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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灰头小宝2     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txt下载     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1章 曹将军你在打酱油吗

    急行军两日。

    这天午后进入了孟州与青州地界的交界。

    见前方尘土飞扬,似有军伍行动,而远远看去有坐高山。

    高方平勒住了马匹道,“谁来告诉我,前方什么地方?”

    史文恭对这一代很熟,抱拳道:“回知军相公话,前方乃是传说中的二龙山,自来都有贼人匪徒聚集,在附近打家劫舍,袭击路过商队。乃是声势颇大的一路隐患,又因我朝官府文人主政,自来懦弱,加之二龙山地处交界,两州都在相互推诿,所以自来都没有官兵绞杀他们。”

    顿了顿,史文恭是射箭的人,目力很好,仔细看了一下远方,又道:“前方人马有官军旗帜,看马步军比例,应该是青州或孟州厢军。”

    “过去瞧瞧!”本着狗路过也要踢一脚的原则,高方平带人冲杀了过去……

    “杀过来了,大量的马军!”

    这边的军伍,见高方平所部尘土飞扬的冲过来,斥候屁滚尿流的就来汇报主帅。

    娘的,正好是曹忠这厮在这里行动,他连状况都没弄清楚,看人家的行军声势那么大,当即就调转马匹开始逃跑。

    却是手下的官兵跑的比曹忠还快些,在前面阻挡了军官们的战马发挥,导致大家都跑不快,转眼,就被高方平所部的高机动骑兵追上,包围了。

    高方平骑在马上,摸着下巴看了看,仍在地上的旗帜上有曹字,却是在队列中找不到曹忠?

    想必那家伙已经装作一个小兵躲在手下中间了,因为这样安全,被贼人抓住的时候通常是砍了将军,放了小兵。

    “曹兄你藏哪去了,不敢见我高方平吗?”高方平问道。

    “哇哈哈,哥哥这还琢磨着,是谁这么威武,原是高兄来了,你不是在郓1城发财的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躲着看了一下真的是禁军,是高方平带队,曹将军就哈哈大笑着走了出来,骑上了马匹。又竖起了曹的旗帜,显得威风凛凛。

    高方平对这个傻子极其无语,但是也无法说他,岔开问道:“曹都监跑这鬼地方来干嘛?”

    曹忠哭着脸道:“兄弟你总算来了,哥哥最近都快被逼疯了,目下二龙山的声势大了,许多百姓去举报,知州老爷常维便不再容得二龙山,限期让哥哥把二龙山绞杀。妈的老子如何敢去啊,也不知道怎么的,二龙山声势忽然大了许多,听说头领是个猛士高人,还有过军旅经验。于是我便有书信去临州监押府,言及地处交界,咱们都有剿匪责任,打算联合剿匪。然而,那孙子都收了我的钱,却出兵之际只来了区区两百人,老子目测恐怕打不过二龙山,只得放弃,没有攻打,哎,妈的毫无信誉的贪官污吏,如今这世道都是贪官,但哥哥得说,像高兄你这么有信誉、拿了钱就做事的贪官,已经很少了。”

    曹忠很悲催的样子,一副后世那种智商不足、上当受骗了的纨绔子弟模样。

    梁红英有点想一拳打死这个姓曹的弱智。

    杨志关胜等人偏开头,觉得和他一起作为大宋军人,很丢脸。

    史文恭则听得摔下马来,曹忠是个棒槌,这史文恭是知道的,只是万万没想到废材到了这一步,他祖宗曹彬要是知道门下有这种子弟,那得气得诈尸。

    “谁主管临州兵马?”高方平问道。

    “就是折家那个败类,小时候被咱哥俩天天扇巴掌的那个折思来。妈的老子以为折家的家风还在,恐怕有些能战之将呢,结果胆子比我还小,要不是因为他姓折,我才不浪费银钱去贿赂呢。”曹将军破口大骂着。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然而,你现在带着五百人马在二龙山附近打酱油吗?”

    曹忠不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说。

    最终高方平追问,他才老实交代,是来给二龙山送钱的。运了二十车米面、肉食、鸡蛋、美酒上去,外带五千贯搬迁费,想让二龙山的败类挪一个山头,搬迁到临州地界不远处的狮子山。

    然后呢,曹忠还请了个在民间小有名气的妖道作为说客跟随着,一起上山说什么二龙山风水有问题,乃二龙互斗不如虎之局什么的瞎掰一通,最终又说要青龙逃走什么什么的。

    “贫道真看到了如此格局,长久待在二龙山恐对气运不利,而那狮子山,乃是风水宝地,漫山牡丹花多好看啊。”那个道士就连对着高方平,也文绉绉的解释了一遍。

    “匪首怎么回应的?”高方平眯起眼睛道。

    于是妖道退后不说话了,曹忠尴尬的道:“匪首是个身高两米的酒肉大和尚,力大无穷,当着我的面连根拔起一颗小树作为威慑,然后收了老子的礼物,却耍赖说坚决不搬迁,要在这里做钉子户,还说,要战便放马过去。”

    高方平不禁大怒:“狗-日的欺负我官军无人,老子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拿了钱不办事的,有种他就不要收钱,把官军杀光,才是一个合格的、有骨气的好土匪!”

    曹忠所部听得纷纷摔倒在地,对高方平的思维理解不能。

    说这么说,当然高方平也知道现在谁在二龙山了,会拔起树木破坏环保的,只有鲁智深了。

    不杀官军就是鲁智深的风格。那家伙戾气不重,他自己也是官军出身,知道当兵的不容易。

    “老子问你,二龙山最近名声坏吗?”高方平问道。

    曹忠想了一下道:“倒也不曾听说有多坏,抢人是肯定的,但他们几乎不抢穷人,主要是劫持路过的商队,而且也不杀人,不把货物抢光,通常说句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然后抽走一部分物资和钱财。但目下因为高兄你的策略,孟州繁华了,来往的商贩多了两倍有余,尽管这伙贼人不杀人,却已经弄得商贾们怨声载道,给予知州大人很大的压力,所以,转化为了我的压力。”

    高方平点了点头,抬手遮着额前观看二龙山少顷,扭头看向史文恭淡淡的道:“多少时辰?”

    史文恭恶狠狠的抱拳道:“若杀光烧光抢光,则末将立下军令状,半个时辰,拿下二龙山!若要仁慈计,先围困,再吓唬,辅以断粮,火攻,七天时间,就可解散二龙山,活捉匪首!”

    高方平扭头问曹忠:“你给多少钱?”

    曹忠摸着下巴想了想,恶狠狠的道:“三百贯一颗人头!”

    高方平迟疑片刻,看了神色古怪的林冲一眼,倒是未必想顾及林冲和鲁智深的感情,不过鲁智深这家伙不坏,落草了也没有滥杀无辜,所以此役未必会有很多人头。

    想定,高方平对曹忠道:“这次你我换个方式交易,不论人头有多少,统一给我两万贯的费用,则二龙山就此消失,你看可好?”

    “中啊!”曹忠狂笑道,“人头买来买去的,也怪拉仇恨了,只要完成知州大人的命令,二龙山不在影响我孟州治下,一切好说,两万贯,妥妥的。”

    “好!曹兄率部退后,准备好支票,老子去宰了二龙山强人后,一起去孟州城喝酒便是。”高方平摆了摆手。

    曹忠这么机灵的人,当然知道现在不是装逼的时候,都不客气一声,果断带着五百厢军逃离了现场,他见过烧毁的孟州牢城营,知道小高相公杀起人来,那是地动山摇的。

    于是他去干什么了呢?带着部队退的远远的,围在一起举行烧烤大会——烤番薯……

    趁日头还早,高方平率部朝几里外的二龙山脚急行军,一派尘土飞扬的态势。

    到达山脚后战马嘶吼,前赴后继的挑起前蹄,看起来,它们比人还流氓。

    关大胡子和杨志两家伙一个劲的想到冲锋。

    其实此战带永乐军攻打二龙山,实力摆在这里,拥有绝对力量的时候,一般就不需要考虑计谋,这是可以的,理论上关胜杨志的思路也没有太大问题。

    不过高方平一向很财迷,死了手下之后是要花钱抚恤的。

    扭头看了看,小牛皋扛着大刀,打算跟着他家师傅一起冲锋。韩世忠这小子却有些不以为然的神色。

    “韩世忠你想说什么?”高方平问道。

    韩世忠愣了愣,偷偷看了不怀好意的史文恭关胜等人一眼,很机灵的抱拳道:“回相公,俺还小,人微言轻,这里论不到俺说话。”

    林冲故意抬举徒弟,抱拳道:“相公,这小子平时鬼点子特多,倒是可以逼他说。”

    关胜偏开头,很牛的样子把胡须撸往左边,微微仰头道:“哼,你们师徒就会使用阴谋诡计,不肯堂堂正正的耍大刀,韩五这小子乃是一个泼皮无赖,做师傅的也未必好,当初大名府校场,乃不是老子对手,便用阴谋诡计害我的马。”

    小牛皋最喜欢战马了,听大胡子师傅这么说后,憋得脸红红的,觉得林将军可恶了。

    “呵呵。”

    高方平笑了笑,抬手打住关胜师徒想说的话,看向韩世忠道:“泼皮。”

    “小的在。”韩世忠抱拳。(未完待续。)

第182章 别叫大王

    “若你是主将,怎么打这一战?”高方平道。

    韩世忠仰头观看许久二龙山的地势等等各方面,思考了顷刻抱拳道:“回相公话,二龙山地势相对平缓,下半部分树林不算秘,而上半部分已经被他们坚壁清野,树木都砍走建立山寨了。也就是说可以骑兵突上,依托相对平缓的地势、他们滚石和木材也肯定有限,对我部骑兵威胁不大,但战马的嘶吼则成为我方士气,可以大幅压低贼人士气,此为一。围困山寨后,配以鼓声,嘶喊,万马奔腾之态,以咱们禁军的军容,再配合断水,则二龙山不战可降。”

    史文恭愣了愣,觉得这小子是个人才啊,往日倒是没有发现。

    老史乃是正牌的武举,那是要考教战阵兵法的,所以这方便并非一味的勇武。

    关胜则很不待见,破口大骂道:“泼皮小儿,一切都是想当然。挖地三尺便是水,何来断水一说。贼人一向丧心病狂,又猖狂勇武,如何会被你的泼皮方式吓住?”

    高方平抬手打住关胜,再道:“韩世忠,接着说。”

    韩世忠道:“关将军没想到的是,山头上已被坚壁清野,水汽难以留存。若二龙山乃新建,则小子不敢肯定,若建立已有些时日,则在无树木依托的情况下,又经过了寒冷干燥的冬天,他们山头的井里,水必然有限。若他们能维持,则说明他们的人数根本不堪一击。若是不能维持,急于开城决战,则代表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那时以高射程神臂弓拒之,在辅以火攻,不求杀人只求蒸发水气,则二龙山几乎不战自溃。另,关将军脱离民间久了,已然不知道状况。若曹忠将军没谎报军情,则二龙山就不算悍匪。这种山寨结构小子最是清楚,人数未必少,却多是附近的逃户农人参与,那就携带有家眷,有家眷的人就有顾忌,这乃是人性决定,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这种有顾忌、戾气不重的队伍,最容易被吓住,不战而屈人之兵并非不能做到。”

    史文恭又愣了愣。

    高方平呵呵笑道:“不错,果然够猥琐,对老子脾气,种老爷子喜欢你,专门带着你也是有原因的。你现在是十将吧?”

    “回相公,小子正是十将。”韩世忠舔舔嘴皮道。

    “从今天起升都头。小牛皋也升都头,带领百人队。”高方平道。

    韩世忠一阵尴尬,寻思:妈的计谋是小子所贡献的吧,关小牛皋什么事,竟然一起升官,虽说是哥们,却也太那啥了吧?

