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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常在     官神txt下载     官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我想说,月票和明天的更新,都来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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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4章 示警,有来有往

    第814章示警,有来有往

    哦呢陈不气疯才怪。

    而且部署完毕之后,夏想还让路洪占和他形影不离地在一起,说是为了安全起见,让路洪占负责保护他的安危。路洪占气得直想跳脚,但现在夏想行使的是市长权力,他只能乖乖地听话。

    其实他心里明白得很,夏想让他紧跟左右,就是怕他暗中向哦呢陈通风报信。

    夏想雷厉风行,说出手就出手,立刻和路洪占一起,直接就杀向了凯撒酒店。一到酒店,不听大堂经理的任何解释,直接让随行的工商、税务以及公安人员,该检查消防的检查消防,该检查安全的检查安全,该扫黄的扫黄,总之,气势汹汹,务必要查出问题才肯罢休。

    夏想亲自坐镇,办事人员不敢放松,都认真办事。一时之间,号称郎市最豪华的凯撒酒店一片混乱不堪。不少路人都在大街上驻足观望,在他们的印象中,从来没有警察敢骚扰过凯撒酒店。

    与此同时,惊仙居也被卫生部门进行了突击检查。

    还有郎市许多歌厅、舞厅以及不好见到阳光的场所,都被突击检查,几乎同一时间,郎市全市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娱乐场所都有警察光临,几乎只要是哦呢陈名下的酒店、饭店以及歌舞场所,都有人照顾,摆明了就是故意针对哦呢陈的生意做出的重大举措。

    半天之内,市政府的举动就传遍了整个郎市,所有市民都知道了一个消息,在郎市横行了无数年的哦呢陈,终于被人出手整治了

    夏想其实很清楚,打击黑恶势力不能手软,但今天的举动,只是一次警告,不过是再一次向哦呢陈敲敲警钟罢了。

    最后凯撒酒店因为消防设施不合格,被罚款5o万元。惊仙居因为卫生检查不过关,被罚款3o万元。其他大小歌舞厅,都分别开出了1o万元以上的罚单,总数加在一起,开出的罚单过2oo万元。

    2oo万元对哦呢陈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不是钱的问题,是面子问题,是名声问题,是风向问题,夏想此举等于是向全郎市宣告,哦呢陈独霸郎市无人敢管的历史,从今日起,正式结束

    夏想此次出手,犀利而迅猛,一下就让哦呢陈感受到了疼痛。

    当然,哦呢陈的反击也很迅。

    夏想在回市委的路上,就接到了古向国的电话,上来就是一顿怒火冲天的质疑:“夏市长,陈总是郎市的纳税大户,他的凯撒酒店是郎市的骄傲,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你问也不问清楚,上来就乱查一气,你知不知道你的做法有多鲁莽?会给郎市带来什么样的负面影响?你太轻率太冲动了,赶紧收回检查队伍,将损失降低到最低点,同时,给陈阿同志一个满意的解释等我回到郎市,你必须向我解释清楚。”

    紧随古向国的电话之后是哦呢陈的电话,哦呢陈的声音很压抑,尽量保持了平静,却还是可以听出其中的愤怒:“夏市长,凡事要适可而止,过头了,就不好相见了。”

    一个涉黑的商人敢以威胁的口气和常务副市长说话,还真是郎市特有的怪现象,夏想如果怕的话,他就不是夏想了,也不会当着全郎市市民的面动手打哦呢陈的脸了。

    “陈总,如果你自律一些,也不会有今天的局面出现。有一句话请你一定记牢,在国内,不会有所谓的黑社会,凡是和政府作对和人民作对的黑恶势力,只要政府的决心够大,就一定能够铲除。”如果不是哦呢陈明里暗里的两重逼迫,夏想也愿意和他打打太极,用智慧取胜。但有时对付信奉暴力至上的人,必要的以暴制暴,不按常理出牌的一些杀招,该使出来时也不能含糊。

    哦呢陈嘿嘿一阵冷笑:“夏市长,您来郎市时间还是太短,太急于打开局面了,小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涂市长的事情不管是谁做的,我一定会查一个水落石出,到时,会加倍奉还。”

    “身正不怕影斜,如果你合法经营,市政府会大力扶植。如果偷税漏税、藏污纳垢,也绝不姑息,查处起来不会手软。”夏想对哦呢陈的威胁言论,抱以一笑,平静应对,“陈总,我有一句忠言相劝,能收手的话就迟早收手,趁现在手还能收回来的时候。”

    夏想没有回应哦呢陈所提的涂筠一事。

    哦呢陈沉默了小片刻,才又冷笑一声:“夏市长,您还是太年轻了,呵呵……”

    是呀,所有人都认为夏想太年轻了,他来到郎市之后,既有沉稳有度的时候,又有冲冠一怒的冲动,似乎是一个性格复杂的人,其实夏想还是夏想,不变的是他的本性,变化的只是手段。

    针对什么人就出什么招数,才是制胜之道。

    只是夏想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回到市委的办公室,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虽然号码很陌生,但夏想却一眼认出了来电正是国务院的专用区段。

    国务院有人打电话给他,夏想的心猛然收缩了一下,迟疑一下,接听了电话,只说了一句:“您好”就等对方开口。

    对方的声音很沉稳,而且中气十足,低沉有力:“夏市长?你好,我是蔡正阳……”他微一停顿,等夏想立刻知道他是谁的反应,不料几秒之后,夏想没有任何动静,不由咳嗽一声,又自报家门,“是秦总理的秘书。”

    夏想其实在听到蔡正阳的名字时,就已经知道了他是何许人也,故意没有说出,也是要缓和一下,让对方的气势为之一泄,也可减轻对自己的压力,他很清楚,蔡正阳身为正局级秘书,亲自给他打电话,而且两人之间从未有过接触,肯定是施压来了。

    “您好,蔡秘书。”夏想的口气客气而疏远,热情之中,透露出淡淡的疏离。

    果不其然,蔡正阳直接就切入了正题:“我是以个人身份给你打电话的,夏市长不要多想……我听说夏市长在郎市先是反对新兴农业的推广,又大力整顿治安?郎市离京城太近了,谁跺跺脚就有可能在京城引起反感,夏市长,我和梅部长、邱部长都很熟悉,也算是站在朋友的立场上特意提醒你一句,在官场上,最不需要的就是凡事爱出风头的人。风大,容易闪了舌头,更容易被刮倒。你还年轻,安安稳稳过度一下,以后不愁没有大好前途,要是总不安分的话,很难说以后会怎么样。”

    明是说以他个人的身份,其实夏想清楚得很,蔡正阳是秦进海的秘书,身为副总理的秘书,会随便给一个地方政府的副市长打电话?说实话,在官场之上面子是互相的,蔡正阳是副总理秘书,也没有资格对一个地级市的常务副市长指手画脚

    就是副总理,也不可能打电话给省委书记叶石生,说是夏想能力不行,不适合担任郎市的常务副市长——凡事不能过界,官场之上,手伸得过长永远是大忌。

    当然事事都有例外,蔡正阳打来电话,警告的意味非常明显,显然是夏想的所作所为真正触动了秦进海的利益,蔡正阳出面的目的就是施压来了。

    夏想姑且听之,就打了一个哈哈:“谢谢蔡秘书的关心,我在郎市很好,各项工作正在6续开展,欢迎蔡秘书有时间来郎市考察。”

    蔡正阳见夏想假装没听明白,打起了太极,不由微微愠怒:“夏市长,我是好心好意,你的动作幅度太大了,已经触动了别人的利益,小心无法收场。”

    “郎市不是我的郎市,也不是个别人的郎市,蔡秘书,还有什么指示精神?”夏想既没有流露出不耐烦,又是一副很漠然的态度。和蔡正阳没什么好谈的,他要的不是解释,是全面退让,事到如今,夏想不可能去走回头路。

    蔡正阳怒了,他一向自恃身份,认为一个小小的郎市的常务副市长,多少要给他几分面子,不料夏想一点台阶也不给他下:“夏市长,我就明说了,不止秦总理对郎市的局势非常关注,麻市长也托我转达一句话给你——小心走好每一步,别闪了腰”

    夏想放下蔡正阳的电话,站起身来,来到窗前。正值隆冬的郎市,天寒地冻,外面一片萧索之意,树木枯黄,放眼望去,没有一丝绿色和生机,只有灰色和衰败的景色,当然,车水马龙、高楼林立,还是呈现出城市特有的繁荣。

    在办公室可以看到远处的凯撒酒店,或许正在楼上办公的哦呢陈,也可以俯视市委大楼。夏想凝望凯撒酒店四个金光闪耀的大字,心情反而一片坦然。压力,如期而至,而且只是警告而已,或许下一步对方真会动手,不管是正面的官方的施压,还是背后的黑手,一张大网,正在慢慢收紧。

    他挥出去的第一刀,能将大网斩开一角吗?

    想到常委会上的一幕,夏想不由摇头一笑,他其实挺佩服李财源的手段,因为事件完全是李财源一手策划而成。

    李财源有经验,上一次他的情人大闹市委,让他背了一个处分的事情,也是他自己幕后操纵,请他的女同学来演的一场戏,为的就是躲过一难

    结果,他还真的成功了,所以在他向夏想说出真相时,连一向计谋多变的夏想也连夸李财源手法高明,自断一臂虽然痛苦,但保住了生命也是大幸。

    李财源在担任邵丁秘书期间,有一次无意中现了杨彬是古向国远房亲戚的事实,而且更让他震惊的是,杨彬经常会充当中间人的角色,负责在古向国和哦呢陈之间传递消息,也是他多事,对哦呢陈大为不满的他暗中搜集了一些证据,不想很快就被觉了。

    至于到底是谁暗中指使,他也不太清楚,反正沈乐雪就突然出了车祸。车祸之后,他有一次也差点被车撞到,幸亏一时机智逃过了一难,他就知道,有人盯上了他,想要制造事端。

    哦呢陈他惹不起,市委任何一个人他都惹不起,想要保命,怎么办?最后他灵机一动,就让以前的女同学配合演出了一场大闹市委的大戏,结果达到了他的预期,名声扫地的同时又名声远扬,让想再下黑手的人顾忌三分,因为他成了名人,虽然不是好名声,但也引起了足够的关注,万一他再出事,必然会引来有心人的关注。

    果然,他的策略奏效了。或许是因为他臭名远扬的缘故,又或者是别人觉得他身败名裂实在可怜,不值得再提防什么,反正他度过了危机,没有人暗中对他再下黑手。

    李财源的生活作风问题的背后的真相,他只告诉了夏想一人,后来出于信任,也告诉了汤化来,就让汤化来大为惊讶的同时,又对李财源佩服得五体投地。汤化来想象不到李财源会在关键时刻用这种手段来保命,换了是他,除了束手无策之外,肯定只能坐以待毙。

    夏想正是看中了李财源的手段,才暗示让他再策划一出大戏,让涂筠也陷入慌乱之中,并且乘机让萧伍等人以哦呢陈的名义,带走了杨彬,准备双管齐下,寻找突破。

    涂筠的事件进展得还算顺利,沉重打击了她的嚣张气焰,并且让古向国自断一臂,也正是因此,夏想才得以在古向国出差之后,从容在市政府号使令,完成了一次对哦呢陈重大举措,正面给予了哦呢陈沉痛一击。

    唯一有点遗憾的是,杨彬是块硬骨头,不好啃下。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一旦暴露出来,就算牵连不到古向国,至少能让涂筠没有可能再重新回到市委。

    夏想不是不想搬开涂筠,也不是不想上报到省委,而是他知道以涂筠的后台,光凭一个捕风捉影的作风问题,到了省委也会被压下来,最后说不定还会是一个不了了之的结果。他要的效果是,先点燃涂筠生活作风问题的导火索,然后乘乱掌握在市政府的主动权,至少要先让古向国的急先锋偃旗息鼓一段时间,在涂筠自顾不暇和古向国心慌意乱之时,撬开杨彬的嘴。

    当所有的人都想查明杨彬和涂筠之间到底有没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的真相之时,杨彬失踪,就更让人多了猜测。杨彬不出面,涂筠身上的脏水就洗不干净。一天洗不干净,她就没脸来市委上班,如此,就完全将涂筠排挤在外。

    正好可以腾出权力真空,让夏想接管,可以从容地将权力最大化,然后再正面开展各项工作,并且暗中调查。

    只是……杨彬是个很好的导火索,但他不开口也不好办,不过也才过了一天,相信以萧伍几人的手段,最终还能骗得杨彬信任。杨彬一开口,就可以将事态明朗化,然后再将杨彬移交给英成,进入法律程序。

    当然,夏想也不会空等,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眼下应该是和艾成文适当走近的时候了,夏想主意既定,就起身前往艾成文的办公室而去,正好艾成文也在,他还算客气地让夏想进来。

    夏想也没绕弯,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来意:“艾书记,有两件事情要向您汇报一下。一是远景集团投资观光农业项目的问题,远景集团催促市政府尽快给一个答复,因为他们考虑是不是要向秦唐市投资,并且埋怨郎市方面的办事效率太低了。另外,远景集团对大学城项目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派出专人来了解大学城项目的现状以及资金缺口,现在大学城项目正好归我分管,我的意思是先彻底清查一下大学城项目的帐目,也好做到心中有数,才好和远景集团谈判。”

    艾成文意味深长地看了夏想一眼,心想大学城项目是古向国和涂筠经手的项目,他在里面没有利益瓜葛,至于古向国和涂筠在其中有没有什么利益纠缠,恐怕才是夏想彻底清查帐目的根本原因。

    在涂筠休养和古向国出差之际,现在夏想就是市政府当家作主的第一人,此时彻查资金情况,用意不言而明。厉害,手段层层逼近,别看年轻,思路十分清晰,逼退涂筠,就是让涂筠不再碍手碍脚,然后才好从容施展手脚。

    如果查出涂筠有经济问题,就比单纯的作风问题更能让她翻不了身。艾成文思忖片刻,他知道夏想是来寻求他的支持来了,就说:“先稳住远景集团,市委市政府会认真考虑他们的投资,因为和农业部的新兴农业有冲突,需要仔细权衡才能做出决定。大学城项目……既然有开商要投资,彻查资金情况是必须的,我看确实有必要要好好查一查,你去查就是了,市委方面没有意见。”

    一个推托,一个赞成,艾成文的太极推拿手也打得很巧妙,夏想也理解艾成文的立场,他也是难下决断。

    紧接着,艾成文又苦笑一下说道:“今天,我接到了蔡秘书的电话,秦总理对农业部的新兴农业的推广表示了严重的关注。刚放下蔡秘书电话,又接到了王秘书的电话,王秘书说,赵总理认为郎市可以大力推广菜蓝子工程,为京城提供优势、天然的蔬菜,建造一座有机蔬菜基地是不错的选择……头疼呀。”

    两位副总理都出面了,艾成文不头疼才怪。

    说话间,艾成文的电话响了,他接听之后只“喂”了一声就脸色大变:“什么?有记者来采访涂筠事件的真相被路洪占给抓了?还是华新社的记者?怎么搞的,真是胡闹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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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5章 真假,事态扩大

    第815章真假,事态扩大

    华新社记者来访也出乎夏想的意外,当然让他更惊讶的是路洪占的过激反应,竟然抓了记者,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是一时头晕还是认为在郎市的一亩三分地上,他可以为所欲为。

    不过事情暂时和他无关,他也就不再关心,不料艾成文在打完电话之后,又一脸疑问地问道:“夏市长,事情有点棘手,好象是华新社驻燕省分社的记者。对方被抓之后,已经通知了燕省总部,顾社长一个电话打到了宣传部,要求立刻放人。”

    “放人,当然应该放人了,华新社的记者可得罪不起。”夏想顺水推舟地说道。

    “问题是,一开始路洪占不同意放人,很强硬,后来他答应放人了,人家又不肯走了,非让路洪占向他道歉,路洪占又拉不下脸面,现在僵持不下。”

    僵持就僵持好了,又不是他的麻烦,夏想不想插手此事,虽然艾成文抬出了顾曾,估计也是知道他和顾曾关系不错,但艾成文开口,不是路洪占开口,他没有必要主动出面替路洪占解决麻烦,就说:“我和远景集团的副总约好,现在就前往大学城项目彻查资金,估计投资商已经等急了……”

    艾成文见夏想无意出面,也没勉强,就说:“好,你先忙你的事情,我去看看问题到底怎么处理才好。这个老路,做事情就爱毛躁,不批评不行了。”

    夏想笑笑没有说话,艾成文是真生气了,也好,就让书记好好批评一下路洪占也好,谁让路洪占该抓的人不抓,不抓的人乱抓。

    夏想随后就和李财源、汤化来一起,约好李理和远景集团京城方面的副总闪边,再加上数名市政府工作人员,一行十几人开向大学城。

    之所以叫上李理随同,夏想就是要正面表明,给休养在家的涂筠制造压力。古向国不在,杨彬失踪,涂筠现在如惊弓之鸟,巨大的压力之下,她或许会承受不了而做出不同寻常的举动。

    只要她有所异动,就是不打自招的时候。

    当然,更深层次的想法是,上次和李理会面,夏想手中已经初步掌握了涂筠协同常国庆骗贷的证据,不过证据不是很确凿,而且不一定能一招致敌,他就和李理商议,暂时按兵不动,等等再说。

    李理既然投靠了夏想,就已经唯夏想马是瞻,听从夏想安排,将证据藏好,就等夏想一声令下就随时抛出。

    走到半路上,夏想又接到了杨威的电话。杨威提出有重要情况要反映,希望和夏市长见上一面。夏想犹豫一下,就让他也到大学城,杨威高兴地答应了。

    大学城位于郎市东安区,占地面积2ooo多亩,为开放式的庭院型建筑,一眼望去,颇有气势。正门是仿造凯旋门的样式,还算气势宏伟,只不过当看到一半在建的大楼烂尾停工时,确实是让人心里不太舒服。

    如果整个建筑群都竣工的话,大学城连成一片,还真是郎市一景,只可惜现在一半落成,一半断壁残垣,无声地向世人宣告盲目投资的失败的教训。

    盲目投资之中,既有领导贪图政绩的高大全的因素作崇,也有在施工之中层层盘剥或是吃拿卡要所致,每一个失败的投资背后,基本上都有一帮蛀虫。

    或者说,有一个吸血的利益团伙。

    杨威的度挺快,夏想等人刚到大学城,他就赶到了。一见到夏想,杨威就凑向前来,小声说道:“夏市长,我有情况要汇报。”

    夏想见他一脸神秘,就随同他走开几步,离人群保持了一定距离,笑道:“很神秘,是什么情况?”

