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 只要能豁出脸去,把自尊丢到一边,就没有什么事情是无法办到的
“他们为什么要盯着我?”,约伯格这次来的很低调,没有旌旗,没有唱赞歌的诗人,没有大队的人马,连马车都换了一架普通一点的。当然,对他而言很普通,与平民阶级使用的马车还是有很大的区别。至少普通人家的马车车轮不会用铁皮包边,更不会在车轮上镶嵌一熘排铆钉,也不会有花里胡哨的车厢。
放下窗帘约伯格缩回了脑袋,车厢里的温度有些高,这辆马车也没有恒温固化魔法阵,心烦意乱之下难免觉得有些燥热。天气渐渐炎热起来,今年的夏天来的特别早,这不是一件好事。刚刚经过雨灾就要面对炎热的天气,帝国东南地区今年的农业已经毁了一半,况且有一句俗语虽然不是百分之百正确,不过也差不多了每一次洪水泛滥之后必然会经一场严峻的旱灾,也就是大涝之后必有大旱的异界版。
好在奥尔特伦堡并不是一个以农业为经济主体的城市,这种旱情是无法击败奥尔特伦堡的。
马车里还有一名长者,看上去六十多岁,花白的头发,脸色健康而红润,眉毛花白飞扬而起,眼睛看似浑浊时而却闪过一道精芒。他的鼻梁有一点塌,破坏了他眉毛和眼睛所带来的锋利之感,有点让人遗憾。嘴唇厚薄适中,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应该是不爱说话的那种。他脸上的胡须刮的十分干净,好像做过洁面,无论是穿着还是打扮都一板一眼。
这位老人是约伯格从康德那里借来的,之所以他又和康德皇子联系上了,是因为来自帕尔斯的委任状。他被任命为“贝尔行省战略物资委员会”的委员之一,这个职务看似没什么权力,其实在政治上和商业上,都有着举足轻重的权柄。就像所有政客那样,只有看见了的的确确的好处,自称为政治家的政客们才会露出满意的嘴脸。
康德派了自己的第二幕僚长前来辅佐约伯格,他在给约伯格的信中再三叮嘱,一定要和雷恩搞好关系,加深双方的合作。他,包括了约伯格以后能不能有所作为,都看约伯格还要不要脸了。说通俗点,就是要约伯格送脸上门,给雷恩消气,然后再谈其他事情。
雷恩的行情从他前往奥尔特伦堡之后一直不错,最关键的地方在于他只是一个孤家寡人,想要让自己的家族再次壮大起来,少不了连横合纵招揽一些贵族帮衬,以及与一个相对弱势但有着极大潜力的家族联姻。只要雷恩能重回帝都顶级豪门,那些依附在他身边的人多少都能分润到一些好处。说直白了,这些人已经看见了一个全新的贵族集团正要崛起,现在这个贵族集团只有一个光杆司令,正式上杆子抱大腿的好时候。
每个黄金家族身边都聚集了一批死忠的贵族,他们以相同的利益为基准聚集在一起成为了贵族集团,这些以黄金贵族为首的贵族集团团结在皇室周围,组建成为了保皇派。与其他一些自发形成的贵族集团在帝国的政治舞台上斗来斗去,这就是奥兰多,这就是帝国的本质。
老人用手中被使用的发亮的拐杖杖头撩开了马车车窗的车帘,流苏的穗子随着马车的颠簸甩来甩去,老人放下了拐杖,轻声说道:“不用担心,他们并不是只盯着你一个人,而是盯着所有人。”
“为什么?”,约伯格三番两次的被雷恩莫名其妙的折腾一番,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此时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在即将面对雷恩的时候,他居然有了一丝忐忑?他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盯着每一个人看的?还是说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老人双手拄着拐棍,抿了抿嘴,说起了无关的话题,“上一次来奥尔特伦堡是在十一年前,那个时候我担负着殿下的使命,也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老人似乎陷入到回忆中,脸上充满了缅怀的神色,“您知道吗?那个时候的奥尔特伦堡与现在的奥尔特伦堡,完全是一个不同的地方。我在这里待了五天,被抢劫大约三十多次还是四十多次,受过五次伤,最严重的一次差点戳破了我的腰子。我亲眼看见有超过十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在了路边,原因只是他们露出了口袋里的银币。还看见过数次帮派党徒们的火拼,数百人在一起疯狂的砍杀,留下一地残肢断臂以及遍地的鲜血。”
“我告诉我自己,这里生活着的不是人类,而是一种凶恶的如同人类一样的勐兽。他们不需要任何借口,只需要一个冲动就足以对着自己的同类,对着那些根本就不认识,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人下毒手。也许只是因为看你不舒服。”
“很多罪犯一听说要被流放到奥尔特伦堡,他们情愿在其他地方服刑两倍的时间,也不愿意来这里。只有那些最为穷凶恶极的歹徒,才敢冒险前来。”
他唏嘘的舒了一口气,“您看看现在的奥尔特伦堡,和其他城市有什么不一样?”,他望着约伯格,很认真的说道:“您不是问为什么这些人要盯着我们吗?我可以告诉您,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不欢迎我们。您或许又要问,他们为什么不欢迎我们,原因同样的简单,因为他们已经找到了为之奋斗,愿意献出自己生命的目标。所以他们不希望任何人来干扰他们来之不易的机会,无论这些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都不会受到他们的欢迎。”
“约瑟夫先生,您真是一位了不起的智者,这么简单的事情居然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约伯格小小的拍了一下老人的马屁,他自己能力有限,就算是成为了总督也是康德皇子发力的结果,但是约伯格有一个自知之明的天赋,他虽然蠢,可不暴躁,也能听进去谏言。他此时深知一个智者对自己能起到的帮助,所以他身为贵族去拍一个学士的马屁丝毫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约瑟夫笑了笑,欠身还礼,对于约伯格的赞美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一个聪明的学士肯定不会把弱智的话听进耳朵里,无论他说的是对的,还是错的。
马车摇摇晃晃在约伯格不断的抱怨声中终于停在了城主府外,马车夫跳下马车拿着约伯格的印信求见,不一会功夫,冯科斯就带着二十人的卫队前来迎接。约伯格虽然和雷恩不太对付,可人家毕竟是总督不是么?而且最近一段时间里约伯格居然真的没有给雷恩添麻烦,这让雷恩对他的恶感稍微降低了一点,这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至少他能看得清形势,没有盲目的作死。
所以总督的体面还是应该给他的,当然这个体面也只是有限的,否则迎出来的就不是冯科斯,而是雷恩本人。
约伯格脸色不太好看,但他认了,这次来就是为了缓解和雷恩之间的一些小龌龊,是送脸给雷恩打的。他个人的得失不算什么,比起皇子殿下的意志,他决定认怂。
“欢迎您,总督大人。”,冯科斯表现的非常得体,他面孔微微上扬,面带若有若无的浅笑,在欠身行礼时角度又略微深了一些。在高傲中带着一丝丝谦逊,温润里有着一缕刚强,他表现的不软弱,也不会过分的强硬,只能说恰到好处,多一份太烈,少一分太怂。抬起身后冯科斯望向了马车里下来的老人,他眉头一拧随即舒展开,“这位先生是……”
“我的幕僚长!”,约伯格抢先开口,“约瑟夫学士。”
冯科斯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惊讶神色,好像约瑟夫这个名字响彻整个奥兰多一样,实际上他哪知道这个老头是从什么角落里蹦出来的?他换上了一副久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崇敬表情,上身略为有一丁点倾斜,这就算是打过招唿了。学士嘛,又不是贵族,他一个贵族的管家能对学士行礼,说出去这老头已经足够有面子的了。
约瑟夫笑眯眯的望着冯科斯,“听说奥尔特伦堡的大管家是一名非常年轻的年轻人,我一直不信,但是见到您之后,我信了。”
冯科斯嘴角咧了咧,他当然不会真的从字面去理解约瑟夫的话,他错开一个一个身位,露出身后分成两列昂首挺胸的骑士,伸手一邀,“城主大人在会客厅恭候两位,请随我来。”
约伯格提了一口气,挺起胸口,约瑟夫反而佝偻了一些腰身,两人一前一后的随着冯科斯进了城主府。
一进会客厅,光线由强转弱,约莫有个十来秒钟,约伯格大笑着迎向了雷恩,张开了双臂,“哈哈,好久没见了,雷恩子爵。我要恭喜您,您是我见过爵位提升最快的贵族,您还没有成年吧?光明神在上,我在您这个年纪的时候,只知道吃喝玩乐呢!”
这个马屁拍的太露骨了,让雷恩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这还是那个天天绞尽脑汁给自己添麻烦的贝尔行省总督大人么?(未完待续。。)
第一三四章 讲道理,每章要起个长章节名有时候很头疼,不能长也不能短
眼看着约伯格就要靠近雷恩并且想要给雷恩一个大大的拥抱时,雷恩突然伸出了右手,微微偏着头注视着约伯格。
约伯格脸上一缕尴尬的神色一闪而逝,又笑了起来,丝毫不在意雷恩给他的难堪,反而双臂一合,双手握住雷恩的右手,用力的握着摇了摇,这衔接的过程如行云流水,似乎演练的千遍一样。他脸上找不到一丝不悦,仿佛雷恩才是总督,他只是个无名小卒一般。他笑的愈发热情,好似之前都是误会,甚至连误会都没有。
雷恩弹了弹被双手紧紧握住食指,约伯格立刻松开双手,雷恩的表情终于带着一丝笑意,他指了指左手边的座椅,示意两人坐下。佣人很快鱼贯而入,送上了红茶还有一些点心,“你们来的这么匆忙,先喝杯水,吃点东西。”
两人坐下后约伯格没有丝毫的犹豫,连连点头,“您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这次赶路赶的很急,我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您,是有一点饿。”,他很“粗鲁”的拿起一块糕点丢进嘴里用力的咀嚼着,腮帮子高高鼓起,点心渣都从大开大合的唇齿之间飞溅出来,一点贵族的风度都没有。他端起红茶一口饮尽,略微有些热度的红茶让约伯格涨红了脸,片刻后才消退。
“赞美光明神,您准备的点心实在太好吃了!”,约伯格夸张的表演着,就像是一个小丑。
约瑟夫倒是不急不慢,笑而不语的望着雷恩,约伯格表现的如此卑微,如果雷恩还去计较之前的事情,那么约瑟夫反而不会操心。一个只会回头看的人,即使他做出了一两件大事,也无法改变他的格局。纵观漫长的史长河中那些英武的君王或是贵族,每一个人都有着极为长远的目光,以及一颗永远追求利益绝不松懈的决心。他们的目光永远在正前方,从来不会因为路过的景色停下脚步,更不会回头看。
雷恩瞳孔微微一缩,笑容渐渐变淡,直至有些严肃的凝视着约伯格。约伯格似乎没有觉察到雷恩有些异样的目光,还在胡吃海喝,就像城主府外那些没有见过世面的平民,而且还是傻大粗的那种。
他的目光渐渐挪到了一旁没什么存在感的约瑟夫身上,微微一愣,约瑟夫的鼻梁彻底的破坏了他面部的神态,如果鼻梁更挺一些,约瑟夫绝对称得上是一个英俊飞扬的人。可惜了,那个塌鼻子。然而就在这一刻,雷恩心中一抖,这个塌鼻梁如此的不和谐,会不会是后天造成的?他深邃的目光盯着约瑟夫,约瑟夫微笑着回应他的目光,没有避开,眼神没有丝毫的侵略性。
这是一个善于隐藏自己的人,雷恩立刻就给约瑟夫打上了一个标签,他更加相信约瑟夫的塌鼻梁是后天造成的,甚至就是他自己打坏的。不是雷恩心理阴暗,也不是他喜欢以最坏的方式来猜度别人,而是他从约瑟夫的眼神里,看见了一种深藏不露的锋芒,还有一丝……傲然的得意。
“约瑟夫?”,雷恩问了一句。
约瑟夫的错开雷恩的目光,微微低垂着脑袋,“我是,尊敬的城主大人。”
雷恩点点头,目光转移到约伯格身上,约瑟夫微微一怔,垂下眼睑,盯着自己身前的地面。他心中已经有了预感,只是不太敢肯定。如果把雷恩换成一个与他同龄的人,拥有者无比丰富的知识和阅,他相信自己一直以来戴着的面具可能会被揭穿,但雷恩太年轻了,年轻到他甚至不敢去想这个问题。如果是真的,那么这将是一个可怕的人,也是一个值得投靠的人。
“吃饱了吗?”,雷恩问道,语气没有丝毫的生硬,带着丝丝关切,让约伯格连咀嚼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如果你吃好了,我想我们应该谈谈正事了,毕竟你来这里不是单纯为了吃东西,对吗?”
约伯格自己给自己倒了半杯红茶,就着嘴里噎人的糕点咽了下去,连连点头,“是……,的确是要谈正事。”,他掏出手绢擦了擦嘴后胡乱的塞回口袋里,“帕尔斯陛下任命您为贝尔行省战略物资委员会的委员长,我是委员之一,说起来您还是我的上司呢。”,他露出讨好的表情,笑的很……贱,“不知道您打算何时开展工作?帝都方面似乎对这件事很上心。”
雷恩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这个事情的,帕尔斯在这件事上和他想的不太一样,雷恩原本以为帕尔斯会强硬的推动这个政策通过帝国议会最终投票,但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帕尔斯居然和贵族集团之间做了交易,互相妥协之下在帝国议会第四次会议上,全票通过。其实通过委任令不难看出一些端倪,在这封委任令上雷恩是第一委员长,下面还有几个城主和领主。
这意味着原本应该牢牢掌握在皇室手中的权力,被分润给了不同的贵族集团,让他们也插手其中。到底他们做了什么样的交易,雷恩远在贝尔行省不由得知,但是这个交易的内容一定是非常震撼的,至少交易的内容要和战略物资掌控权对等,帕尔斯才会最终点头。
那个长的并不漂亮却很有气势的公主,在短短的时间里也学会了政治最精髓的手段之一妥协,也让雷恩有一点小小的意外。所有局外人都知道妥协是一门政治艺术,但是他们绝对无法想象“妥协”时的愤怒、不甘、恐惧、无助、彷徨、痛恨……,在无数对未来的筹谋与权衡利益得失中,选择一条损失最小的方式妥协,远非简简单单的“交换”那么简单。
这本来是一柄刺破了贵族集团胸口皮肤的匕首,时时刻刻威胁着贵族集团的安危,但现在,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不过这一切,和雷恩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利益纠葛。他搞出这个战略资源委员会最大的原因是来自商人们的背叛,他需要给这些背叛者们一个难以忘记的教训,让他们知道为什么贵族才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而不是商人。至于谁最终得利,那是帕尔斯需要考虑的,雷恩需要考虑的只有奥尔特伦堡人是不是有平价的食物填饱肚子,是不是每个家庭都有一定的收入和积蓄。
仅此而已。
“我对战略物资委员会这方面没有太多的兴趣,除了必要的事情无法决断时我会插手以外,其他事情的大多数时候是不会过问的。所有事情我不在的时候,由你们投票决定。”,雷恩没有虚头巴脑的和约伯格继续兜圈子,约伯格表现的如此光棍反而叫雷恩不太好下手整治他。“但是无论你们做出了如何的决定,事无巨细,都要送一份会议记录和最终的决断到我这里给我过目存档。”
你把他打疼了他对你笑嘻嘻,降低的反而是自己的档次,对付这种已经进化到如此小人境地的角色,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敬而远之。加上帕尔斯和贵族集团之间的交易让“战略物资委员会”在雷恩的眼中高开低走,一手好牌一下都变成了烂牌,抱在手里于自己无益不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变成了一个大烟花,炸了别人,伤了自己。
“具体的细节我相信帝都方面会有新的指示传达下来,到时候照做就好。我在这里以私人的身份提出一些浅薄的建议。”,雷恩搓着中指的指环,他已经习惯在思考的时候做一些小动作,他突然一愣,那一抹异常的神色被他很快隐藏起来,却没有逃过约瑟夫的眼睛。他换了一个坐姿,重新调整了一下心态,继续说道:“第一点,粮食的价格必须保持在官方指定的平价价位,可以有浮动,但是绝对不能过高。最好让平民自发的学会储藏粮食,而不是让粮食堆积在仓库中发霉。”
这个世界的平民不知为何都不爱储存粮食,他们大多数都只购买三五天的用量,吃完了就去买,一次也不会买多。这给粮食的储存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压在最底下的那一部分粮食,大约有两成左右最后都会因为处理不及时发霉变质。而且储存粮食的场地、人员管理的费用,都会不断增加官方粮仓的支出,如果倡议平民自发储存粮食得意实施,能很有效的减少支出,同时增加了平民阶级在灾害爆发初期的抗灾能力。
约伯格反正一个劲的点头,约瑟夫眼睛一亮,他显然已想到了让平民自己储存粮食的好处。这一点看似和以往没什么太大的变化,无非就是平民一次买三五天的口粮和一次买一两个月的口粮,但造成的效果却是完全不同的。
雷恩放开双手架在扶手上,继续说道:“第二点,不要杜绝小规模的私下粮食交易,帝国的局势还没有严峻到需要官方来调控物资分配,小规模的私人性质交易能促进商品和资金的流通,改善社会结构。”
“第三点……,”,雷恩沉默了片刻,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嘴角边露出的牙齿森白人……(未完待续。。)
第一三五章 千古秘闻!又见千古秘闻!据小道消息所知这个秘闻传自千古之前
“第三点,定期抽查各大商会、社会名流以及富商巨贾是否有违反了‘战略物资法’相关的内容,对于那些敢铤而走险,顶风作案的,要树立典型。从快、从严、从重,坚决的刹住这一股子的不正之风。”,雷恩笑的有点意味深长,“要坚决打击这些无良商人,彻底肃清这些对帝国、对人民有害的投机分子。”
约伯格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反正雷恩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不一定要现在就弄得完全明白、透彻,他手下的幕僚们最终会告诉他他应该怎么做。不管雷恩说的有没有道理,有没有意义,还只是放了一个屁,他都得先捧起来。
与约伯格不同的是约瑟夫,他眉头深深的抓在了一起,他注意到雷恩后半句中那句让他有点心惊肉跳的词肃清。
奥兰多每一任皇室都把政治上的肃清玩得滴熘熘转,奥兰多家族似乎特别中意点这个天赋,他们总是能找到理由,找到借口对一些贵族下黑手。不管是去年二月帝都流血之夜,还是巴拉坦叛乱引起的小规模肃清运动,都害苦了不少人。雷恩这个时候,在这样的场合和时机下用了肃清这个非常严肃的词汇,约瑟夫就不得不慎重的将这个词过度解读。
或许这种过度解读行为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毫无意义的,因为这个词汇有可能只是单纯的一种强烈的情绪表达,而不是某种政治上的意见交换。可为了以防万一,约瑟夫不得不打起精神,不断逐字逐句的反过来倒过去的揣测,雷恩到底把有可能的关键词放在了什么地方。
或许是聪明人的头脑就是和傻子不同,约瑟夫解读出三个词汇,“典型”、“无良商人”、“投机”。
典型说明了打击的范围,不要求宽阔的打击面,只要从重选择极个别人出来作为被打击的标靶震慑其他人即可。那么从什么范围内选人?一是无良商人,这个无良商人应该指的是在奥尔特伦堡囤积粮食被下狱的那种人,约瑟夫的解读是涉及到战略物资管理委员会职能范围内的商人,那些以贩卖粮食、钢铁、魔法基座为主的商人、商会。
但是投机……,约瑟夫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萨尔科莫这位被誉为“传奇商人”的商会会长,他才是真正的投机分子,不管是在雷恩这里,还是在康德皇子那边。这是不是意味着雷恩打算要对商会动手呢?
