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这个天国不太平TXT下载这个天国不太平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这个天国不太平全文阅读

作者:三江口水     这个天国不太平txt下载     这个天国不太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23章 福键遇袭

    罗大纲吩咐留下三个团兵力的水师负责善后,继续寻找打捞落海的讨虏军将士和清军俘虏,归拢战船慢慢拖至南澳岛靠岸修理。

    而他则和梁培友,各自率领近百艘大中型红单船,在虎门号等五艘西洋军舰的带领下,朝南澳岛方向,追击南澳总兵韩嘉谟。

    廣东水师提督吴元猷和前提督洪名香双双战死,剩下清军将领不是被击毙,便是被俘虏。也只有南澳总兵韩嘉谟,能指挥剩下的清军水师了。

    等众人赶到离南澳岛五里处,却见南澳岛上的最西端的深澳草寮尾主炮台和最东端的云澳炮台,两处烟尘滚滚。正疑惑间,两艘快哨船来报,南澳岛东北方3里许,发现了逃走的南澳总兵韩嘉谟船队。

    见清军主力逃走,罗大纲便知道清军已彻底放弃南澳岛水师大营。于是,他留下四十余艘红单船的兵力负责清理炮台,他则和梁培友,各领八十艘红单战船,朝清军逃跑的水师全力追击。

    而剩下的水师,派出两艘战船靠近两座炮台,出了滚滚浓烟,其他一丝一毫动静都没有。看来清军却是放弃了炮台。讨虏军不放心,又派出十余人登陆,爬至炮台上一看,清军早已全部撤走,将来不及运走的粮食和都甲衣等全部点燃。

    接到信报后,讨虏军连忙全部登陆,纷纷浇水扑灭点燃的粮食,总算是抢救了几百石稻谷下来。

    而这时的甲一师、甲三师,在林凤祥和陈玉成的率领下,轻松攻占惠来、普宁、揭阳等县城,已经将潮州府城团团包围。

    在将近二万讨虏军的强大压力下,潮州府城的富户,竟然和城内的天地会众联合起来,向城外的讨虏军传出消息,说是要充当内应献城。正当林凤祥和陈玉成还在怀疑真假,疑虑之时,潮州府的知府竟然自尽身亡,潮州府城门被打开,城内数百天地会众和上百富户一道邀请讨虏军进城。

    林凤祥和陈玉成这才知道原来城内的这些人是真的要投靠讨虏军,惊喜不已。一问得知,却原来潮州城内的大部分都是客家人,对满清的统治本就不大乐意,都还记住二百年前的那场屠杀了数万人的仇恨呢。

    不过,对于富户,竟然也会投靠自己,林凤祥倒是很惊讶。他暂时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因此,他将此事让师参谋写了封急报,派人骑快马赶至广州,报告给圣王冯云山,由圣王定夺如何处置。

    占领了潮州府城,林凤祥借用圣王的名义,传檄潮州府下面各县,要求各县限期5天内投降,而后,他让陈玉成坐镇府城,他自己亲领甲一师攻向澄海,打通与水师的联系,为水师提供补给地点。

    澄海的防卫基本都面向韩江的入海口,澄海县令有心报效朝廷,准备发动城内城汛兵和民壮守城,但无奈清兵勇和城内的百姓早就听说廣州来的叛军的强大,都不愿替清廷卖命。无奈,澄海县令带领三十几名衙役和十余名家丁,在城楼来了两炮,便被谋反的衙役合伙抓住,开了城门押送到林凤祥面前。

    而陈玉成,却也不愿干等着坐在潮州府城,他见清廷的各县城也没放多少守兵,便派出四个团,分为两组,攻向丰顺和饶平两县,顺便清扫乡间的零星溏汛兵。

    其实也没什么溏汛兵了,得到讨虏军打来的消息,连县城的城防清军都四散奔逃,何况乡间的巡检司汛兵。

    也才几天功夫,整个潮州府,除了最北边临近福键的大埔县,其余的全部被讨虏军占领。

    罗大纲等率领水师追出近二十余里,又击沉了南澳总兵韩嘉谟的近十艘战船,见清军水师越逃越远,竟然朝远离海岸的苔湾方向而去,不得已,见天色快要暗下来,不得已,罗大纲命全体战船返回南澳岛。

    当晚,罗大纲派人驾快船,向冯云山禀报南澳水师大捷的消息。次日,又接到林凤祥派人来邀请一干水师靠港,进入澄海城。

    当下,审问俘虏,处理伤员,埋葬损失的七百多名水师将士,还有修理船只,补充粮食和弹药等,这些善后事宜,罗大纲亲自带着参谋部的人,忙碌起来。

    五日后,罗大纲等人从愿意投降的清军水师中,挑选了部分属于潮州本地的身世贫苦之人子弟,补充进损失的讨虏军水师。

    接着,继续沿海岸,朝福键境内出击。

    由于,福键与廣东交界处的水师就是南澳镇水师,总兵韩嘉谟率领船队逃走后,周围再无水师来阻扰,很快,三天时间,甲五师和乙五师将福键境内的东山岛、诏安、云霄三地轻松占领。

    而林凤祥和陈玉成的陆师,也从潮州府城出发,经饶平进入福键境内,攻占了大埔、永定和平和等地,并继续往前挺进,呈现包围漳州府城之势。

    也是罗大纲他们大意,就在甲五师和乙五师进入南溪江,进攻漳浦城时,讨虏军留在南溪江口,浮头海湾处的二十余艘红单大船五十余艘红单小船,一共两个水师团的兵力,遭受到四支清军舰队的袭击。

    原来,四天前,逃至金门岛的南澳总兵韩嘉谟,将粤贼水师进攻、南澳失守的情况禀报给正在金门镇视察的福键水师提督施得高。

    施得高一听大惊,忙问如何驱逐贼军。

    还是韩嘉谟出主意。他得知粤贼水师总是将沿岸的县城一一攻克,因此,便将主意打至漳浦。

    韩嘉谟向水师提督施得高建议,调集金门、苔湾两镇水师,加上他提标本标5营,以及韩嘉谟剩下的五十余艘战船二千余人,四路舰队合击粤贼水师,必能大胜。而且,韩嘉谟继续出着主意,他们准备趁讨虏军水师进入内河攻克县城之际,将外面防守的少量战船歼灭,然后快速地在河口处埋伏。

    福键水师提督施得高大喜,连忙连夜调集苔湾、金门两镇水师和本标水师,浩浩荡荡杀到浮头湾。

    浮头湾的近八十艘红单战船,拱卫着海湾,看见清军水师攻来,一边派人向内河上的罗大纲等人禀报,一边摆开阵型,守住入海口,向清军水师开炮。

    清军的福键的水师整体实力比廣东水师差了较多,船上火炮不足,装备的大多还是雍正年间配备的小炮和排枪。

    苔湾和金门两镇水师,各有嘉庆年间留下来的大型赶缯船十余艘,每艘船上设清兵80名,有排枪40支,中小型火炮数门,并且,船上清兵将近一半配有鸟枪、火箭等物。两镇水师主要战船还是同安梭船类型,船体呈梭形,航速较快,但体积变小,每艘船上火炮不足8门,排枪20支。

    一开始,红单战船还占很大优势,上二三百发炮弹射向冲入海湾的福键水师,顿时,冲在最前面的金门镇水师便被击沉三艘赶缯船和一艘同安梭船。而金门镇水师船队一番还击,却并未怎么伤到讨虏军的红单战船。

    不过,随着第二轮开火之后,苔湾镇水师、施得高提标水师以及韩嘉谟水师靠近,红单战船开始被团团围住。

    留守的二名团长见势不妙,但却不敢自行逃离。因为一旦逃走,河口被敌军占据,在内河上的水师便会被包了饺子,被清军水师封锁起来,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因此,只能撑到己方主力赶到,出了河口才行。

    八十艘红单战船,在两名团长的指挥下,退守河口处,排成两排,与清军水师对轰。

    几轮炮击下来,清军冲在最前面的金门镇水师和苔湾镇水师被击沉近七艘赶缯船和五艘同安梭船,而同时,讨虏军水师的红单战船也被击沉了2艘。而且,随着清军水师的逼近,前面一排的水师已经不得不与清军开展接舷战了。

    这时,清军的大型同安梭船上的排枪开始发威了,数百杆排枪同时开火,讨虏军这边的红单船上木屑四飞,许多船上的将士被打成筛子,血光四溅,幸好,烟雾让清军看不大清楚,只是朝对面方向胡乱开枪。

    但讨虏军将士已不敢露头。只得死守河口,硬顶住清军的火力压制。因烟雾弥漫,无法看清外部,只得自行判断调整火炮角度,朝清军方向猛轰。

    但紧接着,清军猛冒着炮火,猛扑过来,接舷战一发生,前排红单船上的水师便无法再进行炮击,被迫与登上船来的清军兵勇开展近战。火炮手们手持鸟枪和牌刀,守住舱门,攻击着进舱的清军兵勇。

    但随着清军士兵的越来越多,特别是大量鸟枪手的几番轮射,前排红单船将士死伤惨重。

    不得已,讨虏军团长下令放弃前排红单战船,将前排战船全部点火焚烧,借着火势阻止清军。

    一时间熊熊大火,满布整个河口,连带着船舱的火药爆炸,将船上未来得及跳水的清军和讨虏军一同炸的四分五裂。

    见讨虏军如此决绝和英勇,清军吓退了,连连后撤,等待燃烧的战船熄灭。

    但,只要火一熄灭,清军便要继续扑上来,河口将难以守住。

    正在这时,紧紧守住河口,陷入绝望的近二千将士,听到了背后熟悉的战鼓声和轰轰的蒸汽机发动声。是铁牛号率先赶到了。

    讨虏军水师主力终于返回。(未完待续。)

第224章 反击福键水师

    火光还未熄灭,望着被烧毁的近三十艘战船,罗大纲眼圈红了,他心头在滴血。最近的连串顺利,让他觉得满清已经不堪一战,便有些自大了起来。在没有打探到具体军情消息的情况下,贸然进入清军腹地,用大股水师进入内河河道,攻取一座小县城,得不偿失。

    而梁培友,因为尊敬他,始终是全是听他的指挥,才导致如此惨重的损失。

    罗大纲非常自责和悔恨。不过,他还得执行刚才参谋部根据洋人的建议,制订的计划。这回,在他惊慌失措之下,他体会到了参谋部的作用,便是在最坏的情况下,也能一起商议,找出解决的办法来。

    按照参谋部的计划,到达河口的罗大纲,命人驾驶一艘小红单船,挂上白旗,大声呼喊愿降,要求与清军水师提督谈判。

    水师提督施得高大喜,忙将来的信使请上他的座船。来人告知,叛军水路统帅罗大纲,本就与长毛贼酋积聚了很大矛盾,现在看见自己的船队被朝廷水师包围,已经无法逃走,不想让手下弟兄枉死,便决定投降朝廷。但想知道提督大人如何安置他及一干手下。

    听完来人的诉说,施得高不由点头,浮想联翩。

    朝廷总共只有两支大型水师,廣东水师和福健水师。而最近廣东水师听说已经全军覆没,若是自己将这股能击溃廣东水师的力量,哪怕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能招降过来,这也是将近三百艘战船。要知道,自己统领的福健水师总共也才三百多艘。

    若是真的招降了这批粤贼水师,那自己可是立下不世之功。说不得,皇上一高兴,自己这个从一品的提督,便要加兵部尚书衔了。最近两广和长江一带,一连串让皇上焦头烂额的战事失利,要是到了福健这里,自己扭转乾坤,大胜粤贼,逼降贼寇,这还不让皇上龙颜大悦啊?说不得,就会封自己个肥厚的世袭职位,泽被子孙后代,重新恢复施家先祖施琅的荣光!

    想到这,施得高连忙表示,可以上朝廷推荐罗大纲为自己身边的副将,从二品高官。其余的一干手下弟兄,也可使自成一协,由罗大纲自行安排。

    老实说,这个条件不算很丰厚,但已经是施得高所能答应的最好待遇了。

    信使说回去禀报给罗大纲,还请提督大人稍等。

    信使走后,韩嘉谟和金门镇总兵陈鼎鳌两人一道前来劝说提督施得高,认为贼兵头领罗大纲的投靠不可信。

    韩嘉谟更是指出,罗大纲的水师势力还在,并不弱于福健水师四部,没理由就这么急着投降。而且,就算被己方的福健水师堵在河道内,也并不是说就是灭顶之灾,实在不行,还可以抛弃船只逃走,凭借罗大纲在粤贼中二号人物的地位,根本用不着投靠朝廷,更不会为了小小的副将投降。因此,必然有诈!

    一番话说得施得高臊红了脸,想想,确实有点说不通。但施得高秉承祖上施琅的基因,觉得投降朝廷才是最好的出路。因此,在看来,加入造反的目的不就是哪天有了资本,可以接受招安投效朝廷封官发财吗?

    于是,他强自辩解,认为反正粤贼水师已被堵在河道内,就算怎么样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检查要等等,万一真的投降,那可比灭掉贼兵的功劳更大。

    韩嘉谟等人无奈,只有跟着等待。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这个施得高还是世袭的武将出身,朝中有人。

    一个时辰后,信使没出现,又过了半个时辰,原本燃烧着的船只也已经逐渐熄灭,除了些烟雾,已经不影响进攻了。正当韩嘉谟想继续劝说施得高下令进攻时,信使又出现了。

    这回,信使说罗大纲虽然有点不愿意,但经过自己的一番劝说,最终同意率部投降。但要求提督大人能向朝廷禀报,给一个总兵之位。要是提督大人答应,小人这便回去,禀告罗头领,他立刻便只领几艘船,载着一干头目,前来商议归降事宜。

    心花怒放的施得高,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做到,连忙满口答应。他想的是只要接受投降后,自己有了功劳,至于朝廷给那姓罗的安排什么职务,都不关自己什么事情了。

    信使回去后,又是等了许久,没一点消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

    这时,连施得高也觉得不对劲了。但脸面让他又不好说自己被骗了,只顾在那僵着。

    韩嘉谟和陈鼎鳌两个总兵又来劝说,先进攻将粤贼水师剿灭一半再说,到时候,逼得贼头投降。施得高火帽三丈,只好点点头,正准备下令进攻。

    河口,那排红单战船散开,四艘大型红单船从中间钻了出来,为首的中间那艘,看那随风飘扬的红底黄五星大旗,正是粤贼的旗帜。

    “来降了!”施得高又转怒为喜,对手下说道。话未落音,只见四艘大船张开了帆,越来越快,朝着他的座船冲来。

    这个时候,就连傻子也看出不对来了。

    施得高连忙命韩嘉谟派船上前拦截。顿时,清军水师应声而动,二十余艘船只上千逼近。这时,冲过来的四艘红单战船,忽然冒起了火焰和浓烟,整个船都烧了起来!

