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戴着手铐跳舞（一）
听人劝，吃饱饭。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李家明听了他老婆的劝，趁着那个同姓的王八蛋不在京城，首次在sohu与汉华集团的联席会议上，为他以前坚持套现sohu能源股票作出解释。
看着用马克笔写出的数学模型，密密麻麻地堆满了两块白板，章昭洋他们不禁愕然。隔行如隔山，虽然他们都毕业于名校，能看懂大部分数学模型，但将这些一串起来就不知所云了。他们都看不懂，马桦腾和王志栋他们就更不懂，但他们相信李家明绝对是正确的。
然而，同为商学院毕业的frank如获至宝，不禁凑到白板前仔细揣摩，还拿着纸笔在旁边快速记录。上帝啊，这些数学模型是可以延伸运用的！如果一切都正确的话，可以预料在不久的将来，这个世界第二经济体将出现巨大的麻烦。
就这么着，sohu的会议室里气氛怪异，以章昭洋为首的几人面面相觑，但都不怀疑这些东西是很重要的李家明这家伙能拿克拉克奖，绝对不是美国经济协会瞎了眼。
把那些数学模型写完，李家明将手里的马克笔一扔，吩咐道：“frank，你来讲解，我怕他们听不懂”。
天才，这是一个被上帝眷顾的天才！
被震撼到了的frank连忙答应：“这是我的容心（荣幸），professorli。ok，我来给大家讲解一下，professorli的伟大论断。”
professorli，这是李家明最得意的称呼，远比李首富、李董、李博士更为自豪，但他仍然拿过frank记录下来的纸张扔进碎纸机，警告道：“frank，你是职业经理人，必须遵守职业道德，ok?”
太可惜了，frank惋惜地看了眼那些慢慢被吞没的纸，连忙道：“ming，我会保守秘密的”。
不保守也不无所谓，李家明相信这秘密保守不住，但只要frank遵守职业道德就行。凭章狐狸他们的智能，肯定能听明白这些东西，但让他们复述出所有的数学模型，那太为难他们、也太小瞧经济学的难度。
一门学问到了最高深处，确实太晦涩难懂。半小时后，斯坦福的mba解释到一半就解释不下去了，开始抓耳挠腮起来，贵为斯坦福商学院教授的李家明只好走了过去，象在讲堂上样给大家讲解。
还是太难了，除了frank听得眉飞色舞外，其余人都如听天书。
“懂了吗？”
“professorli，您太伟大了！相信我，您一定会获得thenobelprize！”
这下听懂了，听了一个多小时天书的章昭洋神情复杂，经常拿sohu能源股票打趣李家明的老顾也听懂了。与这老朋友比起来，自己就是那只井底的蛤蟆！
李家明很满意这些人的反应，拿起白板边的黑擦子，几下将白板擦干净，笑笑道：“大家不要这样看着我，推导过程再漂亮，也与现实发展相矛盾。我现在都不敢断定，未来会不会象我推导的那样发展。”
“no”，站在他旁边的frank立即反对道：“ming，矛盾是无法被掩藏的，更不会主动消逝。如果不去解决它，只会一步步地积累，然后集中爆发！
环保问题是全球性的问题，北平乃至整个华北地区经常性地出现雾霾，这就是最有力的论据！
您对sohu能源的未来判断是正确的，只是因为政府的错误决策而暂时遮盖，我相信在不久的未来，你们政府将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以你们的政治体制，极可能会采取激进政策进行治理，从而打乱整个社会与经济发展的进程。”
很好，自己说一百句，也不如旁人讲一句有说服力。微笑着的李家明刚想夸这校友两句，一直当锯嘴葫芦的马桦腾突然插话道：“李董事长，你必须接受腾信网的约稿，将这些理论公之于众！您放心，我们会对论文进行修缮，不会违反‘政治正确性’的原则。”
蔫人蔫坏，马桦腾这蔫人终于逮住了一个机会，开始在利方与sohu之间栽刺。
从李家明的个人角度而言，暂时留在sohu系的阵营里，能最大限度地利用sohu的影响力，毕竟腾信网的媒体话语权还是太弱小。可从腾信的角度来说，sohu是他们必然的对手，暂且不说超越对方，起码也不能让对方更为强大。
自家公司的核心人物李家明是经济领域的一杆旗，把这杆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旗拿回来，天经地义！
蔫人马桦腾的一句‘李董事长’，这就是在将他的军呐。别看您老人家是sohu的老二，可利方、汉华才是您老人家的山头，我们这帮人才是您老人家的亲密战友！
同样这么一句，也让赵世清如临大敌。如果李家明开始在腾信网上撰稿，sohu的财经版就会立即面临激烈的竞争，就他们那些经济评论员能跟这样的妖孽打笔仗？单单这家伙的巨大声望，也能让那些脑袋里只有热血没脑子的二货们一边倒！
“马总，此话差矣。以老二的声望，去腾信网发表理论，那太不符合他的身份。再者说来，他是sohu的主要创始人！”
蔫人有个好处，那就是不作无谓的争辩。表达完意见的马桦腾不争论，只是安静地看着李家明，等他来做决定。作为利方集团的掌舵人，马桦腾最听不得的就是sohu系。利方市值3401亿港币是sohu的四倍以上，更不要说被美国人估计为4000亿的汉华，这么雄厚的实力还要屈居小小的sohu系？
可作为整个汉华系灵魂的李家明也很为难，倒不是因为马桦腾将他的军，而是因为他俩的争执想起了其它问题。
财富和声望对于他来说，已经不是必须品，反而以前避之不及的政治权力成了必须品。财富象是那些木制的亭台楼阁美仑美奂，但转眼间则成灰烬；而权力是古老的石砌建筑能屹立数百年，为了财富而放弃权力就是个愚蠢的错误。
屁股决定脑袋，以前他没到达这个层次，总觉得商人最忌讳站队，但到了这个地位就必须站队，而且是站在真理的这一方。只有站在真理的这一方，才能让左、中、右三派都重视自己的意见，从而拥有政治影响力、进而拥有影响决策的政治权力。
电光火石间，李家明就做了一个决定，笑着解释道：“稍安勿躁，我会把论文先交给我导师萧教授、吴院长，如果他们要求我不要公开发表，那就不会公开发表。”
老成之言，与其多赚一些点击率，还不如交好那些位高权重的中央领导。企业家嘛，保持与政府的良好关系是一项重要工作。此言一出，马桦腾心有不甘，但也没有反对，反而是sohu的ceo赵世清长松了口气。
第二百九十四章 戴着手铐跳舞（二）
在一片普天同庆的热闹中，全世界瞩目的北平奥运会开幕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作为利方、汉华两大科技巨头的掌舵人，以及新出炉的华人首富、世界首富，而立之年的李家明自然不用花钱买票，即使他没有任何的公职头衔。
开幕式前三十分钟，难得穿正装的李家明夫妇，被一身旗袍的服务员引导入席，就坐在内地企业界人士席位的最中央。唯一比他位置更中心的是致公党主席、工商联主席……王主席，这让非常知礼数的李家明连忙推辞，想与离他一排位置的柳老爷子换位子。
当然，让与被让的人、以及旁边玩笑着的人们都知道，这仅是长辈与晚辈之间的礼数。由组委会安排的位置其实是公器，意在表彰于国有功、于民有利的企业界人士，不能被私自授受的。
一番推辞之后，人情练达的李家明双手合十给领导、前辈们告罪，这才在王主席左首落座，与前后左右的领导、前辈们谈笑风生，巨大的摇臂摄像机也适时转过来，拍摄他们夫妇的画面。这是一种巨大的殊荣，也是宣传统战的需要。
前段时间圣火传递的时候，在巴黎和伦敦等地发生了抗议、抵制甚至是抢夺事件，而保护圣火的人除了警察之外，只有爱国华侨、华裔、留学生。唯有在旧金山传递时，虽然照样有大批的美国人高呼口号抵制、阻拦，但保护圣火的除了华侨、华裔留学生外，还有乌泱泱的白人青年。
原因无它，美国人崇拜英雄，也相信美国梦，没有任何背景的李家明无疑是英雄，他的成功也完全地诠释了什么叫美国梦，自然就会有大批的崇拜者。加之有三万工程师的hh研究院里一大半是白人，那万多白人技术宅男可都把他们的boss当精神领袖，不关心什么狗屁政治、人权，一听说boss去了传递火炬，也呼朋唤友地去了凑热闹。
有了那些数以万计的崇拜者、追随者，旧金山的圣火传递活动虽有波折也大体顺利，或许这也是开幕式上李家明能力压群雄的主要原因。如果按国内的惯例，即使李家明创立了利方、汉华两大科技巨头，每年给国家贡献了数以百亿计的税收，也不太可能坐在王主席的左首，最多是与柳老爷子他们一样，坐在全国工商联领导们的后面。
然后，然后便是各国元首入场。代表唯一超级强国的小布什看到不远处的李家明夫妇，等摄像机转移走后，冲他竖起了一个大大的大拇指。令人意外的是李家明回敬了一个割喉礼，而小布什则立即将大拇指向下，更令人意外是他夫人居然冲李家明作出v字手势。
这可是超级八卦，很清楚地印证了一个坊间传说，李家明与华盛顿方面有极深的关系。可是，看到这种朋友间的一幕，让坐在他旁边的王主席心里一动，连盛大、令人震撼的开幕式开始了，都没让他有多少心思观看。
王主席的心理活动，李家明哪会知道，接下来的十几天里，他跟大家一样看比赛、给运动员们加油，讨论着这次在金牌榜上能不能干掉千年老大。
一直到过年样热闹的奥运会结束了，送走了来京看比赛兼团聚的家人、朋友，李家明意外地接到了导师萧大人的家宴邀请。
眼看着就开学了，萧大人还有闲心请自己吃饭？疑惑的李家明拎着两瓶好酒、两盒茶叶，来到导师家吃完饭，才知道事出有因。
那事可不好接应，李家明听完后立即解释道：“萧大人，你是问那事啊。我们公司的kyle是共和党人，加州又是民主党的大本营，00年小布什来加州竞选拉票时，他帮小布什募过款。
小布什当选后，请kyle去他庄园作过客，我也就是跟着kyle与他打过几次高尔夫球，结果输得一塌糊涂。你也知道，我这人不服输，赢不了也不输面子而已。”
小滑头，对学生知之甚深的萧教授暗自发笑，打趣道：“kyle是共和党，你们那个coo雪莉是民主党。下次大选前，你们汉华开董事会的肯定很热闹。”
这有什么？两边压注才是王道，李家明也乐呵呵道：“老师，我们做企业的，与政府保持良好关系是必须的。也就是我们国内没大选，否则我跟王学长肯定分属两个阵营，左右逢源才好捞好处。”
两师生说笑几声，萧大人开始正色道：“家明，你的意思是传说终究是传说？”
这事开不得玩笑，以前事业没做到这么大时，借张虎皮可以当大旗，现在自己成了老虎就得表明态度。
“对，kyle加入共和党是因为我俩判断那场大选小布什能赢，所以kyle才不遗余力地替他募款。sherylsandberg不同，她是lawrencehenry的学生、担任过他的研究助理，lawrencehenry当财政部副部长时，她去了当他的办公厅主任，属于铁杆的民主党。
老师，美国人与我们不同，他们把公与私分得很开。如果是为了公司的利益，sheryl会运用她在华盛顿建立起来的人脉，如果是出于别的原因，即使我是她的老板，也会被她拒绝的。”
萧教授会意过来了，自己学生与美国总统能开那种玩笑，纯粹是因为kyle的投机，并不是私人关系能有多好。
“对对，就是这么层关系。美国人现实，我们hh公司是大公司，哪年没几个议员来募款？”
这下说漏了，差点会李家明糊弄过去的萧教授立即意味到，自己这学生又不是那种不会拉关系的人，肯定会变相给那些议员输送利益，建立起了很多私人关系。
可考虑稍许，萧教授选择了视而不见，主动说起他那篇论文。论文的质量很高，但没几个人能看懂，吴老更没有表态。
“家明，那篇论文不要公开发表，更不要将它通俗化，明白吗？”
肉食者都鄙，但自己也要跟着鄙，因为权力在人家手上，李家明失望道：“明白，我也就是给我们圈子里的人吹了吹风，让他们早点做准备。”
“那就好，到了你这个地位要谨言慎行”。
“明白”。
