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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明朝当皇帝全文阅读

作者:一夕秋月     重生明朝当皇帝txt下载     重生明朝当皇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四章 都来弹劾我吧

    除了孙承宗被朱由校起复外,前任礼部右侍郎徐光启也被朱由校召回。

    原因无他,作为理科生,晚明官员里面,朱由校最清楚的其实不是孙承宗,也不是袁崇焕,而是这位在科学史上鼎鼎有名的科学家徐光启。

    不过,朱由校没有让他再任礼部堂官,而是让他做了工部左侍郎,这对于一个明朝官员来讲,虽是平级调配,但实则已降了一级。

    大学士多取之礼部堂官,将徐光启复官为工部左侍郎,就意味着徐光启日后或许与内阁无缘。

    但徐光启毕竟是徐光启,作为一个学者型官员,徐光启对权力的欲望要远远小于他对科学的好奇。

    事实上,朱由校能召他回来,就是因为一张图纸。

    一进宫觐见,徐光启也顾不得君臣礼仪,拿着那张图纸就问朱由校:“陛下,世上可真有这样的火器?”

    朱由校笑了笑:“徐先生,请看!”

    说着,徐光启就见朱由校就拿出了一把墨黑色的铁盒子,指着殿外停留在汉白玉柱上的麻雀,轻轻一扣。

    只听砰的一声!

    吓得殿门处的小黄门浑身哆嗦了一下,徐光启也吓得脸色苍白,但当他朝殿外看去时,殿外的麻雀早已被打死,而且是四分五裂。

    徐光启不禁呆了,暗想天下竟然有这样的火器,没有烟,也不用装火药,还这么小,这么精致,但轻轻一扣,却能把五百步以外的麻雀打成这样!

    “陛下,微臣斗胆请问,此乃何物,有此火器,辽东战事可定,胡虏之患亦不足为虑!”

    徐光启忙朝朱由校作了一揖。

    “这样的火器,我大明目前暂时还造不出来,这是好几个时代的差距,但朕之所以给你展示,是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的还有另一门学问,他这门学问是人类文明进步的基础,而朕要让你徐光启做这方面的学问泰斗,并最终给朕造出这样的枪械来。”

    朱由校说着又道:“当然,不仅仅是造出这样的枪械,朕还要让大明的百姓真正衣食无忧,虽然推广番薯和玉米可解决粮食危机,但若长期以此为主食,也为降低民族平均智商和体魄,只有通过杂交增加富含氨基酸的稻谷和小麦产量才能让我大明百姓既可以衣食无忧且一直雄踞世界民族之林,你明白吗?“

    “微臣不太明白。”

    徐光启说的是实话,他没想到这个只爱木工的皇帝陛下会说出这么多让他平生所未知的事物,枪械他明白皇上指的是火器,可袁隆平是谁,还有番薯和玉米,这东西他在FJ见过,的确不错,已经有地方在推广种植,但杂交是什么,还有氨基酸,这是什么玩意。

    朱由校有些得意的笑了笑,能难倒一个两榜进士兼伟大科学家,也算是一件快事,便说道:

    “不明白没关系,多看书就是,你能成为庶吉士,说明你不笨,朕这里有很多这方面的学问典籍,就都送给你,你回去后好好参详,有什么不明白的,可通过递折子的方式的给朕,朕会帮你解答,朕会告知内阁和司礼监与你方便”。

    说着,朱由校就对一旁的小黄吩咐道:“传旨给司礼监,日后有徐侍郎的折子,都送到朕这里来。”

    徐光启现在脑子有些乱,见陛下以后要亲自看自己的奏折,便忙谢了恩,这时候,两个小黄门抬着一箱的书走了来:“陛下,这是您要送给徐侍郎的书。”

    朱由校点了点头,便让小黄门传命外面的锦衣卫将这些书籍送到徐侍郎府上。

    渐渐有些明白朱由校意思的徐光启,再看了朱由校手里的铁盒子后,就毅然地站了出来:“既然如此,陛下,微臣有个不情之请,请陛下答应。”

    “说吧”,朱由校点头道。

    “臣想让皇上启用孙元化、毕懋康、茅元仪三人,此三人与微臣同是杂学旁收之人,他们都得罪了李进忠,但微臣想让他们同微臣一起制造出陛下手里的火器。“

    徐光启说后就看了看朱由校,朝中大臣都知道陛下对李进忠极为宠溺,如今自己斗胆建议陛下启用李进忠厌恶之人,会不会引起陛下不满。

    就在徐光启忐忑不已时,朱由校直接就笑了:“看样子,朕也该组建个大明科学院了。”

    说着,朱由校就转身道:“爱卿所奏,朕都准了。”

    突然,朱由校又一拍额头:“有个鼎鼎大名的人,朕差点忘了,快去传旨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立即去把一个叫宋应星的给朕找来,不不,是给朕请来。”

    ……

    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提督东厂魏忠贤坐在椅子上长叹了一口气,颤抖的把手中的折子递给了大学士魏广微:“魏阁老,看看这个吧。”

    自从朱由校大病初愈后,内阁首辅黄立极就一直称病不起,甚至朱由校的第一次早朝也没有去。

    魏广微和李进忠关系甚好,算得上是魏忠贤的心腹,也因此,在黄立极称病后,便由魏广微主持内阁,再加上刚刚被朱由校加封太傅。

    所以,此时的魏广微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仿佛整个人都年轻了不少,见魏忠贤唉声叹气的,他反而有些不理解,便问道:

    “九千岁为何如此沮丧,如今你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难道还不满意?”

    “就是因为鄙人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不得不忧心如焚啊,魏阁老难道忘了正德年间的刘谨是怎么死的?”

    魏忠贤说着的时候,魏广微已经打开了折子,那折子正是李明睿所递,便不禁笑道:”小小翰林院检讨也干起言官的事了,这些年轻官员还真是越来越胆大了。“

    但当魏广微看到李明睿的内容后却面色一紧:”此人不简单啊,弹劾之言一不说擅权二不说图谋不轨,也不说贪赃枉法,但偏偏又都是诛心之言!此人有何来历!“

    “已经查明了,是孙承宗的门生,天启二年的三甲进士”,魏忠贤说着就叹道:“想不到啊,这翰林院还有这么一个厉害角色,写的一手好文章啊。”

    “孙承宗?”

    魏广微喃喃一句后,就问道:“如此说来,这折子得呈到御前了?”

    魏忠贤点了点头:”呈,必须呈,得立即呈上去,等陛下召见完徐侍郎,我李某人亲自去,若不然,我小命难保!“

    说着,魏忠贤笑道:“魏阁老,你也可以让你的门生写折子弹劾鄙人了,这功劳不能让孙承宗的人独得!”

第十五章 去江南,那里是东林党的老巢

    望着这座存在了两百余年的紫禁城,朱由校怎么也想不到这里会成为自己的家。

    这里有自己的皇后,有自己的嫔妃,还有无数为自己服务的宫娥宦官,以及穿着飞禽走兽在身的文武百官,还有无数的子民和万里河山。

    但是,如果历史的发展没有改变的话,十七年后,这里的主人将会变成爱新觉罗。

    这些红墙绿瓦间走过的也只是一根根辫子和一张张板子。

    康麻子会在这里登基,写诗无数却最渣的乾隆会用一本四库全书毁掉华夏数千年的文明积淀。

    京畿附近的无数的民宅民田将会被八旗圈占,上千万的子民将被屠杀,血染的大地估计就像此刻的晚霞一样鲜红。

    “自己会跟崇祯一样成为亡国之君吗?”朱由校不禁自问。

    这时候,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走了进来:“陛下。“

    朱由校见此便坐回到龙椅上,听魏忠贤的汇报。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安因勾结东林党被朱由校除掉后,王体乾便成了司礼监掌印。

    不过这王体乾年老体衰,因而司礼监也就由司礼监秉笔兼提督东厂魏忠贤代理。

    因而,每逢朝廷大事,也都是魏忠贤负责汇报。

    好在,魏忠贤记忆力很强,很擅长抓住问题命脉,朱由校用起来也很是顺手。

    若不是为了笼络江南人心,朱由校还真不想让他离开司礼监。

    “这是今天的几份重要折子,郑三俊家在徽州的产业已经被查抄,共计白银七十八万两有余,除了二十万留于南京镇守府以外,皆已悉数押解进京,另外,抄得三百倾田产除了一百亩留给他老母赡养以外,按照陛下您的要求已经纳入皇庄,已招了一万户流民进行耕种,租地价格比民田还低五成。”

    “另外,信王自就藩后是夜夜笙歌,狎妓邀宠,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还有,辽东督师王之臣来报,天气转凉,辽东军民亟需过冬之物,特请朝廷拨银八十万两。“

    魏忠贤一番奏对后,就将折子递给了朱由校。

    朱由校笑了笑:”甚好,只是这辽东怎么还如此烧钱,朕好不容易得了几十万两银子,又得用在辽东,然后就养出个吴三桂那样的大汉奸大军阀。“

    魏忠贤不懂朱由校在说什么,吴三桂是谁,他现在也不知道,也就只能跟着讪笑了笑。

    “对了,有关于你的折子吗?”

    听朱由检这么一问,魏忠贤内心已是砰砰直跳,他此刻就像是被判刑的犯人一般颤巍巍的把李明睿弹劾他的奏折递给了朱由校。

    仿佛,魏忠贤就像是将把一柄屠刀给了朱由校让他斩杀自己一般。

    朱由校没有说话,接过折子看了起来,旋即就不由得噗呲一笑,因为这李明睿弹劾的魏忠贤罪状只有一条,那就是魏忠贤自从进入司礼监以后越发猖狂,妄图恢复生.殖之功能,也不知信了谁的话,竟然广收天下童男童女之心食用,真可谓惨绝人寰!

    其实这不过是西游记里的桥段,朱由校没想到这李明睿偏偏用这个来弹劾魏忠贤,而且这也完全满足了弹劾魏忠贤犯了大罪但又非谋反之罪的要求。

    ”魏忠贤,你可知罪?“朱由校冷声问了一句。

    魏忠贤慌忙跪了下来:“微臣认罪,微臣罪该万死,请陛下治臣死罪!”

    “起来吧”,朱由校说着就站了起来:“局势逼迫,朕不得不对那些东林党的伪君子们有所安抚,不然的话,只怕下一个郑三俊又会出现,所以朕不得不抛弃你。”

    “微臣知道,文官一向不容我们,陛下能宠臣到现在,臣已知足,臣子求陛下留臣一个全尸!”说着,这魏忠贤不禁呜呜哭了起来。

    朱由校不禁有些动容,劝道:

    ”朕没有要杀你的意思,那样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既然东林党人容不下你,朕就再恶心一下他们,朕会让你去南.京,在朝堂之外,去东林党的老巢与他们斗!

    在那里,朕会给你三个任务,一个是结交大量的士林中人特别是贫寒的读书人,与东林党抗衡,二是开报社,广发刊物,夺走东林党人在江南的舆论优势!三是继续秘密监视信王和东林党人,一旦他们之间有密切来往,随时向朕汇报!“

    “陛下!”

    知道陛下不杀自己,魏忠贤感激得是涕泗横流,忙猛的在地板上磕起头来。

    要知道,他已经做好了成为第二个刘谨,而朱由校则是第二个朱厚照,为了向文官妥协,不得不把他千刀万剐。

    但魏忠贤没想到,自己的陛下根本就没有要向文官妥协的意思,只不过是一种更高明的帝王心术而已。

    “起来吧,这是大明,不是野猪皮的大青国,这里没有奴才,也没有动辄下跪磕头的道理,即便是太监也不行!”

    朱由校亲自扶起了魏忠贤:“去南.京后,履行朕的指示的时候,朕也将朕在南方的皇庄交给你,允许你做商业,买田地。”

    “陛下请放心,微臣明白陛下的意思,江南是东林党的天下,朝廷一直难以管束,如今正好,微臣即便是拼的头破血流也要将江南的财富与民心从东林党的手里给陛下抢过来!”

    “去吧,你是内书堂出来的,论才论德,不输于那些文官,朕相信你,东厂和锦衣卫那边,我也会让他们给予你帮助,不过,在走之前,东厂提督之职由何人担任,爱卿有何建议?”

