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狠手,远虑深谋
第825章狠手,远虑深谋
疤脸见付先先还有一丝镇静,不由是暗暗佩服这个小妞看上去养尊处优,没想到也有点胆识,就说:“你老实配合我,我或许还能饶你一命。我不求财,我求色。”
正当疤脸将付先先眼见就要劫持到房间之中欲行不轨之时,在房间门口,付先先突然大叫了一声:“救命杀人了”
付先先很聪明,知道她一旦进入房间就难逃恶运,所以事先预警——果然有用,一声大喊顿时惊动了服务员,发现不对的服务员一见情况不妙,大喊一声:“快报警,出大事了”
正是因为一声预警,保住了付先先的清白之身
付先先的嗓音穿透力很强,服务员的声音惊惶失措,两人一先一后的呼喊,震惊了5层所有的客人。哗啦一声,不少人都打开房门看看出了什么事情,结果一见有人劫持人质,顿时一片惊慌。
疤脸本想先神不知鬼不觉地办了付先先,然后得手之后,再制造慌乱,没想到付先先一嗓子喊出去破坏了他的计划,就让他恼羞成怒,扬手在付先先的胳膊上划了几刀。
随后将付先先劫持到房间之中,外面已经到处是杂乱的脚步声,人来人往乱成一团,就让疤脸十分恼火。场面一乱,他就听不出来到底有没有警察趁乱摸上来,形势对他极其不利。
又见到付先先一脸倔强的模样,疤脸大怒,扬手打了付先先一个耳光,又动手撕她衣服,就想施暴。付先先拼死反抗,宁死不从,被疤脸撕破了衣服,还在手臂上划了几刀,哪怕血一直在流,还是又咬又踢,让疤脸也疲于应付,最后还是没有得手,就听到警车赶到了。
疤脸见计划完全被打乱,更是怒气冲天,想暴打付先先一顿,一想打一个女人实在没什么意思,就用刀顶着付先先的脖子,拉开房门威胁众人离开,此时警察也赶到了,为了避免事态扩大,就疏散了人群,提出和疤脸谈判的要求。
疤脸拒绝和所有人接触,只有夏想出面,他才考虑放人,否则一切免谈,如果两个小时之内夏想不出现,他就杀了人质然后自杀。
疤脸的要求出乎意外,又让所有人不解。但不解归不解,解救人质还是第一要旨,所以还是按照疤脸的要求,将人群和警察疏散到了安全地带。
对峙期间,疤脸为了充分制造声势,就怕夏想不来交换,一遍遍冲人群高喊要夏想来交换人质,谁来都不行,否则他就要杀人了。夏想如果是胆小鬼,不敢露面的话,今天人质的死,就完全是他的责任。
疤脸想要造成的效果就是要逼夏想无路可退,想要好名声,就必须露面。露面,就有危险,就看夏想如何选择了。是露面救他的情人,还是当缩头乌龟,全在夏想一念之间。如果夏想不露面,他就真杀了付先先,拼了一死,也要让夏想名声扫地。
疤脸低估了夏想的勇气,更低估了夏想的智慧,他不知道夏想有热血漏*点的一面,更不知道夏想还有冷静辣手的一面,所以当夏想真站在他的面前,自缚双手之后,一瞬间他甚至还有点不相信夏想真的为了一个女人连性命都不要了。
但夏想确确实实是一脸镇静,并且绑了双手站在他的面前
疤脸想了一想,心中闪过一个罪恶的想法,先杀付先先,后杀夏想——他主意打定,就冷冷地说道:“好,我放人质,你慢慢走过来,不许耍花招,否则我们同归于尽。”
夏想点头:“没问题。你放人,我过去。”说话间,他脚步轻轻向前迈了一步。
不知何故,夏想轻轻的一步迈出,疤脸心中忽然一阵寒战,他下意识后退一步:“等下,你先站住。”
夏想很听话地站在原地不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付先先目光一眨不眨地看向夏想,想从夏想脸上发现什么秘密一样,却失望了,夏想没有任何暗示,也没有什么愤怒,平静得好象局外人一样。
疤脸微一迟疑,向前轻轻一推付先先:“你离他三米远,慢慢向外走,不许跑,否则我在后面给你一刀。”
此时夏想插了一句:“先先,听他的话,不要跑,慢慢走,不要急,他要找的人是我,不是你。”
夏想的话给了付先先莫大的安慰,她慢慢平静了心情,然后向外迈步,一步、两步、三步,眼见就要脱离疤脸伸手可及的范围之时,疤脸突然动手了
不过让疤脸没有想到的是,他动手,夏想也动手了,而且比他还要快上一步
夏想早就猜到了疤脸的意图,知道他既然想报仇,肯定就没有打算活命。既然连命都不要了,怎么会放过付先先?疤脸不是哦呢陈的心腹,他不知道付先先是何许人也也正常,就算知道,也未必会当付家和哦呢陈之间的关系一回事,一个连死都不在乎的人,还会在乎付先先是谁?
付先先来头越大,他杀了付先先就名气越响,就越赚,相反,扣在夏想头上的屎盆子就越臭。
疤脸一刀就朝付先先的后心恶狠狠地刺去,用力之大,如果让他一刀击中,肯定会将付先先当场穿透他双眼凶光外露,脸上的刀疤狰狞而恐怖,咬牙切齿的样子,如同恶魔。
夏想比疤脸还是快了一步,疤脸刚举起刀,夏想人已经到了近前,正好横在付先先和疤脸之间,他双手虽然绑得不牢,但还是被床单缠绕,一把抓住付先先的双手,急急说道:“帮我解开。”
话音未落,疤脸的刀已经狠狠地刺在了夏想的后背之上。
付先先不及思索,下意识三下两下帮夏想解开,此时,已经发疯的疤脸瞬间在夏想后背连捅了五刀
五刀,刀刀捅在致命之处,可见疤脸的狠毒,根本就是要致夏想于死地的做法。他状如疯狂,几乎是拼了全力。
疤脸五刀捅在夏想身上的一幕,落在了对面百米开外的一处房间之中,正在用望远镜观察房间内的动静的路洪占看得一清二楚,心中一阵复杂难言的情绪。
夏想真的被杀了?真的就这么死了?
在刚才付先先一闪身的瞬间,有一个绝佳的射击的机会,但路洪占压根就没打算打死疤脸,事先也没有命令狙击手随时开枪。
尽管他已经私下里和哦呢陈通过电话,得知疤脸并非受哦呢陈指使,哦呢陈没有做出任何暗示,一副听任路洪占处置的态度——匆忙之中,路洪中也没有告诉哦呢陈被劫持的人质是谁,实际上他也了解到了人质名叫付先先,但根本就没有将她和付先锋联系在一起,因为他收到的情况是付先先是来郎市找夏想,也是夏想陪同她住进了酒店,她是夏想的朋友,怎么会和付先锋有关系?
经验主义害死人——事后路洪占总结了经验教训——不过正是因为得知付先先和夏想关系密切,他也就理解了夏想挺身而出的初衷,他相信付先先是夏想的情人,情人被劫持,疤脸又口口声声让夏想交换,夏想不去,不但面上无光,还失信于情人,只要他是男人,他就不能不去
而且说不定三人之间还有什么三角恋一类的纠纷。
不得不说路洪占在男女关系之上,想象力有些过于丰富。不过当他看到夏想被疤脸用刀捅中的时候,还是一瞬间屏住了呼吸,脑中想到的却是如何善后如何向市委提交报告如何逃过一难减轻责任,等等,却没有一点替夏想惋惜的想法。
尽管路洪占也有点鄙视自己过于狠毒,但官场之上人人倾扎,关键时刻,就是亲爹老子也能出卖,何况是一个陌生的对手?再说也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生了一切,他连命令都来不及下,夏想就已经血溅当场了,也怪不得他什么。况且还有英成和几名特警在外面保护夏想,夏想出了大事,他们才是首当其冲的替罪羊。
只是……忽然路洪占发生了不对的地方,血溅当场?夏想身上一点也没有流血,而且他还稳稳地站立,一点事儿也没有——在高倍望远镜中,路洪占看了他平生永难忘记的一幕——夏想突然回过身来,一脸冷峻,目光森寒,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刀,还是特制刀具,刀光一闪之后,疤脸张大了嘴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手中的尖刀落地,而他的右手,鲜血直流,齐齐掉了三根手指
路洪占马上明白了什么,疤脸上当了,夏想穿了避弹衣。
没错,夏想就是仗着避弹衣的优势,硬挨了疤脸五刀。整整五刀,一口气全部扎在他的后背之下,连一丝停顿都没有,可见疤脸的仇恨有多深。也正是疤脸盛怒之下下手太快,没有缓冲,也没有感觉到不对的地方。等他发现疯狂捅了五刀之后,夏想不但一点也没事儿,他反而震得手臂发麻,就知道坏事了,上当了,夏想大义凛然的背面,也早就做到了万全之策。
避弹衣连子弹都能防住,他的刀就是捅断了也伤不了夏想分毫。
不过避弹衣只能护住前心后心,却护不住脖子——明白过来之后的疤脸正要重新举刀朝夏想脖子扎去,却见夏想已经后退一步,并且转过身来,不但他双手已经解开,而且他还是一脸嘲讽的笑,对,正是一脸似笑非笑的笑容成为疤脸一生之中最恐怖的恶梦
夏想向前一步,左手一晃,右手一挥,疤脸只觉右手一凉,也没什么感觉,手中的刀就脱手落地,再低头一看,右手三根手指已经不翼而飞。
啊,怎么可能?疤脸一愣神的功夫,夏想就又飞起一脚,正中他的胸膛。力度之大,不但将他踢到得横飞出去足足三米远,还一下砸在墙角的沙发上,轰隆一声,将沙发砸得粉碎。
蕴含了夏想毕生最大力气和满腔怒火的一脚,几乎将全部的怒气都用在一脚之上,只一脚,就将疤脸踢得数根肋骨骨折,倒地之地,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夏想之所以痛下恨手,因为他也知道,路洪占肯定会躲在对面看得一清二楚,他就是要借机机会再向路洪占立威,让路洪占清楚地看到他的威力,也是要借路洪占之口正式转告哦呢陈,想再对他下黑手,休想他不是任人欺负的文弱书生,他虽然没有特种兵的身手,但却拥有足够的自保之力,并且敢于正面面对黑恶势力的黑手,想对他用暴力人身威胁,对不起,他有足够的以暴治暴的能力。
上一次废掉四小龙之时,路洪占赶到时,夏想已经动手完毕,路洪占并没有亲眼目睹夏想的身手。今天,夏想就是有意借此机会,好好让路洪占看一出精彩的大戏——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有些人只有亲眼看到你的真正实力之后,才会对你心存敬畏。
夏想今天挺身而出要救付先先,目的有三。他不是热血冲动,更不是作秀,也不是想在郎市留下口碑,上演一出英雄救美或是树立正义凛然的形象,而是被劫持的人是付先先,而是疤脸劫持付先先完全因他而起,他是男人,理应保护女人,尽管付先先不是他的女人,但也是找他而来,临阵退缩不是他的性格,迎难而上才是夏想。而且疤脸在大庭广众之下故意要他上去交换人质,他不去,也会有负面的形象。
此为其一。
其二,夏想很清楚付家和哦呢陈、古向国以及路洪占之间肯定有隐性的关系,正好根据各方反应来看,路洪占不清楚付先先是谁,哦呢陈估计也没弄明白,就可以借救下付先先的机会,撬动付家和各方之间的利益联盟,至少最低限度可以让付先锋在心里对哦呢陈有腻味想法,从而产生裂缝。
其三,夏想深谋远虑,有意借助疤脸劫持事件,先向路洪占示威,正面警告路洪占他不仅仅有面对黑恶势力的勇气,还有本钱,不是空有一腔热血的冲动青年,随后,再对路洪占开刀。谋定而后动,夏想很清楚官场之中,步步危机,表面上的风光的背后,其实有着常人无法体会的风险。所谓富贵险中求,他求的不是富贵,是他在郎市应有的地位和权威,是他追求的正义和原则,是他打开郎市局面的关键点。
乱中取利一向是他最善长的手段,出面救下付先先,于私来讲,是他必须要正面面对的关卡,由他带来的麻烦就得由他出面解决,于公来讲,是郎市黑恶势力猖獗、市局治安不力的有力铁证。
疤脸昏死过去,他躺在的地方是死角,路洪占等人在外面看不到。夏想近身来到疤脸面前,毫不留情地一脸又踹在他的脸上,将他踢了个满脸开花,鼻梁骨折,门牙脱落,然后又弯腰捡起疤脸的刀,手起刀落,在自己的胳膊上轻轻划了一道,顿时血流如注。
付先先吓傻了,“啊”的一声,不明白夏想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夏想扔掉刀,冲付先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出去后,一口咬定是疤脸砍伤了我,记住没有?”
付先先连连点头,被夏想的英勇震惊之余,对夏想不管做什么都已经失去了判断力。
夏想在死角做了什么,路洪占等人没有看到,不过他很清楚地看到了夏想飞起一脚将疤脸踢飞的一幕,就如电影一样定格在他的大脑之中,几乎一辈子都没有忘记。他震惊了,忘记了呼吸,手中的望远镜也差点摔到地上,只是睁大了眼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不停地的回响:狠,太狠了。厉害,太厉害了。
上次夏想废掉四小龙时,路洪占没有亲眼目睹,只是事后收拾残局之时才知道夏想下手之狠。虽然狠,他也知道不是夏想亲自动手,是他的手下所为,因此他只是以为夏想只是嘴上狠,离开了几名手下,也是软蛋一个。
今天他亲眼见到夏想冒着生命危险解救付先先的整个过程,是他所见过的最高级别的高官亲临最危险的现场,并且亲自动手收拾了歹徒最真实又最难以让人相信的事实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说什么也不相信看上去文弱的夏想,发狠起来还真有凶悍的一面。
不但凶悍,而且还是毫不留情的狠辣。路洪占心中打鼓,双腿发抖,他心里清楚,就是他也不一定能徒手制服疤脸,他还是专业出身,而夏想只是一个普通人。
却原来夏想气势迸发之时,不但吓人而且惊人,路洪占今天算是真正领略到了夏想的本事,也第一次对夏想产生了根深蒂固的畏惧心理。一个既有手腕又有防身能力的高官,怪不得敢正面面对哦呢陈的黑恶势力,他身手还真是了得。
路洪占也听说过夏想有两下子,但他犯了所有人的通病,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今天算是亲见了夏想的身手,就让他忽然有了一个荒诞的想法,以后在常委会上开会,千万别和夏想冲突,说又说不过他,动手的话,也不是他的对手……岂非说明,以后还真无法奈何夏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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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7章 联合,大权在握
第827章联合,大权在握
“在解救人质之前,古市长正在召开政府会议,我当时提议削减市公安局的财政拨款,因为郎市公安局的财政开支和燕市公安局的财政开支不相上下,有铺张浪费的嫌疑。”夏想坐下之后,冲艾成文微一点头,“就削减市局财政拨款的问题,我已经和艾书记达成了共识,在政府会议上,古市长和路局长还坚决反对,反对的理由是郎市治安环境复杂,需要大量的警力和物力……”
说到此处,夏想微一停顿,目光炯炯地看向了路洪占:“今天的事情证明了一个不可辩驳的事实,就是市政府拿出大量的财力物力给市公安局,市公安局不要大言不惭地说保护市民的人身安全了,连市委领导的安全都保护不了,连付总理侄女的安全都保护不了我倒想当着艾书记和古市长的面问问路局长,高额的财政支出都用在了哪里?”
夏想以亲身经历和付先先被劫持的事实,当着一干常委的面向路洪占当面质问,路洪占还没有完全从突发事件之中清醒过来,早就被各方压力弄得不知所措,被夏想单刀直入地一问,顿时慌了神:“这个,这个问题,我,我需要详细了解一下情况才能回答,不能说得太详细。”
路洪占的回答完全是颠三倒四,表现大失水准,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威风和镇静。
艾成文见时机成熟——今天挨了不少训,说到底都因路洪占而起,他有好气才怪,而且路洪占又是古向的人,夏想开门见山看似有失礼貌地不经允许就先发言,实际上还是有备而来,故意为之——他确实也早和夏想敲定了下一步对付路洪占的切入点,现在正是趁热打铁的好时候……
“今天紧急常委会召开的主要议题就是传达省委的指示精神,表示对夏想同志的深切的慰问,对付先先同志亲切的关怀,既然夏想同志还有议题要提,就正好提出来一起讨论讨论。”艾成文先是打了个官腔,随后语气一转,“从中央到省委,不少领导同志都对郎市的治安提出了看法,总而言之一句话,不满,非常不满。虽然还没有指名道姓,但我身为市委一把手,就是要当众点出来,洪占同志,你身为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工作做得很不到位,很失职,不但让市委很失望,也让省委和关心郎市建设的中央领导,非常失望。”
在在座常委的印象中,艾成文自从担任了市委书记之后,从来没有以如此严厉的语气和严肃的表情开过会,更没有在常委会上直截了当地点名批评一个人,路洪占是第一个被艾成文当众点名批评的市委常委,并且抬出了中央领导和省委两座大山,就是要让路洪占没有狡辩的机会。
有了中央领导和省委的不满在前,路洪占再狡辩再推卸责任,就是不接受中央领导和省委的批评了。
古向国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双眼喷火,盯了夏想片刻,又努力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只是他的失态还是落在了众人的眼中,不仅仅是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敲击桌子不停,他的双腿也不耐烦地抖动,似乎冻得浑身发冷一样。
古向国确实感觉到了寒冷,不是身冷,是心冷。
本来是一件十分简单的劫持人质的意外事件,以路洪占多年处理突发事件的经验,一般就是谈判、说服、一枪击毙三种处理方式,哪怕被劫持的人是付总理的侄女也好,只要处置得当,一枪击毙了疤脸,事后再向付总理赔礼道歉也能掩盖过去,也能让付总理消气。
谁知事情竟然演变了夏想单刀赴会,单身救美,而且路洪占还躲得远远的,歹徒被人一脚踢昏了半晌,身为市局一把手才姗姗来迟,真是饭桶加傻蛋,平常的机警哪里去了?