    “你不服气吗?”高方平看着韩世忠。

    韩世忠很了解高方平的脾气,故意挠头做憨厚状笑道:“是有些想不通啦,牛皋暂时并没有功劳。”

    小牛皋不禁有些脸红,也开始挠头。

    高方平淡淡的道:“忠心憨厚,简单听话照做就是功劳。此点上,牛皋比你强得多。人的用处不同,泼皮无赖、撒石灰、背后捅黑刀你行,所以军队需要你这么猥琐的无赖去和敌人周旋。但是一鼓作气的攻坚,誓死完成任务的气节,则你韩世忠比牛皋差的太远。在某个时候,军队也需要这样的气节,这样的兵将,成为国朝脊梁。你记住,不是所有的战斗,都可以用阴谋诡计解决的。决定国运、气节、国格、唤醒民族斗志的终极之战,你韩世忠还不配打,必须牛皋这种风格才行,懂了吗?”

    关胜和牛皋听得飘飘然。

    林冲觉得很有道理,频频点头。韩世忠则是想了许久,有些尴尬的低着头,表示懂了。

    “懂了就好。”高方平挥手道,“依韩世忠策略前进攻山,韩世忠留中军,替本官发号施令,梁红英禁止离开我身边,如果我死了,则不问理由把梁红英捉去砍了。”

    额,这家伙怕死根本不是秘密,所以也没人和他计较,开始依照韩世忠的策略前进。

    韩世忠下令全部下马,缓步前进,突出密林。他的理由是:他不懂,但是小种相公就会这么干。

    这小子他当然懂,他只是被高方平呵斥后装作不懂,还是有点政治觉悟的,也显得很猥琐。

    但是他的策略获得了高方平的认可,二龙山并非乌合之众,因鲁智深主事的话,他就出生西军,是懂军的人。会采用两段式山寨防御,即山寨周围坚壁清野,而前方密林作为缓冲,派出斥候,甚至设置陷阱和暗箭手伏击前来骚扰的人。

    这种情况下有树林阻挡,骑兵的速度优势消失,骑在马上又高高在上的太显眼,军官容易被暗箭手射杀。

    虽然不影响最终获胜,但军官战前被射杀总归是影响士气的事。而下马后借助马匹掩护,小步谨慎前进,对方难以分辨军官这个目标,那就甚至不会出手。因鲁智深指挥下他们不是白痴,一定会知道少量的冷箭射杀小兵无用,只会拉仇恨值。所以大概率暗弓手会退走。

    韩世忠这小子的确猥琐,他的带领和指挥下,关胜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的密林陷阱,却会被韩世忠识破。因为韩世忠就是这样的无赖,换他,他就会用这样的陷阱去坑人,甚至是比这阴险的陷阱。

    通过密林的这一段,全部排出陷阱之后,史文恭总在感慨韩世忠骨骼精奇。而林冲很得意,虽不太喜欢这小子的有些风格,不过他总归为永乐军立功了,做师傅的光荣。

    小牛皋心无杂念的很佩服韩五泼皮,就如当初佩服燕青那样。

    林中的某处有些动静,是斥候和对方弓手,被史文恭轻易捕捉到了,他抱拳道:“数量不多,末将有把握全部射杀,只等相公一声令下。”

    结果被高方平后脑勺一巴掌,小高很怕死样子的缩着脖子,猥琐的躲在梁红英身后道:“你个发生棒槌,战阵上不许对老子‘抱拳汇报’,妈的你这不是提醒人家狙击手老子是主将?我让韩世忠发号施令是有原因的,如果要被干掉,那就应该是韩世忠而不是老子。懂了吗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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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文恭和韩世忠一阵郁闷,却也知道这位小相公就这德行,就是真真实实的有这么猥琐。

    想了想,韩世忠也很荣幸获得这个“替身”,摆谱吩咐大声道:“史统制,无需全部射杀,以绝世箭术射杀其中两人,放走其他人就可,让活着的人回去带给山寨恐慌。到时候看他们士气,若是他们不恐慌,那就不能强攻,得对二龙山重新评估,此战不是守护国土,不能随意去拼没有把握的命。”

    史文恭无奈的抱拳道:“得令。”

    言吧飞身而起,一脚踩马背上二此加力。

    升得更高之际,一脚踩在一段树枝上三次加力,与此同时,恐怖的穿云弓被展开,嗖嗖——

    一次高升,老史文幻影般的完成两次重量级聚集,穿云箭破空而出的时候,伴随着远方的两次惨叫,之后是许多对方斥候惊慌逃命的声音。

    都不上去查看尸体,韩世忠下令:“加速突出树林,最快速度兵临城下!”

    ……

    “报!”

    一个头上包着农夫一般头巾的斥候,冲入了木材搭建的简陋军帐内跪地。

    上面一个肥头大耳,满身横肉、身高近两米的光头正在狂吃羊腿,喝了一大口美酒。

    酒不便宜,却有三分之一的酒从他嘴边流在有毛的胸膛上,被浪费了。妈的没有美酒的小兵们一阵恼怒,然而这个棒槌他就有这么蠢,偏偏要糟蹋美酒,仿佛这是豪爽似的。

    上方之人正是花和尚鲁智深,自东京暗中护送林冲离开,安全到达沧州后,皆因林冲在有路走的时候不想落草,依旧有志军旅,于是鲁智深只得很郁闷的自行离开了。

    这个时代的好汉讲究强迫性的“有难同担”,即是说老子落草了而你不去,就让你竖着进门横着出去。这种规矩,一直延续到了千年之后的帮派。

    但鲁智深和林冲情谊深厚,这个和尚除了蠢一些、爱违反清规之外,也戾气不重,又是军人出身,不太讲帮派的那套规矩,所以大和尚很大度,本着人各有志强求不得的觉悟,给了林冲一些银两便自行离开了,最终辗转来到二龙山,霸占了属于邓龙的山寨。

    意外的是绰号金眼虎的邓龙,书上说是被鲁智深干掉了,然而现在邓龙没死,以第二把交椅的身份坐在旁边,阴沉着一张脸,问斥候:“何事那么慌乱,没见大王正在喝酒,你不想要脑袋了,敢搅饶了大王的兴致?”

    鲁智深心机不重,并无多想,只是一摆手道:“叫头领,别叫大王。”

    叫王当然就是反了,鲁智深总归国朝军官出生,对于反不反的这点规矩看的较重,他觉得老子只是杀了人跑路,又不是要造反,所以一向反感别人叫他大王。

    旁边的操刀鬼曹正,眯起眼睛想了想,始终觉得邓龙乃是一个祸害,在把大师往死路上逼,妈的早该杀掉的。

    鲁智深放下酒碗道:“快快报来。“

    斥候慌里慌张的道:“官军来了……”

    “哈哈哈!”

    鲁智深的带领下,一群山寨的狂人大笑起来。

    鲁智深笑道:“官军经常都来,但那不是送钱送粮的吗?直娘贼的,这些内地的狗军官喝兵血流油,瞎带兵,就应该让他们来上贡。”

第183章 兵临城下

    今天实在赶不出来了,只有两章,大家凑合着看吧。

    ~~

    “大头领,不是这样的。”斥候紧张的道:“这次的官军截然不同,身着禁军甲胄,全骑兵阵容,更有绝世高手领队,咱们自觉没有露出破账,却是一转眼,两个兄弟,被射杀于四百步之外的距离!”

    邓龙继续狂笑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死两人就怕成这样,我山寨威风还在吗?”

    却是鲁智深那有锅大的手掌,一巴掌扇邓龙的后脑勺,直接把他打趴下。

    鲁智深这时可不糊涂,有过军旅经验的他猛的起身道:“依洒家布置的陷阱发挥了多少作用?确定咱们的人被射杀于四百步外?”

    “是的,然后大头领所布陷阱没有发挥作用,全被破了。”斥候低声道。

    鲁智深眯起眼睛道:“这次坏了,那真是绝世高手带队,就算禁军的顶级神臂弩也到不了四百步射程……”随即,鲁智深面色大变的道:“吓退回来的兄弟们呢,为什么只有你进来?”

    斥候担心的道:“兄弟们都被吓坏了,从未见过如此凶猛的军阵,赶着去告诉大家小心谨慎了。”

    “妈的无知蠢货,坏我军心!”鲁智深大怒,一个羊腿扔过来就把斥候砸倒了在地。

    邓龙故意起身喝道:“坏军心者斩,来啦,把斥候拖下去杀掉。”

    鲁智深皱着眉头摆手喝道:“哎呀行了,现在杀他有什么用,还不快跟老子出去瞧!”

    ……

    紧急集合的鼓声在二龙山寨内传开,鲁智深提着禅杖,便登上了矮的可怜的木材搭建的城头,一看,十足的吓了一跳。

    兵贵神速,禁军方面已经突出树林,呈现雷霆之势,破了简单设下的拒马阵,已然兵临城下。

    一人双马阵容,空余的马背上拖着的东西,是攻城用的猛火油。

    “准备木石,准备应敌!快快,愣着干嘛,快动起来!”

    鲁智深狂叫道。但是同时他的开始慌张了,看到这种骑兵的时候鲁智深就知道这次完了,是不可能打赢的,这不是绝对普通军队。

    若是真正的捧日军前来,鲁智深不怕,但这些人有些痞气,实则却次序井然,令行禁止,这种军队的风格很像是西军。

    并且这只军队一点也不好看,妈的盔甲灰蒙蒙,坑坑洼洼的,刀枪上到处是缺口。遇到好看的军队那就是来送菜的肥猪,但这种戎装军队,证明他们的军旅生涯没有哪怕一刻轻松过,时刻都处于摸爬滚打和艰苦对抗训练中。

    “哇哈哈!狗官军,带如此多的马匹来孝敬我等,应该怎么感谢你呢!”邓龙在上面狂笑道。

    高方平根本一句废话没有,一挥手道:“杀!”

    史文恭飞身而起,三百步外的距离,穿云箭出击。

    碰——

    绝对暴力一击,二头领邓龙的脑袋仿佛西瓜一样的被射爆了,那是真的爆掉,而不是射穿。

    如此一来,早先已经被吓到的城头贼军,小腿都发抖了起来。

    曹正见队列当中,身披甲胄手提蛇矛(马槊)的林冲威风凛凛的样子,有些汗颜的低下头去。

    话说曹正乃是东京人士,正是林冲的徒弟,而如今师傅是官,自己是匪,这个心态很奇妙。

    林冲面沉如水,看曹正和鲁智深的眼神有些怪,但目下乃是军阵对抗前夕,容不得出现岔子,林冲只得当做没有看见。

    鲁智深不想为难林冲,故意装作不认识林冲,怒视着高方平道:“好啊,原来是你这黄口小儿!当初洒家饶你一命,现在你还敢来送!”

    高方平叫道:“兀那秃驴,口水战咱们就免了。我永乐军出阵那不是请客吃饭,是要杀人见血的。咱们手低见真章!”