    “夏市长一定在调查京城外投的资金问题,我有一个消息或许会有参考价值。”杨威会心地一笑,“京城外企投资有限公司投资大学城,虽然最后以失败落幕,但外投申请破产之后,常国庆摇身一变,又在京城重新注册成立京城对外投资有限公司,现在承接了京城不少大工程,有交通工程,有建筑工程,都是麻市长亲自批示的……”

    夏想饶有兴趣地看了杨威一眼,他早就看出杨威为人机警,并不完全是赵小峰的代言人的身份,今天一见果不其然,刚才一番话,不但有用,而且还有大用。

    如果说杨彬是一根关键之线的线头,是导火索的作用,他一开口,就相当于点燃了火药桶,那么李理手中的证据就是第二波炸弹,能起到火上浇油的效果,而杨威提供的线索,则是可以由涂筠事件而引爆到京城,连带将涂筠的京城后台也能炸伤的第三波炸弹。

    没想到,夏想暗暗惊喜,没想到杨威及时提供了一个关键线索,他原先认为杨威可堪大用的结论,显然是正确的。

    夏想想了一想,笑了:“不错,消息很及时,很有用,如果能在京城再多查实一些,就可以在关键时刻增加不少威力。”

    杨威立刻明白了夏想的暗示,点头说道:“郎市的有机基地的建设,就拜托夏市长从中周旋了,我现在就回京城,看能不能深挖一些线索。就等夏市长在大学城查到了什么,京城方面就会及时配合。”

    一点就透,杨威比夏想想象中还要机智几分,夏想大喜:“好,你回京城也安全不少,替我向赵总问好。”

    杨威说了一句很意味深长的话:“其实我和赵总也是合作关系,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夏市长的行事风格和为人。”

    是有意向他靠拢了?夏想没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杨威也笑着回应一下,转身离去。看他毫不拖泥带水的举动,夏想暗暗赞赏,他身边可用之人太少了,如果杨威可用的话,也不失为一大助力。

    夏想带领众人来到大学城项目部——尽管大学城已经停工了很久,但市政府设立的项目部还在正常运转,常务副市长的到来,让整个项目部一片忙乱。

    实际上项目部已经没有什么重要人员了,只有几个无所事事的工作人员每天都来坐班,接接电话,打扫一下卫生什么的,几个工作人员也都是2o出头的年轻女孩,有两个长得还算眉清目秀,估计都是市委哪个头头的亲戚。

    夏想也没有拿出什么视察的派头,直接让人将帐目拿出,就由随行人员查帐。尽管他也知道从帐目上不可能查出什么问题,估计早就做平了,但样子还是要做足。

    项目部暖气不足,开着暖风取暖,夏想坐在里面,和李理说了半天话。汤化来就按照李理所指出的重点部分,从帐目中查到了3ooo万贷款的纪录。

    查帐完毕之后,闪连作为远景集团的代表,对项目不清、许多资金流向不明以及债权混乱情况,提出了看法,并且对3ooo万贷款提出了置疑,开出的条件是,只认可大学城项目拖欠的民工工资和材料款等欠债,对于贷款和一些债权不清的债务,概不接受,要求政府自行承担,否则远景集团不予投资。

    远景集团的条件不算苛刻,从商业的角度考虑,任何开商接受烂尾工程时,都希望政府承担大部分债务,当然是外债越少越好。不过远景集团不接受3ooo万贷款的提议,夏想表示不能接受,因为贷款债务清楚,完全用在了基础建设之上,不能作为债权不明的欠债。

    闪连继续提出异议,说是3ooo万的贷款是在大学城项目已经申请破产之后贷款成功,一分也没有投入到基础建设之后,而且资金流向不明,有被人侵吞的可能,只简单注明是偿还了农民工的工资,却没有相关收据,应该计入不明债务。

    两方争执不下,没有就3ooo万贷款归谁承担达成一致,夏想也没勉强,提出回市政府继续开会研究,彻查3ooo万贷款的最终流向,再给远景集团一个交待,闪连同意了。

    在场有不少市政府的随行人员,都亲眼目睹了刚才夏想和闪连据理力争的一幕,没有人怀疑夏想站在市政府的立场之上,为政府着想而争取利益最大化的出点。

    李财源和汤化来却是清楚,戏,演足了,也就是说,远景集团和市政府基本上达成了一致,远景集团原则上同意投资大学城,投资额高达1o亿,但对其中3ooo万的贷款的债权拒不接受。

    以1o亿巨额投资来让市政府承担3ooo万不良贷款,可以预见的是,古向国绝对会一口答应。但李财源和汤化来更清楚的是,夏想肯定不会答应。

    又是一着欲擒故纵之计,夏市长的政治智慧果然厉害,想必一笔1o亿元的巨额投资,肯定会在市政府掀起不小的冲击,关键是,投资是不是真的到位还未可知,但却将焦点完全落在了3ooo万元的贷款上面。

    李财源和汤化来对视一眼,心中想的却是一样,终于跟对了人,以后不愁在郎市没有地位了。等夏市长在郎市完全打开了局面,他们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夏想见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就准备动身回市委,刚上车,就接到了艾成文的电话,艾成文的语气很急促:“夏市长,你最好立刻来市局一趟,出了点状况。”

    夏想回头吩咐李财源和汤化来:“你们两个先回市委,整理好今天的情况汇总,重点落在什么地方,你们也清楚了?”

    “清楚,当然清楚。”李财源和汤化来都明白今天前来大学城的着眼点在哪里,如果连这一点都不明白,就不是夏想的亲信了。

    夏想满意地点点头,对司机说道:“去市局。”

    艾成文的语气很焦急,肯定出现了不可控制的局面,夏想还是有必要露面,不为替路洪占解围,也要给艾成文面子,毕竟在郎市的地盘上出现了记者被抓的事情,没面子的是一把手。

    刚进市局大门,一上楼,就听到了艾成文拍桌子的声音:“老路,我再说一遍,你的态度要不得”

    路洪占的声音很倔强,虽然不如艾成文的声音气势,但却是不服软的态度:“艾书记,记者不签字,就不能放。万一他出去后报道了涂市长的事情,会给郎市的脸上抹黑,您也面上无光。”

    “你抓了华新社的记者,郎市已经面上无光了。刚才燕省分社的顾社长已经亲自打电话给我,如果再不放人,就将事情直接捅到省委宣传部,省委宣传部再解决不了,直接上报华新社总部,你要想清楚后果。”

    “我已经想到所有的后果了,艾书记,您就听我一句,不签字不能放……”路洪占口气恭敬,但仍然没有让步的迹象。

    夏想听出了端倪,事情的来龙去脉暂且不论,路洪占果然强硬,敢顶住市委书记的压力,坚决不放华新社的记者,不是他疯了,也不是他故意和艾成文过不去,而是他维护涂筠的心情过于迫切。

    华新社的记者采访的是涂筠生活作风问题,副市长有生活作风问题,各地肯定捂盖子,不让任何新闻记者采访。华新社的记者是透过何种渠道得知先不用追究,但让华新社记者了解到情况之后,采写了稿件就不再是内部事件了,因为涂筠事件在没有省纪委得出结论和省委决定对她处分之前,肯定不会让任何新闻媒体报道,但华新社记者的特权是,可以写成内参。

    内参不仅供省委领导查阅,还会经过筛选让中央领导过目,万一一不小心让哪个中央领导看到,一个批示下来,涂筠的事件就算是假的也只能当真了。

    路洪占同意放人,但要求记者必须签署一份保密协议,答应不写成内参或新闻稿件,否则错抓不错放,不信一个记者还能抗过民主专政?

    路洪占态度很坚决,即使在艾成文的要求之下,也不肯答应,就让艾成文大为气恼,无奈之下只好让夏想前来,看能否解决僵局。

    艾书记还是控制不了大局,夏想来到之后,了解到了事情的始末,不由心中生了感慨。有古向国作为依仗,有哦呢陈的背后支持,路洪占并不怕性格有些绵软的艾成文。

    夏想得知,华新社记者名叫罗霸道,名气很霸气,人长得却很文青,不过自有一股傲气,端坐在椅子,目不斜视,一点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夏想只是在旁边观察了几眼,也没有和罗霸道说话,就和艾成文、路洪占一起到了办公室商量如何处置。

    其实平心而论,夏想并不想介入到什么记者采访事件,他的事情正在按步就班地进行之中,只等时机成熟时先在市委树立威望才最重要,实在不想再被一件小事分心,不料当他听了路洪占一番高论之后,忽然意识到,华新社事件,也可以大做文章

    路洪占摆出了一副汇报工作的姿态,态度很端正:“如何对付新闻记者,根据我多年在公安系统的工作经验,总结了一套准则,叫做‘双起’——意思就是,凡是新闻媒体歪曲事实真相攻击市委市政府或是公安机关和民警的,就以单位的名义起诉当事报社和记者本人。如果报道中提及民警个人,且造成后果的,民警拿着证据到法院起诉记者,相关部门和民警所在单位要支持和协助……这就叫‘双起’”

    “我们不是新闻记者,不懂如何颠倒是非地写文章,但我们不是不懂政治,可以采用政治手段对付新闻记者。因为政治上我们没有驾驭权,但如果把政治变成法制,就是我们的强项了。我们要做的就是将普通问题变成法制问题,把法制问题变成案子,咱们搞了这些年案子,他新闻记者行吗?搞新闻,公安机关没有主动权。搞政治,公安机关只有一半的主动权。但只要进入法制轨道,我们就有了全部主动权,要把事件变成案子,他不但没有了主动,他就是观众了。”

    好一个“双起”论,夏想没想到路洪占还真有一套,对付新闻记者竟然上升到了理论高度,还说不懂颠倒是非?他颠倒是非、操作政治的手段才是一流

    夏想表面上不动声色,却对路洪占的理论表示了赞赏:“路书记的理论很高明,让我有豁然开朗的认识,这个双起理论不但适合在全市推广,估计就是省厅马厅长也会十分欣赏,说不定马厅长听到之后,还会向全省公安系统推广……”

    路洪占原以为夏想会竭力反对,没想到一上来就是赞成的态度,让他大喜过望,不过转念一想又有点怀疑夏想的用意:“夏市长和马厅长也熟悉?”

    “不算太熟,就是有过几面之缘。马厅长以前在担任副厅长的时候,有一年即将提拔为厅长时,被新闻记者曝光了一件以前的案子,他受到了连累,就又压了两年才提上去。”夏想点到为止,相信路洪占能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是马厅长对新闻媒体也没有好感。

    回市委的路上,艾成文不解地问夏想:“夏想啊,我本想找你去解围的,因为你和顾社长认识,没想到,你还帮着老路说话,是个什么意思?”

    夏想现在认清了郎市的局势,知道现阶段和艾成文联手是最好的选择,也就没有隐瞒:“艾书记,您就等着看一出好戏好了,保证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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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6章 底气,持续打击(急求月票!)

    第816章底气,持续打击(急求月票!)

    艾成文一脸狐疑,不过见夏想一脸笃定,也就笑了:“向国的会议还要开两天,两天之内,会生许多事情。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我听说,涂筠好象要准备回市委上班了,她向我提了一提,我建议她再休息一段时间,她的态度很坚决,我也就没好再阻拦。”

    涂筠着急了?不怕顶着一盆脏水也要上班?估计也是自己方方面面的动作触动了她的利益,让她坐立不安了。比起被人揭穿老底,脸面问题确实是小问题。

    艾成文一点也没有阻拦?夏想对艾成文的做法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失望?有一点。无奈,也有一点。艾成文一开始是想直接搬开涂筠的态度,但没有成功,就又回到了以前袖手旁观的立场之上,想坐享其成。不能让艾成文一点也不付出就享受胜利果实,夏想就将今天彻查帐目的情况向他做了汇报,最后强调说道:“我的原则是,市政府不能承担3ooo万的不良贷款,必须查清款项的去向,表明市政府的公正、公信的立场,才能更好地让远景集团对政府的公信力不再有怀疑。”

    艾成文打了个马虎眼:“政府方面事务,我不好直接插手,你和向国商量一下看怎么办,我没什么意见。”

    不表态可不行,夏想就是要非逼艾成文表态,否则在关键时刻艾成文不给予他足够的支持,他一人承受巨大的压力,也不公平:“艾书记,还有一件事情也得向您汇报一下,3ooo万元的贷款是涂市长亲自批示建行东安支行的行长李理放贷的,李理不答应,涂市长就几次三番地施加压力,李行长无奈之下才违规放贷。”

    艾成文终于变了脸色:“真有此事?”

    “千真万确,李行长亲自向我透露了此事,而且他还保留了相关证据。现在的问题不是涂市长有没有施压让李行长违规放贷的问题,而是涂市长有没有在3ooo万的违规贷款之中,拿到什么好处?”夏想和艾成文同乘一车,两人坐在后座,一言一行都没有回避前座的司机和秘书。

    司机专心开车,秘书张尧细心聆听,并不回头。

    夏想没有回避两人的用意很明显,就是事情都可以摆到明面上,而不是私密,释放了善意,提出的也是有限合作的暗示。

    艾成文沉默了,他将手放在脑后,摸了半天后脑勺:“这么说,事情大有深挖的必要?”

    “如果艾书记支持的话,正好可以借投资的名义追查下去,可以一举两得,最后查明了贷款的去向,还可以拉来投资。当然如果您觉得没有必要的话,我也就不勉强了。反正市政府会议上,我不会同意将3ooo万贷款做平,不同意做平,远景集团的投资就不会落到大学城的项目之中。”夏想直接陈述了利害关系,反正他是坚决要一查到底了,不管有没有艾成文的支持,他都会利用资金的杠杆,大造声势,而且他手中有充足的证据,早晚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艾成文明白夏想的意思,如果他支持夏想,以后也可以获得夏想的回报。如果现在不表态,还是袖手旁观的态度,以夏想手中掌握的证据和资金,还真能撬动方方面面的利益,或许最终也能达成目的,哪怕就是遇到的困难和阻力多上一些。

    但如此一来,他就没有任何好处可得了。不但失去了夏想一个盟友,也可能在巨额投资之中,无法多分一点好处和政绩。总之一句话,有付出就有回报,没有付出,对不起,甚至大学城项目能不能起死回生,还不得而知。

    夏想呀夏想,还真是把他看透了,艾成文意味深长地看了夏想一会儿,就主动伸出了右手:“夏想同志来郎市时间不短了,我好象还没有以个人名义表示过欢迎,今天正好坐在一起,我就说一句心里话——欢迎夏想同志来郎市工作,你的到来,为郎市注入了新的活力,也为我个人带来了新的感受。”

    艾成文同意了,夏想心中一喜,艾成文还算有眼光,在关键时刻迈出了坚定的一步。在市委有了一把手作为后盾,是他大刀阔斧开展各项工作的前提条件。

    可以说在来到郎市一个多月之后,夏想终于手中拥有了足够和艾成文讨价还价的底牌,艾成文对他的认可,也相当于承认了他作为一支力量在郎市市委之中的地位,已经完全具备了和古向国一系叫板的底气和实力。

    不容易,相当不容易,夏想也暗暗感叹。

    艾成文承认了夏想作为新兴力量的地位,也是心中喟叹,太快了,太神了,夏想作为市委最年轻的常委,又初来乍到,才一个月时间,就打开了局面不说,还团结了市委数名常委,并且一举摸到了涂筠的命门,厉害,后生可畏。

    艾成文感叹之余,忽然又想起涂筠急急要上班的事情,又说:“涂市长着急回市委上班,还是不想离权力中心太远……不让她来,也不合适。来了之后,又是麻烦。”

    夏想笑了,对艾成文的狡猾有了更深的认识,艾成文开头是不想让涂筠回市委,现在听说已经挖好了坑,他又想亲眼看到涂筠向下跳了,就顺着他的话向下说:“艾书记也不必为难了,涂市长也是一心为了**工作,我们不能打击同志们的工作热情。”

    艾成文要的就是夏想这句话,也笑了:“成了,就这样着了,涂筠同志来后,我会找她谈一次话,让她平常多注意一下应有的规矩,不要乱言乱坐别人的座位。”随后话题一转,又落到了路洪占身上,“老路的事情,到底会有什么精彩的戏?”

    夏想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先不说,反正好戏上演的时候,您能看得一清二楚。”

    艾成文哈哈大笑:“怪不得绪峰说,夏想可以是一个可怕的敌人,但也可以是一个有趣的朋友,我今天算是真正领会到了。”

    回到市委,夏想再次召开市政府会议,就大学城项目的资金流向和债权不明问题,进行研究,着重指出远景集团不接受3ooo万去向不明的贷款,同时强调市政府不应该为京城外企投资公司的不良贷款买单,要彻查贷款去向,还大学城项目一个公平的氛围,表明市政府公正的立场。

    夏想话音刚落,邵丁就迫不及待地言:“古市长不在,涂市长也休养在家,还是等他们回来再做决定,毕竟事情重大。”

    看来邵丁也接到指示,要在市政府阻止夏想为所欲为了,因为夏想的一系列的举动,真正触及到了对方的底线了,对方也意识到了夏想的真正剑锋所指之处了。

    有邵丁出面阻止是好事,至少让夏想明白了一点,先是涂筠急于厚着脸皮回来上班,又有邵丁隐忍不住,出声反对,证明他的出手方向是正确的,不但让古向国感到了痛,也让涂筠慌了神。

    “涂市长就先不说了……”夏想很不给面子地直接将涂筠一脚踢开,意思是涂筠排名不如他,现在又有一个生活作风问题还没有说清,她已经没有多大的言权了,然后他又摆摆手,“原本大学城项目归邵市长管,烂尾了,就塞到我手中,我费心费力好不容易找来了投资,邵市长不但不欢迎,还说要等古市长和涂市长,古市长和涂市长有时间,开商没时间”

    夏想突然一拍桌子:“邵市长如果认为大学城项目可以无限期地拖下去,就拖下去好了,反正以我的能力,只能从远景集团一家拉来投资看到希望,如果邵市长自认有能力将大学城项目起死回生,你就再拿回去好了,我才懒得管一摊子烂事”

    相当于一记耳光直接打到了邵丁脸上,邵丁顿时脸红脖子粗,一下站了起来,恼羞成怒:“夏市长,您的批评我不能接受,太武断了。”

    夏想知道,想要在市政府班子之内立威,让他常务副市长的名望和权力名至实归,就要敢于打压狐假虎威的邵丁的气势,因为其他几名副市长虽然也对古向国言听计从,但还不是死忠,邵丁却是古向国的亲信之一,如果说涂筠是古向国在常委会上的急先锋,邵丁就是古向国在政府班子中的一根钉,死死地盯死了几名副市长的异动。

    必须要将邵丁的气焰完全灭掉,让他在几名副市长面前威风扫地,夏想自身的权威才能树立。

    “武断?”夏想反而笑了,挥了挥手,“坐下说话,有理不在声高,有力气也不在身高,你声音大,就理直气壮了?你站起来,就能高高在上了?再说我刚才只是陈述事实,又没有批评,你急什么?这种急躁的作风,在工作中要不得。”

    邵丁被夏想半开玩笑半是严肃的态度弄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见几名副市长都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只好又悻悻地坐下:“我的意见不变,就是必须等古市长和涂市长来了之后再下结论。”

    夏想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好,大学城项目本来就归你管,既然你坚持,你再拿回去好了,你爱拖多久是多久”

    说完,夏想拂袖而去,扔下几名副市长面面相觑,不知道夏市长为什么要这么大的火。不过当他们的目光落在脸色铁青、青筋都暴露出来的邵丁的身上时,都恍然大悟,夏市长要的就是打击邵丁的威风。

    谁让邵丁是古向国的马前卒?