    朱由校问道。

    魏忠贤便道:“尚衣监少监王承恩为人忠诚,且聪慧好学,内书堂的先生都夸他若是举业也能中个状元。”

    “王承恩?”

    朱由校自然知道王承恩就是后世陪着崇祯朱由检一起吊死煤山的太监,但他没想到这个忠烈太监居然一直就在紫禁城。

    “如此甚好,你先下去吧。”

    魏忠贤见此便退了下去,心中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但很快,一小黄门却追了上来:“魏公公留步,陛下让我把这些书给您,这里面有一切关于如何应对江南东林党人的策略,陛下让魏公公仔细阅读。”

    “替老朽转达给陛下,老朽绝对不辱使命!”

第十六章 朱由校,昏君耳

    天启七年九月,深秋时节,因翰林院检讨李明睿弹劾当朝司礼监秉笔太监兼提督东厂魏忠贤擅杀幼男幼女,朱由校听闻后龙颜大怒,叱骂魏忠贤畜生耳。

    一度权势熏天的魏忠贤因此被革掉司礼监秉笔一职,贬为南京镇守,且被夺掉九千岁称号,各地官员所建生祠也严令立即拆毁。

    与此同时,在内阁大学士孙承宗和侍郎徐光启被起复后,王在晋、毕懋康、孙元化、茅元仪等曾应党锢之争而罢职的朝廷文武官员相继复职。

    紧接着,陛下又亲自下诏,为前辽东经略熊廷弼平反,追封兵部尚书,谥号襄愍,荫其幼子为锦衣卫千户。

    一时间朝中东林党大臣闻此无不欢欣鼓舞,不少东林党官员更是趁此继续弹劾魏忠贤,也有弹劾其他阉党成员,从内阁首辅黄立极、大学士魏广微到吏部尚书崔呈秀、工部尚书霍维华等无不被弹劾。

    真正是痛打落水狗,将宜将剩勇追穷寇这句话演绎得淋漓尽致。

    通政司收到的弹劾奏折足足堆成了一座小山,工部营缮司郎中更是大呼朝中奏折供给不足,京城纸张价格已涨了三倍。

    不过也就只有皇帝本人朱由校依旧淡定的在紫禁城里陪着自己的皇后闲逛,一时惜薪司的太监奏报说,因天气转冷,一时柴火供应不上,需动内帑。

    朱由校一听就急了,王之臣要动自己的内帑,自己都没给而且还直接把王之臣调了回来,让战略思想更经济的王在晋做了辽东经略。

    甚至孙承宗自请督师辽东,他都没答应,原因无他,这孙承宗的战略思想是烧钱的。

    朱由校可不想把国家的大部分资源砸在辽东那帮吃里扒外又无能至极的关宁铁骑身上,自己的内帑就更不行了。

    “通政司那么多弹劾折子,留着干嘛,都去给朕搬来,朕正好拿来烤火”,朱由校这么一说,一群宫里的人便果真去了通政司。

    新上任的秉笔太监兼提督东厂王承恩人虽忠诚可靠但没有李进忠那么盛气凌人,在文官面前也知道藏拙,去了通政司后,也只是说要给陛下审批,通政司的官员也就信了,反正弹劾折子也不走内阁,倒也无所谓。

    于是,大量积压的奏折就这样进了宫廷,成了柴火。

    朱由校将一本佥都御史的弹劾折子拿在手中拍了拍后道:“哎呀,这么好的纸张,就这样做了柴火,想想朕都觉得自己奢侈”,说着他就把那奏折丢进了炉鼎里,顿时窜起老大火焰,兴奋的朱由校忙喊一旁的陪侍的小黄门一起过来烤火。

    “什么!陛下竟然把我们当折子当柴火烧了!”

    东林党官员徐必谦一得知朱由校将自己弹劾阉党的奏折全给烧了,顿时气得是咬牙切齿,也不顾及君臣之义,骂道:“昏君耳!”

    “哼,枉我等以为他已改过自新,自此之后不再包庇阉党,没想到不过是欺骗我等,气煞人也!”

    陈宪卿也附和了一句,一股想要把朱由校吞了的样子。

    唯独右谕德张雍依旧是古井无波的样子,冷冷一笑道:“朱由校何时改变过,我也不是没跟你们说过,朱由校不死,我东林党就无出头之日!”

    “那依孜阶兄所见,我们该如何应对,如今朝中大臣,除阉党外,中立的官员也已靠向了朱由校,连大学士孙承宗等也不再与我们为伍,常此下去,东林党必会四分五裂啊!”

    已投靠东林党的孙之獬忧心忡忡的说了一句,他心里现在也是万分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不该改换门庭,但现在是后悔也来不及,而且他一想到自己那一日被朱由校羞辱,心里也很想有朝一日真的能把朱由校从皇帝宝座上拉下来。

    张雍笑了笑:“诸位不必惊慌,我张某先为大家引见一人。”

    说着,张雍就拍了拍手,然后就见一白面书生和一魁梧的鞑子走了过来。

    这白面书生自然是宁完我,而那留有铜钱孔细的鞑子则是后世灭亡弘光政权的两大鞑子统帅之一,阿济格!

    宁完我,这些东林党官员已经认识,上一次密谋策划暗害朱由校,就有这宁完我的参与,但众人都以为这宁完我是信王朱由校的幕僚,但众人没想到这宁完我竟然还认识关外鞑子。

    张雍见其他东林同僚面带惊异之色,便忙解释道:”诸位不必惊奇,这位宁兄其实是后金国的大学士,深受后金大汗皇太极宠信,而这位则是努尔哈赤十二子贝勒阿济格,此次随宁兄一同进京办事。“

    张雍说毕,宁完我则干脆把头上纶巾扯开,露出一搭极丑陋的辫子来:

    “正如孜阶兄所言,鄙人乃我朝大汗之臣,此次进京特来拜会诸位大明贤臣,冒失之处,还请见谅!”宁完我很谦虚地说道。

    这些东林党官员包括孙之獬都只是讪笑了笑,现在大明和后金是敌对关系,任谁也不会在敌人面前有好心情。

    倒是张雍很是淡然,见气氛有些僵硬,便劝道:“唉,诸位同僚何必如此拘束,宁兄与我们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何况我们只是私下交往。”

    “何必这么多废话,要么合作杀了那大明皇帝,要么不合作我杀了你们!”

    这阿济格一副莽夫脾气,说着就将一把混铁打造的大刀往桌上一拍,吓得东林党官员们心里一哆嗦。

    宁完我见此忙劝道:“贝勒爷,您别着急,一切都有奴才。”

    “哼!”阿济格很不以为然的坐了下来。

    而其他东林官员也不敢再说什么,最后还是张雍打破了僵局,道:”诸位知道,如今这朱由校不得不除,究竟该如何除掉,张某和宁兄思忖了很久,终得一计。“

    孙之獬素来胆小也没发言,倒是徐必谦有些感兴趣的问了一句:“噢,是何计策,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众位皆知,我张家是八大晋商之一,常年做的就是关外关内外的生意,如今正好我张家要从辽东运一批生皮进京发卖,到时候我们会将十八后金打扮成小厮混在商队中,等进京后在冬至日朱由校出宫祭天之日,秘密刺杀!“

    张雍说着又道:“可诸位也都知道,这朱由校如今是深居简出,轻易不肯出宫,少不得就得仰赖各位臣僚务必逼他出宫祭天,只要他出宫,这十八位巴图鲁就必会杀了朱由校!”

    “这个容易,如今这狗皇帝为了蒙蔽视听,着实做了不少一个帝王该做的事,我恩师刚巧是礼部右侍郎王继谟,我明日就去面见恩师,请恩师亲自劝谏陛下祭天”,徐必谦自告奋勇道。

    “好,那我陈某就趁机上折子弹劾他朱由校罔顾礼仪,不重农教,这样一劝一谏,由不得朱由校不答应!”陈宪卿也随身应和道。

    孙之獬见此也只得说道:“正好我恩师还不知道我已改投东林,我也去劝我恩师劝谏朱由校祭天!”

    “孙侍读之恩师乃孙承宗,如今圣眷正隆,如此正好!”宁完我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并低声对张雍道:“孜阶放心,事成之后,为兄一定向大汗禀报你的功劳。”

    “如此就多谢了”,张雍低声回了一句,在座东林党官员都不知道,这位张大人早已暗投了后金皇太极。

第十七章 结党

    虽然皇帝朱由校依旧是淡然自若,一任他东西南北风四面吹,但阉党的成员们却因此大都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司礼监秉笔兼提督东厂魏忠贤居然就这样被一个小小的翰林院检讨李明睿弹劾掉,而且那小小的翰林院检讨李明睿还就此官升三级,成了左中允兼经筵讲官,还同大学士孙承宗、工部左侍郎徐光启一起入职皇上的西暖阁。

    除此之外,因为曾经熊廷弼一案,内阁首辅黄立极已引咎致仕,但陛下却迟迟未立次辅魏广微为首辅。

    但朝中已有传言,东林党官员造势弹劾魏广微,有前首辅韩爌的推动,因为其间弹劾魏广微尤以他的门生故旧居多。

    当然也有人说皇帝陛下有意让孙承宗做内阁首辅,要不然也不会让召回其回朝中任职,甚至有人说,翰林院检讨李明睿弹劾魏忠贤,就是孙承宗的授意。

    如此可见,孙承宗也是有意想以此提升自己的威望继任为首辅的。

    “魏阁老,你倒是说说话呀,陛下此举是不是真的要重用东林党了”,吏部尚书崔呈秀本是一老成持重之人,如今也有些六神无主。

    而与他说话的大学士魏广微也只是叹气道:“老朽哪里猜得到陛下的心思,现在陛下已经严令外臣与内官结交,为此还杀了好几个内廷少监,如今我也成了睁眼瞎。”

    一旁的工部尚书霍维华见此也要站起来说几句话,但这时忽有小厮来报,宫里的夏公公来了。

    三位阉党重臣一听立即站起身来,俄然就见一宦官走了进来:“陛下有旨,诏谨身殿大学士魏广微、吏部尚书崔呈秀、工部尚书霍维华、锦衣卫指挥佥事许显纯……。”

    原来,朱由校在贬谪一批阉党官员同时又起用一批非阉党官员后,就已猜到自己这个举动可能会让阉党人人自危,甚至有可能会使自己辛苦七年的朝政因此而不稳。

    于是,朱由校便立即在平台召见这些阉党重臣。

    从内阁大学士到部院大臣,再加上东厂王承恩和锦衣卫许显纯,阉党重臣们无不战战兢兢的看着朱由校。

    历史上的朱由校在依靠魏忠贤采取一系列强力措施以整顿超纲后,皇权就再一次得到彰显,事实上,除了自以为掌控了大明大多数财富的东林党不把皇帝瞧在眼里外,以齐楚浙等党派集合而成的阉党大臣和中间派们已经没人敢轻视朱由校。

    因而,这些权势煊赫的重臣们在见到朱由校后表现得如此懦弱倒也不奇怪。

    但朱由校召见他们可不是想要在他们面前立威的,而是要恢复他们的信心,鼓励他们继续效忠自己。

    “众位爱卿不必紧张,朕今日召见你们只说些闲话,一概礼仪皆免”,朱由校说着就让人给内阁次辅魏广微赐座。

    待魏广微颤颤巍巍的半坐在墩子上后,朱由校才回到龙椅上道:“近日来,朕起用了不少曾经被你们弹劾掉的大臣,也罢免了不少你们中间的同僚好友,你们也许会认为朕是要抛弃你们这些阉党成员,重用东林党,但其实你们都误会朕了,朕的初心从没有变,朕的江山社稷最终靠的是诸位爱卿,在朕的心里没有阉党一说,这都是那些东林酸文人取的糟名,若是你们结党,朕倒觉得你们是保皇党!”

    “保皇党?”这些由齐、楚、浙等传统地主缙绅组成的阉党重臣们在听到这一称呼后,内心都是一震,魏广微更是直接站了起来,喃喃自语了一声。

    朱由校这些话一下子就打开了这些阉党重臣的心结,到现在他们才意识到,原来自己投靠的不是阉人,而是投靠的皇上,自己不是小人,是真君子!