应该不会,因为萨尔科莫的孙女现在跟在了雷恩的身边,雷恩即使不考虑萨尔科莫对他的一些帮助,也会照顾小女孩的面子。
那么这个投机到底指的是谁?
约瑟夫越想越想不明白,这个面实在太大了,谁都有可能在雷恩的打击范围内,包括了眼前这位,他瞥了一眼约伯格。
这场会面很快就到了尾声,雷恩除了在公事方面和约伯格还有一点话可以说之外,在其他地方根本没有任何交谈的兴趣。
让人送走了约伯格和约瑟夫之后,雷恩回到书房里,从里面锁上了房门。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就在刚才他搓动自己中指上的铜戒时,发现一个不太对劲的地方。中指上的铜戒是在秘窟中开启了一个隐秘的机关得到的,而这枚铜戒和他食指上他未曾谋面的母亲所留给他的铜戒如出一辙。灰不熘秋的看不出丝毫高贵的档次和品味,纯铜的戒身非常的简单,九枚莫名其妙的符文像是装饰的花纹一样阴刻在戒指的表面。
然而就是在这枚铜戒上,一个他熟的不能再熟的符文居然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如果不仔细看几乎百分之百会错过。这荧光极为暗淡,微不可察,但的确存在,泛着淡蓝色的光泽。
他思索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铜戒发生了变化?
前几日吗?还是更久之前?亦或是近日?
越想越想不清楚,这种细节上的变化最让人伤脑筋,他揉了揉太阳穴闭眼靠在椅子上,衣服背部的兽骨支架硌的他有些难受。脱掉了麻烦的正装,撕掉了花领之后终于让人能舒舒服服的喘一口气。他把玩着这枚铜戒,不时摸一摸铜戒上那散发着淡淡荧光的符文,思想开始不由自主的扩散开。
说起来最近也有一个让他有点后悔的事情,那就是干掉了杨凯。如果他知道奥尔特伦堡的地下拥有巨大的泰伯利亚晶石矿脉,说什么这个人都要留下来。他专业是地质系,想必对于勘察地质很有一手,正好能用在这件事上。要说对泰伯利亚晶石矿脉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泰伯利亚晶石作为驱动魔法阵不可或缺的材料,有着极为广阔的市场,供不应求。
自从魔法师们把精力从钻研法术转移到更具有经济价值的魔法基座上之后,整个职业体系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前要评价以为魔法师是否出色,会考虑他的施法能力以及释放出法术的等级。但是现在,人们评定一个魔法师的能力,首先看他能制作几级的魔法基座,然后评估魔法基座的完整程度以及对泰伯利亚晶石里储存的魔能转化率是多少。
越是高级的魔法师,制作出的魔法基座越是受欢迎。比如说最常见的固化照明术魔法基座,这玩意几乎每个精英阶级家庭都会有一两个,安装在房间里并且放置好泰伯利亚晶石,接驳好魔法机关通路,立刻就能让基座发挥照明术的作用,照亮整个房间。制作这样的魔法基座大多数都是低级法师,他们没有任何的名气。
还有一些大型的设备,采用高级漂浮术作为动力的来源,有规则的间断接通魔法机关通路,推动动力杆上升,通过类似活塞一样的机关将动力转化为动能,催动一些大型器械持续工作。能做出这样魔法基座的几乎都是高级的魔法师,不管是社会地位还是经济上的收益都要远远高于低级法师。
不管是任何固化魔法阵,都离不开泰伯利亚晶石,等级越高,威力越强的魔法基座,消耗的泰伯利亚晶石也越多。
这个玩意就像地球上的电能一样,是很多人生活的必需品。
德科希曼能挖,难道我雷恩就不能挖?
好吧,的确不那么好挖,贝尔行省那么大,想要准确的找到矿脉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这件事并不值得大肆的声张,这可是连黄金贵族都会动心的东西,到时候帕尔斯他们一定也会来抢夺这个矿脉的开发权。
既然不能偷偷挖……,雷恩脸上闪过一抹坚决,那就想办法让整个贝尔行省都成为自己的地盘好了。不管是谁,只要你在这里开采矿脉,都要分润出一部分好处,不然别说公开的开采矿脉了,进入行省边境能活几天都是一个问题。
贝尔行省的强盗活动可是很猖獗的,连特曼波尔这样的贵族和他的家族都被强盗们袭击并且灭族了呢,这群亡命徒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雷恩脑中突然闪过一道闪电,破开了重重的乌云,他低头看向戒指上的符文,这枚符文的点亮会不会和杨凯的死亡有关系?他仔细的回忆着所发生的一切,他不能确定,但极有可能就是这样,那么如果按照这个思路顺下去,是不是要捕杀……,他数了数了,一共九个符文。是不是要捕杀九个穿越者,才能激活这枚铜戒真正的面貌?
可是这人海茫茫,怎么才能凑齐九个穿越者?别开玩笑了,能碰到杨凯还是非常凑巧的事情,如果不是那家伙用玻璃冒充水晶,绝对不会引发雷恩的注意。雷恩想到这里微微一怔,既然杨凯的灵魂对戒指有所作用,这枚戒指拥有九个符文并且真实存在,是不是意味着可以凑齐九个符文?或者说曾经有人凑齐过?
那么另外一枚铜戒呢?为什么点亮符文的是在秘窟中获得的,而不是他母亲留给他的?
一个疑惑跟着一个疑惑出现,越来越想不清楚,他重新将戒指戴在手上,苦笑了一声,甩了甩脑袋。双手狠狠的在脸上抹了几把,整个人都振奋了一些。门外恰好传来清脆的敲门声,雷恩走到书房门变打开了内锁。
西莱斯特探着脑袋朝里面望了望,然后提着裙角快速切十分马虎的微微屈膝,接着一下子抱住了雷恩的胳膊,腻在他身边,“雷恩哥哥,今天的事情都忙好了吗?”
雷恩笑眯眯的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是啊,有什么事情么?”
西莱斯特欲言又止,雷恩脑筋一转,立刻就明白了过来,“是不是你爷爷的事情?”
小姑娘点点头,情绪有点低落,她在萨尔科莫面前表现的很矜持,但是内心深处她很明白,过多的牵扯到萨尔科莫和雷恩之间的纠纷中,反而会对萨尔科莫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女孩子总比男孩子要早熟的多,西莱斯特很清楚雷恩是一个非常独立,非常强硬的人,他不喜欢任何人干扰他的决定,包括了她。
西莱斯特小心翼翼的看着雷恩的表情变化,一边说道:“爷爷派人送了一封信过来,送信的人说务必请您在没有人的时候亲自打开。”
雷恩不动声色的从西莱斯特手中接过信封,信封只有一道封泥,雷恩眉头一跳,他笑着安抚了一会西莱斯特,许诺明天带着她出去玩,才让小姑娘脸上露出了笑容。让小姑娘离开之后,雷恩坐在书桌边,拆开了信封。(未完待续。。)
第一三六章 远方阴云滚滚而来,带来潮湿的空气,打雷下,下雨啦,收衣服啦
看完萨尔科莫来的信,雷恩揉了揉脸,哂笑着将信纸连同信封丢入了火盆中,拉着火镰对着火盆轻轻吹了两了口气。火苗舔舐着火盆中的信纸,不消片刻时间,燃烧起来的信纸被火焰吞噬了一切,只留下火盆中一小撮焦黑的尘埃。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蠢人认为自己很聪明,目光所到之处只有自己才最聪明,能蠢到这种程度其实何尝不是一种幸福?生活在自己骗自己的美好假象中不能自拔,对他们而言避开残酷的智商以及残酷的现实或许能生活的更加美满一些。
事情总是这样,你在推着前面的人跑,却不曾想到身后还有人推着自己跑,直到你回头的那一刻。
站在城主府庄园的塔楼上,足以俯瞰整个奥尔特伦堡,这里是整座城市的核心,也是最高的地方。大街小巷中的人们似乎和其他城市的居民没什么不同,他们在路边闲谈,眉飞色舞之间将或真或假的消息传播了出去。他们可能不知道,自己八卦的一些消息可能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冲击,但这一刻,他们都在尽情的吹牛打屁。
三四岁的小孩子们只穿了一件上衣光着屁屁在街道上疯跑,银铃般的笑声随着风走遍了城市中每一个角落,欣欣向荣的城市以及人们焕然一新的面貌让所有人看上去都那么轻松。老头子们蹲在一起,端着烟枪抽着奥兰多帝国内劣质的烟草,吞云吐雾间抬手指点江山,颇有一股子出尘的味道。说到兴奋处哇哇一阵大叫,或是与意见不合的老对头争吵不休,情绪激动起来施以老拳,人们嘻嘻哈哈的也不拉架,就当看个热闹。
女人们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处理着男人们带回来的食物,或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手工。她们红润的脸上充满了对现在生活的满足,以及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娇羞的酡红在傍晚的霞光下如同什么让人难以挪开目光的精灵,吞食着所有人的视线。对于小伙子们羞涩又憧憬的目光,她们总是笑着打趣,生生让那些小伙子惊吓到抱头鼠窜。
宁静,祥和!
这是我的城!
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一点,也没有人能破坏这来之不易的满足,无论是谁,无论是怎样一种力量!
只要挡在前进的道路上,那么就碾碎他们!
西莱斯特站在塔楼下望着雷恩,在她的眼里,在这一刻,雷恩的形象愈发丰满,愈发神圣起来。他身上好像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扶着塔楼的立柱站着,仰望他时就如同仰望一尊伟大的神灵。西莱斯特幼小的心中埋藏下雷恩深深的影子,在这一刻,得到了更深层次的升华。
“总感觉他好像很厉害。”,阿芙洛不知道何时也走了过来,纯洁无暇的白,找不到一丝丝杂色,就像是白色的精灵,让人不忍心玷污她的纯洁,以及美丽。她一手按在了西莱斯特的肩膀上,将她轻轻揽住,“人们都说我是圣女,是神明的使者,但是我没有见过神明是什么样子,他们在图腾上十分的丑陋,可总有人说他们应该英武不凡。我不知道,不能理解,但是现在我想说,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那么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阿芙洛的性格和情绪一直处在一种相当奇怪的境地上,她就像是一个第一人称的第三视角,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无论是任何事,都很难让她发生过于明显的情绪波动。
西莱斯特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几下,趁势拦住阿芙洛的纤细的腰,腻在她身上。小姑娘仰着头,问阿芙洛,“你喜欢雷恩哥哥吗?”
“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阿芙洛回答的很老实,也很直接,没有丝毫的隐瞒,“但是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会选择和雷恩待在一起,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或者是其他什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内心十分的平静,没有丝毫的焦灼与慌张。”
“那这就是喜欢啦。”,西莱斯特笑眯眯的埋首在阿芙洛的衣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小女孩的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小小的拳头用力攥着,“那就一起努力让雷恩哥哥开心吧。”
阿芙洛望了望西莱斯特,又望了望雷恩,轻微的点了点头,“……好。”
晚霞中,雷恩站在塔楼上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仿佛延伸到了世界的尽头。
翌日。
“尽快修建更多的粮仓,把所有粮商留下的粮仓都重新整修一边,力求做到能防水防潮,也要防止老鼠之类的东西钻进去。抽出三成现金,购买武器和装备,战马方面与教会协调一下,让他们最少送一千匹战马过来,价钱哪怕高一点也无所谓。”,教会这些年韬光养晦,就像一个地主老财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默默的耕耘。
但绝对不能小瞧了教会的力量,在整个奥兰多,如果单纯以势力之间的比较来衡量教会的力量,那么教会可能是仅次于皇室排行第二的武装势力。雷恩让人简单的调查过一些数据,教会拥有接近三万五千万名圣殿骑士,八万以上的圣堂武士,苦修士至少上千人。这是一股足以掀翻奥兰多家族统治的力量!当然,如果将统治阶级所有的力量都统合在一起,那么这个数字就不那么触目惊心了。
这也是为什么教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依旧不能在奥兰多翻云覆雨的原因,只要他们敢挑战现有的统治阶级,贵族们分分钟教他们做人。
理查不断擦着脑门上的汗珠,天气炎热之后对这个胖子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他已经穿着几乎快要轻薄到没有存在感的衣服和大裤衩,可依旧挡不住一身肥肉的保温能力。他甩了一把汗珠,不由问道:“大人,这样做会影响到其他方面的建设。您推广的义务教育以及医疗保障制度都需要大笔的资金,而且这些钱只出不进。”
他掏出一个小本子翻了翻,“另外我们已经欠了材料商七千多金币,材料商们也在催促我们完账。下半年您还要组建本地的商团,还有督察队和城防军,都是吃钱大户。如果您不节制您的花钱**,我们可能不到年底就会出现严重的财政赤字。”
专卖权抽的税和正常的商业税给雷恩带来了大量的税收,但是这些税收放在整个城市的发展上,就显得有些不太足够。理查所说的督察队与城防军几乎啃掉了接近一半的税收。而原因就是雷恩要求给他们最好的伙食,最好的器材,最好的训练计划。光吃喝这一项,税收差一点的城市都扛不住。更别提还有另外一个烧钱大户骑士的存在,现在骑士烧钱还没有显现出威力,是因为雷恩和教会正处在蜜月期,教会心甘情愿的帮助雷恩担负了一部分费用,也是最多的一部分费用。
一旦这些骑士交付之后,奥尔特伦堡的财政可谓雪上加霜,入不敷出。
雷恩捏着铜戒沉吟了片刻,摆了摆手,“执行下去,情况很快就会发生变化。”
比起其他城主要推行一项政策的困难,雷恩这里显然要简单许多,他的话就是法律,他的意志就是这座城市的意志。
“另外,尽快征收五千步兵入伍,钱你不需要担心,教会那边的仓库差不多清点完毕,随时可以发卖。”
理查脸色勐地一白,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的攥了一下,他哆哆嗦嗦的嘴唇上下翻飞,震的下巴也跟着抖了起来,“是不是……要打仗了?”