当然,古向国综合分析之后也得出了结论,姑且不管夏想和付先先之间是什么关系——就算他们是情人关系,也和他没有一毛钱关系,是付家愿意倒贴女儿——但夏想挺身而出救下付先先,而且还受了伤,以身犯险看似不明智,实际上夏想才最聪明,他是一举三得。
其一,可以缓和和付家关系,让付家对他感恩。其二,可以将颠倒黑白,将疤脸的所作所为说成受哦呢陈的指使,泼哦呢陈一身脏水。其三,就是刚才夏想一进门就提出的议题,从财政上卡住市公安局的脖子,从而达到间接控制市公安局的目的。
古向国揉了揉额头,感觉有点血压升高,夏想呀夏想,还真是一个让人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的角色,他有果断的一面,更有乱中取利的手腕,有时迂回得让你以为他全面退让了,有时又当面一刀,直接得让你以为他没有多少政治智慧。
古向国现在知道,夏想是一个明面上智谋多变,背后有强硬狠手,让人两处都不好下手的劲敌
可以说此次突发事件,借夏想之手的巧妙拨弄,不但路洪占被他耍得团团转,失去了方向,整个郎市市委也陷入了被动之中,而且看样子,事件所带来的恶劣影响,一时半会也难以消除。
最让古向国大感郁闷的是,路洪占肯定要背负一个处分了,因为他不但指挥不力,还让夏市长受了伤——虽然古向国也听路洪占说,夏想受伤伤得蹊跷,有演戏的嫌疑,但就算是假伤,人家也是上了第一线,比躲在远处看风景的路洪占强上百倍——夏市长受伤只是其一,最重要的被劫持的人质还是付总理的侄女。
好一根杠杆,正好被夏想拿在手中,用来撬动郎市各方势力的利益。
古向国的目光斜向艾成文,心中对艾成文又多了一些认识,当机立断,果断出手,艾成文也不是和他表面上的一样绵软,也有干脆利落的一面……他不免大感头疼,小小的郎市,人人都有两把刷子,说是卧虎藏龙之地一点也不过分。
艾成文对内幕了解得没有古向国多,对于夏想今天的举动也有所猜测,但却不如古向国看得透彻,即使如此,艾成文也清楚既然夏想为他拉开了第一箭,他也有意要打破古向国和路洪占之间牢固的同盟,想在市局打入钉子,就必须拿出一把手的权威出来。
艾成文的话,立刻就在常委会上引起了不少的议论之声。
古向国知道今天必须有所退让,否则也无法交待,官场上的规矩就是,谁理亏谁就得适当让步,哪怕以后再找回来也行,但现在就得做出姿态,毕竟有一些约定俗成的规则必须遵守。好歹都是场面人,也有一定的级别,就算再肉疼,也要稍微摆正一点公平的立场。
古向国就说:“今天的突发事件确实证明了路洪占同志的工作确实存在一定的失误,在解救人质的过程中,指挥不当,警力布置不严密,如果不是夏市长挺身而出,后果不堪设想。在此,我要代表市委市政府对夏市长英勇救人的行为提出表彰,同时,对路洪占同志的指挥不力提出批评。至于夏市长提出的财政拨款的问题,我的意见是,鉴于目前郎市的治安形势比较严峻,最好缓一缓再议。”
“不能缓,治安问题一向是重中之重,一有风吹草动就能惊动京城,眼下又快到元旦了,怎么能缓一缓?古市长,我们要敢于直接问题,不能讳疾忌医。”吕一可举手发言,他的目光落在夏想的胳膊之上,神情微微有点激动,“我认为夏市长的提议非常合理,市局一向大手大脚惯了,钱花了不少,业绩没见到多少,还有今天发生的事情,也实在让人对郎市的治安担忧,我赞成夏市长的提议。我还建议,路洪占同志应该做出深刻的检讨”
不少人一脸惊讶地看着吕一可,不明白吕一可今天怎么动怒了,而且还是咄咄逼人的口气力挺夏想。
夏想向吕一可点头致意,对他的支持表示了友好的回应。
随后,张樱籍、刘一琳、李晓亮、田慧书、伍晓明、潘树枝等人纷纷发言表示支持夏想的立场,常委会呈一面倒的局面,势必要趁机将事情的基调定下,不给古向国和路洪占喘息的机会。
古向国和路洪占对视一眼,知道今天的一关是过不去了,他才猛然醒悟,没有了涂筠作为急先锋,他在常委会上的发言权果然大减,没有了气势。一想到涂筠,他就又是一阵郁闷,涂筠出事,也是夏想背后下的黑手,夏想怎么就这么让人不省心?
先退让一步再说,以后,再一点点让夏想加倍偿还。
“路洪占同志做出深刻检讨,我也认为非常有必要,但一次性削减市局三分之一的财政拨款,力度太大了一点,有可能造成市局警力不足、消极怠工的情况出现,最好有一个折衷的好办法……”古向国见风向不对,也就适当地退让了一步。
刘一琳第一时间就接过了古向国的话,显然已经有了精心准备:“古市长的提议也很中肯,我倒有一个意见可以供大家参考一下,市局的三分之一的财政拨款也不要说削减就削减,不能简单地搞一刀切……”
刘一琳到底是什么立场?她的话立刻引起了众人的猜测,不是说她和夏想关系不错,怎么听她的口吻,好象还是倾向古向国的立场?
刘一琳见成功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就继续说道:“我的建议是,将现有的财政拨款的三分之一剥离出来,成立专项资金,专门用来打击黑恶势力。专项资金要有专人负责,依我看,夏市长是常务副市长,又分管财政,就由他来直接负责好了。”
原来还有后手,听完刘一琳的建议众人才恍然大悟,刚才她只是虚晃一枪,实际上她的提议比直接削减三分之一的财政拨款更有心机,也更得用人之道。不愧为组织部长,知道在官场之上,唯有人事权和财权最大,将市局三分之一的财政拨款专门剥离出来,交给夏想一人负责,相当于夏想一人就完全控制了市局三分之一的财力。
三分之一的命门掌握在夏想手中,市局以后行事,不看夏想的脸色也不行了。而且刘一琳美其名曰专项资金,所谓专项,就是专款专用,还被她特意针对性地提议用来对付黑恶势力,摆明了就是又当面给了古向国和路洪占一刀。
这个女人……不寻常,包括艾成文在内的所有常委都心中一惊,刘一琳的提议一针见血,将夏想的权力最大化了,相当于夏想拥有了影响市局三分之一力量的权力。
就连夏想也是一时震惊,他也没想到刘一琳刚才所说的手段,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刘一琳的提议比他的设想棋高一着。刘一琳……有心机,有政治手腕,也会大有前途。
刘一琳的提议一抛出,常委会上顿时鸦雀无声,因为所有人都心中思量一旦提升了夏想的权力,到底对自己有利还是有弊。在权力场中,每个人的出发点都是要让自己手中的权力最大化,而不是让自己受制于人,夏想权力的提升,相应地会对每一个人形成制约。
权衡利弊,计算得失,以自己为中心,才是官场众生的原生态。
好在今天的形势对夏想十分有利,甚至可说形势一片大好,因为夏想不但救下了付总理的侄女,他的伤情还牵动了省委无数领导的心,就让不少常委对夏想多了复杂难言的情绪。也清醒地认识到,夏想的崛起不可遏制,只有顺应潮流,才有可能在重新划分势力范围之后,将损失降到最低。
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艾成文……
路洪占今天大大的失利,连累古向国面上无光,古向国今天作为市委第二号人物,发言的份量大大减弱,在古向国底气不足的情况之下,艾成文的权威就愈加凸显,也就是说,刘一琳的提议是不是可行,夏想今天能不能乘机拿到市局三分之一的掌控权,全在艾成文一念之间。
艾成文也犯了难。
他和夏想是有限合作的关系,不是同盟,夏想的坐大也并非他所乐观的事实。平心而论,他不过是想借助夏想之力逐步削弱古向国的实力,但也明白一点,如果一点好处也不给夏想,也不可能。有限合作,也要有利益相维持,否则合作关系就会瓦解。
但一下让夏想掌控了三分之一市局的财政拨款的大权,相当于直接让夏想对市公安局有了至关重要的影响力,如果他再培植一两个亲信的话,不用多久,夏想甚至就有了掌控大局的实力。
不能掉以轻心,不能在古向国还没有全面溃败之后,又让夏想迅速崛起,岂非旧患未去又添新忧?一瞬间,艾成文的心思转了数转,目光不经意扫过在座的众人,最后又落在夏想身上,忽然又不无无奈地想,夏想受伤在先,又救了付总理的侄女,又替他打压了路洪占,还扫清了涂筠,如果他不做出一点诚意的表示,不但让夏想失望,也让他身边的人心寒。
只是让他心中隐有担忧的是,夏想在郎市上升的速度太快了,一旦他掌控了专项资金之后,整体实力就又前进一大步,基本上在市委就拥有了一席之地。
难题,天大的难题,夏想不但能给古向国制造麻烦,也能给他出难题。好在艾成文也不是没有远见之人,知道夏想的崛起如果势不可挡,就不如继续和他有限合作,反正路洪占经此一事只是一个处分,不会倒台,古向国依然屹立,哦呢陈也没有伤筋动骨,前路还很漫长。
目光要放长远一些才好,艾成文打定了主意,就有意无意地看了李晓亮一眼。
李晓亮立刻会意,说道:“刘部长的提议很新颖,也很有创意,我个人比较赞成。夏市长既然主抓财政工作,就多他加加担子,将市公安局的财政拨款划出三分之一成立专项资金,由夏市长全面负责,相信可以充分调动市局的公安干警的积极主动性,可以更好地为郎市的长治久安做出全面的统筹安排……”
李晓亮能说会道,将夏想抓权的事情上升到了政治高度,基本上奠定了艾成文一系全面支持的基调。
随后,伍晓明、潘树枝也纷纷表示支持。
古向国一系缺少了涂筠这位急先锋,而路洪占今天大受打击,精力不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古向国暗叹一声,趁你病要你命,一点不假,大势已去,夏想好手段,刘一琳好心机,四两拨千金,在夏想大打英勇牌之时,借势向前一推,就牢牢掌握了市公安局三分之一的财政大权,不服也不行——古向国输得没有脾气。
最后常委会全数通过刘一琳的提议,夏想手中又多了一张可以随时制约路洪占的王牌三分之一的财政大权,不能说卡得市公安局举步维艰,至少也能让路洪占束手束脚而且常委会还通过决议,路洪占向市委做出深刻检查,并等待省委的进一步指示。
散会后,不少人都向夏想表示了慰问,夏想也一一热情地回应。所有人都以为夏想已经取得了阶段性胜利,路洪占也被打压得没了脾气,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不出几天,波澜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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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斗争也才刚刚开始。夏想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但下一步的任务更艰巨,较量也更精彩。随着省里局势的变化,郎市的局势也有了微妙的变动,夏想又将如何妙手生花,再次画龙点睛?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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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9章 意乱,事发突然
第829章意乱,事发突然
以为今生再也不会相见,从此天隔一方,世事茫茫,没想到今生还能遇上,而且还是突如其来的偶遇,就让夏想一瞬间也有片刻的失神,只是迟疑一下,还是没有点下刹车,然后又重新顺正了方向,将刚才的女子抛在身后的黑暗之中。
付先先注意到了夏想的异常,伸手在他眼前挥动了几下:“别眼直了,都看入神了,差点撞了车。刚才是谁?你认识?你初恋情人?你眼光也一般般,刚才那个女人要胸没胸,要腰没腰,就是脸蛋圆一点,也不是很好看……”
别说,付先先还一下猜中了,她还真是夏想的初恋情人——曾经的初恋情人杨贝
坝县一别,少说也有五六年过去了,以前也曾隐隐听说杨贝去了南方,也不知道做些什么,没想到在郎市的夜晚,也能意外遇到她,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
她在郎市又做些什么?
夏想的思路只是稍微一走神,就又回到了正常状态,杨贝对他而言,和一个路人也没有太多的不同,刚才只是惊鸿一瞥,或许匆匆一眼之后,以后还是各走各的人生轨道,不再相见。
不见最好,夏想呵呵一笑,对付先先说道:“看错了,看错了,以为刚才那个人是你,还真吓我了一跳。你明明坐在旁边,怎么又跑路边去了?”
“去,什么眼光,她象我?她哪里有我貌美如花,洁白无瑕?又怎么比得上我温柔善良、落落大方,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付先先终于开心起来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夏想急忙打断了她的话:“停,我们到了,一会儿注意一下你的言行,记要你自己的话,要落落大方。”若说付先先貌美如花夏想同意,但说她落落大方又上得厅堂什么的,他就直接左耳进右耳出了。
和杨威见面的地点是郎市有名的酒店王朝大酒店,是唯一一家可以和哦呢陈的凯撒酒店抗衡的四星酒店,据说老板是津城人,相当有魄力有实力。
杨威和一名一身红衣的女子站在台阶下面,一见夏想到来,忙向前开门迎接。夏想下车,先和杨威握了握手:“杨威,自己人在一起吃饭,不用讲究排场。”
杨威嘿嘿一笑:“夏市长,我为人就有两个毛病,您一定得多担待,一是就爱讲排场,尤其是对我认为可交的朋友,一定得有多大心尽多大的力。二就是爱好搜集美女,喜欢搜集但不喜欢珍藏,所以夏市长见到我身边的美女,千万别当她是我的什么人,有时可能就是路边捡来的,看顺眼,陪吃一顿拉倒。”
杨威比夏想想象中还要有趣一些,人有千面,各有特点,世界才形形色色,有趣味,他才不在意杨威的两大爱好,就替付先先打开车门,请出了付先先:“我来介绍一下,付先先,来自京城的朋友。”
杨威也听说了夏想勇救付先先的事迹,也清楚付先先的来历,更知道夏想背景很深,关系网复杂,也不多问,只是客气地和付先先打了招呼。
付先先还算拿得出手,站得笔直,小脸也流露出少见的端庄,有模有样地和杨威握了握手,歪头一想:“杨威?名字很熟悉,是不是京城四大花少之一的杨威?”
杨威不好意思地一笑,不过脸上还是大有自得的神色:“什么四大花少,都是圈内的朋友乱说乱起的,虚名,虚名,呵呵。”
夏想也曾听说过四大名少,四大花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见杨威一脸得意的神色,知道重点落在了“花少”上面,也没多问,杨威在笑过之后,伸手拉过旁边的红衣女子:“来,我也介绍下,洪依依,是我的一名来自南方的朋友。”
洪依依是小鸟依人的类型,长相小巧而可爱,一般红衣衬托得她妩媚多姿,而且小模小样格外惹人生怜。
几人到了楼上雅间就座,点好饭菜之后,不等夏想开口,杨威就主动讲起了京城四大花少的轶事。
说来也巧,四大花少四人之姓,正好是百家姓中紧紧相连的四个姓,蒋沈韩杨,杨威名列最末,但也最年轻。花少一说,来源于四人出身不错,有人经商,有人是官二代或富二代,反正就是家中有花不完的钱,又有可以在权限之内嚣张一点的权,两相结合下来,四人又不追名逐利,只想留恋花丛,什么大小明星,什么北影中戏,经常见到他们开着跑车拉着玫瑰的忙碌的身影,几年下来,平均每人每年花销300万以上用来追逐女人。
本来一开始四人并不认识,蒋草和沈单先在一次酒会上认识了。后来又一次聚会之上,韩略和杨威也认识了。再后来四人就凑到了一起,得知正是同道中人之时,四人打了一个赌,每人出300万,要追求一名当时正当红的女明星,谁先到手谁就将钱全部赢走。
最后结果如何,就是秘密了,当红女明星有没有沦陷,就更不足为外人道了,反正四人花钱泡妞在京城轰动一时,传来传去,就有好事者将他们冠之以京城四大花少之名。
花少者,花丛之中年少多金者。
杨威讲起当年的风流韵事,一点也不避讳洪依依,他说得眉飞色舞,洪依依笑得乐不可支,由此可见洪依依作为杨威临时而短暂的朋友,很有自知之明。
付先先今天倒是难得,摆出一副端庄的模样,笑不露齿,很给面子绷着脸,不肯没有形象地大笑出声。
杨威一番演说之后,夏想对他又有了更进一层的认识,也感觉几人之间的气氛活跃了不少,就随意地天南地北地闲谈。杨威的话题三句不离女人,说了不少娱乐圈内的秘闻,哪个大明星表面上光彩照人,实际上真人没法看,皮肤又黑又粗,和洪依依一比,差了十万八千里。
又说某某清纯yu女,人前人后好象多纯洁多可爱,背后却认了一堆干爸干哥,乱得不行,如是等等,给夏想大讲特讲娱乐圈的黑幕,最后他感慨说道:“怪不得港地首富不允许儿子找娱乐圈的女人,真是明智之举。不过也是一个悖论,女人想要出名,娱乐圈最快。但娱乐圈是一个大染缸,出了名,人就上了色,名利双收之后,又想嫁给豪门。真正有门风的豪门又不会娶进娱乐圈的女人,所以当我看到曾经还被我耍过的一个女人出名之后,也是梦想嫁入豪门,我就想,唉,那个富贵公子哥也没有什么,比我钱多了不起?还不是玩我都不要的女人?对了,不是玩,是娶。”
杨威有了几分酒意,话不少,感慨也多:“混了几年,现在总算明白了一点什么,就是踏踏实实做点实事,让人记住你的好,你这一辈子才没有白活。”他敬了夏想一杯,“夏市长是做实事的人,我以后跟您干实业,您如果能象指点天安房产的孙现伟一样指点我几次,我就心满意足了。”
夏想没接杨威的话。
杨威和孙现伟有相同之处,喜欢美女,也有不同之处,杨威出身不错,以前风流惯了,现在收心,是否真的想一心干些实事,还有待观察。不过他为人机警,有眼色,办事利落,也深得夏想之心。
尤其是在涂筠事件之上,杨威可是起到了关键性的推波助澜的作用。
付先先坚持了不到一个小时的笑不露齿之后,终于坚持不住了,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摇头说道:“真无趣,你们男人之间除了讨论女人就没有别的话题了?男人除了性,还有什么?”