    “对,保皇党!官商勾结的东林党人结党营社,率先开启朋党之争,几乎坏了我大明数百年基业,更不把我这个君王放在了眼里,罔顾了孔圣人的教化!而诸位爱卿,信守大义,说是聚集在魏忠贤周围打击东林党倒不如说是忠心于朕,为护我大明江山社稷而结党!所以,朕决定明旨发布,朝中再有阉党一论者,必定严惩不贷!诸位是朕最信赖的大臣,有朕在一日,诸位在朝中的地位就稳固一日!“

    朱由校说后就让小黄门把一大箱子的奏折抬了进来,指着箱子里的一大堆奏折:“这是最近三日收到的关于弹劾你们的折子,朕一个也没看,也不想看,而且朕今天还要当着你们的面把他烧了!”

    一旁的小黄门已经在箱子里洒了香油,朱由校接过火把后直接就丢了进去,顿时大火燃烧起来,将整个大殿映照的通红。

    魏广微等大臣的脸顿时也同那熊熊大火一般变得绯红,其中不少大臣更是哽咽起来,连一向以阴狠毒辣著称的锦衣卫指挥佥事许显纯也不由得哭了起来。

    且都不约而同朝朱由校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喊着“万岁!”

    朱由校见此,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内心里却满是自豪,这就是做帝王的好处,简简单单地几句勉励之语和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轻易的收服臣心。

    “诸位爱卿请起,如今大明内忧外患,诸位爱卿皆是朝中栋梁,朕还需诸位爱卿竭力辅佐,万万不可哭坏了身体”。

    朱由校还嫌不够煽情,竟亲自将这些重臣扶了起来,而这些重臣也都一一发誓以后以陛下马首是瞻,若有违背,甘愿千刀万剐。

    既然这些重臣已经表态,朱由校也毫不吝惜的有所表示,魏广微当即就被他提议为内阁首辅,并入职西暖阁,七卿六部的大臣都在这里,也都毫无疑义的表示赞同。

    吏部尚书崔呈秀在太子少保的基础上被加封为少师,工部尚书霍维华也加封为太子少傅,其他重臣也都相继加封,赐袍赐银自然更多。

    锦衣卫指挥佥事许贤纯也被直接提拔为锦衣卫指挥使,并加封为太保,东厂提督太监王承恩也直接代替王体乾成为司礼监掌印,成为少有的司礼监掌印兼东厂提督的大宦官之一,要知道,即便是魏忠贤,也没达到这个高度。

    一番加官进爵和勉励后,朱由校也没让他们立即退休,决定趁热打铁的他立即宣布秘密成立保皇党,且命令素来才华横溢的魏广微立即写一篇保皇党的誓词,魏广微倒也是文思若泉涌,当即挥笔写出一篇以忠君为主题的誓词。

    然后,朱由校亲自和这些首批加入保皇党的重臣们面对着誓词宣誓,并让他们在预先准备好的保皇党名册上签字,写上自己的籍贯和家庭明细,为官经历,以及个人财产。

    这些大臣们也不敢造假,现在的锦衣卫情报能力还是相当的强,一个个都交了底。

    但这些大臣们反而并不担心这样会被陛下抓住把柄,因为对他们来说,能和皇帝陛下成为一个团体的人,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庇护,把柄只是一个加入组织的交待而已。

第十八章 东厂与锦衣卫

    南京镇守太监魏忠贤

    文渊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孙承忠

    工部左侍郎兼侍读学士徐光启

    谨身殿大学士魏广微

    工部尚书霍维华

    吏部尚书崔呈秀

    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东厂提督王承恩

    锦衣卫指挥使许显纯

    左中允李明睿

    ……

    朱由校看着手里的这本已经录有朝中十多位大员的保皇党名录,不由得暗笑了笑,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保皇党逐渐壮大,并进而排挤出东林党,并最终通过保皇党这一新兴军事政治团体掌控国家资源,从而是大明走向中兴。

    任何一个政权的崛起都有他的一个强有力的团体,刘秀有云台二十八将,李世民有他的天策府,朱元璋的淮西子弟,满清的八旗,后世自不必说,黄埔军校的成功就是典范。

    东林党既然代表的是明末商人即大乡绅的利益,那保皇党则代表绝大多数中下层地主和大多数百姓的利益。

    东林党的政治主张是反对宦官,反对矿税。

    而保皇党的政治主张则是征收商税,发展海洋贸易,振兴大明,这是与东林党的主张相违背的,也完完全全的说明了这两党以后只能是水火不相容。

    不过,东林党无明确的政治信仰,严格上来说,东林党还算不上是一个组织严密的政治组织。

    但保皇党则不然,他有自己明确的政治信仰,那就是皇帝陛下朱由校亲自提出的忠于君王,振兴大明。

    同时,朱由校自己撮合成立的保皇党有一个严密的中枢机构,那就是朱由校设置在乾清宫的西暖阁。

    这西暖阁有些像秘书处或者总裁办,但他的职责的的确确是领导保皇党的工作。

    朱由校的笔杆子李明睿按照朱由校的意愿,写了长达三万字的《保皇党纲领草案》,其中就囊括了这些所谓的政治信仰、主张和领导机构。

    而这个《保皇党纲领草案》一写完,朱由校就将它下发给了保皇党的大臣们,并鼓励大臣们提出自己的意见。

    让这些传统的封建士大夫们去理解朱由校的思维,有些困难,但这些人也不笨,在仔细看了朱由校同时送来的辅助材料后,一个个也都明白了皇帝陛下如此大费周章的目的。

    这些大臣们大都是传统乡绅家庭出身,本就反对商业,因而征收商业税,打击官商结合,他们是赞成的。

    振兴大明,是朱由校特意把“大明”这个国家概念特意提出来的,目的自然是让大家有一个共同的理想,这与传统儒家思想相契合,也没人反对。

    不过发展海洋贸易却让大臣们有些不理解,陛下为何强调在这一点,好在这些大臣们几乎都是内地出身,对海洋商业的了解不深,因而也没人反对。

    就这样,朱由校总算是团结了一帮以循吏为主的实干官员在自己周围。

    而这些大多曾是阉党的官员也打开了心结,从今天起,他们不再是阉党,他们没有违背心中的理念,他们不是投靠宦官,而是比别人更忠君。

    从今天去,谁不与他们为伍,就是不忠不义之徒,他们有义务惩罚这些无忠君意思的乱臣贼子!

    朱由校也没有想到,这个团体的政治信仰会在后期发展为以“忠君”为核心思想,当然这是后话。

    自从魏忠贤被贬谪为南京镇守后,朱由校就特意把东厂和锦衣卫相分开,从此两个特务机构都是独立机构,锦衣卫不再受东厂管束。

    而且,在抄没郑三俊家族的钱财充入内帑后,朱由校当即就拨给了锦衣卫和东厂各十万两,命王承恩和许显纯壮大自己的特务队伍,并建立培训、参谋、后勤等一系列的服务系统。

    除此之外,朱由校还将这两大特务机构明确了职能,东厂主要负责大明百姓和士绅官员的情报收集与监督,稽查逮捕。

    锦衣卫则从此只针对军事和对外战争的情报收集。

    如此以来,在皇帝朱由校的鼓励资金支持下下,这两大的特务机构是拼了命的扩大规模,一时间东厂番子遍布了内陆十八省,茶楼酒肆、秦楼楚馆,水陆码头、城市乡村都有东厂番子的身影,有的是某大户人家的奴仆,有的人是在纺织作坊做工的工人,有的还是在青.楼卖唱的妓.女,有的则是某官员的轿夫,甚至有小妾也有可能是东厂番子。

    总之,只要朱由校想知道某地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想了解谁在何时何地说了什么话,王承恩在第二天就能将消息报告给他。

    许显纯的锦衣卫自然也不甘落后,在九大边镇的镇守太监被相继遣派到江南或者各地重要商业集散中心征收税收后,锦衣卫则立即进驻了各大军镇。

    从参将以上到总兵官再到巡抚督师,边镇各级文武官员身边都会有锦衣卫伴随。

    当然,这还是只是明面上的,早已有锦衣卫秘密潜入了女真、蒙古、朝鲜等各处当卧底,一时间朱由校的情报网在原有的基础上进一步扩大。

    有时候辽东督师王在晋都不知道的情报消息,他都能提前知道。

    东林党人的笔记里这样记录这段历史,一时间缇骑四处,东厂番子四处抓人,无人敢言国事,否则动辄以诽谤君王之罪押入大牢,有举人于半夜被抓走,有县学生员数十人被抓进大牢,一时间民众莫不怨声载道,天下无宁日矣,此乃大明两百年最黑暗之时。

    但偏偏就是这样的最黑暗的时代,没有一个人起义,也没有一个人造反。

    寒门出身的天启二十六年新科状元丁一魁曾与个人笔记中记载,天启年间,虽灾害频发,但百姓最为安乐,盖因朝廷得报及时,赈灾及时矣。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朱由校为了壮大保皇党,便命东厂将自己的入保皇党.介绍材料和各种材料寄送到了自己熟知的几个明末重要人物处。

    如现在还在大名府任知府的卢象升。

    还在大同任知府的马士英以及曹文诏、黄得功、阎应元等。

    这些来自于大明各地且还未声名鹊起的明末豪杰们就这样被朱由校连接在了一起。

第十九章 皇帝的日常生活

    转眼间就到了九月下旬,天气是越发的冷,风沙也开始时不时的光顾京城。

    一直待在紫禁城里的朱由校很想学学乾隆帝现在就来个下江南,避避寒,做一个风流皇帝,去大明湖畔这样的地方见什么夏雨荷。

    可朱由校自知,这大明王朝的文官们是不会愿意他们的皇帝陛下出紫禁城体察民情的,当年的正德帝就是因为爱出去玩,最后早早的落水而死。

    而如今,朱由校的皇权已有所提升,但文官的势力依旧强大,他目前还做不到我行我素。

    除非,有一天,大明的财富和军队都被他控制在自己手里。

    “陛下,外面风沙大,进屋吧”,张皇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朱由校背后,朱由校不由得握住了她的一双柔荑。

    朱由校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撩了撩自己皇后脸庞的发丝,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张皇后的气色好了许多,越发显得肌肤凝雪,美丽迷人。

    不忍皇后陪着自己一起在殿外吹风的朱由校牵着张皇后进了大殿,懂事的宫娥忙端上了热茶,门边的小黄门也忙关上了门,两盆炭火端到了朱由校和张皇后的脚跟前。

    朱由校和张皇后没有急着坐炕上,而是等宫娥用暖壶将炕温热之后,才被客氏请着坐了上去。

    这就是自己的帝王生活,没有传送中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也没有百姓家的一大家子人,就只有一个皇后,一个半奴仆身份的乳母。

    这对于偌大的紫禁城而言,实在是没有比皇家更冷清的家庭了。

    一时,御膳房的太监走了进来:”陛下,可以用膳了。“

    朱由校点了点头,传命就在这里用膳,不多久便有小黄门们提着装有菜肴的红漆木盒走了进来。

    自从辽东有战事以来,朝廷每年用数百万两白银供应关宁铁骑,导致国库压力日益加剧且早已是入不敷出,从万历晚期到天启,不得不用内帑补充军饷。

    正因为此,明朝晚期的帝王根本就没有满清文人说得那么腐化奢侈。

    为了节约开支,从万历到天启,皇帝用餐的规格是一降再降,到现在,别说是什么满汉全席,就是鸡鸭鱼肉也摆不了几盘。

    好在,无论是朱由校还是皇后张嫣,都已经习惯了这种节俭的帝王生活,能吃饱吃好就已足矣,更何况,现在的大明还有无数百姓连饭都吃不饱。

    朱由校刚吃了几口饭,就见王承恩躲在殿外,便忙喊了一声:“进来吧,躲在外面干嘛?”