又是一阵沉默，把李家明当弟子的萧大人放下茶杯，指点道：“院里会邀请你担任教授，你有那个意向吗？”
李家明怦然心动，连忙道：“真的？”
还是太嫩了，萧教授小声道：“平时挺聪明的，怎么不会往深处想想？就你那些主张，可能有人接受吗？”
李家明彻底失望了，自己这导师也是个名利中人。
第二百九十五章 戴着手铐跳舞（三）
做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无骨气。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从萧教授那回来，失望的李家明决定求人不如求己，与其顺着导师那棵不大的树往上爬，还不如自己另起炉灶。
因此，李家明思量再三后将大瘟召至自己家，可跟这还对旧事耿耿于怀的老同学聊了几句，便打消了与他合作的念头。倒不是说大瘟不是好人，而是此人过于自以为是，老觉得他把你当兄弟，你就必须要无条件地支持他。殊不知，君子之交淡如水，越是平淡的东西才能越长久。
知夫莫如妻，抱着女儿咿哑的柳莎莎远远地听了几句，便知道老公对自己这异姓兄长很不满意。不过，她不会去说情，老公把大瘟叫过来先谈，就是看在她的面子上，否则应该会叫阮芷的丈夫冯刚。作为跟李家明一起长大的人，柳莎莎知道大瘟跟李家明关系非常一般，远不能跟毛砣、龙伢以及小瘟他们比，甚至连桂铭、小四和阮芷他们都比不上。
然而，同在剑桥镇数年的感情太难得了，那种在异国他乡建立起的友谊是没有相似经历的常人无法理解的。当听到老公开始扯闲篇时，抱着孩子的柳莎莎犹豫之后，还是远远地咳嗽了几声。
唉，得罪不起哦，听到变相求情的咳嗽声，李家明只好安排这个老同学干点别的。
“大瘟，莫扯卵谈了，我有个事要做，你有兴趣不？”
大瘟的度量不小，但也不大，一直耿耿于怀李家明用了还没毕业的李满华，而不是由经验更为丰富的他去接洽mit等学校的事，因此自嘲道：“唉，我能力有限，不会坏你的大事吧？”
这可不是做事的态度，老婆大人也怨不得自己不给面子了，李家明拈起茶几上的小茶杯，似笑非笑道：“那就算了，当我没讲过”。
不就是端茶送客呗，感觉再次被轻视的大瘟立即起身告辞，还客气得让李家明留步。
那就留步呗，李家明也就真的只起身不送。倒是抱着孩子的柳莎莎连忙将大瘟送出门，一直送到他的蓝色宝马车边才罢。
唉，今时不同往日啊，失落中杂着怨气的大瘟挤出个笑脸，安慰道：“老妹，莫管我的事，好好跟家明过日子。”
“我晓得，唉”。
有这一声叹息就够了，心里好受些的大瘟牵强地笑了笑，摸了摸侄女的小脑袋，钻进自己车里走了。
一个小时后，大腹便便的阮芷陪着她老公来了，对这两位真正的老同学，李家明可没有刚才对大瘟那么客气。随手将整理好的论文扔给冯刚后，李家明端着两杯茶，示意阮芷跟他去露台上谈事。给他当了十几年私人助理的阮芷见状，也连忙从lv的包包里拿出纸笔，跟着他离开清凉的客厅。
这里的风景好，虽然没有绿水但青山连绵，虽然夜里看不到青山，却能看到灯火辉煌的京城。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能抽烟。李家明放好茶杯，主动坐在了下风口，商量道：“小芷，我想做个世界大学生交流基金会，资助欧美大学生来华游学的同时，也资助我们国内的学生赴欧美游学。”
一字之差，差别巨大，而且大家都不是北平人，难免有些老家口音，阮芷连忙确认道：“头，你说的是游学而不是留学？”
“对，就是利用假期进行游学。偏见源于无知，圣火传递上的事，你也看到了。我们或许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也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差，我想建立这么一个交流组织，加强几个主要经济体的年轻人之间的交流与了解。”
这只是冠冕堂皇的话，实际上还是花钱买名，会意的阮芷想了想，补充道：“头，我建议国内的名额得重点放在名校，欧美的要涵盖各类别大学。还有，一个假期毕竟时间太短了，最好是在各个大学里组织一些志愿者，把那些来游学的大学生带回家作客，方便他们从各个角度了解我们国家。
对了，我们得跟各个高校的团委合作，大家一起参与到这个计划中来。”
聪明，华人好面子，敢把外国友人请回家的，要不家庭条件不错、要不就是性格开朗和自信，这两种年轻人的前途，远比那些性格内向甚至孤傲的更为光明。与各高校的团委合作更是务实，谁不知道团委那帮人都是国家预备干部，离开高校便会仕途坦荡。
“我就是这么一个想法，你去找人完善，到时候给我一个具体方案就行。”
这可是获得社会声望的好事，被委以具体事务的阮芷不禁大喜，连忙答应了下来。
“头，你准备规模做多大？”
不问钱反而问规模，班上最单纯的那个姑娘也成熟喽，李家明笑眯眯道：“那你觉得做多大规模才好？”
“头，我觉得吧，你那句话是至理名言，财富超过了一亿美元，那就只是一个数字了。要不我们就大气一点，反正你也不缺钱。”
这事得商量一下，李家明掐了手里的烟头，走进屋去跟老婆大人商量。女人心海底针，虽说莎莎不管自己的事，但这么大的钱总得先跟她说一声。
正哄孩子睡觉的柳莎莎听完，犹豫道：“家明，这些事我不太懂，但我觉得你还是要慎重考虑。”
“你的意思是？”
“沈万三是怎么死的？”
沈万三的传说不过是野史的以讹传讹，但李家明立即明白了妻子的言外之意，这才联想起今天老师的告诫，不禁长叹一声。富可敌国不一定是好事，那意味着众目睽睽，更是不能干越俎代庖的事。
突然间，李家明觉得自己象被强行戴上了双手铐，虽然没有戴上脚镣那么痛苦，却干什么事都放不开手。
“家明，要不你就变通一下，让团中央去牵头这事，你挂个副理事长之类的头衔？”
好象只能这么干了，可李家明再三考虑后又摇头，事情好象没有那么简单。
“算了，我去找爸爸商量一下，这些事他更懂。”
“那不如寻蔡伯伯”。
也是，老蔡的层次更高，也已经是上层人物，他对里面的事比还停留在副部级、连常委都没当上的岳父清楚得多。
第二百九十六章 戴着手铐跳舞（四）
古朴的棕色木门，灰墙灰瓦、雕梁画栋、抄手游廊，白色大理石的门墩已经斑驳，仿佛在诉说着世事繁华与落寞的更替。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就在皇城根脚下，却又没有京城的喧嚣。
汇报完工作的吉省二把手在世侄女的带领下，走过那扇垂着牵牛花的月牙门，仿佛看到了一点故乡的味道。这里有泥土有花，石板小径蜿蜒，窗台下还长着几架黄瓜，有点象老家的农家小院。
好地方！
依然龙行虎步的蔡伯喝了一声彩，丝毫没有或将退二线的失落，反而走到亭亭如盖的柿子树下端详正熟睡的孩子，打趣道：“啧啧，幸好长得象你，要是长得象家明就麻烦了”。
“蔡伯，我们家明那叫man。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对对，情人眼里出潘安，他人呢？”
娇笑的柳莎莎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电子表，歉意道：“如果不堵车的话，估计快到家了。”
已经贵为世界首富的妻子，却还用这种廉价的电子表，暗暗感慨老部下教育有方的蔡省长继续打趣道：“时光荏苒啊，当年那个小马屁精，如今成了大教授，还坐着飞机上下班”。
“蔡伯，他当年拍过你马屁？”
回想起李家明当年的人情练达，仕途即将终结的蔡伯爽朗道：“那当然，我是常务副市长，让他拍几下马屁，那都是他的荣幸！你别以为你老公多有骨气，我刚露出点口风，他就顺杆爬，一口一个蔡伯不知叫得多亲热。倒是你这妹子倔，那两年一口一个蔡市长，叫得我都起鸡皮肉。”
“谁让你欺负我师公的？”
老胡啊，蔡伯的眼里终于闪过一丝黯然，如果在吉省也有一帮那样的得力部下，自己也不至于提前退二线。唉，朝中无人莫作官，象自己这种靠政绩升官的人，没了政绩也就没有前途。
这一丝黯然被情商不低的柳莎莎看到了，却不知他为何有这种情绪，见自己的保镖兼秘书在亭亭如盖的柿子树下摆好了茶点，连忙岔开话题道：“蔡伯，你尝尝小荟沏的茶，家明说她的手艺学出来了！”
“也好，你去忙你的，我帮你看着新新。”
“哎”，柳莎莎答应了一声，和她的秘书去了准备菜肴，留下蔡伯一个人单处一会。她知道蔡伯心情不太好，但不知如何安慰他，让他一个人喝会茶或许更好。
可她俩刚进屋没两分钟，李家明便回来了，还带回来位客人。听到三人在院子里连声大笑，女主人连忙又沏了两杯茶出去，才知道是国新基金的杨国庆来了。
被强邀来的杨总双手接过热茶，玩笑道：“弟妹，不对，我叫你弟妹，不是让老蔡沾我便宜吗？柳博士，多谢了”。
“老杨，你是想沾我便宜？”
这才是真正的财神爷，被强邀来的杨总连忙道：“李家明教授哎，你是我上司，我哪敢沾你的便宜？”
“得了吧，你是赵家门生，我们是正宗的草民！”
这种玩笑也就李家明能开，连蔡伯都不好接话，被刺了一句的杨国庆苦笑道：“兄弟，你就饶了我吧。你是脑袋大、肩膀厚，哥哥我可是肩膀太软了。”
“得得，官字两张口，不跟你计较了。走，我们去里面喝茶。莎莎，你跟小荟别忙了，在胡同口的湘菜馆随便叫几个菜就是。”
“哎”
三人穿过第二重四合院，来到第三进的院子。院中植花置石，几尾金鱼在青花缸内游弋，几棵海棠、石榴在盛夏里投下片片荫凉。
这地方可真不错，手里端着白瓷茶杯的杨总站在树荫下，四处打量着，赞叹道：“家明，还是你有眼光啊，这里升值到几亿了吧？”
这院子可不是当初给小妹当嫁妆的，这是黄志刚帮他淘换的，十年前就花了小五百万。听李家明如此解释，杨国庆突然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想起来了，当初黄鼠狼到处弄房子，该不是你也有份吧？”
“呵呵呵，国庆兄，别转移话题，我拜托你的事有眉目了吗？”
李家明的单刀直入，把一直顾左右而言他的杨国庆难倒了，半晌才苦笑道：“家明，不是哥哥不帮忙，实在是哥哥帮不上。”
“是嘛”，李家明靠坐在树荫下的藤椅上，玩味地看着这个中年人，不禁让年近五旬的杨国庆觉得很难堪。
难啊，有老领导在背后，即使各省的一方诸侯都要对他礼敬三分，可对上李家明这种人物，他就心里没了底气，不是他怕李家明，而是李家明能给他足够的利益。可那些利益是建立在他能办事的基础之上，如果他办不成事，谁会给他那些利益？以李家明那种一言不合便扭折别人手指的性格，只要他办不成这事，到手的利益都会飞掉，搞不好还会锒铛入狱。
在外人眼里，他这个汉华集团董事只是为国理财，其实哪是那么回事？汉华是私有公司，财务状况无需向外公布，分公司又遍及全球，那些以绩效奖名义发给董事会成员的福利有多高，也只有他们这些董事和高管自己清楚。如果当初他不贪，把那些集团发的福利上报，什么事都会没有；可私心之下隐瞒了，那就是贪污罪，而且是数额巨大！
沉默良久，杨国庆只好硬着头皮道：“家明，我尽力去办。”
成事在人谋事在天，只要这狡猾的官油子尽力而为，总会有三分可能，不动声色的李家明点了点头，拿起了茶杯盖喝茶。
看到这官场上暗语，杨国庆更觉难堪，但更想马上离开这座清幽的四合院。
“蔡省长、家明，那我先告辞了。”
当然得马上去活动，等人事安排上了会，谁都无法回天。
“我送送你”。
这次李家明将他送到胡同口，才与他大笑着握手道别，礼数上丝毫不少。
没跟着出来送客的蔡伯，则坐在树荫下喝着茶感慨万端。真是世事难料，十几年前的提携，终于收到了回报。如果当年自己也和黄专员他们一样摆着领导的架子，或许当时人家会更恭敬，等人家飞黄腾达了，也就成了真正的熟人。
有了那个杨总出面活动，即使不能改变辽省的人事安排，自己也能去个好点的部委发挥余热，而不是被塞个闲职退二线。