    “不好,粤贼想偷袭我们,刚才根本是在诈降!”韩嘉谟暴喝一声,大叫着让手下战船开炮,击沉四艘红单船。同时,指挥各船纷纷避开冲过来的四艘红单战船。

    于是,炮弹如雨下般,纷纷砸向四艘红单战船。这时,红单船上近百名人影一闪,从船上跳入水中,而后,又冒了出来,人人腰间绑着一直空葫芦,确保他们不沉入水中。

    而四艘红单战船已经被火炮击的千疮百孔,眼见就要沉入水中,但这时,也已经非常靠近清军的水师。

    突然,其中两艘战船轰轰一声,发生巨大的爆炸,整艘船顿时火花四射,木板乱飞。紧接着,剩余的两艘也是发生一前一后巨大的爆炸。

    爆炸的威力如此之大,以至于落入水中在水面浮着的讨虏军将士也只觉耳朵嗡地一声,便彻底失去听觉,水面一股狂风吹过,嘴角和眼眶都被炸的裂出血丝。

    而紧靠近近两艘红单船的清军近十余艘同安梭船和六七艘赶缯船,更加是首当其冲,最前面几艘顿时被炸得散架,后面几艘也顿时被炸裂,船舱进水。

    稍远的赶缯船上,落下炸飞的船板,还在燃烧着,也将船只引燃了起来。

    施得高被惊呆了。他想象不出,这粤贼到底在红单船上装了多少火药,引得如此威力。

    幸好他的座船退的快,前面有韩嘉谟的南澳水师战船抵挡了,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而这个时候,南澳总兵韩嘉谟才是最为心痛的,被炸的大多是他的手下。但现在,他来不及细想,因为,粤贼趁着他们躲避四艘红单战船而撤退的时机,几十艘战船冲出了河口,竟然主动往他们攻来。

    为首的,竟然是前番在南澳岛附近,将他们杀得大败的那五艘西洋军舰。

    率先攻出冲在最前面的,正是罗大纲的座舰虎门号,他周围紧贴着陈开号和四眼号两艘木帆炮船,再旁边便是飞沙号和铁牛号,五艘西洋军舰分为两队,带领着身后的几十艘红单战船,不顾一切地冲出河口。由于河口水面空间太窄,红单战船甚至冒着搁浅的危险,沿着海滩暗礁边沿往河口两边开去,竟然隐隐有两队将清军水师围困的意味。

    双方一同怒吼之下,清军水师和讨虏军水师竟然差不多是同时开火,炮弹飞如冰雹,一时间将天空都遮挡了半边。双方真正惨烈的对轰开始了。

    清军福键水师胜在战船数量多,而且摆成圆弧形包围着河口,位置和阵型非常有利,但船上配的火炮数量不多,偏向接舷近战;而讨虏军,胜在有五艘西洋军舰,一艘的火炮数量便相当于好几艘福键水师的战船,更为重要的是,经过南澳岛外一场海上血战,讨虏军战船上火炮手射的更精准,火炮发射更熟练,速度更快了。

    福键水师几名总兵均知道自己战船的优势所在,纷纷迎着炮火,逼近想冲出两边的讨虏军战船,想接触战船,展开近战。而讨虏军水师,按照参谋部制订的方案,往边上绕着,远离清军战船,拉开距离,进行远程炮击。

    一时间整个浮头海湾内,硝烟弥漫,连视线都受影响了。

    提督施得高趁机命令全军压上,将冲出的敌军战船冲开分隔。

    一时间杀得天昏地暗。

    讨虏军因为处于不利位置,被清军的集中火力攻击下,很快损失了十余艘战船。但拼着这样的代价,讨虏军水师还是强行冲出了河口,进入带较为宽阔的浮头海湾内。

    进入海湾的讨虏军水师,犹如蛟龙出海,利用船只火炮威力,不断在外游走,一边伺机开火,不与福键水师进行接舷战。

    这样一来,福键水师便苦不堪言。(未完待续。)

第225章 水陆联合败敌

    双方战船速度差不多,赶缯船甚至还不如红单战船的速度快。就算同安梭船比红单船稍微快一点,但在风力小的海湾内,也很有限。

    清军的战船便怎么也接近不了讨虏军的战船,而讨虏军的战船,却时不时可以摆好方位,利用精准的火炮优势,轰击清军。

    于是,在这浮头海湾内,便出现了一个有趣的情景,大批清军战船追逐着讨虏军战船,双方绕来绕去,却怎么也接近不了。

    而清军的战船,却慢慢变少,时不时会被击沉两艘。

    “军门,我们不能再这样被粤贼戏耍了。不如一字摆开,将整个海湾全部占据,拉网般,逼贼军与我们决战!”韩嘉谟冲施得高喊道。

    他也是想不出其他办法了。舰用火炮太贵,福键不像廣东那么有钱,福键水师的战船跟廣东水师相比,船上的火炮配置差得不是一点两点。

    其实不用韩嘉谟说,行伍多年的施得高也看出了问题。但是他没办法,听到韩嘉谟的建议,他倒是觉得可行,便下令照做。

    讨虏军一见清军像拉渔网般,想将自己死死拖住,便不再逗圈子,直接冲向海湾出口,朝外海撤走。

    施得高见此,一阵惊喜,虽然没有全歼粤贼水师,但也击沉不少,自己再夸大一点,对比廣东水师的全军覆没,自己功劳也算不小了。

    正当他心满意足时,韩嘉谟却猛然朝他惊恐地喊道:“军门,不好,这是粤贼设置的陷阱,目的是将我们围困在这海湾之中。”

    施得高闻言一惊,心中一阵莫名的慌乱。

    这个浮头海湾,就像个布袋,通往外海的口子只有3里不到的狭窄水道。不要原本想伏击包围河口内的粤贼水师,最后反而被粤贼包围在海湾里。想想也不太可能,尽管海湾的出口很狭窄,但也有近3里宽。

    不过,还是小心为上。

    他赶紧下令,追击粤贼水师,先出了这个海湾再说。

    韩嘉谟却指着海湾口的西岸边,一座山头上惊恐地叫道:“粤贼!粤贼在那设有伏兵!”

    施得高和众将领大吃一惊,但远望过去,只见海湾出口的一座凸出来的小山上,人影闪烁,还真是有人埋伏在那。

    怎么可能?难道粤贼提前就知道自己会到这里来伏击他们,所以早早等在这里,提前反过来埋伏自己?施得高觉得不可思议。

    他急忙下令全部水师,迅速撤出海湾。

    未料,福键水师近三百艘战船,刚来到出口,便猛然发现,海湾出口外的小山后面,居然,粤贼的水师全部躲藏在那里,一见到他们出来,便猛烈地开炮轰击起来。

    同时,还派出五艘西洋军舰和几艘小型红单战船,冲在前面,将出口封锁,作出一副要与冲过来的战船相撞的架势。

    施得高不得已,只能率领众战船往前冲去。

    他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实用,若是粤贼水师让开一条通路,便顺势冲出去,若是粤贼将己方水师堵住,说不得,要好好与之来个接舷近战,福键水师近战,连廣东水师都远不是对手。

    只见冲过的几艘同安梭船立刻便被百余艘讨虏军战船发射的炮弹击中,倾覆的倾覆,散架的散架,一下这几艘便开始下沉,船上的清军连忙跳水,想让后面的官军船只搭救。

    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清军水师的总兵们哪里还有心思理睬他们?

    施得高和韩嘉谟带着福键水师本提标的六十余艘战船和南澳镇水师剩余的四十余艘战船,会同金门镇总兵陈鼎鳌、台湾镇总兵恒裕各率领近百余艘战船,密密麻麻地一齐想冲出浮头海湾口子。

    看来,清军是豁出去了,想冒着炮火也要加快冲出去。

    正在这时,海湾出口的一座凸出来的小山上,发生巨大的炮击轰隆声,数十发炮弹精准无比,从山上射向海湾口子的正中央,落在密集的战船中间。

    顿时,火花四射,炮弹刚一落在赶缯船或是同安梭船上,便是一阵巨大的爆炸,木屑纷飞,船板被炸得四分五裂,连通船上的清军也死伤无数。

    “坏了,是洋人的榴弹!”韩嘉谟不愧是南澳镇总兵,见多识广的他立马认了出来。同时,他下定决心,等逃了出去,要将粤贼有洋人军舰和洋人火炮炮弹的事情,上奏朝廷。

    而紧跟着,讨虏军的二百余艘战船也再次爆发出怒吼,猛烈地倾泻着炮弹。

    海湾出口上空,简直是一波炮雨。只两**夫,福键水师的各类赶缯船和同安梭船,便损失了八十余艘。

    而在中间位置的施得高和韩嘉谟两人所在的一艘大型赶缯船上,也是被炸的船帆桅杆断裂,两人幸好躲在船舱内,被亲卫团团护住,并未受伤,但两人的亲卫,却死伤数十人。

    不过,也就是两轮炮击后,眼看着清军水师的战船便要缠上讨虏军水师,罗大纲下令避开,不与清军进行近战,而是以己之长,便是火炮,对付敌人。

    于是,清军水师得以闯出一条通路。但后面跟随的清军船只却马上迎来了第三轮火炮覆盖。

    梁培友甚至也亲自动手协助炮手点火开炮,反正指挥的事情,有参谋部和罗大纲在。他见炮手熟练而麻利地填装量好的火药,按照测量员说的标准,调整火炮仰高角度,一切就绪,便猛地点燃引火。

    砰地一声,火炮炸响,炮弹在火药的作用下冲了出去。炮弹产生巨大的后座力,尽管被滑动的木架和拉紧的粗麻绳缓冲了下来,但还是带着整个大型红单战船都是一阵颠簸晃动。紧接着,旁边的火炮也接连开火,弄得战船接连晃动不已。

    经过两次海战,梁培友明显感觉到,自己这帮原本只会拿棍棒刀叉砍杀的西江天地会兄弟,竟然不但会开火炮,而且还特别熟练和精准。那开炮的姿势,那专注的神情,让自己误以为是那根本就是一名苦练多年的炮手,哪会想到,这几个月前,还是从没接触大炮的小船木排上的江湖会众?

    看来,这几名洋人的指导,还蛮管用的!

    想到这里,梁培友往船舱外看去,只见清军又被击中二十余艘战船,其中六七艘直接开始下沉,剩余的不是漏水,就是失去桅帆,无法动弹。梁培友咧开嘴欢笑了起来,高声喊道:“弟兄们,给老子狠狠地打!快,别发愣跟着看了,赶紧装药继续开炮!”

    士气如虹的讨虏军众人大喊一声,抓紧继续填装火药。

    而西岸上小山的野战炮,却继续怒吼着发威。

    原来,刚赶到漳浦县城的罗大纲,恰好碰到进军神速,正在攻打漳浦的林凤祥等甲一师将士,于是水陆两军一起合力,很快占领了漳浦县城。

    在接到留守海湾的两个团送来有清军来袭的消息后,罗大纲在参谋部的建议下,立即率舰队返回,同时,让林凤祥派出炮兵团支援,准备给进入海湾内的满清水师来个关门打狗。

    由于时间紧迫,林凤祥派出甲一师中的一个半炮兵团,运上两个炮兵团中的小型火炮和从英军缴获来的野战炮,搭乘水师的船只,迅速赶到离河口3里的地方,下了船,经过一番艰苦的拖拉大炮,终于将二十门野战炮和三十余门普通小炮,架设到了凸出入海口的小山上。

    此时,便有了这样的居高临下,猛击清军战船的事情。

    尤其是洋人的野战炮,虽然打得不很远,也不是特别精准,但此刻在用在这里,却是恰恰最合适不过了!这种野战炮,只要仰角25度,射出的恰好是二里半地的目标距离,正好,入海口的中央地带,便是这个距离,恰恰是清军水师船只最密集的部位。

    而且,虽然只有二十门,但这种野战炮操作发射非常简单方便,射速很快,再加上炮兵团用的炮弹也是仿制的威力巨大的榴弹,这样一来,这二十门野战炮,实际上相当于四五十门同样的普通火炮的火力了。

    刚冲出海湾出口的清军水师,被几艘小型红单战船一阻拦,稍微延缓滞留了一下,便被火炮覆盖。

    等到经过三四轮火炮,冲出海湾的清军水师,只剩下了一百五十余艘战船。原本三百余艘战船,本来在河口作战时候就损失了近十艘,后来在炸药船冲出河口,又被炸毁十几艘战船,再加上混战一阵和刚才的火炮袭击,又损毁数十艘,战船受损后无法快速逃离的也有三十余艘,就这样,竟然损失了一半。

    尔后,对于冲出外海的清军水师,虎门号等几艘西洋军舰又发挥速度优势进行追击,并且一边追击一边在后是不是开了几炮,不时击坏敌军战船。

    而这个时候,无论是提督施得高还是总兵韩嘉谟,都不再敢和讨虏军对战了,只想快点逃离这片噩梦之地,早点逃回金门岛,利用岛上水师的炮台抵挡。

    虽然船体小但速度快的同安梭船,总算是发挥了作用,均冲到了前面,而速度慢的赶缯船却渐渐被讨虏军战船追上。

    最后,在逃出浮头海湾快三十里的地方,福键水师的三十余艘大型赶缯船,全被讨虏军战船给堵上。而坐在一艘大型赶缯船上的提督施得高和总兵韩嘉谟,却赶忙登上一艘小型同安梭船,跑掉了。当然,他们没想过要回头救援这些倒霉的赶缯船。

    于是,留下的这些被官军抛弃的赶缯船,无奈之下,在一名清军参将和几名千总的带领,竖起白旗,投降了。(未完待续。)

第226章 土人内乱的消息

    讨虏军一共击沉清军水师战船七十余艘,俘虏战船九十余艘,其中以赶缯船为主。讨虏军自己损伤的战船不算,被击沉和烧毁的也有六十余艘。不过,就算是这样,因为是采取主动烧毁的方式,战死的将士并不是很多,因此,这次海战也算得上是大获全胜!

    这样还不算,罗大纲这回发了狠,说动林凤祥等陆兵,让参谋部张罗着,准备休整几天,就率军攻占漳州府和泉州府的厦门岛。

    第三日,罗大纲等正准备要率军出发时,又急报传来,却是广州城和周边的广州府、肇庆府出现大规模叛乱,听说涉及到土人客人之争。

    罗大纲大吃一惊,他自己就是廣东揭阳客家人,常年在西江一带活动,对于廣东的土客之争,他十分清楚。

    于是,他忙和林凤祥、陈玉成、梁培友等商议后,当即下令取消进攻泉州府和厦门岛,将水师撤回南澳岛。

    而后,由于担心广州那边兵力不足,怕出现变故,他让梁培友和林凤祥镇守南澳岛和潮州府,自己和陈玉成两人率领甲五师和甲三师,趁着东北风,驾船急忙往广州赶去。

    ......

    广州城内巡抚衙门里,冯云山阴沉着脸,在听范汝增的禀报。范汝增原本负责的细作营,经过改制后,现已经划到中华复兴会下面的安全部里面,还是负责细作情报收集工作。

    最近,范汝增有几位眼线来报,说是离广州府不远的鹤山一带,有数千土人密谋聚会,准备攻打客人的村寨,邀请他们一道前去。

    范汝增一听虽然有些吃惊,但并不是特别在意。管理细作营的这段时间,他对广州府周边的情况也有些了解。像这种土客之间的械斗,经常会发生,只不过,这次人的数量比较多,离广州城比较近而已。

    他连忙让他们假装答应下来,前去打听下情报。而后,他又接连派出数十名细作,散布出去抓紧时间打听,结果几天后,细作带回的情报,让他大吃一惊!

    竟然是肇庆府鹤山、高明,广州府新会、新宁一带的土人和本地乡绅,密谋聚会,商议趁着广州城内讨虏军都被派外面出征的机会,准备进行暴动举事,并且,他们还秘密联系了广州城内的天地会会党中的土人作为内应,想一举拿下广州城。

    可惜细作探知到的情报也不多,很多具体情况,组织者和参与的人数,举事暴乱的时间,都不清楚。不过,这已是让范汝增冒出一身冷汗。要是没有那几名眼线的无意听说到,又想要邀功请赏,来告诉自己,只怕等这帮人打到广州城了,自己还不知道。

    此事非同小可,来不及具体核实,他连忙向圣王冯云山禀报。

    冯云山最近也在考虑广州府周围的土改问题。

    本来,他是想赢得民心,让占绝大多数人口的贫农、佃户支持讨虏军,便按照后世打土豪地主,分田地的做法,实行村镇制度,均分土地。

    但最近想推行下去,却发现层层阻力,不说别的,单广州府内都是很难落实下去。

    广州府、肇庆府一带,虽然土地肥沃,耕地较多,但正因为如此,境内的人口也更是众多,光像广州府南海县,人口就超过一百万。而这两府中,自康熙以来,众多的粤东、闽西客家人移民到这里,繁衍发展,人口越来越多,由此,产生了巨大的土地纠纷。嘉庆以来,客家人的生存环境再度恶化,开始向本地土人租种田地。“客家占地主”,“地主排客”恶性冲突也时有发生。

    本地的原住民,也就是土人,认为自己的土地都被客家人占领,加上客家人勇悍好斗,又团结一心,双方矛盾本就激烈。

    如果自己再强行将属于本地土人的地主乡绅的土地,都分给无地的客人,势必会更加引起土客之争,造成境内的动荡不安。

    但不管怎么说,客人始终要分到土地才行,否则,这些民风彪悍的族群始终是个隐患。如何才能更好地解决,让土客双方和平共处,又都有土地呢?

    正当冯云山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突然听到范汝增的禀报,他是大吃一惊!

    这消息太震惊了!他立马意识到,这绝对是真的,而且有人在推波助澜!刚好趁广州城内兵力最薄弱的时候,阴谋发动兵变暴乱。如果真是细作探知的那样,广州城内的那帮天地会义军,也参与暴乱的话,那自己可就万分危险了!

    要知道,早不发生,迟不发生,偏偏在自己将广州城内的几个整编师旅全部派了出去后,而且出去有那么远了,这才准备叛乱,这就是冲着一举推翻自己,占领广州城来的。

    虽然是冬天,冯云山不由开始急得额头冒汗:怎么办?怎么办?

    冯云山毕竟前世只是个国企的小小工程师,并没有管理这么大一片地盘的经历,在一连串的胜利下,他知道他有些自以为然了,尤其是目前他手下幕僚不够多,在没有人给他出主意、提醒他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会做出错误的决定。

    于是,他连忙派人火速给罗大纲和林凤祥等人送信,因为走水路快,命令他们率至少一个师的兵力回防广州城,以防万一。

    而陈天仕率领的甲八师,也正在从雷州府抄水路赶回来的路上。

    同时,他命人将左宗棠、刘胜邦、白晖怀、谭绍光、黄鼎凤等一干亲信叫来,一起商议对策。

    众人一听范汝增所说之事,均是大吃一惊!

    左宗棠虽然负责讨虏军总参谋部的情报处,但只是针对两广边境和以外的军情探知,而且他一直未出广州城,并不清楚广州府和肇庆府的土客相争之事。

    而其余诸人,都是武将,根本就没有留心这方面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像白晖怀、谭绍光和黄鼎凤,便急哄哄地吼道:“圣王,我们提前下手,杀他娘的!居然敢打广州城的主意!”