这是理查第一个念头,也不能怪他有这种想法,积蓄粮食,购买兵器、战马,同时还要扩建军队,这一条条下来不都在从旁证明奥尔特伦堡可能要开战了吗?那么和谁开战?理查装满了金币的脑子飞速转动起来,满脑子都是金币碰撞的声音。
是和威尼尔的肖恩开战吗?有这个可能,但是以奥尔特伦堡现在的力量而言,应该不需要如此规模的军事建设,毕竟威尼尔城的问题不是一家一户的问题,是整个贝尔行省的问题。一旦真的要镇压肖恩的叛乱,要出动军队也是大家一起出动,不可能把压力都丢给奥尔特伦堡啊。
理查大脑对经济很有一套自己的心得,但是对政治和时局就差了许多,所以他只能当一个财务官,而不是当一个幕僚。
“照我说的做就行,关心太多你不该关心的事情,反而会拖累你的精力。”,雷恩手指点了点扶手,敲击声让理查一哆嗦,回过神来。他连连点头称是,不敢再问关于战争的问题。
就算他问下去,雷恩也不会说,这关系到的可不是一城一地的事情,而是整个贝尔行省的事情。
肖恩只是适逢其会,却也是由他揭开了大时代的序幕。不管他最终会落得一个什么下场,他这个人却将会被史铭记,成为史中少数有寥寥几笔的贱民,这也算是一种成功。(未完待续。。)
第一三七章 生活就像白开水,虽然让人无法期待什么,却能止渴,也能救命
上章章节名有错字,我难受啊,责编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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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无云,一碧如洗,无限精力的太阳尽情的在头上舒展着自己滚圆的身体,让人汗流浃背。
贝尔行省的气氛变得格外诡异起来,看似古井无波,没有丝毫的波浪,可总给人一种风雨欲来之前的不安。
波文半躺半坐在宽大的凉床上,侍女围绕在他的左右,剥好的水果塞入他的口中并且再喂上一杯冰镇的酒水,在这燥热的天气下格外的酸爽。
自从他联合另外三家打下了西流城之后,莱奥斯家族这个名字在贝尔行省里可算是树立起自己的山头。凭借着西流城独特的地理优势,可谓是真的躺着等钱来砸自己。就连农业方面西流城也是贝尔行省内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地方。河滩肥沃的湿润的土地足以种下任何庄稼而不需要考虑水源的问题,播下种子派人简单的打理一下,就足以坐等收获的季节。
当然,要说全部都是好事也不尽然,让波文有些不舒服的可能就是离西流城不远的威尼尔了。银狐肖恩叛乱以来并未露出强烈的攻击性和侵略性,他就像是一个真正的贵族,真正的统治者那样,一直在建设城市,发展内政。据说肖恩在威尼尔的平民中已经有了一些口碑,商人们也愿意与他合作,都说肖恩他是一个讲信用,慷慨的人。
是不是慷慨波文管不着,也不想管,但是肖恩就像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开的不稳定因素一样,让人无法不正视他。从威尼尔到西流城只有不足两百公里,急行军不到三周时间就能兵临城下。肖恩表现的越无害,也就意味着他将来的危害性越大。
任何一个贵族家族的族长,都不会是傻子,傻子是带领不了家族走向辉煌的。波文很清楚这一点,如果不拔掉肖恩,西流城必然要受到威胁,而他的利益也将受到侵害。只是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贝尔行省以至于整个帝国对肖恩的叛乱表现的如此淡定?帕尔斯女皇陛下据说在国会上跳脚,说要彻底铲除肖恩这个祸害,可到了地方上,反而相安无事?
作为一名领主,自然有自己的交际圈,他也隐隐听人说了,有人在上面施加压力,认为巴拉坦刚刚发生过动乱之后威尼尔再次爆发叛乱,会对整个奥兰多帝国的形势造成极为负面的影响。希望贝尔行省内部对威尼尔进行镇压,让影响尽可能的留在贝尔行省内部。但是这并非就意味要放任肖恩啊,为什么不集合所有贵族的力量直接把他吞了呢?这样做的话根本就没有任何不好的影响,反而能加大各地贵族的威慑力。
要说上次镇压巴拉坦还是雷恩牵的线,所以波文给雷恩去了一封信函,想问问雷恩有没有兴趣再联手一次,把威尼尔也吃掉。这次波文打算和雷恩平分镇压威尼尔叛乱所带来的战争红利。
以前他可以无视雷恩的利益诉求,无视奥尔特伦堡,但是现在不行了。有了雷恩之后奥尔特伦堡以一种奇迹的速度崛起,一日胜过一日,那群疯子们根本就能以常理对待,一个个都不怕死,不要命,加上雷恩的狠辣手段,波文还真不敢在这件事上贪图雷恩的便宜。
“大人,有奥尔特伦堡方面的来信。”,波文扬了扬下巴,侍女接过信封,将有封泥的一面放在了波文的眼前。波文仔细的分辨了一下之后点点头,侍女拿出银质印刻着蔷薇花藤的信纸刀挑开了信封,抽出其中经过熏香熏染过的信纸,递给了波文。波文侧着身子挥了挥手,让侍女们散去,他一翻身做起来,居家的轻薄衬衫瞬间敞开,露出的雪白干净的皮肤,隐隐有一些太阳照射后的色差。
他摊开信纸,香味更加的浓郁,凝而不散的围绕着他,只是他扫了一眼之后眉头立刻就拧了起来。
“尊敬的波文阁下,关于您的提议,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认为这不符合我以及奥尔特伦堡的利益。威尼尔离奥尔特伦堡有超过六百公里的直线距离,即使您将一半的统治权交于我手中,我也无法顾及到威尼尔的发展和建设。比起我,在您附近还有其他的家族可以作为您的盟友,他们比我更适合于您合作。这次您的邀请我只能拒绝,万分抱歉,希望这不会影响到您与我之间的友谊,同时我也希望我们能在未来其他的事务上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您忠实的朋友,雷恩。”
波文看完之后将信纸窝成一团,随手丢到火盆里烧掉。对于邀请雷恩来攻打威尼尔,他的确是有这样的考虑。威尼尔离奥尔特伦堡有超过七天的路程,如果是大规模的行军差不多要翻一倍。不管打下来之后雷恩得到多少权力,他想要真正的履行这些权力,就必须考虑远离奥尔特伦堡,搬到威尼尔来。波文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奥尔特伦堡才是雷恩的底牌和底气,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放离开那个地方。
那么必然就会造成一种结果,波文独吞威尼尔,然后给雷恩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
除此之外在见识了黑甲军的战斗力之后,他也希望雷恩能担负起更多的战斗任务,减少自己的损失。
不过很可惜,雷恩不上套。
要说贵族之间从来都没有什么真正的友情,有的只是利益上的纠葛。如果非要说有友情,那么只能在双方都得到了满意的利益回报之后,这种友情才能诞生,并且不会延续很长时间,到下一次产生分歧时就会自动结束。
波文坐在凉床上思索了片刻,伸出两根手指勾了勾,四十几岁一头金发的管家立刻凑上前来,微微曲身,等待着波文的命令,“去,把上次那个家伙找来,就是那个说他见过肖恩母亲的那个混蛋,让他把那个技女也带过来。”
前段时间有个莫名其妙的人找到了波文,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玩客,他说他见过银狐肖恩的母亲,并且可以肯定那个女人就在这座城市中。当时波文并不是太在意,他认为肖恩的叛乱很快就会在帝国的铁拳面前被碾压的粉身碎骨。然而让他,让很多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肖恩不仅活着,还活得很滋润,就像是一个真正的贵族那样,统治、管理着一座城市。
等了不到二十分钟,玩家谄媚的脸上挤出让人反胃的媚笑,眼里偶尔流过贪婪的目光,市侩的就像街头最低贱的行商。他身后跟着一个女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几岁的样子,可能是这个行业天天被人滋润,加上德西人女性衰老的不是那么快,让她比实际年纪看上去小了很多。
这女人以波文的审美观而言并不是极致的好看,但是她给人一种怦然鸡动的感觉。这个女人从事专业技术二十多年,早已将这个职业的特性刻进骨子里。她每一个动作都有着极其明确的目的,那就是勾引异性。无论是她站着时的姿势,还是她露出白皙脖子时的角度,亦或是她双臂自然垂下时夹住的胸部,都将她身体的局部最完美的展现出来。
这是一个老妖精!一个懂男人,也懂女人的老妖精!
波文轻咳了一声,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在女人的身上停留了太久,略微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尴尬,他望向男人,“你想要什么?”
男人眼里的惊喜几乎快要喷涌出来,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顿首于地,“我什么都不要,我就想跟着大人您,任何事我都愿意做!”
波文笑了笑,这样的人其实并不少,他见过很多。人人都觉得在贵族的家族里从事某种工作比得到一个金币或者十个金币更划算,不仅身份地位上提升了,薪水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而且还有很大的发展前途。
但是每次都碰到这样的人,波文也是很讨厌的,他不喜欢这样如同剧本一般千年不变的剧情,他喜欢惊喜。他想了想,“可以,我满足你的愿望。”,然后他望向管家,“阉了他,送他去学习歌剧。”
玩家顿时都傻了,他惧怕的浑身哆嗦起来,“不……,不,我不要被阉割,我什么都不要了,只求您放我走吧!”,他狠狠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干净的地面上都被鲜血溅出了几个红点。
波文皱了皱眉,扫兴的抬了抬手,管家掏出一把银币丢在地上,冷着声音哼道,“滚!”
那玩家头也不抬,捡起地上的银币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女人从头到尾,脸上都没有出现过太大的表情变化,她服侍过的贵族数不胜数,这点场面只能说是小意思了。
“我应该怎么称唿你?女士?”,波文让管家离开,望着这位“肖恩的母亲”,突然间食指大动。他有一种异样的期待和隐隐的快感,不知道那位银狐肖恩是否感受到,在这一刻,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的对手正要临幸他的母亲?想一想怎么就这么带感呢?波文的笑容愈发热情起来。
女人并不在乎这位贵族会给她多少钱,实际上被贵族临幸过的技女,对技女提升自己逼格和价位有着很大的帮助,所以贵族白上她她也不会计较什么。
总有些人会为了像她这样被贵族上过的技女花出大价钱,一掷千金,只为了骑一骑贵族骑过的胭脂马。(未完待续。。)
第一三八章 人生就像是一场波澜壮阔,或是平淡如水,长达数十年之久的大戏
“我叫艾勒,阁下!”,什么叫有技术的女人?这就叫有技术的女人,别人都会称贵族为大人,肖恩的母亲,也就是艾勒却知道怎么取悦这些贵族,她称他们为“阁下”。阁下是一个非常正式的语言,脱离了口语化的“大人”,艾勒很清楚这些贵族们的恶趣味。他们喜欢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尽情的从生理以及心理上的虐待像她这样有技术的女人,来满足自己特殊的癖好。
艾勒表现的越正经,越有教养,越能钩动这些贵族的心思。
波文立刻露出笑容,点头称赞道:“很好听的名字,艾勒?是小草的意思吧!”,他走到艾勒身边撩起她棕色的长发至于鼻尖,嗅着这个女人发丝之间特有的成熟女性的香味。他的手轻轻的抚按在艾勒的白皙的颈脖上,艾勒也非常配合的偏着头,更加迎合了波文的兴趣。
她的皮肤很细腻光滑,也很有弹性,波文的手不再只满足于这一点,渐渐的向上顺着她的发际摸到她的耳后,轻轻的捻着她的耳垂。这时,在娇艳的红唇之间缓缓的吐出一个旖旎的音节嗯。这个音节轻轻的,透着某些满足,透着某些诱惑,上唇的唇线微微上翘,使得波文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难怪说皇子殿下离开了帝都之后每到不同的地方,就要召唤拥有着不同特色的有技术的女人侍驾,实在是这些女人对男人了解的太深刻了,远远比那些侍女、情人乃至于妻子更加懂得如何能撩动一个男人的心弦。
波文在她肩头轻轻按着,似乎是不经意间的移动,挂在肩头的衣服顺着光滑的胳膊滑落,带动了整件衣服的滑落。艾勒就这么光脱脱的站在,没有丝毫对果体的羞愧,反而大大方方的展示着自己的身体。波文的唿吸愈发急促起来,他的手在艾勒身体上不断的游动,指尖所到之处,皮肤更加的紧致,连鸡皮疙瘩都起了一些。
这些都还不足以让波文完全兴奋起来,真正让他兴奋的,是艾勒眼中的平静,以及一丝高傲。
男人,雄性,自然界所有主导着战争与厮杀的性别,骨子里最深处都有着狂暴的破坏**和征服欲。这种**与生俱来,从唿吸的一口空气时开始,就深深的隐藏在血脉里,隐藏在灵魂的深处。教育、知识、道德等一系列的因素会将这些负面的**完美的隐藏起来,让人变得温文尔雅,变得谦逊有礼。但有时候,只需要一点点刺激,就能完全激活这些**。
艾勒做到了。
她表现的不像是一个有技术的女人,而是一个高贵的女人,她此时此刻并非在取悦波尔,而是一种“恩赐”,一种“施舍”。就是这个眼神,点燃了波文的狂野与破坏,他一瞬间只有一种想法,不管用任何方式,也要让这个女人的眼神因为自己而屈服,因为自己而怯懦,让自己成为她的王,主宰她的一切。
他一把抄起艾勒,将她很粗鲁的丢到凉床上,冷着脸以征服者的姿态走了过去,掀翻了艾勒,用力拍打着她的屁股。一道道肉浪翻腾,弹的波文手心都被狠狠震动了一下,他喘着粗气,恶狠狠的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把屁股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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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写要封书了,请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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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文从来没有体会到如此的快乐,在那一瞬间,他征服的好像不是一个女人,而是整个世界!他满足的望着红着眼圈,眼神如同被人狠狠揉虐过的小猫的艾勒,前所未有神清气爽。
有那么一刹那,他想完全占有这个女人,永远的占有下去。
但是他知道这不可能!因为他是一名有头有脸的体面的贵族,他可以找情人,可以和侍女们发生关系,但他绝对不能将一个有技术的女人藏在自己的家里。其他贵族会对他指指点点,嘲笑他,“看吧,那就是波文,他居然喜欢上了一个有技术的女人!”,这种嘲笑和讽刺会伤害他以及他的家族。
按捺住一丝悸动,留下一丝遗憾,波文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拥着艾勒躺在凉床上。冰镇的酒瓶外凝结了一圈水珠,酒水已经失去了凉意,口感也变得不如之前爽利。
他问道:“你认识肖恩吗?银狐肖恩,就是威尼尔那个家伙。”
艾勒迟疑着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正在做什么,但这一切与她无关不是吗?她从来没有支持过肖恩,从肖恩长大之后就没有和肖恩见过面。肖恩嫌弃她,憎恨她,甚至数次表达出强烈的**想要杀死她来抹平她带给肖恩的耻辱。可她有错吗?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没有任何的长处,在一个远远称不上是和平盛世的年代里,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一个儿子,她除了这么做,还能做什么?
去为富人浆洗衣服?然后时不时受到那些富人的侵犯,忍气吞声的拿着微不足道的钱勉强填饱肚子?还是做一些小买卖,在迎来送往之间被不同的人在同一个场合中的任何时候揩油?甚至要为保护费而不断的献上自己的身体让那些低贱的帮派党徒们发**力?
既然结局都是一样,为什么不把自己卖个好价钱?而且还不会受到更多的伤害?只是一个有技术的女人而已,甚至不会受到人们太多的唾弃,像她这样的女人当一个有技术的女人,不是最合适的工作吗?
凭什么,你要享受我出卖一些东西换来的钱同时,还要挖苦我,讽刺我,仇恨我甚至想要杀我?
这是一对充满了矛盾的母子。
波文又问道:“你知道他在威尼尔所做的事情吗?”