    “永乐军……永乐军……”

    二龙山寨城头上的三百多贼军,纷纷慌张的念叨着,自己吓自己,“是哪只陈留县平乱的军伍,听说永乐军过处鸡犬不留……其中的虎头营,当初孟州城平乱更是勇猛无匹……”

    鲁智深知道大势去了,却还是口水乱喷的喝道:“不许自己吓自己,打起精神,永乐军刀下鸡犬不留,只有抵抗一条路……”

    “你错了!”高方平如何会让鲁智深蛊惑人心,大声打断:“永乐军的规矩,开战前一定会给对手一次选择机会,过了之后,就不在接受任何形式的投降。因为我是个实际的人,我的人没死之前一切好谈。但我的人只要死一个,就不在谈判,因为要给他们报仇,害怕他们的家人戳我脊梁骨。”

    “真的有活路吗……”城头上的贼兵纷纷议论了起来。

    韩世忠一阵得意,因为他的判断是准确的,二龙山不是悍匪,做了案子逃亡的通缉犯较少,附近州县的逃户农民是多数。所以尽管是鲁智深带领,却也就只有这种士气。

    加上戾气重的邓龙已死,而鲁智深舍不得杀手下进行威慑,于是这些贼兵在有活路的情况下,会比厢军还怂。

    鲁智深待要说话呵斥,高方平率先切中节奏大声道:“鲁智深,我知道你不是个刽子手,你没坏透。你自己知道的,你的手下大多是一群苦人,二龙山看似人多势众号称两千,其实大多是老弱病残,孩子和妇孺。那是他们的家人,一但开战,你知道本官不是庸将,所以不会留手,死去的官军那是烈士,为国效力!但跟着你死去的这些苦人、孩子、妇女,不但没有全尸,还将以造反罪名定上耻辱柱,举族抬不起头来!”

    这下,贼兵们不禁陷入了思考当中。

    鲁智深也愣了愣,酒醒了些。

    不等他思考,高方平继续道:“投降的,本官开恩,不追究其逃户责任,妇女小孩一律放走逃生。”

    “但真?大人你说的是真的……”城头上的家伙们很没有士气的询问。

    高方平道:“此战是统一算钱,所以人头对老子没用。我不是好人,但用妇女和小孩的人头去领功的事也做不出来。所以是的,只要投降就有活路,但是,本官只接受从上到下的整体投降。”

    鲁智深试着道:“如若要战呢?”

    高方平冷冷道:“如今大军兵临城下,五倍精锐围困你等杂牌土匪,寨子小,地势纵深不够急,你等守城的木石有限。寒冬纲过,坚壁清野之下,你自己知道山寨中的井水有多少?此时若本县下令猛火油攻击,又退守三百五十步外,最强的神臂弩远程射杀,而你等的土弓箭只有三分之一射程。此种情况下,鲁智深你出身小种相公麾下,你来告诉我,到底是屠杀还是打仗?”

    哐啷——

    这个肥头和尚蠢是蠢了些,却也干脆的可爱,居然是他第一个扔了兵器,做投降状道:“你小子是个狗官,却不是糊涂人,此点洒家知道。此种实力对比下,只要你不放错误,那是老虎拍杂草,咱们已经没有路走了,妈的赖着不投降不是惹人笑,被骂做无赖吗!”

    林冲微微点头,看着大和尚表示鼓励,似乎还有一层意思是:高方平是个流氓,但话还是可以信的。

    如此,更加肯定了鲁智深的判断,不过他却道:“大人也说了,我手下都是一群苦人,既然被捉到,洒家原本也就是通缉犯,死罪难逃。能只拿了我去,放走这些苦哈哈吗?反正我知道你的来意,你不过是收了曹忠的钱,只要二龙山搬迁就行?”

    高方平淡淡的道:“妇女小孩可以离开,壮男一律拿下,绝对不放,但凡反抗者列为叛乱,既是叛乱,家眷也不能离开,一起诛连!”

    城头上的人,和鲁智深一起,被吓得跳起来,意料不到这个狗官这么狠。

    永乐军内部都觉得高方平太狠了,乃是个大酷吏。然而他就这德行,没办法。

    “没有商量吗?”鲁智深临时装作佛门弟子,双手合十的鞠躬道。

    高方平喝道:“慈悲收起来!妈的老子就讨厌和尚这一套。不是我戾气重,而是壮年之中不全是逃户农人,有相当一部分来自各处的通缉犯亡命徒,此点你鲁智深比我清楚,比如你就是。此外,原头领邓龙的班底就是一群和尚。妈的身为和尚,不欠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享受朝廷免税免役,拥有二龙山寺庙作为庙产的优惠条件下,不思生产,还俗起事,煽动别人落草造反,抢劫附近苦人,绑架、勒索、威胁逃户上山效力,时值国朝内忧外患之际,此等行为绝不容忍,放过通缉犯,也必杀二龙山原班人马!”

    “大人英明!一语中的!我等就是你口里的那群苦人,被那些花和尚威胁上山作孽的人!”竟是城头上的许多人扔了兵器就跪下哭诉。

    有个戾气深重貌似狠人的家伙,展开窝里反,一刀朝那个跪地投降的农夫的脖子砍了去,却是被鲁智深眼明手快的拿住了刀,然后反手一巴掌,因用力过度,竟是直接把那家伙打的颈骨骨折,死翘翘了。

    看去,韩世忠微微点头,意思是时机成熟了。

    高方平挥手下令道:“限十声,开城全体投降的,家眷有活路,壮男收押审查。限定时间过后,本官不在接受任何形式的投降,杀光,烧光,抢光!擂鼓!”

    杨志才管林冲脸色多难看,开始擂鼓。

    虎头营军士纷纷准备好了猛火油,史文恭手持穿云箭,麾下所部中军退往三百步安全距离,全体神臂弓警戒。他知道高方平没开玩笑,鼓声一停,那真是鸡犬不留了。永乐军真不是慈兵,只是一群嗜血流氓!

第184章 酷吏政策

    鼓声已经敲响第二下,林冲终于忍不住,跺脚恨声道:“大师切莫自悟!”

    “直娘贼,上当洒家也认了!”鲁智深也干脆,恶狠狠的弯腰拿起禅杖喝道:“曹正!”

    “大头领有话请吩咐!”操刀鬼恶狠狠的道。

    “跟老子一起,反手杀光原二龙山人马。以此作为投名状,投降这位相公,不得有误。这是咱们唯一的生路,相信老子,我会看军队,这不是慈兵,而是嗜血的狼群,他们真会杀光妇女小孩而不眨一下眼!老子什么都敢,就是不敢陪着二龙山的强盗做这样的孽!杀啊!”

    鲁智深和曹正,带领着上山吃粮的农户腿子妇孺,开始去火拼二龙山原班底去了。

    只听得山寨内部阵阵惨叫和哭喊,还混杂着妇女小孩的哭泣。

    林冲激动的抱拳道:“相公,这样下去苦人损伤大,我等突袭攻城配合吧!”

    林冲都被高方平一鞭子抽闭嘴,高方平冷冷道:“收起仁慈来。我怎么确认这不是鲁智深的计谋。稳胜的战斗,拿下只是时间问题,为何要冒险出奇兵?全体神臂弩警戒,但凡离开山寨而又手持兵器者,不论男女老幼,杀无赦!”

    “相公威武!”全体大吼。

    林冲只得缩着脖子,也觉得强人所难了,妈的自己信任鲁智深,但是别人凭什么要信任一个反贼呢?

    韩世忠凑近师傅嘿嘿笑道:“师傅老大您太单纯了,不知世道凶险。万一那个和尚貌似单纯,内心比我还猥琐咋办?为将者,您的第一要务是怀疑一切,对为您效命的兵负责。”

    林冲不敢对高方平恼火,却一巴掌抽得韩世忠跳来跳去的。

    高方平的决策是正确的,如此一来,妇女小孩的损伤当然有,却在可接受范围。原二龙山系的假和尚们人数并不多,只两百多些,二龙山真正壮大是鲁智深来了后的事了。

    这种情况下,猛将鲁智深曹正等人,带领的虽然是农夫和妇女小孩,但数量上有压倒性优势,一千多对两百,很快就把二龙山系的土匪杀了百多些,剩下的见大势去了,放弃抵抗,被一群农户逃户拿下了。

    那些妇女和逃户,压着强盗们就想去开城门领赏,鲁智深吓得跳起来,大叫道:“全部放下兵器跪在地上,一个人去开门就行,永乐军入寨的时候会特别敏感,但凡站立和手持兵器的绝对被杀,不能儿戏!”

    算好有鲁智深这个出身种师道麾下的老司机指引,否则不懂规矩的百姓们,那是真会冤枉死去的,于是纷纷照做……

    某个时候,只见山寨的火势小了些,寨子们大开。

    开门的乃是一个小女孩,开门后就很机灵的扑在地上,俗称扑街,表示我乃是人畜无害的小孩。

    放眼望去,整个寨子内扑了一地的尸体,没死的也跪在地上抬着手,表示没有兵器。

    很猥琐的观察了一下,高方平挥手道:“全部跪地用膝盖行走,有次序出寨,于中央空地集中,但凡起身者不论是否小孩,一律列为叛乱就地正法!”

    然后,老司机鲁智深带着大家乖乖照做。

    妈的鲁智深就是跪在地上也比一般站着的人高,所以他很猥琐的缩着脖子,害怕被误会为站立而干掉。

    事实上鲁智深的担心是对的,史文恭几次都想以误会为理由,干掉这个大和尚了,无奈林冲那苦苦哀求的眼神,加上鲁智深很机智的缩着脖子装乌龟,史文恭这才没有出手的。

    最终,全部都集中在空地上投降了。

    高方平对着山寨喊了三遍,无人应答了,这下高方平一挥手道:“杨志带虎头营入寨,既然无人应答,投降时间已过,那么山寨中但凡见到活口就乱刀分尸,敢玩这一手的,多半是背负命案的大通缉犯!”

    “遵命!”杨志带人进去开始清场。

    某个时候,山寨之内的确出现了不少惨叫,看来高方平说中了,有些认为没活路的凶徒躲在里面,不想出来投降……

    匪徒们可怜兮兮的全部跪着,集中在山寨前的空地上,眼巴巴的望着高方平,等待着接下来的命运。

    在史文恭和梁红英两大猛人的护卫下,高方平耀武扬威的骑着马,围着这些已经投降的土匪打转,也不知道葫芦理卖的什么药。

    杨志觉得,以小高相公一贯奸诈又心狠手辣的风格,应该是不会有活口的。

    杨志现在也学机灵了,会做官了,知道有些话,是需要手下帮助上官说出来的,于是凑近低声道:“小高相公,这群匪徒人数太多,事不宜迟,末将认为留下乃是隐患,应斩草除根。因为别说落草为寇了,仅仅只是他们逃户的身份,依大宋律也是斩刑?”

    高方平不怀好意的看着青面,只是介于杨志说的还真是大宋律,也不方便骂他。

    杨志被看的一阵尴尬,只得低下了头。

    高方平这才道:“老子们是官,不是刽子手。”

    “是,卑职受教了。”杨志尴尬的说道。

    “杨志林冲关胜。”高方平大声道。

    “末将等听命。”他们几个抱拳道。

    高方平指着肥头大耳的鲁智深:“把这个棒槌按倒绑了,然后吊在山寨的城头上,等候发落。”

    “你敢,哇呀……”

    就算是力大无穷可以破坏环境的鲁智深,也架不住这么多流氓围攻,三两下就被按倒绑着,吊起来了。

    “请大人遵守诺言,给我等一条活路。”跪在地上的不论男女小孩,全部一起眼泪汪汪的求情。

    “妇女小孩继续跪地等候,但凡十三岁以上男性全部绑了!”高方平恶狠狠的一挥手。

    哗啦——

    一千多永乐军士抬起恐怖的神臂弓警戒,剩余的如同抢劫,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就开始绑人。

    执行的过程难免粗鲁,作为军事手段安全第一,但凡看着高壮的那些,不论他们有否真的反抗,一律默认潜在威胁,基本是上来就被这些兵痞几枪杆子捅在身上要害,痛的屎尿其出的样子,摧毁其反抗能力之后才绑了。

    但凡有妇女小孩求情什么“放过我家夫君放过我家爹爹的”,照样几枪杆子撸翻在地。

    林冲和梁红英觉得此举过分了些,高方平却觉得很正常。妈的后世的那个所谓的人权社会美利坚,他们的警察或者联邦调查局抓人可比这凶猛得多,如果你皮肤稍微黑一些,那真是躺着投降都会中枪的。

    所以在这个封建社会的军事行动中,高方平这个大酷吏手下,真的别讲人权了。

    事实上高方平的命令起效果了,这种狗过踢一脚的手段,的确避免了永乐军士的死亡和受伤。就是因为这样的酷吏手法,他们撸翻一个壮汉在地,开始绑人的时候,发现那家伙身上藏着一把短尖刀,被搜了出来。

    “大人,如何处理?”几个军士当即请示。

    高方平原因都不问,一挥手道:“杀!”