    下午,涂筠就从京城回到了郎市,先和艾成文进行了谈话,随后又和夏想见了一面。涂筠一脸憔悴,气势大减,和夏想没说什么,只是点了个头,简单碰了个头就转身走了。

    晚上,夏想接到了顾曾的电话。记者事件还在僵持之中,顾曾希望夏想出面解决一下,夏想既没有一口答应,也没有推托,而是模棱两可地回答:“顾社长,其实事情要从两方面来看,记者被抓是坏事,反过来讲,也可能是好事。相信事情正在解决之中,您也别急,罗记者在市局吃不了亏,好吃好喝好招待,就当休假了。”

    顾曾听出了夏想话里话外有暗示,呵呵一笑:“还是第一次见到敢扣压华新社记者的公安局长,有时间我也动动笔写一写,也不知道路洪占同志哪里来的底气。”

    “路书记对付新闻记者,都上升到了理论高度。”夏想轻轻地将球踢了过去,“听说路书记要向省厅马厅长汇报理论心得,顾社长可以及时关注一下,也许能从中学到不少新鲜的名词和理论。”

    顾曾明白了什么,哈哈一笑:“好,我一定好好学习学习。”

    夏想笑了,顾曾出手,想不惊动高层都不行了。

    夜色渐深,夏想又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爸妈得知他来郎市,也没有什么好叮嘱的,就是让他注意身体什么的。来郎市一个多月了,夏想和父母的联系还真的不多。

    向父母报了平安,得知老人身体一直挺好,他也就放了心,又听说夏安的工作越来越稳健,就十分欣慰。夏安有望在明年提到副处,再熬两年,等王肖敏离任之时,肯定会外放出去,估计起步至少是常委、副县长。

    和父母通话完毕,随后又打给黧丫头。

    夏想其实也想接黧丫头和儿子来郎市,如果郎市没有哦呢陈的话,政治斗争再险恶,压力再大,也问题不大。但因为哦呢陈的黑恶势力过于嚣张,以防万一,还是暂时不考虑让黧丫头和儿子前来郎市了,再说,夏想也考虑到儿子上幼儿园的问题,还是觉得在燕市更好一些。

    黧丫头对于夏想在郎市所处的凶险处境知道得并不详细,只是从连若菡口中略知一二,心中总有担忧:“要不想个办法调到京城好了,陈主任的改委,易部长的商务部,还不能安排下你?郎市那个地方,太复杂了,做得好了未必有功,做不好了肯定要背黑锅。”

    夏想呵呵一笑,黧丫头也有关心政治的时候,都是为了他,他就安慰她:“哪里有才上任一个多月就打退堂鼓的?再说,一个人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了,太平顺了,也就没有了高瞻远瞩的目光。”

    “男人的心思总是争呀斗呀的,就不能好好地做事情?想不通。”黧丫头见劝不动夏想,也没勉强,她的性子一向顺从多一些,对夏想宽容而迁就,“好了,你有时间多回家几趟就是了,你儿子总是念叨你,才多大点,就天天爸爸长爸爸短的,好象和你多亲近一样。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有福气,让你儿子那么喜欢你。”

    别说,夏想还真是有福气,几个孩子都对他特别亲,让他体会到父亲的幸福和责任。

    最近倒是和古玉联系不多,听说古玉前段时间去了缅甸采玉去了,临走前和夏想通过电话,后来就没有了消息,估计也是赌玉去了。严小时也是联系不多,小时建材厂还是前景广阔,新型建材供不应求,可以说严小时利润大涨。

    至于她和梅晓木之间据说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夏想也懒得操心。

    迷迷糊糊正要入睡的时候,突然又被电话吵醒了,夏想一看是京城的号码,很陌生,正疑惑是谁深更半夜打来没有礼貌的电话,犹豫片刻,还是接听了,里面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夏市长,夏哥哥,没打扰你休息吧?不过就算打扰了也没关系,反正你也被吵醒了,是不是?我最近想去郎市,欢不欢迎?不过你欢迎不欢迎也没有问题,反正我肯定要去。”

    夏想一下被她绕口令一样的快语如珠给惊醒了,脑中一下浮现出一个活泼、古怪并且大大咧咧的女孩形象——付先先。

    “付先先,怎么是你?”夏想的手机到了郎市之后,就换了号,新号没有几人知道,付先先还能直接打到他的手机上,也不得不佩服她的打听能力,“你来郎市是观光旅游还是有什么正事?”

    “对我来说,正事就是观光旅游,观光旅游就是正事。”付先先还是一点没变,说话又快又随意,“我只问你,欢迎不欢迎?反正我在郎市不认识别人,就只找你去,你得管吃管住。”

    管吃行,管住就免了……夏想刚想说什么,付先先就挂了电话:“不行了,我困了,要睡了,拜拜了。”

    夏想哑然失笑,没什么正事就不能明天再打电话,非要现在打,害得他也没有睡好。

    第二天一上班,就在涂筠的提议下,再次召开政府工作会议,研究大学城项目的投资问题。涂筠经过一晚上的休整,恢复了精力,脸色好了不少,而且气势十足,一上来就坚决反对夏想自作主张要彻查大学城的项目问题。

    “夏市长,大学城项目是古市长亲自拉来的投资,先后经我和邵市长之手,中间有无数环节和波折,涉及金额5个多亿,其中有3ooo万的贷款去向不明,在工程之中也属于正常情况,何必非要追究个没完?市政府出面由银行做平就行了,非要因为3ooo万的贷款而耽误了1o亿元的投资,孰轻孰重?夏市长,您不要小题大做?”涂筠再次咄咄逼人,向夏想的权威挑战。

    夏想还没有来得及反驳涂筠,电话却意外响了,他对涂筠摆摆手,然后接听了电话,电话里传来萧伍兴奋的声音:“领导,杨彬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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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7章 事端,连绵不断

    第817章事端,连绵不断

    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在涂筠重新上班之际,在涂筠要竭力阻止他彻查贷款的去向之时,杨彬一开口,就相当于从另一个方面点燃了战火。

    乐观估计,新的一周,在一系列的反击的同时,还将开辟另一个战场——路洪占,相信路洪占将会一头栽进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短时间内就会被旋得晕头转向。

    涂筠和路洪占是古向国的左膀右臂,涂筠是急先锋,路洪占则是主力军,再加上古向国市长的身份,就牢牢掌握了郎市财政大权和警方力量,再有哦呢陈的地下势力,就是古向国在郎市几乎无往而不利的基石。

    如果在斩断古向国的左膀之后,再重创他的右臂,古向国的势力肯定大大的削弱,如此,才能从根源上为进一步压制哦呢陈奠定基础,打开局面。只有手中有了警察的力量可以调用,才是可以重点打击哦呢陈黑恶势力的开始。

    夏想接完电话之后,心潮浮沉,有点失神,落在涂筠眼中,就成了夏想对她无视和无理的表现。她也早就怀疑夏想是幕后黑手,是杨彬事件的一手策划者,但苦于没有证据,没有办法当面指责夏想。

    只是在回家休养期间,被丈夫戴吕茂再三追问她和杨彬之间的关系,涂筠一再解释说是工作上的接触,杨彬是中间人的角色,戴吕茂始终半信半疑,男人的自尊心敏感而脆弱,他难免就对涂筠冷嘲热讽几句。涂筠明是在家休养,其实还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主要还有她过不去自己的心理关。

    一想起她苦心经营的形象在常委会上,片刻之间就一地狼籍。再想起不少平常道貌岸然的常委,人人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在袁丽丽打了她几个耳光之中,一群大男人没有一个人出手阻拦,她就对所有人都十分痛恨,尤其是对夏想,更是恨之入骨。

    她当时正攻击夏想的生活作风问题,转眼间却有人找上门来当面打她耳光,骂她勾引别人丈夫,肯定不是巧合,肯定是夏想在背后精心安排了一切。一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涂筠就脸上烧,浑身抖,生理上的疼痛容易消除,心理上的难堪和耻辱却如影随形,时刻在折磨着她脆弱并且敏感的神经。

    她失眠、难受,茶不思饭不想,差一点得了忧郁症

    忽然就接到了古向国的电话,听到古向国告诉她,夏想有可能要从大学城项目入手,正在查一笔3ooo万贷款的去向问题,涂筠一下从烦躁不安之中惊醒过来,好斗的漏*点重新回到体内——夏想的所作所为分明要是要置她于死地的做法,她必须奋起反抗。

    脸面不重要,为官之人,不脸厚心黑怎么能在官场立足?利益才重要,位置是第一,夏想如果能追查到了3ooo万贷款的真相,绝对可以让她瞬间翻船。比起翻船的风险,被扣了一顶作风问题的大帽子就不足挂齿了,反正市委没有下定论,她也坚决不承认,别人爱怎么看她都无所谓,她必须回到市委,在政府班子之中行使自己的权力,阻止夏想的进一步行动。

    所以涂筠一回来,就向夏想动了反攻。没想到夏想不但没有拿她当一回事儿,反而在她说话的时候接电话不说,还愣失神,明明是藐视她的权威的举动,涂筠心中积蓄的全部怒火愤然迸:“夏市长,你不要太过分了。我言的时候,你能不能给一点足够的尊重?”

    “涂市长”夏想一下站了起来,“等你什么时候知道尊重别人了,别人也会相应给你足够的尊重。面子是相互的,不是强求的。你难道不知道和排名比你靠前的市委领导说话的时候要用敬语吗?”

    说完,夏想一挥手:“你们继续开会,我还有事。”话一说完,转身出门,一句解释都欠奉,竟然扬长而去,扔下涂筠和几个副市长面面相觑,不知道有什么大事能大过政府会议。

    夏想走了半天,涂筠才醒过味儿,又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烫,上一次常委会上的一幕又重新浮现,夏想根本就是再一次当众打脸,她心中的不甘、不平和愤怒一起涌上心头,突然就作出来,扬手将手中的材料扔得到处都是:“好,好,好一个常务副市长,走着瞧”

    涂筠的愤怒夏想已经听不到了,他一路驱车来到城西的一处农家院之中——萧伍几人就在此处落脚,并且杨彬也被安排在此,还算一处比较隐蔽的所在,当时为了找到安全的安身之处,萧伍没少费周折。

    哦呢陈在郎市势力太大了,想要完全避开哦呢陈的耳目,实属不易。

    农家院不小,有十几个房间,夏想停好车后,先和萧伍碰了面,萧伍手中有一盘录像带,他将录像带交给夏想:“领导,这两天和杨彬混熟了后,聊着聊着他就说漏了嘴,说出了他受哦呢陈指使撞伤沈乐雪的真相,而且也承认了涂筠和哦呢陈有私下里的往来,涂筠在凯撒酒店、惊仙居都有干股……”

    夏想没说话,坐下之后安静地看起了录像。录像是偷*拍的,做了处理,不过画面还挺清晰,上面正是杨彬一边吃饭喝酒,一边大大咧咧大着舌头说话的画面。录像时间并不长,大概也就是半个小时左右,却交待了不少事情。

    杨彬知道的事情不少,但深层次的内幕不多,只是一些流于表面的真相,即使如此,也让夏想大感收获不少。

    先,杨彬承认了是他撞人的事实,只凭这一点,就足以让杨彬坐牢了。其次,他透露了不少关于涂筠和常国庆沆瀣一气从大学城项目之中获利的内幕,而且最惊人的是,涂筠和哦呢陈之间有不少黑幕交易,尽管杨彬也只是听说,没有真凭实据,但有了杨彬的指证,足够让涂筠手忙脚乱了。最后一点,也是让夏想最兴奋的一点是,杨彬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瑞根并非是郎市的天字第一号人物,他当年也是古向国的人,只不过瑞根还有一点原则,适当和古向国保持了距离,只帮古向国打掩护,并没有参预太深。

    但即使如此,瑞根也间接帮古向国解决了许多时候市长不便直接出面的难题,相当于瑞根是古向国代言人的角色,只不过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在郎市知道内情的人还真不是很多。

    同时,杨彬还透露一些古向国私下的话,比如古向国想挤走艾成文并取而代之,想将市局的常务副局长表理搬开,因为表理和艾成文关系密切,不怎么听路洪占的话,如是等等,就更让夏想对郎市的局势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收获不小,但还是火候不到,差了一些真凭实据,就让夏想小有失望。他又将录像带看了一遍,就又现了一个细节,杨彬不止一次提到了瑞根的秋海棠,他也是对瑞根没有搬走秋海棠而大惑不解,因为一直一来瑞根对秋海棠非常喜爱,不搬走确实说不过去,而且杨彬还说了一句话,引起了夏想的特别留意。

    杨彬说,瑞根其实挺喜欢养花,他家中还有一株秋海棠,没有留下来的这株旺盛,也没有这株长得有灵气。

    夏想刚来之时就对秋海棠产生过怀疑,以为有窃听器一类的机关在内,后来仔细检查之后,没有现信号源,也就放心了。不想从熟知瑞根的杨彬口中再次听到秋海棠的异常,夏想就知道,秋海棠必然深藏着未知的秘密

    想了一想,夏想将录像带交给萧伍,让他寄给英成——寄总比直接送过去要安全许多,而且不露面,相当于匿名了,然后又交待了几句善后事宜,他就迅离开了现场。

    夏想回到市委,还没上楼,就接到了顾曾的电话,顾曾告诉夏想,他刚刚了解到了路洪占的新理论,果然见识不凡,已经写成内参分别上报省委和华新社总部。同时,记者罗霸道遵循他的指使,在签定了协议之后,已经被释放出来,现在正赶回燕市。

    路洪占快要成为名人了?夏想会心地笑了,刚回到办公室,就见李财源一脸愤怒地上前汇报:“夏市长,刚才涂市长气势汹汹来找您,说等您回来,让您去她的办公室找她。”

    夏想知道李财源生气的原因是涂筠现在还是一样傲慢,让常务副市长去她的办公室?也亏得她说得出口,她怎么不让古向国亲自到她的办公室向她汇报工作?夏想也不恼,摆摆手:“我知道了,等我有时间再说好了。”

    想了一想,又小声对李财源说了一句:“车祸凶手快要伏法了。”

    李财源一下愣住,等夏想走进里间之后,他的眼泪才一下涌了出来。一年多了,他承受了多少的委屈和不甘,还自愿背负了恶名,就是因为面对强大的黑恶势力构筑的关系网,他不过是一只被人一捏就死的蚂蚁,委屈求全苟且偷生而已,终于夏想来到之后,他才看到了一丝希望,才知道还是有肝胆磊落的官员,敢于和黑恶势力叫板

    李财源热泪长流,冲夏想的方向连鞠三个躬,表达他内心最崇高的谢意。

    一个小时后,市局接到匿名报警电话,在城西的一处农家院中抓获了醉得不省人事的杨彬,英成副局长亲自带队前去。

    又一个小时后,在涂筠的强烈建议下,被夏想强行中断的政府会议继续召开,夏想主持了会议,并就是否彻查3ooo万贷款的去向再次和涂筠产生了争执。

    涂筠对夏想强硬的态度大为不满:“夏市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抓小放大,3ooo万的贷款重要,还是1o亿的投资重要?”

    “都重要”夏想看到涂筠涨红了脸,一脸激动,心想做贼心虚一点不假,现在的涂筠,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了,“贷款的去向不查明,就是一笔烂帐,烂帐不但有损市委市政府的公信力,也让投资商对市委市政府产生信任危机。当然,更让人不能容忍的是,3ooo万元的贷款,是你涂市长和常国庆串通一气,强迫李行长违规批出贷款,最后贷款却又去向不明,就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被人侵吞了”

    如此当面置疑涂筠从中渔利,是涂筠断然无法忍受的指责,果不出夏想所料,涂筠怒不可遏地站了起来,手指夏想的鼻子:“夏市长,有人捕风捉影拍了一些照片来给我泼了一身脏水,我虽然没有查出谁是幕后黑手,但一定会加倍奉还。现在你又当面攻击我侵吞贷款,我要和你到艾书记面前说理去,你污蔑我的清白,我要你向我道歉”

    “道歉?”夏想自信地笑了,“我和李行长已经交流过意见了,他也向我说明了当时的情况,涂市长,你敢说当时不是你几次三番非要施压让李行长违规批示贷款给常国庆?”

    涂筠理直气壮地反驳:“大学城项目是市政府重点工程,在贷款方面有政策上的倾斜,我当时负责大学城项目,出面要求银行方面给予一定的照顾合乎情理,夏市长不要小题大做,更不要无事生非。”

    “当时京城外投已经破产清算了,按照规定已经不能再批贷款了,你为什么还要强压建行批贷款给京城外投?这是其一。其二,用来抵押的5ooo万的担保存单是伪造的,涂市长,你有和常国庆联手骗贷的嫌疑”

    夏想此话一出,几名副市长顿时大惊失色。

    如果说以前夏想和涂筠的争执还是因为公事,互相争论甚至吵架、拍桌子也不算什么的话,可以用对事不对人来遮掩矛盾,但现在,夏想的指责就是彻底的指证,是要负责任的重大言论。如果他所说不实,涂筠不但可以向艾成文反映情况,还可以向省委指责夏想对她污蔑。

    夏想没有真凭实据敢当面说出涂筠有严重经济犯罪的言论,至少会受到省委的诫勉谈话

    涂筠已经出离愤怒了,她也猜到了夏想彻查大学城项目的用意就是想旧帐重算,所以她才在接到古向国的指示之后,急急回来市政府重新工作,就是不想夏想大权独揽,将市政府完全当成他一人的舞台。不料夏想趁古向国出差而她休养的一两天的时间,就迅下手查到了部分真相,就让她愤怒的同时,心中第一次对夏想产生了一丝畏惧,是的,是一种不知不觉就让人寒到心里的畏惧。

    因为夏想时而坦然,时而又洒脱不羁,实际上只有在和他过招之后才能体会到他在外表给人造成的错觉的背后,实际上是出手迅,行事果断,并且方向准确的冷静和运筹帷幄。

    涂筠也清楚,夏想能说出上述一番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甚至可以说,他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尽管她强忍怒火,强压怒气,不想在夏想面前失控,但却不知为何就是无法忍受夏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再一次对夏想的话进行了无情地反驳:“夏市长,说话之前请先过过大脑,身为常务副市长,你的话要负有一定的领导责任。在没有证据之前,你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血口喷人”

    夏想又一次露出了让涂筠无比气愤的坦然的笑容:“涂市长,没有证据,你认为我会在政府会议上当面说出?有一件事情我要通知你一声,杨彬落网了”

    什么?涂筠一下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杨彬落网了?是什么意思,只有犯罪嫌疑人被抓才能称为落网,难道说……

    夏想没有回答她的疑问:“今天的会议就先开到这里了,远景集团的1o亿投资问题就先缓一缓,没有查清3ooo万贷款被谁侵吞之前,我的意见是,投资是很重要,但政府的廉洁和公正更重要。散会”

    又一次没有达成任何共识的会议,就让几名副市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有了计较。古市长一走,夏市长接连有几个大动作,严查哦呢陈的产业,和艾书记走近,暗中调查大学城的资金帐目,连续召开政府会议,打压邵市长,置疑涂市长,一系列的举动只说明了一个问题,夏市长要在市政府打开局面了。

    再想到涂筠先是经历了常委会被人打脸,大大的丢人不说,生活作风问题的帽子还没有摘掉,现在又被查到有侵吞贷款的嫌疑,夏市长的手腕连绵不绝,准确而犀利,估计涂市长这一次是难以过关了。就算过关,她还想仗势在市政府压夏市长一头?别想了,一名副市长,生活作风和经济方面都被人查到了有问题,还有什么威望可言?

    也不知古市长回来之后,会如何大雷霆?会怎么重新收拾局面?惨了,在如何重新站队的问题上,每个人都面临着不小的考验。

    还有邵市长,接连被夏市长打击,在面临身为常委的涂市长也被夏市长力压一头,并且没有反手之力时,邵市长再面对夏市长的排挤之时,将何去何从?

    几名副市长心思浮动,不约而同看了邵丁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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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8章 内幕,紧锣密鼓

    第818章内幕,紧锣密鼓

    邵丁的脸色要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他也看了出来夏想此次抓住了涂筠的把柄,绝对不会轻易放手。本来他也是怒气高涨,一瞬间却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事实,如果涂筠此次被打落尘埃,郎市就又空缺出一个常委的名额,必然要从副市长之中递进一人,他是排名仅次于涂筠的副市长……

    夏想回到办公室,刚一坐下,路洪占就敲门进来,他非常不满地说道:“夏市长,英成抓住了杨彬,不向我汇报,不让我接手,说是您支持他,是怎么一回事?……”

    夏想很干脆地一口承认:“不错,不止是我在支持英成,还有艾书记、吕书记也支持,因为涉及到一件大案,需要保密。”

    路洪占差点没被夏想噎住,他是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有大案要绕过他,背后还有艾书记和吕一可的支持,夏想到底摆的什么龙门阵?