    冯云山不由摇摇头!他虽心中慢慢平静下来,但还是想知道手下有什么好的主意,便将目光看向众人中唯一的谋士---左宗棠。

    左宗棠皱着眉头道:“圣王,宗棠建议,我们先不能轻举妄动。以免逼得叛党们狗急跳墙,提前发动暴乱。”

    “目前形势确实十分危急,广州城外还好些,就算是数千上万人,只要广州城在我们手中,他们想要攻进来,也不容易。最大的危险还是广州城内,原来的天地会义军。”

    “目前城中,只有黄鼎凤黄师长率领的乙二师,兵力不多。在甲三师、甲五师和甲八师回来之前,还是先装作不知情,暗中打听城内准备叛乱的人员情况,布置准备一番。若是他们还要很久才发动,便等甲三师他们任何一师赶回广州,有了足够兵力,再镇压叛党;若是他们马上要发动,便赶在动手前,我们先行将之铲除!”

    左宗棠果然是文人出身,心思缜密,很快便找出问题所在。正是广州城内的那近数万天地会义军。

    冯云山点点头,道:“季高所言极是。本王担心的正是城内的天地会众人,因此才让大纲兄弟急忙赶回来。天地会众人,大部分是本地的土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引诱说动,心怀不轨。”

    “问题便在这里!圣王,宗棠分析,只是少量会众被城外的乡绅拉拢,参与叛乱。否则,数万会众都被拉拢的话,早就已经发动了。”左宗棠想了想,判断道:“从细作探知的消息来看,准备发动叛乱的,必定不是普通土人。加上圣王最近要推行土改政策,分土地,由此猜测,必定是广州府和肇庆府境内,有很多田地的地主乡绅,不满圣王的土改政策,便私下串联,利用土客由来已久的矛盾,表面上组织人马是对付客家人,实际上却是联合收买广州城内的土人会党,准备夺取广州。”

    左宗棠的一番分析,也正是冯云山的想法。

    “现在的关键是,如何甄别会党中的哪些人有谋反之心?”冯云山头疼地说道:“总不能,将所有的天地会义军弟兄,全部驱除广州城,这样反而更加引起暴乱。”

    “圣王,其实也不用甄别!”左宗棠道:“这些像叛乱的义军,也只是被哄骗说买而已,并不是铁了心要反对圣国。我们只需演戏一番,将他们的心拉回来即可。重点还是城外的那些土人叛军组织之人!”(未完待续。)

第227章 乡绅土人的叛乱

    肇庆府,鹤山与开平边境交界的皂幕山下,一处叫古儒村的大型村寨。

    古儒村虽然因为靠近山脚下,没多少水田,但旱地极多,村里一共有八百余户人家,有七百户是本地广府土人,另有一百来户是客家人。

    但村里的田地,基本都属于土人的产业,客家人只能在山上开点荒,但山地太过贫瘠,无法糊口,因此,村里的一百户客家人,有七八十户人家只能靠租种本地土人乡绅的田地为生,其中一名叫艾四的本地乡绅,更是家有数百亩田地,不但是古儒村,而且是附近几十里,最大的地主人家。

    前几天,有名外地过往的客家商贩,带来广州城里的消息,说是两广都已经被一名叫冯云山的圣王占领了,这名圣王有数万大军,宣布要平均分田地,马上就要推行到古儒村来。

    一时间,古儒村里的土人和客人都被这个消息所震惊,议论纷纷。

    客家人自然是欢呼雀跃,而有田地的土人,特别是田地众多的本地乡绅,却唉声叹气起来,痛骂那位圣王该死。尤其是艾四,更是恨那个叫冯云山,恨得咬牙切齿的。

    这天,艾四家里的十余名客家佃户,因为租粮的事情,与艾四吵了起来。

    艾四见客家十余人,便叫来家丁护院和村里族人帮忙,双方一番争执,结果变成了群殴,这帮打架勇猛客家人,虽然只有十余人,却将艾四家二十余名护院和族人打得满头逃窜,客家人打得兴起,竟然失手打死了艾四家中的独子。

    这下闯了大祸,悲痛欲绝的艾四,当下叫来更多的上百名族人,将十余名客家人全部包围起来,没想到,客家人都很团结,村里的百余户客家人也全部手持扁担棍棒等,和这上百名土人对峙起来。

    艾四丧失了独子,心中仇恨,派人到临近村寨叫来大批土人,将整个古儒村团团包围,失控之下,便将整个古儒村的百余户客家人全部杀了个干净,只有三五人逃出村去。

    一见杀了数百人,艾四的仇恨也消失了,清醒过来,不由害怕。一是怕客家人知晓了前来报复,二是怕官府知道了,会将主事的他抓捕起来。

    这时,艾四为儿子请的一名姓顾的教书先生,给艾四出主意道:“东家,既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不如索性干番大事,不枉世间走一遭!”

    艾四心真烦,不乐意地道:“先生,我儿也死,那还有什么心思和你开玩笑。”

    “东家,我不是跟您你说笑。如今您已闯下大祸,不但累及家人,还要祸及整个族人!”顾师爷危言耸听地吓唬艾四,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原来,这个顾师爷却是原来的署理廣东巡抚柏贵的幕僚,广州城破后,逃难路上失散,却逃到这古儒村里。顾师爷自觉身受柏贵的知遇之恩,在得知柏贵被叛军抓获后,押回广州城公审斩首,便想着为柏贵报仇,当然,更多的是想,如果让广州发生暴乱,甚至成功收复广州城,那都是了不得的大功劳,到时朝廷赏赐下来,自己子孙后代的荣华富贵都享之不尽了。

    于是,他继续劝说艾四:“东家,您久在这山村里,可能不知道,如今占领广州城的,是前年在廣西造反,自称太平军的长毛贼兵。这帮太平军,他们的口号便是均分田地,对待富人乡绅,便如仇人,全部杀死,抄没家财,分掉田地给客家人。他们中间大部分是客家人,很多头目都是客家人,因此他们对客家人很好。若是让他们知晓东家你组织人马杀了如此多的客家人,只怕……”

    “难怪前几天,那名客家商贩说是什么圣王宣布要平均分田地。原来就是顾先生你说的这个原因!哼,这帮长毛贼子,就是强盗!不过,艾四身单力薄,如之奈何?”艾四叹息道。

    “东家,不必气馁。如今却有个极好的机会,就要看东家你抓不抓得住了!”顾师爷便将广州城的情况说了一下,说是广州城内,长毛贼兵大部分都已经出外征战了,正是长毛贼最最空虚的时候。

    而城内,却有以土人为主的一干天地会义军,这部分人,经过顾师爷的一番打听,了解到他们都不是真正投靠长毛贼兵,而长毛贼兵也将他们当外人,因此,是个可以利用的对象。顾师爷又说,他通过在城内的一些乡绅,已经联系好了数千名义军,作为内应,只要能率领数千人突然攻城,便可一举破城。

    紧接着,顾师爷又给艾四分析了他的优势来。

    “东家,您急公好义,这附近谁人不知您的大名。只要您站出来,振臂一呼,将长毛贼的以往恶行和即将要做的罪恶打算说出来,想必众多的本地土人乡亲,还有像您这样的乡绅大户人家,都会踊跃支持您。”

    “想想看,不赶跑长毛贼,您的家产,便全部要被长毛贼给缴获,您的田地,要被他全部分给那帮客家穷鬼们,讨好他们。您受得了吗?您受不了,其他各村寨的乡绅们,都受不了。东家只要领个头,必定从者云集,到时召集数万人马,还怕攻不下广州城?”

    “而长毛叛军始终是长毛贼兵,不久朝廷便会组织军队,打回来的。假如我们占领了广州城,将它交给朝廷,必定会被朝廷封官赏爵,流芳后世。”

    顾师爷说着说着,自己都沉醉在自己描叙的画面中。

    艾四想了想,觉得顾先生的话很有道理。不过,他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不由问道:“先生,不知,您为何会这样劝说我?莫非您是朝廷的人?”

    “正是!不瞒您说,本人乃朝廷特派密使,来招募忠于朝廷之人,组建团练,驱逐长毛贼兵!”顾师爷故作神秘地,从袖间摸出一份金黄色的圣旨,扬了扬,道:“这便是朝廷任命本人的圣旨。”

    艾四也只是个乡下土财主,连忙纳头便拜,当即答应下来,散尽家财,招募乡勇,组建团练。

    当下,顾师爷自任廣东团练大臣,任命艾四为鹤山团练总长,四处联络本地乡绅,招募勇练。

    几天功夫,广州城中的长毛贼头准备在整个廣东,开展打地主乡绅分田地的传言,便传遍了广州南部和西部的几个县境内。这本就是差不多接近的事实,冯云山确实想这么做,因此,众多的有田地的土人纷纷响应支持抗争。特别是众多的地主乡绅,听说长毛贼要抢他们的田地,更是犹如不共戴天之仇,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同时,还有其他的传言,说是长毛贼兵和客家人串通一气,准备将广府之地全部交给客家人,而广府本地人,将要成为佃户或者被卖往国外充当奴隶。

    于是,广州府和肇庆府七八个县境内,均汇集了一股股反长毛贼武装。几天后,顾师爷便将众本土人为主力组织的各大团练,全部组织起来,聚集在鹤山,经过一番准备,突然发动,进攻鹤山,在鹤山城中内应的帮助下,半个时辰内,便攻克只有三百长毛贼兵驻守的鹤山城。

    一时间,附近的团练和乡绅子弟纷纷来投,顾师爷可以掌握的团勇竟然很快达到二万多人。

    紧接着,顾师爷、艾四等人率领着这群由本地土人组成的乡勇,便奋然攻往临近的南海县境内。

    而且,因为广州府的讨虏军几乎都派外面出征,连原本驻守广府一带的乙等旅也派至琼州府、雷州府等新攻陷的地方进行驻守,出现了驻防空缺,再加上广州府新占不久,治理地方的官员刚科举不久,还在省城集中培训,造成事实上的乡镇地方上出现无政府状态。

    加上这个时候,消息闭塞,众乡民一听自己的土地都要被长毛贼兵划给客家人,众口铄金,很是相信,广府人彪悍的性格,让他们很快便加入到武力反抗的大军中。

    因此,从鹤山出发的乡勇们,一路畅通无阻,加上顾师爷的宣传,很多田地众多的乡绅,以及家里有几亩田地的本地土人,害怕被长毛贼抢走土地,纷纷加入进攻的乡勇队伍中。

    艾四顺便领着众乡勇,席卷了沿途的各处村寨,将一路的客家村寨烧毁,将本地土人村寨则胁迫一起进攻广州城。很快,叛乱的乡勇到达佛山镇时,队伍已经扩大到了4万余人。

    而这时,顾师爷又接到从番禹县传来的消息,原来的满清番禹县令,在广州城破后,逃至番禹乡下地主家躲藏起来,听到顾师爷起兵的消息后,也组织了数千人的乡勇团练,准备配合接应顾师爷的进攻。

    顾师爷抓紧命人再联系广州城内的天地会会党。

    他似乎觉得广州城已经向他打开大门,甚至幻想着攻破广州城,将一干长毛贼党,尤其是那名叫冯云山的贼酋,押送京城,接受皇上封赏的风光场面。(未完待续。)

第228章 吴如孝归来

    却说离皂幕山几十里的高明县境内,一处封闭的客家村寨内,一名年轻的客家人风风火火闯进村子,惊动了众人。

    “侯二,你慌慌张张的,怎么回事?小心惊扰了太平军的那位大人。”一名客家乡老责备道。

    “乡老,大事不好了!邻县鹤山那边,发生了好几处我们客家村寨被广府土人攻破屠村的事情。而且,听说广府土人已经积聚了数万人马,攻向广州城去了!”这名被叫候二的年轻客家人,着急地呼道。

    “这帮畜生!又屠杀我们客家人!不过,他们打广州城干什么?”乡老愤怒地吐了口浓痰,问道:“广州城?那不是太平军占领的,他们也敢打?”。

    “乡老你不知道啊,听说广州的太平军都到外地征战去了,所以这帮土人在一些乡绅支持下,便想占领广州城,恢复满清官府的统治。乡老,你不知道啊,外面都传开了,说是广州的太平军圣王,准备要将他们土人的土地,分给我们客家人,所以才让土人怀恨在心,起兵攻打广州的。”侯二迅速将在外面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一副着急的模样,盼着乡老出主意。

    “啊?外面真是这样说的?”乡老闻言大吃一惊,思索了半响,道:“如此说来,在我们寨子里疗伤休养的那个太平军的大人,说的话是真的!太平军的那名圣王,是真的准备要分土地给我们客家人!”

    乡老来回走了几步,很快做出决定:“不行!不能让这帮广府土人得逞!一旦他们将太平军赶跑,立下大功,再获得满清官府支持,只怕我们这一带的客家人更加要受打压,便要没有容身之地了!”

    “侯二!你快叫人分头行动,将附近十来个客家村寨的乡老都请过来,就说我林大山有关系客家存亡的紧急事情要和他们商议!”乡老说完,转身朝村里的一幢茅草屋走去。

    “呀!大人,你怎么就起来了啊,伤好了么?”走近茅屋的林大山,看见一名近三十岁的青年,头系红巾,站在床前,便连忙问道。

    “林叔,如孝已经无碍了!多谢救命收留之恩!不知道,您让侯二兄弟出去打探消息,情况如何?”青年问道。

    “大人,老汉正要跟你说跟贵太平军有关的事情!”林大山便将侯二在外面打探到的消息,全部讲了一遍。

    青年一听,大惊,心急如焚,不相信般地盘问道:“林叔,这么说,这广州城,甚至两广,都基本已被我太平圣军占领了。只是如今,广州城内兵力空虚,这帮地方乡绅和土人准备攻城?”

    “正是!大人,我想再问你一次,你确定你说的那个,只要有圣王在,便会给我们客家人分田地?”林大山急切地问道。

    “当然!圣王是我吴如孝最敬佩的人!他说到做到!早在我受伤之前,湘南一带的永州府,便已经开始分了田地。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后来迁居过去的,都分了田地!圣王说了,我们太平圣国的目标,便是让天下太平,人人有田种!”说到圣王,吴如孝一脸的仰慕和骄傲,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原来,这青年人,却是当初冯云山派到廣西,联络凌十八的吴如孝。他却是带人赶至信宜和罗定一带,联络凌十八义军时,却发现凌十八等人正好被满清绿营兵剿灭,而连通他和一干太平圣军兄弟也被追杀,他们拼死奋战,最后四处走散,只有他逃了出来,但身受重伤,逃至高明境便失血昏了过去。幸得打柴的林大山等人将他救下,养伤至今。

    听到鹤山的地方官绅和土人要进攻广州城,吴如孝异常担心,跺跺脚,道:“不行,我得马上赶回广州城中,向他们报信,保卫圣王。”说完,便准备向林大山告辞。

    “先别急!老汉有话要说!”林大山却拦住吴如孝,忽然说道:“大人,难得圣王和太平军如此对待我们客家人。为了以后客家的子孙后代都有田地分,老汉决定,召集四周的客家村寨,组建我客家男儿,帮助你们太平军,保护广州,保护圣王!”

    “真的?那太好了!”吴如孝惊喜地叫道!

    他没想到,刚打听到太平圣军的消息,便是如此危急的情况。更没想到,圣王的一个分田地的政策,竟然会让这帮客家人如此拥护。

    第二天,附近客家人村寨的乡老们都来参加了聚会,经过林大山提议,众人也觉得不能让本地土人攻破广州城,恢复满清统治。

    于是很快,高明县境的数十个村寨自发组成了上万人的客家军,在林大山的带领下,手持棍棒铁叉锄头等器械,浩浩荡荡杀向广州城。而吴如孝和侯二,则急忙赶往广州城,向圣王冯云山禀报这边的消息。

    .........

    广州城内,城东校场,建起来一连串的大营,正是聚集在城内的天地会义军,等待安排。

    这天,军营外面,传来锣鼓声,数百讨虏军将士在军营外高声吆喝道:“好叫天地会中的兄弟们知晓,我们两广的讨虏军,前两日已经彻底占领了两广,而且,北边攻陷了糊南的衡州府和包庆府,东边占领了福键省的漳州府和泉州府。满清鞑子便要完蛋了!整个长江全部被太平军占领,连江宁府的金陵城都被攻占了!”

    “圣王说了,为了庆祝讨虏军大捷,马上要封赏大家!”

    一阵阵锣鼓声,伴随着鼓舞人心的吆喝,传入大营,进入众位天地会义军兄弟们的耳里。

    而在大营的一个角落,有几人在窃窃私语,好像在商量着什么。

    “二壮,听见没有,外面那帮讨虏军的都说了,眼下他们是将整个两广都占领了,连糊南和福键都占了小半了,我们干嘛还要听那帮乡绅的话,占领广州对我们有什么好?”

    “嘘,小声点!你傻啊,现在讨虏军占领了广州城,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啊?不也没什么好处吗?若是听了家乡的乡绅的话,占领了广州,等官府的人打回来了,我们兄弟几个人人能封个官当当,不好吗?”

    “你才傻呢!以前满清鞑子怎么对我们的?忘记了啊?还想封赏,不追究你前段时间起义反叛的罪就不错了。再说,刚才外面人家讨虏军不是说了吗,为了庆祝大捷,马上要封赏大家!”一个声音响起来:“我才没那么傻,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去给那帮曾经欺负过我们的地主们当内应!”

    “是啊,就算攻下广州城了又怎么样?讨虏军可是有十几万,人家连洋人都打败了的!一回来,立马便得收复广州。我可不会做那种傻事!”