    噗嗤——

    这个家伙连分辨的机会都没有,被几枪捅倒在地上,死翘翘了。

    人上一百就形形色色,何况这些投降众乃上千数,自此之后就是最心疼她们的梁红英,也没觉得高方平的行为过分了。

    状年男人全被绑了的情况下,高方平这才放心了些,却依旧很猥琐的不靠近,距离老远的喝道:“本官说话算话,原本你们都是死罪,但老子不是刽子手,不搞诛连,小孩妇女不罪,等会命令下达之后可以自行离开。但是壮年男人你们敢上山就有代价。官府会如实进行审查,若为作奸犯科的通缉犯者,加上落草事实数罪并罚,必斩,没有活命。若在二龙山寨期间有过***和杀人举动者必斩,没有活命。若经省察,没有上述这些恶行的,仅仅只是逃税逃役的逃户,老子网开一面,会在孟州大堂亲自给你们求情,请知州大人绕你们一命,至于是否发配坐牢,就看常维大人的心情了。”

    这些家伙听得一阵高兴,知道命是抱住了。通常来说落草和逃户都是死罪,但人数这么众多,要杀只会在军事行动中就地正法。若是绑了,一般也不会杀了。

    “请大人行行好,没有了夫家,我等孤儿寡母的又是逃户身份,如何活命?既然要放,不如现在连夫家也给放了吧?”剩下的妇女和孩子继续求饶。

    “胡说八道,猖狂!我又不是昏官,释放几百囚牢的事你们居然敢怂恿我!”高方平大叫道,“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没有户口没有夫家,你们的确无法在这个时代活命,要不死于公差之手,要不被贼人制作成为人肉包子,最好的结局就是新投靠山寨做慰-安-妇和小奴隶。不论走哪条路,在老子看来都是朝廷输了。然而普天之下,乐土也不是没有,别的地方我不知道,郓1城可以不追查户口,在愿意干活的情况下可以有一份吃食。可以得到公差保护,有谁愿意去吗?”

    这些没见识的苦人面面相视了起来,有些不信任的道:“大人如何知道的,我朝哪有这样的地方?”

第185章 老常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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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文恭道:“我家相公是永乐军知军,也是郓1城主政,他金口一开,当然说了就算,你等有何好怀疑的?”

    现场吵闹了起来,犹如菜市场一般的混乱,她们中间虽然有不少人都在怀疑,嘴痒似的说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云云,但这些嚼舌妇们就这德行,不影响她们最终答应,几百妇孺竟是没有一人漏网,全都愿意以“难民”身份去郓县干活,等待着她们的夫君刑满释放。

    梁红英对此很感动。

    高方平则是嘴巴都笑歪了,这群人乃是近乎免费的劳动力啊,郓县的第一个三年计划中,大量需要这样的人。

    反正都是被剥削的命,被猪肉平剥削,就是将来帝国崛起的功臣。而被土匪头子剥削,迟早死在“猪肉平们”的刀下。天下乌鸦全是黑的,她们有脑子,会跟着最大最强最不坏的一个乌鸦混。

    “升堂!”

    高方平下得马来,就在这土匪山寨的空地上代天执行了。

    “郓县相公升堂!”

    “威武——”

    一群悍兵把枪杆子敲击在地上模拟杀威棒。梁红英飞快的把原本属于花和尚的桌子抬来放下,没带堂木,放了一把槌子在桌上。

    这一幕被老常知道的话,铁定把高方平弹劾的毛飞,妈的济州永乐军的相公跑孟州地界来升堂。

    然而不讲规矩的高方平照样这么干了,拿起木槌子一敲:“你等妇孺587人,已经被附近州府遗弃,没人疼没人爱,可有此事?”

    “回老爷,有此事。咱们要求也不高,只求重新有个身份,有口吃食,让娃长大。”如同菜市场一般的混乱,不过好歹他们也把话说清楚了。

    “现在你等被定为难民,特殊时期,难民当然也就不讲户籍。老子精力有限,资源有限,无法一一省察你们这些败类的过往,为安全计,为仁慈计,引用你们是官家的子民此点,我郓县给予安置,给予难民身份,安排吃食,给予保护,但需要做劳役。两年后若无违法乱纪记录者,举家迁入郓县户籍,从新成为皇帝的正牌子民,你等可愿意?”高方平摸着下巴道。

    “我等愿意。”这次的回答就稍微整齐了。

    “就此定案。林冲带一百人护送她们返郓县,带本县文书给宋江,让他建立难民营安置她们。在有收入之前饿死一人,就让他宋江提头来见。培训她们的工作由张淑清贾晓红负责。她们的孩子编入郓1城技工学堂学习,给予正户孩子待遇,不许歧视。”

    吩咐到此,高方平一锤子敲在桌子上道:“就此定案,退堂。”

    于是林冲带人开始驱赶护送这些妇孺去郓县了。合理不合理的也没人管得了。猪肉平乃是皇帝任命的郓1城守臣,以升堂的形势这样定案,在老常打御前官司,或者济州撤销这个判定之前,这群人还真就是皇帝的子民,有权利在郓城逃生活了,谁也动不了他们。

    鲁智深也不知道是喝高了,居然被吊在城头上也能睡着,还打起了呼噜。

    某个时候被小牛皋一鞭子抽醒,大头和尚睁开眼睛先骂了两句狗官,然后一看前方场地空了,鲁智深吃惊的叫道:“小贼,你把那些妇孺怎么了?洒家可是信了你,才带着他们反水投诚的,你坑害洒家不要紧,可不能坑了那些人!”

    林冲笑道:“师兄勿要着急,大人自有安排。”

    于是林冲大体给鲁智深讲了一下那群妇孺的安排,以及这些被拿下的“反贼”命运。

    鲁智深这才愣了愣,有点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结局,但是又信任林冲不会骗人,想了许久,鲁智深喃喃道:“直娘贼的……为何这个祸害看起来有些像个好人?”

    “妈的你个反贼活腻了啊,都被吊起来了还敢骂我,打给我狠狠的打!”高方平一边指挥军士进山寨搜刮抢劫,一边下令抽鲁智深。

    “大人,这个和尚皮糙肉厚,打不疼,一打,他就哈哈大笑。”小牛皋和韩世忠手都抽酸了。

    高方平不怀好意的阴笑道:“装什么豪爽,是人就会疼,换着人抽,抽到他哭为止。”

    啤啤啤——

    小牛皋和韩世忠两小子,手如同螺旋桨的动了起来。

    “你们两个棒槌怕是混不成了,老子就不信打不疼他,滚开!”

    杨志和关胜走上来,后脑勺几巴掌把小牛皋和韩世忠赶走,亲自拿过鞭子,没几下就把鲁智深抽得要死要活了,真被打哭了。

    鲁智深不蠢,倒不是想哭,而是知道撑下去会被活活打死,听说到哭就不打,大和尚当然很机智的哭了。

    林冲也是个聪明的人,咬着高方平的命令“到哭就停手”,不许杨志和关胜再打了,他始终记得去沧州的路上老鲁无微不至的照顾。

    在山贼土匪中,二龙山在鲁智深的带领下算是戾气不重的一只,手段有限,有点规矩,所以财宝不多,清缴干净后,只盘得钱粮少许,大约价值一万贯的财富。

    鲁智深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钱粮被高方平撸走了。

    目下基本上该处理的都处理完了,高方平吩咐传令兵道:“火速通知曹忠所部前来领取功劳!”

    传令兵骑马离开。在天色茶黑之时,曹忠带着部队仿佛鬼子进村一般,小心翼翼的来处理善后了。

    来至于山寨的时候见大局已定,那个凶猛无比的大光头被吊在山寨门口,然后内外加起来死了尸体近两百。另外,戾气不重的几百壮男,被绑了跪在地上。

    这一看,曹将军便高兴了起来,狂笑道:“跳,能跳多高,任你二龙山厉害,还不是被我官军剿灭了!”

    “大帅威武!”小曹手下的厢军的声音,竟然比高方平所部的还整齐还大。

    “收集证据,放火烧了寨子,但凡死去的土匪砍下脑壳,尸体烧光!”曹忠执行的乃是标准的军事程序。

    他毕竟出生将门,让他打仗他不成,但是调教手下,走这些过程他比高方平还老司机,一连串的命令下来安排的很是妥当。

    最终曹忠看着那些人头,以及被绑了的这些反贼,一阵阵的口水,妈的这些都是军功啊。

    “高兄的帮助,做哥哥的谢了。反正我曹家的钱就存在你的钱庄里,哥哥这便给你画押,自行划拨两万五千贯吧,两万乃是说好的价格,五千贯是哥哥多给的奖金,高兄确实干净利落,骁勇善战。”曹忠很兴奋的过来和高方平道。

    高方平点了点头,盘算下来二龙山一役总共入手三万五千贯左右,这样一来分的虽然少,但每个军士可以分六贯,十将十贯,都头二十贯,指挥使四十贯,加上给史文恭一些,给梁红玉部曲一些,高方平自己入手一万贯左右。

    这是一个较为合理的分配方案,分的比以前少,但蚊子腿也是肉。六贯钱对于普通士兵很不错了,相当于一大笔奖金,乃是他们近一年的俸禄了。

    最关键的,这一战是真正的零伤亡,而且入手了几百个低价劳动力。

    剩下的事基本不用高方平操心,曹忠有些尴尬的道:“高兄该离开了,不是哥哥赶你走,而是你永乐军不该在这里,这是咱们说好的。”

    高方平嘿嘿笑道:“放心,老子拿了钱就会守规矩,曹将军,孟州再见。”

    曹忠笑道,“和高兄合作就他娘的愉快,孟州见,到时候哥哥我安排酒宴和名姬伺候。”完了后,小曹大将军一般的威风道:“还愣着干嘛,把二龙山烧光,一个位置不留,但凡墙壁屋社扯毁,防止贼人再次聚集。另外,即刻去孟州报常维相公。”

    又指着鲁智深问道:“这匪首为何留着?拖下去砍了脑袋再说。”

    高方平摇头道:“曹兄弄错了,这是个出家人,乃是路过这里,二龙山前身是寺庙,这个棒槌原想上山进寺混吃混喝,这才误入贼窝的,二龙山匪首乃是邓龙,已经伏法了。”

    曹忠当然是聪明人,一听就挥手喝道:“妈的贼秃驴哪里不好走,跑二龙山来浑水摸鱼,给本将乱棍赶走!”

    然后鲁智深就被厢军一顿棍棒,以误入贼窝的失足和尚身份,交给永乐军带走……

    “报!”

    夜下,军报进入了州衙,把老常惊醒了过来。

    “不好,曹忠那个棒槌难道出了娄子?”老常衣冠不整的跑出来询问。

    传令兵道:“报知州老爷知晓,二龙山大捷,寨子被烧毁,斩首反抗贼寇一百九十二人,匪首邓龙江湖人称金眼猛虎,最终敌不过我曹都监的家传枪法,已经阵亡……”

    小兵依照曹忠的吩咐还没吹完,被老常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的,老常呵斥道:“废话收起来,曹忠的祖宗是一代名将,然而他是棒槌乃是事实。你直接说我孟州厢军是不是死光了?老夫是不是要找钱庄借钱才能抚恤军士了?”