    张皇后见此忙命人撤去饭菜,自己和客氏也躲在屏风后面。

    王承恩不好意思的走进来道:“原想让等陛下吃完再来禀报的,不然微臣这一堆奏折,又得让陛下饿到半夜了。”

    前期经常熬夜做手术的朱由校其实已经习惯了这种毫无规律的工作,饱一顿饿一顿也是常有的事,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以前是开刀救人,现在开刀救国。

    “别那么多废话,现捡重要的几件给朕说,其他的先放在这里,朕待会再处理”。

    朱由校说着就从王承恩手里接过基本重要的折子,然后一边翻阅一边听王承恩禀道:

    “第一件是魏公公从南京传来消息,他按照陛下的吩咐已经开始着手拉拢士林中人,但少有愿意跟他接触着,不过他按照陛下开办的《大明日报》倒是卓有成效,其中有名江南狂生者痛批东林党误国误民之后,便有无锡雅人与之笔战,如今已有数十人参与讨论,订报者短短半月已有千户。“

    ”甚好,告诉李进忠,多揭露东林党之短处,不要怕花钱,为了让老百姓看清东林党,花再多钱都值得,除此之外,考虑到很多底层百姓大多是文盲,可花钱雇佣落魄文人或说书先生与每村每乡讲报说报,同时也鼓励民间艺人改变戏曲和话本讽刺东林党。“

    朱由校点了点头,一边说着,王承恩就立即用小毛笔记录。

    然后,朱由校一说完,他就又禀报道:“另外,启奏陛下,据我东厂眼线报告,东林大佬钱歉益于七月三日在苏州虎丘会见了晋商范永斗,并得到了两人的谈话内容,原来,这范永斗见北方今年数省大旱,京城粮价已有上涨迹象,那范永斗便想通过钱歉益的关系联系上湖广布政使的官员,然后大量收购湖广粮食,以漕粮名义运抵京城发卖。“

    朱由校听后不由得讶然道:“这晋商不愧是晋商,反应比朝廷还快,让你的人继续盯紧他们,还有那批粮食!”

    “是!”王承恩回应了一声,正要退下去,朱由校忙又叫住了他:“王承恩,你可知道这八大晋商?”

    “回陛下,微臣倒也知道些,听人说着八大晋商专做关口内外的生意,且富可敌国,而且从正德年间以来,这八大晋商的势力越发的壮大,他们的子弟一半读书一半科举,如此以来,官商结合,生意好做,官也好做,如今朝堂上的许多大臣都有八大晋商的人,内书堂出身的太监也有,比如之前的司礼监掌印王安和前任首辅韩爌。“

    王承恩说道。

    朱由校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八大晋商是一个什么集体,说白了,就是一群吸着大明的血然后为后金输血的卖国贼。

    但偏偏这个集体的势力在朝廷内外又是如此的根深蒂固,盘根错节,朱由校即便想挖掉这个毒瘤,也只能从长计议。

    “以后多派人监督八大晋商的各路人,另外,三日之类,东厂务必给朕一份详细的八大晋商资料,仔细查查他们都有哪些人在朝为官,家中有多少产业等等都要查明!”

    朱由校命道。

    王承恩回应了一声“是”,就退了下去。

    张皇后这时候走了出来,挽住朱由校的胳膊:“陛下,吃饭吧。”

    朱由校没有说话,而是立即吩咐了一声“笔墨伺候!”顿时,就有小黄门将文房四宝拿了出来。

    朱由校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一张宣纸上写下三个词汇并用圆圈将它们圈了起来。

    这三个词汇分别是:东林党、晋商、后金。

第二十章 不听话的东林御史官

    今日又是上早朝的日子,朱由校没有像万历那样对这些文官完全失去理会的兴趣。

    既然到了上朝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上朝,有时候看着那帮大臣吵吵闹闹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这种大有近代国家参议院氛围的朝堂廷议,每次都会让朱由校对大明朝有一种不一样的感受。

    承平两百多年的大明王朝或许还是一个以小农经济为主体的家族王朝,但在很多方面,他已经具备了超越这个时代的政治现象。

    朱由校不禁暗想,如果在自己的努力下,十七年后,大明王朝真的没有灭亡,那中国的历史会不会真的走向另一个方向,一个虽有衰落但没有磨难与耻辱的中华民族进化历程。

    三声鞭响,绣着飞禽走兽的文武百官陆续走近大殿,面对着朱由校,都开始高呼万岁。

    朱由校颔首。

    小黄门高呼平身之后,这些或猩红或天蓝或青黑色官袍加身的官员们手持象笏,开始分站左右。

    这个时候,右谕德张雍看向了礼部右侍郎王继谟,同时又看向了徐必谦和陈宪卿。

    御史陈宪卿先站了出来:“启奏陛下,自万历二十四年以来,天子少有祭天,以致于我大明连年干旱少雨,几成大患,如今陕西一带已大旱数月之久,盖因薄天之故也,如今陛下乃圣明之君,爱民之皇,望陛下身体力行,祭天以安社稷。”

    朱由校自当皇帝这一月以来,倒也上过了几次朝。

    在他的记忆里,这朝堂之上最爱怼帝王的就是这御史陈宪卿,偏偏自己又不能拿他怎么办,因为他是言官而且这家伙也偏偏说的都是些毫无实际意义但你又没办法反驳的事。

    比如,这次这陈宪卿又让自己祭天,这其实就是一件乞求大明风调雨顺的宗.教仪式。

    自己作为大明帝王,是因为自己是上天之子,这些仪式自己都得参与,因为这些礼仪都是在彰显自己的正统性和统治大明的合法性。

    可朱由校早就讨厌极了这个东林党官员,也懒得搭理他。

    这陈宪卿倒也没说话,朝张雍相视一笑后,礼部右侍郎王继谟站了出来:“陛下,祭天乃国之大事,老臣也恳请陛下于冬至日举行祭天大礼。”

    “微臣附议!”

    御史徐必谦站了出来,同时跟着一起的还有国子监祭酒李邦华等。

    朱由校不由得笑了笑,心想好不容易上次早朝,你们这些中下层的东林党官员也不好好表现,干几件实事,结果每次上早朝不是让朕做这就是让做那,而且还都是徒耗钱粮,滋扰民众的无用之事。

    “朕都知道了,祭天一事,朕以后会好好考虑的,诸位爱卿还是说说正事吧。”

    朱由校刚这么一说,谁知陈必谦又站了出来:“陛下何须考虑,祭天即是正事也!”

    朱由校现在看到这个陈必谦就烦,如今见他毫无君臣之礼,直接上来堵自己的话,朱由校直接就站了起来,指着这陈必谦:“放肆!今日当值御史何在!“

    “微臣在”,徐宪卿是今日的当值御史,便立即站了出来。

    朱由校见此便问道:“朕且问你,若有朝臣在朝堂之上目无君主,该当何罪?”

    “陛下息怒,下官以为,陈御史未有目无君上之举,祭天乃朝廷大事,陈御史有魏征遗风,请陛下褒奖陈御史,以正大明风纪!”

    徐宪卿很是义正言辞地这样回道。

    朱由校一时愣了,他没想到这朝堂之上居然还有官员不怕自己这个皇帝,甚至还故意不听自己这个君王之意,刻意包庇自己臣僚。

    朱由校不由得怒了,这群东林党真正是不见血不流泪了。

    他顿时大喝一声:“放肆,尔等竟敢如此要挟朕,来人,直接将这二人拖下去,狠狠的打!”

    徐宪卿和陈必谦愕然的相互看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两锦衣卫拖出了殿外。

    这时候,孙承宗立即站了出来,忙道:”陛下息怒,这陈必谦和徐宪卿言语失当,要挟君上,实在有罪,但念在二人年轻份上,饶了二人死罪!不可再起红丸之祸呀!“

    孙承宗的意思是很明显,就是皇帝陛下你不能任性,目前东林党还有势力,这些人固然可恶,但不能这么直接打死,否则逼得狗急跳墙,难免会有东林党官员再来一次弑君阴谋。

    “好吧,孙先生说的是,饶其死罪,杖责二十即可,革去二人御史之职,永不叙用!”

    朱由校的话一出,隐藏在人群中的张雍不由得冷冷一笑:”别以为这样假慈悲,我东林党就能放过你这个昏君!“

    见朱由校消了气,孙承宗便又道:“陛下,祭天之事虽是虚礼,但礼不可废,我大明之所以不同于蛮夷者,皆因有礼有节之故……“

    孙承宗的劝慰让朱由校顺气不少,便点头:“朕答应祭天就是,下面谈其他事吧,辽东、河道、旱情等等国计民生的大事才是第一位的,明白吗?”

    “臣等明白!”

    张雍随着众臣一阵高呼后就又暗笑了笑,如今既然朱由校答应了祭天,那他的计划也就有了七.八成把握。

    ……

    当晚,张雍再一次与宁完我会面:

    “宁兄,朱由校已答应祭天,祭天仪式由礼部右侍郎王继谟主持,我家的生皮商队会在冬至日前到达通州地界,然后回与范家的粮队在通州互相换卖。

    到时候十八巴图鲁再跟着范家秘密潜入京城,潜入京城后记得找到一家叫”青山会馆“的地方,徐宪卿会在那里接待你们。

    徐宪卿会利用在京营的关系将这十八巴图鲁勇士再与我们买通的京营士兵调换,而那十八京营士兵是礼部右侍郎王继谟早已订好的士兵。”

    宁完我听后点了点:”如此甚好,一旦朱由校被刺杀成功,孜阶兄必居首功!“

    “承让承让,奴才张雍能为大汗献犬马之劳是奴才的福分”,张雍笑了笑,就道:“时候不早了,现在东厂的人到处密布,你们先出去吧,我随后再寻另一条路出去。”

第二十一章 八大晋商

    受小冰川气候的影响,百年罕见的干旱席卷了整个大明北方,从大名府到京城的一段路上随处可见从秦晋两地来的逃荒流民。

    好在如今是天启七年,虽有天灾但无人祸,注重乡谊的传统北方乡绅或许没有江南商人为主体的乡绅那么吝啬,整个北直隶境内随处可见有施粥的大户。

    而大名府更是由于有知府卢象升的治理,整个大名府境内自发施粥的大户就更多,这样的举措虽只能吊流民的一口命,但也因此将即将席卷大江南北的大规模农民起义延迟了一两年。

    大名府知府卢象升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的子民,若不是陛下召见,他宁愿一辈子留在大名府,让这里的百姓真正的无饥馑之忧。

    但朱由校给他的一道圣旨和署名为“保皇党相关材料”的一大卷文书以及一封朱由校的亲笔信,还是让他选择了挂冠进京。

    “大名府知府卢象升见过陛下!”

    卢象升还是第一次来见到朱由校,朱由校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明末历史最令自己敬重的大明官员,没有之一。

    “建斗请起,一路风尘仆仆,还没来得及歇息吧”,朱由校说着就令人赐座,赐姜汤。

    当值的王承恩见此便亲自从小黄门手里接过锦墩,放在卢象升背后,然后又亲自捧汤于卢象升。

    有些受宠若惊的卢象升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四品知府居然会受陛下如此待见,还让堂堂的司礼监掌印给自己捧汤。

    倒是王承恩依旧是满面春风,从自己陛下从三日前就念叨着问卢象升还有几日进京时起,王承恩就看得出来自己这位陛下对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卢知府的情义必定不浅。

    所以他也不敢做大,也刻意在卢象升面前表现得谦恭,以博得陛下好感。

    卢象升也只得忙不迭地拱手谢恩,并道:”陛下,臣愿意成为保皇党一员,矢志不渝的效忠陛下!“

    “爱卿不愧是我大明第一忠臣,王承恩,立即传旨西暖阁,大名府知府卢象升补兵部左侍郎之缺,并挂京营提督之职”。

    朱由校现在都是直接下旨给西暖阁,再由西暖阁的轮值大学士孙承宗或魏广微拟旨然后由内阁发给司礼监,司礼监再批红。

    这样其实就是架空了内阁的权力,或者说内阁和司礼监都的权力都集中在了西暖阁,因为玉玺也放在了西暖阁,只有轮值的轮值的秉笔太监才有批红权。

    正因为这样,朱由校的独裁权力大幅度的增加,但在形式上还是没有变,内阁票拟,司礼监批红,也无人肯反对。

    再加上现今朝中重臣都是保皇党的大臣,也没人敢有异议,即便是孙承宗也因为内阁大学士和司礼监在一间屋子里办事而认为这样更有效率,更省事。

    不过,当王承恩带着旨意到西暖阁后,轮值大学士孙承宗竟来到了朱由校这里,并道:”陛下,四品知府直接提拔为兵部左侍郎是不是太着急了些,朝中东林言官只怕又有一番口舌了,而且,兵部堂官已是显贵还是外臣,再掌京营,祸患不小啊。“

    “唉,孙先生未免迂腐了些,值此国难之时,真人才,当不拘一格以用之!“

    孙承宗见此只得点头同意,心里却很是不解,这个卢象升不过是一小小外官,为何独得陛下青睐。

    倒是卢象升很是淡然,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得到陛下火线提升,但刚才朱由校一句“真人才”已让他心潮澎湃。

    恰好这时,王承恩匆匆忙忙的拿着一信笺走了进来:“陛下,我东厂刚刚得到消息,范家商队已北上现到达临清地界,另外,张家商队也进了关,所运的正是鞑子的生皮,据悉,他们准备在京城发卖给范家店铺,然后与预先连好线的蓟辽副总兵奚吉杰接触,将我大明最新的一批铁甲兵器秘密运出关外,与此同时,在京城的张氏粮铺已在大肆收购京城粮食,目前京城粮价又涨了三成。”

    “这群可恶的奸.商!”