    而另一座大营的角落里,几名义军兄弟也在窃窃私语。

    “喂,听说了没有?讨虏军将福键和糊南全部攻下来后,就要建国了。说不定,圣王便要登基称帝了!到时,我们这些天地会兄弟,也算是圣王的手下,也少补了人人会有封赏。”

    “你听谁说的?不大可能吧?圣王真的要登基?”

    “当然是他们讨虏军内部的人说出来的了!那个经常跟在圣王身边的刘侍卫,你知道吧,就是他和手下人说的,被人传了出来。我觉得很有可能,你想啊,圣军改制了,什么称呼都变了,但就是圣王这称呼没变,这就是要称帝的前兆啊。”

    “这样说来,还真有道理!”这名四十来岁中年人,眼神闪烁不定,内心也在盘算着。

    “唉,可惜鹤山那帮蠢人,还以为圣王不清楚他们的打算。圣王他老人家早有安排,在三水和花县老家,放了好几万人的讨虏军,在那等着呢,眼下故意不动,让他们攻过来,再集中一起消灭干净。可怜呐!”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那,这圣王也太狠了吧!”那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脸色大变。

    “狠?就许他们来打广州,不许圣王防备着啊?再说,这自古能当皇帝的,有几个不狠的!”

    听到这里,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心中暗自决定:既然这样,那便不理会那几个让自己充当城外团练的内应了,而且,不但不理会,我还要举报他们,立下功劳,将来圣王登基,也会多封赏一点。

    想到这,他站了起来,朝营外走去,他要去检举揭发几名劝他充当地方官绅内应的那几名义军。

    他却没注意到,刚才那名跟他闲聊的人,却暗暗松了口气,得意地笑了起来。

    .........(未完待续。)

第229章 定点拔除贼首

    “你是叫二壮吧?跟我们走一趟吧!”几名头系黄巾,胳膊上也系着红巾的的讨虏军士兵,来到城东校场大营里,要带走正在盘算如何升官发财的一名准备给城外团练当内应的义军。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天地会义军各个大营内。当天晚上,便有数百名串通城外乡绅的会众,被讨虏军分批带走。大部分是新会、鹤山、顺德和南海番禺一带的本地土人,被人举报,揭发了出来。

    收到揭发的消息后,冯云山命范汝增,迅速派出讨虏军将士,将涉嫌充当城外内应的会众悄悄地全部抓获,严加审问,问出了与之联系的人员。

    却是城外的几户乡绅,还有城内的十余家商人。这些人,却是在讨虏军攻占广州城后,被讨虏军抄家过,因此怀恨在心。在番禺县令派人在城内一联系,便欣然答应做其内应,还帮忙联络城内的天地会义军。

    通过审问,得知城外的团练叛军,主要是广州城东西两股,西边为首的头领是顾师爷和艾四,东边却是原来的番禺县令。

    左宗棠让城内的乡绅设法联系他们,以商议打开城门起兵做内应的借口,邀请两股叛军的首领,偷偷到城外狮子岗下见面。

    结果,西边的番禺县令攻城心切,竟然趁着夜间,着人抬着轿子就赶来相会,被埋伏的讨虏军抓个正着。东边的团练一时间群龙无首,谁也不服谁,一下变成各自为战,没了威胁。

    而西边的叛军,却是许多鹤山的土人,一路打着驱逐客家人的帮凶的名义,攻占佛山镇后,便四散驻扎下来。顾师爷和艾四并没亲自出现,只是接连派了几拨人马,催促城内天地会众响应,约定内应时间。

    但接连派出的人,均如石沉大海,再无音讯。顾师爷和艾四顿觉不好,着急起来,便邀请番禺县令率领东边的团勇,一道围困广州城,直接攻城。

    没想到,连番禺县令也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得到消息的顾师爷,脸色大变,不敢再等下去,当即下令,立即攻城。

    农历二月初八,顾师爷和艾四率领近4万广府本地人组成的叛军,加上1万肇庆、广州府周边几县地主乡绅组建的团练壮勇,从佛山出发,进攻广州城。

    而后,东边的番禺县境内的各个团勇,合计近万人,也纷纷加入围困广州城的队伍。

    得知城外的大军已经开始进军,左宗棠忙命人在数万天地会众扎营的城东校场四周,安排了上千讨虏军和城中壮丁,来回巡逻,严禁天地会众外出与结群。他担心的是还有暗藏的奸细兴风作浪,索性让所有的会众均留守营地。

    安定好城内的天地会义军后,冯云山又命令全城戒严。调出黄鼎凤的乙二师,加上城内的讨虏军,约有一万三千人,加上城内的贫民勇壮,部署在城头。

    其实,广府土人和团勇还未抵达佛山,城内的冯云山便收到了细作的禀报。但由于兵力少,冯云山只得放弃了佛山镇,将广州城外的讨虏军,基本上都收缩到城内,不但如此,还提早将长洲岛上的守军,也调至广州城。

    到此时,冯云山心中才安定下来。

    只要城内的天地会众不乱动,城外的叛军没了城内的内应配合,以一万多的讨虏军兵力,加上广州城城墙的防守优势,对付城外的5万余杂乱无章的叛军,是绰绰有余。

    但冯云山不想开展攻城防守战,那样会将本就遭受战事破坏的广州城雪上加霜,经济损失巨大。何况,这样一来,完全将广州发展的步骤打乱,甚至连长洲造船厂的修建都完全停了下来。

    倒是黄鼎凤出了个主意,便是狙击叛军的头目,让叛军失去组织,不战自溃。

    冯云山本还在想,乙二师只配置了一连火力的洋枪130杆,其余都是普通鸟枪,打不多远,火力欠缺,攻城防守时候难免要肉搏死伤。

    听到黄鼎凤的话,忽然想起自己的亲兵营手中,还有110杆德莱赛针发火枪和100杆查尔维尔击发滑膛枪作为自卫武装,顿时大喜,便让刘胜邦率领三百亲卫,带着200杆洋枪,悉数交给黄鼎凤统一指挥。

    却说顾师爷和艾四,率领一干土壮和团勇,将广州城西的正西门和大北门一段团团围住。

    看见正西门,顾师爷想起自己几个月前跟随巡抚柏贵,正是从这正西门仓惶逃出,没想到自己今日又要从此处攻进广州城。不由豪情万丈。

    只见土壮和团勇有些手持木棒铁叉,有些抬着推着在佛山镇打造的攻城云梯、登城车等,往城墙冲去,杀声震天。

    城头上却静悄悄的不见动静,待到城下叛军冲近城墙20步时,城头一声急促的锣鼓声,城墙垛口后面的讨虏军纷纷爬起,手握鸟枪往城下射击。

    城下叛军密密麻麻的,只顾往城墙冲,完全没有章法,一片烟雾之后,城下顿时死伤数百人。

    紧接着,城下叛军推出冲车,往城门推来。而城头上的黄鼎凤,本来不想用城楼炮台上的火炮,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下令开炮。

    顿时,几发炮弹带着巨大的动能冲天而下,虽然没有击中冲车,但旁边的几十名团勇被撞得血肉横飞。巨大的威力,更是将城下冲锋的一干土勇吓得面色惨白。

    这时,又是一阵鸟枪连绵不断的响起,城下密集的土勇和团勇顿时稀疏起来。

    双方装备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很难想象,手持木棒和铁叉锄头的土勇,如何攻城。

    在死伤七八百人后,城下的土勇和团练潮水般往后退去。

    一点不懂军事的顾师爷和艾四傻了眼!本以为数万大军,广州城内只有区区万人,还有城内的天地会众人作为内应,攻占广州想必手到擒来。没想到,城内的内应联系不上了,不得已,直接攻城,却发现如此艰难!似乎,攻城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容易。

    正在这时,城头上突然枪炮声全部停止了,响起了一阵喧天的鼓声后,突然都静止下来。

    顾师爷正纳闷,城墙上响起了一阵呼喊:“请顾师爷和艾四上前,本王有话要说。”

    艾四有些害怕,不想理会,但顾师爷却是见过世面的“大人物”,他便拉着艾四道:“怕什么,我们不要上前,便在这离城三四里远的地方,看看这贼酋有何话说。”

    却见城墙上放下十数个吊篮,数十人从吊篮内出来,往叛军中间大营走来。顾师爷和艾四见来的就数十人,顿时放下心来,率领着三百余人也迎了上去。

    双方距离三四百步,对方便停下脚步。

    顾师爷和艾四,看见对方手中拿着鸟枪形状的东西,便也不再上前,这个距离,顾师爷很是放心,鸟枪和弓箭都射不了这么远。他在盘算,这个距离,若是身后的兄弟猛地冲出,能不能在对方逃回城墙的吊篮前,抓住对方。

    结果便是,若是再二百步以内,才有机会在吊篮拉起来之前,抓住对方。不过,还得承受城头上的鸟枪射击。想想,还是作罢,先看看对方有什么要谈的,可以肯定,不是投降,莫非还有其他事情?

    于是他高声喊道:“叛贼,却有何话说?”

    对面一人却哈哈笑道:“对待你这将死之人,我无话可说!”

    “啊,你不是那个什么圣王?快……”话未落声,对面却响起了数十发枪响。

    只见当中的顾师爷和艾四等五人,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胸前和腹部的血洞,中枪倒地。

    却原来是冯云山让刘胜邦和枪法最好的程大山等人,带着数十名亲卫,由程大山冒充自己的模样,携带了数十杆德莱赛针发火枪,坐吊篮下城,找机会直接击毙顾师爷等人。

    没想到,对方竟然丝毫没有戒备,让程大山等人靠近了四百步以内,于是,才有了前面的一幕,程大山带着个个算得上是神枪手的数十名亲卫,朝顾师爷等人开枪狙击,登时将顾师爷和艾四,以及身旁的三人一击毙命。

    顿时团勇们乱成一堆,剩余的几名乡老首领命令土勇团练追击,却见那数十人毫不犹豫,转身便跑,回到城墙下,坐上吊篮边升上城头。

    而冲近城墙的众团勇,却被城墙上早就准备好的讨虏军将士一轮鸟枪,射杀上百人,吓得剩余的二百人连忙逃回。

    顾师爷和艾四两人当场惨死,剩下的团练头目和土勇首领乡老等,各有各的打算,又见广州城墙高大,城头上讨虏军火枪犀利,难以匹敌,顿时人心惶惶起来,虽然没有撤军离开,然而也情况十分不妙起来。

    正在这时,林大山等人率领的客家军,杀到了佛山镇,并朝广州城冲来。

    而这时,城内的冯云山也收到了吴如孝和侯二两人带来的客家军援兵的消息。顾不得重新见到吴如孝的欢喜,冯云山命令吴如孝返回客家军,约定在一天后的夜里,双方夹击土人团练大营。(未完待续。)

第230章 平息叛乱

    次日夜里,黄鼎凤率领乙二师的5个主力步兵团,共6500余人,悄悄开了正西门,杀向城外的土勇团练大营。

    面对毫无警戒心,只派了十余名乡勇值守的土勇大营,刘胜邦带领着几名武艺高强的亲卫,三下五除二便抹掉了岗哨。

    等讨虏军布置好阵型,刘胜邦便带领一干亲卫潜入敌军大营中四处放火。顿时土勇团练大营炸开了锅,许多村民壮丁从睡梦中醒来,茫然不知所措,跟随族人像断头苍蝇一样,胡乱逃窜。

    黄鼎凤顺势领着乙二师兄弟掩杀过去,三百枝洋枪领头,二千杆鸟枪随后,刀盾手和长矛手护住两边侧翼,一路无阻,土勇团练触之即溃。

    两个村寨的上千乡勇,倒霉地冲向东边,恰好撞上迎面杀来的乙二师,一轮鸟枪排射之后,倒地数百,剩余的乡勇魂飞魄散,鬼哭狼嚎帮往后逃去,连手中的木棒等武器也抛弃一边。由于逃得太急,连带着将来不及逃走的其他乡勇连同大营一起踩踏,又是夜里,一时间不知道死伤多少。

    见这帮叛军如此不堪一击,黄鼎凤放下心来,欺负叛军全是些木棒之类的,率领乙二师将士点亮火把,朝主要逃往佛山方向的乡勇追击近十里。

    第二天天亮。

    众乡老清点本村寨的土勇团练,欲哭无泪地发现,只剩下三万不到,一晚,被六千多讨虏军袭击,竟然损失了二万人,其中很多自相踩踏致死,其余的却是夜间逃窜走散了。

    这时,众乡老们发现,逃走得匆忙,粮食什么的全部遗失在大营内。此地离佛山镇还有几里路远,无奈,众乡老正准备到旁边的一处村寨就食,突然发现佛山镇方向大群人马向自己冲来。

    缺少线报和基本的军队侦探意识的土勇团练,直到被客家军攻到眼前,才发现竟然在自己身后有上万的客家军。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队人马正要厮杀,却见旁边的江中,大群的红单战船冲了过来,一靠岸,却是数千头系红巾的讨虏军将士。

    原来,甲三师、甲五师和甲八师将士一同赶回珠江,冯云山彻底放下心来。他见叛军已经逃向佛山镇,便命甲八师扑向广州城东的番禹县,将境内的参加叛乱的乡绅团勇全部清除干净,甲五师驾船包抄到高明鹤山一带的河道,阻止叛军主力—土勇团练回鹤山等地。

    冯云山又想起吴如孝回去领客家军攻杀土勇,眼下自己讨虏军援兵已到,便没必要在让对方的客家军去厮杀,一来以免欠这帮客人的人情,二来,不会引起更大范围的土客之争。便命令甲三师抽调精兵,在乙二师的带领下,一路追击,终于赶在土客开战前,到达。

    其中陈玉成亲自率领的甲三师三个团,二千五百杆洋枪和一千杆鸟枪,另加数百刀矛手的配置,是为讨虏军最精锐的部队。

    陈玉成传达圣王冯云山的命令,让吴如孝和林大山等人,带领客家军退至一边。

    面对近三万人的土勇,甲三师三个团,四千不到的讨虏军将士,在师长和三个团长的带领下,大咧咧地挡在土勇面前,喝令土勇投降。

    “广府的众位乡亲们,圣王知道你们是被奸人蒙骗,胁迫着才来攻打广州城。如今你们已被我讨虏军团团包围,圣王有好生之德,命令你们无条件投降!一柱香时间,放下手中兵器,五百人为一队,分队走出来投降。”陈玉成命令讨虏军大喊。

    众乡老看着面前满身杀气,队列整齐的讨虏军,虽然有些害怕,但仗着自己人多,并没非常在意。几名乡老商议后,下令众人往西撤退,想回到鹤山县城。

    乡勇们刚一动,陈玉成面色铁青,他下令鸟枪手开枪警告!同时再次让众将士喊话,督促乡勇们投降。

    但这帮乡老们哪会管那么多。

    队伍中间的一帮乡老,让最强壮的数千乡勇冲在前面,他们手持铁叉凶狠地冲向讨虏军。

    无奈,陈玉成想起圣王说的,杀一批为首者警告,同时要让土人客人都警醒点,害怕讨虏军。于是,陈玉成下令准备开枪。

    上二万乡勇,手持木棒铁叉,凶悍地冲向只有四千不到的讨虏军。

    大地都在震动,乡勇们的叫骂声,脚步声。然而,讨虏军一动不动,只顾半蹲着身子,紧握手中的鸟枪洋枪,耳朵中听着长官的命令。

    三百步,二百步!

    一百五十步!一百步!

    到80步时候,陈玉成猛喝一声,“放!”

    顿时,炒豆子似的枪声响起。距离讨虏军还有一百多步的前面近千乡勇一个眨眼的功夫,超过大半倒在地上,惨嚎起来。很快,已经将洋枪训练得极为熟练的将士,又填装好火药。后排的乡勇还未冲过一百步,第二轮火枪响起。

    这回,更多的乡勇被击中。连带着书名乡老,也被当初击毙。

    这哪是什么打仗,完全就是一边倒的屠杀。一不做二不休的陈玉成,下令第三次射击。

    三轮射杀过后,土勇和团练死伤二千余人,不但没冲进五十步范围,甚至本来想往前的乡勇,都纷纷后退,挤成一团。

    队伍中间的几个乡老也吓傻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那些天杀的讨虏军手中的洋枪,竟然如此厉害,跟那些鸟枪完全不同。他们心头在滴血啊,这些死伤的乡勇,都是各自村寨中最强壮的劳力,甚至有些是他们的子侄。

    不但乡勇们吓傻了,客家军们也是胆颤心惊地望着那些沾满血腥气的黑乎乎地枪管。这简直就是地狱来的恶魔,收割人的生命由于割稻子般,让人胆寒。

    有这种武器在手,可笑那土勇还敢兴风作浪地作乱。即便是最凶悍的客家汉子,此时,也惊骇地一言不发,生怕那黑乎乎的枪口对准自己。

    而乡勇们,更是完全崩溃了。

    随着陈玉成的再一次下令,中讨虏军齐声喝道:“放下兵器,出来投降!”