“蔡伯，想什么呢？”
“呵呵，让你见笑喽”。
李家明也笑了起来，他还真不是见笑。而是，也说不上愧疚，而是，不知道，李家明也不知道如何形容。他拜托杨总出面活动，压根就不是替眼前这位蔡伯，而是替他岳父大人。浔阳的摊子铺开来了，发展正日新月异，但岳父那顶省常委的帽子一直没给，他这当女婿的当然要帮忙。
至于刚才的事，纯粹是蔡省长误会了。用利益交换来的政治资源很珍贵，李家明不会为一个政治生命所剩无多的人浪费，即使两人关系再亲密也不会。
第二百九十七章 戴着手铐跳舞（五）
夕阳西下，沐浴在残阳中的露台上欢语笑言，连两个帮着饭馆服务员端菜、铺碗筷的警卫都跟着笑。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首长很久没这么开怀大笑了，他们这些贴身的工作人员也可以松口气了。要说他们这些首长身边的人，出去个个都威风，但若是领导没了威风，他们就得夹起尾巴做人。当然，能在首富先生面前听上两句至理名言，以后也是个吹牛的资本。
等那俩个小姑娘将菜上齐了，成天跟着女主人的姑娘塞了两张20元的钞票过去，感谢道：“辛苦了”。
“谢谢”，两个眉目端正的小姑娘立即眉开眼笑，却让久不接触基层的蔡伯很好奇。
等那两个小姑娘走了，请客人入座的李家明才玩笑道：“蔡伯，你也太官僚了，这是我们的传统美德！”
“那不是旧社会的习惯吗？”
“要不我说你官僚呢？不懂了吧，在饭馆里吃饭，可以得罪老板，千万不能得罪服务员。你要是得罪了他们，给你下毒是不可能，但说不定你的菜里会多点东西。”
“有这事？”
站在老公旁边的柳莎莎轻推了他一下，啐道：“正吃饭呢！”
那就是有这事了，蔡伯感慨了一句人心不古，换来李家明的调侃：“其实这跟你批评人一样，别看那帮人恭恭敬敬的，指不定心里怎么编排你呢”。
“那倒也是，不说这些事了，开酒！”
这一倒酒，就能看出问题。蔡伯的两个警卫虽然坐在了饭桌边，但笔挺地坐下就盛饭，然后默默夹菜、吃饭，显得很拘谨；而柳莎莎的保镖徐荟虽然也不作声，却给她自己拿了个喝红酒的杯子放到李家明面前，并不觉得比给她发工资的老板低一头。
倒好了老家的四特酒，李家明这作主人的举起杯子，玩笑道：“蔡伯，我要不要发表一个五分钟的欢迎词？”
“那倒不用，你先干为敬，我随意”。
行，反正这杯子小，也就两把酒。李家明夫妻双手端杯敬酒，然后一饮而尽，蔡伯也痛快地一饮而尽，还亮了亮杯底。
等李家明拿起玻璃瓶准备加酒时，蔡伯打趣道：“好了，敬酒环节到此结束。就你那三两倒的量，就别献丑了”。
“谁说的？明明能喝四两了！”
酒久考验的蔡伯自干了一杯，拿过玻璃瓶的四特酒自己满上，笑骂道：“还得意是吧？传林那么好的酒量，你怎么就没接到脚呢？”
“我这叫品酒，我耶耶那叫牛饮，层次不同！”
“那叫豪爽！”
两人说笑几句，开始吃菜、各喝各的酒。
老头六十五了，酒量不减当年。而立之年的李家明比不了他，喝了两杯后，将白酒换成了果汁。
年纪很大的省长同志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喝完那半瓶酒后，又要了一瓶与还想喝的徐荟分掉，浅酌慢饮道：“家明，听说你写了篇奇文？”
此话一出，两个警卫员几口喝完汤，告了罪后下楼去了。
这规矩也太大了，酒意上头的李家明嘿嘿直乐，自嘲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让您老见笑喽。”
天子脚下没秘密，李家明的论文很多人看不懂，但经过冯刚通俗化后就变得浅显易懂了，只是与主流观点完全相悖。文人都喜欢打笔墨官司，那一系列的共同署名论文，通过腾信财经版一发表，立即引发了一场资深经济学家与新锐经济学家之家的论战，各有各的说辞各有各的道理，让广大网民无所适从，不知该信谁的好。
所谓流言止于智者，可这种与中央政策相背的论断，除了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学者吹捧之外，大多数人都沉默了，连李家明的导师都装作不知道，大家都看着那几个新锐经济学家与一大帮学界大佬比划。但是，对照李家明这十几年的辉煌，与自己的工作经验、阅历，蔡伯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
“逆耳良言。”
这样级别的官员给了这么一个评价，倒让李家明想起了一个笑话，不禁忍俊不禁。
“笑什么？”
“没什么，莫谈国事。”
脸上开始泛红的蔡伯点了点头，感慨道：“家明，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当然记得，那天晚上李家明可是行了贿的，给这位蔡伯是两条‘大中华’、给他司机是两条‘芙蓉王’，花了正好一千二百块钱，差不多是当年科级干部的三个月工资。当时他父亲还想只送一条中华烟，还是他说好事要成双，哪有送领导烟只送一条的。
刚想陪着蔡伯回忆时，李家明的脚被他妻子轻踢了一下，连忙将话又咽了回去。人家是正部级高官，即使想缅怀往事，也不会跑到自己一个小辈这来。
“蔡伯，我只记得招待所很高档，居然能在房间里上厕所”。
正帮客人布菜的柳莎莎瞪了他一眼，不满道：“说什么呢？”
“呵呵，土包子”。
这么一岔，话题就从当年的晚上岔开了，变成了男主人服从管教的戏码。但是，饭后喝茶时，柳莎莎再聪慧，也没办法再岔开话题了，反而她还得回避一二。
虽说下午的时候，那个杨国庆被逼着去活动了，但这小子手里的人脉远不止那一条线。眼看着到了仕途的关键时刻，作为政治人物的老蔡不把以前的积蓄花完才怪。
这倒让李家明为难了，下午老杨去活动，其实不是为了老蔡，而且他也耍了点手腕，但人家一再暗示当年的事，这他/妈的真为难。
人情是储蓄也是债，当年老蔡对自己父子有过提携之恩，虽说有对政绩的考量，但提携就是提携。
电光火石间，世事洞明的李家明试探道：“蔡伯，老杨的活动能力远比你想象中的大”。
“我知道，一号的老部下，当年在黔省时的二秘。”
“那你还？”
没想到这位蔡省长沉默良久，落寞道：“家明，世事如棋，牵一发而动全身”。
李家明默默点头，党的本义是党同伐异，但那个党同哪那么容易？尤其是蔡伯这种改换了门庭的人，旧山头不容他，新山头也不是真心接受他，一切都是当时的需要而已。
如果他在吉省那几年，象在江城一样政绩优异，或许新山头也就皱着眉头认了。如今因为擎肘而做不出政绩，想保住那个位置就难喽。
不过，这也把被人情套住的李家明，彻底给解套了。人力有时而穷，只能尽人事待天命，遇上这种棘手的问题，尽尽人事即可。
“蔡伯，我尽力而为。”
“多谢了。”
谢倒不必，李家明本想请教一下青年交流基金会的事，看他这个状况也只好作罢。
第二百九十八章 戴着手铐跳舞（六）
喝茶喝的是心境，茶与人结缘，一种善缘，让自己体会到佛家的禅意。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在注入水杯那一刻，缓缓升腾起的茶叶有升有落，到最终都会以一种缓慢的姿态坠入底部。品一杯清茶，由热气悄然飘入鼻，执杯，任由带苦回甘的茶水缓缓淌入口中，有些许忆想回味。
闲散的李家明用一种文艺腔讲解，这是一种听起来很酸的感悟。可是，被排斥在光影公司核心外几年的孙慧若有所思，犹豫道：“沏茶其实不是技术，而是心境？”
有长进，这个社会太浮躁，大家都在你争我抢，却忘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小慧，在我们一班同学里，以前我最看好你，知道为什么吗？”
落寞的孙慧摇了摇头，她与大瘟不同，老早就知道‘帮你是人情、不帮是道理’。起家时，她能死皮赖脸地缠着李家明要资金；等李家明退出时，也不会怨恨人家。
还是太年轻了，李家明端着手里的玻璃杯啜了口清茶，提醒道：“那你知道为什么我会退出吗？”
“我做事过分了？”
没错，确实是过分了，否则自己不会将光影的股票出手给sohu；但话不能这么说，否则下面就没办法谈。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不象，如果他都小气，这世界上就没有大方的人。其中原因孙慧反思过，得到的结论是李家明对娱乐事业没兴趣，才会在适当的时候将股票转手给sohu。因为他是sohu系的老二，不能不维护整个sohu系的利益。
“蠢材！”
“头，我大学都没毕业！”
“还记得我们当初在长城上喝酒吗？就下雪的那次，你说过什么？”
那得是十年前的事了吧？
沉浮过的孙慧有了些明悟，迟疑道：“你是说我没了理想，所以才退出？”
“总算还不蠢！我们班上三十三个人，除了我和冯刚之外，也就你算是有理想的，从桂铭到小四、铁子都是为了赚钱而赚钱，何曾想过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你说说，你以后都干了些什么破事？”
人就是这么奇妙，李家明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反而让孙慧感激涕零。
“出于同学情谊，我会拉你们一把，但你们若是不争气，还指望我当保姆？要不是看你投资的几部艺术电影还不错，我都懒得再搭理你，让翔宇别饿死你就行。”
刚才还感动得想出眼泪的孙慧大喜，连忙道：“头，我手头上有个好本子，赞助我两千万？”
想要成功就要舍得下注，李家明历来敢赌，因此他嗤笑道：“你就这魄力？知道我跟华谊合作，建了条艺术院线吧？
他们搞的什么呀？你去接手，艺术院线只放艺术电影，不放商业！”
‘电影’两个字还没说出来，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李家明说完了‘电影’两个字才拿起手机，听了两句后嘲讽道：“老杨，你就这点能耐？当初为了跟我合作，牛皮吹得震天响，现在有了事，你跟我说你摆不平？”
“家明，不是哥哥不尽力，而是你要办的事太大！”
“老杨，不要找客观原因，得多找主观原因。算了，你办不了就别办了，我另外找人”。
阴着脸的李家明掐了电话，沉吟片刻又准备打电话，抬头见孙慧还在这，不禁道：“你去做事啊，协议在老马那。”
“头，你让我加入汉华？”
“想得美！你自己去成立一家影视公司，利方和我私人给你投资。”
孙慧大喜，连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便走，刚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小声道：“头，你让杨国庆替你办什么事？”
“关你什么事？”
“头，他那人”，话还没说完，孙慧已经瞄到了黑色iphone2的屏幕，上面显示的赫然是京城前书记，那九巨头之一。
出于对李家明人品的一贯信任，同样敢赌的孙慧立即决定押注，爷爷留下的余荫再不用，以后就都是伯父的了。伯父待自己再好，哪有靠自己来得好？
“头，你是在帮蔡恒乾活动吧？”
李家明立即将黑色iphone2反过来，板起脸道：“胡说什么呢？”
“得了吧，你都叫他蔡伯，这个骨节眼上，能不帮他活动活动？”
李家明阴沉沉地盯着孙慧，不禁让她吓了一跳，连忙道：“头，你想办成这事，那就烧错了香。我跟你说，刚才那电话要是打出去，本来有希望的事，也会变成毫无希望！”
“是吗？”
“真的，你要是信任我，就听我的。你们省里的前书记是关键，只要他愿意帮忙，事情就有了转机。”
就那个中央领导来视察时，给沿路农民突击刷墙的前书记？李家明心里一动，却冷笑两声‘哼哼’，嘲弄道：“小慧，你这么有本事，当初孙伯的事，怎么搞成那样？”
孙慧脸上一红，嗫嚅道：“头，我爸是经济问题，证据确凿。”
