氓吃痛了，手中的短匕也掉在地上。李默说了一声：“揍他们。”
轮起棍子继续砸，并且顺便着将这把短匕一脚踢得远远的，没有了匕首，李默带了头，人又多，谁怕谁啊。
几十个学生一下子围了上来，几个小流氓也不简单，拼命地反抗着，李默挨了一记老拳，脸都打肿了。
但人多就是力量大，有的学生机灵，拼命地将小流氓们抱住，加上后面源源不断赶来的“新战友”，一会儿，六个小流氓一起放倒掉了。
其实有的学生也被打到，但都不顾得痛，一个个嘻嘻哈哈轮流上去，揍着这些小流氓。
巷子两边都有人家，这场打斗也将他们惊醒过来，而且六个小流氓都打得有出气的份，没有进气的份，于是胆子大起来，跑出来看。
李默举着那把短匕，大喊一声：“各位大爷大妈，大叔大婶，我们是一中的初中学生，这六个小流氓时常带着刀，调戏我们学校上晚自习的女学生，还请各位帮一个忙，给我们找几个绳子，我们将他们送到派出所。”
老百姓一起唾骂。
对于这些小流氓，实际老百姓心情也复杂，可恨有之，可怜有之。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些女学生是上初中的，能有多点大，也要打坏主意，还是人吗？
反正这六个家伙死定了，一中的学生，都是学生尖子。初中生，都是未成年女生。要命的是，他们还带着刀，只要有刀，有理也说不清。
更重要的是，郭紫蓉听了李默的劝，有意地挑选了几个女生，都是家庭情况比较好的，因为各种原因，或者是女儿长得不出色，不会引来小流氓，他们家长没有来接。
不仅是这个调戏罪名，相信他们往日偷鸡摸狗的事干了不少，那么数罪并罚，只要进去，有的关了。
学生不会捆人，但有大人会捆人，七手八脚，将六个人捆上，推搡着，推向派出所，所到之处，路人全部侧目而视。这些乖孩子难得叛逆一回，并且战胜了“邪恶”的歹徒，一个个趾高气扬，威风八面。有一个孩子特激动，唱起国母未来成名的歌曲：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
炊烟在新建的住房上飘荡，
小河在美丽的村庄旁流淌……
第九十章 外国亲戚
派出所守值的民警看着这一大群学生，浩浩荡荡的，唱着歌，押着六个人奔过来，一个个呆若木鸡。
这时还没有校服，但有了校徽，都是一中的学生，说句不好听的，未来他们大半都可能是大学生。
几个民警脸色都有些慎重，问：“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默说道：“廖班长，是你发起的头，还是你来说吧。”
然后冲小胖挤了一个眼色，这些小流氓还有乱七八糟的哥们，小胖老爸在开面馆，不能出面，光荣，还是让大班长来享受吧。
廖全宝自然不知道自己是随着李默节奏在走了，他是一个极好胜的人，这是长脸的事，立即扬着脑袋，从学生中走出来，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郭紫蓉在后面悄声说了一句：“李默，谢谢你啊。”
“都是同学，应当的。”
郭紫蓉更感动，李默不但化解了她的危机，这样的安排，也将她隐在多名女生中间，不会突兀，不突兀，学校就不会有流言蜚语。
李默表示理解，这时代，特别是像她这样长得漂亮的女生，越是说不清楚。
一个民警做着记录，听到一半时，抬起头看着其中一个小流氓说：“小六子，你真有出息。”
看来他是派出所的常客，这个民警是讥笑他不但调戏初中生，还有了出息，被一群初中生放倒，押到派出所。
小六子狡辨：“我们只是好玩，没有歹意。”
“好玩？好玩，你带着刀子！”廖全宝正义凛然地说。
派出所民警做记录，外面又热闹起来，不是所有学生都是寄读生，大多数还是本市的学生，远的可能寄读了，近的晚上也要回家。
这一闹，耽搁许久，各个家长看不到孩子回来，也担心了，个个找了过来。
特别是那几个女生的家长，一个个指着派出所的人骂。
这时候警察的名声还没有坏……至少比几年后的名声好，大伙也不知道纳税人一词，但你们警察是做什么的，守护百姓，难道连孩子都守护不了？
几个民警十分苦逼，有一个年长的就说，你们先回去，我看到还有几个同学被打了，得送到医院去看，这件事，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确实在乱战中，有不少学生被六个流氓打了，打在身上的看不到，但有好几个学生与李默一样，打在脸上。他们终还是小，不揍到便罢，一揍到立即鼻青脸肿。
无论打在身上的，还是打在脸上的，都得到医院看。
各个家长便没有再闹了，在一个民警的带领下，将被打到的学生带到医院去看。
折腾到大半夜，大家才各自回家。
到了第二天，这些孩子睡眼惺忪地来到学校，见了面，一个个击掌……看来他们内心还蛮喜悦的。
民警到学校调查，据廖全宝的说法，这些小流氓经常骚扰女学生，他才带着大家被迫反抗的，得查一查有没有这回事。
这能查吗？