艾勒再次犹豫着点点头,“我知道一些,但不多。”
波文来了兴趣,他不知不觉中话变得多了起来,就像喝多了酒,管不住自己的嘴,“他杀了安杰罗那个可怜的家伙,甚至不给他行使赎死令的机会。然后他自己宣布自己成为了统治者,这是我长这么大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既然自己宣布都可以,那还要帝国做什么?还要奥兰多家族做什么?”,波文的恶趣再次被钩动,他继续说道:“很多人都打算镇压肖恩的叛乱,他一旦失败就会被处死,会被绞死之后绑在架子上,一路送到帝都,以震慑所有拥有着不该有的野心的野心家们。”
“这里离帝都如果走水路大约要半个月,走陆路差不多四十天,如果路上的速度再慢一点,到了帝都之后肖恩只剩下一具干尸,天气这么热也许还会**,成为蛆虫们的乐园。”
明显的感觉到怀中的女人开始颤抖,波文再一次得到了心理上别样的满足。
他笑着说,“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做,我会攻打下威尼尔,然后立刻处死肖恩并且将他烧掉。你知道,我这个人很善良,很有同情心。”,轻轻抚摸着女人肩头可见血肉的牙印,波文笑了起来,“也许我会邀请你一起随军出征,毕竟他是你的儿子,作为一名有教养的贵族,我应该给你们最后见一面的机会,你说呢?”
“我……我不知道,他不喜欢我。”,艾勒眼中的雾气迅速转变成泪水,她卷缩着,双手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波文来了兴趣,“为什么他不喜欢你?因为你是一个有技术的女人吗?”,艾勒点点头,博文对此嗤之以鼻,“那又怎么样呢?整个帝国有技术的女人有十几万人,难道他们都应该被厌恶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我们可就没有像你这样的女人了。”
艾勒没说话,波文也沉思了一会,望着愈发无助的女人,他心底征服欲被满足之后,居然浮现了保护欲这样离奇可笑的东西,他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更加温柔轻和一些,“或许我们有一个另外的办法,让肖恩留下自己的血脉,你说呢?至少这样可以延续他的生命,不会让他一无所有的离开。”
“可以吗?”,艾勒泪眼婆娑的望着波文。
波文眯着眼睛点点头,“当然可以,因为我是贵族嘛!”
如果雷恩看见了这一切,他会笑着评价波文,这玩意就是一个典型的被**支配的可怜虫。但是这也有好处,至少不会让计划太偏离雷恩的设计,至于其他的就与他无关了。
波文拍了拍女人的肩膀,给以安慰,“你这几天就住在领主府内,我去联络其他贵族,晚上在房间里等我。”
望着波文远去的身影,艾勒擦了擦眼泪,表情再次变得平淡起来,就像她来的时候那样。
莱奥斯家族接连攻下了西流城,又参与了巴拉坦的镇压,在贝尔行省内还是有一定威望的。这显然是一个家族正在上升的趋势,总有人愿意在他和他的家族身上进行投资。经过数天的联络,波文一共凑齐了七只家族,一万步兵,两千骑兵的军力,开始镇压威尼尔的叛乱。
于此同时,在一些看不见的地方,一些人也正在计划着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四〇章 你所看见的未必是真的,你所质疑的未必是假的,真真假假难分辨
帝都
眼瞅着就要进入五月,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帝都也愈发热闹。作为这个国家的政治中心,整个帝国所有最优质的的资源,各大家族以及各个行业的人才都不断的汇聚到这里。这些人在这里寻找自己的未来,追逐梦想,也点缀了这座城市的繁华。
在金环区内紧靠着黄金贵族们的庄园稍后一些的位置上,有一座庞大的庄园,塔楼上白底红边,印染着一尊红色骑士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这旌旗比起其他那些家族的旌旗要大上不少,每个贵族望向这面旌旗的时候,总有一些异样或是敬畏,或是厌恶。因为这面旌旗代表着整个帝国中势力最大的贵族集团首领之一,是帝国统治阶级中力量很的一股势力。
“为什么不制止波文的乱来?”,说话的人穿着深黑色的正装,衣服上用金线勾勒出了一些充满了神秘玄奥的花纹,他看上去四十多岁,黑色的头发经过专业人士的打理,油亮发黑,一丝不苟的背在脑后。脸上擦了一些淡妆,浓眉大眼,鼻梁高挺,略显有些黑青的下巴隐藏着花领后,给人一种正气凛然的感觉,不怒而威。
他抬手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一边,望向对面的另外一人。
那人笑了笑,“您不觉得波文选的时机非常正确吗?”,之前那人露出了洗耳恭听的神色,微微偏着头,目光炯炯有神的望着他,他慢条斯理的笑说道:“我们的帕尔斯陛下已经变得不安起来,如果再拖下去恐怕格里恩那个家伙就要出动了。波文正好卡在了这个很关键的时间点上,让帕尔斯陛下不再那么焦急。至少贝尔行省那边已经行动了起来,证明了贝尔行省统治阶级的态度和立场没有任何的问题。”
他抿了一口红茶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帕尔斯陛下未必就不清楚我们在这件事情中所动的手脚,但是她说不出口也没有必要说,就像所有政治事件那样,总要有人出头,不是他们胸怀国家或是正义,真正的原因是他们的利益受到了损害。肖恩的叛乱的确给帝国的局势带来了一些麻烦,但也紧紧只是麻烦而已,还谈不上利害。谁都很清楚,像肖恩这样的小问题,随便派个人物随手就能将他摁死在那些乡下地方。”
“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接着这个机会告诉您,以及其他人。”,他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帕尔斯陛下作为这个国家的统治者,她不论个人的喜好,必须表现出对反抗势力的憎恨,以及铲除所有叛乱者的决心。如果连帕尔斯陛下都不把这些情绪表现出来,对基层的叛乱不管不问甚至抱着无所谓的态度,那么这个国家就完了,人人都会揭竿而起。”
“所以您不用太担心,至少现在不用担心,况且这一切和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
“而且……”,他大声的笑了起来,“波文他赢不了,这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
……
波文肯定不知道远在帝都的大人物正在讨论他集合七家势力镇压威尼尔的叛乱,如果他知道他或许会感觉到很荣幸,接下来就是恐惧。在贝尔行省这样连大人物的目光都不愿意停留的乡下,波文再厉害也就是一个暴发户一样的乡下土包子,在帝都大人物的眼里,他这样的贵族其实也就比贱民稍微好一点,仅此而已。
此时的波文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和大人物口中的赢不了完全不一样,他带着军队开拔的时候就觉得已经赢了。离开的时候他就吩咐了领主府的管家,准备好庆功宴,以及筹军的物资,准备迎接他的胜利。
为什么?
一万多人的军队去攻击一个由贱民所领导的城市,在兵力上有着绝对的优势,在道义上也有占据了制高点,凭借着两点还有可能输吗?波文认为那是绝对不可能会输的,输的只有肖恩,而不是自己。
就这样一万多人经过八天时间,终于看见了威尼尔的城墙,这让所有人都开始兴奋起来。
无论是平民阶级,还是特权阶级,除了那种从帝国高等学院毕业出来直接进入中枢的高材生外,其他人想要往上爬都离不开战功。战功的获得很难,毕竟不是每天都有战争爆发,奥兰多三百多年的统治只爆发了两次大规模的内战,以及一次抵抗入侵的战斗。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获取战功。
当然,贵族之间的冲突不可能计算战功,毕竟这对国家毫无益处可言。
这就让贵族们很难找到一条可靠的上升通道,像巴拉坦这样的事情都极少出现,即便出现了也很快就会被扑灭。这次肖恩的叛乱给了所有人一个机会,只要能立下足够的功劳,封侯拜相很难,但是提升一下社会地位还是可以做到的。
与城外跃跃欲试的人马不同,肖恩此时却格外的严肃,这是他叛乱以来最大一次危机。只要能度过这次危机……其实以后也很危险。现在的局势对肖恩而言无论是输还是赢都不会让人开心。输了,自然会丢掉自己的小命,不管他曾经有过怎样的理想和追求,都会与他的死亡一起成为毫无意义的东西,人们很快就会被现实的生活折磨的忘记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忘记他曾站起来反抗、推翻了统治阶级,人们会继续活在被统治的社会之下。
他赢了,那么事情更麻烦,胜利就像一把小刀,不断刺激着帝国紧绷的神经。他不确定自己赢了之后会不会比输了活得更久,战胜之前他只是一个小虫子,他有这样的自知之明。对于一些小虫子人们即使看见了也不想走几步过去踩上一脚,那是因为人们觉得这么做毫无意义。但如果这只小虫子吞了另外一只小虫子变成了大虫子,那麻烦才是真正的大。
人们看见大虫子的态度和看见小虫子的态度是不一样的,是充满了厌恶与杀意的,他们多走几步都情愿,为的就是踩一脚,踩爆虫子,让浆汁飞溅一地。
“您在担心城外的那些人吗?”,菲利普已经成为了肖恩的首席幕僚长,也是唯一的幕僚。有识之士是不会跟着肖恩这种人后面混的,他是没有未来的,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国家,讲出去都能笑死人,败亡只是时间问题,为什么又要把自己的性命与这种人联系在一起呢?所以菲利普就成为了肖恩之外的决策者,很多事看上去都是肖恩的决断,但出谋划策的人却是菲利普。
这个二级管事比想象中要聪明,也更懂得人心。
肖恩点了点头,他摸着自己被打折的小腿骨,骨折处早就愈合了,但一到阴雨天的时候小腿就会酸胀疼痛,走路时也不敢用力,“你说我们能赢吗?”
菲利普很肯定的点点头,“如果您不打算把所有人拉出去和对方直接决战,单单以守城而言,我们的兵力足够我们支撑下去。”
五千步兵以及一千五百骑兵,守城是肯定足够的,但是肖恩还在担心另外一件事,“如果对方围而不攻怎么办?他们一旦切断了我们的补给线,我们守不了多久的。城市中的粮食只够两个多月的用度,我对此很担心。”,刚刚发生过饥荒,肖恩对粮食有一种本能的追求与恐惧,一旦粮食紧缺,不需要外界的压力这座城市自己就会乱起来。
菲利普安慰道:“肖恩大人,我不得不提醒您,您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我敢断定,不需要两个多月,只要半个月,他们就会战败,成为您的俘虏。那些贵族也会随着你的意志生存或者死亡。”,菲利普垂下腰,从袖中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封信,递了过去。
肖恩惊疑不定的望着菲利普,“为什么我不知道这封信?这是谁的来信?除了这些你还背着我做了什么?”,他很快又将注意力放在了信封上,信封上的封泥完好如初,这让肖恩稍微消了一点气,至少菲利普没有偷看。他敲碎了封泥打开信封,取出信纸摊开在手背上,一行行看过去,脸上的表情接连不断的变化起来。
从震惊,到茫然,接着就是惊喜,最后变成微怒,直至平复。他抖了抖信纸,冷笑了几声,这个世道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以前还在做佣兵团团长的时候,他觉得这个世界无非就是皇帝陛下最大,皇帝陛下说了算。但是到现在,他才真正的发现,皇帝显然并不能真正的做到上下意志的统一。在贝尔行省这样的地方,显然贵族的意志更重要。
他将信纸丢进火盆里烧了,面无表情的望着菲利普,“那么接下来,守城的工作就交给你了。”,他望着菲利普,眼睛的深处藏着一些特别的东西,有期待,也有猜忌。
“这是我的荣幸,大人。”,菲利普表现的就像是肖恩真正的幕僚那样,鞠身行礼。(未完待续。。)
第一四一章 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都是玩心眼的主,别装莽汉子
攻城战一如既往的惨烈,人宝贵的性命在这个时候变得就像垃圾一样随手可弃,为了贵族们的**,为了自己的**,士兵们都拿出来十二分的勇气冒着十死无生的危险,拼了命的想要登上墙头。
肖恩穿着戎装站在城墙的塔楼上,他站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鼓舞士气,他听说过特曼攻打奥尔特伦堡的战列。很多人在分析那次攻防战时都会着重的提点雷恩在战争中的表现。他没有像那些大贵族一样一遇到危险的情况就缩在城主府中不敢出来,或是改头换面后偷偷的离开,把烂摊子交给自己的幕僚与家将。
他就站在那,站在人们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没有丝毫的动摇,脸上没有一丁点惧怕的神色。他的淡定与稳重,完全激发了奥尔特伦堡人的士气,也激发了他们愿意以死一战的精神,这才是奥尔特伦堡在攻城战中胜利的原因。一个出色的统治者对于战争实在太重要了,完全可以影响到战争的发展。
肖恩不是贵族,他没有贵族的娇气,他的一切都是靠着手中的长剑与不要命的狠劲赢来的。他本来就一无所有,就算输了也不过是回到原点,丢了一条低贱的小命,所以他更加不在乎。如果不是菲利普打消了他想要与手下站在一起的念头,此时他都已经站在城墙上,手握着长剑与敌人厮杀在一起。
看着残酷、残忍的战场,肖恩脸上表情逐渐变得狰狞。他的唿吸越来越急促,也按捺不住性子,来回的走动。联军的确不断的从城头上掉下去,但守城的一方伤亡也是巨大的。不断有士兵受伤、阵亡,他们都被拖下去,早已准备好的士兵立刻填补空出来的漏洞,厮杀声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消停过。
肖恩按着剑柄,一脚踢在墙垛上,“不能这么打下去了,我们的伤亡太重了。”,他对身边的菲利普抱怨了一句。
他不是贵族,这里不是他的封地,他想要号召人们从军,也要有人愿意同意才行。强征青壮入伍不是不可以,但这会激起民愤,引发哗变,得不偿失。所以每一个士兵对肖恩而言都是宝贵的财富,能避免伤亡最好就避免伤亡。
菲利普却显得很从容,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他心里虽然对肖恩有颇多的好感,可如果把他看成一个统治者,显然肖恩是不合格的。他做不到冷血,做不到铁血,他更像是一个容易激动的贱民……,他本来就是贱民。不过菲利普并不失望,辅佐一个有人性,有慈悲的人,总好过辅佐一个时不时就会乱来的暴君。
“您请放心,我们的伤亡还不足七百人,对方的伤亡已经远远的超过了我们,这场战斗不会持续太久了。”
事实也的确就像菲利普所说的那样,当联军的伤亡接近两千人的时候,联军军营中吹响了收兵的号角声。沸腾的战场瞬间冷却下来,攻城器械随着退去的人潮远远的离开了城墙。
在联军大营中,波文以及其他六名贵族代表坐在了一起,对于这场战斗的伤亡他们其实并不在意。只要有钱,随时随地他们都能再拉起一批泥狗腿子为他们卖命。人命在贵族的眼里,和金钱是画等号的,只要还有钱,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士兵。
“今天我们打掉了肖恩多少人马?”,波文丝毫不担心第一场战斗的结局会不会影响接下来的战斗,他看向自己的家将。
家将低着头略微计算了片刻,沉声道:“大概有一千人左右,城里的内应没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数字,只能通过报损的装备和负责治疗的牧师那里间接的了解情况。”
波文点点头,“很好,对方五千人被敲掉了一千人,这一巴掌打的肖恩一定很疼,接下来我们要不断的发动攻势,争取让威尼尔内的军队人数降到两千人以下,到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攻城,现在只是数字上的加减游戏。”,他沉吟了片刻,“想办法通知城内的人,让他们在三天后做好准备,必须打开城门。事成之后,我保证他们的安全以及他们三代的富贵。”
自从巴拉坦事件之后,波文就发现攻防战想要打的轻松,就必须在对方的城市中有自己的内应。如果当初巴拉坦没有内应和带路党,雷恩和他未必就能一路势如破竹的攻入城市中心,再反过来向外清剿暴动的工人。
肖恩叛乱之后波文立刻就意识到,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他谁也没有告诉,立刻派遣了五百人偷偷的进入了威尼尔,以难民、商人、流民的身份就地蛰伏了起来。这五百人是波文的奇兵,也是他的杀手锏,在必要的时候足以彻底改变这场战争的局势。之前他不能说,但是这一刻说了也无所谓,在如此紧张紧迫的局面之下,肖恩也没有办法去清查那些有可能是内应的人。
除了激起敌对情绪,什么也查不到。
波文话音一落,周围马屁如潮,都在称赞他的计谋。他矜持的点点头,客气的应付着,丝毫没有对接下来的战斗有丝毫的担忧。
战况也如波文所想,接下来两天的攻城战更加的惨烈,双方一直在互相拼减员的数量,第三天攻城战结束之后,肖恩手下的士兵只剩下两千两百多人,其中还有一些人身负轻伤。整个城市中都弥漫着悲观的气氛,很多人认为肖恩必输无疑,只要城外的人再坚持两三天,这座城将不攻而破。
但肖恩,以及菲利普却没有丝毫的担忧,因为他们有后手。
战争爆发的第四天,一大清早攻城战就爆发了,这场战斗爆发的很突然,可总给人一种敷衍了事的感觉。攻城的一方看似凶勐,实际上行动却极为的缓慢。那些士兵挥舞着武器在城下耀武扬威,破口大骂,攀爬城墙十分消极。守城方感觉到莫名其妙,连菲利普都觉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和肖恩虽然看不懂,但依旧保持着高度的戒备,几乎将所有人手都压在城墙上。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眼看着就要吃午饭了,士兵们紧绷了一上午的情绪也逐渐开始松懈。城墙下的攻城器械也开始后退,就在守城一方认为可以休息的时候,城内突然响起了厮杀声。数百人突然暴起,手持利刃杀向城门,无可匹敌。此时负责守护城门的大多数都是前些日里受伤的伤员,本来就手脚不便,加上一个有意一个无意,有准备打没准备,短短几分钟内城门处就死伤一片,城门的绞盘也被人飞快的推动着,数吨重的大门缓缓升起。
两只哨箭升上天空,难听的嘶鸣声传到了城外。退去的联军士兵们突然从中让开一条路,两千骑兵瞬间从阵中冲出,笔直的直插城门。其余的士兵也纷纷调转方向,丢掉所有沉重的器械,轻装上阵,紧随骑兵其后,扑向城门。
短暂而窒息的片刻之后,肖恩和菲利普才反应过来。后者脸色铁青,这个时候要是还不知道自己被戏耍了那才是真蠢,肖恩也不等菲利普安排了,拔出腰间长剑,说了一句“跟我来”,第一个从城墙上冲下去,一个个士兵顿时醒悟过来,跟着肖恩就冲向城门。
肖恩是个厮杀汉,这是他起家的本钱,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对于武技也从来没有放下。特别是杀死了安杰罗之后,他几乎把处理政事之外的时间,都用在了修炼武技上。他过的日子就像苦修士,不碰女色,也尽可能的减少饮酒次数,没有任何特别的爱好与享受。有人觉得他疯了,既然做到了这一步不趁着最后的时光和机会好好的放纵一把,享受人世间最美妙的东西,等死到临头的时候难道不会后悔吗?