“得了吧，领导与贪污受贿甚至是道德败坏，不过是一线之隔。”
孙慧也豁出去了，坦诚道：“没错，问题是我爸是棋子，自身出了问题就注定了会被舍弃！”
明白了，原来她爸是他那山头打进去的钉子，难怪孙部长能官运亨通，而他却止步不前。可李家明想了一阵后，摇头否决道：“不可能，当初蔡伯在我们老家时，跟他不是一条线的。”
“头，你怎么就不懂呢？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赞同，敌人赞同的，我们就一定要反对，你以为他们那帮人都是胸怀坦荡的政治家？”
‘操！’
脸色不好的李家明爆了句粗口，不满道：“他们将国家大事当儿戏？”
“头，人都是一样的，只有到了大权在握时，才会去考虑更大的大局。就比如你那蔡伯吧，谁不知道他是能吏，但那又如何？把他轰下台，就能给后面的人腾位子，谁让他没背景没后台，任上又没干出能服众的政绩？”
别看这家伙年轻，看问题倒是入木三分，也不枉自己演这一场戏。脸上的神色又变了变，李家明才迟疑道：“那我岳父呢？”
这事成了！
想成功就要跟对人、办对事，欣喜若狂的孙慧忍住狂喜，冷静分析道：“不会，伯父肯定没问题。头，一个省委常委的帽子，还不值得他们去争，何况伯父又是赣浔城市带建设的关键人物。再说，以你今日的成就，只要不是改变力量对比的职务，没人想把你往对手怀里推。”
“你跟吴老熟吗？”
我的妈呀，天才也有犯糊涂的时候？觉得不可思议的孙慧抚了抚脑门，古怪道：“头，你不知道我老家在哪啊？”
李家明恍然大悟，突然有种拣了宝的感觉。
“你去帮我办！需要什么，直接找我”。
“哎”。
第二百九十九章 戴着手铐跳舞（七）
独自在外求学、生活不容易，离开父母，离开了家乡，下雨没有带伞，多希望前方有个专程送伞的人过来。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偶尔身体不适，多想静静修养一天，但还是得要学习、要工作。久了，也就过惯一个人的生活，不再期待什么，也就把心放平静了，也终于知道包里怎么都要放上一把伞。
包里放伞也不是什么麻烦事，虽然知道第二天的天气状况，可还是会有“天有不测风云”的情况出现。即使做好准备的事，已经承诺好的话都会变化，对此怎么可能要求周围环境的变化，一切都随自己的主观想法？
于是，在剑桥镇的那几年，柳莎莎学会了自制手磨咖啡，学会了在咖啡的苦涩中回味往事。一杯咖啡在手里由热变凉，也慢慢体会到“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感觉。
喝着柳莎莎亲手磨制的咖啡，听着她述说着往事，专程来拜访的孙慧觉得很难堪，后悔自己嘴贱要夸人家的咖啡好，尤其是她的‘头’李家明还在旁边。
当年因为小妹她们的原因，大家相处得还算不错，但也仅是不错而已。后来头跟赵剑锋打架，自己还口遮拦，说漂亮姑娘哪都是，何必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如今他俩守得云开见月明，这不就是在嘲讽自己势利吗？
还真不是，柳莎莎就是感叹而已，即使话里有话，也不是说给她听的，而是说给正在看方案的李家明听的。靠着通俗化李家明的那篇论文，冯刚在学界声名鹊起，她是在替错失良机的大瘟抱怨。
这是山里人的劣根性，哪怕柳莎莎是哈佛的博士，一样受‘帮亲不帮理’的影响，认为大瘟再有什么不是，也是一起从山沟沟里爬出的。
翻完了孙慧的方案，李家明端起自己的咖啡全部倒进嘴里，咂吧了几下，打趣道：“太苦了，太酸了。这里面要加糖、加奶，那才又香又甜！”
没好气的柳莎莎白了他一眼，抢白道：“那就不是原味了！”
讲道理的就不是女人，李家明刚想笑笑算了，又想起了以前俩人的误会，无奈道：“所处位置不同而已，得因人而异”。
是啊，聪慧的柳莎莎马上想到了。自己老公跟大瘟仅是老乡，连同学都算不上，但他跟冯刚、阮芷是真正的老同学，而且被人家叫了十几年的‘头’。
“算你过关了，赶紧走人！”
“得，不妨碍你工作，我回公司了”，李家明拿起方案书起身走人，孙慧这才知道原来不是针对自己，而是人家夫妻俩打机锋。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话都绕来绕去。
两人出了柳莎莎的设计室，到了对面楼里李家明的办公室，来报告情况的孙慧才小声道：“头，柳叔的事成了，老蔡的事没救了。”
“怎么了？”
“领导与贪污受贿、道德败坏只有一线之隔。”
怎么会这样？李家明立即皱起了眉头，疑惑道：“他不是那样的人吧？”
“头，老房子着了火，救得了吗？”
老蔡那人并不贪，能犯的错误也就这事了。太可惜了，那是个想做事、会做事的人，只可惜晚节不保，李家明遗憾地叹了口气。可让李家明没想到的是，事情比他想象的还更严重，那个烧了老房子的女人侵吞了大量国有资产。
“吴伯说，让他退二线，其实就是在保他。只要他把位子腾出来，事情就会到那女的那止，不会有人再追究下去。”
说的轻巧，也确实是轻巧，权力在他们手上，把柄又在他们手上，还不是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是在等自己出价，没有合适的价码，那就按既定的办。
荒谬！
国之公器，竟成为排除异己的筹码！
此时李家明再次觉得自己手上有双看不见的铐子，那是用感情、名声、权力、财富、利益……打造的，即使自己想挣脱，都不得不考虑后果。
李家明的脸色不好，坐在他对面的孙慧也小心翼翼，不敢说再去跑一跑。这不是当年她父亲的事，这种层次的斗争，稍有不慎便殃及池鱼，远不是她能参合的，甚至也不是李家明能轻易搅和的。
‘嚓’的一声，李家明点燃了烟，默默地抽着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真相如何，自己不知，老蔡作为当事人的能不知？可他就是张了那嘴，继几年前自己婉拒之后又张嘴了，而且是不带张仁和来亲自出马。结果会如何，自己一个门外汉不清楚，他一个宦海老手能不知道？
挟恩图报而已，自认为当年对自己和父亲有提携之恩，关键时刻想自己报答一二，以挽救他已经希望不大的仕途。
其情可悯，其心可，可，可恕。谁都不是圣人，都有私心杂念，若换成前世的自己，恐怕就不是旁敲侧击，而是直截了当。
左右衡量一阵，李家明终于还是放手了。舍己为人的不是人，如果老蔡年轻十岁，这人情他会给，可惜只剩下最多五年，这人情给的就不值了。
“小慧，方案放我这，你先去吧”。
“哦”，孙慧长松了口气，忙不迭地离开。她很担心他会心软，吴叔他们能让出一个实权正部的职务，想得到的东西会小？
目送着孙慧离开，李家明也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找到了可能正在工地上视察的岳父。
“爸，你帮我给蔡伯解释一下。”
“什么？你等一下”，正开现场办公会的柳书记示意部下们继续，自己走到远处找了个僻静点的地方接电话。
“怎么了？”
两岳婿没什么好隐瞒的，李家明将事由告诉岳父，最后无奈道：“爸，我手下也五六万人，好多事身不由己。”
老蔡也是，老糊涂了是吧？
戴着红色工帽的柳本球取下帽子，扇了扇满身的大汗，小声道：“家明，我跟你讲，我是欠了他的知遇之恩，你并不欠他的。”
“我晓得”
李家明答了一声，又突然改口道：“爸，还是我自己跟他讲吧”。
“嗯，家明，我跟你讲，该功利的时候就要功利，感情、义气都当不得饭吃。”
唉，自己可能真的是太聪明了，老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李家明自嘲地暗笑。
“嗯，新新会喊姆妈了，什么时候过来看看？”
真想去看看啊，可看了眼远处的部下们，满头大汗的柳书记叹气道：“哪有时间哦，你放假带她过来耍几日！”
又聊了几句女儿的事，李家明这才挂了电话，让助理去把马桦腾请来。孙慧确实是磨砺出来了，不但看到网络视频的春天，也判断准确了政府迟早会出台法律保护知识产权。
几分钟后，西装革履的马桦腾匆匆而来，快速翻看完孙慧的方案，古怪道：“李董，这不就是小贾正在干的事吗？你觉得有前途？”
李家明也古怪起来，原来这不是她的原创。
“你跟那个贾什么熟吗？”
马桦腾说了说他对那位贾总的了解，委婉道：“嗯，很会说故事，有点象马郧，但没有他脚踏实地，属于那种比较浮的人。”
直截了当地说，那人就是个口才了得还有点远见的骗子！
第三百章 戴着手铐跳舞（完）
先生们、女士们，我们利方是个有道德、有情怀的公司。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十年前，我们开始做qq音乐时，我们董事会有过一个决定，当我们利方足够成功时，必须对我们伤害过的音乐人进行补偿。
因此，我们决定将qq音乐这十年的净利润30%，用于对音乐人的补偿，并向我们伤害过的音乐人们致歉！
对不起！
虽然我们没有违法，但我们违反了基本的商业道德。
不足一百五十字的声明，加上马桦腾在摄影机前的一个鞠躬，激起了国内互联网业的千层浪同时，也让利方的股价重挫11.07%。等到第二天，马桦腾再次宣布将投资五十亿rmb组建汉华视频网站，并将杜绝使用盗版影视作品，利方的股价再次应声而落。
看着正对面电视里的重磅新闻，正在吉省驻京办包间里招待李家明的蔡伯五味陈杂，亲手给他斟了一杯酒。
“家明，你真的想当圣人？”
人生如戏啊，李家明自嘲道：“蔡伯，可能是我读书读傻了。”
这是话里有话啊，老蔡半玩笑半认真道：“你是读傻了！”
“呵呵，可能吧。我现在又在重读《传习录》，越读越觉得王夫子说得有道理”。
沽名钓誉？
不象，对手都盗版，他来买正版，而且对以前的盗版行为进行补偿，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如果仅是想沽名钓誉，也应该他自己去宣布，而不是让手下人去获得名望。
拈着手里的白瓷杯沉吟着，正担忧仕途的蔡伯没提自己的事，反而疑惑道：“家明，我想不太明白。你们是商业公司，即使你威望足够高，也不能不顾忌其他人的意见吧？”
不是意见，而是利益！
可李家明苦笑道：“蔡伯，为了这事，吵了整整两天。要不是我坚决要干，哪可能通得过？”
“为什么？”
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李家明依然苦笑连连，“给他们的理由是伟大的公司必须要有情怀、要有社会责任心，不能光顾着经济利益。”
“实话呢？”
“外心以求理，此知行之所以二也。求理于吾心，此圣门知行合一之教”。
《传习录》？
对，太久远了，久远得都已经全忘了，蔡伯突然心里一黯，想起了四十年前的自己。那个时候，整个世界都狂热地革命，只有敬畏知识的自己独处小楼，默诵着先贤著作。正是因为不合时宜，世代贫农的自己被赶进了干校，才有机会接触那些落难的领导，才有了自己后来的改行、进地委、当秘书，才有了后来的仕途平坦。
见蔡伯神色黯然，李家明也暗暗长出了口气，功名利禄就是锁链，锁住了世间众人，唯有挣脱这些束缚才能自由。可人是生活在社会上的，哪有完全自由的？自己可以看破仁义道德的虚名，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这位老人自己不想趟混水，可自己岳父能承担知恩不报的恶名？
只有让他自己知难而退，才可以不损岳父的名声。或许自己的说辞不足以让人信服，但自己做出的事能让人将信将疑，这就足矣。
可是，李家明还是高估了官僚的节操，伤感完往事的蔡恒乾还是渐渐把话题往他的事上引。
“家明，现在想起来，在同古工作的那几年，太值得怀念了。”