夏想哈哈一笑:“以后我就出一本书,书名就叫《男人除了性还有什么》,里面一个字也没有。”
“啊?”付先先一下没反应过来,“没有字的书……是什么意思?”
杨威立刻明白了夏想的所指:“夏市长才是高人,说话深奥。书名叫《男人除了性还有什么》,里面却没有内容,意思就是说,男人除了性,什么都不想了。”
“噗”付先先喝了一口饮料,一下全喷在洪依依的身上,她笑得花枝乱颤:“怪不得京城的姐妹常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今天一见,果然如此。”她又伸手帮洪依依擦干净,哪里还有半点淑女形象,擦了几下之后,又和洪依依说,“我们也喝酒,白的还是啤的?”
今天聚会让夏想有两个收获,一是更了解了杨威的为人,奠定了下一步继续交往的基调,同时他让杨威在投资有机生态农业的同时,可以考虑加大投资,推广观光农业。观光农业大有市场,而且随着大京城经济圈提上日程之后,郎市有可能在以后会成为京城人首选的踏青出游之时,春天摘草莓,夏天摘西瓜,秋天摘苹果,冬天赏雪花,总之观光农业,大有可为。
杨威深表赞同,表示回去之后要好好研究一下。
夏想的第二个收获就是付先先和洪依依谈得很开心,难得见付先先重新又恢复了小魔女的外在的一面,也让他大为心慰,知道付先先心结已解。
告别杨威的时候,付先先已经有了微微的醉意。有人说浴后美人最美,其实醉后的美人也别有情调,付先先双颊飞红,脚步虚浮,粉颈上细细的绒毛都别有风情,她大大咧咧地向杨威和洪依依挥手再见,和刚来时判若两人。
夏想驱车回家,付先先度过了心理期,让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劫后余生的感觉确实不好,许多人都会留下心理阴影。
到家后,泡了一杯浓茶强迫付先先喝下。付先先不听话,他就揪着她的耳朵,非让她喝。还好她醉得不重,一会儿就清醒了许多,简单洗了澡,就睡下了。
睡到半夜,夏想被呜呜咽咽的哭声惊醒了,他起床披衣,轻敲付先先的门:“怎么了?做恶梦了?”
付先先委屈的声音响起:“快来抱抱我。”
夏想迟疑一下,还是推门进去,见付先先坐在床上,抱膝,低头,头埋在****,在不停地抽搐。难道今天的欢笑还没有让她消除以前的阴影,夏想向前来到床前,坐在付先先身边:“没事了,有我在。”
“骗到你了。”付先先忽然一下笑出声来,猛然起身将夏想蒙在被子里面,“我要推倒你”她的声音迷乱而另有一股诱人的磁性。
夏想猝不及防被付先先推倒,倒在床上,慌乱中伸手一摸,入手之处竟然是两处软绵绵的富有弹性的事物——他明白了什么,付先先真空上阵,未穿寸缕。
夏想还穿着衣服,上身披着一件睡衣,下身也穿着睡裤。还没有反应过来,付先先又一翻身坐到了他的身上,开始扯他的衣服:“我想了好几天了,女人早晚会给了男人,都说女人的第一次无比宝贵,你救了我的命,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
付先先的狂野和疯狂是夏想从未经历过的意乱情迷,他也是许久没有碰过女人了,何况如付先先一样的狂野的味道也是第一次品尝,想拒绝,但生理上已经有了反应,因为付先先正坐在他的要害之上。
夏想能明显感觉到付先先身上的滑腻和光洁,虽然在被子里面,没有光亮看不真切,但朦胧的夜光也能让他隐隐分辨出付先先身体的轮廓,优美而弧度迷人,胸前高耸自不用说,小腹平坦,腰间惊人的一收,随后又向两侧扩展开来,形成了厚实而弹性惊人的臀部,尽管看不分明,但也不得不说,不穿衣服的付先先确实比穿上衣服的付先先,更诱人百倍。
付先先也不知是酒精的刺激,还是心开意解之后,突然就色心大盛,她将夏想的上衣扯掉,又用力扯他的裤子,可惜到底没有经验,她坐在上面不下来,半天也没有脱下。忽然又放弃了,一下爬在夏想身上,用力亲起了夏想。
“我要将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你,不求你珍惜,只希望你珍藏。反正一个女人早晚会让男人得手,与其给了喜欢自己而自己不喜欢的人,不如便宜了自己喜欢而未必喜欢自己的人。”付先先亲得夏想说不出话来,也很佩服她的本领,一边亲人,一边还能快语如珠地说话。
夏想的双手放在付先先的后背之上,抚摸她光洁的肌肤,指尖上的触感如同精灵在跳舞,说实话,作为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逆推难免会激起熊熊**,但他还是强忍了下来,因为他感觉到付先先火热的身躯还在微微颤抖,而且刚才付先先一番话,也让他想了许多。
是的,他救了付先先一命,付先先以身相报,或许别人可以坦然受之,夏想却不能。他渴望女人,但男女之间如果只是简单的**,只是等价交换的话,他宁肯不接受。
他当付先先是朋友,一个普通的朋友,一旦突破了男女防线,以后好不好相见先不用说,而选择在此时此刻,似乎有乘人之危的不妥。而且他也清楚,付先先未必是真想和他如何,而有可能是一种逆反心理,一种下意识地发泄罢了。
夏想翻身将付先先压到身下,双手又按住了她的双手,直直盯着她的眼睛:“我救你,没有想到要你的身子,你现在说实话,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想给我?”
付先先咬着嘴唇,一脸浅笑,因为离得近,她身上的清香入鼻,令人沉迷,她脸上的绯红也令人沉醉,而她双眼如雾,毫不示弱地和夏想对视。
只是坚持了一会儿,眼中就涌出了眼泪:“我心里难受,一想到万一被坏人糟塌了自己会有多脏就想不如先给了一个人,反正自己也不用后悔了。”
“也许你今天只是一时冲动,以后也会后悔。”夏想不会做乘人之危的事情,也不会在付先先的冲动的时候占她的便宜,他从她身上下来,轻轻帮她盖好被子,“你是个好女孩,要好自珍惜。咳咳……作为一个男人,说实话,你确实很诱人,不过我不想把一件美好的事情当成交易。”
付先先明白了什么,蒙着头不敢看夏想,用脚踢腾被子:“知道了,羞死了,你快走。等下次我帮你一个忙之后,我们互不两欠的时候,我再……”
再什么,她声音小了下去,显然是羞得说不出口。夏想笑了笑,这种事情也要事先约好?真有意思。
对于今天没有摘取付先先,夏想一点也不后悔,男人当有所担待,他和付先先之间没有未来,而且横亘着太多的艰难险阻,不想因为一场贪欢而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关键是,他心里不舒服,无法说服自己。
第二天一早,付先先悄悄起床溜走了,还给夏想留了一张纸条,上面有几个娟秀的小字:“后会有期我会想你……”
估计她是不好意思再面对夏想,只好溜之大吉了。
离元旦已经只有三天了,各项工作都到了收尾阶段,夏想一上班,正打算好好审核一下市公安局专项资金的开支情况,李财源就端上一杯热茶,刚放到夏想的办公桌上,电话就响了,李财源随手接听了电话,一听之下立刻脸色大变:“什么,杨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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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0章 蹊跷,因势利导
夏想一把从李财源手中抢过电话:“什么情况?”
话筒里传来英成惊慌的声音:“夏市长,杨彬在从市局转移到看守所的中途试图逃跑,被干警当场击毙!”
杨彬被捕后一直在市局机关滞留,为了便于审讯,也是为了获取第一手的证据,一连在市局看管了三五夭。不料在表理和英成刚刚下到区县执行任务时,路洪占就提出要将杨彬转移到看守所羁押。
市局岛看守所有一段距离,中间要经过一处荒废的工厂。到了工厂时,杨彬提出要解手,声称续不住了,警察只好陪同他到背人之地解手。刚转过一个弯,杨彬突然发难,捡起砖头砸晕了警察,然后打开了脚镣手铐,企图逃跑。
另外两名警察发现后,鸣枪示警,杨彬不但不停下,反而加速逃跑,而且还抢了警察的枪,向警察射击,警察被迫反击,最后杨彬被当场击毙。
……尽管英成的汇报有许多细节还不甚清楚,但直觉告诉夏想,杨彬被击毙的事件背后,肯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阴谋的剑锋所指之处,正是元旦后有可能定罪的涂筠。
是路洪占?还是古向国?抑或有更高层次的人物参预?不管是哪一种,杨彬作为一个牺牲品,他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至少他一死,有许多人都能睡一个安稿觉了。
夏想冷静下来,细心想了一想,知道对手还是过于强大,不仅仅在于后台强硬,还有在郎市无孔不入的关系网,他想要完全在郎市打开局面,熟知各项工作,还需要有很长道路要是。
同时杨彬之死也给他敲响了警钟,让他清醒地认识到了斗争的严峻性。
斗争的手段有许多种,表面上的暴力威胁只是最简直最粗渍的手段,但也往往最见效。不过在他露出了两次利齿之后,确实也给对方带来了足够的震憾,哝呢陈不敢用一些人身威胁的低级手段来对付他,转而开始了更隐晦的手法。
柽彬之死,有没有哦呢陈的影子夏想不敢肯定,但肯定有络洪占的手笔。
夏想敲了敲额头,路洪占背负了一个处分,虽然对他的威望有一定的影响,但还是不足以在市局对他形成足够的牵制,即使再加上自己现在大权在握,主抓了市局三分之一的财政拨款,但也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对路洪占形成了制约,并未让他有所收敛。杨彬之死,既是为涂筠铺平道路,也是为了杀人灭口,将诸多秘密扼杀,同时,也是路洪占一次间接的示警,是在宣告他依然牢牢掌控着市局的大权,谁也别想动摇他的根本。
是呀,夏想也承认,他的一系列的手段确实也撬动了路洪占的利益,但还没有动摇他的根本,杨彬的意外死亡,更让涂筠之案扑朔迷离,也增加了许多变数。
只是……上次顾社长的内参,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引爆,哪里又出现了意外不成?顾曾的手笔,是夏想的另一个埋伏,只不过时机他掌握不了。
夏想赶到时,还只有艾成文一人在,一见夏想进来,艾成文示意张尧先关上房门,然后将夏想狂进了里间,才说:“形势很不妙,夏想同志,杨彬死得有点蹊跷。”
夏想知道艾成文是什么意思,就说:“死得是不是蹊跷得由公安机关下结论,我们不专业,只能凭猜测。但有一点很耐人寻味,就是杨彬死得很是时候。”
艾成文点点头:“有人不想让他开口,所以他就得闭嘴。我听说,省纪委正准备提审杨彬,要落实一下涂筠和常国庆之间的关系,结果在关键的当口,杨彬就突然死掉了,死无对证了……”
他摇头叹息,不无惋惜之意。当然不是替杨彬之死惋惜,是无法将涂筠一棍子打死而无奈了。
夏想就问:“省厅的事故调查组不是还没有走?正好让他们再介入调查一下杨彬事件。”上次劫持事件,省公安厅派来了事故调查组,在郎市呆了一周有余,实际上也!支有调查出什么有价值的结论出来,正准备撤退之时,就又意外发生了杨彬命案。
省厅调查组还在就有意外发生,对方也是迫不及待了。也是,杨彬不死,涂筠要倒霉不说,古向国也是如芒在背,哦呢陈更是如坐针毡,他一人牵动了无数人的心,为了让大家放心,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好,虽然不一定有用,但略胜于无。”艾成文也不抱任何乐观想法,他的手扬起,迟疑一下,还是做出一个亲昵的动作,柏了拍夏想的肩膀,“虽然取得一点阶段性胜利,但对手依然很强大,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灰心。”
夏想明白艾成文担心他会退缩,就呵呵一笑:“行百里者半九十,艾书记请放心,退后不是我的性格。两人达成了共识,正好古向国、路洪占一起进来,紧接着,张樱籍
也来到了。
人到齐了,开始开会,会议的议题就是杨彬意外死亡事件,由路洪占做重点汇报。
“根据四名警察提供的现场情况报告,基本上可以断定,杨彬逃
跑,虽然有干警疏忽和失误的原因所致,但杨彬抢枪之后
古向国还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对手。
夏想对两人评价还算中肯,因为路洪占说完,古向国就立刻说道:“既然省厅调查组的人还在,就请他们受受累,再彻底查明杨彬事件的真相,也好还几名押送的干警一个清白。艾书记、张书记,还有夏市长,有什么意见没有?”
自然都没有什么意见。随后,路洪占又重点汇报了一下劫持案件硌进展情况。
疤脸枚捕后,由表理和英成联合审讯,以英成为主。不过没有什么重大发现,疤脸一口咬定是他一人所为,没有任何人指使,只是想为四小龙报仇,就是想杀了夏想,反正他也活够了,也不赔本了。
也就是说,从疤脸身上已经挖掘不到有价值的东西了。
和夏想设想的**不离十。实际上,真正能触动哦呢陈利益的还是只有杨彬,因为杨彬的口供对哦呢陈极其不利,可以以要求哝呢陈配合调查为由,将哦呢陈带进公安局审问。只可惜,疤脸的意外出现虽然让夏想在妙手推进之下,从市公安局分了权,但也没有来得及进一步推进杨彬的审理,结果就让路洪占从容得手,下了狠手。
各有得失。
夏想也没有恝到古向国能狠下心肠杀死杨彬,毕竟杨彬是他的远房亲戚。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古向国的心狠手辣的一面,也小瞧了他壮士断腕的勇气。
书记办公会结束之后,古向国难得地说了一句:“夏想同志,请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印象中,除了正式的汇报工作之外,夏想还是第一次被古向国亲自邀请,他笑着点头,跟随古向国进了他的办公室。
古向国找夏想,是关于大学城项日的事情。涂筠被抓,他当时虚晃一枪所说的两处投j$,都没有了影子,还真应了夏想的猜测,就是落不到实处,完全是政客的手腕而已。
但大学城始终是郎市的心病,古向国知道夏恝善于和投资商打交道,能椅一个全新的下马区建铍起来,商业眼光错不了。
政治上的事情,本来就是你有初一我有十五,因此古向国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直截了当地就说:“夏市长,涂市长出了事情,大学城项目还得你捡起来,非你莫属。”
如果夏想非要推脱不接手,古向国也奈何不了他。但夏想不是只为斗争而斗争的政客,他有理想有抱负,既然为官就要为民请命。大学城荒废已久,一直闲置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而且他也清楚在后世,大学城重新兴起之后,确实对邮市的经济起到了良好的促进作用,也提升了郎市的形象。他前来郎市,就算是有人要刻意培养他、观察他,或是让他打破郎市的平衡也好,他更清楚的一点是,掌权,是为了更好地运用手中的权力为百姓谋取福利。
因此明知道古向国很无赖地在大学城项日不能成为政治筹码之后,就又当成了烂摊子推给了他,他也不能蝻气不要,不要,可以让古向国面上无光,但也不利于郎市的络济发展,何况他确实有信心让大学城起死回生。
拿百姓利益赌气,不是夏想的本心。
“不是说陈总有意投资大学城?对了,好象还有京城方面的投资?”接手归接手,适当地落落古向国的面子还是必不可少的,“如果他们确实有意投!$大学城,也可以由邵丁同志具体负责,我就不插手了,省得让人对我有意见,说我抢功。”
夏想话一出口,古向国就微微动容,不过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呵呵一笑:“经过认真考虑,我还是认为大学城由你来负责最有可能重获新
生,夏市长就不要推辞了,能者多劳,是不是?”