    孙承宗没顾忌自己是在皇帝身边,但素来嫉恶如仇的他在听到这群晋商又是走私物资给鞑子又是囤积居奇,企图发国难财后,就气得不行。

    不过,朱由校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从不反对商人经商,他甚至希望大明的商品经济能进一步发展,但他也不愿意让这些自私自利的商人挖大明的根基。

    如果这些晋商没有忠于大明的觉悟,那朱由校就不介意用暴力去唤醒他们的觉悟。

    朱由校没再说话,而是提脚就往乾清宫右侧的西暖阁走去。

    西暖阁常驻人员是左中允李明睿,李明睿一见陛下和自己恩师前来,便忙要作揖行礼。

    但朱由校和孙承宗都没有理他,随和跟来的王承恩也没有说话,卢象升倒是愿意告诉他,但他现在还没资格入值西暖阁。

    “李明睿,挂地图,告诉朕,现在曹文诏、黄得功,满桂、毛文龙、赵率教、姜瓖、周遇吉分任何职,另外,宣府、大同、太原、蓟州、辽东、固原、延绥七镇现任总兵官是谁,其履历和家中关系立即告诉我!”

    朱由校一进来就开始发问。

    已经习惯了这位皇帝陛下无厘头询问各种问题的李明睿也想也没想就立即一边展开地图一边回道:

    “曹文诏,现任辽东游击,镇守在锦州,黄得功在蓟州做参将,满桂任山海关副总兵,毛文龙,刚被陛下封为东江总兵官,赵率教则在宁州做参将……”

    李明睿的记忆力素来惊人,再加上现在任职中枢,朝中各级文臣武将早已是烂熟于心,见朱由校点头后便又将现任九边各镇总兵官都简单介绍了一遍。

    众人不解朱由校突然为什么会关心这个,直到片刻之后,朱由校才起身问王承恩和孙承恩:”你们说,八大晋商在朝中到底有多大的势力?“

    王承恩倒是能想朱由校之未想,忙拿出一册子来:“陛下,这是我东厂花费半月时间摸清的八大晋商在朝中的势力关系网,里面涉及到一位前任首辅,三位前任或现任部堂大员和六位四品以上京官以及各省督抚不下十名,布政使以下更是不计其数。”

    朱由校不由得笑了起来:“都说东林党势大,如今与这晋商一比,倒也逊色不少。”

    说着,朱由校就拉下脸来,神色严肃地道:“八大晋商这块毒瘤,朕一定要将他挖掉!”

第二十二章 撤换边镇总兵官

    天启七年,明熹宗朱由校突然连下数道旨意。

    除任命卢象升为兵部左侍郎,蓟州巡抚且提督京营外,另有刚刚起复为SX巡抚的孙传庭被调为大同巡抚。

    游击曹文诏为大.同总兵,参将黄得功为蓟州总兵,周遇吉为太原总兵,赵率教为延绥总兵,姜瓖为固原总兵,满桂为辽东总兵官加左都督,毛文龙加右都督。

    朝中文武不知道朱由校为何如此大规模的调动九大边镇中的七大边镇总兵官,甚至启用大多数是刚刚声名鹊起或者资历还不深的少壮派将领为总兵官。

    素来只知道吵嘴皮子的东林党和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晋商体系官员也搞不清状况了,连带后金皇太极在得知这一消息后也是满脸不解。

    甚至皇太极还以为朱由校任火线提拔这些少壮将官是想对后金发起主动攻击,毕竟这些少壮武将对军功的渴望更大。

    其实,只有朱由校自己才知道,他这样做只是想对八大晋商的老巢形成包围而已。

    通过东厂提供的情报,朱由校已经知道这八大晋商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九大边镇,如果自己再不采取行动,到时候有可能不但动不了八大晋商反而造成内乱。

    索性趁现在八大晋商还未发觉自己的意图,而自己这个皇帝还有些权力,就立即让自己信赖的军队去控制九边军权,并进而对八大晋商形成包围。

    这些八大晋商支持的九镇边将们虽有怨言,但也不敢不从,他们不是晚唐时期的节度使,在天启年间还不能做到“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更何况,许多还只是以为走私贸易不算什么大事的晋商也没想到朝廷要对他们动手,他们依旧在很安心的卖着国,而无丝毫的愧疚与警惕之心。

    悲剧源于贪婪与无知。

    八大晋商很快就会尝到这一苦果。

    ……

    礼部右侍郎王继谟这几天很忙碌,眼看就要到冬至日了,作为负责此项仪式的礼部堂官,他不得不没白天黑夜的干。

    在外人看来,他这么拼是因为作为礼部右侍郎若做成了这一件大事,他肯定能进入内阁。

    但到现在也没人知道,这王继谟同张雍一样是东林党里的激进分子,他们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除掉他们所认为的昏君,朱由校!

    见跟着自己的东厂番子走后,已被贬值的徐必谦从一青.楼女子的身体上爬了起来,并连夜来到了王继谟府上:”恩师,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那十八个鞑子我已通过御马监的高公公安插进了内营,只待明日面圣,拿到旨意后就立即调他们所在的一卫护送朱由校,出承天门后,可随时行动!“

    王继谟说后就道:“此次若能除掉此昏君,即使是五马分尸也足矣。”

    徐必谦也跟着点头,两眼中满是兴奋之色。

    等到次日一早,王继谟就换上朝服进宫,一路上看见不少东宫番子扮成贩夫走卒,他心里也有些忐忑,但一想到自己即将做的大事,也能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一进了宫,他才长呼了一口气,待小黄门出来喊他时,他才揩了揩额头上的冷汗进了乾清宫。

    看了看朱由校一眼,礼部右侍郎王继谟竟有些不明所以的害怕起来,忙不迭地要下跪给朱由校磕头。

    朱由校对王继谟这突如其来的夸张举动感到有些惊讶,没待王继谟多磕几个头就忙将他扶了起来:“快快请起,这又不是万圣节,王爱卿何必行如此大礼。”

    王继谟尴尬的笑了笑,就解释说自己身为礼部堂官应为天下臣民表率,以赤胆忠心侍奉君上,更何况当今圣上乃堪比尧舜之明君,身为臣子更应该感恩戴德。

    王继谟这一通马屁拍的朱由校是半点没脾气,当然,吝啬的朱由校也没赏他半点银子。

    倒是王继谟因为磕了头,拍了马屁,人也就淡定了不少,忙禀报说为了明天祭天的仪式,需要从京营调动人马。

    朱由校倒也没意见,并准备给予他令旨去找京营现任提督卢象升,但这时候王承恩却在朱由校答应之前,抢先一步站出来:“陛下,微臣有话想说。”

    在朱由校眼里,这王承恩一向是沉默寡言,低调谦逊,没有半点大太监的威严,如今却奇怪的打断了自己的话。

    这让朱由校很是不解,心想自己今个儿是怎么了,遇到的几个朝中大臣都变了性似的。

    “说吧,朕恕你无罪”,朱由校也没计较,见王承恩这样,也就给了他说话的机会。

    “谢陛下”,王承恩朝朱由校行了一礼,然后才转身问礼部右侍郎王继谟:“王侍郎,鄙人乃受陛下隆恩忝居东厂厂公一职,有权护佑陛下安全,如今既然王侍郎提及需调拨京营卫戍兵马,王某倒想说一下,到时候所调京营兵马,只需护卫外围即可,陛下安危自有我们东厂护佑。“

    “不可!”

    王继谟几乎是脱口而出,见朱由校和王承恩都盯着自己,便壮着胆子问道:“陛下,微臣是礼部右侍郎,又是您亲自下旨由微臣全权负责此次祭天仪式,王公公有僭越之嫌,请陛下明察!”

    朱由校见王继谟这行为,不由得暗笑了笑,旋即就训斥起王承恩来:“王公公,过余了!”

    “陛下!”王承恩心里想说近些日子东厂番子在京城发现了不少可疑迹象,但他现在又偏偏拿不出实证。

    “退下去!”

    王承恩见此,也只好无可奈何的低头退了下去。

    直到傍晚时分,王承恩才被朱由校突然传唤到乾清宫,等到了朱由校跟前时,才见卢象升也在,心里也就猜到只怕自己陛下今日白天是刻意在王继谟面前做了一场戏,也因此不由得对自己陛下又添了三分敬意。

    朱由校见王承恩也来了,便问道:”王承恩,王继谟这个人,你了解多少?“

    “回禀陛下,他是万历三十九年的进士,南直隶人,平素做官不张扬亦不刻意逢迎,因他比较受规矩,所以李公公主政时也没有动他。”

    王承恩回道。

    朱由校点了点头,就问卢象升:“王继谟与你选好了明天出巡祭天的兵马了吗?”

    “选好了,另外这是王侍郎给微臣的三千两银票,说是同年之谊”,卢象升把银票交了出来,朱由校只是笑了笑:“没想到你们还是同年,既然如此,爱卿就收下吧,王侍郎选定的兵马不动,但明日护在朕左右的必须是东厂的人,另外秘密调集重兵于各个城门,若王继谟等东林党再有什么歪心思,也好立即捉拿,你今晚和王承恩连夜去安排一下。”

第二十三章 居然有鞑子

    这是朱由校来到大明朝后第一次走出这紫禁城,确切的说,是坐在龙辇出了紫禁城。

    朱由校自己想来都有些可悲,自己作为这个王朝的主人,却跟个囚犯一样,到现在才有机会出来放风。

    但这次放风却是他不愿意的,因为他现在就像是个木偶一般被各种礼仪束缚得半点自由都没有,街道被垫上了厚厚的黄土,两边的商店也都被强制关门,百姓们也都是呆如木鸡的跪在两边,没有半点平时的市井气。

    朱由校自己也不能走下去随便抓住一个百姓问他吃不吃的饱,穿不穿得暖。

    因为,如果他现在要是有一个不雅的举动,到仪式结束后,就会有一大帮吃饱了没事干的御史言官弹劾他这个君王。

    这就是大明皇帝与那什么大青国酋长不一样的地方,大明的御史言官们喜欢找皇帝的茬,而大青国的御史言官可不敢找皇帝的茬,除非他不想要脑袋。

    不进一粒米,不吃一片肉,从凌晨开始到现在,就这么一直饿着,为的就是这个祭天仪式,朱由校算是明白正德帝当年为什么讨厌这群文官了。

    从西周以来,每一个封建王朝就有祭天的仪式,重复华夏衣冠的大明王朝对这个更是执着。

    朱由校作为这个国家的主人,皇权的象征,也不敢违拗,虽然腹中空空如也,但他也只能忍着。

    兵部左侍郎卢象升和东厂提督王承恩一前一后的挨着朱由校的龙辇,而在他们与朱由校之间则是各有五十人的京营兵马,只是这一百人京营兵马却与礼部右侍郎王继谟昨日所选的那兵马不一样。

    王继谟也瞧出了这一点,忙急匆匆走到卢象升一旁:“建斗兄,这是怎么回事,护卫陛下的兵马怎么平白无故的多出了一百人。”

    “柔德兄莫急,这都是那王公公支的招,他昨晚硬说陛下安危要紧,只要一百户不够,非要再添一百户,下官刚刚履职京营,诸事还不顺手,少不得只能听他的,所以才请得陛下准予多派了一百户兵马,这样也就更保险些,你说是不是?”