唉，再身居高位也是凡人，李家明暗叹了一声，玩笑道：“不会吧？你在浔阳打落一地官帽，还修起了一条千年不垮的江堤；到了江城又威镇三镇，还比不上你在同古的功业？”
“那不同，在同古是想升官，后来是想建功立业。”
太虚伪了，将顺序颠倒过来，才可能有三分真。鄙薄的李家明笑了笑，调侃道：“实际上，还是猴子爬树，往下看全是笑脸，往上看全是红屁股。”
“说话真刻薄！你没当过官，不知道那种建功立业的壮美。”
七分假三分真，若这老头真那么想，在吉省就不会束手束脚，也不会干了一任还一事无成。说白了，还是有了患得患失的心理才功败垂成，也让上头放弃了这位昔日的干将之材。如果初心不改，还是象以前样实心任事，又不搞出些龌龊之事让人抓住小辫子，估计再有人在首长面前下蛆，也不会如此放弃他，而是会调开擎肘的上司让他建功立业。
真正的为帅者，在重要事项上不可能感情用事，只会权衡利弊看得失。换成李家明自己，即使是王志栋那样的老友、伙伴，如果在其位不谋其政了、或是谋不了政了，也会让他退出董事会、让出cto的职位。
就如岳父说的，能身居高位的人，除了极少数的裙带关系外，都是度量如海的一时豪杰。尤其是到了那个最高的位置，所有的山头都是他的部下，至多是嫡系与非嫡系之别，哪还会有什么敌我之分？以史为鉴，容不了杂牌的蒋生败退海岛，善于团结大多数的太祖君临天下。今上的父亲只是小商人，能有今日的地位除了屡遇贵人外，又岂是心胸狭窄之辈，哪可能犯那样的错误？
说了半通，见李家明不接嘴，已经走到仕途终点的蔡恒乾知道事不可为了。他是看着李家明长大的，一步步走来虽然崛起的速度惊人，尤其是最后几跃泥爪无痕，却是一个果敢坚毅之人。
唉，苦思无良策的蔡恒乾只好接受事实。如果事有可为，他不介意拉下脸来求人，但求人无用的情况下，他也有他的尊严。要怪只怪自己失了本心，怪不得别人不想损己利人。退一步讲，即使是自己，也不可能仅为了所谓的些许情谊，损害自己的重大利益。
一声长叹之下，一直打太极的李家明举杯相向，安慰道：“蔡伯，残缺未必不壮美。”
无求于人则能刚强，暗求无果的蔡恒乾冷冷笑了一声，“是吗？”
你能无求于人了，我又何尝欠人？
李家明也将腰杆一挺，将杯里的残酒一饮而尽，针锋相对道：“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呵呵，我倒忘了。你是北大的高材生，斯坦福的大博士、大经济学家、大教授”。
对方的嘲讽，倒让李家明觉得手上的铐子松了。自己从不欠人，也从来都是问心无愧，又何必顾忌所谓的仁义道德？不过是权衡利弊，趋利避害而已，何必行事束手束脚？
第三百零一章 给香港人剪羊毛？（上）
一星期之内，国内最大的民营企业之一利方集团，股价重挫21.05%、跌掉了近580亿港币的市值，却换来了媒体的一片叫好声。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经过一番自卖自夸之后，利方公司也开始给各唱片公司、歌手发放补偿金，连早那些已破产、关门的唱片公司，以及早改行了的歌手都在补偿范围之内。
然而，社会名望当不得饭吃。随着利方股价的一再重挫，被媒体一边倒赞誉的马桦腾获得了一个外号史上最坑爹的ceo，仿佛这个补偿唱片公司、音乐人的决策是他作出的一样；而且被利方套牢的股民们群起而攻之，嚷嚷着要撤换ceo。
有鸟用！
投票权都没有，瞎咧咧啥？
不过，十几亿rmb的补偿金扔了出去，倒方便了腾信视频公司的扩张，那些饱受盗版之苦的影视公司纷至沓来，用白菜价就把自己作品的版权给卖了。不是他们想如此廉价出让版权，实在是盗版太猖獗，与其让那些视频网站免费播放，还不如换几个现金。起码利方视频开出的条件还不错，要么用现金一次性买断，要么参照新qq音乐的分成模式，拿净利润的30%。
随着收购来的版权越来越多，那五十亿的现金花得象流水，新任的利方娱乐ceo孙慧却并不担心，反而成天从利方这边抽人去帮忙谈判，恨不得连那些还没在电视台播出的影视剧版权都收购掉。
败家娘们！
有这么花钱的吗？
眼见孙慧居然一点也不担心资金链，想得到这职位的元老们，再次在开完会后，当着带头大哥马桦腾的面鄙薄。
“阿桦，是不是看走眼了？”
利方公司也是业内的奇葩，当头的没个领导样，当下属的更无敬畏之心。这些人除了在李家明和王志栋面前有点恭敬模样外，在ceo面前从来不会拐弯抹角。有人启了头，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没有用的，马桦腾就是个蔫人，连解释的话都没有，夹着他的文件夹便径直走了。他不认同部下们的怨言，因为要进军娱乐业，有从业经验和人脉资源的孙慧无疑是最佳人选，而且李家明给他们几个董事描绘的蓝图没有错。国家迟早会立法保护知识产权，而娱乐圈里有人势利有人义气，势利的人用钱摆平，义气则用义气去搞掂。
多花几个亿算什么？
只要公司树立了一个良好的形象，在不久的未来，那些音乐人、影视制片人都会优先与利方合作，连国外的娱乐公司都会倾向于与声誉良好的利方合作。今天多几亿的投入，日后能成倍地赚回来，身后的这些部下连这一点都参不透，怎么去执掌投资五十亿的新公司？
当然，这一切的关键，还是在国家什么时候会出台相关法律！
回到办公室，把手头上的公务处理完，马桦腾去了十八楼的利方视频公司。
这里与楼上的母公司利方不同，利方视频公司虽然格局差不多但热闹得多。一眼看过去，格子间里的人忙碌得手脚不停，从会议室、会客室、接待室不停进出的人都笑容满面。与马桦腾迎面相遇的员工都称他为‘马总’，来访的客人则恭敬地双手与他握手客套，恨不得立马拜倒在他的麾下。
大人物！
气质斯文的马桦腾，在这些影视公司老板、制作人眼里，就是真正的大人物；而且这位大人物后面是世界首富，如果能得到他的提携一二或引见，那就是真正的祖坟冒青烟！
戴着金丝眼镜的马桦腾也满脸笑容，与来访的客人一一握手寒暄，遇到员工着重介绍的人士还多聊几句，一副标准的礼贤下士。现在的利方视频还仅是一家视频公司，但未来会成长为娱乐公司，在他的规划里还将成为利方超越sohu的臂助。
应酬完了一圈，马桦腾又到孙慧的办公室里坐了坐后，结束了每天的例行视察。这可不是刷存在感，而是替孙慧壮声势，他执掌着市值超两千亿的利方集团，每天来这转一转，就能给那些合作伙伴以莫大的信心。
视察完分公司，马桦腾又回到了自己办公室，惊讶地发现李家明居然正坐在沙发上发呆。这可不寻常，马桦腾连忙回头吩咐了门口的助理两声，又将办公室门给锁上。
“李董？”
“哦”，李家明这才回过神来，示意自己这得力干将坐下谈。
“老马，我刚跟kyle他们通了电话，想回购公司的股票，你觉得怎么样？”
“李董？”
见他疑惑，李家明无奈道：“老马，本来我们谈下了辽省的地铁、城市管道煤气的融资，现在要泡汤了。国民银行的事你也知道，流通性一直成问题，所以我想由他们提供贷款，回购利方的股票。
那些小股东总是鼓噪，董事会没点回应也不是个办法，你觉得呢？”
这只是明面上的，底下呢？马桦腾心里一惊，连忙小声道：“李董，蔡省长出了问题？”
这事瞒不了人，估计不要两天就能小道消息满天飞，李家明苦笑道：“刚收到风，他去人大的农业与农村委员会当主任，晋省的二把手升任辽省书记。”
意思就是辽省肯定谈不下来？很有可能，去年sohu跟晋省论战，双方关系闹得有点僵，再加上王铁他们趁火打劫搞了个sohu能源公司出来，抢了他们的胜利果实，对方能放大家进辽省才怪。
可是，让利方负债回购股票，利方划得来吗？
虽说马桦腾在汉华、国民银行、甚至是sohu能源都有股份，但他作为利方的主事人，就不得不站在利方的立场上考虑。
“李董，我得考虑考虑。当然，如果这是董事会的决定，我决定执行！”
有水平，也不愧是能把利方做到市值三千亿的马桦腾！
李家明赞许地点了点头，同意道：“当然，我还是以前那句话，利方的事由你一言而决。如果不是你一再推辞，这个董事长我都不想当！”
没有那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马桦腾对李家明的赞许早习惯成自然，而且知道他最信奉团队的力量。只要自己不犯致命性错误，他就会永远不插手，哪怕有时候自己错了，他也会保持沉默。
可今天的李家明还是插了点嘴，虽然他依然尊重马桦腾的任何决定。因为随着iphone2的热销，以及国产智能手机的行销全球，国民银行再不解决流通性不足的问题，那就只有把海量的资金转存入其他银行。这对于一直想将资产金融化的李家明来说，无异是在开倒车。
第三百零二章 给香港人剪羊毛？（中）
夜很深了，利方集团的办公室里空落落的，可ceo助理小唐她们几个高管的助理还在加班。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对于这些大龄女孩来说，这早已经是家常便饭，只要上司没离开办公室，她们这些助理就不能下班，这在职场里是最基本的规矩。
经济收入决定社会地位，年薪二十万加奖金、福利房、带薪年假……，以及供职的是赫赫有名的利方集团，即使她们每天有十六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在公司，也无怨无悔地干着这份既苦又累的工作。
以前在学校时，她们被那些电视剧骗了，以为参加工作后，就能住豪华公寓、每日光鲜靓丽地逛街、shop；上了社会以后，才知道职场如战场。象她们这样无资本的女人，要在这个商业社会里生存，只有两条路要么出卖**，要么出卖体力、智力，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如今她们也象以前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在居大不易的京城里住着高档公寓、开着几十万的小宝马、挎着几万块钱的lv包包，却早没有去高档西餐厅享受牛排的梦想，经常买几串麻辣烫、烧烤就当是宵夜了。
‘咯咯咯’，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传来，饿坏了的小唐她们连忙抬头，也条件反射式地从各自的格子间里站起来。
“唐小姐，他们还没开完？”
“是的，要不您先去李董办公室休息一会？”
“哦”。
疲倦的柳莎莎扭身进了李家明的办公室，她的秘书兼保镖徐荟精神正好着，趴在唐助理的格子间上，好奇地看向那间紧闭的ceo办公室。
“老唐，这都快一点了，你们还守着？”
这是老板娘的人，白骨精样的唐助理打趣道：“小荟子，你不也还没下班？”
“老娘是保镖兼司机、丫环，命苦啊。”
这话被唐助理她们当成了炫耀，多少人想当老板娘的保镖、司机、丫环还没那运气呢。不说别的，就她手腕上那块patek?philippe?&?co表，都起码在二十万以上。
“什么呀，这是李婉同志送我的生日礼物，港币1298元！”
啊？
几女愕然，首富的妹妹还送假货？
“你们以为呢？就她那点零花钱，能送块高仿的就不错了。”
这可真毁三观，但对照老板娘的电子表，又好象顺理成章。她们那一家子都不怎么在乎这些，倒是李董的堂妹很讲究，连挎的lv包都每天不同。
想到曹操，曹操就从会议室里出来了。一身chanel职业套裙的李满华出来，见徐荟趴在格子间上笑了笑，拎起两个保暖壶便又回转身进ceo室。透过一开一关的会议门，听得到里面正激烈地辩论，徐荟就听到那么一耳朵，惊得她脸色都变了。