    人群中的乡勇团练们,再顾不上乡老乡绅们,纷纷扔弃木棒,出阵投降。

    当天,三万鹤山、新会、顺德、南海等地的广府人组成的土勇,被四千讨虏军逼降。

    几天后,随着甲三师、甲五师和甲八师进一步推进,将肇庆府和广州府各州县境内的村寨彻底掌控住。

    参与叛乱,被俘虏的三万土勇,其中八百多乡老、官绅等土勇团练中的大小头目,加上在各村寨县城内搜出的窝藏满清潜逃官员的地主乡绅五百多人,全部被关押起来。

    三万土勇,经过仔细调查核对,有将近一万三千人,确实是被胁迫而来的老实巴交的农民,冯云山让他们结伴回乡。

    其余的,一万七千余人,是为了升官发财心中贪念,主动参加叛乱,冯云山下令判决他们徒刑五年,一部分押送至已经发现的韶州大宝山铁矿和曲仁煤矿,一部分送至糊南桂阳,进行挖矿。

    对于此次叛乱,冯云山非常重视。当他接连亲自审问几名乡绅,为何要叛乱时候,一名乡绅道:“我张家的祖传田产,连满清异族来了,都没给我没收,如今你这长毛贼头竟然要没收,这是断子绝孙的不共戴天之仇,我岂能不反你,岂能不拼命?”

    另一名乡绅觉着自己反正也要死,索性光棍地说道:“你这恶贼!我尤家田地,是我尤家几代积攒,辛苦买来,听说你这恶贼要搞什么土改分田,将我家田地全部要分给那些懒惰的穷鬼,我老尤只能盼着你早日灭亡,让官府回来,继续保护我那些田地。”

    一名普通的广府土人也说道:“我只是一名普通农户,但听说圣王你要将我们土人的田地,分一半给那些蛮横的客人,如此做法,比满清官府还要可恨,我们土人当然要起来反对!”

    冯云山有些明白了!阶级斗争不可调和。自己的土改还没在两广彻底推开,便遭遇如此大的阻力,趁着这次机会,倒是可以强行推行下去。不过,这样均分田地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这世界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平均和公平!也许是自己想岔了!不能心太急,这土改分田地,想一步到位,势必引起社会巨大的动荡。

    连普通的广府本地人都起来反对自己,这虽然是因为那些阴谋分子故意煽动,但也说明一个道理。自己不能因为一个理想,因为后世的一个美好社会,就要求在现在这个时代也突然一下子就实行人人有自己的田地。

    想想也是,廣东一地,人口多而耕地少,不像湘南一带,地广人稀,每人可以分到甚至2亩地。而廣东这边就不一样了。自己准备将这边发展工业,若是大家都有地,谁来开矿做工?英国的工业革命,就是因为培养了大批的产业工人。

    冯云山仔细想想,或许,针对廣东这种情况,不应该完全套用永州府和桂林府的那套土改政策。而是要因地制宜,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改良,通过大力发展工业,吸引农民离开土地。(未完待续。)

第231章 叛乱头目,全部处决

    冯云山想起后世的人民党,也是一步步才走到农村人人分田地的,其中的过程,自己有必要好好琢磨一下,效仿效仿。

    人民党原来在景岗山的时候,也是实行消灭一切剥削,没收一切土地,将普通有田地的农民利益也全部侵害,因此后来便进行调整,只是没收敌人的公共土地及地主的土地,团结了普通有田的农户。

    后来,在抗倭时期,为了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人民党甚至允许地主存在,实行减租减息的土地政策。将地租一般地以实行二五减租为原则,按原租额,减去百分之二十五;利息也减少到社会借贷关系所允许的程度。

    当初就是实行了这个政策,减轻了农民的负担,改善了农民的生活,调动了农民的抗倭积极性,又争取了地主中的大多数人,站在自己这一边,至少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反对地主出现。

    冯云山在想,那时候,人民党的力量还很弱小,若是就像自己现在这样,不但铲除所有地主,而且将富农、乡绅的土地,全部没收,甚至像那个本地土人说的那样,将他们普通农民的土地也分给其他人,必然会招致他们的反对。说不定,人民党也熬不过那段艰难的时刻。

    正因为他们正确判断了形势,采取因地制宜、符合时代的土地政策,才会获得最多数人的拥护。

    直到后来军队强大了,可以掌控全国了,才又将减租减息的政策改为没收地主土地分配给农民的政策。

    但直到最后,也没有彻底没收所有富农、中农的土地。而是采取依靠贫农,团结中农,有步聚地、有分别地消灭地主。

    想到这里,冯云山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还是没有经验,不是做政治的出身啊!

    不过,这次土人叛乱,没有造成重大的损失,反倒提醒了自己,却是个好事情!

    通过对后世人民党的土地政策变迁过程的分析,冯云山已经抓住了最关键的要点。他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为何要进行土地改革,制订的土地政策目的是什么?说穿了,就是要打击一帮人,拉拢一帮人。说到底,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

    而自己制订土地政策,必然要拉拢最多数的、对自己帮助最大的那些人。

    而且,任何政策,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也不能生搬硬套,必须要因地制宜、符合这个时代。

    现阶段,不用一刀切,一杆到底地将土地全部分出去,只要按照后世的减租减息政策来,就足已让那些背负高额地租的佃户们对自己无比拥护了。而且,还不会将那些中立的乡绅和富户们逼到满清那边去。

    后面,等时机成熟,再引导这些乡绅转向工业和商业,实在不行,也要到那时再拿这些地主乡绅们开宰。

    而对于那些亲近满清的官绅们,以及为非作歹的大地主们,就不必客气,直接斩草除根。一来,震慑中立的这部分乡绅,二来,即便如何对待他们,也不会换来他们对自己的拥护,还不如直接宰杀他们,所能得到的利益也最多,否则,对于参加讨虏军的军属们,要授予的田地,从何而来?

    想到这里,冯云山顿时有了决定!这次,彻底掌控两广的冯云山,露出了他的獠牙。

    几天后,离广州城比较近的广州府、肇庆府、惠州府、韶州府、梧州府,甚至还有新占的潮州、琼州和雷州、高州等府的众多乡绅和客商,都被半邀请半强制性地带到广州府的城东校场。

    郑绩是广州府新会双水乡桥美村人。

    他自少攻读四书五经,多才善辨,能书工诗,擅绘画兼习医术,可谓全才,但也正因为如此,他屡试不第,遂绝意仕途,专意做名富家乡绅。

    他生性任侠,疏财仗义,乐善好施,周济贫困,因此在新会双水一带几十里,很有声望。

    他家有良田近二百多亩,可谓新会的一大地主,然又经营盐业,操纵有术,进出居奇,缴完盐饷后,竟然获利丰厚,竟然超过田租之利的数倍。

    不过,最近他听人传言,说是两广被广场城里的圣王占据后,对他这样的地主要打击,家有田地的,都要收缴,分给无地的客家人。于是,他有些心惊胆战,盘算着是不是卖掉一半田地。但考虑到,这些田产都是郑家祖先遗留下来给自己的,没到最后一刻,还是不愿意就轻易卖掉。

    这次,郑绩亲自押送一船粗盐来广州城,不巧,被讨虏军也请到这个城东校场,说是代表新会的乡绅,倾听圣王召开“政策宣讲会”。

    郑绩和两名伙计被全身搜查,证明没有携带武器后,由一名讨虏军领到校场的时候,整个校场已经挤满了人。

    郑绩环顾了下四周,单是被请过来和他一样的乡绅加随从,怕是不少于四五千人。

    大家席地而坐,初春的廣东,也不觉寒冷。

    没有过多等待,“政策宣讲会”直接开始。

    只见一处高台上,一名头系黄绸巾,身穿綉龙黄缎袍的威严男子,站里在台前,身旁数十名卫兵。郑绩猜测,想必,那威严男子便是圣王了。

    “各位两广的乡亲,我汉族的同胞们!”随着台上圣王的张嘴,旁边的数十名卫兵一齐喊道,原来是用数十人同时呼喊的方法,将声音传遍整个校场。

    “前些天,有伙肇庆府和广州府的乱党们,在满清鞑子们的谗言引诱下,组织本地土勇和团练攻打广州城,妄图颠覆我圣王王府对两广的政权,现已被我王府治下的百姓和讨虏军击败,将他们的阴谋彻底粉碎!”

    “由于这些恶贼的唆使,煽动广府土人乡勇四万余人,攻击客家人,屠杀了客家村寨13个,杀死普通客家人7630人。更袭击鹤山城、九江堡、龙江堡和佛山镇等城镇,杀死讨虏军和百姓1320人,其罪不可恕!”

    “下面,本王宣布,将这些企图谋反,复辟满清鞑子统治的一干恶贼头领,其中大部分是死心塌地追随满清鞑子的地方官吏乡绅和团练头目,一共一千三百五十六名,全部处以极刑,立即执行!”

    嘘!整个校场数千乡绅,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感同身受,那些台上的,可都是跟他们一样身份的地方乡绅。这是**裸的杀鸡骇猴,不对,应该是杀人骇人啊!

    郑绩也是心底发寒。这圣王看来是个心狠手辣之辈!竟然一股脑一次性要斩首一千三百多人。

    紧接着,从一旁的一座大营内,上千讨虏军押出被反绑着的一干被判处极刑的土勇头目和乡绅。

    “呀,是鹤山县城里的许大财主!这许大财主,为人阴狠刻薄,想不到竟然会参加叛乱。”

    “是啊,他旁边不是鹤山城外的李员外吗,李员外好像有个弟弟在直隶做道台,难怪他会帮助满清官府了。”

    郑绩耳边传来一帮乡绅的窃窃私语。不管怎么样,兔死狐悲,看着同样是乡绅的一干人,被判处极刑,郑绩心里总归是好受不起来。

    却见一干士兵从那些乡绅人群中,拉了一百三十五人出来,麻利地将他们放在校场靠城墙处。

    众人犯手脚都被绑住,嘴巴也被塞住破布,惊恐地瞪大眼睛,唔唔地干嚎着。许多甚至吓得屎尿齐流,费力跪了下来求饶。

    可是,没人理会。

    围观的一干乡绅心中一阵难受。

    郑绩也心里憋得发慌。

    而后,近三百名讨虏军士兵,手持洋枪,站在距离人犯五十步远处,半蹲下身子,端起洋枪,瞄准等待着。

    这时,一名头系红巾的将领模样人,高呼一声:“预备…….放!”

    只见三百名讨虏军士兵手中的洋枪,纷纷砰砰作响,一阵烟雾弥漫。

    随着阵阵惨呼,郑绩看见,靠城墙处的一干人犯,纷纷倒地。他这时才明白,原来这讨虏军竟然不是用斩首的方式处决人犯,而是改用洋枪枪毙。

    最惨的莫过于人犯中有三十余人被两枪击中后并没有死去,在地上挣扎哀嚎。随着那名红巾将领手一挥,几十名手持鸟枪之人凑上前去,神色紧张的每人补了一枪,这些人犯才全部死去。

    一干围观的乡绅们,个个都瞪大了眼睛。这些讨虏军士兵,是如此地残酷。特别是刚才看见那活生生的一百三十五个人,只是一声枪声后,便倒在地上成为一具尸体,不由人人心底发冷,对台上的那名甚是威严的圣王,心生恐惧。

    紧接着,又是第二批。

    这次又换了另一批讨虏军士兵,同样是端着洋枪,射杀一干人犯。

    花了近一个时辰,全部的人犯均被击毙。而后,被讨虏军用驮粮食的牛车,都运了出去。

    一声锣鼓声,将围观的众人,从刚才的震撼中唤醒过来。

    是的,谁也没看过同时处决上千名人犯的。以前的省城处决人犯也是在菜市口,一次几名十几名就已经顶天了。哪有像今天这样,一次性上千人的。

    能不震撼吗?人的生命,是如此的短暂和脆弱。一时间,众人除了心底发寒,有点站不稳外,还有一种人生不过尔尔的感怀。(未完待续。)

第232章 修订版《圣国田亩制度》

    又是一阵急促的锣鼓声,台上,那名威严的圣王露出了笑容,仿佛刚才下令处决上千人犯的事情,根本不是他做的一样。

    “好了,处理了满清鞑子的污垢,现在忘掉那些不快,听听本王宣讲新的政策。”

    “首先本王要说明的是,除了刚才的头目外,其余的数万叛乱者,经过调查确认,大部分是被刚才的恶贼蒙蔽,误信了他们的鬼话,这才走上叛乱、跟本王作对的错事!”

    “因此,本王将他们当中,被蒙蔽误导和被胁迫的广府本地百姓,共一万三千余人,已经释放,送其归家。其余的杀死众多客家人和佛山镇百姓,多有恶行,需要加以惩戒,数年后再使其归家。”

    “今日在此,本王要奉劝一句,众位不要相信那些蛊惑人心的一派胡言。两广之地,尤其是廣东一地,本王从未准备要将所有人的土地全部收缴,更别说要将诸位良善的乡绅、广府土人百姓的田地收缴了!”

    “但是,本王可以明确地说,像刚才被处决的那1356名那样的为恶之辈,他们的田地、财产,我讨虏军便要将之全部收缴,用以赔偿给那些被他们毒害的百姓!他们的田地,也会被被圣王王府收缴,用来低息出租给无地的百姓长期耕种。因此,本王在说一句,只要你不作恶,不替满清鞑子卖命,本王和讨虏军,不但不会收缴你们的田地和财产,还会加以保护!”

    “不过,本王规定的两条,必须做到!一是必须交纳粮税。本王不承认满清鞑子的一切功名,除了参加讨虏军的军属根据规定可以减免粮税外,其余所有人,包括王府官员,也必须按规定交纳粮税!”

    “二是所有田租,都必须遵守王府规定的减租减息的标准!”

    “具体章节,请收看圣王王府下发的新修订出台的《圣国田亩制度》。”

    ………

    郑绩和一旁的其他乡绅一样,都被台上圣王口中的承诺和他说的《圣国田亩制度》给吸引住了,甚至忘记了先前觉得圣王残酷。

    真的不会收缴自己的田地?不会没收财产?也许,正是因为圣王的威严,和处决人犯的残酷,使得众人都莫名其妙地,就是相信他的话。

    “鹤山城外那个天杀的李员外,被圣王枪毙得好!竟然骗老子,说什么长毛贼,啊,呸,说什么讨虏军会将老子家的田地全部分给客家人,鼓动老子和他一道,出银子出家丁去攻打圣王,幸亏老子机灵,没听信他的谗言。差点害死老子了,妈的个巴子!”

    “对啊!还有那个狗屁顾师爷,不就是以前帮我点小忙吗,就想让我出钱出人,冒着杀头的危险加入他那反叛的队伍,还说不攻下广州城,我家就要被抄家,想吓唬我,想得美?我就知道他们肯定会失败,幸好没理他!”

    郑绩听着身后两人在叽里呱啦的议论,不由想起自己,也曾想过将田产先卖掉一半,现在想想,幸好没听信传言,否则卖了祖田,如何对得起祖先?

    不过他说的减租减息,却不知道是何规矩,有何标准。

    单从这方面看来,这圣王其实还是对待百姓宽厚之人。否则,也不会逼迫乡绅减租减息了。

    没多久,有讨虏军士兵挑着两担刊印的新修订好的《圣国田亩制度》,给众位乡绅分发起来,嘱咐众人带些回乡,将圣国王府的田亩制度告诉众位乡邻。

    郑绩打开一看,最头上便是六个方正的大字,写着“圣国田亩制度”,却是一份告示。

    告示中宣布,整个圣国,都是圣王的治下。

    田亩制度的第一部分,是最根本的土地政策,规定了土地的归属问题。

    里面规定,没收一切满清蒙旗等鞑子的土地。这里面包括了所有的原来满清官府所有的官田、学田等。另外,对于各类寺庙的土地,育婴堂、普济堂、栖流所、清节堂、义渡、茶亭、社仓和义仓等各类善堂名下的土地,全部收归王府所有,所有善堂开支,由各地方县乡的庶务部门进行统筹支配。

    同样的,通鞑汉奸、背叛王府的叛乱者以及满清鞑子七品以上官绅,还有被百姓公认的恶霸地主,这些人的土地及财产,全部予以没收!

    对于其他乡绅、富户、农民、手工艺匠人、私塾先生、郎中、读书人、小商贩、猎户等普通百姓的土地应给予保护,不准没收。

    所有的土地,有主之地的,原来属于谁的,则仍然属于谁,但必须要在半年内,所在的乡以上政府机构进行登记,重新发放田地契证,才算有效。

    但告示中规定,凡是不按时向王府交纳粮税的,不执行规定的减租减息政策的,以及通敌背叛王府者,其名下的耕地全部予以没收,收归王府所有。

    无主之地,则收归圣王王府所有,但具体由王府下的各级府县乡等政府机构管理。

    接着,田亩制度的第二部分,又规定了粮税的税额标准。

    制度规定,田地还是按照以前的《圣国田亩制度》的规定,将土地按产量的多少,分为优等、良等、中等、次等、劣等五等田地。

    粮税收取的计量单位,暂时沿用以前的升、斗、石,但为避免各地升斗大小不一,王府制订了具体标准,按圣王的体重分为150份,每份为一王府标准斤。

    1升为1.5王府标准斤,1斗10升为15王府标准斤,1石则是150斤。王府标准斤,由各县乡税官提供标准。

    粮税按照阶梯几何递增的方式来征收。

    所有征收标准,均按亩产3石4斗稻谷的中等水田为标准田。

    一亩优等水田,大致相当于1.5亩标准田;一名良等标准田,相当于1.2亩标准田;而次等和劣等水田,则按0.8和0.6倍计算。若是旱地,则相应以水田的四分之一至五分之一计数;新开荒田,三年内不收粮税,三年后根据评定标准计税。

    私田的粮税标准收税是:一户人家,无论多少口,总数100田以内,且人均5亩以下,每一亩中等水田,收粮税1斗,银税0.5钱,银税可按粮税折换;超出上述两个标准的,则按超出的多少倍数,再翻3倍收税,直至等同于租用王府田地的租金收取。

    废除满清鞑子的一切剿饷、练饷等田赋附加税,废除地方官吏的一切耗羡、底串钱、局费、书差费、房费、差费等杂费。

    郑绩看到这里,不由暗自盘算自己的田地应缴多少田税。自己家有8口人,有私田220亩,已经算是超出了总数100亩,因此,前面的100亩按照粮税100斗,银税50钱计算,这样看来,税收比交给满清官府的要稍微高一点,不过,因为若是真的废除了以前满清官府的各类杂税附加税,却又比满清官府时期实际缴纳的要低得多了!