回到办公室,夏想无奈笑了笑,厚黑厚黑,官场之上,在利益面前,不脸厚心黑行不通。古向国硬将大学城项目塞给他,一是给他加担子,二是还想让大学城烂摊子成为他绊脚石。
夏想其实已经打定了主意,本来他想让远景集团投资大学城,现在因为哦呢陈的缘故,他改变主意导,决定让江山房产投资大学城。
不是萧伍想借助郎市本地商家想进入郎市而不得其门吗?好,正好借大学城项目之名,因势利导,让江山房产名正言顺地进入郎市,以投资大学城的名义,先在郎市扎根,然后再慢慢扩张。江山房产虽然实力不如远景集团,但投资一个大学城还能勉强应付,关键是江山房产有一帮他生死与共的兄弟,让他们前来郎市,也不怕哦呢陈黑恶势力的骚扰。
夏想有了决定,刚想要打电话给萧伍,却见李财源敲门进来,一脸悲愤,两眼热泪.一进门就哽咽说道:“夏市长,我……”
夏想知道他是为了杨彬之死而悲痛,就劝慰说道:“杨彬是罪有应得,就算他不被击毙,再经过一系列的审讯的话,不一定能判了死刑。他一死,你也算了了心事。至于真正的幕后黑手哦呢陈,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问题,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财源心潮澎湃,含泪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杨彬一死,我已经很高兴了。我是来感谢夏市长的,要不是您,现在死去的人说不定会是我们一家人……”
两行热泪滚滚而下,然后李财源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夏想面前:“您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男儿有泪不轻俾,只因未到伤心处,见李财源堂堂男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夏想也是一时唏嘘,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李财源怎么全自毁名声,怎么会到如此地步?都是权势滔天的哦呢陈在背后所下的黑手,夏想在感慨之余,心中也是悲愤难平,李财源只是一个缩影,在郎市不知道有多少家庭被嗔呢陈害得支离破碎,甚至家破人亡。
夏想急忙扶起李财源:“财源,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你再这样,戎就批评你了。”他假装生气地呵斥了李财源一句,随后又说,“还要想办法再恢复你的名声才好,否则有一个政治污点,以后提拔的时候,总是绊脚石。”
李财源止住了眼泪,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已经想好了办法,只要夏市长点头,我就尽快实施。”
“说来听听。”夏想大感兴趣,在他眼中,李财源的点子有时也很有神来之笔的意味,颇有鬼才的手笔。
“其实也简单,就是让我的女同学再来市委一趟,拿着亲子鉴定书,说孩子不是我的,是她被人强*奸之后生下的孩子,当时为了报复我当年不和她结婚而娶了别人,她故意耒污蔑我的清白。现在她又想通了,觉得不应该陷害我,就来澄清事实。”李财源说完,一脸紧张地看着夏想,唯恐夏想不答应。
夏想哭笑不得,刚想到李财源是鬼才,没想到他的主意还真是让人无je,什么强*奸什么报复,也太离奇了,就问:“都是真的?”
李财源一脸黯然:“是的,确实是真的,她被人强*奸后生下了一个
“强*奸犯抓住没有?”夏想很关心犯罪嫌疑人的命运,因为郎市
的治安环境太差了。
“没有。她只对我说过她是被人强*奸的,根本就没有报案,因为她受到威胁,报案的话只有死路一条,她一个弱女子无权无势,只好屈服了。”李财源握紧了拳头。
怪不得他的女同学会帮他,原来两人同病相怜。夏想坐下想了一想:“好,就按你的思路去做,到时我和艾书记通通气,看能不能既恢复了你的名誉,又能帮你的女同学抓住祸害她的坏人……对了,她叫作么名字?”
“魏红清。”李财源说道,又犹豫了一下,“她可能不想报
案,我也不清楚她到底怎么一回事。”
“什么?魏红清?”夏想吃惊不小,魏红清的名字对他来说十分熟悉,一经提起,就有许多前尘往事浮现在心头,让他不由惊讶世界真是如此之小,但又不肯定,又多问了一句,“你和她是什么同学?”
“高中同学,她在燕市上的大学,是燕省建筑学院。”李财源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啊,她难道也是您的大学同学?”
夏想感慨万千,是呀,魏红清不但是他的大学同学,还和杨贝情同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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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1章 棋局,波澜再起
第831章棋局,波澜再起
人生无处不相逢,难道说,杨贝在郎市出现,是和魏红清在一起了?
说起来重生之后,夏想和大学同学来往很少,倒不是他故意拿大,而是许多人没有联系他,他也没有主动去联系别人,省得被别人误会他有意炫耀他的成就一样。
倒也从不同渠道得知了一些大学同学的下落,大部分人都在从事建筑行业,有人成了包工头,有人成了项目经理,有人成了技术员或工程设计员,等等,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反正主动联系他的同学不多,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
也可能和他一直不固定有关,从坝县到安县,再到燕市,以及现在的郎市,手机号码换了无数个,一般人能联系上他才怪。
只是意外之中的意外,李财源的高中同学,竟然是他的大学同学魏红清,而且她还忍辱负重被人**生子,竟然不敢声张。夏想当年和魏红清关系还算不错,因为杨贝的关系,魏红清没少当他们两人之间的传声筒,回忆中的魏红清是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爱打扮爱唱歌并且爱跳舞同时身材也不错的女孩,当年她的一根长辫是全班话题最多的一道风景。
一个单纯、清秀稍微有点新潮的女孩,怎么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夏想心中还是难以平静,对李财源说道:“你告诉魏红清,如果她想申冤,让她尽管来找我。”
“嗯”李财源兴奋莫名,没想到他和夏市长还有这样一层间接的关系,一下就感觉和夏想的关系近了不少,随后他又支吾了一句,“有一件事情我想再向夏市长汇报一下,不过您可不要批评我。”
夏想被他心虚的样子逗乐了:“不要怕领导批评,批评你是为了你更好的进步。”
李财源一下大胆起来:“其实我一直和崔建有密切的联系,也帮他搜集了许多证据,现在崔建又重新担任了郎市三建的法人代表,他不扳倒哦呢陈誓不罢休……他也可以是一个突破口。”
郎市三建和哦呢陈的恩怨由来已久,夏想心中很清楚九号公馆和哦呢陈卓越小区的800亩地皮的纠纷,以崔建作为一个突破口他不是没有想过,而是觉得现在时机不太合适,因为800亩地皮涉及到太多的人和事,是一片雷区,不能碰,一碰就会引爆一大片。在他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郎市三建只能当成一个伏笔,可以暗中酝酿,但不能现在拿出来说事。
800亩地皮,不仅有哦呢陈的影子在内,还有王蔷薇,还有古向国,还有法院、国土局,甚至还有艾成文,涉及到方方面面无数人的利益,现阶段一点也不能碰,一碰,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尽管如此,夏想对李财源还是有些惊讶,惊讶的不是他能看到郎市三建和崔建作为突破口的眼光,而是他一直暗中和崔建保持接触,直到今天才透露真相,就说明了一点,以前李财源对他的信任,还是有限的信任,至少还保留了一些秘密。
今天李财源毫无保留地向他坦诚,也是死心投诚的表现。夏想大有深意地看了李财源一眼,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财源,跟着我,你不用担心过河拆桥的事情,你唯一需要用心的就是做好本职工作,然后在工作之余,多有眼色,多留神多观察就行了。”
李财源一脸愧色:“夏市长,我错了,我也是被出卖怕了,以后在您面前,绝对毫无停留,绝对……”
夏想笑了,挥挥手:“不用表忠心了,继续和崔建保留接触,证据越充足越好,但有一点,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能让人发现。”
……
转眼到了元旦,夏想回了一趟燕市,和家人团聚,享受了一下天伦之乐,当然少不了和黧丫头的敦伦之乐。
黧丫头对于夏想在郎市的救人之举,也略知一二,委婉地表示英雄救美可以,但不要都救到家中去,当了小的就不好了。夏想就刮她的鼻子笑她成天胡思乱想,不如带好儿子才是正事,实在不放心,过一段时间就接她们母子去郎市好了。
黧丫头是何等聪明的女子,只一提,就立刻转移了话题,说到了连若菡最近常飞美国,是不是业务繁忙,又说连若菡不是说要去郎市,怎么一直未去,等等,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话。
连若菡确实是事情挺多,美国的公司酝酿上市,她最近至少有一半以上时间在美国,所以她酝酿中的郎市的花海别墅就一直没有着落——所谓花海别墅,就是连若菡不知何故忽然想起了在坝县的秋天,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当年的人生若之如初见,让她心中恍然如昨,就想在郎市投资观赏农业,想在一处绿意环绕的田园之中,种植一大片各式各样的鲜花,形成一片花的海洋,然后在花海的中间建造一处别墅,命名为花海别墅。
设想很美好,但现实却不允许连若菡有太多的时间用来浪漫之上,虽然她事业心不是很重,也无心从政,但毕竟在美国做大了一家公司,就要有责任心为员工负责,也是为资本市场负责。上市是好事,在美国上市可以圈美国人民的钱,让连若菡和夏想享受,拿回国内投资,总从无数贪官拿着国人的血汗钱到美国去享受强上百倍千倍。
在家中只呆了三天,夏想见了见老朋友,拜会了省委市委一些主要领导,本以为能回单城市一趟,不料事情太多,光是省市两级领导就见不完,因为李丁山还回了燕市,单和李丁山会面就占了半天多时间。最后只好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了事。
当然,重中之重还是和宋朝度见面。
宋一凡也回燕市了,一见夏想就亲热得不行,差点粘在夏想身上一样,宋朝度呵斥她也不管用,就不松手。夏想也笑她以后怎么嫁人,她却说以前上高中以为和她同龄的男生都太小,是因为她心理成熟的原因。现在上了大学,发现周围的男生还是一样不成熟,难道说是她的心理年龄太超前了?还是因为和夏想在一起久了,完全当夏想为参照了?
宋朝度也向夏想透露了一点风声,基本上范睿恒是书记,他是省长,中央已经拍了板,但常务副省长人选还没有定下,原因是高晋周的资历稍微欠缺一点,当然资历问题向来不是关键,关键原因还是在于梅家、付家和邱家联合反对。
常务副省长的位置太重要了,让吴家得了,吴家在燕省的势力将会再进一层,其他几家当然不会让吴家继续坐大。
同时还有一个让夏想震惊的消息,崔向要动了,前往京城任正部级闲职,相当于给了一个正部级待遇,然后逐渐退下了。
想起崔向折腾了许久,最终所获甚微,黯然收场,也让夏想感叹,政治上的事情,确实是此一时彼一时,不一定会有什么结果。努力了,也许什么都得不到。但有一点,不努力,却肯定会一无所得。
崔向走后谁担任省委副书记,中央没有定下,显然还在权衡。夏想最关注的也是副书记的人选,因为未来的副书记的立场,将会决定范睿恒和宋朝度之间的力量对比。
最后又说到了涂筠的案子上面。宋朝度也知道的不多,他不好过问省纪委的审案。崔向倒是打听过两次,但被不冷不热地顶了回去。叶石生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省纪委内部有不少人和京城方面有密切的联系,而且京城方面也施加了不少压力,希望省纪委高抬贵手,但具体内情如何,身为常务副省长又一向自律的宋朝度,并没有过多地插手。
和宋朝度会面之后,夏想又分别拜会了叶石生和范睿恒。
叶石生对于夏想前来拜会他,又惊又喜,他前往京城的风声一起,明显看望他的人就少了许多,而转向了聚集到范睿恒的门下,可见世态炎凉,而他前往京城还是小升了一步。尽管如此,县官不如现管,他就是上任副总理,也不如范睿恒可以直接掌管燕省厅级以下干部的任免大权对燕省本地的官员来说重要。
夏想的出现,让叶石生感慨万千,知道夏想确实是重情重意的年轻人,他拉着夏想的手,说了不少话,也暗示让夏想以后到京城,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找他。
和范睿恒的会面,就更多了私人的色彩,因为有范铮和严小时作陪,在范睿恒宽大的客厅之中,听着古曲,品着香茶,和范铮、严小时开一些轻松的玩笑,似乎气氛很好,但夏想总感觉范睿恒客气的外面之下,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夏想就知道,他和范睿恒之间唯一的一个维系点就是范铮了,因为现阶段他和范睿恒不但找不到利益共同点,还可能会有分岐,因为之间横亘着一个宋朝度。
范睿恒不是念旧之人,念旧的话,也不会在高成松一走,就迅速和高成松划清了界限。他也不是有情之人,有情的人,严小时也不会在燕市呆了许多年,也没有真正得到过他的照顾。
还好,范铮倒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给夏想讲了不少他的风流轶事,听得严小时在一旁直皱眉,想反驳,又不好说出口。
严小时没变,还是老样子,身材苗条而脸型瘦削,只是眉宇之间多了一丝幽怨,有时不经意看夏想一眼,总是欲言又止的神情,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的样子,就让夏想暗暗好笑。自从严小时知道他和古玉之间的关系之后,似乎一下疏远了不少。也许在她心里,古玉就成他和她之间的一座大山。
终于在分别的时候,严小时送夏想下楼,到了楼下,范铮看出了什么,摆了摆手:“我先上楼,我和夏哥之间有话可以随时说,小时你想说就赶紧说,瞧你憋得难受的样子,我都快受不了了。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
严小时被范铮一打趣,一下脸红了,啐了范铮一口:“呸,快走你的,碍事。”
范铮哈哈一笑,回身上楼,严小时就又娇羞地看了夏想一眼:“出去走走?”
走走就走走,谁怕谁,夏想就和严小时并肩走出了省委小区,来到外面的安长路上。
安长路是一条死胡同,一端封死,一端连接繁华的华中大街,而且又是单行街,又不允许出租车通行,所以是燕市难得的安静的街道,而且植被种植得也很多,只可惜是冬天,否则漫步在林荫道下,也别有一番情调。
严小时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走了半天才开口:“你在郎市……听说很凶险,要不要紧?”
“不要紧,我命硬。”夏想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有心逗她一逗,“瞧你的样子,愁眉不展,失恋了?”
“失恋才好,关键是,连恋爱都没有,怎么失恋?”严小时没好气地说道,“我都快成剩女了,怎么办才好?你帮我出出主意,梅晓木还不死心,姨夫又总劝我,总说梅晓木其实也不错,我都快烦死了……”
严小时如果喜欢梅晓木早就喜欢了,也不会拖到现在。她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其实她心中有主意,也不会太在意范睿恒的看法,因为范睿恒实际上对她的帮助极少,让她对范睿恒也亲切不起来。
之所以有此一问,还是她心中意难平,对夏想有所想法。
夏想沉吟一下,还是说道:“小时,你是一个好女孩,漂亮,聪明,能干,有头脑,完全可以有幸福美满的生活,组建一个家庭,和正常人一样,开开心心多好,何必非要强求一些自寻烦恼的事情?”
严小时盯着夏想,一双美目眨也不眨,忽然哀怨地摇了摇头:“你要是心里有我,就告诉我,只要有我的一点容身之处,我也认了。要是一点也没有我,我就死心。”
夏想不知该如何回答严小时。
他身边的女人已经不少了,不想再多一份情债。上床容易下床难,动情容易了情难,他轻易不和女人发生关系,是因为不想在没有感情的情况下,和一个女人有了**关系,不符合他的做人准则。但说到对严小时,也不能说没有一点感情,毕竟认识久了,又有过几次暧昧的场景,他心中对严小时,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只能是喜欢,但不是爱,而且还足以让他如对古玉一样,心生怜惜,愿意去疼爱。
有时一时心软,一时的欢快,可能会带来长久的悔恨,夏想伸手拍了拍严小时的后背:“你没有必要自己给自己设置一个心理难关,我对你……”
“不要说了,给我留一个想象的空间好了。”严小时伸手忽然捂住了夏想的嘴,她的小手滑腻而冰凉,触动了夏想的嘴唇,牵动了他的神经,感受到的是一丝残留的温柔,还有淡淡的香气。
如玫瑰之香。
严小时走了许久,夏想才又重新迈开脚步,心思多少有点沉重。
虽然元旦在燕市的时间不长,夏想还是和胡增周见了一面。和胡增周的见面十分热络,两人谈兴挺高,天南海北聊了不少。
当然也少不了和下马区的一帮同事也举行了聚会,江天、庄青云、卞秀玲、傅晓斌、黄建军等人全数到齐,虽然夏想最年轻,但人人喊他老领导,倒让他还有点不好意思。
江天最热诚,对于夏想对他的帮助很感动,喝得酩酊大醉。下马区的局势还算平稳,江天在夏想一帮老部下的协助下,牢牢掌控了局势,下马区得以平稳有序地过度,并且延续了夏想主政时低调、务实的风格。
李涵没有参加聚会,听说他回了老家。
临走之前,夏想还是和梅升平见了一次。梅升平老样子,似乎并没有因为新兴农业的推广问题而和夏想之间有什么隔阂,依然嘻哈说笑,还让夏想再帮忙撮合一下梅晓木和严小时,夏想不置可否地没接梅升平的话,说起了郎市的局势和后叶石生时代的燕省局势。
梅升平也没有透露太多的信息,在事情敲定之前,任何猜测都是多余的,主要也是此次任命由政治局讨论决定,最后常委拍板,梅升平还不是政治局委员,没有参预讨论的资格。
说到政治局委员,梅升平笑了:“其实我也没有多大的抱负,退下来之前当一届政治局委员就可以了。算来我来燕省有一段时间了,也该动一动了。”
夏想就心中一动:“梅部长要向上一步,省委副书记的位置不错……”
“总在燕省,也意思不大,我想回京城了。”梅升平也不知是真心话还是随口一说,不过他的表情落在夏想眼中,有点意兴阑珊的意味。
眼见大京城经济圈元旦后有可能提上日程,梅升平此时想回京城,恐怕不是本意。正是要在燕省站稳脚跟的时候,现在回去,岂非将大好机会拱手让人?