    卢象升赔笑道。

    而王继谟则是尴尬的强笑了笑,不怀好意的看了后面的王承恩一眼,暗骂道:”这些该死的阉人,没一个好东西!“

    骂归骂,这王继谟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也不好跑到朱由校面前说自己想干什么,也不好把后金的十八巴图鲁再调到朱由校的周围,也只能默默的走着。

    而随同百官一同跟着朱由校出城的右谕德张雍也不知道上面的安排除了一些小差错,他见阿济格和其他鞑子都混杂在这长长队伍中,心中就自以为此事成功已毫无悬疑,就不由得暗笑起来,并不善地看了前面的朱由校一眼,低声骂朱由校是狗皇帝。

    朱由校不由得打了个喷嚏,一转眼时却恰巧看见阿济格那不小心被风吹来的猪尾巴铜钱辫子。

    朱由校心里不由得一紧,他自然知道戴如此丑陋辫子的是什么人,再看看那些人满脸的杀气,就更加笃定的认为这场祭天仪式似乎真的不是那么简单。

    然而,令朱由校没有想到的是,即便这祭天仪式有阴谋,居然会有鞑子的参与,这岂不是说明,东林党从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和满清贵族勾结在一起了,这群被大明惯坏了的文人还真是连半点羞耻心都没有了!

    由现在街道狭窄,朱由校深知,如此时自己揭发这些鞑子,只怕一旦这些鞑子起事,前后的兵马无法来得及护卫自己。

    更何况,朱由校现在也没办法确定到底有多少鞑子混杂在这些京营人马中,一想到此,他不由得瞪了那王继谟一眼。

    “自己现在必须冷静,要装作没什么事发生一般”,朱由校暗暗自言自语了一句,就装作跟没事人一般继续由着队伍向前走着。

    朱由校不确定这些鞑子到底有多少人,以及他们在什么地方动手,也不知道自己这些京营兵马和暗藏在自己左右的东厂番子和锦衣卫到底有多强的战斗力,但他必须采取措施,最好是先发制人,给这些鞑子来个措手不及。

    眼看那鞑子所在队伍已经过了承天门,而他的龙辇才刚刚到达承天门时,他才故作不耐烦的样子向一个小黄门吩咐道:

    “去把卢爱卿给朕唤来!”

    没多久,卢象升就快步赶在了朱由校跟前:“陛下,有何事吩咐?”

    “有鞑子!”

    朱由校低语了一句,然后顺手往前面一鞑子的后背指了一下,卢象升顿时就拔出刀来,大喝一声:“护驾!”

    霎时间,抬着朱由校龙辇的锦衣校尉直接将朱由校的龙辇放在了地上,然后各自拔出刀来护在了身后,其动作真正是行云流水。

    “这是?”朱由校愣了片刻,如果连给自己抬龙辇的锦衣校尉都反应如此迅速的话,自己似乎也没必要这么紧张。

    这时候,卢象升则过来解释了一句:“陛下请见谅,微臣与王公公昨晚密议之后,王公公答应让微臣的家丁扮作锦衣校尉以护陛下安全!”

    朱由校这才看出来,自己的锦衣校尉的确是被掉包了,但一想到这两人是出于忠心,也没了责备的意愿。

    而这时候,正要出承天门的阿济格也大喝一声:“那狗皇帝发现我们了,勇士们,直接杀过去,宰了朱由校!”

    与此同时,随着卢象升的一声大喝,扮成京营兵马的一百武艺高强的东厂番子也早已把朱由校围拢了起来。

    这样以来,护住朱由校里层的是卢象升和他的家丁,外层是东厂番子,再外面则是其他京营人马,一下子整个防御阵势就如同铁桶一般。

    但那阿济格和他的十八巴图鲁也是悍勇异常,只见他们突然就抽刀砍向了前面的京营兵马,这些京营官兵反应不及,顿时就被杀掉了数十人,且那阿济格在奋勇砍杀的同时,还直接朝朱由校射了三支羽箭过来。

    卢象升眼疾手快,立即挥剑砍掉了这三支羽箭,并亲自打马前去指挥其京营兵马:“弓箭手压制,神机营退后压阵,不要鞑子靠近陛下!”

    卢象升一声大喝,这些京营官兵勉强恢复了些秩序,但很快又被鞑子冲散,甚至一些京营官兵直接就朝后面逃跑。

第二十四章 血战

    卢象升虽是文臣,但其武艺也算得上是悍勇异常,见这些京营逃兵不但不阻挡鞑子还朝后面跑,大有冲散防御阵型的危险,他二话不说就拔剑杀了好几员京营官兵。

    这些京营官兵才稍稍稳住阵脚,见后面的统帅杀起人来比鞑子还凶狠,也不敢再退,只好听从卢象升的命令张弓搭箭射鞑子。

    神机营的火器兵也稍稍恢复了些阵型,开始灌火药,组成三线列。

    但阿济格和他身后的十八巴图鲁实在是太过勇猛,在你还没攻击之前,他们就自动分散开来,并一个劲的朝朱由校所在的位置的猛砍猛杀。

    先天就比这些野人般的鞑子弱了三分的京营官兵们自然是招架不住,没多久,这阿济格和他十八巴图鲁就冲到了外围。

    卢象升见此立即退了回来,将朱由校牢牢的护在身后,并对王承恩道:“王公公,这些鞑子异常勇猛,我们只怕抵挡不住,还是且战且退给陛下以撤退的机会为好。”

    王承恩点了点头:“那好,卢大人,烦请你的人护着陛下离开,老臣带人挡住这一帮鞑子!”

    说着,这王承恩就拔出刀刃带着一帮东厂番子朝阿济格杀了过去。

    朱由校见此倒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着急慌张,他知道如果自己一慌,只怕局势就更加混乱,与其这样,倒不如任由卢象升和王承恩指挥。

    他不相信这不过十多个的鞑子,大明朝这么多官兵就真的挡不住。

    东厂的番子已经杀了过去,这些经过层层选拔的高手们手中机弩一扣,顿时就是数十支利箭朝阿济格等鞑子射去。

    而趁着在鞑子们躲避之时,他们手中长链早已甩了过去,缠住鞑子的脖子就是一扯,有鞑子的脖子直接被扯断,鲜血顿时狂飙了出来。

    倒是阿济格不但没有被长链缠住,反而抓住长链一扯,竟将一东厂番子扯飞起来,然后其大刀一砍,那东厂番子被砍成两截。

    其他东厂番子见此,立即三五成群,持刀朝阿济格砍去,铿铿锵锵的刀剑声此起彼伏。

    场面很是混乱,由于大量京营官兵拥挤在一起,这些鞑子和东厂番子都没能施展全力,甚至有好几个鞑子因此被还在抵抗的神机营或东厂番子的弩箭给杀死。

    也只有阿济格和另外两个鞑子居然冲破了重重阻碍杀到了朱由校眼前。

    王承恩见此忙带着东厂番子和其他官兵朝朱由校这边涌来,同时,卢象升也卷起了长袍,半露着肩膀,横持着长刀站在朱由校的前面,而他的家丁也各自呈扇形排列在朱由校左右。

    “杀!”

    卢象升一声大吼,第一排的家丁跟着他就朝那阿济格等三个鞑子杀了过去。

    同时,王承恩也带着人杀了过来。

    那阿济格和另外两个鞑子也毫无惧色,同样一声大吼,朝朱由校这边杀了过来。

    “鳌拜,挡住那个当官的,博彦你先从右翼杀过去引开一部分人,本贝勒要亲自去宰了那狗皇帝!”

    阿济格说着就挥刀横扫,两卢氏家丁就被他砍翻在地,而此时,那叫鳌拜的已经纵身一跃,朝卢象升杀了过来。

    卢象升手中长刀与鳌拜手中的兵刃猛烈的撞击了一下,却震得卢象升不停地后退。

    而与此同时,鞑子博彦则趁着卢象升在与鳌拜厮杀时,直接朝朱由校的左方奔袭而来。

    一边与鳌拜鏖战的卢象升见此只得也往一边右翼撤来,其手下家丁也朝这边拥来,数十把大刀如雨点般朝博彦砍了过去,博彦即便再是悍勇,也吃了好几刀,整个人就如同血人一般,但仍旧朝朱由校这边冲来。

    朱由校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惨烈的战斗场面,幸好他曾经是医生,也见过不少这种血肉横飞的场面,倒也能镇定的住。

    不过,在看见如此多的大明官兵惨死当场,他心里也不由得愤满起来。

    他虽然知道这东林党从没安好心,但他没想到这些东林党居然会勾结鞑子,来刺杀自己!

    “陛下小心!”遵照卢象升命令护卫朱由校的一家丁一见阿济格突袭而来,立即纵身一跃挡在了朱由校前面,并与那阿济格缠斗起来。

    而其他家丁见此拉着朱由校就继续往后面狂奔。

    但那阿济格最终还是追了上来,狰狞的脸恶狠狠的看着朱由校冷笑,手中还在滴血的刀刃则从地上划过,带起一阵阵火花。

    已经是披头散发的王承恩带着残余的东厂番子和其他官兵也朝这边跑了过来,此时他们不知不觉也唤醒了一些斗志,都知道现在即将被鞑子刺杀的是他们的皇帝,而他们的使命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保护陛下。

    卢象升终于一刀捅进了鞑子博彦的内脏,并果断地留下一小部分人缠住鳌拜,然后也朝朱由校这边奔来。

    不过,这两拨人马的赶来并没有影响阿济格要杀朱由校的信念,仿佛在此时此刻,整个世界就只有他和朱由校两个人,而他要做的就是把离自己仅有十来步的朱由校杀死!

    贴身护住朱由校的几个家丁发狂地朝阿济格杀了过来,阿济格也发狂的迎了上去。

    一番拼杀之后,家丁的尸体都倒在了朱由校的面前,而阿济格的身上也留下了不少刀痕,但此时的他依旧还能一战,并如同一头凶恶的豺狼一般瞪着朱由校。

    “陛下小心!”

    为了阻止这鞑子杀死自己的皇帝陛下,王承恩丢掉手中的兵刃,直接冲了过来,并刚巧在阿济格杀向朱由校时,双手握住了阿济格的刀刃。

    阿济格狠狠的一咬牙,想要拔出手中的大刀,但王承恩却死死的握住他的刀,哪怕手指处鲜血横流也不放开。

    气急败坏之下的阿济格索性弃掉手中长刀,然后横空一跃就朝朱由校这里跳来,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把匕首。

    但就在这一刹那间,在阿济格手中的匕首快要抵进朱由校的胸膛时,一处血洞出现在阿济格的胸口。

    阿济格不由得倒退了几步,然后满脸惊愕地看着自己的胸膛和朱由校手中的那黑黑的管口。

    因为阿济格这一后退,王承恩也顺势一刀刺透了阿济格,卢象升手中长刀也不知从何处劈了过来,顿时,那阿济格的脑袋就凌空飞了起来,且正好掉落在了朱由校的面前。

第二十五章 活捉鞑子

    强大的枪械后坐力让朱由校也不小心被惯倒在地,同时,在看到一颗还瞪大着双眼的血糊糊人头落在自己面前时,他也有些不由得干呕起来。

    卢象升和王承恩等人急忙朝朱由校围拢了过来,忙问道:“陛下,您没事吧?”

    “朕没事,多亏有两位爱卿救驾,否则朕今日就丧命于此了”,朱由校有些心有余悸地说了一句后就自己站了起来。

    而这时,王承恩和卢象升则忙一前一后的护在了朱由校身后,并异口同声道:“陛下,还是先回宫吧。”

    “不必了,现在就只有一个鞑子,有诸位爱卿在,朕不会有危险的”,朱由校说着就干脆下了一道口谕:“传令下去,务必活捉此鞑子。”

    “陛下口谕,活捉此鞑子!”