    不过,自家后面的120亩,则按1.2倍的3倍,也就是3.6倍计算,要缴纳粮税360斗,银税180钱,也就是36石,18两银子。

    郑绩不由倒吸一口气,幸好自己还只是超出1.2倍,若是超出3倍5倍的,实际算起来就是要缴纳10倍20倍的田税,岂不是还不如不要这田来得好。

    想到这里,郑绩明白,这是估计是王府特意制订的政策,便是防止大地主囤积过多的田地,放租谋利。

    田亩制度的第三部分,则是规定田地租金的标准。

    制度中提到两类租田。一类是王府的公租田,一类是民间的私租田。

    所有租田,均不需缴纳押金,也不得层层转租。所有租粮,全按定额租制,不允许按分成租收取,也不得自行折算成银两收取。所有缴纳租粮,若需折算成租银,则必须通过乡税务所进行兑换。

    而公租田,由地方县、乡政府相关机构认定是否有资格进行租耕。优先照顾无地,少地农民,但严禁转租。

    还是以中等水田每亩为计量单位,公租田的租金,大约为实际收成的四分之一收取,每亩收取租谷8斗5升。私租田当然由地主和租户自行协商,但不能超过实际收成的三成半。

    第四部分,则是土地丈量和清算高利贷。

    其中规定,废除一切地主的土地所有权和一切祠堂、庙宇、寺院、书院、善堂、以及民间放贷者的高利贷债务和租约。弘扬乡绅、富户的减租减息行为。

    对王府治下的全境田地,重新进行土地丈量,划分等级。由乡、村两级和乡民代表一起丈量核算,县级机构进行抽查督促,丈量后统一发放新的王府地契。

    而以后的粮税和租约,均按新的地契亩数和标准进行核算。

    最后的第五部分,则是简要地提了下农村的社会结构问题。实行村镇制度,土客分开。比如户口婚姻制度中规定,每家每口均需登记户籍,鼓励实行一夫一妻制度,但不反对纳妾,但凡多一妾者,该户的每年缴税增加一成。

    看完这份新修订的《圣国田亩制度》,郑绩不由暗自佩服。

    这份田亩制度,既处处为无地、少地的乡民考虑,又不至于彻底得罪像自己这样的地方乡绅。一旦这个制度推行开来,基本上便能彻底解决了农民的土地租种问题,虽然不能做到人人有土地,但却能做到人人有地耕,人人有饭吃。

    郑绩可以想象出,那些无地少地之人,不管是广府土人,还是客家人,将会如何拥护这个王府政权。

    这个圣王,还真是好算计!郑绩暗暗感叹道。

    “真是要变天了!这次回去,还是趁早将家里的田产卖掉一半,专心从事商贾之事为好!”离开广州的郑绩如此想道。(未完待续。)

第233章 程岭南进城

    平息肇庆府和广州府西南部的土勇叛乱,顺便推出了《圣国田亩制度》的修订版。再通过这几千乡绅、行商的口中,向两广地区的所有治下百姓宣告,本王的土地政策。

    这样一来,相信那些担心自己的田地被没收抢走的乡绅富户,可以放下心来了,至于那些土人和客人,也可以稍微消停一下了。

    巡抚衙门后院花园,冯云山一边思索,一边慢慢踱步着,一抬头,却发现刘胜邦领着许祥光进来找自己。

    “圣王,上次开科取士的士子们,按照您的构思,编排的《王府官员手册》里面的为官要点须知内容,已经基本培训完成,不知道是不是将他们直接下方乡县里去?”许祥光请示道。

    “直接下方各乡县吧。目前两广之地,官员奇缺,地方县州,完全处于无政府状态,祥光,你将他们中的前3名,直接下放一贫瘠下县充任知县,其余的前47人,下放各县衙充任副县长,后面的50至100名,便留王府和各州府部门为属官,参与政事。其他各人,全部下放县、乡为官吏,对了,各地农民教习所教师必须齐全,凡担任教师三年者,可以优先提升为副县长级别。你去安排吧,名单报王府一份。”

    “是!”许祥光转身欲走,冯云山又叫住他。

    “祥光,最近事情多,圣王王府下面的各部人员抽调也差多不了,明日本王便会下宣布各部部长名单。可别小看这个部长,其实际,便是六部长官的尚书。本王想将医教部,交由你来负责。你有何意见?”

    “圣王,微臣拜谢圣王隆恩!微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许祥光一听,激动得连忙跪倒在地,按照以前臣子拜见皇帝的礼仪,大礼参拜,只差山呼万岁了。

    冯云山也未阻止,只是摆摆手,让他下去安排士子就任之事。

    农历二月十五,圣王冯云山将原巡抚衙门,改为圣王王府。

    他宣布,任命目前辖区内的除军事外一切事务,均由圣王王府负责,全面接替原满清鞑子的官府各项职能。

    所有地方的乡镇、县州、府均由王府逐级管辖。

    调任永州府的曾观澜为庶务部副部长,主持整个圣王王府的行政日常管理事务、民政宗教事务。

    李文茂任宣传部副部长,继续加强《白毛女》、《半夜鸡叫》等粤剧的演出宣传,还有《圣国田亩制度》的宣传推广。

    调任桂阳的黄玉昆为司法部部长,负责所辖地区的司法刑罚。

    调任周胜坤为财税部副部长,将原圣军总圣库全部转为王府财政,打理王府财物。

    任命谢享才为内务部副部长,负责王府下各官员的考察提名任命和监督。

    任命伍崇曜、吴如孝为外务部副部长,负责王府的外交、外贸、商务买卖等事务,以及南洋公司的管理。

    任命胡大妹为警务部部长,何见机、范汝增为警务部副部长。负责王府内督捕、治安、户籍和预备役的管理,另外还承担消息传递任务。

    调任黄益芸为医教部部长,任命许祥光为医教部副部长,两人各自侧重医疗和教育两块。而许祥光原任的讨虏军总参谋部后勤处副处长的职务,则由在桂阳一直管理火药工场的周胜富接任。

    调任刘长佑为农业部副部长,掌管王府的疆土、田地,以及水利等农村、农民等事务。

    调任曾玉珩为工务部副部长,管理整个王府所辖区境内的工程事务。

    而随着地方官员的任命和派遣到位,各府、州县、乡镇的官吏逐渐到位,基层州县的庶务、财务、教务、医务、警务、工务等部门逐渐建立,再到乡镇的账房、典库、税师、警师、医师、教师等进入实际工作。

    终于,两广之地,逐渐在满清遗留的烂摊子上,慢慢重新回复了汉人政权的统治。

    ……

    却说这天下午,二名孔武有力的汉子,牵着两匹马,护着一辆马车,经过一番简单的盘查,便风尘仆仆地进了广州城。

    翼王石达开的四名亲兵,三男一女,护卫着程岭南和奶娘张大娘、丫鬟小玉三人,一路走走停停,终于从武昌赶到了广州。

    “小玉,怎么办啊?”声音如铃声般悦耳。

    “什么怎么办?小姐,自进入郴州地面,您就整天提醒吊胆的。”丫鬟小玉的声音。

    “小玉,小姐这是是在担心二小姐和姨夫人,另外,还有……广州城可是被那些长毛贼占领了,也不知道长毛凶不凶。”却是奶娘张大娘睁开闭着眼睛道。

    “小姐,张大娘,不用担心!你看,护送我们的几名太平天兵,不也是大家说的长毛贼吗?还不是对我们挺客气,也不是坏人啊。”丫鬟小玉古灵精怪地说道。

    “嗯,小姐,小玉这丫头说的对!长毛贼也有好人。他们应该不会为难二小姐和姨夫人两个弱女子。”奶娘张大娘安慰道。

    “唉,希望如此!”随着一声悠悠的叹息,马车在城内一处驿馆停了下来。

    两名驿员听说是这马车是太平天国的翼王石达开派来的,连忙上报。不一会儿,圣王身边的御林侍卫刘胜邦,便带人匆匆赶来。

    刘胜邦将翼王的四名亲兵,和程岭南主仆三人,一同领到了圣王王府。

    路上,刘胜邦从四名亲兵嘴里得知,这名叫程岭南的,是南王冯云山指定的王妃,特意让翼王从武昌城护送过来的。

    也怪石达开自己误会了,交代四名亲兵的时候,说是一路上要将程岭南当成王娘一样尊敬伺候着。加上四名亲兵见多了天国内部的那些王爷抢占王娘之事,自然想当然地认为,这是翼王石达开送给南王冯云山的王娘。

    “太好了!三位兄弟,还有这位姐妹,你们立下大功了啊!整个圣国都盼着圣王早日迎娶王妃,你们护送大大有功,今晚,刘某让人好好招待你们!”刘胜邦一脸兴奋,高兴地冲四人道谢。

    而刘胜邦的嗓门,声音传入后面的马车车厢内。

    “小姐,不好了!您听见那个长毛将军说的话没有?”不是丫鬟小玉耳朵灵敏,实在是声音太大,小玉惊慌地问道。

    而车厢中的伊人程岭南,却已经是花容失色!

    刚夸奖那四名长毛贼兵是好人,没想到就露出了他们的嘴脸!还道那长毛贼首翼王是好心救自己,送自己来广州寻找妹妹和姨妈,没想到,广州是来了,却是将自己送给什么圣王当王妃!

    原来那翼王见到自己的容貌后,还是起了坏心思,将自己送给长毛贼头当压寨夫人!

    怎么办?程岭南那朝霞映雪般脸上,露出了难色,突遭大难的她,先是失去父亲的消息,再又是家被叛军占领,逃了出来,无家可归,现在又是要被抢为长毛贼头的压寨夫人。

    “小姐,别慌,现在四周都是长毛贼兵,等下找机会,你和小玉便逃走。”却是奶妈张大娘出主意。

    从小没有母亲的程岭南,遭受这么多的事情后,听了奶妈的话,顿时鼻子一酸,眼睛一红便落下泪来。扑进张大娘的怀里痛哭起来。

    见小姐痛哭,丫鬟小玉和张大娘,也跟着哭了起来。

    刘胜邦听了听哭声,又不好到马车厢里问,便疑惑地问那名女太平军:“王妃娘娘为何哭起来了?”

    “王娘想必是挂念着她的妹妹。听她说,她妹妹在这广州城里。兄弟若是有人手,帮她找一找吧。”

    “原来是这样!这事简单。回头我让人查一查。先回王府吧!”刘胜邦答应一声,便领着众人进了圣王王府。

    刘胜邦虽然是圣王的贴身侍卫,他本人自然能畅通无阻地进出王府,但带来的马车却要经过检查,于是刘胜邦让那名女兵将马车上的三人请了下来。

    刘胜邦这才明白为何翼王要千里迢迢从武昌将王妃送来了,也懂了圣王为何一直没娶,等待着这位王妃了。

    只见一名古典素雅的女子,轻摆柳腰,从马车上下来,纤腰袅娜,脸如三月桃花,可能是一路辛苦,却有几分疲倦,好一名美貌的女子!

    刘胜邦也看得怦然心动,连忙暗骂自己亵渎了圣王。当下目不斜视地上前见礼:“胜邦拜见王妃娘娘!娘娘这边请!”

    程岭南仿似没听见一般,眼睛直直地盯着不远处一名女子,惊喜地叫道:“二妹!”

    却原来是程岭北,正好和二名侍女经过。

    “大姐!”程岭北也惊喜地扑上来,两人拥在一起,诉说着各自的遭遇和境况,一时间都悲喜交织,一番抱头痛哭。

    没想到,这程岭北却是王妃的亲妹妹!圣王藏得好深啊,早就将小姨子留在身边,刘胜邦不由邪恶地想道。

    见圣王没在王府,刘胜邦便自作主张,将程岭南暂时安排在王府后院的东厢房,又吩咐那几名侍女好好服侍。

    然后,他又让王府管事们将那四名翼王亲卫带下去好好招待,他自己却兴冲冲地朝外跑去。却是要告知城内的那帮老兄弟,圣王妃到来的消息,准备晚上大肆庆祝一番!(未完待续。)

第234章 客土冲突解决之道

    冯云山丝毫不知王府内发生的事情。

    他是跟随重新回来的吴如孝,去见前来帮忙攻击叛军的客家军头领林大山和侯二等人。

    对于客家人,冯云山还是有些同情的。但自己现在身为圣王,两广的实际统治者,坐的位置不同了,对于他们动不动就聚集起来和周围土人抢地抢水源等行为,却有些头痛了。

    历史上的两广地区,土客两家便械斗,从明朝便开始了,但真正闹大并且为祸四方的,还是道光末年至光绪年间这数十年。

    冯云山知道,土客冲突给当地人民,无论是土方还是客方,都造成了深重的灾难。而土客冲突甚至几千几万人械斗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争夺生存资源----土地。

    而前世的历史上,为了镇压造反的洪兵,对于洪兵内部的土客双方,实行分化策略,在满清官府诱使下,客家矛盾和土人之间矛盾越加激化,从而发生大规模的械斗。而满清政府又加以利用,先是扶助客家,而后又扶助土人,作为官府,实在是恶劣。

    而今,自己成为这方土地的统治者,同时也是管理者,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而要做到,只能将客家和广府土人给分离开来,但不能用武力分开,只能用利益,对于他们来说,唯一的利益,便是土地了!

    不知不觉,来到了王府东边不远的华宁里,客家会馆便在这里。客家人来到省城,一半便住在这个客家会馆内。

    林大山和侯二以及十余名客家人,早就在会馆大门等候着。见到吴如孝恭敬地引着一名相貌普通,却一脸威严,隐隐有种上位者气势的黄袍之人过来,众人知道这肯定便是如今掌控两广的圣王冯云山了。

    于是,林大山率领众位客家人连忙上前大礼参拜:“客家草民林大山等拜见圣王殿下!”

    冯云山忙抢上前两步,扶起林大山,爽朗地笑道:“林老哥千万不要来这些虚礼,本王还要感谢你率领客家兄弟,出兵相助平叛。”

    “这是客家人应该做的!圣王呐!”林大山突然再一次跪倒在地,哭喊着叩拜起来,让冯云山一时措施不及。

    其余客家人显然也早就商量好了,也紧跟着扑扑跪倒在地,只是叩头。

    “圣王,老汉厚着脸皮,求圣王开恩,修改下土地政策,给我们这些客家人一条活路!”

    “哎呀,林老哥,你这是……真是,从何说起啊?”冯云山故作不知地问道。

    “圣王,老汉先前听说,圣王准备将那些土人的土地,特别是地主恶霸的田地,分给我们客家人,可王府刚刚推出的《圣国田亩制度》,却是没有给我们客家无地之人分田地的内容。是故,老汉斗胆请圣王开恩,能否修改修改?”林大山哀求着,末了,还加了一句:“圣王,客家愿意自此以后成为你忠实的长矛,你说打哪里,并打哪里。”。

    “唉,林老哥,这政策岂能说改便改的?你是否想过,那些土人的土地,也是祖祖辈辈积攒而来,本王又如何能强抢他们的土地,分给你们?”冯云山语气沉重地道:“若是你们客家人有了土地,若干年后也成了土人,突然又有新的客人来,要求将你们的土地分给他们,却又如何?”

    冯云山一句话,说得林大山脸色一暗,也不跪拜了,自顾自地站了起来。

    冯云山知道他心中有气,这客家人,就是性格直爽,不过,若是认定了你是朋友,便会死心塌地地当你是自己人。

    “不过,想要分到土地,也未尝不可!”林大山的话,倒引起了冯云山的兴趣,客家人做兵源,作战勇猛,似乎还不错。

    刚站起来,满肚子怨气的林大山,一脸惊喜,忙又跪了下去:“圣王请说,只能我们客家能有田地,给您做牛做马,我们都愿意!”

    “那好。本王倒是可以给你们出个主意,琼州岛,听说过吗?”冯云山问道。

    “琼州岛?老汉听说过!圣王,您的意思是,让我们客人搬迁到琼州岛去?”林大山疑惑地问道。

    “怎么?你们不愿意?琼州岛四季炎热,雨水丰沛,一年可以三熟,可是繁衍子孙后代的风水宝地。”冯云山道。

    “圣王,不是我们不愿意,而是……”林大山迟疑了一下,下定决心道:“只是因为我们客家人实在是太过贫穷,毫无积蓄,无法承受这样大规模的迁徙!”