    夏想伸手请路洪占入座:“路书记先请坐,正好有事找你。”

    路洪占却不坐:“不坐了,我要急着回局里过问一下杨彬的案情,事关重大,我必须亲自审理。”

    夏想才不会放路洪占走,他要的就是先稳住路洪占,给英成审讯杨彬腾出时间:“路书记,听说你的理论已经上报到了省厅?”

    路洪占急着回去亲自提审杨彬,唯恐落在英成手中,不好再暗中布置,但夏想是常务副市长,在市委排名比他靠前,有问题问,他又必须听着,就忙说:“昨天就上报了,听说马厅长当时就过目了,还做出了批示,表示要向全省推广。”

    一边说,路洪占一边流露出自得的神色。有了马厅长的赏识,他不但站得更稳了,而且还有望再升一步。真要在全省推广他的理论,他的仕途就更宽广了。

    夏想只问了一句,就没有再给路洪占继续炫耀的机会,而是继续说道:“关于杨彬案件的问题,刚才我和艾书记、吕书记通了气,艾书记提议召开一个碰头会研究一下……”

    路洪占急了:“先不要开碰头会了,我要先回市局亲自提审了杨彬,有了直接证据之后,再向艾书记详细汇报进展。”

    晚了,现在还想回去从中作梗?就让英成好好审讯杨彬,路洪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市委开会好了,夏想冲路洪占摆摆手,意思是让他稍安勿躁,然后拿起电话打给了艾成文:“艾书记,路书记在我的办公室……好,已经准备好了?我和路书记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夏想伸手拉开门:“艾书记和吕书记在等我们,走,一起去。”

    好一手软刀子杀人,路洪占心急如焚,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市委一把手和纪委书记都在等候,他再托大,也不敢转身走人,只好无比郁闷地跟随夏想前往书记办公室。其实路洪占心里也猜到了大概,夏想此举,就是故意要将他拖住,好让英成可以在市局从容展开手脚。

    到底夏想和英成怎么走近了?英成又掌握了杨彬多少的证据?杨彬又能透露多少真相?路洪占心中没底,又十分担忧。因为他也知道杨彬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一旦暴露出来,会是一枚威力无比的炸弹。

    古向国出差未回,涂筠威望大减,他又被拖在市委,市局之中,英成却在提审杨彬……一瞬间路洪占心中明白了什么,原来对方的布局早就展开了,现在才引出来,正是杨彬落网的缘故。

    但问题是,杨彬的失踪和落网,以及涂筠被人在常委会上泼了一头脏水,一切都来得突然而神秘,难道说,一切的一切都是夏想在暗中布局,早就等待着今天的引爆?

    再联想到夏想在古向国刚一出差,就行使了常务副市长的权力,先是在全市狠狠清查了哦呢陈的产业,正面向哦呢陈宣战,然后又彻查大学城项目的违规贷款,目的明确,步伐坚定,完全就是打击哦呢陈的嚣张气焰、树立威望并且直指涂筠不干净的手脚。

    夏想,太厉害了,杨彬是一条串连的线索,他一招供,牵连出来的不仅是涂筠,还有古向国。但现在古向国被牵绊在省政府,鞭长莫及,涂筠虽然回来郎市,但已经没有了原先的威望,毕竟还顶着一顶生活作风问题的大帽子,夏想现在又获得了艾成文的支持,对了,还有吕一可,摆出的完全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阵势

    路洪占本来心中还因为他的理论得到了马厅长的赏识,而沾沾自喜,但因为杨彬事件的突然爆,仔细一分析,就让他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一下凉到了脚心——碰头会有吕一可出面就意味到不会有好结果,因为如涂筠一样的党政干部,通常都是纪委先掌握了证据之后,才会进入法律程序。

    难道说,夏想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难道说,涂筠保不住了?路洪占在迈进书记办公室的一瞬间,心中忽然就升腾起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书记办公会一共四人参加,艾成文、吕一可、夏想和路洪占。一进门,路洪占就感觉一股冷峻扑面而来,艾成文一脸严肃,吕一可也一改平常的儒雅和随意,也是一脸凝重,本来脸上挂着淡笑的夏想进来之后,也是脸色一沉。

    面对三位市委重量级人物的变脸和不堪捉摸的表情,路洪占要是以前或许还能底气十足,不以为然,但自从他见识过夏想的手段之后,始终在内心深处对夏想有一种难言的畏惧心理,此时,心中的强烈的不安尤甚,他一颗焦躁不安的急欲要回市局的心突然就安静了许多,就老实地坐在了最下,只看了艾成文一眼,然后低头不语。

    坏了,涂筠真的事了?

    艾成文冲夏想微一点头,就说:“同志们都到齐了,现在就开会。说一下保密要求,此次会议涉及到一位副市长的名誉问题,我希望所有人都严守秘密,不许对外透露半句”

    众人都配合得微一点头,一把手的权威有时还是不容置疑的。

    艾成文随即也表示了谢意:“谢谢同志们配合工作……”说着,他又拿出一份材料,“据吕书记收到的可靠的举报材料,涂筠同志在大学城项目之中,曾经经手过一笔3ooo万元的违规贷款,在放贷款的过程中,涂筠同志有违纪现象,建行东安支行的行长李理同志,已经向纪委递交了举报材料……”

    艾成文微一停顿,看向了吕一可。

    吕一可插话说道:“举报材料真实有效。”

    路洪占心里“咯噔”一声。

    艾成文继续向下说:“根据杨彬落网之后的供词,他也指证了涂筠在违规贷款之中,利用副市长的权力,亲自出面施压迫使李理同志违规放贷,李理同志愿意提供人证和物证,同时,杨彬还承认一年前他受人指使开车撞伤李财源同志的妻子沈乐雪,有故意杀人的嫌疑。”

    路洪占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车祸,既可以判成交通肇事,是民事案件,又可以判成故意杀人,如果司机认识被害人并且有主观杀人意图的话,就是严重的刑事案件了。两者之间差别之大,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如果他在市局,说什么也不能让杨彬案件办成刑事案件,只以普通的肇事逃逸处理,也判不了几年。现在夏想和艾成文的意图很明显,将他拖在市委,让英成在市局加紧审问杨彬,要办成铁案,让杨彬翻不了身

    路洪占更清楚的是,万一杨彬最后被检察院以故意杀人罪提出公诉,为了求生,杨彬指不定会乱咬一气,到时不管是涂筠还是古向国,估计杨彬都有可能把他所知道的秘密全部说出来,尽管路洪占并不是十分了解杨彬到底知道多少内幕,但也清楚杨彬身为中间人的角色,身上确实背负了太多的秘密。

    一定不能让杨彬继续开口,不能让他再乱说下去,路洪占打定了主意,他和古向国、涂筠之间,有共同的利益,是一条船上的人,涂筠落水,就算不至于翻船,也会溅他一身水,让他和古向国有可能受到不小的冲击。

    杨彬在涂筠被泼了一身脏水之时意外失踪,现在突然现身,又被英成抢先抓获,如果说只是巧合,路洪占打死也不相信。想想他在郎市经营许多年,除了一直派人四处寻找杨彬的下落之外,还有哦呢陈的地下势力也一直暗中协助,结果还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就让他暗暗心惊,如果幕后黑手真是夏想的话,夏想的能量和布局也太惊人了。

    是呀,不但惊人,而且还让人难以置信。

    路洪占在公安系统多年,知道大部分公安系统以外的官员,在侦查和破案方面和他一比,差了太远,就连古向国和艾成文也对公安系统的许多内部手段顶多一知半解,因此许多案子在他的操纵之下,可以随心所欲,想黑就白不了,想白,也黑不了,即使是艾成文过问的案子,只要不符合他的利益,他也可以指鹿为马。

    也正是因为他的能量和本事,才让古向国成为郎市实际上的一把手,更是因为他的大伞的庇护,哦呢陈才得以在郎市日益壮大,有了现在的呼风唤雨的势力,一切的一切,全部利益于他对手中权力出神入化的运用。

    直到今天,在杨彬事件之上,路洪占第一次感受到了正面的威胁。不错,是有一个人手腕一样高,不管是布局还是策划,处处能先人一步,还能紧紧抓住他的脉门,让他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真是夏想?路洪占偷眼看了夏想一眼,见夏想还是一脸凝重,正在细心聆听艾成文的言,似乎一点也清楚事情的内情一样,就让他难免再次产生怀疑,难道不是夏想?

    怎么可能是夏想?他又没有在公安系统呆过,怎么会有这么环环相扣的手段?但不是他又能是谁?郎市的平衡艾成文来了之后都没能打破,只有在夏想上任之后,才事件不断,郎市的局势有隐隐失控的危险

    路洪占对于夏想一明一暗的双管齐下,暗中精妙布局,明面上和艾成文联手,又还可以借助吕一可之势,终于感到了心惊肉跳。厉害,果然是平生仅见的高手,既有谋局的大局观,又有挖坑的小手段,夏想,真是一个极难对付的对手。

    不过路洪占才不会认输,不提他在省委和京城都有后台,就是他自认在郎市经营多年,谁也别想在郎市公安局挑战他的权威,现在夏想和艾成文可以借开会为由将他绊住,等他回到市局之后,一样可以再重新提审杨彬,再翻供或是毁灭证据,也不是一件难事

    哼,一个英成就想在市局如何如何,休想市局还是他的天下,谁也别想打进桩子。就算打进了桩子,他也有办法让桩子烂掉,不起作用。

    后面几人说了一些什么,路洪占心思恍惚,没太听清,后来听到艾成文让他表意见时,他才定了定神:“艾书记,杨彬被抓有点蹊跷,需要我回市局再好好审理一下,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另外我个人对英成同志能否办好这件案件表示怀疑。”

    路洪占说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夏想一眼,意思是英成就算抓住了杨彬,但我不承认他的审理结果,再重新提审,你能有什么办法?

    夏想没有理会路洪占的挑衅,反而是艾成文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止英成同志一个人在审讯,还有表理同志也参予审案,我的意见是,洪占同志就放放手,让表理和英成去审理,有时也要讲究避嫌,是不是?”

    路洪占一下就站了起来:“艾书记,您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避嫌,难道是说我和案件也有牵扯?”

    艾成文一脸不悦:“洪占同志最近脾气挺大,动不动就火,要端正一下态度你和案件有没有牵扯,表理和英成同志审讯之后,会上报市纪委,自有定论。因为其中牵涉到涂筠同志,而你和涂筠同志关系一向不错,避嫌也很正常。”

    艾成文语气不善,明显对路洪占的反应过激表示不满。

    路洪占又坐回座位:“我保留意见。”嘴上说得愤慨,心中却明白一点,因为夏想的原因,英成和表理一向也是不和,现在居然联手对付他了,郎市的局势越来越复杂了。古市长的会,开得还真不是时候。

    也不对,不是古市长的会开得不是时候,是对方下手的时机挑得真是时候。

    最后会议达成共识,路洪占暂时不参预案件的审理,只负责全面的统筹工作,等于是摆明了要将路洪占搬到一边。路洪占不同意也没办法,艾成文一开口,吕一可和夏想都随声附和,他一个人独力难支。

    一散会,路洪占就急急找到涂筠商议对策。

    涂筠一听就慌了神,违规贷款的问题,真要细查,她确实手脚不干净。而且听路洪占所说,吕一可参加了会议,但并没有透露纪委方面到底掌握了多少证据,就更让她心中没底了,急得团团转。

    随后,涂筠急忙和古向国通了电话。

    古向国的会议还有一天才结束,一听事情竟然展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顿时又惊又怒,先是安慰了涂筠几句,让她立刻和京城方面联系,让常国庆做好善后工作,同时又要求路洪占务必要争取到主动权,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杨彬的案件的主动权掌握在英成手中。

    放下电话后,古向国就向省领导说明情况,要求提前返回郎市,省领导同意了。

    就在古向国返回郎市的同时,路洪占回到市局,要求接手杨彬案件的审讯工作,被表理和英成联合强硬的拒绝,因为有书记办公室的会议在先,路洪占没有强行以局长的权势压人,而是表面上退让了一步,又暗中安排自己人做好妥善准备。

    虽然有表理和英成两位副局长和他不和,但路洪占在市局经营多年,大部分中层以及基层的干警,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可以说他的话在市局一言九鼎,绝对不打折扣。就算表理和英成有足够的证据,他也有把握在后期让杨彬翻供

    而且路洪占还有后手,他一个电话打到了检察院——检察院作为公诉机关,权力极大——也有他的关系,他的想法是,万一杨彬的案子做成了铁案,在公诉环节,也可以让检察院在起诉的时候,适当做一些手脚。

    古向国在回来的路上,也没闲着,电话直接打给了中院的院长冷质方。冷质方和古向国交情莫匿,接到古国向电话之后,对古向国的要求一口答应:“向国放心好了,案件只要到了我手里,绝对过不了关。”

    对于法院来说,以事实不清、证据不足就可以直接来一个暂不受理古向国稍微放宽了心,条条大路都已经封死,夏想,还能有什么办法?

    想了一想,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又一个电话打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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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9章 危机,雷霆一击

    第819章危机,雷霆一击

    与古向国和路洪占布置反击手段一样的是,涂筠先是一个电话打到了省委,说了十几分钟后,又一个电话打到了京城,又说了大概半个小时,等她放下电话之后,脸上的的慌乱已经消失不见,换了一副笃定和轻松的神情:“夏想,想扳倒我没那么容易你等着暴风骤雨的打击吧”

    ……

    郎市,天气晴朗,风和日丽,虽然是冬天,但暖阳高照,给人一种暖暖春意的感觉。

    对普通百姓来说,算是难得的好天气。市民们都携家带口,到公园或是游乐场游玩,体验一下放松的心情。

    但对郎市市委的大部分人来说,却都是心情沉重,一点也不轻松不起来,因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寒冷。

    杨彬被抓,第一时间就传遍了市委大院。

    不管是有心人还是事外人,都对事件格外关注。因为自从夏想敢当面和哦呢陈叫板之后,所有人都以为郎市有可能会变天,不料夏市长和哦呢陈只是简单过了一招之后,哦呢陈就偃旗息鼓了,在夏市长对他的产业进行正面敲打的时候,他也一点也没有任何回应,就让不少人大失所望,认为哦呢陈服软了。

    但现在夏想和涂筠之间的过招,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涂筠只休息一天时间就又重新回到市政府上班,不少人都心中有数,涂市长是招架不住了,回来的根本用意就是扛大旗来了,因为古市长一系的大旗,都快被夏想放倒了。

    但随后又一系列令人目不暇接的事件生之后,所有人都清楚了一个事实,哦呢陈没有还手,不代表他没有反击,因为哦呢陈不仅仅有地下势力,他对郎市市委的影响力也很惊人,他和夏想的战场,可能转移到了正面。

    更让不少人眼花缭乱的是,随后杨彬被抓却由英成和表理主抓,又有古市长中途结束会议,提前返回郎市,预示着可能在郎市即将迎来一场暴风骤雨。

    谁知道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古市长还有几个小时就回来了,不少人忙忙碌碌,都在加紧完成手头的工作,唯恐脾气不顺的古市长的怒火会到自己身上。市政府人人自危,都担心在第一波浪潮来到之前,就被波及。

    就连涂筠也是神色忙乱,要么关起门来不停地打电话,要么就往路洪占的办公室跑。艾书记也是一脸严肃,接连批评了数名前来汇报工作的局长和副市长。而且听说张副书记也是火气不小,不知道为什么还和秘书长李晓亮吵了一架。

    就连一向脾气温和的刘一琳,也因为几名干部的工作调整,和副部长安义了火,狠狠地批评了副部长安义一顿,训得安义灰溜溜地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从路书记的办公室中,也不时传来几声怒吼,不知是打电话还是当面训人。

    可以说,整个郎市市委,弥漫着一股诡异并且令人窒息的氛围,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都担心惹祸上身。

    差不多所有市委领导都各有烦恼,都有火要,除了一人,就是夏想。

    作为始作俑者的夏市长,不但没有冲任何人火,反而若无其事地开车出门,听说是去车站接人去了。

    不错,夏想确实是接人去了,不是别人,正是付先先。

    付先先是小魔女,行事随心所欲,想来就来,才不管夏想是不是高兴是不是有时间,反正她到了郎市,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让夏想到车站去接她,夏想就只好去接。

    谁让付先先曾经也帮助过他?在夏想看来,付先先虽然喜怒随心,又是付先锋的亲妹妹,但她本质上来讲还算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没什么坏心眼,为人简单。

    付先先站在出站口,穿一身黑色风衣,脖间系了一条围巾,更衬得她肤白貌美,风姿卓绝,佳人如虹,站在人群之中,和宋一凡的恬然和出尘不同的是,她飘逸如风,洒脱之意令人纷纷侧目。

    如果说宋一凡美得出尘美得纯粹,付先先则是美得迷人却又美得另类。

    一见夏想,付先先就很没有形象地跑了过来,将她的随身行李——行李可真不少,差不多相当于搬家了——统统搬到了夏想的车上,然后又很不客气地坐在了副驾驶座上:“你的专车不是奥迪么?怎么开一辆沃尔沃?不符合你低调而务实的性格。”

    夏想笑了:“照你说,我的性格适合开什么车?”

    “保时捷”付先先纯粹是随口一说,因为说完之后,她自己都不相信地呵呵笑了,“其实说实话,沃尔沃还真适合你,不过我推荐一款车更适合你,就是辉腾。辉腾在外行人眼中以为是一个大号的帕萨特,却不知道其实与奔驰s级、宝马7系同一档次的高档房车。”

    夏想连连摇头:“我自己的私车,实用并且小一点为好,开一辆宽大的房车,不但费油,还占地方。”

    “切,对你来说油钱还算问题?真抠门,看来我想住在你家里的愿望要落空了。”付先先对夏想嗤之以鼻。

    夏想不理付先先的嘲讽,他肯定不会让付先先住在家中,作为年轻的市委领导,家中有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绝对是郎市的一大新闻,他可不想成为众人的焦点。

    “市委招待所可以随便住,我来签单,你可以免费住下。”夏想作为常务副市长,在市委招待所之中有签单免费的权利,“不过你好好的为什么要来郎市住?”

    “和家里吵架了,被家人赶了出去,我想了想,去燕市有点远,想出国懒得动,一想郎市正好离京城不远不近,想回去也容易,正好你也在,就投奔你来了。没想到你为人太小气,不想让我住家了,算了,住什么市委招待所?我随便找一家宾馆住下算了。”说着,付先先不满地白了夏想一眼,还噘起了嘴,“早知道就不找你来了,以为你够哥们,没想到也胆小如鼠。”

    不是胆小不胆小的问题,是名不正言不顺,况且现在涂筠正被查生活作风问题,他可不想也被别人盯上。郎市可不是燕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夏想开车带付先先来到郎市的国际饭店,三星级,付先先勉强满意。办理登记手续的时候,付先先交给了前台身份证,前台小姐还算平静,等后来夏想要替她付款,她坚决不同意,非要自己刷卡的时候,前台小姐就微微一脸惊讶地看了夏想一眼,眼神有些古怪。

    夏想明白她的猜测,认为他带美女来开房间连帐都不付,太不男人了,他冲前台小姐笑了一笑,用手一拍付先先的肩膀:“我说她是我的妹妹,你一定不相信?”

    前台小姐张了张嘴,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付先先就抢过了话头:“哪里有带妹妹来宾馆开房间的?虚伪要是妹妹,就得带家里住才方便。”

    前台小姐嘴巴张成了圆形,她没有理解付先先话里的意思,更没有明白过来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夏想只顾拎着行李陪付先先上楼,却没有注意到大厅的一角,一个男人紧盯着他和付先先不放,等两人一上楼,就来到前台问到了付先先的房间号。

    男人的脸上有一道伤疤,很吓人,个人不高,但眼神阴郁,而且手腕上还有一条伤痕,好象是割脉自杀留下的刀伤。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反正在前台一问,前台小姐就立刻告诉了他房间号,他并没有上楼,而是来到外面,打了一个电话。

    “大哥,夏想和一个女人在国际饭店开了房间,要不要动手?”