不过梅升平没有再说,夏想也没有再问。
假期一过,夏想就回到了郎市上班。一上班,就从市局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疤脸在看守所成功逃脱,现在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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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2章 变数,谁主沉浮
第832章变数,谁主沉浮
夏想勃然大怒。
死了一个杨彬也就算了,还让疤脸成功逃脱,还真以为疤脸是斯科菲尔德,能策划一次完美的越狱?如果说没有人为因素,夏想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看守所就算全是饭桶,也不能让戴着脚镣手铐的疤脸成功逃脱
夏想清楚,不是哦呢陈的手笔,就是路洪占的后手。
太嚣张了,嚣张到当市公安局完全当成了自家后院,嚣张到完全无视法律和人命,夏想胸中怒火中烧,他知道,有人故意放走疤脸,就是想给他制造危险。
疤脸肋骨断了几根,鼻梁骨折,就几天功夫,顶多康复三成,基本上还是半死亡状态,就能成功逃脱?故意放人的嫌疑也太明显了……根本就是赤luo裸的挑衅
夏想心里有数,对方故意放跑疤脸,就是不想让他省心,就是要放一颗定时炸弹在他周围,让他时刻生活在危险之中,给他制造心理压力,让他天天提心吊胆。
很歹毒的手段。
书记碰头会第一时间召开,路洪占一进门,就被艾成文劈头盖脸训了一顿,路洪占态度不错,等艾成文骂完之后,才先是做了自我批评,说是没有做好保卫工作,然后话题一转:“疤脸逃脱的时候,是表理表局长正在值班,我去五堂市分局视察工作去了。”
五堂市虽然也归郎市管辖,但却是一块飞地,位于京津之间,要去五堂市,要先出郎市地界,同时也是省界,在京城的地界走上十几公里再次进入燕省地界,才是五堂市的管辖范围。五堂市离京城不过30多公里,驱车半个小时。
路洪占的理由很充分,显然是早有精心安排,一句话就顶得艾成文差点说不出话来。也是,表理虽然是常务副局长,但却是半路出家的公安,又没有做过刑侦工作,和一生从事公安侦破工作的路洪占相比,不管是手段还是布局,都有所不如。
古向国没说话,眼神之中却有戏谑和得意之意。
夏想大有深意地看了路洪占一眼,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一句:“路局长,杨彬逃跑被击毙一事还没有得出结论,现在又出现了疤脸逃走事件,市局到底是治理有方,铁板一片?还是一盘散沙,各吃干饭?”
“夏市长,你……”路洪占本来正暗暗得意呛得艾成文无话可说,表理是艾书记的人,是在表理当班时疤脸逃走的,要怪,应该怪表理才行,不料夏想上来就冷嘲热讽了一句,让他不好回答,“请夏市长客观公正的评论,不要带有偏见地攻击市局的干警和我本人的工作能力。”
“客观公正会有的,等调查清楚事实真相之后,会给你一个公平的说法。”夏想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认为有必要成立独立的调查组,从省厅抽调力量,在市委市政府的领导下进行独立的调查,路局有没有什么想法?”上次省厅的调查组前来郎市调查杨彬被击毙事件,最后不了了之,只得出了一个和市局差不多的结论,在元旦之前就撤回燕市了。
路洪占自恃市局的中层力量都是他的人,夏想的手虽然已经伸进了市局,但还是没有掌握住核心力量,他一点也不担心外来力量能调查出什么子丑寅卯,就说:“我举两手赞成,完全没有意见,也想早日还表理同志一个清白……”言外之意是,疤脸的脱逃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就算责任到人,也是表理一人承担。
艾成文摆了摆手:“我提议由夏想同志担任调查组组长,大家有没有意见?”
古向国没有意见,知道艾成文动怒了。路洪占也没有意见,因为在座四人之中,只有夏想最合适。
最近形成共识,由夏想出面以市委市政府的名义向省厅请调警力,介入疤脸脱逃事件的调查。
会后,艾成文特意留下夏想,郑重交待几句,对路洪占最近的所作所为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希望夏想能抓住机会,给路洪占迎头痛击,他会坚定地给予他应有的支持。
夏想清楚,艾成文也被路洪占和古向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激怒了。
回到办公室,沉思了片刻,夏想给宋朝度打了一个电话,提出了要借调省厅的力量,但同时提出要求,希望让省厅借调下马区分局的历飞进入调查组一起来郎市。
宋朝度答应了,在得知了郎市险恶的政治环境之后,他反而轻松地笑了:“现在一想,把你扔到郎市还真是明智之举,政治环境复杂,经济形势严峻,挺过去眼前的难关,就是一片晴天。不过,常务副市长还是权限小了一些,打击黑恶势力,必须是一把手牵头才行。”
夏想也很清楚,他不是一把手,想要打击黑恶势力,困难重重。即使是一把手,如果不把公安力量掌握在手中,也无法挥出重拳。后世最年轻的直辖市的一把手上任之后,想要开展打黑运动,也是将一直跟随他的公安局长调到身边担任了局长之后,才开展了一系列的铁腕打黑。
而跟随他的公安局长,传闻早年曾因打击黑恶势力妻女都被黑社会绑架,惨遭杀害
夏想之所以没有带领家属来郎市,也是孤身一人不怕人身威胁的宣告。而他采取了和在燕市截然不同的策略,一是正面寸步不让的对抗,二是毫不含糊的以暴制暴,就是不想让哦呢陈认为他胆小怯懦,让黑恶势力心存可以将他收编的幻想。他要的就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须让对方感觉到痛。
对方确实感觉到了痛,但反击也很迅速,先是击毙了杨彬,现在又放走疤脸,可以说对方虽然刚刚输了一着,但仍然信心十足并且有条不紊地布局。
是呀,谁也不肯轻易认输,况且又是在双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之下,不,平心而论对方的实力其实还要强上一些,因为哦呢陈的地下力量必须承认确实很庞大。
夏想让宋朝度以省公安厅调查组的名义,调来历飞来郎市,是他的一手妙棋,希望计划能顺利进行,从而打开第二步的局面。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就等省厅公安组顺利成行了,不出意外的话,三天之后有望来到郎市。
下班后,夏想一个人回到家中,见家中凌乱不堪,不由晒然一笑。原先以为是付先先将家弄乱了,没想到自己也不是很整洁,男人就是男人,家中没有女人确实不太象家。
不知何故,忽然间就想起了杨贝和卫辛。
杨贝和卫辛作为他前世纠缠最多的两个女子,留给他的是截然不同的感受。杨贝短见而善变,一毕业就义无反顾的分手,毫无留恋,让他曾经伤心过一段时间,尽管他也清楚,大学时的恋爱和山盟海誓,都会在时间和空间的距离之中消散,化为往事。但他当时毕竟对杨贝动过真心,不管是不是年少冲动,还是初恋时不懂爱情,确实也为之心伤过一段时间。
后来又遇到了卫辛,与杨贝的善变不同,卫辛的爱,缠绵而热烈,固执而体贴,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夏想网在了网中央。也是夏想身在福中不知福,又或者他太醉心于金钱,更或者是他犯了和所有人都一样爱犯的错误——日用而不知,习惯了卫辛无微不至的爱,习惯她的存在,就不知道珍惜她的付出,结果在卫辛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一个名份而不可得的情况之下,她终于愤而离去。
卫辛走后,夏想才体会到原来在他的生命之中,卫辛如空气一样重要。但正和所有人最容易忽视最珍贵的事物一样,对每一个人最重要的阳光和空气,却往往被每一个人不知不觉中忘记存在。卫辛的离去,当时夏想不愿意承认,现在重新想起,却蓦然感受到的是心痛。
是的,他真的心痛了。
一个女人几年的等候和付出,一个女人全部的青春和无悔,他随意挥霍而不知珍惜,他何其可恨
只是今生再次相遇,夏想刻意地疏远卫辛,是真的不想再伤害她一次。而重生之后,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卫辛,其实是在内心深处害怕和卫辛相见,他无颜面对卫辛对他的好。
只不过世事往往出人意料,他还是和卫辛命定的相遇了,而且卫辛没有逃脱人生强大的惯性,还是一如既往地爱上了他,就让他始料不及却又无可奈何。
懒懒地坐在沙发上,想了半天事情,夏想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和卫辛之间的关系,正打算上床睡觉时,电话却突兀地响了。
卫辛到郎市了。
谁也没想到卫辛会选择晚上到郎市,接上卫辛,夏想联想到付先先在酒店的遭遇,还是将她接到家中来住。他的常委楼位置十分僻静,既安全又隐秘,不会有闲杂人等,也不会有人议论,最主要的是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卫辛又瘦了一些,她本来身材就有些苗条,穿了羽绒服和牛仔裤的她,更显细腿蜂腰。和杨贝的圆脸不同,卫辛的脸型瘦长,是标准的鹅蛋脸,如果她再稍微丰腴一些,比起许晴还要漂亮不少,但现在瘦削之后,就略显憔悴。
卫辛没带什么行李,跟随夏想进屋之后,迟疑一下:“喂,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间,不冷清?呀,太乱了,真够懒的,臭袜子怎么乱扔?哎呀,内裤还能和外衣一起洗?”
其实市委给夏想配了一个类似保姆性质的工作人员,不过夏想没让她来收拾。卫辛一进门,先换了鞋了,洗了手,然后脱了外套,就开始动手帮他收拾家。穿紧身毛衣的卫辛,收拾家的时候,格外温柔,格外有女人味,弯腰翘臀,更显成熟风情一览无余。
夏想感叹,卫辛也不小了,后世的此时,他和她已经相识相爱并且同居了,而今生的现在,依然若即若离。
卫辛干活很利索,半个小时家中就焕然一新,她拍了拍手掌,又系上了围裙帮夏想做饭。
冰箱里的东西倒是不少,夏想自己不做饭,但市委有定额配送,所以什么东西都不缺。卫辛俨然如同一个细心能干的小妻子,忙碌的身影来往不停,在夏想面前时隐时现,一时间犹如时光流转,夏想想起后世,不知有多少次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卫辛在厨房进进出出的忙碌,当时只觉得理所当然,一点也没有珍惜来之不易的感动,今天却有所不同,他心中忽然涌动着浓浓的幸福感。
再看卫辛的身影,忽然近在咫尺,忽然远在天涯,前世今生似乎重叠在一起,不知不觉,夏想的眼睛湿润了。
卫辛,是他前生今世最亏待的女人,也是他最不愿直面的自己拙劣的一面。
卫辛是一面镜子,照到了他的不足,让夏想看到了自己的自私之处。
将饭菜端到桌上,卫辛不经意间看了夏想一眼,见他一脸沉迷,看她看得入了神,不由脸一红,心中一荡,不知何故,一种幸福和满足感油然而生。能为自己喜欢的男人下厨,为他做家务,为他整理扔得到处都是的东西,就是一个懂爱的女人的最大幸福。
尽管说来卫辛比大部分女人更富有,更有情调,但她骨子里还是一个传统的女人,认为女人就应该为男人做家务做饭,为男人打理一切,而不是无所事事只知道虚荣和养尊处优。
娶妻娶贤,真正有品味的男人选择妻子时,一定会将贤德放在第一位。
吃饭的时候,卫辛夹了夏想最喜欢的菜到他的碗里,说来也怪,不管是后世的卫辛还是现在的卫辛,都从未问过他爱吃什么,但每次都能做出他最爱吃的饭菜,夏想不免心潮澎湃:“卫辛,你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女人,希望能找到了一个可以把你珍藏一生的好男人。”
卫辛笑了笑,笑容中有一丝落寞:“可以珍藏我的人,有不少,但可以珍藏我的心的人,却很少。”
说话间,卫辛说出了她来郎市的目的,是想在郎市寻找商机,因为郎市的电子信息产业比较发达,主要是离京津较近的缘故,地皮和人工又比京津便宜不少,有较大的优势。京城有不少大型电子集团在郎市都有分厂,相对燕市来说,还是有地理上的便利之处。
卫辛是从津城前来郎市的,她在京城考察了之后,又到津城呆了几天,最后才落脚郎市,已经做足了前期工作。同时她也和连若菡商议过了,连若菡也支持她来郎市投资电子信息或电子商务。
饭后,卫辛提出要住宾馆,夏想却说:“就住家里好了,反正有房间,当然前提是你对我放心的话。”
本来后一句是无心之语,卫辛听了,却蓦然脸红了,看了夏想几眼,有些害羞地说了一句:“我从来就没有怕过你。”
误解了不是?夏想笑了笑,摇了摇头:“明天让萧伍陪你在郎市考察一下,有需要我出面的地方,就来电话。”
卫辛睡觉很安稳,一晚上没什么动静,夏想知道她睡着的姿势很安详很可爱。
第二天一早,夏想起床的时候,卫辛就已经做好了早饭。
又一次让夏想生发感慨,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女人,真不错。
上班后,夏想就打电话给萧伍,让他全程陪同卫辛在郎市考察,一定要保护好卫辛的安全,不能有一点闪失。夏想现在承受不起卫辛遭受什么不测,否则他真有可能发狂。
同时又要求萧伍尽快安排朱虎和孙现伟、李红江来郎市,商议投资大学城事宜。
中午时分,市委机关忽然热闹起来,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要找艾书记,被人拦下后,哭着不走,最后惊动了夏市长。夏市长让汤化来出面,将女人领了进来,见到了艾书记,说出了当年诬陷李财源的事情是假,是她无奈之下做出的傻事,她现在想通了,要为李财源正名,并且拿出了亲子鉴定书。
艾成文听了事情的真相之后,感慨万千,连连称赞李财源是一个敢于担待的好男人好同志,并向女人保证,要开会研究李财源同志的处分问题,争取还他一个公正。
女人千恩万谢,随后她又来到了夏想的办公室,先和李财源见了面。两人无语哽咽,最后说了半天话,李财源又领他敲响了夏想办公室的门。
夏想起身相迎,魏红清迈入办公室的一瞬间,他不由愣了一愣,眼前是一个一脸憔悴的中年妇女形象,虽然努力将一身旧衣服穿得很干净整洁,但泛白的衣角,老旧的款式,以及微小的补丁,都难逃夏想的眼睛。
衣着上的难堪还好掩饰,但和他同岁的魏红清今年才30岁——30岁的她却苍老如40岁一般,虽然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依稀可见她当年爱美要强的模样,但眼角的皱纹和凄苦的眼神,让夏想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声叹息,岁月是一双魔手,让人生让人死让人凄风苦雨,眼前的女人和他想象中的魏红清差距之大,再一次让他感受到物是人非的无奈。
也许是因为卫辛的缘故,夏想最近多了不少感慨。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魏红清的出现,带来了关于杨贝的消息,而杨贝现今的处境,以及她组建的家庭,意外让他在郎市的斗争,出现了不可预知的巨大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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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3章 机遇,即将破局
第833章机遇,即将破局
魏红清抱着孩子——三岁的小男孩,一双眼睛乌黑发亮,好奇地打量着夏想——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气宇不凡、沉稳有度的男人,真是当年在班上不显山不露水的夏想?现在是堂堂的常务副市长,得是多大的官儿?
夏想担任了常务副市长之后,也在电视上露过几面,但家中穷得连电视都没有魏红清根本就没有看过新闻。当然她也听说了常务副市长名叫夏想,根本就没有多想,以为只是重名而已,没想到,还真是她的同班同学夏想。
魏红清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也是,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说起。虽然是同学,但步入社会之后,地位逐渐有了差距,人和人之间再也没有了当年的单纯的友谊,她现在处于社会最低层,而夏想是高高在上的常务副市长,地位有天壤之别,因此虽然夏想是她当年接触最多的男生之一,却让她一点也生不起亲切之意。
夏想来到魏红清面前,微微有些激动:“红清,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怎么也不来找我?别觉得我是市长就和同学们疏远了,我还是当年那个有点腼腆有点内向的夏想。”
“夏想……”魏红清一下回到了大学时光,“夏想”她只说了一句,就嚎啕大哭起来,哭声中,有悲苦和无奈,有生活的艰辛和不易,还有对不平的控诉。
夏想轻轻拍了拍魏红清的后背,当年他也曾对她有过好感,因为她比杨贝更活泼,就如校园之中的一只百灵鸟,喜欢唱歌,经常是一路走一路唱。只是曾经的欢乐抵挡不住岁月的风霜,魏红清哪里还有半点当年天真烂漫的模样?
等魏红清哭够了,夏想才扶她坐下,没有一点市长的架子,亲自倒水给她喝,还拿出糖果逗魏红清的儿子魏良。不多时,气氛就缓和了许多,魏红清也平静下来,断断续续地向夏想说出了她的遭遇。
大学毕业后,魏红清分配到郎市建委工作,负责档案管理,工作还算清闲,没有什么权力,也没有太大的前途。她没有什么背景,分配到建委工作也是托了李财源的关系。
一晃三年过去了,魏红清还是独身一人,没有结婚,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认识了一名日本人——在郎市的日本人不少,有些来自京津,有些是中日合资占住漆的日方管理人员——日本人对她很好,她陷入了爱河之中,以为终于找到了可以依赖一生的男人,不料在一个夜晚,突生变故。
魏红清虽然思想有些新潮,但骨子里还是传统观念,和日本人谈恋爱时,一直没有答应对方的性要求,做到了守身如玉。谁知一天晚上当她赶到和日本人约好的见面地点时,却意外接到对方电话说是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她就一人返回,不料在返回的途中,被人拖进了一处废弃的厂房,然后就被……
被**后,她本来想报警,但珍惜名誉如生命的她不想被人指着脊梁骨议论纷纷,就忍了下来,打碎牙齿向肚里咽的苦果不好受,本来她还犹豫着要不要告诉日本人,却被告知,日本人被紧急召回了国内,不知何时才来郎市。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怀孕了。本来也想打掉胎儿,但一时迷糊,她却非要生下孩子。结果可想而知,因为未婚先孕在单位影响不好,她被开除了公职。而观念传统的父母也不能理解她的选择,将她赶出了家门,结果,魏红清一个人拉扯孩子,又没有正式工作,度日如年,无比艰难。
……
夏想隐隐听出了一些什么,看了李财源一眼,李财源微微点头,就更坐实了夏想的猜测,他就直接问出了口:“红清,你说实话,你不报警,又想生下孩子,是不是知道**你的人就是那个日本人?”