    官兵们互相传达着朱由校的意思,一时间整个场面就同时响起了这样的呐喊。

    而一直在奋力厮杀的鳌拜在听到这声音后也开始有些分神,一不小心肩膀上就中了一箭。

    “陛下,看微臣如何生擒此人”,此时的卢象升也是豪气大发,将袖子一卷,就大踏步地朝鳌拜走了过来,咿咿呀呀的狂叫着就赤手空拳朝鳌拜杀了过去。

    朱由校算是明白了历史上的卢象升为何能以一介文臣带出强悍无比的天雄军,如今看他这架势,哪里有半点江南文人的秀气,根本就是一豪气干云的猛将。

    不甘寂寞的王承恩也想去凑个热闹,但却被朱由校叫了回来:“你一个太监就不要去抢这份功劳了,朕且问你,京城各门都已调配了兵力吗?“

    “回禀陛下,昨晚就已安排妥当,现在各处城门已是重兵把守”,王承恩回道。

    “甚好,传朕旨意,立即封锁城门,另外,东厂立即着人缉拿礼部右侍郎王继谟,御史徐必谦和御史陈宪卿,国子监祭酒李邦华等,这些勾结鞑子的汉奸,一定要给朕好好的审”。

    朱由校说着就忽然想起孙承宗也是其中劝谏自己祭天的大臣之一,如果这次祭天真的是一场蓄意已久的阴谋,那孙承宗也难逃其嫌疑。

    甚至孙承宗身为大学士,如今又官居次辅,不排除没有想借机搞掉自己然后更上一层的原因。

    朱由校没办法否定这一切有可能是孙承宗指使的现象。

    所以,尽管朱由校知道这孙承宗是历史上有名的忠臣,但还是下旨让王承恩把孙承宗也抓了起来,但对孙承宗先不用刑,审了下面几个官员,也能知道他孙承宗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

    这边,被官兵重重包围的鳌拜已经没有机会再逃出去了,再见到无数官兵呐喊并收起弓箭火器后,他也猜到这明朝的皇帝肯定是下达了活捉自己的命令。

    但自知一旦明军活捉就没什么好下场的鳌拜在杀退一队官兵后就直接一刀朝自己脖子抹来。

    不过,就在他把刀刚架在肩膀上时,一把长刀就飞了过来,硬生生的把鳌拜那握刀的手臂砍断在地,疼得那鳌拜顿时就惨叫起来。

    而这时,官兵们立即长枪刺了上来,将鳌拜直接箍在了长枪之中。

    可谁知这鳌拜突然暴怒得犹如猛虎一般,怒吼一声一手抱住一把长枪反手一扭,硬是将数十杆长枪给扭断,还顺势擂倒了无数官兵。

    刚刚丢出一刀斩了鳌拜左臂的卢象升见此立即纵身一跃,大喝一声:“鞑子,休得猖狂!”说着,卢象升一拳砸向了鳌拜的眼睛,鳌拜顿时向后仰面而倒,与此同时,一根铁链直接缠住了鳌拜的脖子,两根长枪也刺进了鳌拜的小腿,剽悍的鳌拜这才轰然倒在地上,被明军活捉。

    朱由校这时也走了过来,看着全身是伤的卢象升和那被箭射得跟刺猬似的鳌拜就不由得暗自咋舌,心想这即便不是战场,但起惨烈度只怕也不弱于战争了。

    而那鳌拜见朱由校走来,也大声咋咋呼呼的喊了起来。

    这时候,会些满语的卢象升则忙解释道:“陛下,这人说他叫鳌拜,他让你杀了他。”

    “鳌拜,有意思,朕居然帮康麻子除一祸害,找个铁笼子先把他关起来吧”,朱由校说着就拍了拍卢象升肩膀,同时又看向了其他官兵,高声喊道:

    “今日多亏诸位将士浴血奋战,护朕安全,朕在此谢过诸位了!“

    朱由校突然的作揖倒让这群官兵一时愣住了,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皇帝陛下给自己作揖,吓得全体官兵都跪下来:“不敢!”

    “诸位都请起来吧”,朱由校说着就让卢象升回去后务必统计好此次祭天事件中有多少人伤亡,多少人立功,伤亡者务必给予抚恤,立功者也务必给予奖励。

    听见皇帝陛下亲口承诺要奖励或者抚恤自己,京营官兵们自是满怀期待,欣喜不已。

    不过,早已趁着局面混乱时逃回家里的王继谟此时却半点欣喜之心也没有,他家中的姬妾也只知道自己老爷一回来就躲进书房里半天也不出来。

    直到一个时辰过后,一大队东厂番子冲进来,直接撞破王继谟书房时才发现王继谟已经吊死在房梁上。

    而与此同时,正在某一青楼处喝花酒谈论要不要现在就去南方迎立信王朱由校回京登基以获得从龙之功好官复原职的前御史陈宪卿和徐必谦也在朱由校遇刺事件一个时辰以后被东厂番子直接抓了回去,其中那陈必谦还因为反抗,直接被打断一条腿。

    已得知刺杀失败的前翰林院编修孙之獬则忙不迭地往城外跑去,他知道这种事件一旦失败,锦衣卫和东厂必定严查,而他肯定会暴露。

    因此这孙之獬连财物都没来得及卷走,就急不可耐的要跑出京城,却发现整个京城已经被严密封锁,不准任何一个人出去,甚至有个朝中驸马直接因为要硬闯结果直接被斩杀,说是陛下严令,硬闯城门者,无论他是皇亲国戚还是贩夫走卒,以谋反罪处,格杀勿论!

    孙之獬只好折返回来,却正好看见陈宪卿和徐必谦被抓走,吓得孙之獬顿时就愣在了原地。

    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孙之獬踟躇了半天,毅然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二十六章 抓捕

    朱由校很是玩味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孙之獬,也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只是禁不住笑了笑,然后才问了一句:

    “你说,此事真跟孙承宗没关系?“

    孙之獬忙点了点头:“是的,陛下,罪臣说的句句属实,这一切都是右谕德张雍在幕后指使。

    他先是怂恿微臣献房中药丸给陛下,后又联合御史陈宪卿和徐必谦并唆使礼部右侍郎王继谟,且勾结鞑子阿济格等十八巴图鲁,意图谋害陛下。

    陛下若是不信,现在就可以派兵去包围青山会馆,张雍和后金国的大学士宁完我常常在那里密会,只怕再晚一刻,他们就要逃掉了。”

    朱由校虽然看不起孙之獬这个无耻小人,但一听他这么说,什么也没想就立即下令查封青山会馆,同时又命东厂查封张府。

    而与此同时,作为晋商在京聚集地的青山会馆并不知道因为孙之獬的出卖,导致一大批东厂番子往这边赶来。

    而且由于朱由校刻意的封锁了消息,并严令将承天门附近的事故发生地严密看守起来,若有人就此离开传递消息,就直接格杀。

    因而,正在青山会馆里与宁完我高谈阔论的右谕德张雍也并不知道危险的临近,而是很得意地笑道:“今日之后,这大明王朝就再无天启,而我后金主宰中原又更近了一日,真是可喜可贺!”

    “孜阶兄,说的极是,昨夜大汗已经给宁某传来密信,说事成之后,孜阶兄一进入后金,就可立即受封为弘文院大学士,赏精奇尼哈番。”

    宁完我说着就抚了抚颌下胡须,笑意盈盈的看着张雍。

    张雍摸了摸刚刚剃掉头发的光额头,笑了笑道:”奴才张雍能得大汗如此赏识,真是三生有幸。“

    但就在这时,一奴仆却突然闯了进来,并着急忙慌地跑到张雍面前道:“老爷,家里出事了!”

    “慌什么,细细说来,出什么事了,如此惊慌干嘛”,张雍一顿喝叱,让那奴仆镇定了不少,并道:“家里突然闯进来好多东厂的人,打死打伤我们好几个家丁,且二话不说就把少爷和夫人都抓走了,其余的丫鬟奴仆也关了起来,小的也是偷偷跑了出来,立即就来给老爷您通报消息来了。”

    张雍不禁愕然地看向宁完我:“怎么回事,东厂的人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难道行刺失败了吗?”

    宁完我也站了起来,且就在这时,下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阁楼的窗户直接被撞破,几个身手矫健的东厂番子一看见宁完我和张雍,就直接喝道:“奉陛下谕旨,青山会馆所有人等全部缉拿,不准一人逃脱!“

    没多久,张雍和宁完我以及一大批青山会馆的人都被东厂捆绑在了一起。

    而这时候,东厂提督王承恩则带着孙之獬也赶到了这里,并对孙之獬问道:“谁是张雍,谁是宁完我,孙之獬,你可要认清楚了。“

    张雍见是孙之獬投靠了朱由校不由得恨得咬牙切齿:”这个混蛋,我张某当初真是瞎了眼!“

    “何必慌张,马上他就要成哑巴了”,宁完我说着,就朝自己的贴身小厮一眨眼,那小厮点了点头后,就突然暴起,在所有人都眼皮底下欺身到了孙之獬面前,孙之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割断了喉咙。

    王承恩不由得大怒,立即喝命拿下此人,但谁知,这宁完我的小厮在杀死孙之獬后却直接吐血而亡。

    一时间,整个场面就这样僵住了,孙之獬已死,没人认得出宁完我是谁。

    鳌拜也许可以,但现在鳌拜已经被焊死在一铁笼子里,根本就没人敢将他从铁笼子里抓出来,还让他给自己指认谁是宁完我。

    “混蛋!”

    王承恩怒骂了一声,但就在这时,人群又发出一声惨叫!

    “谁让你们动的手!”

    王承恩不禁大喝一声,他是特地奉朱由校命令来抓出宁完我和张雍的,为了不出现纰漏,他已经下令严禁悍然动手,以免造成混乱。

    可谁知还是造成了混乱,一些陪酒的女子更是大叫起来。

    而这时候,一东厂档头抬着一具尸体从楼上走了下来:“干爹,不是我们动的手,是有人在暗中动的手,死者正是右谕德张雍。”

    “什么!”

    王承恩惊讶地扫了人群一眼。

    而这时候,宁完我则微微冷笑了笑,刚才杀死张雍的就是他,因为他知道,张雍乃明朝官员,迟早都会被发现,一旦张雍被发现,他就会被认出来,既然如此,倒不如先让张雍也跟着变成哑巴。

    王承恩此时也意识到这宁完我或许真不是想象的那么对付,这人的阴险毒辣或许远非常人所想。

    一想到此,王承恩不禁低声问了一句:”看清楚是谁动手了吗?“

    “没有,不过,看伤势,应该是近距离匕首刺伤而亡,而且还是一把带有剧毒的匕首,如此的话,属下能确定凶手就在他附近的十七人当中。”

    这东厂档头说后,王承恩直接就丢下了一句:“那就把这十七人全部押回去,给我连夜审讯,明天早上必须给陛下一个交待!”

    刚刚杀了张雍的宁完我就这样混杂在了这十七人中。

    且在另外十六人一起被押走的同时,宁完我还向另一边的大晋商范永斗递了递眼神。

    范永斗点了点头,到东厂的番子一撤走,就立即对自己仆人命道:”立刻以韩爌韩老爷的名义休书一封给刑科给事中侯恂侯老爷,让他想办法救出我晋地同乡。”

    ……

    听了王承恩的汇报后,朱由校同样感到很是惊讶,他也没想到这宁完我会如此狡猾,他不由得问道:“掀开他们的帽子看了吗?既然宁完我投靠了鞑子,难道就没把自己剃成猪尾巴。”

    “已经看了,有三个秃子,其余的全有头发,而且据最新情报,那宁完我为了隐蔽行踪,好像已经蓄发,不好辨认”,王承恩回道。

    朱由校点了点头。

    但就在这时,一小黄门突然跑了进去了:“陛下,户部尚书郭允厚求见。”

第二十七章 敢要挟朕,那朕就抄了你的家

    部堂高官非遇到紧急事一般不会直接面圣,他们一般都会事先与内阁知会,并确定好了基本的解决方案才会面呈皇帝。

    但如今,郭允厚明显遇见了紧急事,也顾不着去内阁找魏广微商议,直接来到朱由校面前奏事。

    “陛下,如今京城的粮价已经疯涨,不少米店早上刚一开张,不到一个时辰就抢完,然后下午再开张时就足足涨了四五倍,而且许多百姓已无米可买,甚至有些较为贫困的朝廷官员都已经几段没米下炊,如此下去,必遭民乱啊!“

    郭允厚的话让朱由校想起了王承恩前些日子所报有关八大晋商之一范家大量收购湖广和京畿粮食并借机囤积居奇的事。

    再加上,朱由校已从孙之獬嘴里得知这次刺杀的主使者之一张雍就是八大晋商的势力,另外,那些鞑子也是在八大晋商的帮助下潜入了京城。

    如此看来,这八大晋商和东林党早就勾结在一起,再加上满清势力,自己现在面对的不是三股分开敌对势力,而是联合起来的三股势力。

    不过,后金因为努尔哈赤刚刚去世,皇太极登基不久,其内部斗争并未结束,此时还无暇组织大规模军事力量南下。

    而与八大晋商息息相关的七大边镇的主要官员已经被自己调配,且对这八大晋商形成了包围圈。

    东林党自从天启二年以后被阉党连年打击,虽势力依旧不容小觑,但也掀不起多大浪。

    既然这样,朱由校不禁捏紧了拳头:“既然欲夺朕的性命与江山,那朕就先夺了你们的家产与性命!”