    “女人是谁?”话筒里传来阴森的声音。

    “不认识,长得挺漂亮,挺有味道,**。当官的都艳福不浅,身边全是美女。”伤疤脸恶狠狠地说道,“我想把女的办了。”

    电话一端的声音沉默了片刻:“陈老大说了,和夏想要文斗,要智斗,不要武斗。”

    “去他的哦呢陈,**,四小龙被废了,连个屁都不敢放,分明怕了夏想,还说要什么文斗?根本就是混蛋理论。我才不管他说什么,反正我的兄弟下半辈子生活不能自理了,我就要让夏想也不能自理。我决定了,男的打残废,女的办掉,然后就逃,能逃多远是多远。反正我手上已经有了两条人命了,也不怕再弄死几个……”

    “疤脸,你和四小龙情同手足我也知道,不过这事事关重大,还是忍忍再说。自古贼不和官斗,你弄残废了夏想,省里也不能容忍郎市有黑下势力了,肯定会重点打击,完全是自取灭亡的做法。你一个人可以亡命天涯,你得为你一帮兄弟们想想,他们还有老婆孩子,还要生活,你想让他们都被政府给专政了?”话筒一端的另一人倒有耐心,苦口婆心地劝道。

    “……”疤脸似乎动了心,他犹豫了一会儿,“也行,我再好好考虑考虑。”

    放下电话,疤脸正好看到夏想急匆匆下楼而去,他盯着夏想的背影,眼放凶光。又过了一会儿,想起和夏想在一起的美女的婀娜身姿,还是心痒难抑,就又上楼而去。

    到了13层,正好遇到付先先洗澡出来,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湿着头,裸露香肩,正冲服务员要吹风机,她房间的吹风机坏了——美人出浴最是迷人,何况付先先身材曼妙,又不太注意遮掩,一条浴巾只围住了身体的主要部分,玲珑粉致的小腿,深陷的锁骨,泛着光泽的双肩以及高耸的胸部,无一不对疤脸构成致命的诱惑

    疤脸的呼吸急促了

    ……

    夏想急急赶回市委是因为接到电话,古向国回来了。

    古向国一回到郎市,立刻召开了政府常务会议,提出四点指示精神,第一,有关涂筠同志的生活作风问题,在市委没有得出结论之前,任何人不得随意讨论、传播,一经现,给予口头警告处分。第二,大学城项目帐目清晰,夏想同志现在重新调查贷款资金的问题,是在做无用功,建议夏想同志用心做好手头的工作。第三,陈阿同志向市政府提出投资意向,有意投资12亿元重建大学城项目,市政府指定邵丁同志负责和陈阿同志洽谈接触。第四,京城投资商百度集团也有意投资大学城项目,由涂筠同志具体负责和百度集团进行谈判。

    古向国的四点指示,条条命中要害,对夏想前期的布局完全是具有明显针对性的强有力的还击,而且还以两家投资商有意投资的反击手段,再一次显示出要架空夏想的意图。

    几名副市长都一脸震惊地看向了夏想,看夏想如何反击古市长的雷霆一击。

    夏想不慌不忙地将手中的笔放到桌子:“对于古市长的工作安排,我表示完全赞成。只说三个客观事实,第一,希望大学城项目不要再虎头蛇尾了,既然古市长一下找来两家感兴趣的投资商,远景集团的投资我就回了他们,他们问题太多,又苛刻,不好打交道……第二,关于我彻查大学城项目资金的问题,本来大学城项目归我分管,就是我的份内之事,如果古市长想再重新划归给邵市长,我没有意见。第三,3ooo万违规贷款问题,现在已经不是市政府的问题了,在艾书记的支持下,市纪委已经正式介入……好了,我没有问题了。”

    古向国气得脸色变化几次,才忍没有作,他清楚夏想话里的意思,既然有了新投资,远景集团的投资就全面撤退了,反正借远景集团的投资彻查违规贷款的目的已经达到,远景集团是不是真有投资意向还要两说。同时还暗示,别弄得声势挺大,最后哦呢陈和京城的两处所谓投资都一处也落实不了,就又是雷声大雨点小骗人的把戏了。

    几名副市长也心里有数,夏想的反击看似不激烈也很被动,其实是最高明的手法,因为夏市长看出了古市长在投资问题上色厉内荏的本质。如果古市长能拉来投资让大学城项目起死回生,也不会拖到今天。如果哦呢陈也有意投资大学城项目,更不会等到现在。

    拿12亿来投资一个不感兴趣的项目,就为了在和夏想的对抗之中取得压倒性胜利?别开玩笑了,商人重利,每一笔投资都要看到回报才会投入,哦呢陈是什么样的商人在座的谁不了解,一般只投资暴利和垄断行业。大学城是教育行业,让一个涉黑的企业家来投资教育,最后再以他的名字来命名图书馆或是道路,等什么时候哦呢陈身败名裂,名字可以换掉,路牌也可以摘掉,但多少年来在他的名声之下学习的学子,会怎么想怎么看待郎市的市委市政府?再大而广之,会怎么评价自己的国家?

    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出点,别人的想法,根本就不是古向国的出点。现在的古向国,一切以政治斗争和打压夏想为第一,其他方面的影响和后果,暂时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甚至他也清楚就算因此而真正关上了远景集团的投资大门也在所不惜,争权夺利是第一要素。

    在个人的权力意志面前,所有人的利益都必须让步,包括百姓和国家利益。

    涂筠和邵丁也看了夏想一眼,邵丁还好一些,目光闪烁,至少还算平静。涂筠则是双眼冒火,死盯着夏想不放,好象要用目光将夏想杀死一样。

    夏想才不理会涂筠女人式的愤怒方式,他又提交了一份材料:“关于威峰公司向郎市投资有机生态农业的可行性报告,请古市长批示一下。赵副总理也通过不同的渠道,对郎市的有机生态农业的前景表示看好,在有机生态农业上面,我的意见和张书记、吕书记、刘部长立场一样,同时,艾书记也是有限支持的态度。”

    夏想的第二波反击也很有力,再次拿有机生态农业的议题提出讨论,同时抬出赵泉新副总理来施压,又将市委主要领导的意见一提,用意很直接,当面给古向国一枪。

    古向国也不示弱:“我在省政府开会的时候,也和崔书记、梅部长、马部长就农业部的新兴农业交流了看法,三位省领导都对农业部的做法表示赞同。还有范省长也是有限支持的态度,国务院秦副总理、付副总理,也在不同场合都表过重要讲话,对新兴农业在全国的推广,持完全赞成的态度。”

    针锋相对。

    夏想却轻轻摇头:“在中央,支持和反对新兴农业的声音一直争论不下,在省里,据我所知,有过半的省领导并不赞成新兴农业的推广,比如纪委李书记、宋省长、王秘书长、胡书记,还有叶书记也是持谨慎的怀疑态度。不管中央和省里的情况如何,郎市的事情,决定权还是在郎市市委手中。”

    涂筠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古向国回来的缘故,底气足了,也不急躁了,反而轻轻一笑:“夏市长,既然你知道郎市的事情决定权在郎市,怎么还提一些省领导的名字,是不是故意炫耀你和省领导的关系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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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0章 局面,别开生面

    第82o章局面,别开生面

    “不是。”夏想果断地摇头,“我的意思是想提醒一些同志,郎市有内部事务的决定权,但郎市的领导任命以及经济犯罪的调查,还是由省委和省纪委说了算”

    “你什么意思?”涂筠脸色大变,夏想话里的暗示意味太明显了。

    “没什么意思,涂市长不要什么事情都大惊小怪好不好?”夏想一脸浅笑地看了涂筠一眼,“不过如果自身行得正站得直,也不用担心省纪委的同志上门,涂市长不必惊慌,我又没有说你。”

    涂筠本来已经得到了古向国的暗示,不要和夏想当面吵架,因为她容易失去理智,容易失控,和夏想吵架不但讨不了好,还容易失态和失言。她在古向国面前答应得好好的,可是就是受不了夏想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总觉得夏想过于故弄玄虚,几句话一过,她就又火了。

    “我看你就是故意在讽刺我,夏市长,我一没有生活作风问题,二没有经济问题,你就不要白费苦心了。我行得正站得直,在郎市会一直做好本职工作,个别人想用一些拙劣的手段打击我,别做梦了。我倒还想警告他,早晚会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涂筠努力克制着胸中的怒火,还保持着一丝理智。

    古向国想开口制止两人吵架,不过又觉得不让涂筠借机泄一番,她说不定还会憋出病来,就又将话咽了回去。

    夏想见涂筠又涨红了脸,不由暗觉好笑,涂筠为人,确实是涵养不够,城府也不深,她能做到常委副市长的位置,也就是有裙带关系的缘故,否则她肯定卡死在正处迈向副厅的门槛之上。

    夏想本来不想和涂筠吵架,但涂筠实在是咄咄逼人,不还击,反而显得他好象又被古向国和涂筠的联手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一样,就又笑了笑:“有没有生活作风问题,有没有经济问题,涂市长自己说了不算,古市长说了也不算,我说了更不算,省纪委的同志说了才算。而且我听说,市局表理和英成两位副局长经过提审杨彬,杨彬也承认了他在芙蓉酒店有长期包房,也经常在房间之中和女人约会……”

    “胡说八道,满嘴放炮”涂筠再也压制不住怒气了,又拍案而起,“夏想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和杨彬不是开房间去了,是在见面谈话,当时房间内还有别人,你再敢污蔑我,我跟你没完”

    夏想见火候到了,不等古向国来得及插话制止涂筠,也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被别人拍了照片还不承认,还理直气壮?一男一女在宾馆的房间门口偷偷摸摸,不是乱搞男女关系,难道是讨论国家大事去了?还说房间内还有别人,你又想拿谁当幌子来愚弄大家?”

    涂筠火大了,疯了,一下冲夏想扑了过来:“夏想,我撕烂你的臭嘴我……当时房间里还有古市长和哦呢陈,我没有和杨彬上床,你再敢说我,我,我和你拼了”

    眼见涂筠就要冲到夏想面前时,夏想秉承好男不和女斗的原则,轻轻一让,涂筠就扑了一个空。涂筠一眼看见夏想桌子上的杯子,就一下拿过杯子,扬手朝夏想泼去。

    夏想刚才一躲,正好站在门口,见涂筠的水泼来,才不会让她淋湿,就又朝旁边一闪,正好让开了门口,不料等他刚一闪身,门正好被人推开,有两人站在门口,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淋个正着。

    站在最前面的一人最狼狈,不但被淋了个精湿,嘴里还有一根茶叶,要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涂筠正在气头上,一看两人不认识,虽然是被她泼了水,她还以为是下面来的办事人员,就非常气势地说道:“你们哪里的?知不知道政府会议室不能随便进入?连门都不敲就推门进来,懂不懂礼貌?”

    夏想却急忙伸手帮来人拿掉茶叶,歉意地一笑:“对不起了两位同志,刚才涂市长实际上是想泼我一身水,没想到泼到了两位,实在不好意思。请问两位找谁?”

    夏想的态度让两人的尴尬减轻了不少,就对夏想点头致意,又一脸严肃地说道:“我们找涂筠同志。”

    涂筠一愣:“你们是哪个单位的,找我做什么?”

    古向国的脸色却变了,因为他意识到出了大事,怎么可能?怎么会这么快?

    连同邵丁在内的几位副市长也都是脸色大变,因为他们从两人的神态和语气之中意识到了什么,都对视一眼,心想涂市长真是不幸,泼谁不好,偏偏泼了省纪委的同志一身

    为一人脸色一寒:“原来你就是涂筠同志?刚才的见面礼很有特色,也证明了涂筠同志确实有性格。下面正式通知一下,涂筠同志,我们是省纪委的,请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至此,涂筠才反醒过来,手中的茶杯失手落地,摔个粉碎,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前面的两人:“省纪委?不可能,你们没有证据,为什么要抓我?我不去,我不跟你们走你们不能抓走我……古市长,救救我”

    刚才涂筠失口说出和杨彬密会时,古向国和哦呢陈也在场的话,就让古向国大为不满,因为他已经注意到了包括邵丁在内的几名副市长都一脸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显然对他身为堂堂的市长和涂筠私下里会面,还有哦呢陈在场,表示出了强烈的兴趣和好奇,当然,肯定对他也有怀疑和置疑。

    如果他和哦呢陈在公开场合见面还没有什么,却是私下里密会,而且不但有涂筠在场,还有杨彬也在,如此奇怪的组合,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几人凑在一起的真正意图了,就让古向国的形象大大的失分。

    哦呢陈是郎市地下势力,谁都心知肚明。古向国也清楚市委不少人和哦呢陈来往过密,有利益纠葛。但来往是一回事,表面上还是要和哦呢陈保持一定的距离,毕竟身为市长,和一个涉黑的商人有私密的会面,传了出去好说不好听。

    古向国不免大为恼火,涂筠以前一直很可靠,怎么夏想来了之后,她总是出错不说,还犯一些低级错误?真是差劲,万一被她拖下水就完了。

    正当他气愤难平时,却突然有省纪委人员推门而入,就更让古向国大吃一惊,怎么可能动作会这么迅?明明他在省里开会的时候,还一点风声也没有传出,怎么会在他刚回到郎市,省纪委的人员就紧随其后赶到,而且还在开会的时候将涂筠带走,摆明了就是省里对郎市的不信任,对他本人的不信任。

    古向国又气又愤,又有一丝恐慌,涂筠为人既不省心,又容易情绪失控,万一她被省纪委带走之后,一五一十全部交待了,该怎么办才好?

    正愣神时,吕一可又和两名女同志从外面进来,用手一指涂筠:“这位就是涂筠同志。”

    两名女同志显然也是省纪委的工作人员,两人上前,一左一右站在涂筠身边:“请涂市长配合我们的工作”意思是,不配合工作的话,就会将涂筠架走。

    涂筠愣了一会儿,忽然又清醒过来,顺从地点点头:“好,我会配合纪委同志的工作,请放心。”然后又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古向国一眼,意思是,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最后她的目光又落在夏想身上,冷冷地说了一句,“别高兴得太早了,夏市长,郎市不是燕市,我还会再回来的”

    “请两位同志原谅涂市长,她不是故意朝你们泼水的。”夏想没有理会涂筠的挑衅,而是和两位纪委同志一一握手,郑重叮嘱,“到了燕市,替我向李书记问好,就说夏想期待有机会再向他当面汇报工作。”

    为的纪委同志一听夏想自报家门,立刻一脸喜色:“您就是夏市长?太好了,我还说来郎市应该见见夏市长,卞书记念叨许多次了,她每次到省纪委就都说起您如何如何,让我们对您的大名如雷贯耳。”

    卞秀玲原先在省纪委办公室工作,常回省纪委也在情理之中,没想到她还义务宣传了他,夏想就谦虚地摆摆手:“客气了,客气了,替我也向卞书记问个好。”

    几位纪委同志刚刚和夏想谈笑风生地说完话,一转身,就一脸严肃地对涂筠说道:“涂市长,请吧”

    涂筠怒极,但也知道她的态度越不好,越可能受到不好的待遇,只好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瞪了夏想几眼。夏想假装没有看见,礼送几人出门。

    一场会议被强行中断,而且当着所有政府班子的面带走了涂筠,不管涂筠最后能不能平安返回,她在政府班子的威望完全扫地,再也没有重新拾起的可能了。古向国一言不坐在座位上,脸色阴沉得吓人,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省纪委出手会这么快,快到让他都没有意识到情况严重到了已经直接出面请涂筠协助调查的地步了

    岂非说明,省纪委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一般而言,省纪委出面请去协助调查的党员干部,十个有九个是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基本上都是有去无回的下场。再者说了,就算偶而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以涂筠先是生活作风问题还没有消除影响的情况下,又被省纪委请走,她在郎市的政治生命基本上已经宣告了终结

    不管涂筠是不是被纪委查出严重的经济问题,她在郎市基本上不可能再继续担任常委副市长了。在纪委人员出现在会场的一瞬间,古向国就清楚地知道,他在郎市的一条胳膊已经硬生生折断了。

    肯定是夏想在背后做了手脚,不是他又能是谁?古向国怒火中烧,刚刚他还让涂筠负责和哦呢陈接触洽谈投资事宜,转眼间涂筠就被省纪委请走,简直就是当面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让他在全体政府班子成员面前,丢尽了脸面

    古向国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不可抑制的愤怒,然后在愤怒之中,又有一丝无奈和后怕,夏想真有这么厉害?一切的布局和后手,都是他一手安排的?他才多大,怎么会有如此精心设计的布局和心机?

    不行,不能让涂筠就这么毁了前途……古向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散会。”

    不散会还能再怎么开下去?除了邵丁之外,其余四名副市长都紧随夏想其后,走出了会议室。四名副市长分别是朱睿乐、王闹、柳先柄和武若岚,其中武若岚今年33岁,是分管妇联和工商联的女性副市长。

    夏想冲四人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正要回办公室,朱睿乐上前一步说道:“夏市长,您现在有没有时间,我还有工作要向您汇报一下。”

    朱睿乐排名在邵丁后面,在市政府分管水利等方面,今年38岁的他天生一副喜相,逢人三分笑,说话…腰,一看就是处世圆滑为人机灵的角色。

    只不过今天朱睿乐的表现有点差强人意,也不怪他,而是他向前迈进一步时,没留神离夏想最近的武若岚却挡在身前,也仰起一张干净、素气的脸庞,冲夏想说了一句:“夏市长,我想向您汇报一下工作……”

    朱睿乐没提防武若岚比他抢先一步,结果他向前迈步的时候没收住脚步,一下就撞在了武若岚身上,推得武若岚向前一扑,就让武若岚收势不住,直接就扑入了夏想的怀里。

    武若岚虽然姿色不如涂筠,但也是shu女风范一览无余,一副职业女性的打扮,主要是她的身材最是玲珑,凸凹有致,诱人遐思。

    夏想一下被武若岚扑满怀,忙伸手一扶:“武市长不要激动,还有朱市长不要冲动,我又不会跑掉,就是人跑掉了,办公室还在。”一句话顿时化解了刚才的尴尬事件,武若岚一脸羞红,回头狠狠瞪了朱睿乐一眼。

    朱睿乐不好意思地笑了:“对不起武市长,对不起夏市长,我刚才太匆忙了,没留意到武市长眼疾手快,比我动作还迅。”

    众人都附和着笑了起来。笑归笔,眼中都有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涂筠刚被省纪委请走,就有武若岚和朱睿乐争先恐后要向夏想汇报工作的一幕,王闹和柳先柄对视一眼,心里都清楚一个事实,市政府班子之中,古市长一家独大、涂市长狐假虎威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从今日起,是夏市长在政府班子打开局面的开始。

    正好刚才的一幕被从会议室中探出头来的邵丁看个正着,他转身回去,对古向国说了几句什么,惹得古向国再也隐忍不住,一扬手就打了一只水杯。

    随后,古向国回到办公室,立刻拨通了麻扬天的电话:“麻市长,告诉您一个不好的消息,涂市长被省纪委带走了……”

    麻扬天的声音很洪亮,官气十足:“真的?怎么可能?我刚刚和崔书记通过电话,他一点也没有透露风声。”

    崔向是副书记不假,但他在省委的位置很微妙,纪委书记李言弘也是省委副书记之一,虽然排名不如崔向,但听说一向和崔向关系一般。调查一名常委副市长这样的大事,按理说应该在省委书记办公室研究之后,省纪委才会采取行动,崔向如果不是刻意隐瞒,就是事先一点也不知情。

    如果崔向一点也没有听到动静,只以说明一点,他在省委的处境相当尴尬。

    古向国现在没心思琢磨崔向现在的处境,因为崔向在省委时间也不短了,一直不上不下挺尴尬,应该是没有太好的前景了,他现在关心的是如何尽快将涂筠从省纪委捞出来:“麻市长,现在的问题的重点落在怎么样才能尽快让涂市长从省纪委脱身……我担心涂市长会顶不住压力。”

    麻扬天愣了一会儿,才说:“李言弘我也认识,不太熟,但也能说上话,我打电话先摸摸底。不过怎么可能纪委方面动作这么快?昨天我还问过常国庆,他说以前的帐目都处理干净了,没有留下漏洞,纪委又是摸的哪一条线?”