事情太大了，里面居然在讨论要不要回购利方股份，这要是传到外面去了，明天的股票还不疯涨？同样听到了一些端倪的唐助理，连忙拿出几份保密协议让大家签，连在这玩的徐荟都得签字。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格格，没看到就剩下我们几个吗？”夜很深了，利方集团的办公室里空落落的，可ceo助理小唐她们几个高管的助理还在加班。对于这些大龄女孩来说，这早已经是家常便饭，只要上司没离开办公室，她们这些助理就不能下班，这在职场里是最基本的规矩。
经济收入决定社会地位，年薪二十万加奖金、福利房、带薪年假……，以及供职的是赫赫有名的利方集团，即使她们每天有十六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在公司，也无怨无悔地干着这份既苦又累的工作。
以前在学校时，她们被那些电视剧骗了，以为参加工作后，就能住豪华公寓、每日光鲜靓丽地逛街、shop；上了社会以后，才知道职场如战场。象她们这样无资本的女人，要在这个商业社会里生存，只有两条路要么出卖**，要么出卖体力、智力，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如今她们也象以前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在居大不易的京城里住着高档公寓、开着几十万的小宝马、挎着几万块钱的lv包包，却早没有去高档西餐厅享受牛排的梦想，经常买几串麻辣烫、烧烤就当是宵夜了。
‘咯咯咯’，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传来，饿坏了的小唐她们连忙抬头，也条件反射式地从各自的格子间里站起来。
“唐小姐，他们还没开完？”
“是的，要不您先去李董办公室休息一会？”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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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唐，这都快一点了，你们还守着？”
这是老板娘的人，白骨精样的唐助理打趣道：“小荟子，你不也还没下班？”
“老娘是保镖兼司机、丫环，命苦啊。”
这话被唐助理她们当成了炫耀，多少人想当老板娘的保镖、司机、丫环还没那运气呢。不说别的，就她手腕上那块patek?philippe?&?co表，都起码在二十万以上。
“什么呀，这是李婉同志送我的生日礼物，港币1298元！”
啊？
几女愕然，首富的妹妹还送假货？
“你们以为呢？就她那点零花钱，能送块高仿的就不错了。”
这可真毁三观，但对照老板娘的电子表，又好象顺理成章。她们那一家子都不怎么在乎这些，倒是李董的堂妹很讲究，连挎的lv包都每天不同。
想到曹操，曹操就从会议室里出来了。一身chanel职业套裙的李满华出来，见徐荟趴在格子间上笑了笑，拎起两个保暖壶便又回转身进ceo室。透过一开一关的会议门，听得到里面正激烈地辩论，徐荟就听到那么一耳朵，惊得她脸色都变了。
事情太大了，里面居然在讨论要不要回购利方股份，这要是传到外面去了，明天的股票还不疯涨？同样听到了一些端倪的唐助理，连忙拿出几份保密协议让大家签，连在这玩的徐荟都得签字。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格格，没看到就剩下我们几个吗？”
第三百零三章 给香港人剪羊毛？（下）
利方集团并没花掉五百亿rmb的股票款，但在圣诞节前夕，股价终于稳住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可市值已经不是三千亿，而是二千一百亿。
换而言之，因为李家明决定给音乐人补偿、视频网站全部使用正版影视剧，利方的市值跌去了近一千亿。这是要负责的，虽然补偿的决定与使用正版影视剧经过了董事会同意的，但提议是马桦腾提出的，他就必须承担决策失误的责任。
董事会成员没提及此事，或者说不敢提及，但那些损失惨重的股民群起而攻之。站在社会公义的立场，这个决定确实没有错误，但事实上造成了集团的巨大损失！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董事会控制在李家明手里，马桦腾又是替他受过，一帮没话语权的小股民能翻得起什么浪？如果换成其他事，肯定有媒体站出来主持正义，但遇上这种公义正确的事，即使腾信的对手都不敢唱反调，而且还得夸奖利方集团有社会责任心。
可是，即使利方集团拿出了五百亿现金，他们也没回购到多少股票。那些散户抛售的股票，大部分被香港的几家金融机构吃下，剩下的则被舍不得割肉的股民继续持有。
还是小瞧天下人了，偷鸡不成的李家明自己算了算，这一次是枉做小人。更不妙的是那些金融机构隶属于长实集团，换而言之，看穿这个局的人是李锴他父亲，那个老谋深算的李超人。
“五哥哥，为什么会这样？”
是啊，为什么会这样？当时利方刚给音乐人补偿，又投巨资做视频网站，而且拒绝盗版，人家哪来的信心断定自己有后手？
“人性！”
断头的买卖有人做，亏本的生意没人干。补偿音乐人、视频网站拒绝盗版，这都会影响集团市值，只要脑子没坏的人都不会那么干，那样干了就肯定有原因。
别人或许不敢冒险，但吃过亏的李锴敢。因为李家明在汉华融资的事上过于强硬，也就意味着这人吃不得亏，绝对不会干那种亏本生意。虽说俩人有仇怨，但李锴依然相信李家明的商业才华，否则就解释不通他只花十几年的时间，便荣登世界首富的宝座。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李家明已经找到了让利方集团更上一层楼的战略方向。补偿及拒绝盗版都是刻意而为，为的是方便利方集团回购股票，以达到利益最大化，而马桦腾不过是他推到前台的道具，甚至马桦腾都不知道是哪个战略方向。
原因很简单，当年利方公司的qq明明有现成的赢利模式，李家明硬是不说。后来马桦腾让利方公司赢利之后，依然在公开场合承认，那些赢利模式其实是李这明数年前已经想到了的，并不是他的首创。
解释完之后，李家明见满妹欲言又止，不禁好笑道：“你想说什么？”
“五哥哥，你不觉得你犯了错误？”
当然犯了错误，但李家明鼓励她往下说，结果满妹的话令他大为意外。既然李家明有把握让利方更上一层楼，又何必多此一举？
“你讲是吧？只要你舍得多花些代价，哪会便宜他们？”
正喝茶的李家明愣了一下神，满妹为什么会这么想？
“难道不是？让基金会购买股票，不照样能赚钱？”
“打住！”
李家明立即打住了满妹，斥责道：“你晓得这是什么行为不？”
满妹可不怕堂哥，这又不是以前，是他自己鼓励大家要有怀疑精神的。
“五哥哥，有证据不？没有证据则是合法！”
确实没有证据，想法在李家明脑子里，谁能从他脑子里抠出来？
可事情不是这道理，规则首先保护的是李家明这样的人的利益，如果他带头去践踏规则，那这规则又还有什么作用？
“满妹，怀疑是不需要任何证据的！如果我象你说的那么干了，王志栋、马桦腾他们会如何想？”
“那你这样干，他们就不会这么想？”
错！
李家明这么干，那是以集团的资金回购股票，受益的是整个董事会及全体股东，损害的是那些喜欢追涨杀跌的股民。他又不认识那些投机分子，他们的利益与他何干？既然不信任公司，仅凭买点股票就想分享公司成长的红利？
“晓得了不，当年利方的市值只有一千来亿，现在最少两千一百多亿，他们已经收到了丰厚回报！
满妹，如果不是以投资和融资为目的，金融市场其实是个零和游戏，你赚就意味着别人亏。既然你入了场，而且想从这个游戏里赚到钱，就要承担其中的风险。”
这就是一种强盗逻辑，满妹却连连点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强肉弱食。要么安心地勤劳致富，要么愿赌就要服输，资本市场里只有成败，哪有什么道德可言？
受教了的满妹给壁炉添了几根柴，好奇道：“五哥哥，如果他们强行加入董事会呢？”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麻烦，即使李锴进入了董事会，也闹不出什么妖，因为利方集团根本没有他说话的份。
当然，李家明一如既往地看不起他。那孙子号称小超人，其实在李家明眼里就是个骗子，而且是行事毫无底线的骗子，而且不守商业规矩。
想想那孙子是华人首富之子了，居然以一个数码港的概念从港府那骗来一大片廉价土地的开发权；还有以皮包公司样的电讯盈科，成功并购盈利能力强劲的香港电讯。这些事，说的好听是资本动作，其实与行骗耍诈有何区别？发财立品，发财立品，那孙子哪有什么人品可言？
发财立品？
琢磨了一阵，满妹连声赞同，也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五哥哥，你这算不算输了？”
这种问题也只有兄妹之间才能问得出来，连马桦腾他们都不会问，可李家明承认道：“输了，我本想帮公司一把，没想到让那孙子捡了个便宜。”
见从不服输的堂兄认了输，本来不想问的东西妹犹豫道：“那？”
李家明确实不爽，但他也并没有因为被人抢了便宜而愤怒。
“这有什么不好问的？我跟你讲，愿赌就要服输，他这一局靠本事赢了，我有什么不服气的？
满妹，你以后也要当头子的，首先一个就要有度量。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如果你容不得人，个人再有本事也做不成什么事。
我以前跟他起龌龊，根本就不是因为他摆了我一道，而是我要向外界传递一个信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们跟他、还有那些有背景的商人不同，没那种深厚的人脉，就得恫吓所有的觑觎者！”
第三百零四章 折辱
愿赌就要服输！
在回购股票这事上，李家明他们没沾到便宜，但照样批准了数码盈科的申请，同意对方派出代表加入董事会。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甚至在圣诞节前，ceo马桦腾还向数码盈科集团发出邀请，邀请他们来列席集团董事会的年终会议、以及年会。
都说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但搁在数码盈科集团的董事长李锴身上可不同，当初李家明可是当众扭折了他的手指。因此，在董事会年终会议前，他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来了，还生怕李家明不知道似的，上飞机之前就通知集团派人去接机。
滚你妈的蛋！
利方集团的两大核心李家明、马桦腾出差或回京，最多是他们的私人助理去接机，你连董事都不是的人，就想公司派人接机？
幸好接到电话的唐助理人情练达，与那边的秘书沟通得很好，委婉地告诉她，利方集团没有这个惯例。如果李生到了京城，要不自己安排人接机；要不由公司派车，但费用要自理。
美国是有钱人的天堂，也不见得就是穷人的地狱，在这片国土上与在国内一样，只要你勤俭一点，日子总能过得去。实在不行，你还能去申请救济，拿着食品券去超市里领取免费食品。
这就是印裔穆尼对美国的感观，食品券也是伴随着他整个童年、少年的东西，也正因为是穷苦人家出身，李家明才向他询问关于博士后的一些情况。要换成商学院里的亚裔，问了也等于是白问，能读商学院的亚裔，绝大部分都家境优渥。
可穆尼将亚裔博士后们在美国的窘境归于文化问题，而非经济问题，这很难让李家明理解，或者说他的思考没拐过那弯来。穆尼也知道自己这位学弟平时只专注于学业、事业，没有把目光看向整个社会，所以才没有往这方面去思考，因此他解释得也非常耐心。