    小兵一阵尴尬道:“回大人,零伤亡,零战损。二龙山一役英明神武,不战而屈敌军。”

    “糟糕!”

    老常一听便跳起来道:“肯定是猪肉平带永乐军来了,娘西皮的,进入孟州展开兵事竟敢不通知老夫。你给老夫等着,二龙山土匪危害有限,那基本是一群逃户苦人,你要是敢下狠手,老夫绝不放过你麾下永乐军的军官,拿了他们的脑袋、再上京和你小高打御前官司!来啊准备马匹,立即跟随本州前往二龙山善后。另,快马传令曹忠,老夫到达之前维持现场不许离开,要是敢妄动,就取了他小曹的脑袋!”

    “遵相公令!”小兵屁滚尿流的去传令了,心里蛮晕的,老常真是精明,一听就知道是高方平带永乐军进入孟州……

第186章 见面分一半

    高方平带着永乐军,带着二龙山缴获的钱粮,在夜下急行军。

    大多是粮草酒食之类的东西,不值钱,还不方便携带,然而照样被高方平下令,一颗米都不留下,全部带走。

    眼看距离孟州只有三十里,看到了前方远处有十多个火把,有人策马奔驰,目力很好的史文恭低声道:“相公,乃是孟州的仪仗。”

    “日,老常来了,快跑!”

    高方平吓一跳,勒转马匹就打算溜走。

    却是军队行军,几千个火把别指望老常看不见,只听老远的距离,常维的提高声音狂叫道:“高方平休走,你要是赶跑,老夫封了你在孟州的钱庄,你掂量掂量!”

    高方平只得停了下来,心里一阵郁闷。

    到达近处,在十个多州衙公差持刀的护卫下,常维威风凛凛的和永乐军对持,喝道:“高方平何在?”

    其余军官一动不动,依照规矩,军阵一但列阵就不见礼,只是主将去交代,所以高方平和史文恭两人下马走前。

    高方平抱拳道:“下官高方平,参见明公。”

    史文恭军礼跪地道:“末将永乐军统制史文恭,见过知州相公。”

    老常受了礼节,然后摆手赶走史文恭,不怀好意的问高方平道:“小高你要逆天了啊,这里是孟州地界,还是老夫记错了?”

    高方平掏出文书文绉绉的道:“明白,下官奉皇帝命入京,事情紧急,不对规矩之处请见谅。”

    老常愣了愣,恭敬的接过文书看了看,递给高方平道:“既是如此,老夫便不说你。只问,你小子身有皇命,胆子忒大,竟敢在二龙山节外生枝?另外,老夫只关心,二龙山的人是不是被你杀光了?”

    高方平道:“没有杀光啦。另外皇帝也并未对我规定期限。”

    常维听二龙山没被杀光,捻着胡须笑道:“这么说来,你承认了二龙山是你的手笔?”

    “吆喝我去。”高方平大叫不好,竟是一个不小心,中了老常的奸计。他真的也够奸猾的。

    “承认就好。”常维开始关心钱财,伸着脑袋观察道,“咦,你的军中大包小车的,拿着些什么呢,让本官瞧瞧。”

    高方平一阵眼晕,说道:“那是我永乐军的军资。”

    “把老夫当做傻子吗?分明是二龙山缴费所得。”老常嘿嘿笑****你我乃是老对手了,老夫也不心黑,见面分一半,须知,二龙山抢的可是我孟州的财富。”

    “你咋不说我帮你孟州除去了一害?”高方平郁闷的道。

    老常朝东京方向抱拳道:“你是朝廷命官,代替皇帝剿灭之下土匪,保护皇帝利益,所以皇帝会感谢你的。你觉得呢?”

    “分你四层可以不?”高方平尴尬的道。

    “不行,一半。”常维一副心黑手狠的样子,“否则以后你永乐军别在孟州发财。”

    “算你狠,一半就一半,军中的米面酒食归你,铜钱我带走。”高方平妥协了。

    老常目测了一下,大车小车的,价值应该出入不大,于是捻着胡须点头微笑,夸奖了几句什么将门虎子云云。

    这老儿就这德行。

    高方平道:“然而下官给您这些东西,也有条件的。”

    “说来听听。”常维不禁有些泄气,倒是也习惯和这小子斗智斗勇了。

    高方平道:“剿灭二龙山战役之中,真正的原班土匪已经被诛杀了,大约两百人左右。剩下的几百壮年男丁,其实是附近州府逃户,没有什么大恶,抓起来了。”

    常维笑道:“你小高果然是明白人,一眼就看到了核心。不错,这情况老夫知道,二龙山原是寺庙,匪首邓龙原是寺庙住持,后来带着一群光头就反了,真正坏的是他们,其余不过是后来被聚集起来的逃户,也有不少各地的通缉犯在其中浑水摸鱼。”

    高方平抱拳道:“下官斗胆请常公放他们一马,等曹忠缉拿他们进入孟州后,严格审查,若是有案底的通缉犯,则随您处置,其余的,建议别追究他们逃户这事可以吗?”

    常维一想人数太多,也不宜太过严苛,于是点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须关入我孟州大牢观察一些时日。要让孟州治下知道,逃避税役乃是犯法,有代价,却未必会死。警告他们不要一言不合就上山落草。”

    到此高方平不在多说,抱拳道:“大人英明,下官会把你的酒食米面带入孟州,缴入官府库房。二龙山您也不必去了,乱糟糟的,我保证没有大问题。“

    “不行,须去一趟,老夫始终不信任曹忠。”老常和高方平分赃后,依旧很固执的要连夜去二龙山教曹将军做人,于是高方平只有为曹状元祈祷了,妈的我都会被老常抢劫,曹忠你只有自求多福了……

    忘记找老常要一份入城手谕,所以高方平只有带着人蹲在墙角画圈圈,直到天明,永乐军留在城外五里,只是少量人进城去。

    孟州现任推官,乃是上次被高方平殴打过的老陈,他派人把成为永乐军盯得死死的,吩咐但凡出现违规就抓起来,如此吓得韩世忠小牛皋等人心口拨凉拨凉的。

    高方平决定以后要以德服人,否则在年少轻狂时候拉太多仇恨,也不是太好。

    依照惯例要顺便去看看蒋雯,了解一下钱庄的运作情况。

    所以高方平也不等通报,大清早就踢飞蒋雯的狗腿子护院,直接进入内堂,闯入了蒋雯的卧房之内。

    吓得两个给她伺候的小白脸以为是来抓-奸的,提着裤子就跑不见了。

    蒋雯现在更加的富态了,斜躺在床上,拉起被子遮掩大胸脯,嘿嘿笑道:“相公想妾身了哇,又来看望?”

    高方平叹道:“你迟早会被那群受程颐理学影响过深的书呆子,抓去沉塘的。”

    “妾身可是您小高相公的人。”蒋雯笑道。

    “最近怎么样?”高方平在床边坐了下来道。

    “赚大发了!”蒋雯兴奋的笑道:“钱庄的开户人数倒是已经趋于饱和。但依照大人的方式,整理出街市次序后,孟州的商业繁华提升,加上曹忠虽然是个棒槌,他却能以另外的方式和孟州地界的土匪相处,土匪戾气都不算重,总体相安无事,于是愿意进入孟州做生意的商贾壮大了。这个过程中、汇兑业务很惊人,保护费以及存余银钱的数目增长老快了。”

    高方平道:“老子让人送来的特种猪怎么样呢?”

    是的,作为孟州屠夫帮的老板娘,第一批的进化出来试验猪,也分拨了些过来让她去饲养,观察各方面的情况。

    蒋雯道:“猪很好,长的飞快,特别在您的复合饲料喂养下,特能出油。很奇怪,一般的猪只能杀出六层五的肉油来,其余全是骨头和下水。但是您的这批特种猪,可以到七层三的油肉,现在这样的猪简直供不应求,妾身手下的屠夫们更听话了,因为杀这样的猪去卖,他们能赚的更多。若是降低售价,照样可以赚的更多,因为销量就大。”

    她还补充道:“不过,目下猪的死亡率,比孟州本地猪还是高一些。”

    高方平点头道:“这是正常的,种群的进化,还没有完全结束,管理的全套模式也还有许多等待摸索完善。你记得详细记录猪的生长数据,患病等等,等将来种群进化完毕,基因稳定,适应了孟州水土,饲养管理方式也更完备的时候,就是赚大钱的时候。”

    蒋雯撒娇的样子道:“妾身需要拿到您手里的特种猪的足够份额,没有足够的特种小猪,妾身可没法和手下交代,另外您的‘神秘饲料’,也要足够供应妾身,妾身可是一开始就跟着大人您的,乃是班底元老了。”

    高方平在她脑壳上抽了一掌道:“小家子气,等进化完全之后,我连种猪一起给你,想要多少特种小猪,你带人自己去培育,你有多卖力就能做多大。饲料配方也直接给你,妈的运数那么重的粮食来往捣腾,不是劳民伤财是什么。你自己在孟州本地收集粮食,自己生产饲料喂养就可以。”

    “当真!大人把这些都给妾身!”蒋雯半张着嘴巴。

    “是的全都给你!我投入资金游种研发的特种猪赠送给你使用,你出多少猪,赚多少钱,我也不眼红。饲料配方给你,只依据你生产的饲料,每斤抽取半文钱作为我的技术专利费就可以。”高方平奸笑道,“若有瞒报饲料用量,坑我专利费的直接砍死,霸占其家产,老婆或者丈夫一起霸占了。相信我,我猪肉平不是好蒙的,孟州的人口,猪肉消耗量是很容易测算的,多少饲料能转化多少猪肉,我心里更是有数。明白吗?”

    “相公英明!妾身就喜欢您的心黑手狠,一定盯死那帮杀猪的,不叫他们蒙了大人!”蒋雯非常高兴样子。

    不过转眼,她却十分泄气的样子道:“还请小高相公务必救我。”

第187章 和老常论道

    “咋了?”高方平愕然道。

    “前些日子妾身有眼无珠,在街市上调戏一个俊小子,后来得知,他乃是当今吏部侍郎时彦的侄孙,济州相公时文彬的衙内、太学生时静杰……”蒋雯极其尴尬的样子道:“当时,他都被妾身抢回来了,不小心就发现了腰牌,然后赶紧赔礼道歉,把他放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大祸临头,大人可得帮着周旋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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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方平一口茶水喷出来,妈的这个蒋御-姐也太过放肆了,居然敢强推官男,时静杰小鲜肉都险些遭遇了她的毒手?