    古向国也是纳闷:“我也是心中奇怪,杨彬现在在市局,具体说了一些什么还不太清楚,但杨彬知道的东西也有限,就算他说了一些内幕,也不可能这么快被省纪委当成了证据。省纪委方面肯定走的是另外一条线,现在涂筠就两件事情可以大做文章,一是生活作风问题,二是经济问题。”

    麻扬天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向国,不是我批评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你对郎市的影响力越来越下降了,怎么杨彬被抓再到审讯,你一点也插不上手?要好好反思一下了。好了,我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古向国怒不可遏地说了一句:“都是夏想背后捣鬼,我一定会要他还回来。”

    “夏想……”一提夏想,麻扬天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说到夏想,我今天刚刚见了一个人,他说有办法对付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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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1章 险棋,微妙一局

    第821章险棋,微妙一局

    “真的?”古向国喜出望外。能对付夏想是他现阶段最大的愿望,但夏想似乎是油盐不进,既没有生活作风问题,又没有经济问题,就让他无从入手。

    “说起来出主意的人你也认识,是付先锋和白战墨,他们两个人对夏想恨之入骨,准备策划一出大戏,到时让夏想跳进陷阱之中,不被活埋也要被摔死”麻扬天嘿嘿一阵冷笑,夏想替宋一凡出头收拾了麻帆一顿,就让他对夏想的观感差到了极点,又因为夏想和涂筠不和,又有涂筠在他耳边搬弄是非,现在在他的心目之中,未曾见面的夏想是他现阶段最反感的人。

    最后古向国和麻扬天达成一致意见,对付夏想要从长计议,现阶段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尽可能挽救涂筠的政治前途,由麻扬天在京城方面运作,古向国和省委相关领导打招呼,实在不行请秦总理也向省委施压,尽最大可能保住涂筠。最坏的结果也要保住现有的级别,哪里调离郎市也比就地免职强上许多。

    和麻扬天商议完毕,古向国又一个电话打给了崔向。

    其实古向国和崔向的关系说不上多好,但因为农业部新兴农业的推广问题,因为付先锋的介绍,他和崔向之间的关系迅热络起来。不过说到底古向国并不看好崔向,因为现在省委里面,有风声传出,叶石生明年要前往京城任职,范睿恒会接任书记,宋朝度为省长,崔向还是原地踏步。实际上自从宋朝度接任了常务副省长之后,崔向没有调离燕省,就预示着他的前途一片黯淡了。

    但崔向目前好歹还是副书记,是燕省的第三号人物,所以古向国电话里还是表现出了足够的恭敬:“崔书记,涂市长的事情您应该已经听说了,能不能在省纪委里面找个关系,打听一下到底有什么内幕?”

    崔向的声音似乎有些疲惫:“向国,纪委的事情我不方便插手呀,我听说叶书记接到了京城的电话,去找李言弘问明情况,也被李言弘以保密为由顶了回来。”

    真会打官腔,古向国无比厌恶崔向打哈哈的腔调,唬人也要有点水平才行,叶书记如果过问涂筠的事情,李言弘会不给面子驳回?别开玩笑了。在省纪委决定抓人之前,早就提前向叶石生打了报告了。叶石生如果真的向李言弘打听消息被回绝的话,也是演戏给省委其他人看,意思是,谁也别想说情,省委书记的面子都不给,别人就别自讨没趣了。

    转念又一想,古向国明白了崔向的意思,以崔向的政治智慧当然可以看出叶石生演戏给省委一干常委看的本意,就是省委也支持将涂筠的案子做死,不希望再有别人出面说情。崔向很清楚以他现在的地位在省委说话已经作用不大了,也不愿意替涂筠出面,省得最后落一个自找不自在。

    古向国也没勉强,明白了崔向的言外之意他就试探着说道:“事情看来还真是棘手,也不知道该从哪里打开突破口……”

    原以为崔向多少会指指方向,不料崔向只是又打了个哈哈:“要相信纪委同志的公正性……”

    放下电话,古向国差点骂出口,崔向现在怎么没有一点省委副书记的魄力,怎么和半退休差不多?最后想了一想,还是没有再腹诽崔向什么,又一个电话打给了路洪占。

    路洪占在市局也是诸事不顺,本以为他一回到市局就能接手杨彬的案件,不料表理和英成联手,强硬顶了回去,以艾书记和夏市长支持为由,要求路洪占回避。路洪占气急败坏,却又不敢强硬夺权,毕竟表理和英成的上头有艾成文和夏想支持。

    市委书记和常务副市长联手,摆明了就是要架空市长的姿态,如果市委书记真和常务副市长一个鼻孔出气,一个掌握人事,一个掌握财政,又可以借市长出差之时,行使市长权力,将古向国的权力拿走大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路洪占也是感到了寒意。

    尤其是当他听说涂筠被省纪委带走之后,更是从心底深处产生了强烈的不安。他很清楚,以涂筠的级别要是犯事,肯定先过纪委一关。省纪委直接从燕市悄无声息地前来,事先没有通知郎市市委,直接带人,一是表明了对郎市市委的不信任,二是也表明省纪委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难道说,涂筠同志就这么不行了?

    接到古向国的电话时,路洪占正安排亲信如何等杨彬案件有了进展之后,在转交到检察院之前,伺机做一些手脚,同时要求他们尽可能和杨彬进行私下里的接触,不信在他的地盘之上,就算常务副局长和主管邢侦的副局长联手,还能做到滴水不漏,还能让他无机可乘?

    古向国的电话打来不外是再三要求路洪占务必抓住时机,在保证杨彬安全的同时,最好能和杨彬私下接触,让杨彬不要乱说话,如果嘴严的话还有可能保他出去,如果乱说一气,最后就有可能没有好下场。

    其实古向国能想到的方面,路洪占全部想到了,甚至比古向国还要细致多了,古向国特意再交待一番,路洪占也能理解他焦急的心情。路洪占心里也有数,涂筠事,和杨彬关系不大,因为他在表理和英成的陪同下见了杨彬一面,也简单看了杨彬的供词,并没有实质性的东西,仅凭杨彬的供词,不足以认定涂筠的罪。

    那么涂筠翻船,到底是哪一股风浪?

    当然,现在要严防杨彬再乱咬一气,也是谨防杨彬的供词进一步对涂筠不利,不好动用各方关系将涂筠保出来。路洪占深知杨彬现在关系重大,不仅仅事关涂筠的前途,他的话还有可能对古向国造成不小的负面影响。

    不能有一丝的掉以轻心。

    放下古向国的电话,路洪占走出办公室,正好看到表理和英成一起走出市局大楼,机会来了,他迈着方步来到审讯室,门口的警察立刻敬礼:“路局好”见路洪占要向里闯,警察一脸为难地又说,“表局和英局吩咐,除非他们本人前来,任何人不得进入审讯室。”

    “任何人?”路洪占一脸威严,“也包括我这个局长?嗯?你叫冷枫是不是?来局里有点年头了,一直升不上去,知道什么原因不?”

    冷枫的冷汗流了下来,路洪占在市局威望极高,人人怕他,他也不例外:“路局,我……”

    “不要说了。”路洪占很威严地一挥手,推门进去,“记住,你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如果让我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冷枫,你准备去蹲派出所好了。”

    冷枫哪敢再阻拦半分,只好任由路洪占走进审讯室。

    杨彬的精神状态挺好,好吃好喝好招待,又没有刑罚,所以他一见路洪占进来,还笑嘻嘻地说道:“路局,终于见到您了,太好了。英局和表局说,您生我的气了,不想见我,说等我说了实话之后您就露面,没想到还真是……”

    一句话差点没把路洪占的鼻子气歪,生你大头鬼的气,大傻蛋一个,被人骗了还笑得挺开心,古市长怎么有这样一个蠢亲戚?他没有理会杨彬的嬉皮笑脸,坐下之后,见录像录音设备都没有打开,就说:“杨彬,你都和英成、表理同志说了一些什么?”

    “也没说太多,就是说我和涂市长之间是清白的,没有什么男女关系,以涂市长的眼光和身份,她也看不上我。再说,涂市长就算能看上我,她也太老了一点,我喜欢小妹,不喜欢大姐……”

    “咳咳,说正事,别瞎扯。”路洪占哭笑不得。

    “路局,您说涂市长和古市长到底有没有一腿?”说到涂筠的风流韵事,杨彬眉飞色舞,一脸暧昧的笑容看向路洪占。

    路洪占终于忍无可忍了:“杨彬,你脑子让驴踢了还是怎么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胡说八道,你知不知道涂市长已经被省纪委带走了,她可能会连官儿也保不住了”

    杨彬张大了嘴巴:“不怪我呀,我没和她上床,再说她也没有勾引我……”

    路洪占差点忍不住一脚踢过去,不过最终还是一拍桌子:“行了,行了,快说你到底都说了一些。”

    “也就是路局您都知道的事情,比如我开车撞了沈乐雪,我是古市长和涂筠、哦呢陈之间的联络人,还有瑞市长其实在市委没多大的权力,还有涂市长和常国庆合伙骗贷,对了……”杨彬也不知是被关了几天有点失常,还是一见路洪占就格外亲切,话特别多,“我还说路局您也对涂市长有想法,把英局和表局乐坏了,他们说他们早就知道了。”

    路洪占差点没被杨彬气成失心疯,简直就是脑子缺一根筋,怎么什么都说?以前不觉得杨彬智力有问题,今天一审问他才觉,杨彬还真不是非同一般的脑残。

    不过转念一想也理解了杨彬的反常,表理虽然审讯的水平一般,但他却是做思想政治工作出身,而英成更是老刑警,有丰富的审讯经验,两人联合审讯,不把杨彬弄得精神失常就不错了。

    杨彬也不看路洪占的脸色,继续说道:“其实涂市长和古市长到底有没有男女关系我不清楚,他们装得挺象,看不出来,但涂市长和常国庆有男女关系我清楚得很,我就亲眼见过他们抱在一起啃……”

    路洪占大吃一惊:“真的假的?”他也是第一次听说涂筠和常国庆有暧昧关系,“你有没有告诉英成和表理?”

    “当然告诉了,他们说他们代表的是你的立场,我说得越详细,就越能尽快放我出去。”

    “放你出去?”路洪占终于作了,“放你个屁你好好给我呆在里面,以后谁问你也别开口,记住,管住你的嘴就等于保住了你的命。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杨彬,如果你再敢胡说一气,就是古市长也保不住你了。”

    路洪占摔门而去,因为杨彬的话透露了一个让他一下惊醒的线索,涂筠事,不是因为杨彬,而是因为常国庆。

    涂筠的经济问题就是和常国庆联手犯事的,肯定是夏想在京城有人暗中调查到了常国庆的问题所在,从而牵连到了涂筠。怪不得在郎市找不到关键点,原来问题出在京城好狡猾的夏想,好高明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扔下一个杨彬在市局,好象有多大的用处一样,实际上却在京城完成了布局,引了涂筠的经济问题。

    都被夏想摆布了,夏想大张旗鼓地彻查大学城项目的帐目,摆出了十足的架势,吸引了注意力,以为他就从郎市入手,却不想竟然暗中虚虚实实,一个杨彬是虚,一个大学城项目虚中有实,最后却是在京城点燃了导火索,真有一套。

    路洪占在公安系统多年,自以为办案无数,见多了各种手段,但还是被夏想的手段所震惊,并且佩服得五体投地。

    佩服归佩服,心中的愤恨也是熊熊燃烧。同时,也有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涂筠竟然和常国庆搞到了一起?涂筠什么眼光,常国庆又矮又胖,长得跟冬瓜一样,哪一点有他英勇神武?

    这个消息还是大大地打击了路洪占的自信和男人的自尊心,如果说涂筠和古向国有一腿他还能接受一点,毕竟古向国要相貌有相貌,要地位有地位,比他强,他得承认。但却是常国庆,私下里路洪占曾经给常国庆起外号名武大郎,不想武大郎没有被潘金莲甩掉,反而又找了一个潘金莲,就让他心中郁积难平。

    生了一会儿闷气,路洪占动身来到市委,有些话不方便电话里交谈,就直接来到古向国的办公室进行面谈。两人谈论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定下了基调,决定将杨彬的口供扼杀在公安系统内部,不能让他的供词流传到外面,否则不但对涂筠极其不利,还对古同国的正面形象造成严重的影响。

    涂筠被省纪委带走,如果只是查到她的经济问题还好说一些,最后交待清楚,再多方运作一番,说不定还能保住副厅级别,只要京城有强有力的人话,异地任用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哪怕是闲职,也比就地免职好。

    但如果杨彬的口供被用上的话,就成了涂筠和情人联手骗贷,对于一名颇有几分姿色的女性高官来说,就是致命的打击,绝对没有翻身的可能,也会成为众多新闻媒体争相报道的重大新闻事件,如此一来,涂筠在政治上就彻底的身败名裂了。

    如何让杨彬闭嘴,并且在关键时候翻供,就交由路洪占具体操作,古向国没有刑侦方面的经验,也就没有多说。但在如何支开表理和英成的问题上,古向国还是想到了办法,他决定召开市政府安全工作会议,要求市局安排局长下到各区县,以保证元旦期间的郎市治安问题为由进行排检。有了市政府的要求,路洪占就可以顺理成章安排表理和英成下到区县执行任务,两人一走,就可以将杨彬的案件再重新审理,让他全盘推翻前面的供词,说成屈打成招也行,反正,就是一口否认,死不认帐。

    ……

    路洪占的分析基本正确,接近了事实真相,确实是夏想在杨威的协助下,提前拿到了涂筠和常国庆之间骗贷的证据,再加上李理提供的证据,提交到了省纪委之后,李言弘勃然大怒,立刻让人前来郎市,提取涂筠回燕市接受调查。

    其实夏想也是行了一步险棋。

    据他观察,吴家对郎市的影响力很弱,四家之中,对郎市有直接影响力的除了付家稍微有点力度之外,其余几家,都没有太直接的影响。原先他还以为各家都有潜藏的势力藏在郎市,但经过深入的了解之后,以及几次波折之中各家的静默得出了结论,郎市,既不被家族势力控制,又疏远省委,除了一二把手的后台都是京中大佬之外,其他常委的靠山,也多半是京城之中的各色势力。

    可以说,差不多是四家势力真空的郎市,各家肯定想乘机安插人手进来。而李言弘作为吴家的主力军,在得知有机会可以扳倒郎市的一名市委常委时,肯定会大为动心。

    果不其然,夏想的证据一提交,李言弘就敏锐地现了机会,果断地出手拿下了涂筠。

    不愧为吴家的主力人物,眼光敏锐,手腕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夏想在佩服之余,也清楚的一点是,李言弘在来到燕省之后,一直没有经手过大案要案,没有什么政绩可言。现在自己送他一份大礼,他肯定会笑纳,因为纪委官员的升迁,就是靠踩着每一个官员的倒台而步步高升的。

    也得益于夏想过人的眼光现了可以利用的支点,也因为他对李言弘的了解,以及对省委领导心思的揣摩。对于一向不喜欢看省委眼色行事的郎市,省委领导对郎市核心官员有人犯了严重错误,打击起来是绝对不会手软的。

    只是有一点让夏想没有想到的是,在涂筠事件之中,范睿恒的立场变得微妙起来……

    ps:感谢兄弟们的支持接下来的情节敬请期待,随着涂筠的落网,各方势力的争斗就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引无数精彩的碰撞。有月票,有**……今天外出进行降压散步时,老何还在想,一个作者最基本的幸福就是写书有订阅,最大的幸福是订阅之后还有许多的月票,就如同无数兄弟在挥手为我加油,感觉就和今天的阳光一样温暖而怡人。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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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2章 压力,如期而至

    第822章压力,如期而至

    自从夏想来到郎市之后,他和范睿恒之间的关系就疏远了不少。

    其实他也清楚,他和范睿恒之间,关系一直不牢靠。最早因为高成松的问题,还有过一段时间的敌对,后来高成松一去,燕省恢复了清明气象,在许多问题上,他的立场以及和他关系不错的省委常委的立场,符合范睿恒当时的利益,再加上他刻意和范铮维持了一种良好的关系,就让范睿恒对他另眼看待,也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来往密切。

    但夏想很清楚范睿恒的为人,薄情寡义,相当淡薄。他从来没有自得地认为自己能够额外得到了范睿恒的青睐,范睿恒只会利益优先,不可交之以心。

    从范睿恒对严小时一直不冷不热的态度上可以得出结论,和范睿恒共事,只有当有共同的利益时才可交往,没有共同点时,就会渐行渐远,他无法和宋朝度一样,可以交心。也无法和王鹏飞一样,可以交友。

    在范睿恒对待涂筠的事件之上,夏想发现了一些端倪。首先,根据他得知的情况,范睿恒在书记办公会上,虽然没有明确反对省纪委直接提请涂筠,但却明确流露出倾向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立场,指出党和国家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如果涂筠同志只是一时糊涂犯了小错,省纪委的同志也要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网开一面,尤其是对于一个女同志来说,更要多一些谅解和宽容。

    其次,夏想也从侧面了解到一些耐人寻味的消息,范睿恒指使省纪委的副书记简春村密切关注涂筠一案的进展——尽管涂筠案件是李言弘亲自督办的要案,但简春村是省纪委的老人,老资格,他要是过问的话,一般人还拦不住。

    夏想就知道,范睿恒的立场似乎微妙地向涂筠一方倾斜了。

    坐在办公室之中,夏想前思后想了一番,不经意向窗外望去,见涂筠随同省纪委几名同志,上车而去,他心中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反而一片平静。因为他很清楚,涂筠只是郎市千丝万缕的关系网之中的一个环节,就算她一去不复返,也不过是才结开一个结,而且涂筠只不过是马前卒而已,她的背后庞大的势力和关系,才露出冰山一角。

    搬开一个涂筠,只不过是他在郎市打开局面的第一步,只让他在市政府班子之中树立了威望,站稳了脚根,而他在郎市,面对古向国的倾扎,面对哦呢陈的黑手,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

    而且夏想还隐隐有一个预感,艾成文也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他也有城府和心机,而且他现在虽然和自己在对付古向国扳倒涂筠是同一立场,并不表明以后就是长久的合作关系。

    还有要随时提防哦呢陈不一定何时伸出来的黑手,才是在郎市之中最让人防不胜防的不安之处。想到哦呢陈,夏想不知为何突然到了付先先,也是怪事,付先先怎么会这么老实一点也没有烦他?出于关心,他立刻打了一个电话给付先先,提示却是无法接通。

    本想再打她的宾馆房间的电话,突然,有电话打了进来。

    还真是想到谁,谁就来,夏想一见是省委的电话,心中就是一紧,接听以后,果然传来了范睿恒熟悉的声音:“夏想,最近很少打电话给我,是不是和我疏远了?”