但他偏不,他一直在克制着自己的**,锤炼自身的武技。
这一刻,他的表现比其他人强的太多!
很少有人是他一合之敌,绝大多数人与他一个照面,就被他连人带武器噼成两半,站在远处观察的菲利普眼角直跳,因为他看见了肖恩武器上微微泛着黄色的光晕,那是六级剑师才能拥有的特殊能力战气外放!
只是很可惜,肖恩虽然到了六级,战斗力飙升的令人震惊,可他面前的敌人太多了!他杀一个人往往只要十几二十秒,一分钟杀三四个人,十分钟也就杀三十四个人。在他面前有足足三五百人,这些人就算不还手站在原地等他来杀,恐怕都要半个小时。远处的骑兵越来越近,地面的震动也越来越清晰,肖恩咬了咬牙,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渍,狠狠的一跺脚,带着人就撤了回去。
“守不住了,那些人什么时候才能到?”,肖恩瞪着眼睛,锐利的眼神刺的菲利普不敢看向他的眼睛。
“可能,就快到了吧!”,他不太确定。(未完待续。。)
第一四二章 命运女神总是你不经意间来到你的身边,然后在你的脸上留下唇印
战斗远远还没有结束,波文却已经在联军大帐中开启了简陋的庆功会,一盘盘香喷喷,色泽金黄的烤肉被端上酒席,一瓶瓶价格昂贵的美酒被人打开肆意的倾倒,人们的脸上都露出欣喜癫狂的笑容,完全丢掉了之前的紧张,彻底的在酒精、美食以及舞姬中放松下来。这一场战争到此可以算是完全的结束了,联军四千多士兵和两千骑兵冲入了威尼尔,大局已定。
剩下的事情就是不断清扫城中肖恩的余孽,这些余孽已经翻不起什么浪花,彻底收复威尼尔只是时间问题。每个人的脸上都红光满面,这一场镇压战争消耗了他们大约三万金币左右的资源,可却带给了他们数倍甚至是十倍的回报。一座城市,数十万人口,哪怕是把这些人都当做奴隶卖掉就能回本,更何况只要拥有这座城市,就能有源源不断的税收以及其他财富呢?
商人们总说自己是创造财富的人,其实创造财富的是那些平民,他们才是真正能创造财富的人,而不是那些商人。坐拥数十万人的威尼尔城,每年的产自本城的税收大约就在两万金币左右,加上商业以及其他收入大约在四万上下。波文许诺将威尼尔三年的税收交给联军分配,并且让出一小部分贸易份额,让所有参与者都十分的满意。
大家也都很清楚,能攻下威尼尔这座城市波文占据了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功劳,更别说他还是倡导者、组织者,所以对目前的利益分配没有丝毫的怨言。波文也很满意,三年并不是一个很长的时间,三年过后这座城市就完全属于莱奥斯家族,属于他波文。他将成为家族史上最出色的族长,没有之一。
莱奥斯在他的带领下先后占据了两座半城市,随着实力的膨胀,未来很难说会不会占据更多的地盘,摄取更多的财富。权力就像是从山顶上抛落的雪球,只要面对的不是悬崖,那么在向下滚动的过程中,就会不断的膨胀、扩大,直至形成势不可挡的巨大势力。到那那个时候,他也可以去帝都,去见一见帝都的繁华,成为帝国议会上的议员,成为有数的大贵族。
或许他也能组建一个贵族集团,比如说帝国东南贵族集团,他将能动摇帝国的政策,能将吐沫星子喷到帕尔斯的脸上。
搂着艾勒,波文觉得未尝没有机会把这个女人收在身边。你弱小的时候,即使是做了一件对的事情,别人依然可以毫无顾忌的嘲笑你的愚蠢。但当你强大的时候,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你做了一件蠢事,他们至少会在表面上称赞你的英明。野心找到了合适的土壤,正在肆无忌惮的发芽,他恍惚间想到,如果自己统一了贝尔行省,谁还敢说他包养了一个有技术的女人是错的?
谁敢?
他贝尔之王的面子谁敢不给?到了那时,说不定还能给艾勒一个男爵的头衔。
一想到自己能狠狠的揉虐把玩一个女男爵,波尔就兴奋起来,面红气喘,狠狠的搂着艾勒,想要把她融入到自己身体里。这和爱情无关,是最纯粹的肉【】欲。
酒过三巡,地面突然微微震动起来,波文一惊,随后举杯笑道:“这是我们的骑士回来给我们传来胜利的喜讯,敬骑士!”
人们纷纷举杯,高喊着“敬骑士”,将杯中的酒水一口饮尽。
两名挎着长剑一身铠甲的战士冲了进来,面带惊慌的走到了波文身边,低着头想要说什么,波文却一把推开他们,对着大帐里的人喊道:“不要偷偷摸摸,胜利不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大声说出来,我的勇士,把你要对我说的话,大声的说出来,告诉所有人,我们赢了吗?”
那两个战士彼此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咬了咬牙,还想要凑上去,却被波文阴冷的眼神所阻止,他只好轻叹一口气,大声的说道:“大人,请您立刻和我们一起走,北方来了超过三千骑兵,从他们的旌旗上看,他们并不是我们所熟悉的任何一名贵族的军队。而且他们所面对的方向,正是我们的大营,我怀疑那是银狐肖恩的援军。”,他跺了跺脚,“如果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一瞬间,喧闹沸腾的大帐瞬间落针可闻,只留下一连串倒吸凉气的咝咝声。波文一愣,浑身一震,一把推开怀中的艾勒,走到士兵的身前,揪住了他的领口用力将他向上提着,几乎脸贴着脸,他狰狞的咆哮道:“你是说,我们败了?”
“我们没有败,只是没有预料到对方还有援军或是后手,现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大人。”,那士兵壮起胆子,让开一段距离,“大人,请立刻随我离开!”
波文跌跌撞撞的跌坐在椅子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前一刻他还在幻想着人生将要踏上巅峰,下一刻就被打落凡尘。他揉着自己的脑袋,豁然站了起来,“对,赶紧走。我要冷静冷静。”,说完他拉着艾勒随着两名士兵快速的走出了大帐,大帐里瞬间沸腾起来,一阵鸡飞狗跳,每个人的脸上潮红还没有来得及褪去,就换上了惊恐的表情。
三千骑士,足以将只有几百人守护的大营来回踏上几遍。肖恩已经杀了一个安杰罗,他的下场早已注定,他绝对不会为要不要多杀几个贵族再犹豫。一瞬间大帐里只剩下一些惊慌失措的舞姬,以及一地的狼藉。
离开了大帐的波文在家族战士的掩护下骑上了他那匹拥有着高贵血统的战马,望着远处越来越近,黑压压一片的骑士集群,立刻扬鞭快速的朝着西流城奔去。之前还在醉生梦死的贵族以及贵族代表们也惊慌的骑上自己的战马,纷纷跟在波文的身后。
那三千骑士似乎并不太想要捕杀这群贵族,他们冲散了大营之后直接调转马头,冲向威尼尔。
城外的异动很快就被城内的联军所得知,孤立无援的联军顿时失去了士气,攻防瞬间转变,肖恩所剩不多的人,掉过头来清剿那些城中的联军,让所有等着看热闹的人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当三千骑士冲入威尼尔之后,大局已定。
在平民的指引下,所有联军都被找出来,有一些趁着战乱为非作歹的人被砍掉了脑袋,其余的人则被卸掉了武装,拴在了一起。
在领主府中,肖恩接待了这次向他伸出援手的骑士首领。
“久闻您的大名,您的传说一直在我耳边回荡,年少的时候我曾经一度把您当做我的偶像,以及人生的目标。”,换了一身新衣服的肖恩身上还残留着暴虐的杀气,他即使表现的极为谦逊,可依然给人一种锋芒毕露的感觉。他笑着揉了揉略有些僵硬的脸,充满了歉意,“请您原谅,我还没有调整好心态。”
“萨尔科莫阁下!”
此时的萨尔科莫与传奇商人这个名头完全不符,他穿着锁子甲,一副骑士的打扮,花白的头发被他束成了一个马尾辫,扎在脑后。饱满的脸上见不到他这个岁数的老人干枯的模样,反而一脸红光。他眉梢微微上挑,给人一种很有侵略性的错觉,他的气场此时也很强大,颇有攻击性。他微微一笑,伸出手和肖恩握了握,“我也很高兴见到您,肖恩阁下。与您一样,我很早的时候就听说过您的传闻,在传闻中您是一位很有头脑的团长,你的佣兵团在整个贝尔心生也是首屈一指的强大。”
说到佣兵团,肖恩显的很高兴,那是他的根,也是他最骄傲的地方。一个有技术的女人的儿子,一步步成为一个统领数百人的团长,其中的艰辛绝非外人可以想象得到的。他点点头,拉着萨尔科莫的手,领着他走进了领主府的正厅,“来,见一见我的朋友们,我相信您与他们一定能成为好朋友。特别是我的幕僚长,他也是一名商人。”
萨尔科莫含笑称是,“我知道菲利普,虽然没有过接触,但是我知道他,整个贝尔行省只要是做兵器生意的人,没有人不认识他。”
萨尔科莫说的没有错,德科希曼商会的兵器生意比外行人想象的还要恐怖,可以说他垄断了最大规模的交易。如果不是帝国的铁匠铺和私人作坊都可以打造兵器,说不定德科希曼就能垄断整个兵器行业。不过就现在发展的趋势而言,战略物资委员会的诞生与建立,必然会影响到一大批小作坊和铁匠铺,逼迫他们统合起来,规范他们的生产和销售,这对德科希曼的兼并起到了促进作用。
未来兵器行业中,德科希曼的市场占有率极有可能大步向前,完全统治这个行业。
与肖恩的手下见过面之后,众人分别坐下,肖恩不由的好奇起来,“很冒昧,如果这个问题让您觉得不适,您可以不回答。”,萨尔科莫点了点头,肖恩才继续问道:“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选择了走上这样一条道路?”
萨尔科莫沉默了片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位传奇商人的脸上,片刻后他淡淡一笑,“我觉得我们商人,是担负起更多责任的时候了。忘了和您,以及诸位说,我们贝尔商会组建了奥兰多帝国的第一党派工商联合党。我们的目标是团结起帝国内的工、商行业,争取更多的利益与福利,发出我们的声音,并且得到统治者的认可与考量。”(未完待续。。)
第一四三章 无论身处怎样的地狱,总有一天你可以凭借双手,从地狱爬到天堂
“据我所知,萨尔科莫阁下,您的孙女与奥尔特伦堡的雷恩子爵之间……”,肖恩目光一闪,问出了一个很多人都想问的问题。
你的孙女被你送给了雷恩,雷恩又是大贵族的代表性人物,你与雷恩之间的关系按理来说这么密切,为什么你也要反叛呢?要知道在奥兰多抱上了大贵族的大腿远远比反叛能获得更多的好处与利益,他们这些黄金贵族号称自己拥有神圣血脉,口含天宪,说出的话即使再滑稽可笑,其他人也会很认真的思考。只要雷恩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能让萨尔科莫平地而起,扶摇直上。
有着这么大的“本钱”,萨尔科莫的反叛是不是值得商榷?
似乎是早有所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萨尔科莫身上,他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压力,反而笑着问:“不知道肖恩阁下与菲利普先生知道‘战略物资委员会’吗?”,肖恩不是太清楚,他一直忙着和安杰罗对抗,德科希曼的二级管事菲利普却非常了解这个法案,他和肖恩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之后肖恩才缓缓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萨尔科莫继续说道:“这条法案的发起者就是雷恩,雷恩不光杀死了我们商会的几位大商人,更是提出了这样的法案来限制我们的权力。诸位应该知道,各种商品中真正赚钱的往往是最不起眼的,比如说粮食、比如说兵器、比如说魔法基座。”
“粮食很普通,我有,你们也有,几乎每个人家里都有。一个人一天消耗的粮食可能只要二三十个铜子,那么十个人?一百个人呢?一座城市甚至是一个行省呢?”,萨尔科莫很聪明的没有自己去说出这个答案,他需要要让人们自己计算,然后得出一个让自己都震惊的数字,来加剧他们的代入感。当人们缓缓从惊讶中醒悟过来,望向萨尔科莫的时候,心里对他的说法已经认可了一大半。
这么大的一笔钱被夺走,的确足够让商会造反了。
换成是他们,他们铁定也要造反。
萨尔科莫抿了抿嘴,沉着声继续说道:“还有兵器呢?兵器也是一个巨大的收入来源,不管是官方军队还是民间的武装力量,对兵器都有着极大的渴求。兵器的销量不如粮食,但是利润却不比粮食低。而且最重要的就是魔法基座,一个一级的魔法基座成本只要十几二十个银币,却可以卖出十倍的价格,等级越高,利润也就越高。比如说六级基座咆哮烈焰弹……”,他望向菲利普,菲利普点了点头,接口说道:“这个我知道,炼钢炉的底座就是咆哮烈焰弹,固化魔法阵不断给炼钢炉升温融化矿石,同时发出的震动能让铁水中的杂质漂浮到铁水最上层,导出铁水成型之后就是优质的钢材,不需要再经过锻造加工。”
他顿了顿,才犹豫着说道:“一个咆哮烈焰弹的基座,我们德科希曼商会从有合作关系的商会那里收购,价格是五万金币!”
萨尔科莫很满意人们脸上不敢置信的震惊,以及一丝丝对他的幸灾乐祸,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各位可以想一想,雷恩斩断了我的一条手臂,又断了我的财路,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因为一个孙女就臣服于他?”,他的嗓门逐渐大了起来,充满了一种不屈和反抗,让人们感觉到振奋,还有一种力量灌注到自己的身体里,“我们商会有钱,有人,我们不站出来不是因为惧怕奥兰多家族,而是不愿意擅自的挑起争端。但是你们看看吧,他们把我的退让当做软弱,把我们的谦虚当做是愚蠢,那么很好,我想这应该是我们商人站出来为自己发出声音的时候了。”
“至于雷恩……,打下奥尔特伦堡后,看在西莱斯特的面子上我不会杀他,但是我会将他永远的软禁起来。”
“您是一位仁慈的祖父!”,有人这么夸奖萨尔科莫,萨尔科莫立刻回礼,片刻后赞美声如潮,似乎软禁一个黄金贵族是一件多么值得称赞的事。他们甚至都忘记了他们此时还只是一群作乱的叛乱者,还不是这个帝国的统治阶级,那些贵族依旧高高在上,而他们还在泥浆中打着滚。
动机解决了,加上萨尔科莫亲自冲垮了城外的联军,肖恩总算放下心中最后的一缕疑惑,变得热情了许多。
“多谢阁下自此伸出援手,否则后果很难想象。”,先开口感谢了一下萨尔科莫的帮助,肖恩话锋一转,“我始终相信任何行动都有着强烈的目的性,不知道您此行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萨尔科莫笑容绽放,“有很多!”