    “像我们高明一带的客家族群,都是近百年从粤东嘉应州迁徙而来。但是祖辈先来了,后面才投靠族人亲戚,经过好几代,才慢慢迁徙过来,繁衍至今的。”林大山解释道:“若是一下迁徙过去,住倒无所谓,但不能没吃的啊,刚到新地方,没粮食,就得饿死大批人。若是只迁徙少量过去,又不顶什么事,而且我们客家人喜欢聚集一起,单单几户人家迁走,也没人愿意。”

    林大山一说完,冯云山顿时明白了。原来如此,难怪历史上的客家人都是投亲靠友的,原来是没粮食,没照应。

    问题是,没粮食的问题,对于自己来说,不是太难的事情啊!

    “林老哥,本王可以为你们客家人的迁移提供半年的粮食。不过……”冯云山卖着关子。

    “真的?圣王殿下,您是活菩萨,不对,你是上帝派来拯救我们的!您放心,从此以后,我们客家男儿都是您的兵,最忠实的士兵,需要他们,随时抽调。并且,粮食我们一定会加倍偿还。”

    林大山倒很识趣,立刻自己将能提供的条件说了出来。

    不过,冯云山要的不仅仅是这些。“林老哥,除了这些外,还有,琼州岛上,适合种植一种叫橡胶树的树木,我需要你们帮我种植一大批,越多越好,我有用。当然,不会白要你们做事,等那树长大后,我会让人教你们如何收取有用的东西,王府出钱买你们的。”

    “橡胶树?没问题,圣王,您说种什么就种什么!不过,这橡胶树到底是什么啊?”林大山问道。

    “这个,现在两广还没有。近期,本王会托人弄来橡胶苗。你们可先去琼州岛上,开好荒地。到时本王会将橡胶苗送来。”

    说定了客家人迁徙的事情,顺便还能帮自己种植橡胶园,冯云山不由有些满意。

    种植橡胶,也是他灵机一动才想起的。

    后世历史上,五十年后,有对姓曾的华侨父子,先是托人从巴西带回橡胶籽在那大地区附近种植,但未成功。但不久,他们从马来地区运回一批橡胶树苗,在儋州那大附近栽培种植,是为中国栽培橡胶之始。

    而橡胶,则是近代橡胶工业的基础原料。可制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而自己最需要的,当然是轮胎和气囊,还有枪械武器、蒸汽机等其他机器的密封件。可以说,有了橡胶,大量的东西都可以生产出来,让这个世界为之惊喜!

    至于粮食,目前还能承受。不过,冯云山记得,这几年,尤其是廣西一些州县,屡遭蝗灾,还是得备些粮食救灾才行。

    冯云山注意到,廣西境内虽有番薯种植,但仍不多。像这些山间旱地之中,得多推广种植番薯才行。

    冯云山在客家会馆接见客家头领的事情,很快就被客家人当成荣誉和骄傲,给传了出去。

    冯云山刚回王府,便听有亲卫来报,说是有几名乡绅前来拜访,说是广府土人的代表,有民情要向圣王申诉。

    刘胜邦不在,跟着冯云山回到王府的吴如孝,便准备和大群亲卫一起出去将乡绅轰走:圣王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冯云山却突然叫住吴如孝:“吴兄弟,便请麻烦一趟,将那广府土人代表请来吧。本王倒是要见一见。”

    为首一名乡绅,却是南海县的本地廪生,代表广府土人前来,不过,他自以为有功名在身,竟然见冯云山也不拜,只是一垂手弯腰施礼,说是请求圣王不要答应客人的要求。

    “你让本王不要答应客家人什么要求?”冯云山奇怪的问道。

    “圣王不是答应客家人,给他们分田地了么?”那廪生接口道:“如今肇庆府哪里还有其他田地,要分给他们客家,只能从我们本地广府人的田地匀点过去了。”

    “哼!这就是你要来见本王的理由?”冯云山不由一怒,什么阿猫阿狗都来质问本王。不过,既然这本地土人这么紧张,正好,迁移客家人的那边粮食,摊到他们身上,却是合适。

    “给本王掌嘴,将这厮打出去!下次,打听清楚再来质问本王!另换一人进来。”冯云山喝道。

    旁边的四名亲卫立马像抓小鸡一样,将那廪生直接拎起来,扔出了门外。

    换了一个,却是个中年秀才,一脸畏缩模样,战战兢兢地,一进门便跪爬在地,给冯云山见礼。

    冯云山也懒得多说,瞟了这秀才一眼,道:“要想客家人不分土人的土地也可以。本王可以将他们迁移,到地广人稀的琼州府去安家,不过,这安家的粮食,由你们土人赔付,可行?”

    一听客家人全部迁徙,从此不再与土人抢田地。秀才大喜,连忙满口答应。也是,相对于土地,粮食变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冯云山见他答应下来,不再多说,具体粮食多少,他让财政部的人去跟这些土人代表商讨。(未完待续。)

第235章 春梦耶?酒后洞房

    处理完客家土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冯云山一抬头,天都黑了下来。

    刘胜邦还没出现,不由觉得奇怪。以往,为了防止有人对自己不利,刘胜邦几乎形影不离地呆在自己身边,贴身保护着,今天怎么会一直不见?

    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正纳闷间,一大帮人手持红烛,进了由原来衙署大堂改成的会客堂,为首者,正是刘胜邦!

    只见他领着罗大纲、陆顺德、李文茂、左宗棠、伍崇曜、白晖怀、陈天仕、黄鼎凤、陈玉成、谭绍光、范汝增等一干人,还有上次的几个廣西老兄弟代表李春发、傅大江几人,一共二十余人,个个红光满面。

    李春发、傅大江等人甚至抬着二大坛米酒进来。

    冯云山不由一愣,今天这些人是怎么了?

    “大纲兄弟,呀,还有春发兄弟几个也来了,可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圣王!大喜的日子,我们几个老兄弟能不来吗?今天你不是圣王了,而是领我们入教的领路人,是我们的教中兄弟!”李春发抢着上前,半开玩笑地说道。

    一直以来,他们这些比金田村还要老资历的紫荆山里的老兄弟,对冯云山感情最深。随着太平军攻占永安州城,天王、东王等各位王爷,都纳了不少王娘,甚至连翼王都收了一房王娘,可唯独南王一直没有迎娶王娘。

    前阵子,圣王的世子突然出现,李春发等老兄弟很是为圣王高兴一番,就想前来祝贺,但又因为圣王不比以前在紫荆山的时候,现在事务繁多,加上得知圣王在花县老家的原配王娘不幸遇难,便忍住没来庆祝。但却一直为圣王的个人事情牵挂着。

    如今,圣王身边的御林侍卫胜邦兄弟,说有圣王亲自认定的新王娘,特意让翼王从武昌护送到了广州,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弟兄们担心许久的圣王个人大事,终于有了解决。加上新近的全占两广之境,又平息一场叛乱,喜事多多,必须要庆祝一番才行!

    可能圣王怕影响不好,不想声张,这才让身边的胜邦兄弟前来邀约。而且,听胜邦兄弟说,王娘漂亮得跟天上的仙女一样。

    前面的刘胜邦也没想到会这样!

    自从得知圣王在老家的原配不幸故去之后,他也是一直操心着圣王的个人大事。因此,从护送的翼王亲兵那里听说是圣王亲自指定的圣王娘,一安顿好,便喜冲冲地跑去告诉罗大纲和白晖怀等老兄弟。

    没想到,一得知这件消息,罗大纲和白晖怀等竟然拉住自己,当下便四处叫上了众位老兄弟们,而且还风风火火地,直接便来到圣王府,要闹洞房,大肆庆祝一番。

    冯云山哪会想到还有这么一出缘由?他只是以为新占两广,评定叛乱,是应该庆祝一番。而且,众位老兄弟挺长时间没一起聚了,想想自己早就修改了圣教教规,除了军中,也不禁酒了。

    当下,便也豪气大生,吼道:“那好!众兄弟,今晚不醉不休!云山陪你们喝个痛快。”

    见圣王连称呼都变了,自称云山,白晖怀、李春发等老兄弟,仿佛又回到紫荆山和金田村的时光,均是会心一笑,知道圣王还是原来的冯云山,念着旧情,气氛一下更加热烈起来。

    白晖怀叫道:“圣王双喜临门,实在是我等一干属下之福!我去吩咐侍女们上菜。”

    罗大纲也是上前,对冯云山笑道:“恭喜圣王!”

    冯云山不以为意,点点头:“同喜同喜!”

    很快,便在宽大的会客堂上,摆好酒菜,当下一帮人便一齐举杯敬冯云山。

    冯云山酒量却是不行,说了几句贴心的话后,被众人一人一杯地敬酒,未到十余杯,便已经是摇摇晃晃,却是已经喝多了。

    他在迷糊中,隐隐约约听见众人在恭喜自己娶了个漂亮的王妃。紧接着,似乎被众人闹哄哄地扶到了一个房间里,却是临时张贴着大红喜字,似乎,真的是有人娶新娘的样子。

    太平军中收纳一个王娘本就简单之极,原本就没有什么仪式。

    冯云山实在熬不住,强自忍着才没有吐出来,但酒气一阵阵往头上涌,晕乎乎地,他只以为是在做梦!

    但这梦中,怎么如此真实?

    迷迷糊糊中,真有一名头顶红布巾的女子,坐在厢房里间,冯云山只觉自己被人推进了里间,又听见好像是罗大纲和刘胜邦小声地交代了说了句,便离开了。

    冯云山只觉自己憋的慌,浑身燥热,紧接着,腹部一股热流向上翻涌。经验丰富的他知道,这是自己梦遗的前兆。

    此刻,他知道自己是在梦中,却努力地让自己睁开了眼睛,果然,有个诱发因素出现了:

    床前竟然真的坐着一位女子,淡淡的少女体香阵阵飘来。

    于是,在这春梦里,他伸手一拉,那女子便倒在床上,还发出嗯咛的声音。这个梦可真是真实啊!冯云山都有些佩服起自己的想象力!

    掀开女子头顶的红布,一张樱桃小嘴,脸上似乎是哭过,还留下两道泪痕,但配上精致的脸蛋,却是一副楚楚可怜,缺人怜惜的神态,不由让冯云山一阵激动,便是扑了上去,一把搂住,亲了起来。

    接下来,这梦境还是无比的真实,真实到让冯云山都不敢停下,怕这美梦一下便消失不见了。

    ………(此处省略十万八千字)……

    终于,冯云山感觉一股爽到极点的欢乐向他包围,于是,一倾如注,他沉沉睡去。

    …….

    第二天早上,冯云山被一阵微微的哭泣声吵醒,睁开眼睛一看,下了一跳!

    自己怎么会睡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再转向发出嘤嘤哭泣声的地方,只见一名女子梨花带雨地在那泣啜着。

    这是怎么回事?冯云山只记得昨晚喝多了,自己直接断片,只记得,好像做了个春梦。

    想到这里,冯云山吓了一跳,他连忙手一伸,摸往自己的胯部,立马便发现了不对劲了!

    自己那里竟然什么都没穿,而且还没有湿!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是浑身****的!

    看见床尾边,自己的贴身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在那里,冯云山连忙穿上衣服。掀开被子想下床,却看见床垫上压着一面方巾,被他不小心卷起一角,露出下面一片鲜红。

    冯云山再笨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心头一震,连忙下了床。

    那名女子听见动静,停止了哭泣,转过头来,只把冯云山看得,他何曾见过如此国色天香的美女?

    身着薄薄的罗裙,雪白娇酥的玉肩还露出半截,肤如凝脂细又腻,脖颈粉白如蝤蛴。脸蛋更是朝霞映雪,白里透出女儿便成女人的那股娇红。

    一时间,冯云山竟然看呆了!

    “圣王,您起来啦?”那女子竟然跟冯云山打招呼,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干巴巴地问候。

    冯云山见她走过来,双腿却极不自然,自然知道是自己昨晚醉酒,过于猛烈的原因,不由心生愧疚,上前扶住道:“嗯,起来了!”

    两人一问一答,竟然好似多年的一对老夫妻一般。

    触摸着柔软丰凝的肌肤,冯云山顿觉心跳加快,让人又隐隐有某种反应。他不由暗骂自己骚包。

    不过,他马上又找到一个借口,不说穿越前近30年的忍耐,就是穿越后这快一年来,自己这么久没碰过女人,这第一次尝鲜,尘封已久的功能突然开启,自然会忍不住活跃起来。

    程岭南却也是一阵害羞。第一次被一名男人扶着,感受着强劲有力的手臂,她觉得自己脸颊也开始发痒,有些热度起来。

    一时间,气氛有些暧昧起来。但尽管两人昨夜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实际上却才刚刚认识而已,所以,略显得有些尴尬。

    正好看见桌上的一张白纸,程岭南连忙转移两人的注意力,将纸拿了起来,却是一声惊呼。

    冯云山也顺着看去,却是一愣。

    竟然是一份“合挥”!对于这个,冯云山再熟悉不过了。当初,还未开始金田起义时,他便提出了以后建立天国的各种制度,其中里面就有“合挥”。

    “合”乃结合,“挥”系凭证。也就是后世的结婚证!

    果然,正面的中间写着“合挥”二字,两边分别写着冯云山和程岭南的名字、年龄和籍贯,在冯云山名字旁边,还标注着圣王字样,而程岭南边上,却空着没填,想必是填写的人,也不知道程岭南究竟是作何安排。

    “你是程岭南?”看见凭证上的名字,冯云山惊叫一声。他没想到,这本应该是在武昌的程岭南,怎么会突然跑到广州来,自己还糊里糊涂地就和她……

    难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冯云山问道。

    程岭南的性格有些逆来顺受,既然已经被这长毛贼头占有了身子,昨晚虽没拜堂,但也算成了亲,以后便只能跟随他一辈子了。

    “圣王,小女子叫程岭南,家父是湖广总督程矞采。前日因被长毛贼,不是,太平军攻破武昌城,小女子流落街头,遇到翼王,被其看破身份,接着便被送到了广州来。然后…..就这样了!”程岭南可怜巴巴地解释道,她不知道这圣王脾气是好是坏,只能企盼冯云山能对她好一点。

    “原来是这样!”冯云山明白了。咳,这叫什么事啊。(未完待续。)

第236章 劝曾国藩谋反

    原本自己是想让石达开将这程岭南处理了,远远地送走,不要让她再武昌城内被天王东王两人发现,以免发生如后世历史上一样的,两人争抢女人的戏码来,过早内斗。

    但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最后弄成这样!

    见冯云山苦笑不得的神情,程岭南以为他不乐意。顿觉有些委屈,尽管算正式成亲了,但没有明媒正娶过,不由道:“圣王,岭南虽然蒲柳之姿,又是翼王抢来送给你,但现在岭南已经是您的人了,以后自会永远跟随于你,还请圣王怜惜。”

    冯云山看程岭南泪光涟涟,不由怜惜之心大发,道:“放心吧,你既然成了本王的女人,安心侍奉,本王自会好好待你。”

    想起这历史上本是天王和东王的女人,如今却成了自己的,不由一阵报复性的爽快自心底泛起。

    冯云山翻过那份“合挥”,转到背面,却是冯云山交代过的用现代词语写的“结婚证”,旁边写着:

    夫:冯云山(圣王)

    妻:程岭南

    广州府南海县结0000001

    那串数字,却原来是这个结婚证的编号。

    想不到,自己成了这王府准备颁发施行的结婚证,南海县第一份了。

    不知为何,冯云山总是受到后世那部电视剧的影响,认为这程岭南是个有点心机的女人,所有即便是程岭南美如天仙,但心中免不了还是有点点…但是,既然已经连结婚证都有了,想必是自己那些属下为自己办理的,就遂了他们那份心思吧。不过,他又暗暗提醒自己,不能让她插手政事。

    打开房门的冯云山,却见到门外围着大群人。见开了门,几名侍女忙递上洗脸水盆。洗漱好,冯云山忽然觉着后侧有道炽热的目光,盯着自己,猛地转身望过去,却发现一道倩影惊慌地扭过头,装模作样在扫地,正是程岭北。

    刚想走过去对自己这小姨子表示下关心,门外,左宗棠却拿了份急报跑了进来。

    程岭北趁机跑掉。

    左宗棠带来的急报信息是,乙一师的一万将士,在师长何禄的率领下,已经轻取南雄直隶州和茳西的赣州府、宁都直隶州,现已向福键汀州府进军。

    而在衡州府长宁境内的梁立泰,率领整编为甲四师的讨虏军将士,已将衡州府城团团围住。只是,由于缺少重型火炮,衡州府城周围地势又难以开挖地穴,甲四军讨虏军强攻几次,均未将衡州府城攻下,反而伤亡很大,伤亡数百人。

    而在永州府城外湘江上的彭玉麟率领四千内河水师,也赶赴衡州府助战,封锁湘江河道,阻止长沙的清军救援衡州。

    ………

    刚从岳州赶回长沙没两天的曾国藩,便收到粤贼攻占了宝庆府城,围攻衡州城的消息。

    曾国藩大惊失色:“衡州乃我故乡,不可有失!”由于水师未成,他连忙调遣已初具规模的长沙的湘勇陆师前往长沙迎战支援。

    当日,长沙出兵之时,鼓点阵阵。曾国藩命人将自己早就起草的《讨粤匪檄》命人大量誊抄,四处张贴,务使闹市僻壤,人人皆知。

    湘潭县城内,一名年轻人的读书人模样,抬头看着城门处张贴的《讨粤匪檄》,只见檄文上写着:

    为传檄事。逆贼洪秀全、杨秀清、冯云山称乱以来,荼毒生灵数百余万,蹂躏州县数千余里。所过之境,船只无论大小,人们无论贫富,一概抢掠罄尽,寸草不留,其掳入贼中者,则剥衣服,搜括银钱。

    银满五两而不献贼者,即行斩首。男子日给米一合,驱之临阵向前,驱之筑城浚濠;妇人日给米半合,驱之登陴守夜,驱之运米挑煤。妇女而不肯解脚者,则立斩其足以示众妇。船户阴谋逃归者,则倒抬其尸以示众船户。

    …….