魏红清一下愣住,双眼一下涌出了泪水,看了看夏想,又看了看李财源,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他身的气息,我永远不能忘记。”
向来是痴情女子负心汉,果然不假,又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是不虚,夏想无法劝慰魏红清什么,还以为她遭遇了多大的不幸,却原以都是她自己的选择,让他无言以对。
夏想本以为还可以为魏红清申冤,不想却是她自愿承受,就让他一腔热诚落不到实处,只好没有再提。感情上的事情最勉强不来,何况对方又是一个日本人,已经不在中国了,能奈何他何?
夏想就多问了一句:“他回国之后,就一直没有音讯了?”
魏红清欲言又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小声说道:“他现在就在郎市”
夏想一愣:“他叫什么名字?你怎么不去找他?”
“叫佐藤直一……他现在是占住漆的日方总裁,我无凭无据怎么好意思去找他?也许他早就忘了我,苦果我一个人吞下就行了,何必再连累别人。”
女人呀女人,夏想暗暗摇头,要是一个中国人**了魏红清而不负责任,他可以直接找到他,告诉他,要么娶魏红清,要么伏法。但对方是一个日本人,而且还是郎市最大的合资企业的日方总裁,事情就棘手了。因为占住漆是郎市引进了最大一笔外资,也是目前效益最好的合资企业,是利税大户,再加上国人固有的对国际友人的忍让传统,想要替魏红清讨回公道,难度极大。
夏想叹了一口气:“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助的?我尽量为你解决,如果你想讨回公道,说实话,难度不小,只能慢慢寻找合适的机会。”说来上任一个多月了,夏想还没有见过占住漆的日方总裁,对方也没有拜会他,可见自己这个常务副市长在对方眼中,也没有太大的份量。
不过夏想清楚的是,后世曾经因为漆的辐射问题,占住漆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期间有一则传闻甚广的新闻,就是关于涂料中挥发性有机化合物VOC的含量值的争论。
为了环保和最大限度的减少涂料对人体的伤害,本来业内最新制定的涂料国家标准准备是100gVOC。但在制定的最后关头,业内老大“占住”发话了,认为标准太高,生产不出来由于种种不为人所知的原因,我们的国家标准屈从于占住公司的压力,将国标定为了200gVOC,也由此引发了一场标准之争。实际上,欧美涂料厂家的VOC早就控制在50g以下,适用儿童使用的涂料,更是几乎为0
由此引发了一场规模不小的讨论,当然,由于消费者对各种数值都如听天书,并没有深入研究,最后还是一个不了了之的结局,但占住漆的问题也由此露出了冰山一角。
正好又有了魏红清的遭遇,夏想就决定有时间要好好会一会佐藤直一,一为正面了解一下他的为人,二来也暗中一探占住漆是否真有狼子野心的事实,三也是伺机寻找机会,为魏红清讨回公道。
都解放快60年了,还任由日本人在中国横行霸道,还敢**中国女人——而且还是他的女同学,夏想就不由慷慨愤然。
而李财源的一句话就更让他对佐藤直一有了深一层的认识,李财源说道:“夏市长,据我所知,佐藤直一和哦呢陈关系不错,两人来往非常密切,哦呢陈所有工程都用占住漆,而且我还听说,他一直对金茉银莉姐妹有想法,每次见到她们都眼睛发直……”
一句话说得魏红清目光黯淡下去,低头不语。
夏想一拍桌子:“哼,看来有必要抽出时间和佐藤先生好好见一面了。”
随后,夏想让汤化业负责给魏红清安排一份工作,要求事业单位,工作清闲并且收入高。为了可怜可叹的女同学,夏想也走走后门,特别照顾一下。而且他毕竟是常务副市长,安排一个工作还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他又从身上翻出了3000元交给魏红清母子——看样子,她们的生活实在艰难,可惜夏想身上一般带钱不多,要不他拿出3万元也会毫不犹豫。
魏红清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只是感动地流泪。夏想也没说什么官话套话,在老同学面前,他流露出的还是真实的一面:“不说别的,就凭我们四年的同学情谊,我也有义务保护你。可惜遇到你太晚了,红清,希望你能坚强一些,如果需要你作证的时候,你能不能勇敢面对?”
魏红清低下头,犹豫了一下:“我再想想。”
夏想微微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有逼她过紧,忽然就想起了杨贝:“是不是杨贝也在郎市?”
魏红清点了点头:“是的,我也听说你们分手了……”她又低下了头,“贝贝说,不让我告诉你她现在的状况。她现在过得不太好,嫁了一个大她许多岁的男人,男人对她很不好,经常打她骂她,她没办法,苦果只能自己承受……我们都是命苦的人。”
夏想不由唏嘘,杨贝和他虽然说也曾有过感情,但也是大学时代的朦胧而唯美的初恋而已,如果今生不再相见,事过了无痕。不想在坝县相遇,还有过一番纠葛,数年后,竟然又在郎市相见,却听闻她已经为**,而且还生活很不幸,他心中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夏市长也是关心老同学的生活,杨贝不让你说你就不说了,怎么这么死心眼?她既然生活得不幸,就让夏市长了解一下是什么情况再说,也许夏市长能解决她的难处。你要真心为她着想,就告诉夏市长实情。”李财源并不清楚杨贝和夏想之间的关系,以为也是普通的同学,出于好心,就劝了魏红清一句。
魏红清见夏想一脸真诚,想了一想,还是说出了实情:“贝贝三年前来到了郎市,她在南方发展得不太顺利,就来郎市找到我,正好当时占住漆招聘,她去应聘,就当上了行政秘书。后来她母亲得了一场大病,需要很多钱,她没有钱为母亲治病,最后就经人介绍嫁给了一个有钱人。那人给了她许多钱为她的母亲治病,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结婚后就一直打她骂她,她母亲的病每天都需要高额的治疗费用,为了母亲,她只能忍了……”
夏想握紧了拳头,没想到杨贝现在的状况如此之惨,让他心中憋火,就又问:“她嫁给了谁?”
“陈大头”魏红清生怕夏想不知道陈大头是谁,又补充了一句,“就是哦呢陈的哥哥。”
送走了魏红清,夏想一个人在办公室转来转去,想了许久,许多前尘往事一起浮上心头,心思浮沉不定,时而皱眉,时而舒展,足足一个小时没有迈出办公室一步。
郎市,不但政治上利益纠葛不断,经济上复杂多变,还又牵扯到他的前尘往事,还有老同学和初恋,真真正正是一个是非之地。但,夏想就是夏想,面对困难,他信奉的一点是,办法永远比困难多,虽然往往是困难在办法前面,但总能找到解决之道。
事在人为,所有事情都是人在做,解决了人,就解决了所有的麻烦。
本来他和哦呢陈之间是立场的不同而造成了对抗,现在看来,又更多的掺杂了私人因素在内。而杨贝竟然嫁给了哦呢陈的哥哥,一个50多岁的老男人,夏想心中不知是悲哀还是愤怒,又或者是哀其不争怒其不幸?
或许都有,他心中五味杂陈,人生就是一出大戏,你不知道下一个出场的是谁,而他又化妆成什么样子?也许是惊喜,也许是惊恐。
思忖良久,夏想主动打了一个电话给哦呢陈:“陈总,有件事情向你打听一下,方便不方便说话?”
应该说,是夏想来郎市以后,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哦呢陈。
哦呢陈正在办公室和陈大头谈话,意外接到夏想的电话,让他心里一惊,说话就有点口吃:“您,您好,夏市长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
话一出口,哦呢陈就有点懊恼,心虚什么?在和夏想的过招中,他又没有输,他的根基还十分牢固,夏想想要动摇他的根本,没那么容易。
夏想却不在意哦呢陈的口吃,而是问了一个让哦呢陈十分意外的问题:“陈总,你认识佐藤直一?”
“认识,老朋友了,怎么,夏市长也想约他会谈?”哦呢陈不解夏想为何突然关心起了占住漆的日方总裁。
“没事,随口一问。”夏想呵呵一笑,“听说你有一个大哥叫陈大头?”
“没错,夏市长有何指示,难道是在查户口?”哦呢陈半开玩笑半是探究的口气。
“那倒不是,呵呵,今天来了一个朋友,无意中说到了陈大头是陈总的大哥,我就求证一下。”夏想要的就是话说一半,点到为止,给哦呢陈留下想象的空间。
果然,挂断电话之后,哦呢陈一脸不解,沉思了半晌才说:“大哥,你最近有没有惹事?”
陈大头连忙摇头:“没有,我一向老实,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出门惹事。怎么了?”
哦呢陈摇摇头,没有说话,心中却疑虑纷飞。他很清楚为官之人,一举一动都大有深意,尤其是夏想更是深不可测,他会无缘无故地突然问起佐藤和陈大头?肯定不会。如果说问起佐藤还情有可原,毕竟佐藤是一个人物,却毫无征兆地突然问起了陈大头,就让哦呢陈心中嘀咕,难道说,夏想要从陈大头身上下手了?
陈大头身上确实有不少事情可以大做文章。
他看了陈大头一眼,知道他这个哥哥心思不多,为人有些简单而粗暴,如果真想从他身上入手,还真是防不胜防。
夏想一个电话,让哦呢陈如临大敌,他前思后想一番,郑重其事交待了陈大头几句,让他以后少出门,多在家中,少和陌生人接触,更不要出去喝酒闹事。
陈大头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但见哦呢陈一脸严肃,就表示一一照办。
哦呢陈还是不太放心,因为他知道陈大头爱喝酒,一喝就醉,一醉就误事,就又打电话吩咐手下最近要看紧一点陈大头,严防他喝酒闹事,虽然陈大头一向不会在外面闹事,就爱在家中打老婆。
……
卫辛在郎市呆了两天,得出了结论,很适合投资电子信息,决定回燕市组织经济班底先做出可行性报告,然后再进行一系列的考察、分析,最后总结出投资金额。夏想让萧伍送走了卫辛,卫辛一走,他心里大松了一口气,因为两天来卫辛住在家中,让他总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仿佛一下回到了和卫辛生活在一起的时光,就让他总担心万一一时轻车熟路和卫辛成就了好事,岂非上床容易下床难?
最主要的是,疤脸脱逃,他担心时刻危及卫辛的安危,还是离开郎市好一些。
第二天,从省里传来消息,省公安厅独立调查组已经启程赶来郎市,预计中午到达。调查组由省厅一名处长于兵担任组长,副组长是燕市下马区分局副局长历飞。
机会终于来了,夏想握紧了拳头,用力一拳砸在沙发上,他期待破解眼下的僵局很久了,终于见到了一丝曙光。
让夏想更没有想到的是,调查组还没有到来,从省纪委又有一个惊人的消息传去,涂筠的案件,有了眉目,即将尘埃落定——刚刚平静没有几天的郎市,即将风云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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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4章 落定,暗流涌动
第834章落定,暗流涌动
夏想接到李言弘的电话时,还有点不敢相信李言弘会亲自打来电话,他以为会是从艾成文之处得到正式的纪委答复,没想到,李言弘卖了他一个面子。
“夏市长,久未联系,听说你在郎市的工作开展得还不错?恭喜了。”李言弘的声音听上去十分轻松,上来就是一句不算正式的开场白,“刚刚和才江通过电话,他最近要回京城一趟,说很想见你一面,你有时间和才江通个话,他可能有事情要交待你。”
李言弘先提吴才江,是一种暗示,意思是他是看在吴家的面子上和他通话,以下的话,也是因为符合吴家的利益才特意说出的。
夏想呵呵一笑,客套了几句,就听李言弘又说:“涂筠的案子,经过纪委的调查取证,已经上报了省委。省纪委的意见是,留党察看,免去市委常委职务,并且建议郎市人大依法罢免其副市长职务。马上就要召开书记办公会了,不多说了,你心里有数就可以了……”
免职,但没有开除党籍,也没有再提追究刑事责任,夏想确实心里有数了,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想要将涂筠双开也不可能,她有强硬的后台,主要是杨彬一死,常国庆失踪,最后一根稻草没有了,涂筠就没有一败涂地。
保留了党籍,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政治斗争就是如此,对手的反扑也确实足够快并且抓住了关键点,才让涂筠喘了一口气。不过现在的结果夏想已经比较满意了,相信也是李言弘尽了最大的努力。否则他也不会主动打电话给自己,事先透露风声。
夏想犹豫片刻,还是主动找到艾成文,将省纪委的结论说了出来。基本上李言弘透露了口风,相信在书记会办公会会获得通过,上了常委会也不会再有什么变故,不出几日,省委就会正式对外公布。
同时还会宣布新任的市委常委、副市长人选。
艾成文听了之后,微微点头,冲夏想说道:“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夏市长,我们的对手还是十分强大,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有一丝放松。”
随后又说到了新任常委副市长的人选,艾成文和夏想的想法一致,要么是邵丁就地提拔,要么是省委空降过来,最大的可能是省委来人。
中午时分,调查组来到了郎市,与此同时,有关涂筠案件的风声,开始在市委大院悄悄地流传开来。
古向国听到消息后,接连打出了几个电话,最后还是气得摔了电话,坐下生了一会儿闷气,又打电话给路洪占,让路洪占特别照顾一下省厅的调查组,不要让调查组接触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夏想代表市委市政府,和表理、英成一起出面接待了调查组一行。
于兵是公安厅刑侦处处长,由他出面,表明了省厅极度重视疤脸逃脱案件的调查。45岁的于兵虽然是刑侦出身,不过长得很白净,有点白面书生的味道,人收拾得很干净利索,和夏想亲切地握手,态度很好。
不好不行,于兵很清楚宋朝度和夏想之间的关系。本来省厅想由一名副厅长出面带队前来,但宋朝度点名让他带队,是宋省长对他的信任,他就十分激动,争取做出成绩好让领导满意。
历飞一见夏想就高兴地直搓手,夏想走后,他在下马区分局的日子还算可以,黄建军对他也算照顾,不过因为夏想不在的原因,他总觉得缺了点干劲,还是觉得跟在夏想身边有前途有奔劲,所以一见夏想就格外激动。
夏想和历飞握手:“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郎市搅搅浑水?”
一语双关,既是指现在的调查组,又是暗指以后有可能让历飞来郎市,历飞也不知有没有听懂,反正很高兴地点头:“领导说什么是什么。”
席间,表理和英成向省厅调查组详细汇报了一下疤脸脱逃的经过。
表理有点萎靡不振,估计是挨了艾成文的批评。不过介绍疤脸脱逃的时候,还是说得很认真。
疤脸转移到看守所之后,因为他是伤号,有单间,一天打针时,他趁机劫持了护士,跑到外面后,和和外面接应的人接头之后,顺利坐车逃走。警方出动力量围堵,最后还是让他逃脱了。现在全市处处设卡,正在布下天罗地网捉拿疤脸归案。
逃走的经过有点离奇,但确实是实实在在发生了。表理也承认看守所在管理上存在漏洞,当时他在市局当值,现在看守所所长滕永也停职接受调查,同时表理也为滕永开脱,说是平常看守所松懈惯了,认为不会有人逃跑,疤脸事件,给全市看守所敲响了警钟。
表理又向夏想承认了错误,表示接受市委的任何处分,但有一点,一定要等他亲手抓住疤脸之后,哪怕将他就地免职他也认了。
不止是表理,英成对疤脸也是恨之入骨。英成补充说,基本上可以断定,看所守有内奸。
于兵看问题的角度很准,他提出了…意见,一,看所守自上而下的排查,从疤脸在看守所的逃跑路线入手,看他都经过哪个房间,是如何顺利劫持人质逃出了医务室,一路上都遇到了谁,等等,大概就可以判定他对看守所的熟悉程度。二,疤脸如何和外面的接应人员约定了时间,为什么在外面站岗的警察没有事先发现有可疑车辆。三,疤脸逃跑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是逃命,还是报复社会?要派出警力暗中保护夏市长的安全,同时将所有和疤脸有关系的郎市的人员名单上报,派去警力蹲点。
最后一点,可以从四小龙身上入手,他们肯定知道疤脸在本市有哪些落脚点。
至于表理和英成应该承担的责任,于兵提也未提,他是前来独立调查疤脸逃跑事件有没有郎市公安局内部人员串通一气的问题,不是市局内部追究责任处分的问题,他不会过界。
下午,于兵一行就到了市局进行初步接触和问话,由路洪占出面在市局党组班子上发表讲话,欢迎调查组同志来市局调查取证,指出,全局同志必须服从大局,努力配合调查组同志的工作,要力出力,要人出人,不得有任何推托和拖延。
至少,路洪占表面上做到了对调查组应有的重视。
第二天,调查组的工作忙碌而紧张地进行之中,历飞也却没有跟随调查组到看守所实地取证,而是和萧伍在一起,详细地了解了一下郎市的现状,并且按照夏想的指示,暗中调查走访。
中午的时候,从省委方面传来了涂筠的处理结果,省委决定,涂筠同志因为经济问题不再担任郎市市委常委、委员职务,并且给予留党察看一年的处分,同时提名陈智捷同志为郎市市委委员、常委。
郎市市委立刻召开全体会议,宣布完全服从省委的决定,并提请市人大依法罢免涂筠的副市长职务,提名陈智捷同志为副市长人选。
由此,涂筠事件正式落下帷幕,标志着古向国的重大失利,完全失去了对市政府的绝对掌控,并且没有了急先锋。而陈智捷的提名,也预示着省委对郎市的影响力进一步扩大。
因为陈智捷是宋朝度为数不多的亲信之一。
夏想有点喜出望外,因为此次省委的提名,事先没有一点风声传出,连他也心里没底,不知道会是谁来郎市上任,万一是范睿恒的提名或是中央再插手一把,再安插一名和古向国一系的人进来,岂非前功尽弃?