    蒋雯可怜兮兮的道:“没有大人照顾,妾身迟早被他们捉去沉塘的,就没人给大人赚钱打天下了。您怎么也不会不管我吧?其实妾身只是有些好色,不算坏的,真不打算伤害那个俊小子。”

    高方平抚着胸口平气:“败家娘们……妈的富安都没有你戾气重,我迟早栽你们这群祸害的手里?迟早上清流党的黑名单!你们就会狗仗人势?重要的事说三遍,花钱,带脑子,任何事情永远学会用钱和脑子去解决问题,别他妈就用拳头和屁股。算好你遇到时静杰,那孙子最喜欢被这样对待了,若真是遇到那些理学派,他们一告状,你已经被老常捉去沉塘了。”

    “这次我给你扛下,以后再有这种事,我把你捉去扒-光游街。”

    高方平吩咐完后,带着梁红英逃之夭夭,实在不敢和她蒋雯聊天了,聊下去还不知道会有多少蛋疼事,她简直是个女版的王英。妈的她这样的人在一千年后或许有得混,因为现代的中国没有对女人的强-奸-罪一说,但是在大宋那是真会被沉塘的。

    也奇怪,时静杰那孙子逃学跑来孟州干嘛呢,难道他只是路过,请假去济州探望老爸……

    名将曹忠带着一群怂兵进城的时候,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用枪杆子挑着许多贼人的人头作为威慑。

    既然身在城里的百姓都是有饭吃的,总归都是痛恨土匪的,听说有只土匪被剿灭,百姓们欢天喜地。特别是孟州的大户人家最怕土匪,得知消息后带家丁在城门燃放鞭炮,迎接名将曹忠归来。

    “乡亲们太客气啦,哇哈哈,本将于治下剿匪,保护百姓乃是职责所在,有本将在,自会保孟州一方平安。”曹忠对百姓们拱手抱拳。

    随行的老常也不想去干涉曹忠,对此有些苦笑,曹忠怎么看都是一个大棒槌,可这个棒槌官声并不坏,本着安全第一平稳过度的原则,他整天在老百姓面前笑眯眯的装逼。然后虽然怂,却对手下尤其狠,导致监押司的兵骚扰百姓的事件乃是历任最少,比张蒙方时期好的多。

    此外不论他如何蠢,总是剿灭了二龙山。虽然说是高方平那个酷吏充当刽子手,但不论如何,能和小高搞好关系,请小高为孟州治下帮忙,也是他曹棒槌的一种际遇和运气,这同样也是实力的一种。

    “哎,老夫真是对这些个祸国殃民的败类无语,由他们去吧。”

    见大头百姓被曹将军忽悠得傻傻的,老常也没觉得不好,叹息着,带着前来迎接的退官陈志荣离开。

    两个穷酸走在街道中,推官陈志荣抱拳道:“明府,高方平和曹忠这两棒槌也太不像话了,若不想办法治了他们,我孟州太没有脸面了。吏治不是他们这样子搞的。”

    “想多了,乃想的太多啦。我朝就这德行,算起来,高方平和曹忠这样的败类不是最讨厌的,不论如何他们两混蛋剿灭了二龙山,保孟州次序和平安,给予其余山寨威慑,乃是事实,此点不容否认。”老常感慨道。

    陈志荣待要再说什么,老常摆手打住:“闭嘴,上次你被那个小流氓把脸打肿了,对他有怨气可以理解,但这事就这样了,你能指望我怎么对他,他都不是老夫的下属。哎,时文彬在济州日子想必难过,麾下有这么个妖孽他有得头疼的。”

    陈志荣霸气凌然的样子道:“明府弄错啦!高方平小儿根本伤不了我,上次,我那是不小心起夜的时候撞在墙上所至。”

    “你也是个大棒槌!滚去驿馆召见高方平来见老夫。”老常喷了他一脸口水之后扬长而去……

    理论上高方平应该逃跑了,然而还要等着曹忠那小子的饭局。小曹这人还是蛮仗义的,虽然价格已经定好了,不过他的德行来说,通常在饭局上还会在孝敬一番,那至少也是两千贯不是,所以要等等。

    却是曹忠没来,陈志荣那家伙找来了。

    “高知军请了。”老陈来近处随意的拱手一下。

    如此一来,导致高方平心虚的躲在梁红英和史文恭的后面,观察他有没有攻击性。

    “怕个什么,高知军乃想多了,本官不会随意就伤了你。”陈志荣说道。

    “妈的我上次是背了你的黑锅,分明你个老小子才是无赖,打不过居然吐口水。然后在东京被传言为我是无赖,用撒石灰的手段赢了你。”高方平道。

    梁红英和史文恭两高手不禁面面相视,对这两文青的世界,表示理解不能。

    “少废话,知州大人召见,跟我走。”陈志荣道。

    “那,下官先警告您,若我被口水攻击,则视为一军主将被威胁,我情急之下出手,可是会伤人的?”高方平道。

    “你伤不了我!”老陈已经走火入魔了,永远这么说……

    进入了州衙后堂,老常一席青衫,卖相不如张叔夜和张商英一些,却也很不错了。

    放下手里的书卷,常维扭头看看陈志荣和高方平二人,见没人的脸被打肿,便很满意的道:“陈志荣退下,老夫许久不见小高,有些话要仔细聊聊。”

    “明府,务必小心这人,他十分奸诈无耻。”陈志荣提醒道。

    “放心,他坑不了老夫。”

    待陈志荣走不见后,老常捻着胡须笑道:“小高。”

    “下官在。”高方平规规矩矩的低着头。

    “听说你小子在郓1城搞的风生水起,老夫觉得很好,一些经验是值得借鉴的。于是老夫想找你来说道说道。”常维文绉绉的道。

    “明公乃太客气啦。”高方平开始打太极。

    “藏私是吧?”常维想了想道,“老夫有些奇怪,听说二龙山不是悍匪,有许多妇孺孩子作为随行家眷,为何这次曹忠一个也没有抓到?告诉老夫,那些妇女和孩子去哪了?”

    “额这……”高方平开始挠头。

    常维笑道:“大胆的说,老夫不是想计较这事,而是想和你探讨一种可能。你觉得为何如此多的逃户?既影响了朝廷税费,又增加了官府的执政难度?”

    高方平喝了一口茶道:“明公,知识可是要花钱买的。”

    老常思考顷刻道:“明码实价是你的风格,那也行。”顿了顿,常维阴笑道:“老夫听闻前阵子你手下的蒋雯不守妇道,当街狗仗人势,强抢官男,老夫打算把她捉来进猪笼,以明正我孟州风气,你觉得如何?”

    高方平一脸黑线,无比头疼的道:“下官忧心孟州治下,咱们还是谈谈逃户的问题。”

    “孺子可教,老夫听着。“常维捻着胡须道。

    高方平正色道:“逃户的形成因素多种多样。有真正过不下去的苦户,这不是说明公您执政不稳,其实根子还在朝廷。盐铁酒茶乃是专营,其中三项或许有其时代原因,先不说,但盐政盐税太重,这又是老百姓的必需品,实乃蔡京为解决军费财政、从而制定的祸国殃民之举。在配合旧差役法实施,老百姓身上担子太重,这便是根由。”

    顿了顿又道:“加之我朝官府自来懦弱,从不热衷剿匪,甚至为了平稳过度,有过太多对土匪妥协的先例。厢军如此臃肿,便是妥协的产物之一。更有甚者,把反贼诏安作为官员的先例,诸涨了民众不捞而获的心思。那么有人带头,做反贼可以不付代价,如何不让人跟随效仿?夫子说人性本善,下官觉得那简直是屁话中的废话,性若本善,置国法于何地?这种天堂般的思维,是不存在的。”

    常维不是一个纯粹的守旧保守派,但也明显反感这个子诋毁儒家。这种以法家思维来掩饰其酷吏身份的家伙,大宋不是没有,比如包拯那家伙,常维就不是太喜欢,他的方式真个和太祖皇帝设计的政治制度、在一定程度上抵触。

    大宋延续的刑不上大夫,对匪徒盗贼行仁政、少杀慎杀这样的“大宋两少一宽”政策,就被老包破坏的最是严重。

    而显然,包拯那家伙不懂政治,明显扛不住一群腐儒,所以声势有限,但纵使这种情况下,王爷党也被老包这些人收拾的够呛。而在老常看来,小高除了是个流氓,人品没老包好之外,某些方面是一样的,且政治战力强了太多。

    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常维道:“你还年轻,关于儒学理学问题老夫不想和你讨论。那就说说盐政,老夫认为你说的非常有道理,但你也知道这是国法,在官家是个财迷这一前提下,财政吃紧的前提下,几乎无法颠覆现有的盐政。再说差役法。王安石相公的新差役法,当初蔡京辅助王安石执行的时候最是卖力,但是人亡政息。蔡京人品不咋地,转过头来蔡京就为了讨好皇帝,节省财政,废止了新差役法,什么事都从民间抓壮丁服役,不但影响了民间劳力的合理利用,效率奇低,还弄得怨声载道,荒废了老百姓自己的主业。长此以往,的确害在社稷!”

    高方平微微一笑,老常是个聪明人,他的确看到的不少东西。政务上来说,他甚至比张叔夜这些人更加透彻。

    高方平真不是王安石的粉丝,但也对那人充满了尊敬。

    老王执行的差役新法,最大的一个念想就是后世流行的:政府购买民间服务,而不是抓壮丁。

    可惜安石相公的这个举措,在当时触动的利益阶层足够强大。在加上朝廷最终心态财政,蔡相爷反水背叛安石新政,于是死灰复燃,恢复了旧法。

    旧法是什么呢?

    简单说就是官府需要差役,却不想付钱,于是如同种师道抓壮丁一样,妈的捕快公差都是强制百姓来轮流当值。是否真的省钱了高方平不知道,但高方平觉得盗匪如此猖獗,吏比官更加腐败,这个旧法立下了一半功劳。

    因为这种轮流当值是不负责任的举动,当值的人也非常不专业,轮换快,属于那种“我一走哪管下任洪水滔天的感觉”。根本没有熟能生巧的专业化过程。又没工钱,算是服役,服役了并未产生该有的专业效果,相反耽搁他们自己某生的主业。

    于是进入恶性循环,譬如孟州一乱,差人就跑光。这种情况在大宋是真会发生的,因为这些差人不专业,他们也没有足够的报酬使他们对职位负责。然后他们还是民,导致遇到老常这种官员,事后想处理责任人都找不到人来砍。

    不仅仅是差人,几乎所有为政府服务的事,都抓壮丁。道士、和尚、士人免役,大户采用威逼利诱相结合的方式,用“替身”去服役。于是这些任务,最终又落在了那群固定的苦人身上。

    王安石是个有想法的人,他当时执行的新法虽然还很残缺,却已经开了头,为后来者提供了念想。倘若能一直走下去,最终形态就是现代社会的:政府购买明间服务。

    老王让人尊敬的地方就是他有念想。虽然他的想法还很不完善。

    专业的人去做专业的事,这也是高方平的念想。譬如二龙山一役小试牛刀,高方平把指挥权交给了韩世忠。这其实也是王安石的核心理念。王安石绝对的高瞻远瞩又腹黑的人,只是还不够奸,他的想法只是刚刚开始,他想的是:一步一步的抹去旧党的轨迹,慢慢的去深化改革。

    其实如果老王的路能走完,他最终也会颠覆太祖皇帝的制度——兵将分离。

    兵将分离制度,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强化皇家和士大夫的统制地位,但某种程度也是一部“旧版的军事上的差役法”。最大的抹杀了专业人做专业事这个过程。兵不熟悉将,将不熟悉兵。相当于“高方平让手下轮流坐庄,这战你韩世忠来,下战牛皋来,再下战燕青来”。妈的打的赢,就是怪事了。

第188章 女中豪杰

    YY完毕,高方平抱拳道:“明公乃是明白人,朝廷的大法如何,不是你我能颠覆的。王安石那么大的脑袋,都被他们敲得满头大包,你我还是洗洗睡了。”

    常维道:“老夫派人去郓1城秘密走访了,发现你启用了一个江湖流氓,那个胖子放纵手下,对郓1城的走私行为睁只眼闭只眼,甚至纵容逃户,放纵那些乡绅坑害国朝盐税,去走私盐,去私下和逃户交易。这是怎么回事?”