美国人，即使是黑人、有色人种，也与亚裔的文化截然不同，他们读大学不是为了就业而是为了兴趣。
“ming，我的父亲是非法移民，靠尼克松总统大赦拿到的绿卡。我父亲给人修草坪、通下水道、送外卖，我母亲帮人洗衣服、做女佣、领食品券，这才够勉强供我们六个小孩念书，而我的学业是靠贷款完成的。
我中学毕业时，收到了mit、cal的录取通知书，计算机专业、全额奖学金，但我放弃了，宁愿去哈佛念没有奖学金的经济学专业。如果是出于就业、薪水考虑，十五年前的计算机专业远比经济学更有前途，即使是现在也一样。
为什么？兴趣，象我这样的第二代移民，尚且在选择人生的职业方向时，更注重理想与兴趣而非职业前景，你就可想而知那些白人。”
李家明若有所思，所以那些美国的生、化专业甚至是哲学专业等冷僻专业博士，在无法进入大学或公司就业时，会选择降低标准。
“yes!他们学习是出于兴趣，而不是回报，你可以去中学、小学里看看，有博士、硕士学历的不在少数。我以前的化学老师，就是斯坦福毕业的博士，一边教学一边继续他热爱的化学研究。”
思索片刻，李家明反驳道：“no，还有个问题，那就国籍的问题。”
“no，能拿到博士学位的人，申请美国国籍、居留权并不难，只要没有犯罪纪录，移民局根本不会为难。主要还是文化，亚裔尤其是东亚民族，把出人头地看得比理想更重，所以他们宁愿呆在实验室里做博士后，也不愿意去降低就业标准。
ming，一个中学教师的薪水加福利，一年大概有4万美元左右，已经可以让他们有个体面的生活。当然，我不否认为了更廉价的高级劳动力，政府大量给外国博士签证，让他们来美国大学的实验室做博士后。”
想明白了的李家明不禁苦笑，热爱某个专业与在某个专业里勤奋钻研，这是两码子事。能在某一领域取得成就的人，无一不是对其专业有足够的热爱，这才会有那该死的1%灵感。
时代不同了，各专业都已经发展到了极高的高度，想突破前人的成就，谈何容易？唉，不成疯魔不成活，在美国这样各领域都高度发达的国家里，不能全身心地投入某项事业，即使你有再高的天分，又如何会取得成功？
换句话说，现在那些在实验室里苦熬的博士后们，虽然个个智商超群，但大部分人的潜力已经挖干净了，只能是充当别人的科研助手，很难自己去研究一些什么，因为他们并不热爱这一专业，从事这一专业是为了绿卡、入籍、出人头地。
“yes，学术界比商界、政界其实更为简单一些，如果你确实出类拔萃，没人会故意为难你的。美国是个商业社会，学校需要确立其学术地位去吸引学生、捐款、政府资金，也不会允许有刻意打压、歧视，大体上是公平竞争。”
对，这就是知易行难的问题。大家都知道，荣誉、利益都是建立在成就之上的，而成就需要你全身心地投入，可从一开始就参杂着功名利禄之心的动机，你就不可能全身心投入。没人是圣人，是人都有私心杂念，而这私心杂念就是成功道路上的巨大障碍，绝大多数人根本无法绕过去，只能靠热爱支持你继续走下去。
所以，成功者都是偏执狂，因为热爱所以偏执。
其实那些博士后的最好出路是回国，只有在国内他们才能获得尊重，捡起他们久违的信心与热爱。可是，出了国，想再让他们回国，而且是一事无成地回国，这事很难。就象很多华裔留学生，发现自己对专业没多大兴趣，依然会咬着牙读完博士。不为别的，只为了面子，自己的面子、家人的面子。
老大别笑老二，自己也差不多，自己刚开始不照样为了个博士的虚名，飘洋过海地来这苦读吗？自己算是幸运的，及时找到了兴趣，又有雄厚的经济基础，这才能以苦为乐。如果把自己放在孙淦他们的位置上，肯定还不如他们，搞不好就利用专业知识走旁门左道了，比如制毒？
想通了这个问题，商人本色的李家明就把杨芬华那份幼稚的商业计划书，往深里去思考。
世事无绝对，或许很多华裔博士后没有成功的潜力，但扎实的专业知识摆在那，仅仅是从事一些廉价的高级劳动太可惜了。美国是高度发达，但国内可在科研方面落后的很，如果在美国设立研究院，为国内的企业进行课题研发、攻关，未必不能取得双赢。
再不济，也可以把美国成熟的技术移植回国，也强过于国内的企业走弯路。
只是这坑好象比杨芬华给自己带来的坑更大，国内习惯了拿来主义，引进去的技术不要三个月就能被人逆推出来，花高价引进的技术不就成了做慈善？
第三百零五章 不诿过于人
大公司的会议室即使不是极尽富丽堂皇之能事，起码也装修得豪华一点，布置得大气一些，因为那是公司的脸面之一。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利方集团今天用来开会的这间会议室与其他公司不太一样，两个字可以形容简朴，如果要传神一点，那便是：简陋。
水磨石的地板，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流行的；黄旧的石膏吊顶，连中间那个大吊灯的金属构件都色泽斑驳了；长方形的会议桌应该是密度板材质，桌面有些变形了，有些地方还能看出修补过的痕迹；窗帘虽然很干净，但一看便知是旧的绒布，少说也有十几年的历史了；折叠椅子同样是十几年前的旧货色，而且有些已经重新蒙过皮，否则海绵都该露出来了……。
这间位于联想集团对面四层小楼里的会议室，除了很干净、用的茶叶是金骏眉之外，可以说简陋至极；但是董事们与那些列会的高管都与有荣焉。因为这是集团的历史，十几年前的利方集团就是在这起步，每一个新入职的员工第一站，就是在这幢一切尽力维持原貌的小楼里接受入职培训。
八点四十五分，这间代表着集团历史的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从总部和各分公司赶来开会的高管们都在与各自的老朋友、老同事打招呼或取笑、打趣，会议室里热闹非凡。利方集团的发展在国内就是一个神话，短短的十一年工夫便从百八十人，发展到了近三万人、市值超过2000亿港币的规模，这些高管和元老哪个不身居高位或家财亿万？
当然，集团的创始人王志栋、赵大河他们跟前围的人最多，这些高管大部分都是他们的老部下，还是从利方在线一起混出来的。虽然由马桦腾接手后，大量技术人员跟着他俩进入了汉华，但留下来的都得到了重用，他们也依然崇敬这二位当年的老大、老二，围在他俩身边回忆过去的峥嵘岁月。
正在热闹时，ceo室的唐助理和董事长室的李助理推门进来了，会议室里慢慢安静下来，走乱了位置的人们见状，也赶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掏出自己的ipod8或联想笔记本准备开会。
董事长李家明没有那种大人物得让人等的毛病，但他和马桦腾八点五十进会议室时，依然是倒数第几个，比他稍晚一些的也就是杨国庆和李锴。后到的几人一落座，便能看出李家明的气度，虽说李锴与他不对付的未来新董事，却依然按照股份比例在会议桌前有位置，而且排在sohu赵世清之前，并没有说列席就让人家跟列席人员坐一起。
国人重座次，尤其是公开场合，即使利方集团也不能免俗。李家明是董事长，理所当然坐正中，然后是ceo马桦腾、王志栋、赵大河……。主持会议的是利方集团副董事长、主要创始人王志栋，主持人介绍完董事会新成员后，大家纷纷打开自己座位前的ipod8，代表董事会作集团年终总结的则是ceo马桦腾。
脸色不太好的李锴也打开自己面前的ipod8，上面的总结报告随着报告人的讲述而翻动，在内容上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在他决定收购利方的股票前，就掌握了利方公司的经营情况，但这种还未流行开来的开会模式让他眼前一亮。他是学计算机专业的，虽然没有从事it业，但这种基于wi-fi无线网络的无线办公实用前景如何，他会想象不到？
这是一个巨大的商机！可以大量收购wifi终端企业的股票了！
李锴的眼中闪过几丝贪婪之色，却没能逃过一直用眼睛余光注意他的李家明。愿赌肯定要服输，但来而不往非礼也，以前这孙子用电讯盈科那样的垃圾公司股票，成功收购实力雄厚的香港电讯，或许自己也能强行并购数码盈科。
不过，李家明也没往深处琢磨，这毕竟是在开会。当马桦腾对去年股价下跌一事主动承担责任时，旁边的李家明用钢笔顿了顿桌面打断了他。
“我插几句：桦腾的性格有点象周老总，总是喜欢替人受过。去年给音乐人补偿、以及新成立的视频公司只使用正版影视剧、还有收购各类影视作品版权的决定，那都是我先在小范围内提出意见，最后由他向董事会提议的。
在这里，我给大家兜个底，我们利方是一家正迈向伟大的公司，而不是一家唯利润的商业公司。我们在追逐合法利润的同时，必须要兼顾社会责任与公义，不能用法无禁止则合法的理由替自己开脱。
桦腾，你继续”。
‘啪啪啪啪’，李家明的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立即响起一片掌声。
站在公司的角度，李家明的决策确实损害了公司的利益，社会责任与公义也不过是一个说辞，但不让部下代为受过却是这些高管们最服气的地方；这还只是能放在台面上的说辞，台下的东西则很多人心里都有数。公司正在秘密研发一些技术，大量技术人员被李家明亲自安排进入戒备森严的汉华研究院四院，那又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李家明的决策没有错误，只是操作环节出了问题，被那位新董事截了糊。
其实，李董完全可以不必提前履行当年的承诺，但他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了提前，那不过是为回购股票铺路实现公司的利益最大化。除此之外，他还可以运用他的资金优势，通过第三方增持股票实现他个人的利益最大化，但他也没有那么做。
为了什么？为了集团与在座各位的利益！
大公无私，这便是大公无私，这便是大家奉为首领的由来。当年马总接手利方后，李董事实上已经不管具体事务了，集团所有的权力都在马总手里，但大家依然戏称他为一号首长，不就是因为他给公司奠定下了公正、公平的基石？
会议继续进行，ceo马桦腾对着ppt就去年的工作作完总结，紧接着便轮到董事长李家明来总结。表达完对公司全体同仁的表现很满意后，李家明便笑道：“各位同仁，散会！”
会开完了，大家各自散去，来给李家明添堵的李锴可没准备走人。他暗中收购利方集团的股票，除了利方集团的股票极具投资价值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想给李家明添堵。今天见李家明虽然折辱自己，但该有的礼仪一点不缺，他心里更是有数。
第三百零六章 好男不跟女斗
做人、做事都要有规矩懂礼数，但这话不适合利方集团的董事长助理李满华。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她从小就要强，说难听点便是好斗，找不到合适对手时，连跟婉婉都要斗一斗。用她自己的话来说，那便是‘没高调的资格就别嚷着低调，没活明白就别想去伪存真，那是一种最损己不利人的行为，自己活的假，别人看着特别的累。’
因此，开完年终总结会，想挑事的李满华就轰走了唐助理，抢着领新董事去办公室。
人事部给新董事安排的办公室其实很不错，安排在利方大厦五十八楼，紧邻着董事会会议室。推开挂着新铭牌的棕色实木门，新董事的办公室有些小，只有十五个平方米，但和李家明那间董事长办公室一样大。整个利方集团，也就是马桦腾和曾冬青他们那些高管的办公室大一点，其余人的办公室都不大。
大落地玻璃窗，没拉窗帘所以阳光满室，站在窗前可以看到窗外摩天大厦鳞次栉比；光可鉴人的竹地板，楠竹的纹路清晰可见；没有常见的书柜或文件柜，风格简练的实木办公桌上只有一台联想电脑和一部电话，连一个文件夹都没有；也没有待客用的沙发，只是办公桌前有两张高脚椅。