还好,宋朝度及时抓住了机会,夏想长出一口气,陈智捷的到来,将会大大增加他在常委会中的发言权,并且让他的地位更加稳固,同时,在市政府之中也有了坚定的同盟。
陈智捷今年38岁,原本是省政府办公厅副秘书长,以前担任过县长、县委书记,从县委书记之后,直接就进入了省政府办公厅担任了副秘书长,和宋朝度一直关系密切,也深得宋朝度赏识。
夏想和陈智捷不太熟,但彼此都知道,也见过两次面,印象还不错,感觉他是一个性格内向、非常有主见的人,不好打交道,有个性,但有一点,如果他认准一个人的话,会很难改变看法。
幸好,他对夏想也很欣赏。夏想也是从宋一凡嘴中听到过,陈智捷有几次到宋家,提到过他,对他是满口称赞。不过宋一凡不喜欢陈智捷,认为他太死板太无趣。
夏想欣喜之余,也不免感慨,年轻的郎市全是年轻的常委,基本上是实力派集中营了,都是后台强硬来历不凡。也是,没有足够强大的靠山,怎么可能会有一群年轻的副厅级高官会聚在一起?
散会后,古向国一言不发回到办公室,夏想回自己的办公室正好要经过他的办公室,路过门口时,就听到了里面打电话的声音,似乎是打给了京城。夏想当然不好意思偷听,摇头一笑就回到了办公室。
刚坐下,就听到李财源微带惊慌的声音:“呀,艾书记来了,快请进……夏市长,艾书记到了。”
艾成文亲临,夏想必须出来迎接,他忙起身来到外面,刚走到外间,艾成文就迎了上来,他哈哈一笑:“客气什么,我就是过来看看,又没有什么事情。”
艾成文说话间,回头看了李财源一眼:“财源,你的问题我已经吩咐晓亮同志去处理了,相信不出两天就能为你撤销处分。”
李财源见背了一年多的处分终于经艾书记亲口说出能够消除,不由喜出望外:“谢谢艾书记,谢谢市委领导。”
艾成文难得对李财源耐心十足,笑道:“你最应该感谢的人是夏市长,要不是他慧眼识珠,你现在还是明珠蒙尘。”一连用了两个成语来形容李财源,就又让他受宠若惊。
夏想意味深长地看了艾成文一眼,他心里清楚,艾成文今天的表现,和他事先听到省纪委的风声以及省委的任命,有莫大的关系。
果不其然,一进办公室,艾成文就轻轻关上门,一脸笑眯眯的神情:“有点意外啊,夏市长,我原以为会是京城方面空降过来一个副市长,没想到主动权被省委抢走了,有没有什么内幕?还有,省纪委李书记和你的关系是不是一向还算不错?”
虽然话问得有点直接,但艾成文一脸笑眯眯的模样,摆出的是随意聊天随口一问的架势,也让夏想拿他没有办法,只好笑答:“省委的决定我也感觉很突然,还以为会延后几天才有人选,没想到同时宣布了。李书记和我有过一面之缘,也一起吃过饭,其他的,就没有深交了。”
艾成文脸上的笑容不减,虽然对夏想的话半信半疑,但也知道以他和夏想之间的关系,再追问详细就是交浅言深了,就呵呵一笑,故作轻松地说道:“陈智捷同志工作经验丰富,来郎市担任常委副市长,证明了省委高瞻远瞩的目光。”官腔打完,又切入了正题,“我听说,夏市长也认识陈智捷?”
旁敲侧击来打探内情来了,夏想暗笑,艾成文也想知道他和陈智捷之间的关系,从而做到心中有数,好在市委之中重新摆正立场,他微一迟疑,还是说道:“也算认识……”
算是给了艾成文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具体艾成做何感想,就由他自己猜测了。
艾成文见夏想口风挺严,也没勉强,说了几句闲话之后,假装才想起一样,说道:“对了,记得以前听谁说过,我想想,对了,好象是瑞市长无意中说过一次,说是疤脸以前投奔哦呢陈,哦呢陈嫌弃疤脸以前在南方跟过别人,怕他不忠心,没有收留他。不过疤脸和陈大头关系不错,陈大头爱喝酒,疤脸也爱喝酒,两个人以酒会友,成了酒友……”
艾成文可不是无心之语,他是有意的暗示,是为夏想提供一条极其珍贵的线索直到艾成文走后半天,夏想才从震惊中惊醒过来,好一个艾成文,好一头老狐狸,都什么时候了,还藏着一条重大线索,非要等到至关重要的时刻才半遮半掩地揭露出来。
必须得承认,他确实是一个十分优秀的政客。同时也要承认,艾成文为调查组的调查,打开了另一扇大门。
……
听到秘书刘林岩转述艾成文亲自去夏想办公室和夏想会谈,古向国没有什么表情地挥挥手,让秘书出去,他则关紧房门,一根接一根地接烟,脸色阴郁得可怕。
夏想的手段层出不穷,才是一个常务副市长,在市委排名第五,就能合纵连横,迅速打开了局面,不但扳倒了涂筠,打压了路洪占,还几招之内逼得哦呢陈没有还手之力,他简直聪明如妖孽,狡猾如狐狸,他凭什么?
是呀,夏想凭什么?但古向国更清楚的一点是,不管夏想凭的是什么,他在郎市已经获得了初步的胜利,并且即将站稳脚跟。随着陈智捷的上任,夏想在市委中的发言权将会加大,同时,他在市政府中的影响力也会与日俱增。
陈智捷是宋朝度的人,宋朝度是夏想目前在燕省的最大的后台,古向国自然心知肚明。本来京城方面告诉他,有可能会是京城再空降过去一名常委副市长,还会和他一心,没想到燕省顶住了京城的压力,迅速敲定了人选,让他的愿意一脚落空。
古向国就有一种被闪了腰的感觉,而且因为用力过猛,还差点扭了脖子。只是就算盛怒,也必须埋在心里,不能有丝毫的表示,否则就是对省委的决定不满,就是不会做人了。
陈智捷的任命一宣布,古向国就立刻和京城方面通了电话,得知在关键时刻,是叶石生力排众议,拍板决定定下了宋朝度的提名,连梅升平和范睿恒的面子都没卖,态度十分坚决,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为一直以来叶石生和宋朝度之间的关系并不密切,两人很少有合作的时候,但在郎市常委副市长的人选上面,却一明一暗,配合得天衣无缝,而且叶石生更是前所未有地力挺宋朝度,就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不明白什么时候叶书记和宋省长忽然走近了?
古向国却能隐隐猜出,恐怕还是因为夏想从中周旋的原因。
本来省委常委之中,崔向提名的京城人选获得了范睿恒、梅升平、马霄等近半数常委的支持,而宋朝度提名的陈智捷只获得了王鹏飞、胡增周、张灿阳等三人的支持,李言弘和高晋周中立,一直没有表态。眼见形势对宋朝度极其不利,在最后时刻,叶石生忽然发作,力挺陈智捷,而且还是不容置疑的态度,直接顶住了各方压力。
是叶石生从未有过的强硬表态。
叶石生一表态,李言弘和高晋周都附和了宋朝度的提议,就顺利通过了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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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5章 交锋,步步为营
古向国清楚地知道,叶石生和夏想之间有一种忽远忽近的关系,在即将离开燕省之前,陈智捷的提名,算是最后送给夏想的礼物。无奈加愤怒,郎市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平衡局势,随着夏想的到来,正有土崩瓦解的趋势。
下一步,该如何对夏想迎头一击?是从生活作风还是经济问题入手,或者另辟蹊径?忽然又想起麻扬天的怒火,似乎他还有一招对付夏想的妙计,何不让麻扬天动手,他只管煽风点火就好了,想到此处,古向国正要打电话给麻扬天,忽然电话响了,一看来电,正是麻扬天的号码。
迫不及待了?
和古向国猜测不差的是,麻扬天打来电话,就是想到了对付夏想的方法。不过古向国听了麻扬天的话之后,吓出了一身冷汗:“麻市长,这个,这个太凶险了,是不是考虑用更温和的方法?”
麻扬天冷冷一笑:“不速战速决,夏想必成大患。再说政治上的事情,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来往,夏想整治涂筠,又欺负麻帆,还搅乱郎市局势,你现在被他逼得节节败退,没有还手之力,再这样下去,你这个市长可就要被架空了”
古向国沉思良久,终于说了一句:“好,就按麻市长说的办。”
……
和夏想所预料的一样,调查组在郎市的调查并不顺利,排查了几十名公安干警,没有得出有价值的结论,同时,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似乎隐入了困境之中。而且两天过去了,尽管郎市各处严防死守,疤脸却如同平空消失一样,一点影子也没有。
但与此同时,历飞和萧伍的私下的追踪和调查却有了不小的收获,首先确定了陈大头的住址,其次陈大头最近闭门不出,非常老实。还有,历飞还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就是最近总有神秘人物在陈大头的住宅附近转悠,有时象放风,有时象是把风——以历飞和萧伍丰富的跟踪经验,两人只花了一天多时间就确定了陈大头肯定有问题。
第三天,调查组突然发难,指出龙孔副局长在疤脸脱逃事件之中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有证据表明,负责监所管理的龙孔副局长所管辖的所有看守所都不同程度存在着管理上的漏洞,尤其以关押疤脸的小岗看守所为最,龙副局长在明知小岗看守所有可能存着漏洞并且疤脸是极度危险人物的情况下,还特意将疤脸安排在小岗看守所,有人为故意安排的嫌疑,背后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结论一出,一片哗然,路洪占大为震怒,拍案而起。
龙孔是他最忠心耿耿的手下,也是他在市局关系最密切的同盟,调查组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下,只凭捕风捉影就断定龙孔有故意放人的嫌疑,就让他怒不可遏,不能忍受调查组不负责任的武断结论。
路洪占也清楚,背后肯定有夏想的手脚,他决定讨还公道,还龙孔一个清白。
在由调查组召开的三方会议上,路洪占代表市局,夏想代表市委,调查组代表省厅,作为当事人的龙孔也参加了会议。
龙孔作为市公安局副局长,长相实在有点对不起观众,满脸横肉不说,还大腹便便,最渗人的是脸上长了一个大痣,痣上还有几根长长的毛,实在是让人看了大倒胃口。
不过倒也符合他的身份,乍一见,十足一个古代的凶悍的狱卒形象。夏想很少以貌取人,但只看了龙孔一眼,实在就不想看第二眼。
有些人丑,但不让人觉得厌恶。有些人丑,却是丑得让人厌烦,龙孔或许是长久心中充满戾气的缘故,满脸横肉的脸上,多看几眼会让人感觉有狰狞之态。
俗话说相由心生,一点不假,一个经常凶恶,心中天天想着坏事并且做着坏事的人,久而久之肯定相貌丑陋,让人生不起亲近之意。
三方会议在市委召开,先由于兵发言,于兵目光阴沉地看了龙孔一眼,也是流露出厌恶之意,看来有时人长得丑也讨人嫌,也没办法。
于兵手中有厚厚的一叠材料,他不慌不忙地从上面取出一份,拿在手中,颇有照本宣科的架势,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说一番官话套话时,他又轻轻地将材料放下,突兀地问了一句:“龙局,你认识路飞不?”
龙孔作为路洪占在市局最得力的助手,一向最得路洪占信任,虽然他在市局的排名不是十分靠前,但他在市局一向权力不小,基本上人人都让他三分。而他分管的看守所又是肥缺,所有犯人都经他的手,自然少不了好处多多。
于兵的问题很突然,让龙孔一下愣住,随即又反应过来,摇头说道:“不认识,只是听过他的名字,知道他是通缉犯。”
“他是通缉犯,为什么不严加看守?为什么要选择在问题最多、防守最疏松的小岗看守所?”于兵继续追问,语气突然严厉了不少。
于兵对龙孔没有直接管辖权,但作为调查组组长,有代表省厅行使质疑和问询的权利,他的声音忽然提高,着实吓了龙孔一跳。
路洪占见于兵突然发难,就想替龙孔打掩护,怕龙孔万一说错了话,岂非坏事?不料他还没有开口,就被夏想一道似笑非笑的眼神看来,顿时心中一虚,不由自主闭了嘴。
闭嘴之后又后悔了,怎么还是有点怕夏想?怕他什么,真是笨。
不过后悔已经晚了,龙孔已经回答了问题:“这个……主要是当时考虑到小岗看守所离市局最近,同时医疗条件好一些,所以综合比较下来才选择了小岗看守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用意,于组长多心了。”
“路飞是重大杀人犯,他身上有两条人命,在对待他的问题上不慎重不特殊不用心,是路局长的指示还是龙局长的疏忽?”于兵继续追问,语气更加严厉,“小岗看守所是一家修建于80年代的老看守所,年久失修,各项设施不健全,刚才龙局长还说医疗条件好一些,但据我所知,小岗的卫生设施非常差,可以说是在全市看守所中倒数第一,再加上小岗看守所曾经发生过数次犯人逃跑事件,一切的一切表明路飞的逃跑,似乎是一起精心策划的人为事件”
路洪占“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材料扔到了桌子上,一脸愠怒:“于组长的结论下得太唯心了,也太轻率了,只凭一个简单的推测就得出人为放走路飞的结论,调查结果,我不能接受。”态度很坚决,也没有给于兵留什么情面。
于兵也不生气,脸上又恢复了平静,用眼神暗示了历飞一下,历飞会意,一脸严肃地说道:“于处长的结论可不是捕风捉影只凭推测,而是有真凭实据”
不可能?路洪占一下惊呆了,差点忍不住站起来和历飞争吵,怎么可能会有真凭实据?事情明明做得天衣无缝,疤脸路飞又没有落网,调查组又接触不到核心机密,市局的关键人物又都是他的人,除非有人出卖了他,否则调查组调查什么疤脸脱逃事件,根本就是瞎忙活。
路洪占对他的人信心十足,不可能有人在关键时候出卖他,而且出卖他也没有什么好处,现在他还是名符其实的市局一把手,牢牢地掌握了主动权。
历飞不理会路洪占的惊愕,而是拿出了几份口供,一一递给夏想、路洪占和龙孔:“请几位领导过目,根据调查组调查的结果显示,有个别干警亲口承认,在安排疤脸具体在哪一处看守所的问题上,确实存在着事先上级领导暗示,事后再次指示要对疤脸放松看守的一系列的严峻的问题,这里只提供了几名当事民警的口供,先请路局长和龙局长看一看,调查组还有更多的证据,稍后会直接上交给省厅和郎市市委……”
路洪占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里,他强忍内心的惊恐,微带紧张地看了龙孔一眼,龙孔一脸迷惑,显然也不相信调查组怎么会突然就有了相关证据,明明三天的调查他们一无所获,怎么会有惊人的意外出现?
不信归不信,接过口供一看,路洪占的脸色就变得煞白,不过还能保持住一丝镇静,不止于当场失态,而龙孔到底不如路洪占沉稳,他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不但脸色惨白,冷汗立刻就流了出来。
尽管口供不能算成正式的证据,而且上面的人名也做了处理,但上面的事实却正是他受路洪占指使一手策划的疤脸逃脱事件的始末尽管不是详细到了每一个细节都列出的地步,但作为亲自参预了每一个步骤的龙孔来说,就和当众被人剥光了衣服没有两样,所有的**全部暴露在面前,就让他感觉后背发冷,头上冒汗,一下就六神无主了。
只看了两眼龙孔就知道,这份口供绝对是真实的,没有半点伪造,上面列举的事实,件件属实。
但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让调查组查到了真相,明明经手的几个干警都是他的心腹,都跟了他好几年了,不可能轻易背叛他。
但事实摆在眼前,又不由他不嘴里发苦,心中发虚,双腿发抖,原以为事情做得天衣无缝,而路洪占也口口声声保证绝对不会有问题发生,谁知才几天就漏底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现在再追究哪里出了差错已经于事无补了,现在的首要问题是,该如何掩盖罪行推卸责任,因为龙孔心里清楚得很,仅此一事,就足以可以将他打得翻不了身
就地免职还是轻的,少说也要判上几年……
他感觉嘴唇发干,眼睛发涩,双眼无神地看了路洪占一眼,说不出话来。
路洪占虽然也是心中恐慌,但还是暗骂了龙孔一句:傻蛋,现在可不是露怯的时候,现在要做的就是死不认帐。管他什么证据齐全,只要没有民警敢出面作证,就不认可口供的真实性,怕什么?在郎市的地界,对他们没有直接管辖权的一个公安厅的处长,还能拿他一个堂堂的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如何?
他的双起理论可不是白给的,只要在他的权力范围之内,只要他还说了算,任何人都别想在政法和公安系统将他扳倒
路洪占忽然就底气十足了,他咳嗽一声,轻轻地将材料放到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道:“口供不能说明什么问题,也许是酒后胡话,也许是逼供,也有可能是诱供,甚至是假供词,要有人证才能说明问题。”他赌的就是只要他还在郎市,还是市局一把手,不管调查组是如何问出的口供,肯定不会有人敢出面作证。
路洪占很不客气,相当于直接怀疑调查组的调查结论不合法,于兵脸色一寒:“路局长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置疑省厅调查组的公平客观性?”