    高方平道:“哪有的事,明公不要抹黑我。若真有这事,下官回去就把胖子捉去砍了,以正国法。”

    老常扭头道:“来啊,传老夫令,去把蒋雯捉来进猪笼。”

    高方平尴尬的道:“额好吧,小子承认了,我的确在故意放纵那群士绅走私盐去和逃户交易,且吩咐宋押司对逃户不许打击。”

    “老夫听着,继续说。”常维捻着胡须道。

    高方平道:“堵不如疏。我承认对逃户的打击不够,也是纵容其他人做逃户的恶政。但水泊的形势不容乐观,蒙皇帝信任,我代皇帝知永乐军守望水泊,时刻如履薄冰。对逃户的纵容,是给他们一个念想,一条后路,不至于把他们逼上水泊。只要有活路,他们暂时就会观望不上山,或者说大幅减少上山数量。而某个时候在实行宽政,我虽不敢颠覆朝廷律法,但把黑户的存在列为一种在郓1城的潜规则,此点小子还是敢的。朝廷损失的盐税,我想办法以其他方式弥补,想来朝廷也不至于把我这个文官捉去砍了。如此一来大家都争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有足够的经济支撑,就有足够的利益和就业岗位。于是那些不上山却有活路的逃户,也一起在我郓1城经济圈贡献。他们虽是黑户,却有需求,有需求就有商人去提供,那么只要下大力气,捏死行税和住税,也就等同于那群黑户在为我郓1城纳税,一但有钱,老子就有底气反手去保护他们。维持住这个平衡点,滚动做大,他们就不会上山,而朝廷又不会把我怎么样,那么等候适合的政治时机,坐等大能变法,等朝廷变法把这群黑户合法化后,郓1城就此脱胎换骨!”

    老常听到妙处,拍案起身道:“好胆识,好手段。阴险奸诈,你小高果然不是盖的。老夫打算组织官员去学习,全面效仿郓1城先进经验。”

    高方平一脸黑线道:“要悄悄进村,打枪的不要。您老自己去干就行,小子我什么也不知道,没教您和朝廷律法对着干哦。出事您自己扛,千万别把我供了出来啊,再怎么说,我的腿也没您的粗不是。”

    老常不禁苦笑,想想也为难他了,这小子就这德行,当初怂恿孟州把他的银行形成潜规则,就是这个套路。

    想定也不为难他,常维说道:“不用担心,老夫懂的。让人好奇的是,老夫要是像你有永乐军,一定剿的那些反贼土匪后悔做人,你小子却一直低调,带着永乐军去其他州府砍树,送去给郓1城县的百姓过冬。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高方平使劲摇手道:“你们不要欺负我小,就什么黑锅都往我头上套。去其他地方砍树的,分明是别有用心的混蛋,不是我永乐军。”

    老常惨笑道:“时文彬迟早被你坑了。老夫听说前些日子,郓州官员去质问时文彬说树被砍了,飞禽走兽都跑济州去躲者。可笑老时被你阴了都不知道,还在论证是哪股土匪在砍树建山寨?一会又论证什么飞禽走兽的迁移过程。”

    “……”这个高方平倒是没有听说。

    老常又叹息道:“不过在一定程度上时文彬又是幸福的,他偷笑去吧,当初老夫说要你来孟州保举你一个县,你都不答应。结果一转眼,你在汴京胡搞瞎搞,王黼也栽你手里,许多人被你阴了,你带永乐军跑济州去,奸诈啊。”

    陪着他胡说八道了一番,高方平抱拳道:“小子要撤了。曹忠设宴等着我呢。”

    “小曹那个棒槌的酒席有什么打紧,老夫在州衙款待你不好吗,你我把酒交谈。”常维嘿嘿笑道,“正巧老夫有个侄女为人贤淑端庄,才华横溢,你们年轻人不妨认识认识。”

    “我年纪还小,爹爹让我不要随意结识陌生女人,告辞了。”高方平说着便溜走了……

    今趟曹将军得胜归来,在鸳鸯楼设下宴席,邀请了些孟州的重量级士绅,以及重量级的明星美女作陪。

    “永乐军高知军到!”

    小曹的一个手下唱说的时候,厅内诸人纷纷起身迎接。

    然后曹忠一带头,这些家伙纷纷开出一盘白银来,说是“虽然知晓高方平忧国忧民又勤俭持家、一向不收礼物,然而高大将军在朝中操劳得日渐消瘦,还要养猪补贴家用,实在太寒碜”,以这个理由,他们略备薄礼孝敬高太尉。

    于是小牛皋上前去全部笑纳了,清点了一下,入手了五千多贯。

    两个胸脯最为巨大的名姬围着曹忠媚笑,一个劲的用胸脯蹭他手臂的时候,被曹忠两巴掌打飞呵斥道:“小高相公远来辛苦,你们没见他那么瘦弱吗,去喂他吃奶,别来烦老子。”

    然而过去了,她们也不敢放肆,被梁红英用眼睛瞪着。

    蒋雯带着两个美男也来赴宴了,一众士绅和军官,纷纷夸奖蒋雯乃是女中豪杰,说居然敢在街市上调戏时家小衙内。

    蒋雯可不是棒槌,不会被他们捧杀,对此一点也不觉得光荣,心虚的低着头,时而偷偷观察一下高方平。见高方平比划了个搞定的手势后,蒋雯便得意了起来,知道不会被老常捉去沉塘了。

    “高兄威武八七,所到之处贼人闻风丧胆,不知此番在孟州待多少时日。”小曹道:“哥哥我已经整理了一个名单,妈的那些都是猖狂土匪,敢不把老子放在眼睛里,高兄你可得挺我,去收拾了他们,整理我孟州次序,扬我大官家神威。”

    高方平微笑道:“小弟如今皇命在身,耽搁不宜太久。今晚吃了你的酒便要连夜进京,来日方长,那些土匪,我迟早让他们后悔做人。”

    曹忠凑过来压低声音道:“有没有内幕,此番带兵进京为了什么?”

    高方平喃喃道:“兴许有人做大死,皇帝找我回去八层是要杀人。”

    曹忠吓了一跳,耳语道:“需要小弟写信给曹家,让他们离京避祸吗?”

    “不用,应该不关将门的事,都给我留在京城,必要时候我需要他们挺我。”高方平道。

    “行,若有需要高兄知会一声,只要不造反,我曹家护卫部曲随时听后老高相公以及小高相公的调遣。”曹忠道。

    高俅老儿主要以往口碑太坏,人家和他不亲近,否则官至他那地步也是可以叫相公的。然而目下还真有人叫了,老高现在的骂名不算重了,而且有点父凭子贵的意味,有些人开始叫他亲切称呼了。

    相反张叔夜这家伙戾气比较重,得罪了些人,除了治下的一些百姓还叫他相公,目下的京城,大多数人都叫他张太尉了。

    大宋就有这么蛋疼。太尉可以是个官衔也可以只是个称呼。老张头衔很多,但没有太尉这个武职官衔。不过他现在任职签枢密事,算是军-委的大佬,但凡军府内的那一群大佬,依照俗成的规矩,都是可以叫“某某太尉”的。但那些人如果被叫太尉,相反不是尊敬……

    带永乐军到汴京的时候已是两日后的一个黄昏。

    开封府的推官皮兵如临大敌的样子,带着开封府差人在五里外拦截,说是不让进城。

    结果高方平不敢撸皮兵,但其余差人被鞭子抽得乱跑。

    “推官大人请了,本县奉命皇命带永乐军进京,不接受阿猫阿狗的阻拦,给我一边凉快去。”高方平随意的交代后,继续带着军队前行。

    “妈的你个小流氓给本官等着。”皮兵也不敢真的触怒这个小魔王,骑着快马朝汴京飞奔,似乎去关闭城门、呼叫救兵去了……

    高方平也懒得管皮兵那厮干些什么。理论上,目下老子们已经不属于捧日军了,就不能进入汴京。但总体来说有梁师成这阉人跟着,怀里收着皇命,那就一切不是问题,禁军,那是皇家的禁军,枢密院也只是替皇帝管理军队而已。

    所以是的,或许宰相死了就没有圣旨,皇帝指挥不了朝局和国法,但国土和禁军都是皇帝的东西,调遣军伍去任何地方的权利,皇帝是任何时候都有的。暂时还没被猥琐的士大夫们剥夺。谈及这种状态,明末的崇祯皇帝就是个大杯具,这个权利都被士族给剥夺了。

    任由皮推官快马而去,高方平故意缓慢前进,给他们一些时间去准备。也好借此试探一下京城局势。

    到达汴京西南门之外,城门已经紧急关闭。城头上乃是捧日军驻防,虽然都是高俅老爹的麾下,都是认识的人,但他们还是有些如临大敌的感觉。

    毕竟外部军伍进京,这在哪朝哪代都不是一件小事。

第189章 政治流氓进京了

    党世雄作为高俅的心腹,在城头上猥琐的样子抱拳道:“末将党世雄见过小高相公。但老高相公有命,末将也职责在身,不能及时下来见礼,请见谅。”

    “好说好说,党将军客气了,我可受不起。”高方平笑呵呵笑着和他客气了一下。

    看党世雄这厮没心没肺的样子,吃的肥头大耳,高方平也放心了一些,说明京城的形势没想象的乱,还是很有次序的,有次序就好。

    就这么的隔着城墙,党世雄和高方平聊的笑呵呵的,忽然,城头上的党世雄被一鞭子抽得狂跳不止,他想骂句直娘贼,却是扭头一看是张叔夜到了。

    党世雄吓得面无人色,急忙跪地见礼:“参见叔夜相公。”

    高方平也不敢开玩笑了,及时下马拱手做礼:“下官永乐知军,高方平参见签枢密相公。”

    “高方平你要逆天了啊?”张叔夜在城头上不怀好意的样子,“永乐军已不属于捧日军,你还敢开至汴京城下?”

    高方平忠心耿耿的样子抱拳道:“叔夜相公有所不知,下官心怀京城安危,至此重要时刻实在不敢……”

    见张叔夜黑着脸,高方平终于泄气的改口道:“好吧见到您小子就放心了,永乐军不进城也行。”又转头喝道:“永乐军治下,除史文恭和梁红英跟随老子进城外,其余退出五里,除非有皇帝和我的命令,否则永乐军在京期间封锁军营,不接受任何人指令。”

    “明白。”杨志关胜等人带着军伍快速离开。

    林冲有些失落,急等着进城和娘子相会,却是暂时不行了。

    是的,必须亲眼见到张叔夜来下令,否则这个时候高方平谁都不信,如果情况不对,高方平自己也不会进城……

    依照规矩搞定了军伍事宜,高方平和和张叔夜一起骑马入城。

    看起来死了个宰相对于朝廷是大地震,但对于老百姓没有什么区别,他们该干嘛还干嘛,汴京依旧繁荣欢乐的景象。

    “叔夜相公。”高方平道:“小子始终觉得有些不对,此番官家下旨让下官回京透着一些玄乎。”

    “哦,说说你的疑惑是什么?”张叔夜捻着胡须道。

    高方平嘿嘿笑道:“官家虽然信任我小高,但他心无大志,不爱思考这些事,断无可能于汴京依旧稳定、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便有决断召小子回朝,所以我当时身在郓县就觉着,这是有大臣进言官家,让小子回来。我父亲高俅不会这么做。所以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蔡京想要小子回来背黑锅。第二个可能:乃是您和宗泽商英等人献奸计给官家,找小子回京咬人?”

    张叔夜不禁叹道:“聪明人啊。你的确猥琐,直接带永乐军突破封锁线兵临城下,就是为了验证到底是老夫召你回朝,还是蔡京召你回朝?”