    朱由校刚这么一说,王承恩突然走了进来,递上一折子道:“陛下,刑科给事中侯恂有奏,奏折中是想让陛下释放不久前派东厂缉拿的青山会馆的晋商,据侯恂说,这些晋商都是粮商,不放他们,京城就会闹粮荒。”

    “朕刚刚抓了他们,这些晋商就坐不住来要挟朕,好,很好!”

    朱由校说着就转身问王承恩:“人都派好了吗,预备何时动手?”

    “都安排好了”,王承恩回道。

    朱由校点了点头就道:“那好,就由你告诉郭爱卿几天之后,京城的粮荒就会彻底解决。”

    “一天”,王承恩看了看朱由校,就对郭允厚说了这么一句。

    “一天?”

    郭允厚不敢相信王承恩的话,忙道:“陛下,如今只怕真的只有找那些卖粮大户如晋商等商人商议,但即便如此也非一日能解决啊。”

    “哼,找他们商议,这也是你一堂堂二品尚书说出来的话,那他们在谋害朕的时候怎么没来同朕商议!”

    朱由校有些恼怒,这些朝廷官员许多人都与晋商有或多或少的关系,比如这郭允厚与前首辅韩爌就是同年好友,也正因为此,这郭允厚身为户部尚书,也明知道粮食是在晋商手里,但他想到的不是以朝廷的名义去打击这些奸商,而是去同这些晋商商议。

    “陛下此言差矣,陛下乃万金之躯,何人敢谋害陛下,那些商人不过爱赚点钱,究竟无伤国之根本。”

    郭允厚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朱由校顿时就怒指着郭允厚喝道:“放肆!何时轮得着你也来教训朕了,你们这些背着四书五经长大的朝廷官员眼里还有没有朕,还有没有天下百姓,如今竟一直为那些奸商说话!”

    “陛下饶命!“

    郭允厚见朱由校突然大怒,吓得忙跪倒在地。

    朱由校冷哼一声,就让郭允厚起身,然后罚了这郭允厚半年俸禄,并降级户部左侍郎暂理户部。

    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鬼门关外走了一遭的郭允厚此时却吓得满头大汗,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惹恼了皇帝。

    ”朕往日以为这些什么东林党、晋商虽然有时候和朕不是一条心,但大家都是大明的臣民,都是为了大明江山社稷,所以朕才采取了怀柔政策,先是启用了一大批被罢免的官员又为他们平了反,却没想到这些乱臣贼子亡朕之心不死,竟然还勾结满清鞑子害朕,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既如此,朕就好好让他们尝尝朕的铁血之刃!“

    不由得朱由校不生气,自己当了皇帝以后,却连续数次遇害,任何一个人也不可能做到不闻不问,就此忍让,除非那人天生就是个懦夫!

    “王承恩!“

    “臣在!”

    “立即抓捕!若有抵抗者可就地格杀勿论,还有刚才那个还帮着八大晋商要挟朕的刑科给事中侯恂,也给朕打入诏狱,同东林乱贼一同治罪!”

    朱由校一声令下。

    王承恩二话不说就立即退了下去,顿时间,大明皇帝朱由校的疯狂报复就开始上演。

    ……

    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经惹恼了皇帝的大晋商范永斗此时正和前首辅韩爌的管家韩奎正在京城第一酒楼的雅间里谈笑风生,并得意洋洋道:

    “韩老弟有所不知,范某虽不过是一生员,但朝中的达官显贵也认识不少,如今紫禁城里的那位也照样被我玩弄于鼓掌之间,甚至不出三天,肯定有朝廷官员要来找我,到时候以高于此时三成的价格卖与朝廷,朱由校那小儿不但会赏金赏银给我,说不定还会给我加官进爵,因为我帮他解决了一场大危机,不过,我范某不在乎这些,我只在乎银子。”

    说着,这范永斗就大笑起来,并问韩奎:“你家老爷复出的事可有眉目。”

    韩奎叹了口气,低声在范永斗耳边道:“本以为当今陛下要重新启用东林党,谁知不过是走走过场,蒙蔽天下士子而已,而且当初我家老爷曾与信王相交深厚,着实做了几件对不起当今陛下的事,东厂的人正在查呢,我如今来京里一是奉老爷之命来各方打点以求起复,二是想办法打听一下当年的事暴露了没有。”

    范永斗点了点头,当初谋害朱由校,他也有参与而且他范家与韩家又是世交,因而这韩奎也就敢把这些事对自己说。

    但听韩奎说起这些,他也有些暗暗担忧,不过一想到朝廷的命脉就掌控在自己手中,他也就释怀不少。

    不过,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几声惨叫,紧接着就是一道鲜血溅洒在了窗户上,吓得范永斗和韩奎立即就站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 抄家(一)

    门直接被撞破,然后范永斗就惊愕的发现自己的随身护卫已经全部被杀。

    而且,就在他狐疑不解之时,一条长链直接缠住了他的脖子,而与此同时,那叫韩奎的管家也被一条长链缠住。

    肥头大耳的两人就这样如同两头肥猪一般被拖出了雅间,一双穿着白底黑靴的脚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们抬头一看却是东厂的番子。

    东厂的番子也没说什么,拔出长刀直接割断了这两人的脚筋,疼得这两人顿时声嘶力竭的惨叫起来。

    “堵住他们的嘴,带回大牢!”

    与此同时,刚刚因为交易了大批生皮而获银无数的张家商队的掌柜张时行一进入京城就听闻自己家的大少爷张雍已被人杀死。

    吓得他立即带着所有人跑到了张雍府邸,却发现一队东厂番子朝他们迎了上来,其中一领头的直接挥手道:“直接拿下!若遇顽抗,格杀勿论!”

    “是!”

    精锐的东厂番子大声应一声就拔出刀刃朝张家商队杀了过来,这些人不是什么朝廷官员,东厂番子也懒得去管他们到底反不反抗,反正先直接屠杀一阵再说,陛下和厂公要的是银子,而这些卖国贼死了也不足惜。

    就这样张家商队一次性被杀掉了数十人,在完全失去抵抗力后,东厂番子才罢手,并强行逼着他们交出了交易生皮后赚取的钱财,共计三百余万两。

    当然,张时行没有被杀,在秉承朱由校意志的王承恩眼里,这人还有一定价值。

    一旦掌握了生杀予夺的权力,一个忠厚老实的人就会成为一个狠辣凶残的人。

    而王承恩就是这样的例子,如今他几乎就成了第二个魏忠贤,甚至比魏忠贤还要毒辣。

    他现在就是朱由校手里的一把屠刀,只要朱由校让他杀谁,他都毫无顾忌的杀掉,甚至包括曾经与他相交深厚的朋友。

    他是一个严格的保皇党,从见到朱由校没日没夜的勤于国事,为天下百姓而操心时,王承恩就抹掉了自己的思想,成为朱由校的死忠。

    “公公,范永斗已被缉拿,随同缉拿的还有前首辅韩爌的管家韩奎!”

    “公公,蓟辽副总兵奚吉杰已经拿下!其子因带着家丁负隅顽抗已被我们除掉,其家中财产现已封锁!”

    “公公,张氏家族走私生皮的钱财已被没收!“

    ……

    听着,一系列东厂出击的战绩,王承恩的脸上并没什么表情,只是淡然地问道:

    “与范永斗关联的东林党魁首钱谦益还有多久押往京城,国子监祭酒李邦华是否已经缉拿,王继谟、张雍、孙之獬、陈宪卿、徐必谦、李邦华等东林党官员的家产抄没结果如何,都得尽快报出详尽的数字出来!”

    东厂的人忙一一回答最新进展,王承恩听后只是下了尽快的指示就立即进宫向朱由校请示。

    朱由校听后只是冷冷一笑,然后问道:“诏狱的牢房还够吧。”

    “还够”,王承恩回了一句。

    “那好,立即传旨给许显纯,命他立即带锦衣卫赶赴大同、太原等地,给朕把八大晋商的老家抄了!

    同时,传命给宣府、大同、太原、蓟州、辽东、固原、延绥七镇总兵官,务必管好各自属下将领,若有擅自调兵者,以叛变罪处,不用上报!并从旁协助锦衣卫办案!

    另外,传令给东江总兵官毛文龙,时刻观察后金动向,加大袭扰其后方频率,同时传命给王在晋和满桂,也要注意辽东动向,如有变故出现,可直接决断,不必请示!

    还有让卢象升等京营官兵继续严密把守京城各处要隘,同时从居庸关都山海关等境内的各处要隘也要派重兵把守!

    朱由校不希望自己在查抄八大晋商之时,会引起大的动荡,所以无论是满清鞑子还是八大晋商在边军的势力,他都得有所防范。

    就这样,随着朱由校的一声声令下,财富不可估量的八大晋商即将遭遇覆灭式的打击。

    前任内阁首辅韩爌是八大晋商之一韩家如今最为显贵的人,同时也东林党的重要人物,只可惜被魏忠贤赶下了台,本想靠着朱由检登基然后重新为官的他也因为朱由校的突然痊愈而失去再次起复的机会。

    心情有些郁闷的他只得把心思花在购买田地与纳小妾养幼童上面来。

    恰好今日就是他纳第十八房小妾的日子,当然阁老纳小妾在明朝社会也属正常。

    阁老新婚,场面自然也不能小,红灯笼几乎就挂满了整个蒲州城,除了新任大同巡抚孙传庭和大同总兵官曹文诏没有来贺以外,蒲州城的各级文武官员和大小乡绅几乎也都聚集到了韩家。

    但不知道为什么,作为今晚的新郎官韩爌却不怎么兴奋,或者从他知道朱由校痊愈,朱由检就藩,自己同年好友郑三俊被抄家以后,他就一直是郁郁寡欢。

    虽然他也派了自己的家人去京城里打点,也刻意写信给旧日同僚,甚至他还暗地里求过现任首辅魏广微。

    可让他起复的消息一直没有,给魏广微的信也是石沉大海,他打点和暗中怂恿的几个御史言官虽然也上了折子谏言朱由校启用他,但也都是留中不发。

    韩爌很忐忑,他不知道朱由校是不是因为已经发现了他曾帮信王朱由检谋害他的举动而早已对自己动了杀心,但偏偏朱由校又迟迟未动手,他又暗想或许当今陛下只是因为不喜欢自己是东林党才不愿意用自己。

    不过这韩阁老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就在他新婚之夜,他满脸郁闷的喝下别人敬上的喜酒时。

    不久前刚被任命为大同巡抚的孙传庭和大同总兵曹文诏突然骑着马,带着一大队人马而来。

    一见这两位大同地面上平时深居简出的最高文武官员一起出现,所以官员就都站起来,连带韩爌也尴尬地笑了笑:”孙中丞与曹总兵能来寒舍喝喜酒,真是荣幸之至。”

    大同巡抚孙传庭来是一个冷面冷心,执法甚严且不怎么爱说话的人,是官场上出了名的铁面包公,即便是前朝首辅给自己打招呼,他也没说话,只是朝曹文诏使了使眼色。

    曹文诏颔首点了点头,就喝道:“抬上来!”

    韩爌和在场的官员乡绅抬头一看,只见两口大箱子被曹文诏的家丁抬了过来。

    “今日是韩公新婚之喜,特送上贺礼!”曹文诏虽是一粗莽大汉,倒也有些冷幽默,朝大同巡抚孙传庭笑了笑后就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韩爌见此便拱了拱手:”多谢王中丞与曹总兵关怀“,不过就在他刚说完这句话后,一家丁就打开了箱子。

    却是两箱子的人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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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明朝当皇帝介绍:
一位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临床外科主治医师重生到了明朝天启七年,成为了即将离开人世的明熹宗朱由校。 因为他的到来,明朝的历史在这里拐了一个弯。 创建了一个群,方便交流:398359794重生明朝当皇帝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明朝当皇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明朝当皇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