领着李锴来新办公室的李满华，身材窈窕、面容娇好、干练中透出一股书卷气，但话里话外都含着刺。
“李董事，这是你的办公室，这些都是公司配给的，如果你有其它的需要，请自行采购。公司的各项规章制度、财务报表、公文往来都在电脑里，如果有不懂的请与董事会办公室联系，直接按一键便可。”
好男不与女斗，这点风度李锴还是有的，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客气道：“谢谢李小姐，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与你联系的。”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好斗的李满华最喜欢在规则之内，将她那点小权力用到极致。
“错，不是跟我联系，而是与董事会兼ceo办公室联系，也就是唐助理联系。除了董事长外，其余的董事都没有助理，我还要提醒李董事一件事，办公室的卫生也将由你自己打扫。公司的四十八层都是保密区，禁止除董事、高管以外的所有人进入”。
有点过了，连卫生都要自己打扫，还要董事会办公室干嘛？李锴好笑道：“李小姐，我可不可以理解这是打击报复？”
可以这么理解，但李满华不会承认，嘲讽道：“错，董事会成员除了在公司任职的董事之外，也就是你要求在公司有办公室，这是公司对你的特别礼遇。
唐助理虽然兼着董事会办公室主任的职务，但只负责一些会务工作，并不负责协助各董事的日常工作。也就是说，董事会办公室其实就是ceo办公室，我是怕你不懂这些，乱麻烦人家唐助理，她可只领一份薪水，没有义务免费替你工作。”
牙尖嘴利！可李锴没有对美女发脾气的习惯，依然笑着打趣道：“所以董事长有你这位助理？”
吵架是李满华的最爱，这一点可能是受了她大姐、二姐的影响，人家刚刺了她一下，她便立即挖苦道：“又错，难道斯坦福计算机学院的教学质量那么差？不会吧，拉里和玛丽莎他们都是一时之豪杰。
我这么给你解释吧，董事长是商业天才，随时可能有天才的创意。董事会怕他可能忘记当时的创意，所以才给他配备一名助理，也就是本小姐我，因为我是沃顿商学院的mba，又深得大家的信任。
不给其他董事配备助理，那是当年赵大河的提议，他说专业的事情由专业人士去处理，董事们等着公司分红就好，别给董事长和马总添乱了。”
算了，这就是位女斗士，跟她计较没意思。被挖苦加讽刺了一番的李锴依然不生气，笑笑着打开电脑，开始研究起利方公司的所有财务报表，把故意挑衅的李满华当不存在。
这一研究，还真让他看出点问题。过去三年来，利方公司的科研经费一直没有明显增长，也没有大规模招聘新的技术人员，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没有研发新的技术？更为可疑的是从今年七月份起，公司的研发经费不增反减，裁减下来的经费都注入了新的视频公司，以及数百名技术人员被抽调到了视频公司进行技术工作。
李家的人脉非常深厚，与中央政府的高层交往密切，知道近几年政府都无意加强知识产权的保护。理由很简单，国内的科研基础还是太薄弱，如果加强知识产权的保护，势必要给欧美交纳大量专利费用，会严重影响国内企业的发展。
这也就意味着利方视频公司，在未来的数年内都是烧钱大户、亏损大户，很难看到其赢利的可能。更要命的是内地的体制决定了娱乐业受到严格管制，导致各种影视剧题材狭窄，很难出现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经典作品；再加上互联网的冲击，网民的目光都开始转向制作精良的日剧、韩剧、美剧，那些收购来的版权，等到政府大力保护时，还能有多少剩余价值？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李锴在李家明手里吃过亏后，就把对方研究得很透彻。此人商业才华横溢，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总会有犯错误的一天，不犯错误的那叫神，而这世界上是没有神的。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那混蛋并没有出色的创意，仅是汉华的巨大成功之后的脑子糊涂？
如果今天没来开这破会，李锴还不会有这种想法，但看到会上那些高管对李家明的狂热崇拜，他心里不得不犯嘀咕。商人求的是财不是气，如果那是李家明头脑发热后的花钱买名，他自己这笔高达近二百亿港币的投资就不值当。
这时，以胜利者姿态而来的李锴头痛了。
商人重利，他只是一个商人，眼光还看不得那么长远。利方的市值已经2000多亿港币，又是一家纯粹的互联网企业，难道还能膨胀成yahoo那样的庞然大物？
掰着手指去算，如今市值超过三百亿美元的互联网企业，也不过是cisco、yahoo、amazon、at&amp等寥寥几家，昔日的霸主aol早已日落西山。
琢磨良久，琢磨不明白的李锴离开了利方，回到宾馆后打电话招集智囊团商量对策。今天的会议透露出汉华的wi-fi技术已经非常先进，在无线办公的解决方案上领先于其他公司，这意味着wi-fi终端将快速崛起，而传统的pc机业务将逐渐萎缩。
以汉华集团的惯常作法，不会去建工厂；而是会将产品给某家代工工厂进行生产，再以汉华的品牌进行销售。在这个过程中，汉华会给代工企业留下合理的利润空间，而不是象欧美厂商样尽压榨之能事。wi-fi终端是一个世界级的市场，不管哪家代工企业拿到订单，都会股价快速上涨，那便是一个极好的操作机会！
第三百零七章 因小失大（上）
从本质上讲，人是一种社会性动物；那些生来离群索居的个体，要么不值得我们关注，要么不是人类。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这话引申开来，如果某人被整个团队排斥，这个人对于整个团队来说，也就毫无价值可言。因此，当李满华暗示唐助理她们，在给李锴的资料中动动手脚，也就被心领神会地照办了。财务报表没有问题，人事任免也没有问题，所有的重大事项都在电脑资料中体现了；唯独没有告诉他，有1200多名技术人员换了办公地点，从利方大厦搬到了汉华研究院四院上班。
这是小事一桩，即使有问题，也是唐助理手下的一个小文员疏忽了。可就是这么一件小事，就向未来的新董事李锴隐瞒了一个最重要的事实，那便是利方集团正在研发一项重要的新技术，重要到将研发人员安排到戒备森严的汉华研究院里去研发。
诸葛平生唯谨慎，李锴的那些智囊也不例外。
当他们看完李锴从电脑里拷贝来的资料，很容易找出一笔不正常的支出支付给汉华集团3280万的飞机租赁费。
“李生，这笔费用有点问题，您看一下”。
3280万能干什么？
富二代与常人的想法不太一样，李锴扫了一眼那笔红线划出的款项，稍稍回想一下利方公司的情况，便解释道：“911后，汉华给李家明、kyle还有王志栋各配了一架公务专机，平时汉华、利方的高层去美国公干时，都是坐李家明的公务专机去。”
“不，这笔款项是今年的，去年、前年、更早之前都没有。”
再扫了几眼，李锴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因为他跟李家明没起冲突之前，也和许晋楷他们一班校友坐过那架专机去母校参加校庆，不禁嘲讽道：“他们汉华为了避税，几个核心人物年薪低得令人发指，但公司会给他们一笔数额巨大的公务经费，那笔公务经费就是他们的薪水。
今年李家明经常来往两国看老婆孩子、教书，他的专机就没法经常用，他们得经常租用kyle和王志栋的，这笔费用是补偿给他俩的。”
有道理，李家明那人是出了名的讲义气又不把钱当钱，手下用他的飞机哪用得了交钱？即使有人对此仍然心存疑虑，但老板这么有把握，他们也就不再怀疑。况且3000来万的经费，也不足以让利方那些年薪动辄几十万的技术人员，去研发一项新技术。
如果这笔款项没有问题，那么，那么，那个妖孽样的李家明极可能犯了错误。
“李生，研发任何一项新技术，都必将带来新的开支，但我们仔细检查了这些财务报表，除了这笔款项之后，找不到新的大额支出。”
“你们的意思是利方没有研发新技术？”
一夜未眠的几人互相看了眼，领头的谨慎道：“有七成把握。我们从汉华打听到一个消息，上次李家明想将研究院迁址，结果被董事会否决了”。
李锴眼睛一亮，立即追问道：“消息来源呢？”
“杨国庆，上次在香港跟您吃饭时，他说当时李家明为了救他同学，用迁址的问题逼迫政府让步，这才有后来的sohu能源。虽然他只是提了那么一嘴，但我认为肯定是被否决了，他才会用专机将他同学亲自送出国。
李生，内地与香港不同，法律执行的没有那么严格。以李家明的名望和身份，只要他没有犯下非常严重的罪行，政府会对他的所有事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是包庇罪犯。”
这事李锴也听赵世清说过，那个被送走的人便是王铁，现在的sohu能源老总。这么说来，汉华并不是李家明一手遮天，也就不可能免费替利方研发技术；即使是委托他们开发，也得按规则预付费用。汉华那帮技术人员年薪更高，研发新技术的成本又高得吓人，3000来万的经费能干什么？
“ok，我昨天在利方开会时，发现汉华的wi-fi技术已经运用到无线办公上了。”
几人立即准备在网上搜索相关资料，但李锴很有把握道：“不用查了，目前最先进的是apple，他们仅能做到家庭级。”
“李生，这是一个机会！”
当然是机会，肯定是在浔阳落户的那三家代工企业，但问题是究竟哪一家企业会最后中奖！
没有准确的情报，谁能分析出正确的结果？只怪汉华的保密制度太严格，几人绞尽脑汁苦思，也没把握找出哪一家，但他们有一个稳妥的办法。
“李生，我建议将利方的股票卖掉，换成这三家的股票。这三家企业承接了大量汉华和其他智能手机厂商的订单，股价已经非常稳定了。”
把1/3的机会变成1/1，即使没中奖的那两家企业股票也不可能暴跌，除了投入的资金量大了一点外，确实是风险不大、回报较高的投资。
可让李锴放弃掉利方集团董事的职位，他又犹豫不决了，当初李家明扭折他两根手指太刻骨铭心。如果现在放弃利方的股票，以后想再收购回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李生，您？”
领头的提醒了一句，李锴不禁暗自苦笑，豪门内有豪门内的争斗。他父亲已经确定了他大哥为接班人，答应用现金帮他收购他心仪的公司，但那又如何？只要大哥在程序上拖上几天，汉华便可能确定了代工企业，然后便是人家的股东通过第三方机构吃进股票，哪还有自己什么机会？
这些话，李锴不会自暴家丑，但他这几个智囊又何尝心里没数？只是因为工作了一天一夜，用咖啡强行刺激的头脑反应没那么快了，想得没那么周全了。
“温生，我们的速度要快，靠我老豆太慢了”。
这么一提醒，几人立即反应了过来。商场如战场，资本市场里更是瞬息万变，哪拖延得起那时间？
利方集团开会运用了无线办公又没正式宣布，那便意味着解决方案还在完善之中，但已经快推向市场了。甚至，甚至他们已经在与代工企业接触。唯今之计便是快，利用信息的时间差抢先套现、抢先收购，哪怕是耽误一个小时，结局都有可能不同。
“温生，你们觉得利方会接盘吗？”
几人精神一振，连忙道：“会，他们已经宣布了五百亿的回购计划，以李家明那种一诺千金的性格，加上他替马桦腾开脱责任的表现，利方集团肯定会接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