路洪占寸步不让:“我尊重调查组的意见,但只凭一个来路不明的口供就得出市局领导故意放走疤脸的结论,显然轻率而不负责任,我不能接受。”
历飞冷笑一声:“路局别急,我刚才拿出的口供只列举了几名干警有协助疤脸逃走的嫌疑,似乎上面并没有明显透露是受谁指使,更没有明确指出是市局领导,您刚才主动说是市局领导,难道是心里有数?”
路洪占一愣,没有意识到刚才说话时竟然有了漏洞,仔细一想还真是如此,不由暗暗心惊,都怪夏想一声不吭地坐在旁边,让他时刻提防夏想突然发难或是抛出什么让人防不胜防的证据,没想到一时紧张之下,差点不打自招。
他忙咳嗽一声,掩饰了一下尴尬:“我一时口快,是口误,大意是说得出不管干警是受人指使还是自作主张放走疤脸的结论是经不起推敲的,我不能接受调查组不符合事实的指正。”
说话间,他还有意无意地看了夏想一眼。
夏想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对刚才的争吵似乎没有要发表看法的样子,只是手中拿着口供,一脸沉思,也不知想些什么。
“请夏市长评评理。”路洪占心里有气,他能猜到肯定有夏想的手脚在内,否则不可能调查组能短时间内摸准路子,还找到了相关责任人,现在夏想摆出了袖手旁观的姿态,就让他心里很不爽。
夏想将口供放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省厅调查组的结论很详实,是重大发现,我认为市局应该和调查组联合调查取证,控制相关责任人,进行下一步的取证。疤脸是杀人凶手,在看守所从容逃脱,不找出责任人不查明真相,没法向郎市人民交待,没法向市委市政府交待。”
“可是只凭调查组的一面之词就盘查相关干警,会让市局的广大干警心寒”路洪占据理力争,他要的就是推翻调查组的结论,不想让调查组具体插手市局的内部事务,“调查市局相关责任人,由市局派人出面就可以了,调查组的同志就不必费心了。”
夏想轻轻地摆了摆手,一脸不容置疑的坚决:“洪占同志是不相信省厅同志的公正性了?要把调查组的同志排除在外,是因为市局有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还是有其他什么说不出口的原因?”
路洪占又火了,他发火不是因为夏想的影射,也不是因为调查组含沙射影的调查结论,而是夏想明明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一说话,却又是对市局强烈的不信任和对他的排挤,最主要的是,夏想年纪轻轻端坐不动,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夏想不顺眼,认为夏想故意拿大故意装模作样,就没好气地说道:“好,就算我认可省厅调查组的结论,但涉及到了相关干警,还需要市局自己内部处理。”
言外之意是,省公安厅对郎市公安局,还没有直接领导权,更何况于兵只是一名处长,论级别还没有路洪占的副厅高,在事关他的任命上,只有省厅一把手才有建议权。因此,他对于兵适当轻视也说得过去。
夏想不置可否地看了路洪占一眼,先是没有说话,心想路洪占还是以退为进,先模糊承认调查组的结论,然后全权接手调查权,最后还是内部进行不公开调查,肯定又是一个不了了之的结局,他精心调查出来的结论,岂能还让路洪占以推拿手法给轻易化解?
“既然路局长认可了调查组的结论,就应该和调查组一起调查违纪干警,否则就有包庇的嫌疑。我想省厅的意思,也是让调查组督促市局的用意。”夏想不轻不重地说道,“还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向省厅马厅长反映。”
路洪占见夏想态度强硬,不肯退让,自恃马厅长对他赏识,因为上次他的双起理论被马厅长大加赞扬,还准备在全省范围内推广,据说还有意让他前往省厅做工作汇报,他就冷哼一声:“我现在就请示马厅长,如果马厅长同意的话,夏市长还有什么话要说?”
“马厅长同意,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夏想点点头,做了一个悉听尊便的手势,他心里清楚,路洪占不找马厅长,恐怕马厅长也要找他了,因为有一件深埋的事情就要引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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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6章 紧急,满城风雨
第836章紧急,满城风雨
路洪占拿出电话,正要当着夏想和于兵的面亲自打电话给马厅长,不料手机刚打在手中,就响了,倒吓了他一跳,一看来电就喜出望外,冲夏想似有意炫耀地说了一句:“马厅长亲自打来电话了……”
路洪占哪里知道,他即将接到的电话,是一个差点让他身败名裂的电话
夏想没什么表示,只是挥了挥手,意思是让路洪占接听。
路洪占就十分得意地接听了电话:“马厅长,您好,我刚想打电话给您,您就来电了,真巧,我有工作要向您汇报。”
电话里传来了马杰愤怒的声音:“路洪占同志,请你立刻前来省厅开会,事情紧急,马上动身”
路洪占一下惊呆了,没听说最近有什么重要会议要开,就多问了一句:“马厅长,什么会议?”
“来了你就知道了”马杰一点也没路洪占好脸色,一下就挂了电话。
现在开什么会?路洪占寻思半天也不得其解,他自然不知道,又一场风暴正在酝酿形成,而且还差一点让他翻了船
路洪占脸色极差,他又不傻,自然清楚马厅长话中隐含着压抑的怒气,出了什么事情?马厅长为什么要对他发怒?他心中没底,忐忑不安地看了夏想和于兵一眼,却没有从两人的脸上看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都是演戏高人,都不动声色呀,路洪占有点灰头土脸,本想露露脸,却被当头训了一顿,还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就脸上有点挂不住,讪讪地说道:“我要去燕市开会,调查的事情,就等我回来之后再做决定。”
省厅有令不得不听,路洪占立刻招呼司机,驱车上路,临走前还特意叮嘱了龙孔几句,让他在他回来之前,什么话都不要说,要坚定立场不动摇,不要被别人几句话吓倒。
龙孔点头应下,一脸坚决。路洪占却心中不安,总觉得龙孔为人虽然对待干警和犯人很凶悍,但实际上是一个色厉内荏的人,在上级面前,怕得很,就又多叮嘱了一番,郑重告诫他话多必失,一旦被人抓住了把柄,就不是丢官这么简单的事情,说不定还会坐牢,所以一定要守口如瓶。
路洪占刚走,郎市市委宣传部长刘凯就接到了省委宣传部的电话,是马霄亲自来电,以十分严厉的口吻告诉刘凯,有关路洪占的所谓的双起理论,要严格控制,不许在郎市当地的媒体有任何形式的宣传,包括在市公安局内部,也不许再提,总之尽一切可能淡化影响,如果有一家新闻媒体报道,省委宣传部将通报批评,并且上报省委根据情况的严重程度,进行处罚。
刘凯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放下电话他就前往艾成文的办公室汇报一下,刚到书记办公室,就见艾书记正在接听电话,只听艾成文语气恭敬地说道:“是,是,秘书长的指示精神,我一定会向市委全体成员传达,要认真学习仔细体会,一定要将事情控制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放下电话,艾成文见刘凯进来,一脸怒气地说道:“老路不象话,生编硬造一个什么双起理论,还非要报到省厅,结果倒好,省厅马厅长还挺喜欢,改头换面之后变成了他的理论,准备向全省推广,却被华新社的顾社长写成了内参,捅到了中央。结果怎么着?吴部长看了之后勃然大怒,声称是公开向新闻记者宣战,是对记者权利的严重践踏,将会造成警察和记者之间的对立,是对新闻公正性的扼杀……”
艾成文一脸愤愤不平,义愤填膺地将省委秘书长王鹏飞的原话复述了一遍,用意不言而明,就是对路洪占无事生非的做法表示强烈不满,同时也是让刘凯知道他的明确立场,就是坚定不移地执行省委的决定:“吴部长不但做出了批示,还上报了中央,中央有关领导也做出了批示,要求务必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避免不正之风。”
刘凯和古向国关系密切,和路洪占也是一向关系不错,和艾成文之间不是很对付,他本意是来打探清楚情况,还没开口,艾成文先给上了一堂生动并且严肃的课,就让他的心瞬间低沉下去,知道大事不好,事情惊动了中央领导,路洪占还能落了好去?再有艾成文早就看路洪占不对眼了,眼下出了事情,除了幸灾乐祸之外,肯定会落井下石。
刘凯本想请示一下艾成文该如何做,得,一见艾书记的表态还是不要问了,肯定是严格遵从省委宣传部的指示了,而且看样子不但省委宣传部有指示,省委秘书长也打来了电话,事情大发了。
郎市以前对省委的指示,很少见艾书记拿出十足的架势来执行,都是说一套做一套,但看来涉及到了路洪占的前途问题,艾书记也立刻摆正了立场,毫不犹豫地要向省委靠拢了。
说白了,不是突然就听省委的话了,是因为省委的话有利于打击政敌。
刘凯心中感慨,政客就是政客,利益至上,立场和原则是随时可以用来改变的遮羞布,而利益才是永恒的主题。走出了艾成文办公室,刘凯还回想起艾成文大有深意的指示:“立刻召开全体干部大会,宣布省委和省委宣传部的指示精神,切实落实科学发展观,要求全体干部加强思想作风建设,谨防个人主义思想膨胀。”
果然落井下石了,刘凯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准备找到古市长再好好说道说道,看怎么能替老路挽回一些影响。老路最近流年不利,总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本来身上还有一个警告处分,可别因为这件事情再翻了船就可不值了。
刘凯来找古向国,却被古向国的秘书刘林岩挡在门外。瘦弱的刘林岩是古向国的第二任秘书,第一任秘书因为一件小事得罪了古向国,被古向国发落到了一个偏远的乡镇,他担任古向国秘书之后,一直谨小慎微,唯恐再落一个不好的下场。
本来古向国的脾气虽然不太好,但时间长了,刘林岩还算摸到了一点门路,不过最近古向国的脾气十分古怪,莫名其妙的发火不说,还经常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就比如今天就吩咐他除非是艾书记亲临,其他人来,一律不见,很神秘地关紧了房门在里面打电话,一点也不和以前一样大方。
刘凯见不得其门而入,也猜到古向国估计正在四处打探情况,也没多说什么,就转身走了。
古向国确实在听到路洪占紧急前往省厅开会之后,心里一沉,知道可能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还没有来得及问个明白,就接到了京城方面的电话。在得知路洪占无意中进入一个旋涡之中后,古向国大为惊慌,急忙四处打听事情有多严重,到底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打了一圈电话之后,才想起要打电话给路洪占,让他稳住,不要惊慌,事情不大,应该有回旋的余地。
打了几次电话,路洪占手机一直占线。正纳闷时,接到通知,紧急召开常委会,传达省委指示精神。
今天的常委会是郎市有史以来参加人数最少的一次,新任常委陈智捷还没有正式上任,路洪占前往燕市开会,意外的是,夏想也缺席了常委会,艾成文解释说,临时有事,请假了,古向国也没有多想,因为他还没有将路洪占的事件和夏想联系到一起,更不知道夏想趁路洪占离开之后,正在紧锣密鼓地在进行什么大计。
如果古向国知道夏想现在正在做什么,他肯定会立刻中断常委会,第一时间去阻止夏想,只可惜,他晚了一步,并且事后追悔莫及,因为他并不知道调查组掌握了什么证据,更不清楚在路洪占紧急前往燕市之前,正在和夏想开一个什么至关重要的会议。
常委会开得很顺利,时间也不长,省委和省委宣传部的指示精神传达之后,艾成文又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所有的常委都心中有数,同时又大为惊讶,向来对省委指示阳奉阴违的艾书记,今天摆出一副对省委指示言听计从的态度,很明显,是政治需要。
如果夏想看到这一幕,也会心生感慨,明白了许多政治上的立场向来都是政治需要的产物。其实说实话,如果燕省省委足够强硬,敢顶住中央的压力,想要拿捏郎市其实也不是难事,拉拢一方打压一方,最后再将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的一方一脚踢开,安插自己人进去就会逐步将郎市掌握在手中。但一直没有这么做,恐怕还是因为叶石生心思不在郎市,范睿恒也并不认为爹不疼娘不爱的郎市有什么好,才懒得费心去摆布。
没有好处可得的事情,又费心费力,还要冒着得罪京城一些重要人物的风险,谁闲着没事去自找麻烦?这也是郎市多年来一直和省委关系一般而省委能够容忍的重要原因。
现在郎市即将成为大京城经济圈首当其冲的试点城市,省委还没有对其有足够的重视,原因也不复杂,叶石生离任在即,对燕省的事务已经不大操心了。范睿恒准备接任省委书记一职,他现在要走的是平稳路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能等他当上一把手一两手之后,才会奠定他在全省的主政风格。
有人选择在此时将夏想扔到郎市,也是看中了时机,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好让夏想乱中取利。当然,夏想能不能乱中取利只是一种可能,也许夏想还会在郎市折戟沉沙,葬送了政治前途也未可知。
政治上的锤炼很惨酷,挺过去就是一方晴天,挺不过去就是从此沉沦。夏想又不是红二代,没有一个呼风唤雨的父亲,他有了政绩是自己的本事,出了问题也得自己承担,没人兜着,不比邱绪峰、梅升平,好或不好总会有人撑腰。
就如付先锋,虽然兵败燕市,但总有东山再起的一天。而他如果和付先锋一样惨败,基本就告别了政治生涯,养养花、种种草就一辈子过去了,谈什么为国为民,谈什么满腔抱负,谈什么达则兼济天下,一个人如果不在政治斗争之中胜利,想要推行自己的执政理念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政治上的失败者,再有报国志,再有为民心,没有大权在手,也只是空谈和空想而已。
……常委会结束之后,刘一琳迈着迟疑的脚步来到夏想的办公室,见李财源在,就问夏想去了哪里——最近在她眼中,夏想经常不见人影,具体忙些什么,她很好奇,因为随着夏想在郎市的步伐越来越大,她已经可以断定,郎市的局势,已经随着夏想的每一步迈出,而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但同时似乎也有越来越清晰的趋势。
李财源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说出实话,尽管他知道刘一琳和夏想关系还算不错——但还没有密切地要交待行踪的地步:“夏市长和调查组的同志在一起,具体在忙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刘一琳是何等聪明的女人,路洪占前往省厅开会,省委就下达了指示精神,同时还有省厅的调查组在郎市,而此时夏想又前所未有的缺席常委会,一切的迹象表明,所有的事件其实目标一致地指向了一个人——路洪占
再联想到前不久夏想刚刚掌握了市局三分之一的财政大权——事后夏想向她表示了感谢,还请她吃饭,她欣然赴约,也感觉和夏想走近了不少——她就清楚,夏想正在有条不紊展开他的第二步局面,掌握市局的力量。
说实话,夏想的年轻和俊朗让刘一琳羡慕,但夏想的能力就更让她佩服了,虽然在前进的道路中夏想也遇到挫折,但随后他总能迎刃而解,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沉稳和机智,当然,更主要的是冷静应对和不骄不躁。
和刘一琳的想法有所不同的是,散会后,古向国重新回到办公室后,忽然总觉得哪里有不妥,具体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地方不对,在房间中转了几圈之后,蓦然惊醒,对,夏想缺席了常委会,他到底去了哪里?今天看热闹看笑话的好事怎么能少了他?除非是……除非他有更落井下石的事情要做
一念及此,他又想起打电话给路洪占,还没拨出,就又接到了京城方面的来电:“路洪占怎么去了燕市?”
突如其来地一问让古向国心中一沉:“省厅开会,他必须要去。”
“必须?真是笨,这是调虎离山之计。”电话一端的口气忽然烦躁起来,“省厅的调查组还在郎市,疤脸脱逃事件还没有查清,又出了风波,路洪占现在去省厅,除了挨训,除了背黑锅,还有什么好?就算要背黑锅,晚两天背也行,非要现在急巴巴地赶去,也不管大后方的稳定了?向国,你的政治智慧哪里去了?我早就说过,放走疤脸是下下之策,你偏不信,现在又有大的把柄落在对手的手中,我看你怎么办”
古向国怦然心惊,将一系列的事件串连之后,顿时惊吓出一身冷汗,糟糕,真是上当了,果然是调虎离山之计。
他急忙再打电话给路洪占,这一次一接就通,上来就问:“老路,到哪里了?赶紧返回郎市,情况紧急。”
路洪点的声音很沮丧:“已经到燕市了,和省厅的同志碰头了,来不及回去了。”顿了一顿,才想起一样,“忘了说,刚才路上匆忙,只顾着汇报情况了——夏市长现在正和调查组调查疤脸事件……”
“我当然知道他在做什么,不是他们还没有查到有用的证据?”古向国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总觉得夏想的缺席的背后有着什么巨大的阴谋。
“好象……也查到了一点什么。”路洪占到了燕市,冷静下来,忽然明白过来了什么,心中莫名其妙地慌乱起来,“我离开的时候,他们刚刚拿出了几份口供,差不多接近了事实真相……”
听完路洪占的叙述,古向国差点跳起来:“什么?这么重大的情况你怎么不早说?你想害死人是不是?老路呀老路,你的政治智慧哪里去了?”
扔下电话,古向国立刻打电话给龙孔,关机,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又打电话给表理和英成,提示无法接通。最后又打给夏想,也是关机。
坏事了,情况大大的不妙,难道是龙孔已经招供了?古向国又一想,不对,要查龙孔的话,夏想没有权力审问,调查组更没有权利,除非是市纪委出面,依法将龙孔双规。
对,市纪委,古向国也不顾什么市长身份了,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火急火燎三步并成两步,亲自来到吕一可的办公室,也顾不上礼貌敲门了,直接推门进去:“吕书记在不?”
吕一可的秘书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向沉稳的古市长也有失态的时候,一下愣住:“吕书记开完常委会就急忙出去了,没有回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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