    现任省长、下一任省委书记以轻松的口吻和他说话,夏想的感受不是受宠若惊,而是清醒地认识到,范睿恒是有事找他,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肯定是涂筠之事,因为自从他来到郎市之后,和范睿恒之间的联系日渐减少,今天,还是范睿恒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他。

    “范省长,您好。”夏想热情而恭敬地回应了一句,“刚到郎市,处处被动,没有打开局面,不好意思向您汇报工作。不过倒是和范铮联系不少,也和他约好过段时间一起到京城看望邹老。”

    夏想的话,立刻让范睿恒体会到了什么,真是一个聪明的年轻人,避重就轻的用意很明显,就是暗示他和范铮之间的友情不会变,不会因为政治立场之上的相近或相左而受到影响。

    范睿恒微一沉吟,他的立场也很坚定,不可能因为夏想的一点暗示而动摇:“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在郎市会慢慢打开局面,但是,打开局面有许多种方式,不一定非要踩着别人的肩膀上去……”

    还是说到了正题,夏想心中一沉,他设想了不少来自省委方面的压力,却没有想到,最大的压力竟然来自范睿恒。

    “涂筠同志或许和你立场不同,又有过言语上的冲突,都是工作中的小问题,也是正常现象。她是一个女同志,党和国家培养一个干部不容易,培养一个女性干部就更不容易了,就算一般干部犯一点错误也不能一棍子打死,何况是女干部?夏想,你要多站在大局观上看待问题,不要动不动就要将别人的道路堵死”范睿恒的语气既语重心长,又有几分严厉,“我个人的看法,适可而止,最好不要人为地制造对立和紧张气氛,郎市,完全可以走和平发展的路线,不一定非要分出胜负。”

    范睿恒的话既是指示,又是暗示,于公来讲,是让夏想得放手时且放手,于私来讲,似乎又出于关心和爱护的角度,夏想更清楚的是,范睿恒是下任省委书记的不二人选,得罪了他,就相当于为自己树立了一座无法跨越的高山。

    但,他在郎市的步伐坚定,布局又十分周密,而且事情发展到了现在,怎么可能说收手就收手?况且现在涂筠已经被省纪委带走,涂筠以后的命运,他也无能为力了。

    如果不是涂筠自作自受,他又如何能将她扳倒?范睿恒向他开口,其实还是一种施压,是让他今后在郎市,最好手脚收敛一些,否则很容易引起省委的反感。

    确切地讲,未必是省委全体常委的反感,但至少是省委书记的反感。

    “郎市的形势很严峻,范省长有所不知,也不是我想如何如何,而是有人让我如何如何,他们的所作所为,和我的原则相抵触也不是关键所在,而是他们违法乱纪,胡作非为。”夏想只好含糊其词地回应说道,既不能太强硬,又不能太软弱,度,不好把握。

    范睿恒沉默了几秒钟,又说:“涂筠的事件,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涂筠涉嫌骗贷3000万元,情节很严重,现在已经是省纪委的问题了,我已经置身事外了。范省长可以找李书记了解一下涂筠的问题,如果她这样的官员还能留在党政机关,会让老百姓对党委和政府失去信心。”

    范睿恒最后说道:“我言尽于此,夏想,你也别怪我语气严厉,我也是为你好,范铮难得有一个好朋友,他一直觉得和你关系最密切了……不过如果有可能,你和李言弘还能说上话,最好让他适当做出让步,涂筠……能不免职最好不免职,否则,你在郎市有可能会遇到更大的阻力。”

    范睿恒到底是示好还是施压?放下电话,夏想心思浮沉,在屋里踱步。

    平心而论,他对范睿恒的电话更愿意当成一种示警,是想警告他如果再对涂筠穷追不舍的话,会有严重到不可收拾的后果。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他想收手就能收手的问题,况且说白了,他压根也没想到要收手。

    涂筠是不是大贪巨贪他不愿意去恶意猜测,但他知道,只凭3000万的违规贷款,就绝对可以让涂筠无法翻身。相信李言弘也不会放过涂筠,机会难得,他能让涂筠安然逃过一难他就不是李言弘了。

    不管是从自身的政绩出发,还是从他所处的立场出发,李言弘必然有将涂筠一案做成大案要案的决心。

    夏想揉了揉额头,叶石生离任在即,叶书记一走,随着范睿恒的上位,燕省的局势将比叶石生时代更加复杂多变,因为范睿恒的性格比叶石生更难以捉摸。如果不是因为他和范铮之间还算牢固的友谊,估计他在范睿恒眼中,已经被打入了冷宫。

    不过就算范睿恒上位,也有宋朝度紧随其后接任省长,以宋朝度的手腕和智慧,范睿恒想在燕省一家独大也没有可能,况且省委还有王鹏飞、高晋周和李言弘都和范睿恒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夏想虽然想通了,但范睿恒的电话还是给了他莫名的压力,也让他体会到了涂筠身后势力的强大。

    涂筠被抓,下一步就该是路洪占了,涂筠最终的结局如何,夏想也懒得去想,也不是他的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了,想也没用。

    路洪占的问题远比涂筠复杂,因为他不但比涂筠冷静且有城府,而且他的问题隐藏极深,直到现在夏想还没有发现他有手脚不干净的地方,但更清楚的是作为哦呢陈黑势力的最大的警方保护伞,如果说路洪占身家清白也没人相信。

    还有一点,路洪占在公安系统有不小的影响力,他又是政法委书记,在政法系统也有深厚的关系网,确实不好找到突破口。路洪占自身又精于算计,为人又小心,想抓住他的马脚还是不易。

    尽管市委局有表理和英成两位副局长,不过夏想对他们的联手并不乐观。以路洪占对市局的掌控力度,想要瓦解两人的同盟不是一件难事。况且两人的同盟并不牢靠,只是因为有暂时的利益而走到了一起。

    虽然如此,夏想也早就针对路洪占有了布局,反正他已经点燃了导火索,就看什么时候时机成熟,然后就爆发了。

    郎市的局势,现在算是大概有了清晰的脉络。涂筠一去,势必要重新提一名常委副市长,省里少不了又是一番争论,肯定各方势力都会借机安插自己的人手进来,就地提拔的可能性极小,也就是说,邵丁的美梦难以成真。

    如果真要就地提拔的话,夏想宁愿提拔武若岚,尽管武若岚排名最靠后,但她最稳妥,也最容易和他结盟。

    夏想在房间中转了几圈,目光又落在秋海棠上面,不由再起好奇心。几次三番被人特意提起的秋海棠,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还是另有特殊含义?他再次靠近秋海棠,仔细打量半天,还是没有发现蹊跷,正想进一步再检查的时候,电话又响了。

    是京城的号码——最近夏想有点厌烦京城来电,因为近来一段时间,京城来电没有好事,要么是说情,要么是施压,要么是威胁,要么是拉关系,总之让夏想疲于应付。

    不过今天的号码他一看就乐了,很高兴地接听了电话:“杨威,有什么好消息?”

    杨威,是夏想来郎市以来的第一个意外收获,也是重大收获,是赵小峰无意之间送给他的最好的礼物。因为连他也没有想到,杨威和赵小峰之间并不是密切的合作关系,也是基于利益的松散的同盟,而且杨威见到他之后,不但积极表示了靠拢,并且显示出了能力超群的一面。

    也正是杨威,第一时间在京城摸到了常国庆的底,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搜集到了常国庆的骗贷证据,甚至连当时用来质押的伪造存单也被他找到了证据,而伪造存单的公司、公章都是常国庆一手操办的,更让夏想惊喜的是,常国庆不但没有销毁伪造的公司手续和公章,还保存起来留待以后再如法炮制,却被杨威逮个正着。

    杨威具体是如何施展手段,如何从常国庆手中得到的证据,杨威没说,夏想也就没有多问,人与人之间的合作,还是要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好,尊重别人的**是最基本的素质。

    “夏市长,不是好消息,是常国庆失踪了。”杨威的声音有点低落,“本来差一点就能拿到常国庆和涂筠不正当关系的证据,就差一点时,常国庆却平空消失了一样,不见了。估计是躲了起来,就是不想被人抓个正着。晦气,早知道的话,我加紧下手就好了。”

    杨威的能力已经大大出乎夏想的意外了,他已经给了他不少的惊喜,夏想也就没有一丝的埋怨:“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杨威,你已经很不错了,帮了我不少忙,真心要谢谢你。”

    “夏市长您可别客气,您一客气,我觉得就和您疏远了,见外了,就心里没底了。”杨威很会说话,话里话外透露出一股亲切之意,就让夏想充分感受到他的真诚。

    不管他是不是真心——毕竟认识时间还短,夏想不敢轻易得出结论——但至少他的态度非常端正,夏想就呵呵一笑:“好,好,等你什么时候再来郎市,一起吃饭,再好好聊聊。”

    杨威的声音立刻轻松愉快起来:“太好了,早就想和夏市长一起坐坐了,早就想当面向您请教了”

    又说笑几句,才挂了电话,感觉和杨威之间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跑了常国庆,涂筠的问题还是很严重,不过最终具体会是一个什么结果,还要看各方博弈和较量了。夏想以为能清静片刻,不想片刻之后,电话又刺耳地响了起来。

    又是京城来电。

    他无奈一笑,接听了电话:“赵总,最近很少见你露面,是不是又春风得意了?”上来就开了一个玩笑,是夏想也隐隐听到风声,赵小峰最近对王蔷薇发动了攻势,而王蔷薇不出所料地半推半就,就让赵小峰欲罢不能。

    赵小峰哈哈一笑:“京城事多,郎市事杂,我现在是两处受累,两处牵挂。一处花小朵,一处王蔷薇,都说万花丛中过,寸草不沾衣,说出来潇洒,做到可就不容易了。”

    男人好色本是常态,有人好色而不yin,有人风流而不下流,有人下流却又自诩为风流,赵小峰也算是风流中人,京城花小朵不想放弃,又在郎市看上了王蔷薇,算是喜新不厌旧的典型代表了。

    当然,夏想可无意和赵小峰谈论风花雪月,话题一转:“赵总打来电话,肯定有重大消息了。”

    “是呀,挠头呀。”赵小峰又叹息一声,“其实我是生意人,以赚钱为己任,打击政敌排除异己非所我所愿,但我家老爷子也算是一号人物了,这不,他刚刚接到电话,有人提出让我外放当一任市长为交换条件,让老爷子收手,夏想,你说怎么办才好?”

    赵小峰也喜欢打埋伏了?夏想很清楚他是故意拿捏,就笑:“赵总,明人不说暗话,要是你想从政,早就下去了,怎么会等到现在?对方的诚意不足,你肯定不会接招了。”

    “唉,想故意拿捏你一把都不行,你就不能假装问一下?”赵小峰无奈了,嘿嘿一笑,“行了,说正事。对方提出的条件是保住涂筠的级别和职务,他们就愿意在新兴农业上面做出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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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3章 交换,突发事件

    第823章交换,突发事件

    晚了,现在再提交换条件,已经于事无补了,因为涂筠事件既然惊动了省纪委了,就已经超出了对方的影响力之外,也不在夏想的掌控的范围之内,已经上升到了吴家的高度,相信以对方的能量,还不足以憾动吴家的立场

    实际上对方开出的筹码确实没有什么诚意,只是说一是退让一步,二是给赵小峰安排一个外放的机会,两个条件都不诱人,只能说是试探性接触,投石问路而已。赵小峰估计早就回绝了对方,现在打来电话问他,不过为了显示一下赵泉新还是有份量的一号人物,也表明了他坚定的立场,借以向夏想示意。

    夏想就给了赵小峰想要的答案,表示还会继续坚定不移地推动有机生态农业的立项,同时,他又含蓄地对赵小峰介绍杨威和他认识表示了感谢。杨威和他迅速走近,赵小峰肯定心里有数,有些事情说到明面上,才是尊重别人的做法。

    赵小峰却轻描淡写地岔开了杨威的话题,就让夏想明白他要么是不在意杨威的选择,要么是他本来就和杨威关系一般。正当赵小峰又说到王蔷薇的妙处之时,总结出蔷薇有三好,人好,身材好,功夫好等等之时,李财源敲门进来,告诉夏想古市长吩咐,要临时召开紧急会议。

    夏想就中断了和赵小峰的扯闲篇,心中一紧,古向国又有什么后手要施展了?

    一到会议室就发现除了涂筠之外,全部副市长已经到齐,再一看路洪占也列席了会议,夏想就明白了什么,对方是要从杨彬身上严防死守,杜绝再有任何对涂筠不利的证据出现。

    夏想刚一入座,古向国就咳嗽一声:“现在开会……为了加强元旦期间的郎市治安,市委市政府要求市公安局切实做好治安保卫工作,下面请路局长就工作部署做一下简短说明。”

    一点也没有征求夏想的意见,古向国的态度十分拿大,摆明了还是继续架空夏想的立场。夏想也不在意,不过他坐下之后,四名副市长之中,有三位都冲他点头一笑,其中尤以朱睿乐和武若岚的笑意最热切。

    除了两人之外,向夏想示好的又多了一位副市长——王闹。

    王闹其实人很安静,40岁左右,戴一副无框眼镜,喜欢穿一身中山装,长相有点土,乍一看象一名乡村教师。他在市政府之中一向安稳,很少主动发言,是一个低调务实的副市长。

    市政府连同夏想在内,一共7名副市长,涂筠不在,就剩下6人。目前看来,邵丁还是古向国坚定的同盟,柳先柄也是倾向于古向国的立场,其他三名副市长,至少在表面上有了向夏想靠拢的意图。

    刚才的一幕落在古向国眼中,就让他心中再次郁闷之极。夏想在郎市的脚步越来越稳健,他感受到了真实的威胁。

    路洪占清了清嗓子,看了古向国一眼,又下意识地看了夏想一眼,才说:“按照每年的例行安排,今年市局决定安排表理和英成两位副局长到各区县排查治安状况。”

    古向国配合地点头:“嗯,由两位副局长坐镇,可以确保治安工作的顺利开展,好,就这么决定了。”说完,似乎才想起来一样,看向了夏想,“夏市长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实际上作为常务副市长,又是常委,应该是有很大的发言权,而不是建议权,古向国应该问的是夏想有没有什么意见,但却问他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显然是不给他发表看法的机会。

    夏想也不恼,点头一笑,态度十分周正:“没有,古市长和路局长的安排非常合理,我完全赞成。”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夏想本应理直气壮地发表看法才对,他是常务副市长,行使自身应有的权力也正常,全面的退让也太不应该了。更有明眼人也清楚其中的内情,明显是将表理和英成支开的做法,夏想怎么就一点也反对?

    不料夏想说完之后,微一停顿,又说:“倒是有一个问题,我觉得有必要讨论一下。郎市公安局和燕市公安局在级别上差了一级,郎市的规模和燕市又不能相比,但市局每年的财政拨款和燕市公安局不相上下,我认为有铺张浪费的嫌疑,有必要重新审核市局的财政支出,减少不必要的开支,也缓解市政府的财政压力。”

    “嗡……”会议室一阵议论之声。

    夏想的话直接切中了路洪占的痛处,减少财政拨款等于直接拿住了市局的命门。如果他从市政府之中要不到财政拨款,就会在市局之中威望大减。任何领导,只要要不来拨款,只要手中没钱就不是好领导,就不能让手下服帖地听命。

    夏想此举,完全是当面一刀的做法,当着路洪占的面要削减市局的财政拨款,和当面打脸没什么两样

    路洪占大怒:“夏市长,郎市和燕市环境不同,位于京城、津城和燕省的三地交界之处,人流复杂,治安形势严峻,开支和燕市市局相比确实不低,但也有客观原因,不能一概而论。减少市局的财政拨款,就等于置郎市人民的生命财产的安全于不顾,是不负责任的提议”

    反驳很犀利,也没给夏想留什么情面。

    夏想对路洪占的不客气的言论也没有流露出任何生气情绪,只是摆了摆手,漫不经心地说道:“也是,郎市的治安状况确实堪忧,我身为常务副市长在郎市都感受不到安全,还几次受到过人身威胁,普通老百姓怎么会有安全感?我就纳闷了,开支不小,警力不少,为什么郎市的治安情况还不尽人意?而且还有黑恶势力猖獗?路局长,你难道就一点也没有认为自己失职?”

    这一句话的力度不小,直接借题发挥,当面质疑路洪占的个人能力,就让路洪占面上无光。

    但夏想说的又是实情,郎市的治安确实堪忧,夏想就受到过两次人身威胁,路洪占还亲眼目睹过一次,他既不能当面否认,又不能无视郎市有哦呢陈横行的事实,虽然也清楚夏想是就借财政拨款一事故意打压他,却又一下想不出有力的反驳的话。

    “夏市长,今天开会的议题是讨论为了确保元旦期间郎市治安安全的问题,不是市局的财政拨款,请不要随意岔开议题。”古向国及时替路洪占解围。

    “就是,就是。”路洪占见古向国出面缓解来自夏想的压力,急忙附和着说,“今天是讨论如何改善郎市的治安环境的问题,拨款的问题,不在今天讨论的范围之内。”

    “我知道。”夏想又笑了,“我就是给古市长和路局长事先通个气,因为我已经就市局的拨款的问题和艾书记达成了一致,打算近期提交到常委会讨论一下。”

    什么?古向国和路洪占对视一眼,两人都是怒气高涨。夏想太嚣张了,刚才古向国不过绕过他一次,他倒好,也直接闪了古向国一下,直接不和市长商量,而和书记商量要砍掉市局部分财政拨款,根本就是十足的挑衅行为

    “我坚决反对。”路洪占知道他无路可退了,夏想的做法就是要一步步压缩他的权力空间,他必须奋起反抗,“希望夏市长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不要带着偏见和有色眼镜开展工作。”

    古向国也是冷笑一声:“减少市局的财政拨款,我不同意,我会直接和艾书记对话”意思是,本该是一二把手才能决定的大事,夏想作为一名副手,没有资格指手画脚。

    夏想面对两名重量级人物的压力,还是一脸坦然:“古市长不同意也没有关系,我还是会提议召开常委会进行讨论,从我本人的亲身经历和郎市的实际情况展开讨论,我的提议是,如果在半年时间之内,郎市的治安状况没有明显的改善,就建议削减三分之一的财政拨款。”

    夏想是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有提议召开常委会的权利,而且他还分管市政府财政,他的提议肯定会引起重视,而且他一刀砍掉三分之一的财政拨款,如果真的通过常委会的决议,市局的财政将会立刻捉襟见肘,路洪占将会威望扫地。

    路洪占怒不可遏地一拍桌子:“夏市长,不要过头了,不要欺人太甚了。市局为维护郎市的治安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如果削减了三分之一的财政拨款,市局的各项工作将会无法开展,就无法保证郎市的长治久安了。”

    “这么说,现在郎市就是一片安定和谐了?”夏想反问。

    “当然,现在郎市刑事犯罪率在全省最低,近一年来都没有发生过任何绑架、**和杀人等恶性案件,都是市局全体干警的功劳……”路洪占话音刚落,他的手机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一看来电号码,他就不顾古向国在场,急急接听了电话,接听之后立刻大惊失色,“什么?**未遂又绑架被害人?在哪里?芙蓉酒店?好,我马上赶到。”

    刚刚还说郎市治安形势大好,就接到了恶性案件的电话,确实也是让人无语加郁闷,夏想没有幸灾乐祸地笑,路洪占自己脸上挂不住了,讪讪一笑:“突发*况,我必须马上赶赴现场。”

    夏想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什么,猛然间想起付先先正住在芙蓉酒店,不会这么巧正是她被人……怎么会?他大惊失色,一下站了起来:“走,路局长,我跟你一起去现场。”

    常务副市长要亲临现场,路洪占也没什么好说的,冲古向国一点头,就和夏想匆匆离开了会议室。

    夏想直接坐在了路洪占的车上,想起上一次打付先先的电话就打不通,就又拨打了一次,提示关机,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付先先要是万一遭遇了不测,他无法原谅自己的疏忽。