西莱斯特还不知道她的爷爷已经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小女孩此时开心的走在街道上,一边是雷恩,一边是阿芙洛,她的笑容从离开城主府之后几乎就没有停过。路上的行人不断的向这三人行礼,目光中的狂热和憧憬浓郁的快要闪闪发光,对于这些人发自内心的尊敬,西莱斯特很开心,很高兴。因为这些人尊敬的人,是她很喜欢的雷恩哥哥。
比之西莱斯特的雀跃,阿芙洛就要淡定许多,她在来奥尔特伦堡之前可是一直在当圣女,这种目光她早已见识到麻木,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新鲜感与激动,淡然的就像雷恩一样。
“他们很崇拜您呢,哥哥。”,摇晃着雷恩的手臂,小女孩边走边跳,完全忘了礼仪师教导她淑女应该矜持。
雷恩享受着人们的目光,淡淡的说道:“他们不是尊敬我,而是尊敬我赐给他们的未来。”
好深奥的解释,西莱斯特不懂,她的目光突然被路边的一串串水果所吸引。这些水果大多数都是来自萨尔美山脉中的野果树,比起人工种植的更加酸甜可口,只是看见那红中带着青色还略显有些不成熟的果皮,小姑娘就开始狂咽口水。舌根发达的唾液腺不断分泌着口水,她说话时吐出的音节都开始走调,“哥哥,我想吃那个。”
她指着路边的串好的水果,雷恩领着三人走了过去。
三人?
当然还有城主府的大管家冯科斯,不过雷恩要求他离自己十米开外,这家伙总是想凑到自己身边,这让雷恩感觉到很恐怖。特别是冯科斯的目光,温柔的几乎快要把整个世界融化,雷恩实在不愿靠近他,生怕这个家伙把自己掰弯了。不得不说有时候冯科斯温柔的一笑,的确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和女人不一样的美。
水果有小孩儿拳头大小,青一块红一块,被一根木钎从中穿过,很是诱人。西莱斯特期待的在十几串中选了四串,不断吞着口水。买水果的小贩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是一个很有精神的男孩子,他肤色微微有一点黑,看样子经常在阳光下暴晒。他望向西莱斯特的眼睛里有着一丝仰慕,还有一丝自卑,以及一丝绝望。
他快速的将西莱斯特看中的水果串摘下来,放入一个装满了果糖的小盆里转了一圈,小盆下面有个小火炉,保持着温度,让果糖一直处在融化的状态下。水果串裹上一层薄薄的糖浆,挂着细细的糖丝递向小姑娘。风那么一吹,糖丝变脆后折断,小姑娘接过水果串后幸福的咬了一口,先是一脸甜蜜,紧接着就酸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连眼泪都挤出来了。雷恩看的直乐呵,这个时节哪有什么成熟的果子,为什么要裹上一层糖浆?就是因为太酸了啊。
雷恩取出一枚银币丢了过去,少年连连摆手,惊慌的将银币接住,又还了回来,“大人,钱不能收,还请您拿回去吧。”
“这不是我买你东西的钱,你见过哪个城主买东西还给钱的吗?”,雷恩笑着说,那孩子一连懵逼,这种话直接说出来真的没关系吗?雷恩却又说:“这是我见到了你的努力,你用双手去实现自己的梦想,我觉得我应该赏赐你一点什么,以鼓励你的独立和自强。”
周围有些人围了上来,好奇的看着,他们并不害怕雷恩,他们深知雷恩是一个好城主,他从来不剥削压迫这座城市中的任何一人,反而对大家多有照顾。面对这样的统治者,还有什么好畏惧的呢?
“我见过很多人,他们天天在说自己的梦想,在说自己的追求,但是我很少见到他们脚踏实地的去实现他们所说的东西。他们只想着别人伸手把梦想和追求放在他们手里,不想着努力,只想着坐享其成。但是你,少年啊,你和他们不同,你和这奥尔特伦堡所有人一样,都有着极为优秀的品质。虽然你的一步迈的很小,但这一步很坚定,很稳固。”,雷恩看着少年手中的银币,推了回去,“一枚银币可能无法实现你的梦想,但这是实现你梦想的第一步,也是对你努力的肯定。我希望你能坚持下去,直至梦想实现的那一天。”
“请记住,无论身处如何绝望的地狱,总有一天你可以凭借你的双手,从地狱爬到天堂!”(未完待续。。)
第一四四章 用拳头砸碎偏见,用长剑斩开未来,【标题写不下了,看正文】
第一四四章用拳头砸碎偏见,用长剑斩开未来,如果不能有尊严的活着,那么请有尊严的死去!
一个人盲目的崇拜另外一个人不需要多么复杂的过程,不需要你给他什么,让他有太多的心灵程。
只要你在他的天堂里伸出手,把他从绝望的地狱里拉出来即可。
人活着最大的动力就是未来,以及希望。这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但你不能否认,这个话题的正确性。如果有人说我活着不是因为未来,不是因为希望,那你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漫无目的的消耗粮食?然后喷吐着**的臭气在没有任何色彩的世界里坐等着死亡的来临?
这一枚银币对于少年整个漫长的一生可能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水滴,但是这个水滴却在他成长最关键的时候,滴入了他早已枯萎的心尖。不需要雷恩为他做什么,也不用告诉他太多的道理,这一枚银币就包含了所有他所需要的一切东西。
也是希望。
也是未来!
少年慢慢的合拢五指,将银币紧紧的攥在手心中,用力的攥紧。他感觉到有一种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在自己的身体里窜来窜去,这力量使得他更有勇气,更加成熟,更加无所畏惧的去面对未知的未来带给自己的恐惧。可能他现在还不明白这枚银币的含义,但不妨碍他感受到希望所带来的力量。
周围围着的人群眼神熠熠生辉,雷恩不仅把一个银币交给了少年,也把同样的东西赐给了他们。
一名街区议员激动的挤开人群走到雷恩的身前,他颤抖着的双手伸向雷恩,“我能亲吻您的戒指吗?”。老人年纪不小,经过的事情已经很多很多了,在他漫长的人生旅途中,从来没有见过雷恩这样的贵族。看看吧,其他那些贵族都是什么样的?他们趾高气昂,用带着偏见的与傲慢的目光,高高在上俯视着平民。
他们就像是自己的神明,对这些平民予取予夺,从来不会为他们考虑。而平民就像是神明圈养的羊羔,需要的时候从他们身上剪掉羊毛,或是宰杀一只填饱自己的肚子。他们天生就和平民站在了两条永远都不会交叉的平行线上,并且极力的保持着彼此之间的距离。他们就像是一根纯洁的羽毛,而平民则是漆黑的混着狗屎的泥浆。
从来没有一个贵族会像雷恩这样,可以不带护卫的就走到人群当中。也没有人会像他这样,怜悯的赐给一个少年微不足道但足以让少年如获新生的希望。他从来就不拒绝与平民接触,他喜欢站在人群的中央,而不是躲在庄严肃穆的城主府内。他就站在那里,他建设了这座城市,吃不饱饭的人过上了好日子,人们不需要再出卖尊严,也不需要为了口袋里可怜的几十个铜子,害怕被人几刀留在巷子的深处。
如果以前这里是绝望的地狱,那么现在这里就是天堂的港湾。
“我能亲吻您的戒指吗?”
老人再一次问道。
雷恩微笑起来,笑容里透着亲切,没有其他贵族对平民的歧视与厌恶,他甚至没有如避蛇蝎般的躲开他们的双手,而是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老人亲吻在雷恩中指的铜戒上,这一刻居然如此的神圣,就如同一种契约的缔结。不需要苍白的语言,也不需要无谓的掌声,在嘴唇接触到铜戒的那一瞬间,彼此双方就立下了永远不会改变的誓言。
“我,以及我的子孙,将永远效忠您。”,老人放开雷恩的手,退了一步,弯下了腰。
雷恩的表情很严肃,并没有因为对方只是一个平民就觉得他的誓言荒诞无稽,他很认真的看着老人,点了点头,“我接受你的效忠!”
平静到有点死寂的人群刹那间欢唿起来,黑白灰的世界也一瞬间有了色彩,一个个跃跃欲试的人走向罗西,又害怕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吓到他,只能站在一旁想却不敢的伸长了脖子,希望可以被雷恩所看见。
瞧,生活就是这样,总要有希望和未来作为燃料。
只要和雷恩有关的事情,都可以引来很多人的目光,围绕的人越来越多,这里的事情被传的也越来越神奇。所有人,包括了雷恩,以及高高在上的帕尔斯女皇,他们在传达、表达一件事情的时候,总会不知不觉加上自己的看法和猜测,这也是为什么传言总是越来越神奇的原因。太多主观的因素破坏了客观事实本身的简单,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这种复杂未必都是坏的,也有可能是好的,比如说此时此刻,雷恩的形象越来越高大,越来越丰满,人们激动的讨论着这件事。他们并不害怕如此公开的,大规模的去讨论一个贵族,因为他们知道那是雷恩,与众不同,如救世主一般出现在奥尔特伦堡的贵族。
突然有人喊道,“说点什么吧,城主大人。”
很快就有人附和起来,“是啊,说点什么吧,大家伙都想听您说些什么,随便说一点都可以!”
西莱斯特悄然间挽着阿芙洛的胳膊退了几步,凸显出雷恩,而隐去了自己。小姑娘崇拜的看着雷恩,仿佛他是她的全部,是世界的唯一。
雷恩抿了抿嘴,冯科斯笑的让人心慌,他挪开目光,看向周围围绕着的人去,迎上他们期待的眼神,他点了点头,“那么好吧,我来说点什么。”
“今天,我站在这里,站在了奥尔特伦堡的土地上。或许这座城市的史并不如落日城那样的悠久,也没有亚山大港那样繁华,但是这片土地养育了奥尔特伦堡人。我们的祖先在这片土地上流血牺牲,他们用双手在最艰苦的环境中建造了这座城市,他们留给了奥尔特伦堡人最宝贵的财富。”
“但是我们经了什么?”,雷恩的语气一下子变得高亢起来,充满了不屈的抗争,“我们经了最黑暗的岁月,我们在这片本应该引以为荣的土地上挣扎求生,我们在这里流尽了每一滴血!”,他深吸一口气,大声的咆哮起来,“我们的尊严被践踏,我们的理想被玷污,我们在这里,这片先人馈赠我们的土地上,如蛆虫一般生活在绝望中!”
“或许你们的理想很简单,一口热乎乎的麦仁粥,一小片带着肥肉的熏肉片,还有一份可以养活一家老小的工作。但这就是你们真正的理想和追求吗?如果是我,我会大声的说不!这不是我的理想,更不是我的追求!看看外面世界那些人充满了鄙夷与恶意的目光吧,我们要的不仅仅只是一处可以生存的土地,我们需要的还有尊严!尊严!”
雷恩挥舞着拳头,紧握着的拳头仿佛攥着每个人的心脏,他们的情绪随着挥舞的拳头愈发激荡。人们的唿吸变得急促,眼睛开始充血,他们想起了曾经的日子,想起了黑暗的绝望。
“他们嘲笑我们说,看吧,那群如垃圾一样的人和他们唿吸这同样的空气,这让他们感觉到羞愧。他们侮辱了我们的灵魂,侮辱了祖先的神圣!我们的尊严被他们踩在脚下,肆意的碾踏,他们甚至从来都不会用正眼看一个奥尔特伦堡人。他们留给我们的是什么?是耻辱,深深的耻辱,这让我愤怒,让我不愿意在沉寂下去!”
“比起一碗食物,比起一片熏肉,比起一份工作,这些都不是我需要的!”,雷恩一步跨到路边卖菜的板车上,面色激红,他大声的喊道:“我需要的是尊严!是尊重!如果他们不能给我们应有的尊严,那么我的子民们,拿起手中的武器吧,用鲜血和死亡告诉外面的世界,我们应该得到尊重,哪怕因此战死在任何地方。”
“死亡不会让死去的我们感受到更多的痛苦,但是能带给活着的人享受到平等的目光,以及尊重。为此,为了尊严,为了所有被歧视、被践踏的奥尔特伦堡人,战斗吧!让我们在死去之后,面对我们的祖先,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他们,我们的死,是有价值的,是有意义的!”
“今天,我就站在这里,我告诉你们,以及所有人,奥尔特伦堡人从来不会屈服,我们更不会畏惧死亡,我们要为了尊严而战,为了荣耀而战!”
雷恩一拳冲向天空,仿佛要撕裂整个苍穹,“奥尔特伦堡万岁,奥尔特伦堡人万岁!”
刹那间那些三四十岁饱经风霜的汉子们双眼通红,热泪盈眶的不知疲倦的挥舞着自己的拳头,一拳拳好像要砸碎那些压在自己头上命运的镣铐。更有许多人哭出声来,雷恩激发了他们内心中最深处的渴望,他们望着那个高高站着的男人,歇斯底里的大声咆哮着,想要将满腔的愤怒与委屈用自己激荡的心火焚烧殆尽。
雷恩的话通过人们的转述迅速的扩散到全城,所有人,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他们爬上屋顶,爬上附近所有可以站人的高处,望着城市中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整齐的挥舞着拳头。万众如一的咆哮声如同巨大的音浪海啸,将摧毁所有反抗!(未完待续。。)
第一四五章 我所爱的,我赐给他们一切美好。我所恨的,我将给他们带去毁灭
艾格看着周围所发生的一切,内心澎湃的情绪难以自控,他不断的划着十字念着祷词,想要让自己激荡的内心平静下来。但是他做不到,他没办法在这个时候平静的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让内心没有丝毫的波澜。他更像是一个参与者,即使他不是奥尔特伦堡人,但是他感受到了这里生活着的人们来自灵魂的愤怒。
他甚至想要与其他人一样挥舞起拳头,用大声的咆哮来发泄内心的激动,他想和所有人一样大声的说出自己的名字,说出自己祖先的事迹,然后高喊着雷恩的姓名。
他为此感到恐惧,他回想起每年朝圣时狂热的信徒,雷恩在这里,在这一刻,就是奥尔特伦堡的神明。他的子民们,这座城市的居民,可以毫不犹豫的为他去死,哪怕那个命令荒诞滑稽。人们不需要知道为什么,只需要知道,那是雷恩的意志。
这座城市都疯了!
艾格捏了捏拳头,再次向神忏悔,因为他在这一刻有了一丝动摇。
雷恩不是神,他这么告诉自己。
他只是一个人,一个善于煽动情绪的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情愿自己被这样煽动起来,去做出一些荒谬的事情来。
恍惚间,他想起了教宗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这,就是新生,是信仰的力量!
他抬头望着天空,天空中不多的云彩都被咆哮所震散,逃的远远的,不敢靠近这里。炎热的阳光也变得冰冷,冷的入骨,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这是他的城!他是这里的主宰,连阳光都要避讳他的伟岸,因为这座城市中,只有他能散发出灼热的力量!
在这一瞬间,艾格想要逃离这里,雷恩就像从地狱中走出的魔鬼,引诱着人心。但同时,他也无法抗拒魔鬼的诱惑,他想要亲近那个魔鬼,他想和所有人一样,站在低处仰望着雷恩。
他觉得自己可能疯了!
海啸般的唿喊声渐渐停歇,雷恩深吸了一口气,他目光索道之处都挤满了奥尔特伦堡人,每当雷恩的目光扫向一个地方,那里的人们就会激动起来,挥舞着手臂,振奋的拳头击向空中,来表达自己对雷恩的崇拜与……狂热。
雷恩抬手虚按,整个城市一瞬间就陷入到宁静中,没有一丝杂音,连汪汪叫的狗都被这凝重的气氛所惊吓的闭上了嘴巴。
“外面的世界并不安全,威尼尔的银狐肖恩杀死了贵族背叛了帝国的统治,其他武装势力也蠢蠢欲动,贝尔商会更是组织起庞大的武装集群想要推翻帝国的正统。这不是一个和平、安稳的世道,我们不能盲目的乐观。我们需要保护自己,拿起武器,就是唯一的办法。”,他诚恳的望向所有人,“我不保证在未来的日子里,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完好无缺的活下去,但我可以保证,将所有人世间最尊贵、最瑰丽的一切,都给你们,给奥尔特伦堡。”
“我们是一群不屈的战士,不是无动于衷的羊羔!我们的命运,只能由我们来主宰,除了我们自己,谁也不能掌控我们的命运!”