    士不能诵孔子之经,而别有所谓耶稣之说、《新约》之书,举中国数千年礼义人伦、诗书典则,一旦扫地荡尽。此岂独我大清之变,乃开辟以来名教之奇变,我孔子孟子之所痛哭于九泉,凡读书识字者,又乌可袖手安坐,不思一为也。

    ……

    年轻的读书人哈哈一笑,便朝城外湘江边码头走去。

    不久,大队船只从湘江逆流而上,经过码头,读书人朝停靠在码头边的船只朗声道:“在下湘潭王闿运,求拜见部堂大人。”

    未久,一队湘勇将自称王闿运的读书人请上一艘大船,正是曾国藩的座船。

    王闿运被人带到一间密室内,却见几人围着的中间为首之人,却是裹得严严实实的,正是不能听见水声的曾国藩。

    “足下便是王闿运?”曾国藩将王闿运细细地打量一番。见他相当年轻,约在二十岁左右,中等身材,宽长脸,两只眼睛乌亮照人,身穿灰色粗布薄棉袍,头戴黑布单帽,脚着宽头厚底单梁布鞋。虽穿着朴素,却神采奕奕。

    曾国藩心中喜欢,亲热地对王闿运道:“不必拘礼,请坐。”

    曾国藩对于这名叫王闿运的读书人,可谓闻名已久。王闿运是衡州东洲书院的读书人,聪明异常,在衡州府极为有名,作为将衡州府当成自己家乡的曾国藩,自然早有耳闻。

    王闿运却不落座,作了一揖,说:“明公在长沙和岳州训练士卒,建起水陆两师,一扫糊南官场疲玩之积习,振作三湘士农工商之精神,功在三湘,有口皆碑,尤为我东洲三百学子所倾心景仰。”

    “足下过奖了。”曾国藩心中一乐,被人夸的滋味还是不错的。

    王闿运这才坐下,说:“晚生今日诵读《讨粤匪檄》,此文笔力雄肆,鼓舞人心,其作用当不亚于一支千人劲旅。但愿我糊南一地,凭此一纸檄文而定。但是,《讨粤匪檄》好则好矣,然此中有一大失误。不知此文出自明公幕中何人之手,明公可曾注意否?”

    曾国藩心里吃了一惊,坐在一旁的罗泽南等人也感到意外。

    曾国藩不露声色,面带微笑道:“《讨粤匪檄》仓促写成,有不妥之处,还望足下坦率指出。”

    王闿运站起来,意气风发地道:“《讨粤匪檄》虽然鼓舞人心,但可惜的是,此文回避了洪杨叛逆的主要意图。明公可否读过粤贼的《奉天讨胡檄布四方谕》。”

    曾国藩点点头,他确实读过。

    “不怕明公怪罪,恕晚生直言,粤贼的《奉天讨胡檄》虽然胆大妄为,罪不可赦,但就文论文,在蛊惑人心、欺蒙世人这点上,却有它的独到之处,极富煽动性。”

    曾国藩的眉头微皱,王闿运却没有察觉,继续高谈阔论:“其实,粤贼檄文不值一驳,说什么满人是夷狄,是胡妖,纯是一派胡言。若说夷狄,粤贼自己也是夷狄,而我们南方一带,都是夷狄。荆楚扬越一带,春秋时为蛮夷之地,我们不都是夷狄的后人吗?满洲在明代还受过朝廷封爵,怎么能说满人不是中国人呢?”

    曾国藩心中一惊,跟身旁的罗泽南等人看了看,均是点点头。想不到,这位刚过弱冠的后生,竟然眼光犀利,不由让人刮目相看。

    曾国藩微笑着说:“足下高见。足下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见识,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王闿运起身答谢:“明公夸奖,晚生荣幸至极。请屏退左右,晚生尚有几句心腹话要禀告明公。”

    曾国藩不知对方有何话语,但前阵子才被刺客刺杀,不得不防,便令罗泽南、王錱?、李续宾三人留下,其余人出了密室。

    “此三人乃本官臂膀和好友,却是不需介怀。足下有话可直说了。”曾国藩道。

    王闿运脸上有些无奈,面带难色,先是小心翼翼地关好房门,这才压低声音,对曾国藩说:“晚生愚见,《讨粤匪檄》不宜再张贴,以免有人从中挑刺,议论长短。满人入关二百年来,历代都对汉人防范甚严。明公今有水陆精兵上万众,且皆为明公一人所招,兵强马壮,训练有素,此为我朝从未有过的事。朝廷对此,将会一喜一惧。望明公师出以后,于此等处时时加以检点注意,免遭不测。”

    曾国藩正奇怪他为何会这样说,王闿运却将声音再压得更低了:“明公治军严明,礼贤下士,衡州湘潭一带的有识之士均以为,明公乃当今扭转乾坤之人物。秦无道,遂有各路诸侯逐鹿中原。来日鹿死谁手,尚未可预料,愿明公留意,或许可以自立......”

    这几句话,却将曾国藩惊得吓出一声冷汗来,声音虽轻微的话,却如千钧炸雷,使曾国藩为之心惊肉跳。

    曾国藩连忙望向两边的罗泽南、王錱?、李续宾三人,却见三人震惊之余,却两眼放光,一脸激动之色。暗道不好,三人肯定都是听见了,不由后悔,早知道这王闿运说这般大逆不到道的话,还不如不要让这么多人在一起听到。

    曾国藩脸色阴沉,不快地喝道:“小子何出此言?休得胡言乱语!来人呐,送客!”

    王闿运本想自己学了一身的学问,满怀希望地来找曾国藩,想卖与帝王家,博个好前程,没想到,才刚开始自己的谋划,便被冷淡下来,不由郁闷万分,只好悻然告退。(未完待续。)

第237章 衡州战事

    一旁的李续宾见王闿运走后,却嘟哝了一句:“部堂大人,这小子说的,也有一点道理啊。如今满清已现乱象,两广、江南都已经被长毛贼占据,而北方隐隐也有暴民作乱迹象,说不定......”

    “如九!慎言!”一旁的罗泽南见自己的弟子如此说话,连忙阻止。

    “无妨,仲岳兄!你们三个,都是国藩手足,无话不能讲!只是,我乃曾子七十世孙,耕读传家,如今又蒙朝廷器重,身居二品高位,自当报销朝廷,断不该有非份之念。”曾国藩严肃地说道:“此事到此为止,不得多言!”

    罗泽南、王錱、李续宾三人连忙应下。

    见气氛尴尬起来,曾国藩便挑起话题道:“仲岳,你说说,粤贼进攻衡州,改如何退敌?”

    “明公,我觉得,衡州城恐怕守不住!粤贼兵多势众,来势汹汹。据衡州的信报,粤贼并无大型火炮,只是试探地进攻了几次,衡州城勉强守住,若是粤贼的火炮一到,衡州城只怕难守得住。”罗泽南分析道。

    李续宾却插嘴道:“恩师,明公,给我三千兄弟,让我会会这帮粤贼,我倒要看看,那些粤贼有多厉害!”

    罗泽南道:“明公,一味守城不是办法,况且,进城后,我们的湘勇便于衡州府那帮绿营兵合在一起,反受其拖累,不如就按如九说的,我湘勇在城外扎营,与府城互为犄角。”

    “不错,我湘勇陆师训练几月,已有些战力。正好粤贼来袭,是时候让他们上战场历练一二。不过,要么不上,要么就全部的六千湘勇,都压上!”

    二日后,快要到衡州府城了,探子早就来报知,前方湘江水面有四千粤贼水师,曾国藩等率领众湘勇弃船登陆而行,行军到衡州城外。

    一探知,粤贼是在城南城西两处安营扎寨,曾国藩下令六千湘勇,分出十营在城北的蒸水北岸的谢家湾处扎营,另外2营埋伏在旁边的虎行山上。

    李续宾不解地问:“明公为何将兄弟们驻扎在此?粤贼若是不管我等,只顾攻城,怎么办?”

    曾国藩笑道:“不会。依粤贼的嚣张,定然来攻打我等!若是不来,我等便再往前安一营,直到逼近他们无法攻城为止。”

    李续宾顿时没了声音,他知道,曾国藩是曾国藩是一个崇尚“守拙”的人,他不喜欢灵巧的东西,他不相信任何一种能够四两拨千斤的取巧的事情。

    曾国藩见李续宾不说话,知道他有点不服气,便继续讲解道:“我等湘勇,均是湘乡的农家子弟,随曾某出来替朝廷打仗,曾某便有责任减少他们的伤亡!我信奉一句话,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你们记住,我湘勇便是要结硬寨,打呆仗!不搞那些投机取巧的事情!”

    李续宾顿时想起曾国藩平时说的那些打仗的军事知识,排兵布阵的方略。

    很快,十营湘勇在谢家湾选了个稍高地势扎营,按照曾国藩制订的扎营规矩,这谢家湾背山靠水,正是扎营的好地方。

    接着,湘勇在扎营之处,修墙挖壕,墙高八尺厚一尺,用草坯土块组成。壕沟深一尺,壕沟挖出来的土都搬到两丈以外,以防粤贼用挖出来的土容易地把壕沟填掉。

    原本李续宾还要搭设篱笆的,但曾国藩告诉他,粤贼并没有骑兵,所有就免了搭设篱笆。

    按照曾国藩的命令,王錱又带领湘勇们立即开挖壕沟,只花了半个多时辰,便完成开挖。对于这些湘乡来的农民来说,这种挖沟作业本来是他们的本行,他们本来是农民农民出身,早习惯而来刨地挖土。

    这样一来,便在湘勇的营地,形成了几道防御工事。营地最内侧有子墙,墙外面,便是壕沟。曾国藩知道,粤贼这次带来的火炮不多,威力不不大,便没有多树木桩,本来按照他的那套扎营规矩,还要树立不少木桩的。

    通过这种方式,曾国藩告诉众人,如何将进攻粤贼转换为防守粤贼。

    就这样,曾国藩第一次亲自率兵对敌,将自己的临战战事安排呈现了出来。

    事实上,在后世的历史中,湘勇的这种方法,使他们到了一个地方就安营扎寨,不是进攻,而是等着别人进攻。

    湘勇是如何攻城的?很简单,每打到一个城市边上以后,便开始挖壕,并不跟太平军打,而且每驻扎一天就挖一天壕沟。

    这个方法看似笨拙,但是却很有效!后世在攻打安庆、九江等战略要城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一道加上一道,无数道无数道地围,无数道无数道地挖,一直让这个城市水泄不通,就看城里的粮食能坚持多久。

    “断敌粮道、断敌补给,方法很笨,但是很有效,这就是所谓的‘打呆仗’”。曾国藩指导着众人。

    不过,眼下的曾国藩,只是一个初步的“结硬寨打呆仗”的观念,并没有具体的详细标准,因而,扎营的标准还很模糊,所以扎营也相对比较简单,很快,扎营完毕。

    果然,不出曾国藩所料,围攻衡州城的讨虏军甲四师,在梁立泰的指挥下,很快分出了五千人,朝湘勇驻扎的谢家湾攻来。

    梁立泰是想一举摧毁湘勇的营地,灭掉来援的清军,彻底破了衡州城等地援兵的企图。

    梁立泰并没有太将这股长沙来的团勇看在眼里,他遇到过桂阳、郴州等地的团练,都是一帮乡绅的家丁和乡民,完全没有什么训练,一战即溃。因此,他听侦查的人禀报,长沙有股数千人的援兵来了,驻扎在谢家湾,便直接领着四个团的五千讨虏军,朝谢家湾冲过来。

    战斗打响!

    连梁立泰和曾国藩都没想到的是,他们双方兵力差不多,连武器都差不了多少,都是二千多杆鸟枪,其余的是刀矛等兵器。唯一区别的是,梁立泰这边有二百杆洋枪的配置,而曾国藩那边则抬枪多了几十杆。

    讨虏军冲到土丘下,梁立泰见清军的营寨前还是静悄悄的,不由一阵奇怪。当下也没多想,指挥着讨虏军继续往前冲。爬土丘时,突然,一声爆喝:“开火!”

    砰砰砰声音响个不停,讨虏军这才发现,前面只有50步远的一处地下,忽然冒出上千杆黑乎乎的鸟枪,纷纷开火。

    讨虏军顿时倒下近百人!

    有壕沟?!梁立泰立马意识到,前方有大量清兵埋伏在壕沟内!他没想到,这清军团勇,竟然不在自己的营寨内,而是出了营寨,在前面挖了壕沟,躲入其中,伏击自己。

    梁立泰连忙指挥讨虏军停止前进,爬地上一边躲避一边还击。

    战场上烟雾弥漫,又没有什么风,很快就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梁立泰命令讨虏军分出一半,从另一侧试探性地进攻,却发现,另一侧,清军同样也挖了壕沟,大量鸟枪手、抬枪手在壕沟内据守。

    讨虏军试探地冲了两次,均是被鸟枪手打了回来,伤亡二百多人。

    而清军借助壕沟的掩护,基本上没受什么损失。

    梁立泰震惊了!他意识到,眼前的这股会挖壕沟的团练,不是普通的团勇!竟然比正规的绿营清兵还要难打。

    梁立泰调集讨虏军,搬出带来的仅有的二十余门土炮和字母炮,朝从地势有利的东侧壕沟开火,借着炮火的掩护,又伤亡了百余人,终于冲近了壕沟,却发现,壕沟后面有道低矮的土墙,土墙后大量清勇埋伏在那不断开着鸟枪。

    承受不住伤亡的梁立泰只好命令讨虏军后撤。

    第二天,梁立泰小心了很多,派出侦查,却惊奇地发现,清兵居然在昨日老壕沟的20余步的地方,又挖了四道壕沟,将整个营寨团团围住。

    梁立泰大吃一惊!这长沙来的团练,也太狠了。要知道,像昨天那个壕沟在里面,四个方向,总长也就三百来步,可往外推进20米后,总长要五百来步,一个晚上偷偷便挖了出来。这仗不好打了!

    为了防止清军继续挖壕沟向前推进,梁立泰命令一团兵力轮流值守,夜间点燃火把照亮阵地,果然发现清军夜间偷偷继续往前开挖壕沟。

    梁立泰派出那二连配备了洋枪的兵力上前,利用洋枪的射程,将用鸟枪组织防守的清勇杀得大败,连续两个夜晚,清兵开挖壕沟的团勇都被洋枪打死打伤数十人。此后,清军不敢再派人挖壕沟。

    但这只是局部的小战事,并不能改变什么。清勇的营寨,讨虏军无法正面攻夺下来。

    无奈,梁立泰只得率讨虏军撤离了谢家湾,继续包围衡州城。

    但,因为旁边就有这数千强悍的团勇在,随时要防备着对方和城内清兵夹击自己,攻城更加艰难了起来。

    几天后,让梁立泰无语的是,不知哪天夜里的什么时候,这股蛮横的团勇,在蒸水南岸的衡州城旁边一里许的一处土丘处,一夜之间又建起了一座营寨。直接与衡州城相互依靠着。这下,连围困衡州城都便得无法实现了。

    苦于没有大型火炮的梁立泰,在试着用小土炮和子母炮进攻了几轮后,便彻底放弃了击败这壕沟防守团勇的打算。只是四处派兵,围堵衡州城四周,防止清兵物资接济衡州城。

    于是,衡州战事就这样僵持了下来。(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3279/ 第一时间欣赏这个天国不太平最新章节! 作者:三江口水所写的《这个天国不太平》为转载作品,这个天国不太平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这个天国不太平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这个天国不太平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这个天国不太平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这个天国不太平介绍:
冯云山宣称:日不落帝国,第一代西班牙已落幕,第二代英国日薄西山,第三代是华夏,正冉冉升起! ....... 穿越成为长毛贼,出身不好?我是太平天国南王冯云山! 说我手下弟兄不够多?来个斗地主分田地,上亿农民抢着要当兵! 石头城墙牢不可催,欺负我没大炮?用盐*酸溶解掉! 清兵欺负我鸟枪小炮没威力?用浓*硫*酸天女散花泼死他! 西洋舰队欺负我没水师?用飞艇空投*凝*固*汽*油*弹*烧残他! (书友群535472564,欢迎聊聊。)这个天国不太平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这个天国不太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这个天国不太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