    虽然付先先是付先锋的亲妹妹,和他也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但在他心中,付先先虽然开放并且新潮,却也不失为一个好女孩,万一在郎市被人糟塌了,将会是他一生的遗憾再想起付先先和他在一起,还曾经帮了他许多,他就更是心急如焚。

    “路局长,立刻调动狙击手到现场部署,情况危急,可以直接将歹徒击毙”夏想下达了命令。

    不料路洪占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先到现场查明情况再说。”他的态度淡漠而消极,就让夏想清楚了一个事实,如果歹徒是哦呢陈的人,路洪占肯定不敢下令开枪。

    时间就是生命,夏想也不顾路洪占在场,拿出电话直接给英成下达了命令:“英局,芙蓉酒店发生重大案件,你尽快赶到现场,并且配备狙击手做好准备。”

    英成也接到了报警,正在赶往现场:“我五分钟后赶到现场,不过狙击手的调动归路局一人指挥,我没有权限。”

    调动狙击手还需要路洪占批准?什么规定夏想心中不满,但现在也不是指责路洪占的规定不合理的时候,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特色,路洪占当初这么做也可以理直气壮地声称是为了安全起见。

    夏想就又对路洪占说道:“最好立刻让狙击手待命,以防出现不可预料的情况。”

    路洪占犹豫一下,还是打出一个电话:“刘华,让狙击手出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待命。”

    说话间就来到了芙蓉酒店,一下车,夏想的心就沉到了谷底。站在酒店下面,抬头望去,只见芙蓉酒店的五层的一个房间,有两个人站在窗户面前,当前一人正是付先先,她披头散发,裸露着右臂,身上的衣服还算完整,就是脸上还有红手印,双眼红肿,一脸倔强,一副宁死不屈的神情。

    裸露在外的右臂上面还在滴血,有几条不深的刀痕。

    她的身后站着一人,双目红赤,状若疯狂,尽管离得远看不太清模样,但仍然清晰可见他的脸上有一道伤疤。

    疤脸手持一把水果尖刀,刀尖抵在付先先的脖子之上,窗户已经打开,他冲下面围观的人群高喊:“你们都滚开,都他**的别看了,再看,我就杀了这个女人我要夏想上来换人质,否则我先奸后杀,再把她大卸八块”

    人群议论纷纷,互相打听夏想是谁。有好事者知道夏想是新任的常务副市长,众人都纳闷疤脸怎么和副市长有仇了。随后众人议论的重点就落到了常务副市长会不会牺牲自身安全,和歹徒谈判,会不会自愿交换人质。

    最后人群几乎得出了一致的结论,夏想是堂堂的大市长,怎么可能会出面拿自己的性命换一个人质的安危?一些老人还说,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有见过有县长自愿替换人质,更不用说市长了。

    夏想不认识疤脸是谁,路洪占却认识疤脸是何许人也,他正是哦呢陈手下四小龙的结拜兄弟路飞,外号飞疤,一般人都叫他疤脸。

    疤脸虽然不是哦呢陈的手下,但他和哦呢陈也有关系,说不定今天的事情就是受哦呢陈暗中指示所为,尤其是当路洪占听到疤脸要用人质换夏想时,心中一瞬间多了无数个念头。

    疤脸不管是替四小龙报仇,还是受哦呢陈暗中指使故意来害夏想,反正不能一枪打死了事,说不定今天的局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路洪占不认识付先先是谁,不过也看清了付先先相貌清丽不俗,暗叫一声可惜,说不定疤脸已经得手了,一棵好白菜又让猪拱了。

    他心中更深的想法是,如果夏想愿意上去替换人质下来,到时疤脸突然发疯,一刀杀了夏想,再让狙击手再开枪一枪击毙疤脸,最后夏想交待了,疤脸也玩完了,世界就太平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虽然说常务副市长遇害,肯定会成为一大新闻,他也会背一个处分,但和夏想丢掉了性命相比,一个处分也不算什么,过一年半载就能消除,郎市没有了夏想,也就高枕无忧了。

    不过路洪占也知道他就是想一想罢了,美梦不可能实现,因为夏想是常务副市长,不可能以身犯险主动去替换人质。路洪占在官场中摸爬滚打几十年,只见到遇到危险就后退的党政干部,还没有见过主动上前的市委领导。

    夏想的心思和勇于承担的勇气,又岂是路洪占之流所能体会的为民请命的正气?更何况被绑架之人是付先先就算在夏想心中,付先先不如宋一凡一样亲如亲人,但夏想就是夏想,他不允许在他的眼皮底下发生任何恃强凌弱的事情,而且付先先还是他的客人,而且歹徒还口口声声要用人来交换人质

    夏想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回头对路洪占说道:“路局长,我去换下人质,你负责接应人质,务必要保证人质的安全。”

    路洪占一开始以为他听错了,夏想真要主动上去替换人质,是不是真的?他是傻大胆还是一时冲动?又或者是见色起义,想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却见夏想一脸坚定,既不是冲动又是热血,而是一脸平静,似乎用他来交换人质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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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4章 缘由,前手后手

    第824章缘由,前手后手

    路洪占虽然很想夏想出事,但也必须要做做样子出来:“夏市长,不行,您不能上去,太危险了,我作为局长,要为您的安全负责。”

    夏想不管路洪占是真心还是假意,他现在没有时间去和路洪占勾心斗角,因为他已经注意到疤脸越来越狂躁,而付先先再表现得倔强而勇敢,她终究只是一名弱女子,就是一个大男人被尖刀顶着下巴,也会吓得浑身发抖,何况在他心目之中,也当付先先是一个值得呵护的朋友。

    付先先是因他而来,他不出面谁出面?

    “不要说了……”夏想挥挥手,“我现在就上去,情况急迫,刻不容缓,救人要紧。”

    见夏想决心已下,路洪占也就没有再阻拦。说实话,一瞬间他还对夏想产生了一丝佩服的念头,但随即又被即将可能发生的情况占据了头脑,夏想真的头脑一热就跳进了旋涡之中?这么说,他刚才设想的最完美的结局真的有可能发生?

    想归想,保护夏想安全的工作还必须做到位,毕竟是他的职责所在。就算夏想发生意外,也不能让人从表面上挑出他的毛病。路洪占一系列命令传达下去,数名特警跟随夏想左右,又在对面的楼房之上布置好狙击手以防不测,等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夏想在几分特警的掩护下,已经到了五层的走道之中。

    楼层已经清空,付先先所住的514房间,房门紧闭,因为隔音效果不好的缘故,从外面依稀可以听到里面疤脸的吼叫之声。

    英成担心夏想的安危,也紧随夏想一起上楼。他带领几名心腹手下,紧跟在夏想身后,不过对于夏想以身试险的做法,他并不是十分赞成,甚至认为夏想还有作秀的成分。他心里多少有点腹诽夏想,到底是年轻,作秀也要挑场合,可以到人群中作秀,可以到机关事业单位作秀,却来犯罪现场作秀,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不聪明呀不聪明,还是太冲动了一点,英成暗暗叹气,但他和夏想相比,级别差了太多,不好开口相劝,只能尽力保护夏想的安危了。

    路洪占没有跟上来,他在外面布置防护措施,从根本上讲,也是为了置身事外,万一夏想出事,他可以推脱责任,说是不在现场,至少可以减轻方方面面的置疑和压力。

    英成没想那么多,他就是觉得夏想就算有作秀的嫌疑,也当夏想是他必须保护的领导。

    为防意外,夏想让英成带人躲藏在楼道两侧,他不认识疤脸是谁,但知道疤脸肯定不是善茬,而且根据他的观察,疤脸选择在窗户面前劫持付先先,显然是个内行,因为从地势上看,对面的高楼离窗户至少在100米开外,100米的距离对于狙击手来说,不敢保证一枪毙命。而且又是在五层,酒店一共14层高,位于中间,想要强行突破也很难。

    所以当疤脸提出要让他来交换人质时,夏想几乎没有犹豫就决定用自己换下付先先,不仅仅是因为他怜香惜玉,还有他是付先先的朋友,付先先是为他才来的郎市,再有疤脸当众大呼小叫必须要让上去交换人质,就是要制造气氛,还声称他不露面就一刀杀了人质——他不是被人指名道姓还不敢露面的缩头乌龟。

    一个男人,不能让一个女人受到自己的连累,夏想挺身而出,不管是于公于私,他都义不容辞。

    同时他也心里明白一点,疤脸多半是哦呢陈的人,或者是说四小龙的同伙,绑了付先先,应该是看到了他和付先先一同进了酒店,说到底付先先还是受他所累,他必须承担应该承担的责任,不能让付先先因为他的原因,而遭受摧残,尽管夏想并不清楚付先先到底有没有被疤脸污辱。

    他胸中有熊熊怒火在燃烧,如果此次事件还是哦呢陈在背后策划,他不将哦呢陈打得落花流水,他就不是夏想

    夏想深呼吸几下,忽然,英成悄悄地凑了过来,将一把小刀塞到夏想手中:“夏市长,疤脸名叫路飞,是四小龙的结拜兄弟,他不是哦呢陈的手下,以前一直在南方,最近因为四小龙被废才来到郎市……”

    夏想微一点头,心中也明白了一点,要是疤脸是哦呢陈的手下,如果只是为了对付他,也断然不会绑架付先先。因为付先先是付先锋的妹妹,哦呢陈就算不认识付先先,也要打探清楚才敢下手,以哦呢陈的手段,不会做出大水冲了龙王庙的蠢事。

    基本上可以断定,疤脸是为了四小龙的事件而来,但为何会绑架付先先再叫嚣让他前来交换,中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夏想就不得其解了。

    小刀不长,但一看造型就知道是专用刀具,夏想将刀藏在身上,冲英成一点头:“我先去和疤脸谈判,你们负责随时接应人质,同时和路局长保持联系,见机行事。”

    英成犹豫一下:“夏市长,您……真的决定要用自己换下人质了?疤脸是穷凶极恶之徒,他手中有人命,万一他对您不利,我们担不起责任”

    夏想轻松地一笑,也是为了安慰英成:“放心好了,英局,既然我当时敢当众收拾了四小龙,就知道有一天会被人逼到墙角,在无路可退的时候,只有挺身而出才有一丝生机。再说了,对方指名道姓要我出面,我躲着不见,会让百姓认为市委领导都是孬种。”

    一句话让英成肃然起敬

    市委领导在关键时刻孬种多了,但夏想是第一个敢直面孬种的市委领导,就让英成心中大为期待,也许夏市长真能力挽狂澜,一改在市民心目中凡是市委领导都是大腹便便一见危险就第一个逃跑的负面形象。

    曾经有某地发生了大火,当时有人就高喊一声:“让领导先走”据说此人后来还升了官,可见临阵脱逃是某些官员的本性,而且助他们临阵脱逃者还能继续高升,却还口口声声说要为人民服务,鬼才相信。

    英成一瞬间下定了决心,万一夏想有什么意外,他拼了性命也要救夏市长安然无事,因为,保护领导的安危也是他的职责所在

    跟随英成的数名特警也顿时对夏想心生敬意,他们见识过不少领导都躲在最安全的地方,然后不懂装懂地进行现场指挥,还是第一次见到夏市长奋不顾身,以市长之尊要换下一名普通的人质。

    英成伸手从特警手中接过一件避弹衣:“夏市长穿上避弹衣,防止疤脸突然发疯。”避弹衣能防子弹,刺上两刀肯定更没有事情,夏想也没有托大,就穿在了里面。

    一切部署妥当,夏想一人来到门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立刻传来了怒吼:“谁?快滚远一点,否则我要对人质先奸后杀了。”

    夏想强忍怒火,十分平静地说道:“你不是想让我来换下人质?我现在就站在门外,你放付先先出来,我就进去”

    “你是夏想?”疤脸大感意外,他疯狂地叫嚣让夏想替换付先先,也没抱什么希望,夏想是常务副市长,会自愿来换下一个女人?没可能,哪怕这个女人是个美女,还是他的情人,他也不可能以命来换。

    以疤脸对政府官员的认识,夏想肯定早早就躲了起来,不敢露面了。没想到,夏想真的来了?是不是有人唬他开门?

    疤脸微一犹豫,付先先听出了夏想的声音,大喊了一声:“夏想,你怎么来了?别犯傻了,你快走,让警察来收拾他。”

    疤脸大怒,一下勒紧了付先先的脖子:“少废话,再多说一句,我杀了你”紧接着里面传来付先先一声惊呼,还有撕裂衣服的声音。

    夏想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里,一脚喘开门,见疤脸正勒着付先先的脖子向床上拖,还将付先先的衣服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洁白的后背。付先先挣扎反抗,连踢带咬,拼了命也不让疤脸得逞。

    表面上新潮开放的付先先,在面对即将遭受的性侵犯时,所表现出来的宁死不屈也让夏想暗暗赞叹。有时一个人外在流露的一面,未必是她的真性情,也许是她刻意的假装和伪装。而在关键时刻所表现出来的顽强,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

    “放开她”夏想恨不得上前一脚将疤脸踢飞,奈何疤脸手中的尖刀时刻顶在付先先的脖子之上,稍微一动付先先就会香消玉殒,他可不能轻举妄动,“我就是夏想,就是你想找的人。你想为四小龙报仇,就冲我来,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疤脸停止了动作,他轻轻松了一松,让付先先能够说话,问道:“他真是夏想?”

    付先先尽管反抗得很激烈,但她毕竟是一个女人,一见夏想出现,似乎浑身的精力一下抽空了一样,差一点站立不住萎靡倒地,不过仍然咬牙说道:“夏想……”

    只喊了一句就再也说不出话来,眼泪哗哗直流,一脸的委屈和不甘,还有愤恨。

    夏想心情激荡,但也知道现在不能激动,一激动就容易判断失误,就可能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他就努力平静下来,问了一句:“先先,你有没有受到伤害?”

    不是问她有没有受伤,而是问她有没有受到伤害,显然是两重含义,付先先见夏想对她无比关心,更是止不住眼泪,哽咽说道:“我……我,我没事,他想污辱我,我宁死不屈,他没占到便宜。”

    夏想长舒一口气,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性侵害远比身体上的伤害带来的后果严重,身体受伤,可以随着时间而治愈,而身体被侵犯,会在心理上造成永久的伤痛。

    如果疤脸真的得手了,夏想发誓,他会让疤脸痛不欲生,百倍千倍偿还。

    但现在,也要让他十倍百倍偿还

    疤脸基本上相信了眼前的人就是夏想了,不过他还是不敢相信夏想真会拿自己来换人质:“没想到呀没想到,堂堂的大市长还是一个情种,为了小情人连命也不要了?行,有种,我疤脸平生最佩服的就是有种的人。我说到做到,你留下,女人走。”

    夏想向前迈进一步,疤脸一下吓了一跳,急忙又勒紧了付先先:“慢着,我听兄弟们说你会两下子,得提防你一点。你先自己将床单打一个结然后捆住手……等我确认你没有问题了,我才会放人,否则的话,哼哼……”

    疤脸伸出大手,就要朝付先先的胸前摸去,夏想怒火中烧,明明知道疤脸是想对他不利,让他自绑双手根本就是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做法,但明知不可为却又偏要为之,形势所迫,人生,有时就是要面临两难的选择。

    “住手,我答应你”夏想妥协了,他一把将床上的床单扯了下来,床单上还有血迹斑斑,让人看了触目惊心,就更让他怒意高涨,强压胸中战火,他将床单绕了两绕,缠在了自己手中,然后冲疤脸又说,“放人”

    付先先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她见夏想义无反顾地救人——平生从来不在意任何事情,觉得人生只是一场好玩的游戏的她,完完全全被感动了。在她看来,就算是付先锋——她的亲哥哥在此,为了救她也不一定自绑双手,夏想根本就是完全不顾自身安危舍己救人的做法。

    夏想,在她心目中一直是一个有点担待有点迷人又有点坦诚的男人形象,而在此时此刻她才第一次认识到,夏想比她想象中复杂多了,也高大多了。一个女人一生之中也许可以遇到许多追求者,遇到更多的花花公子或是以玩弄女性为乐的富二代或官二代,也不乏有将女人当成玩物的高官,却很难遇到一个真心爱她视她为生命的真情男人。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夏想对她没有爱,尚且能为她舍生忘死,如果夏想对她有感情,她不管她是夏想的小三还是小七小八,就一辈子跟定了他,打死也不离开。

    什么都不求,只求他对她好上三天,她就心满意足了。

    夏想当然想不到在关键时刻,付先先还有闲情逸致想到情呀爱呀的,到底是男女有别,思维的出发点也大相径庭。他一心所想的是,接下来该如何脱困。还有,疤脸怎么就挟持了付先先?

    夏想不知道的是,上次疤脸在他走后,上楼看到了付先先,就生心歹意,伺机要对付先先不轨。不料付先先一直闭门不出,他等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就转念一想,就在5楼要了一个房间,暂时住下。

    尽管有人劝他住手,但他心中报复的**十分强烈,早就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哪里还有一丝理智?更不会在意他害了夏想之后郎市的局势如何,反正他已经不考虑后果了,而且付先先实在诱人,让他垂涎三尺。能办了付先先,杀了夏想,再加上本来就有两条人命在身,死也值了。

    疤脸之所以要了5楼的房间,是因为芙蓉酒店一共14层,5层的位置不高不低,让特警无法轻易突破,而且5层的位置有死角,可以让对面的狙击手无法一枪命中。他身上有两条人命在身,一直亡命天涯,也学会了不少反侦查的手法。

    他的如意算盘是,将付先先绑到5楼的房间,先**,然后再拿她当人质,提出让夏想交换的条件。夏想出面还好,不出面,他就直接杀了付先先,让夏想落一个千夫所指的骂名,造成一起轰动事件。反正他占了便宜,又有了三条人命在身,早晚一死,死,能给夏想带来天大的麻烦,也算为被废的四个兄弟报仇了。而且他也厌烦了四处逃命的生活,临死之后轰轰烈烈干上一票,也死得其所了。

    疤脸一直守候在楼梯之中,也是芙蓉酒店疏于防范,没有注意到疤脸的异常。说到底,还是因为郎市有哦呢陈的缘故,谁都知道哦呢陈在郎市势力滔天,无人敢管,因此疤脸虽然一看就象黑社会,但也没人在意。不是不想在意,是习惯了黑恶势力的嚣张,没人敢再在意。

    疤脸终于等来了机会,付先先下楼了。

    外出的付先先也没怎么化妆,只是穿了一件纯毛大衣,下身牛仔裤,脚上旅游鞋,她哼着小曲看到电梯指示灯停在5楼,电梯门一开,从外面进来一个脸上有伤疤的男人,她不由自主多看了一眼,也没多想,继续哼唱之时——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疤脸男人上来就捂住了她的嘴,然后一刀顶在了腰间,一个低沉并且带有威胁的声音响起:“动一动,要你命。喊一声,让你痛”

    付先先一向自认胆大而开放,从来不觉得人生有什么凶险,一直以来一帆风顺,所以任性而为,突然被人危及了生命,一瞬间她大脑一片空白

    片刻之后她又恢复了一丝清醒,小声说道:“你是求财?好,我有钱,钱全部给你。”

    PS:稍后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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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神介绍:
为官者达到举重若轻、点石成金、出神入化的境界,是为官神。
慧眼看红尘,做官如有神。
经商失败的夏想重生到12年前,在从政还是经商的选择中,他重新选择的是从政,但前提是,他先必须说服一心经商的李丁山去从政……
免责声明:如果与现实有雷同之处,可以理解为绝对巧合,也可以理解为是平行空间的影射,请勿对号入座。官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官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官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