一中有许多女学生，有的女生长得很漂亮，特别是那些高中女生，正是青春貌美之时，下了晚自习，走在路上，总有一些“不正经”的社会闲散成员，看着她们吹个口哨的啥，甚至也像对待郭紫蓉那样毛手毛脚，大白天就敢公开调戏。
大家都是女生，即便受了委屈，以现在的社会风气，以前一直不敢说。
反正事情捅了出来，又不是那一个人，这些女生便将以前种种，一骨碌全部倒了出来。这一倒，至少那六个小流氓是彻底掉到沉坑里爬不起来了。而且李默听到，公安部门不但派人在一中调查，还派了民警在其他几个中学调查，哪些中学才叫糟糕，不查便罢，一查弄不好就能查出来一个个黑窟窿。果然不久，李默又听到公安部门抓走了许多小混混。
班上的男生则在议论着，小胖也兴奋地问李默：“李默，你说这几个小流氓会判多长时间劳改？”
“谁知道呢？”李默答了一句。
但他心中清楚，既然市里如此大动规模，这六人不可能会轻判，也不是李默坑了他们，若他们不收敛，再过一段时间严打来了，只要被公安部门盯上，到时候判得更重。
方老师将廖全宝、李默与小胖子三人叫到办公室，狠狠批评了一顿，说三人不当带头。况且他还听说歹徒带了刀子，多危险啦，为什么不通知学校？
李默无语，心想，通知你们，你们能做什么？
学校也知道，方老师虽将三人训了一顿，但不久，学校给廖全宝颁发了一张奖状，于全校公开点名表扬，一时间廖全宝风光无限。
看着他得瑟的样子，曾文惠不满地说：“李默，这是你的功劳。”
“管是谁的功劳，重要吗？去年我的作文集出版了，也风光，现在还有几个学生能记得？学习才是主要的。”
李默至于争这个风头么？
“那天晚上你真威武，”郭紫蓉说。
她就在侧面，看得很清楚，如果不是李默那一棍子打下去，后面还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弄不好就让那六个人逃掉了，以后她则会更麻烦。
其实也没有什么，主要这几个就是小混混，没出息的东西，有出息的人，能这样欺负几个初中生吗？更不是亡命之徒，不然李默也不敢打那一棍子。
李默不想多说，便开了一个玩笑：“郭紫蓉，那个益母草还在吃吗？”
“你找死啊，”郭紫蓉又拼命地在李默身上掐。
小胖狐疑地看着他们，心想，难道我这个“小哥们”真与郭代表有什么女干情？
李默那有时间发展什么女干情，他正忙得天昏地暗。不久去美帝，得要准备一番吧。
这一行，可不仅是为了他的新书做宣传。
期中考试就要到了，期中考试不会拿奖状，但也不能松懈，后面几位同学跟得很紧，一旦掉了二十分，能滑到**名，到时候不要说父母了，连老师也不会放过自己。
期中考试就要到了，但乔治先行到来。
这天，李默放学回去，看到苏伯小儿子与他老婆在争吵。
与李家一样，穷了，家庭矛盾就多。
单位效益不好，两口子又养着两个孩子，于是时常吵架。
李默微微叹了一口气，不要说现在了，往后去还是这样，要养活十几亿人，仅是工人数量，还不包括农民工，就比美国总人口还要多，何其容易？
苏伯小儿子对李默说：“李默，还是你们农村好，不管怎么说，不用担心吃不饱。”
李默苦笑一下说：“苏叔，这两年稍好一点，前几年挣工分，不要说吃饱饭，有时候连稀饭都喝不上。我家是要好一点，那是种大棚蔬菜的，虽然挣了一点钱，但那个苦，根本不是你们城里人能吃的。其他地方，有门路的农民生活条件确实在改善，没有门路的，依然很困难，就那点收入，交了农业税、水电费的什么，余下也只能吃饱饭了。要不要买衣服，小孩子要不要上学，要不要治办农具？你们城里面人抱怨工资低，要知道许多农民，想参加一份工资更低的临时工工作，打破脑袋都挤不进来。”
农村好？
自家这几年发展得不错，如果到了鸠城，三舅公照样看不起自己一家。
城里不是没有活路，相反活路更多，之所以出现种种，主要还是大多数人放不下身架。也有一些人很早地放下身架，这些人只要不搞歪门斜道，以后大多数都发达了。
但这时候有谁舍得丢掉“铁饭碗”？不要说苏叔，自己父亲也不敢说啊。
李默劝都没有劝，尽管他能想出七八种方法，让小苏叔家庭环境得以改善。
他在屋内写东西，外面来了客人。
“请问这是苏正标家吗？”
苏正标就是苏伯的名字。
苏伯打开门，抬头一看，当场愣住，一个是中国人，不是中国人，是华裔，但不是上次去李默家的金翻译，矮脚鸡又换了一个姓王的华裔过来，而且他的普通话说得不错，这一路过来，乔治再也没有遇到上次磕磕碰碰的事。
另一个就是乔治。
外国人哪……苏伯茫然，外国人找自己干吗？
“你是苏正标苏先生吗？”翻译问。
一个先生让苏伯受宠若惊，他点头道：“我就是。”
“你家住着一个叫李默的同学吗？”
原来是找李默的……外国人干吗找李默，苏伯带着疑问说：“是有这个同学，你们找他们干什么？”
李默已经从屋中走出来，他伸出手说：“乔治，你好。”
“你好，默李。”乔治热情地握着李默的手说。
苏伯奇怪地问：“他们是你什么人？”
这个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李默也不想解释，说了一句：“他们是我家的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