……
“雷恩哥哥……爷爷,他真的……”,西莱斯特很难过,在她遇见雷恩之前,萨尔科莫是她最亲近的亲人,在她的记忆中,萨尔科莫是一个有时严肃,有时和蔼,有时也会和她玩闹,大多数时候都顺着她心意的好爷爷。他那么的慈祥,那么的善良,怎么可能会揭竿而起,带领着商会和帝国作对,和雷恩作对呢?
她也很清楚,无论结局怎样,对她而言两个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总要倒下去一方。无论是萨尔科莫,还是雷恩,都不是她所希望见到的。
雷恩揉了揉西莱斯特的头发,安慰她道:“恩,据我了解的确是这样。贝尔商会推选你的爷爷,萨尔科莫作为联合党的党魁。他们组建了一只拥有五千骑士的集群,并且刚刚击败了前去镇压威尼尔叛乱的联军。”
西莱斯特一脸绝望,“您会和爷爷战斗吗?”,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又白了三分,“爷爷他……也想和您战斗吗?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呢?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不好吗?”
雷恩笑了笑,将女孩搂在怀里,给她带去一丝丝暖意,“亲爱的,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所认为的幸福的权力,你不能阻止任何人,那是上天赋予他们的自由。权力、财富、家庭,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不同的。你追求的是家庭,是家人,你把这些看做是幸福的表现。但是在你的爷爷看来,权力比家人更重要,更容易让他得到满足与幸福。”
“并非是说你的爷爷不喜欢你,或是不喜欢我,而是相较于他对权力的追求,我们所带给他的满足感和幸福感不那么强烈罢了。你也希望看见你爷爷幸福,对么?那就让他去试试吧,也许能收获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呢?”
西莱斯特小声的垂泣着,反问道:“可是这样的话,您和爷爷岂不是要打起来了吗?”
雷恩不置可否的笑着,“谁知道呢,或许会把,如果他来这里找我麻烦的话。”,顿了顿,他拍了拍西莱斯特的嵴背,笑道:“瞧,我的衣服又完蛋了,天啊,还有鼻涕!冯科斯,快给我滚出来!”
西莱斯特绷紧了脸不想让自己笑出来,但很可惜,她没成功,不得不破涕而笑。雷恩表现的太夸张了,太浮夸了,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但是她又很开心,因为雷恩这么做是为了让她不再那么难过。
她挣脱了雷恩的怀抱,提着裙角屈膝行礼,“哥哥,不用担心我,我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我先告退了,晚饭的时候再见。”,说完,小姑娘快速的离开了,从她沉重的步伐,雷恩看出她并没有完全的解开心结。
两个最亲近的人可能要彼此厮杀,无论是谁都没办法看得开,只能让时间来填补她受到的伤害。
阿芙洛望了一眼雷恩,说了一句“我去陪她”就走掉了。雷恩叹了一口气,又孤家寡人了。他的眼神一瞬间锐利起来,今天的演说将会让奥尔特伦堡上下一心,虽然目的可能会有些残忍,但他绝对没有说谎。
在这个混乱的世界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唯一的方式就是让人害怕,让人畏惧,让人一听见奥尔特伦堡的名字,就想起了滔天的血浪,这样他们才会心怀敬畏,才会地下高贵的头颅。
冯科斯很快就出现了,雷恩吩咐道:“叫哈维滚来见我,他以为不出现就行了?”
三支私掠团一下子消失了两支,还有一支陷入到分裂中。奴隶商,包括了哈维也开始躲着不见人,真当雷恩是帝都那些一出生就在安乐窝不知世道险恶的贵族?他很清楚,消失的两支私掠团显然已经背叛了他,但不管什么什么原因,背叛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那些奴隶商也是,大肆的捕奴却不出售,显然他们也有了自己的算盘。
这些人,才一两个月没有见到雷恩的屠刀就开始蠢蠢欲动,实在是蠢到无药可救。
这里作为雷恩唯一的根本,他不容许奥尔特伦堡出现任何的意外。
既然你们觉得我无法给你们更多,那我只好取走你们唯一的东西生命。
不消半个小时,哈维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城主府,这个披上了文明外衣的野兽眼神里透着一丝狡诈,还有一丝惊慌。
“我听说,你也想背叛我。”,雷恩把玩着指甲刀,轻轻的磨着指甲,连头也不抬。
哈维闻言浑身一震,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冤枉啊大人,我怎么敢背叛您呢,打死我我也不敢啊。”
雷恩玩味的望着他,指甲刀在手中来回的舞动,“我还第一次听说有人被打死还能背叛的,来,说给我听听,为什么你来不了。说的通就算了,说不通我今天就教你怎么做人。”
哈维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大热的天,浑身冰冷却汗流浃背,他一边擦着汗,一边陪着笑,“这段时间……有人下了大订单,我们三家都一直在萨尔美那边捕奴,对方一口要了两万阉割过的黑蛮,我们一下子凑不出这么多,又不想浪费了这单买卖,所以您知道的……。”
雷恩手中翻飞的指甲刀突然停在了他的拇指和食指之间,他毫无征兆的用力一甩,指甲刀噗呲一声插进了哈维的大腿里。哈维整个人勐地一抖,差点摔倒在地上,一半是吓的,一半是疼的。他不敢放肆,更不敢把指甲刀拔出来,只好捂着腿,笑的更加勉强了。
“为什么不把这件事告诉我?”,雷恩鼻腔中挤出一个“嗯”音,“是不是你觉得现在你手下人多了,就敢违抗我的意志?哈维,你太天真了。我能扶起你,自然也能把你按下去。”,顿了顿,“这件事就算了,如果以后你再有类似的情况……”,雷恩冷笑着瞥了一眼哈维,“叫你家人准备收尸吧,除非你跑到世界的尽头去。”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哈维连忙点头哈腰。
雷恩皱着眉头,“你还不把刀拔出来,你想弄脏我的地毯吗?”(未完待续。。)
第一四六章 火中取栗固然危险,却也能获得别人得不到的东西,还怕烫手吗?
“攘外必先安内,你这种没什么文化的野蛮人肯定听不懂,你也不需要听懂。”
“我的敌人有很多,蠢蠢欲动的武装势力,观望不前的贵族门阀,还有你们这些得志猖狂的商人。”,雷恩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拇指的劲力透过皮肤用力摁下去,那种微微疼痛还带着舒爽的感觉缓解了他心中的烦躁,“不要给我添乱了,我不杀你不是因为我觉得留下你对我更有利,奥尔特伦堡需要一个标志,来证明我们并不排外。你做不好,有人能做好,你懂了吗?”
不管哈诺懂不懂,雷恩伸出手指在桌面上的白纸上敲了敲,“把你知道的写下来,一个都不能漏下。人数、驻扎的位置,营地的规模、有多少步兵,多少骑兵、晚上有多少人守夜,有多少明哨暗哨,每天换几次岗,每次什么时候换……,漏掉一点信息,我敲掉你一颗牙,切掉你一根手指,如果你不希望你后半辈子只能靠喝粥度日,连去排泄都需要人帮助,你最好别忘记点什么。”,他指了指大门,“去侧厅写,慢慢写,想好了写,让冯科斯把马文叫来。”
整个贝尔行省的局势风云突变,这里面不仅仅有帝都方面的大贵族通过德科希曼商会操纵银狐肖恩,还有一些外部的势力不断入侵。加上波文这个蠢货联合了七家贵族还被打败,一瞬间贝尔行省脆弱的平衡被破坏殆尽。那些还保留着实力的贵族虎视眈眈,地方武装力量也在暗谋霸业。内忧外患之下,奥尔特伦堡想要独善其身,已经不可能了。
无论是谁最终笑到了最后,他雷恩,都将是最后最丰盛的大餐。只要啃掉了一个黄金贵族并且抵抗住帝国的讨伐,一个新的贝尔之王将诞生,并且独立于黄金贵族的统治之外。这就像抽积木的游戏,最重要的一根积木被抽掉,黄金贵族的金字塔统治阶级也将崩塌,整个帝国会再次陷入到征伐不止的内战当中。不仅如此,来自满月和拜伦的势力也不会放过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两国开始入侵,毫无疑问的奥兰多帝国就算完蛋了。
作为这个国家的既得利益者之一,最顶级的贵族,雷恩是不会坐视这样的局面出现。他必须在必要的时候以极快的速度平定整个贝尔的局势。这意味着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序幕,所有人都将成为舞台上的一份子,只有一个人能在舞台上直至谢幕,而其他人都必须提前退场。
甚至极有可能,还要和拜伦帝国打上一仗。
如果不能在一切都完全爆发之前彻底的解决掉奥尔特伦堡以及他雷恩的问题,摆明立场,他很有可能就是提前退场中的一人。
或许剪除掉这些极有可能成为他助力的势力对他本身而言是一种伤害,但是凝练结实的拳头,所产生的作用远远大于虚握着的拳头。
雷恩想到这不由苦笑,他只不过是想要利用肖恩占一点便宜,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最终局势会变成这般崩坏。
马文来的很快,他军人的作风没有让他像其他人那样磨磨唧唧,当冯科斯通知到他的时候,他骑着战马径直快速的来到了城主府。见到雷恩的时候,他身上训练时穿的木甲都没有脱掉,胸口更是有一些冲撞过后的新鲜痕迹。
他将头盔摘下,端在腰间,欠身行礼,“城主大人。”
“我们的战士训练的如何了?”
马文干巴巴的脸上顿时露出的笑意,他龇牙咧嘴的用力点头道:“很好,非常好!特别是上次和我们一起前往巴拉坦的那些小伙子们,一个个都棒的很。如果有这样的机会,我觉得把另外一部分没有出去过的士兵也带出去见见世面会对他们有很大的帮助。”
见过血的战士和没有见过血的战士有着极大的不同,最简单也是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在两两对练的时候,一剑噼过来或是一枪捅过来,见过血的战士不会乱眨眼睛,也不会莫名其妙的躲来躲去,他们眼睛会紧紧盯着对方的武器,然后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或是格挡,或是反击,总之表现的格外优异。而另外一部分没有见过血的战士就不那么尽人意了,他们总会不自觉的闭上眼睛企图通过无法看见对方的黑暗来欺骗自己,让自己不恐惧,然而这么做的下场只能让那些木剑噼在他们的头上,或是被木枪顶的摔倒在地。
胆量这个东西依靠着这种安全的方式不是练不出来,但是练出来的胆量很有可能在面对极端情况时突然间山崩般的崩溃。那些经过生死厮杀的战士不仅有着过人的胆量,还有着抵抗压力的毅力。
就连马文穿着的木甲上那些痕迹,都是那些见过血的士兵们留下的。他们可不管马文是谁,反正一枪捅出去,丝毫不在乎自己会不会马文击中,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打法,让马文气的直跳脚。可很快他也沉默下来,这就是奥尔特伦堡人,这就是黑甲兵,面对强大的无法战胜的对手时,他们不会有丝毫犹豫的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对方的生命,或时受伤。
这是一股可怕的力量,在马文所经的所有战斗中,没有碰到过一次像这样的情况。他为这支军队胆寒,也为这支军队骄傲。
雷恩双手按在桌子边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用等以后,这几天我就会用到他们。另外把督察队那边的人也带上,战争已经迫在眉睫,没有时间让他们慢慢成长了。”
马文脸上的笑容顿时敛去,他皱着眉头,目光中三分质疑,三分不安,还有四分的兴奋。他眼中波光闪烁,望着雷恩,“城主大人,您的意思是……要打仗了?和谁?”
对于马文,雷恩没有必要瞒着他,因为他是奥尔特伦堡中唯一的军事管理者,是城防军的军官,以后不论是什么战事,最后都要由他去负责操作。稍微捋顺了一下思路,雷恩说道:“很多人,有强盗、有肖恩那种人,有萨尔科莫的商会、还有其他的贵族,以及任何企图吞掉奥尔特伦堡的人,都是我的敌人,都将被我讨伐。”
马文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瞪得老大,“您的意思是说,整个贝尔行省都乱起来了?”,他不敢相信自己所说的,连连摇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帝国是不会允许贝尔行省乱成您说的这个样子的。从您的脚下向东就是魏玛走廊,过去就是拜伦帝国,一旦魏玛走廊失守,拜伦帝国便进可攻退可守,在修多恩河以东的地区再也没有任何天然的地理屏障来阻挡拜伦帝国的联合铁骑!无论怎么样,帝国都不会放任这里不管!”
他说的斩钉截铁,道理也很简单。魏玛走廊特殊的地形限制了拜伦帝国联合铁骑的冲锋,他们想要打过来,就必须先用适应山地峡谷的步兵啃掉关隘,然后凿穿奥尔特伦堡的防守线。只要过了这一线,联合铁骑慢慢的通过魏玛走廊进入奥兰多帝国,那就真的势不可挡了。联合铁骑中很多骑士和坐骑都不是常规的人类,其中有很多半兽人,甚至还有半龙人。他们骑着的坐骑也都不是普普通通的战马那么简单,从地行龙到战象无所不包,威力巨大。
放任这群家伙进入奥兰多,那么局势只会一步步持续糜烂下去。一旦帕尔斯决定调动格里恩亲自来贝尔行省抵抗联合铁骑,失去了格里恩坐镇的西线瞬间就会被满月人敲的粉碎。
这是一个简单但极为艰难的选择题,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在这战乱中保存实力,以图东山再起。
当然雷恩不会让局势发展到这一步的,他必然会竭尽全力阻止局势的进一步恶化,就从现在做起!
马文来的时候心情还是不错的,但是走的时候就显得沉重了许多。他不时回头望向城主府,心中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雷恩的判断。因为雷恩的判断实在是太让他惊恐了,这已经不是小打小闹,而是威胁到了帝国的根本。
或许奥尔特伦堡人对帝国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这里乱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帝都那些高高在上的大贵族伸出援手,施以对他们而言微不足道的力量帮助一下这座城市。但奥尔特伦堡人一样不喜欢拜伦那些家伙,他们可不会对奥尔特伦堡人笑脸相迎,等待他们的只有被奴役的命运。
挎着长剑,马文双腿用力一夹,战马吃痛的扬起了前蹄,嘶鸣着向前一跃,快速的跑向城外。
雷恩的目光不由的转向了威尼尔的方向,虽然这件事背后有他的推动,可显然参与者的数量以及规模已经超越了他的控制,他现在只能希望剧本能如他之前所计划的那样,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不要乱的太狠。
肖恩……请你多多努力!(未完待续。。)
第一四七章 当手里的屠刀高高举起的时,也意味着将来自己可能会倒在屠刀下
一只萨尔美山脉特有的蓝头猎鹰振翅盘旋在萨尔美山脉的边缘,它的小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密林中一块被人为清理出的空地。蓝头猎鹰特有的视网膜能在数千米的高空上分辨出草地上的尿液,以及新鲜的血液,这些东西在它的眼里格外的醒目。蓝头猎鹰也凭借着这种特有的本事,在萨尔美山脉讨生活。
它发现这片空地上的尿液特别的多,新鲜的血液也很多,它不太确定该不该下去,因为还有很多让它讨厌的气息。或许是想到了悬崖峭壁上的子女还在嗷嗷待哺,它稍作犹豫,宽大的双翅用力一扇,收拢在体侧,略微仰头后勐地扎了下去。气流随着羽毛上的纹路不断被导流,它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从苍穹上笔直射下来的标枪。
眼看着眼前的食物越来越近,它即将要再次张开双翅缓冲时,一直突如其来的箭矢咻的一声射穿了它的身体。它挣扎着,箭支贯穿了它一边的翅膀和身体,让它无法保持住平衡,唯一展开的翅膀也无法提供足够的上升动力。它悲鸣的惨叫着,不断回旋着坠落,转眼间嘭的一声一头栽在了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一名五级的游侠将复合弓背在了背上,走到挣扎不休的猎鹰前,一手抓住箭支,抬脚用力踩在猎鹰的脖子上,随后发力一碾。猎鹰不再动弹,这游侠笑眯眯的举起猎鹰向周围的人炫耀起来,“瞧,我说一次就能射中,你们总是不信,这会看见了吗?”
周围的一些游侠或是露出欣赏的目光,或是对此极为的不屑,这游侠哈哈大笑,取下了箭矢的箭头装进口袋里,掂了掂手中死去的猎鹰,“今天中午我可要加餐拉,萨尔美山脉的蓝头猎鹰味道据说好极了。不过这东西看上去很大,摸起来却没什么肉。”
在人工开拓出来的营地上,有一个巨大的栅栏,里面木桩林立,一个个委顿的黑蛮被铁链锁住手脚,缠绕在木桩上。这些黑蛮胯下大多是鲜血淋漓,他们被捕获之后立刻进行了阉割,以便在捕奴结束时伤口已经愈合,可以直接出售给买家。还有一些女性黑蛮,被扒掉了衣服,正在做着一些简单的工作,如收拾营地、打扫卫生之类的。
这里是一处捕奴队的营地,他们直接在萨尔美山脉边缘的密林里开拓出一片空地,所有抓到的黑蛮都被关押在这里。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已经捕获了超过四千黑蛮,其中有两千多已经成功的交付给买家,让这群人赚到了一大笔钱。
在这些捕奴者眼里,黑蛮和路边的一棵树、一块石头、一只小动物没什么区别。在大沙文主义的熏陶下,德西人都有着盲目的民族主义情怀,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德西人是人,其他人都只是长得像人的动物,可以是商品,可以是猎物,但唯独不能是人。这种民族主义很有市场,在德西人中广为流传,也有一些学者反思过民族主义带来的弊端,但很快他们就被狂热的德西人淹没在人民的海洋中。
眼看着太阳升到了天空的中央,营地中唯一一颗留存着树干,被砍去树枝树叶的大树屹立在阳光下,这根树干的影子指向正北偏西,女性黑蛮在捕奴者的皮鞭与喝斥声中开始做饭。一口口大铁锅被支起,一袋一袋的麦仁被倒入铁锅,加上削成碎屑肉丝,倒上水,不要二十分钟扑鼻的香味就在整个营地里弥漫开。
接近三百人的捕奴者从营地各处的帐篷与简易的木棚中走出来,此时密林中的气温十分宜人,不需要建立太过密封的居所。他们端着自己的木碗,扎堆的围绕着铁锅,喝着廉价的酒,唱着有趣的歌。
“我们都是伟大的捕奴者,让猎物闻风丧胆的捕奴者,每一次出动都有大收获,黑蛮见到我们腿就软。我们是密林间的好猎人,任何猎物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我们给黑蛮带去灾难,让它们记住我们的样子……”
歌曲的内容很简单,很通俗,也很恶劣。当然这群人自己是感觉不出来的,他们以此为荣,并没有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违背了自己的价值观,也没有违背道德与伦理。
人们唱着歌,在谈笑声中填饱肚子,还有一大批人在前几天就离开了营地,前往更远的地方捕奴。可能是有一些黑蛮逃出生天,把捕奴队的消息带给周围的部落,近来一段时间周围的黑蛮几乎都不见了踪影,他们都躲进了更深的山林中。也正是因为这样,捕奴的危险也在翻倍的增加。比起萨尔美山脉边缘的部落,山脉深处的部落黑蛮人数更多,武力更强,生性也更野蛮。
如果不是捕奴行动的泛滥,可能这些靠外界更近的黑蛮在数十年的演化之后,最终能走出密林,成为奥兰多帝国民族融合的一份子。即使是最受歧视的一份子,也好过被人当做动物一样买卖。
“他们差不多这几天就该回来了。”,说话的是留守营地的一名队长,三大奴隶商都在疯狂的捕奴,哈维的实力最强,所以哈维那支队伍单独行动,不愿意瓜分自己的胜利果实。而另外两支队伍实力相对较弱,联合在一起,争取从这单买卖中争取更大的份额。
一旁的助手撕咬着刚刚烤好,还带着血丝的兽肉,淡金色透明的油脂煳了一嘴。他抬起袖子用力一抹,嘿嘿的笑了起来,“我听说过前面发现了一个大部落,有三五千人的规模。这次要是成功了,我们就可以休息休息了。”
队长斜睨了他一眼,嗤笑道:“你这家伙一点上进心也没有,我们在和哈维那边赛跑。我们休息了,他却没有休息,难道你想把钱都留给他?”
助手搁下手中的肉块,变得有些忧郁起来,眉宇间出现了少见的忧愁,“这次买家的身份很特殊,我觉得咱们干了一件蠢事。万一城主大人追究起来,我们怕是交代不过去。”
队长冷笑两声,摇了摇头,“你懂什么?这件事哈维也有份,再说了,我们又没有出卖奥尔特伦堡的利益,我们所做的不正是我们应该做的吗?唯一可能做错的地方就是没有和城主报备而已。况且说,就算雷恩对我们不满意,他又能怎么样?我们加起来差不多三千武装力量,加上一批养熟了的黑蛮,少说四五千人马,他雷恩还敢对我们动手?”
队长拍了拍助手的肩膀,“你还年轻,不懂这里面的道道。只要我们不反对、不反抗雷恩的统治,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他真要是想对付我们,我们也不是吃素的,了不起杀进城主府去,直接掀翻了他。现在贝尔的世道都乱了起来,他要是聪明就装作不知道,他得了安稳,我们得了实惠,大家你好我也好。”
助手只能点头,他知道要是再说下去,队长必然会对他产生恶感。在捕奴队里,这些捕奴者也有三六九等之分,最上层的就像是队长这样的角色,他的权力极大,即使是大东家也要对他客客气气,以礼相待。接下来就是助手这个级别,属于捕奴队里的文职工作者,负责一应后勤,是个油水很足,也很享受的工作。
小队长之类的都不算快活了,因为他们都要带头去潮湿的密林里实施捕奴,密林里的环境有多糟且不说,光是带头冲杀就很危险。不要以为每次都能抓到许多黑蛮是因为黑蛮弱小,其实黑蛮并不算弱,无论是勇气还是战斗力,他们唯一比不上捕奴队的可能就是装备了。每一场流血的捕杀行动下来,总有一些人永远的留在这片山脉里。
至于最底层的捕奴者,工作相对而言最脏最累,得到的好处也是最少。
酒过三巡之后,营地里弥漫着的酒精味非常的浓郁。捕奴者并不担心那些被拴起来的黑蛮会造反,他们每隔一天才会给黑奴吃一点东西,别说造反了,连走几步的力气都没有。这种管理办法很好的限制了黑蛮的无力,加上刚刚被阉割过,这些黑蛮现在路都不一定能走好。
之前那名游侠美滋滋的吃着香喷喷的烤猎鹰,在人们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得意洋洋,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一口将木杯中劣质的酒水喝干,站了起来。他张大了嘴,迟钝的脑子思考着自己该说点什么好。也就在这一瞬间,一直箭矢瞬间穿透了他的后脑,三角箭刃从他张大的嘴巴里伸了出来。
他在人们的注视中笔直的倒下去,砸翻了铁锅,倒在滚烫的麦仁粥中。
片刻的死寂之后如雨点一般的箭矢疯狂的落入到人群中,捕奴者凄厉的惨叫着,躲避着。他们想要反击,但是这一轮箭雨来的太突然,太勐烈,以至于让他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助手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在那游侠倒下去的瞬间,他就扑倒在铁锅后,他惊恐的眼睛望着箭雨射来的方向,只看见一队队手持长弓的黑甲士兵缓缓从林间走出来。
他的心脏差点就要从嘴巴里跳出来,张大的嘴巴里发出毫无意义的音节,脑子里一片空白,唯有留下两个字雷恩!(未完待续。。)
第一四八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恶的程度就像硬度,总有一种是无法抵抗的
没有任何有效的抵抗,特意选择在吃饭的时间,就是为了让这些人聚集在一起。他们吃饭,他们喝酒,他们放肆的唱着歌,却不曾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一支队伍,一支让人胆寒的队伍。或许在这些人的心中曾经鄙夷过黑甲军,认为这些士兵只是好看,认为他们不配拿着极高的薪酬,每餐吃肉。他们甚至有可能用冒着酸气的口吻,不断的嘲讽雷恩的政策。
但是……没有但是了。
山地又是密林,战马难以通行,这次行动雷恩亲自带队前来。就像所有的造神运动那样,被神话的统治者有时候也需要在负责杀戮的人间兵器前稍微露露脸,让这些士兵们知道,他们的神明不是那种只能躲在人后玩弄阴谋的政治家,也有可能是带领他们挥舞着武器走向胜利的军神。
雷恩穿着戎装,他没有披上冯科斯为他准备的那种有着好看的镂空花纹,华而不实的贵族铠甲,而是选择了最常见的锁子甲。他挎着长剑从队伍中走出,布莱尔警惕的守护在他的身侧。雷恩走到营地中央,在一群黑蛮病态的充满了快感的眼神中,一脚踹翻了早已死去多是的队长,最在了那个座位上。
几名幸运天赋点满,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连擦伤都没有的活人被押了过来。他们被反剪着双臂,被黑甲士兵用力的按着跪倒在地上,头颅紧紧的贴着地面。
雷恩看着他们,眼神就像他们看黑蛮那样。
“其他人哪去了?”,他问道,语气中没有丝毫的火气,周围遍地的尸体以及染红的土地如同背景一般,衬托着他的气场。几人瑟瑟发抖,没有出声,雷恩点点头,抬手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穿着皮甲的雨果兴高采烈的走到他身边,单膝跪下,“我的主人!”
雷恩吩咐道:“让他们开口。”
这些人不愿意开口,是因为他们更清楚自己出卖了东家后会面临怎样一个局面。用深刻一点的话来解释,奴隶商都是没有人性的,尽管他们从来不承认黑蛮是人类,他们把各种方法都施加在黑蛮的身上,除了以此作乐之外,更多的是通过各种酷刑与折磨,寻找最简单、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来调【】教黑蛮。让这群残暴的,骨子里的野蛮与血腥还没有完全退去的家伙变成温顺的奴隶。
你看奴隶市场里那些如同被洗去了灵魂,麻木且毫无灵性的黑蛮,一个个都是在各种各样的酷刑下被折磨的丢掉了灵魂,成为了行尸走肉。这些人越是了解内幕,也就越不敢开口。紧闭自己的嘴巴可能死的只有自己一个,但是出卖了大东家,自己死不要紧,自己的妻子孩子都会被丢到奴隶市场上,成为抢手的香饽饽。
比起廉价的黑蛮,一些有着特殊喜好的人更喜欢折腾自己的同类。
雨果此时此刻比起在巴拉坦,显得更加英俊不凡,他脸上抹了一层耀眼的红光,深深的顿首,“您的意志!”。说罢,他站起来,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身边,掏出一柄十公分左右的匕首,连一句话不问就刺入了那人的腰侧,用力一提,切出一个有十来公分的口子。那人勐地抬起头,张开的嘴里还没有爆发出尖锐的惨叫声,雨果一拳就打在了他的嘴上,牙齿混着鲜血把所有的惨叫声都咽了回去,只能发出呜呜痛苦的声音。
他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脸上的笑容扭曲的让他英俊的面孔看起来十分的可怕,他伸手顺着那人腰侧的伤口插了进去,在剧烈颤抖的身体里抓住了一条滑软的肠子,用力扯了出来。
鲜血与腹腔的粘液散发着古怪的腥臭味,他却丝毫在意,高高的站着,阴冷漠视生命的眼神盯着那人,“我的主人在问你话呢,你没有听见吗?”,他的手用力一攥,发出噗呲噗呲的挤压声。黑甲士兵也无法按住地上的人,他哆嗦着倒在地上,不断的因为疼痛而抽搐。在这种剧烈的疼痛下连唿吸都变得苦难,更别说说话了。
雨果另外一手拇指与食指对掐着含进嘴里,用力鼓动肺部的力量勐地一吹,尖利的哨声唿的响起,一只半人高的灰色猎犬摇着尾巴跑了过来。他将那截肠子塞进猎狗的嘴里,随手掏出一个小球用力丢向远方,指着那个方向。猎狗顿时兴奋起来,叼着肠子就跑向远方……。
他掏出手绢擦了擦受伤的鲜血和粘液,走向第二个人,冷漠的目光让第二个人也开始哆嗦起来,“我的主人想知道,其他人去哪了?”
他很失望,因为第二个人早被吓破了胆,立刻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吐了出来。什么家人,什么坚持,在雨果这种变态面前都成了笑话。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方法!
雷恩半遮着鼻子,瞪了雨果一眼,“你弄得我都反胃了,下次不许这样,即使你要弄,也滚远点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他继而抿着嘴搓动着中指的指环,“把这里收拾一下,彻底打扫干净,让人用酒水把地上的血水冲散,洗掉血腥味。换上他们的衣服,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以逸待劳。其他人分散到周围去隐藏起来,做好警戒和暗哨,务必在他们进入包围之后,一击必杀!”
此时在密林的深处,一场战争刚刚落下帷幕。近千人的队伍围攻了一个有三千多人的部落。除了当场战死的之外,大约还留下了一千多健康的,没有反抗的黑蛮。遍地的尸体与残肢断臂像垃圾一样被他们堆在一起,这些东西最终会成为养育周围野兽的饲料,被大自然完全的分解,丝毫不用担心可能会引发的瘟疫。
一个个黑蛮被栓成一熘排,他们被削去了头发,扒掉了身上的衣服,和集贸市场里等待出售的家畜没什么区别。
负责这次进攻的队长擦着铠甲上的血迹,头也不抬的问道:“咱们死了多少人?”
他的助手快速的给出了一个答案,“阵亡七十三个兄弟,还有一百多人带伤,其中有四十几个重伤,可能要落下残疾。”
队长手中动作一顿,眉头抓了起来,“伤亡怎么这么多?”
不难怪他要这么问,比起黑蛮那种毫无防护措施的战斗方式,捕奴队这边几乎武装到了牙齿。即使不是每个人都能买得起铠甲,但至少也有一件结实的皮甲。千万不要以为皮甲的防御力就一定比铠甲低,精熟制作皮甲的匠师能制作出五层甚至七层的皮甲,除非是伤到了要害或者被强弓硬弩近距离射击,一般的攻击很难突破所有的皮层。
助手面色略微有些凝重的拿出一柄武器,放在了队长面前。队长眼中火光顿时熊熊燃烧起来,这武器制作精良,根本就不可能是黑蛮们的工艺可以制作的,这完全是来自文明世界的东西。捕奴这么多年,他深知一旦这些黑蛮得到了精良的武器,会给他的事业带来多么大的冲击。以前十来人就可以去偷袭小部落,如果每个黑蛮部落都有了这些兵器,别说十个人了,就算一百个人都难以成功。
“这些兵器多吗?”
助手摇头道:“不是很多,一共才发现了三百件!”
“三百件还不叫多?!”,队长的嗓门一下子就大了起来,“是不是要他们人手一件才叫多?这些该死的武器商,他们为了钱居然什么都敢卖,真应该把他们都吊死!”,他似乎忘了,为了钱,他一样什么都敢做。
“这次回去我一定要把这件事反馈上去,踏马的,咱们兄弟拿命在这鬼地方挣扎,他们不说给我们制造便利,反而把这些能杀死我们的东西卖给了黑蛮!”,队长是真的怒了,他甚至开始感到害怕。黑蛮比他们更了解森林里的一切,这里是黑蛮的主场,一旦先进精良的武器大量流入这片山脉,以后就别捕奴了,能不被捕奴就不错了。
他狠狠的一跺脚,“收拾东西,带上兄弟们的尸首,咱们回去!”,他顿了顿,“把这些兵器也都带上,回去问问是哪家生产的,死伤这么多人总不能这么算了!”
一千多号人押着另外一千多号人缓缓的离开了这个被摧毁了的部落,在他们离开后不到三五分钟,在一个茂密的树冠上,几名黑蛮脸色阴沉的望着捕奴队离开的方向,他们手中握着的复合弓几次想要张开,最后还是作罢。仇恨的眼神里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他们互相用土语交流了几句,迅速的消失在树林里。
离营地越近,队长心跳的越厉害,他从事捕奴这个行当已经快二十年,从十几岁开始就扎根在这片山脉中。和黑蛮接触的多了,他对黑蛮神神道道的事情也半信半疑。随着年纪的变化,以及经过的几次意外,他愈发相信上天会降下警兆。他抬手让队伍停下,严肃的抓着身边一名心腹,“派人去营地看看,我总觉得有点不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