    “安全第一,您也别怪下官猥琐啊。”高方平道,“如若不是您叔夜相公亲自上城说话,而是张康国,小子绝不独自入城,必须带永乐军进驻。”

    张叔夜迟疑片刻道:“国朝需要你这样的人,所以老夫现在也不骂你。好了,现在起把心思收起来,你知道是老夫的意思召你进京就行。”

    高方平道:“却是不知为何一定要召小子回来,我郓1县刚刚展开,第一个三年计划刚刚制定,百废待兴,许多事等着做。”

    “你少给老夫在这里装蒜,赵挺之死的不明不白这也算小事!”张叔夜低声道:“而这个事件太敏感了,官家和老夫也只是怀疑有诈,明面上也不宜掀起太大风波,否则会出现很坏的影响,弄得举国不得安宁。京城是个大染缸,军城系的各路人马,相互间总会有各种各样的联系,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讲,京城系他本身就是一个整体,为了粉饰太平,大家在某些事务上都会采取一些奇怪的逻辑。有鉴于此,这个时候老夫只信任你个小酷吏能办这事。老夫觉得就是刑部和开封府的人此时都不能完全信任。于是老夫就对官家这么进言了。”

    顿了顿,张叔夜喃喃道:“老夫其实有其他更加信任的人选,比如宗泽在东南任职时期的一个书吏,李纲那小子就是值得信任的人。”

    “……”高方平真不知道该说啥子哦,然而也不能反驳,李纲这小子当然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了。

    “只是说李纲目下没有官身,宗泽带他进京是打算培养读书,两年后参考。”张叔夜叹道,“还有一个意思是,你小子是个蛊惑圣心的存在,官家非常信任你,所以这事交给你,皇帝放心。由你来拉仇恨就算是闯了祸,也容易甩脱。妈的换别人卷入这种事物,一但出纰漏就是死罪。”

    “你们就会欺负我小,危险的事,背黑锅的事就让我去干。”高方平道。

    张叔夜阴笑道:“然而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你若能做成这些事,皇帝会更信任你,你身望更足,可比你在郓县拉士绅的仇恨管用,任期满了后就算你年轻,老夫也敢保举你一个知州,你觉得吃亏吗?”

    “小子很喜欢做官的,只要有机会我就削尖脑袋的去冲,拉再多仇恨也在所不惜。所以明公找对人了。”高方平当仁不让的样子。

    张叔夜就喜欢这小子这点,他小子能把常态下大家认为很猥琐的东西,承认得那么的理所当然。比如腐儒当道的现在,大家都认为蛊惑圣心讨好官家的是奸佞之人,但这小子就做的不亦乐乎。大家把削尖脑袋的升官看做弄奸之臣,鄙视之,然而这小子就有这么市侩,把这看做好事。

    理论上高方平带永乐军进京不是枢密院命令,所以高方平必须进宫找赵佶述职,而不是去枢密院。

    临分手之际,高方平道:“叔夜相公,把您说的李纲那小子交给我讨教可好?”

    “想也别去想,他虽然只是个书生,却是宗泽的心头肉,宗泽亲自评价乃是未来的宰相苗子。所以那是绝对不容让你带坏的,老宗可是个狠人,你去打李纲的主意宗泽绝对和你拼命。”张叔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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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方平一脸黑线,更加肯定了要调教小李纲的打算,妈的宰相苗子分明是老子,李纲那愣头青做个屁的宰相。

    回想了一下,历史上的李纲乃是政和年间的进士,但目下各种蝴蝶效应,导致小李纲已经被宗爷爷带来京城,也就是说那小子会在两年后和猪肉平同科考试。

    yy完毕,高方平喃喃骂道:“妈的我如何考得过那个书呆子?和他一起考会显得老子猥琐了,不行,作为奸臣我要打压他,不能让他和我一起考。”

    ……

    到皇城后依照规矩来,史文恭在距离皇城城墙二十丈外停下等候。由高方平跟着梁师成入宫。

    目下高方平的心里还是有点郁闷的,刚刚和张叔夜的对话那不是虚的。老张也说的很实在,牵连进来做这些事,的确是出力又拉仇恨的事。这个过程如果不尸位素餐,得罪的权贵那就太多了。

    国朝宰相死去,这么大的事若真查出了一些猫腻,那就真的地动山摇了。那也需要杀的血流成河,同样是拉满了仇恨值。但是好处在于一但真的做成了,那就是实实在在的声望。类似于包拯查办“狸猫换太子”一样的声望。

    狸猫换太子一案的实际真相是有争议的,谁也不知道。但皇帝信任包拯、后世的人们信任包拯,那么包拯说什么是真相,人们就认为什么是真相。

    事实是什么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事件后,包拯的声望到达顶峰,是人都叫他包太师,真正让老包把王爷党太-子-党打击得一地鸡毛的资本,有一半是来自士大夫阶层的支持,另一半就是他的声望和皇帝对他的信任。

    这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原本来说应该是张叔夜张龙图来做这事。但因为大环境发生了改变,老张选择了让高方平进京。

    第一个原因老张也说了,北宋早期的清流环境是越来越少了,蔡京执政之后的汴京是个大染缸,虽然派系众多,但在某些问题上,大家之间真有些甩不开的瓜葛,诸如高方平和张商英的猪肉羊肉之争,但是在另外一个角度又是同盟。类似的这种蛋疼的瓜葛,还真能把全汴京的所有权贵,联系在一起。

    第二,张叔夜执掌开封府时间不长,蔡京执政下又是奸臣林立,所以大环境决定了张叔夜不适合来做老包当年的事。于是老张胆子就有这么大,为了避开其余人千丝万缕的牵制,老张干脆绕开枢密院,直接找皇帝进谗言召高方平进京,没说勤王,却已经是让这个小酷吏带着单纯的军人来清君侧的意思了。

    高方平没猜错的话,怂恿张叔夜找皇帝进谗言这样的奸计,就出自张商英。这两个老张,一个奸猾一个狠,还真是大灰狼和狐狸的结合。

    高方平没有选择的余地,已经被老张他们直接架在了火上,然而皇帝的中旨到达永乐军,总不能不来吧。而一但进京,政治赌注就摆在了桌子上,这次只有拼一下了看有没什么油水。

    好处老张已经许下承诺,做成这事,三年之后只要郓县不出乱子,老张会联合其他人保举一个封疆大吏,知州起步,知府难说也有得谈。

    高方平自诩是个丧心病狂的政治流氓,现在既然有这么大的好处,无论如何也要把脑袋放裤腰上,搏一搏,以求单车变摩托了……(未完待续。)

第190章 别看我的年纪小

    皇城一切如常,间或听到某处有一群小萝莉在讨论着大灰狼的故事。

    跟着,一个小宫女尴尬的跑来,弱弱的道:“高大人,帝姬们知道您来了,很是兴奋,想邀请您过去。”

    梁师成待要答话,高方平很没耐心的摆手道:“不去不去,我是来做大事的,等着见皇帝,哪有那么多时间。”

    言罢,带着老梁溜走。

    但走了没多远,一群皇家的小萝莉跑来,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一跳一跳的叫道:“更新……猪肉平赶紧的,更新。”

    “哪来的心思跟新,大官家有事等着见我呢。”高方平边走边道。

    “先更新了在找父皇不可以呀?”

    “后面的构思是怎么样的?”

    “你会不会把小白兔写死了哇?”有只皇家小萝莉眼泪汪汪的样子。

    另外一个小男孩也很小,六七岁的模样,乃是当今皇帝的长子,也未来的钦宗皇帝,这小子目下的爵位是“京兆郡王”,小王爷留着鼻涕道:“支持干掉小白兔哦,其实大灰狼也是有人气的,大灰狼也是要吃饭的呀。”

    京兆郡王这么说了之后,当即被小公主们用零食乱扔。

    最终,梁师成和高方平被这些小家伙拖着裤腿不让走。这让高方平又好气又好笑。

    ……

    皇城另外一角,皇家的贵妇娘娘们很八卦的聚在一起,相互摸着对方白皙的手讨论。

    “嗯,新款的改良版精油香皂来了,张商英首先贡献给皇后尝试性使用。”

    “依照惯例,很快咱们也会有了。”

    “不错啊,小高的香皂是越来越好了。”

    “其实小高是始作俑者,但他生产的乃是低劣肥皂,卖给一般的士绅使用,和咱们的不能比。小高的工匠是泥腿子。张商英是真用了心的,把精油香皂改良的越来越好。”

    “是啊,咱们生活在皇家也就只有此点乐趣了。”

    这里像是个花园,几乎聚集了全大宋最漂亮的一群娘们。别怀疑小赵皇帝的审美,他的大臣都需要是漂亮男人,就别说陪他睡觉的妃子有多么养眼了……

    陪着走的梁师成始终阴沉着一张脸,同时也犹如野兽似的耳听八方,随时随地注意着是否有张商英出没。

    老梁目下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作为太监娱乐本就不多,也就陪着皇帝说说话,找找存在感,但如今说话都得小小心心,大宋皇城内的宽松环境自打张商英那个奸臣进京后,就一去不复返了。随时随地教太监做人,就是丧心病狂的高方平和老张联手开的先例。

    这是一个奇妙的宇宙现象,有些东西一但有了轨迹,开了头,大家就会形成默契的执行下去。就像撕纸,不经意的撕,会造成无法意料的方向。但如果先把纸张折出一条印子,然后开了头,那就大概率可以顺着印子整齐的撕下去。

    关于毫无素质的殴打阉党这事,就是高方平这小奸臣“折”的印子,然后弄了老张这个喷子回来开了头。所以目下大宋的皇城,会自然遵循着这个“宇宙现象”,开始殴打太监,而皇帝一但没有为此处罚张商英,那就真正的形成潜规则,许多人都开始殴打太监。

    听说前些日子宗泽也打了梁师成。紧随其后的是,陶节夫那个胖子殴打了杨戬。也都没有被处罚。于是由此开始,阉党注定成为那张被折了印子的纸,慢慢被整齐的撕开……

    见到赵佶的时候,他似乎忧虑而清瘦了些,却依旧白皙儒雅,携带着和气的笑容。作为一个热爱文艺的青年,赵佶很少有这种状态,看来就算他不喜欢赵挺之,但是宰相于任上暴死,对赵佶的打击还是挺大的。

    “臣高方平,见过大官家。”高方平规规矩矩的见礼。

    赵佶的郁闷一扫而空,说道:“小高卿家回来,朕就放心了。”

    说话间,都不等高方平拍几个马屁作为见面礼,陶节夫也来了。这个胖子对见礼官家之后,看着高方平皮笑肉不笑的道:“吆,小高公进京了啊,老夫正好有事找你呢。”

    “相爷客气了,小高乃是一个绿色小官,我的事就不劳您过问了。”高方平见礼道。

    陶节夫道:“官家您不知道吧,咱们小高身法飘逸着呢,整天带着永乐军放着土匪不剿,诸如越境砍树这种事倒是干的不亦乐乎。”

    然而说了半天,赵佶也没弄懂“越境砍树”是个什么概念,好奇的问道:“小高卿家,果有这事?”

    高方平尴尬的道:“大官家英明神武。有这事,不过那是微臣为了保护官家子民平安过冬,给他们弄点柴火作为福利发放。您不知道吧,许多老弱病残都平安过冬了,今年郓县一个人也没有冻死,他们整天跪在县衙门口说皇帝英明神武,体惜子民。”

    赵佶笑道:“果有此事?”

    “真的有啊。”高方平道。

    “小高加油,朕看好你哦。”

    赵佶就不在意了,在他概念里,过冬的时候给老百姓发点福利乃是很正常的。比如汴京的百姓每到冬天,也都会发放少量的炭火费,是皇帝的内藏库拿钱,这也是惯例了。

    当然了,全国那不可能,只有京城的百姓有这个福利。

    赵佶是个很小气的人,高方平给皇帝的子民发了福利而没有来问皇家内藏库要钱,在赵佶看来就是能臣的表现,妥妥的。

    陶节夫乃是一个十分老奸巨猾的存在,见目下这个情形,纵使还有一箩筐小高的臭事没兜出来,却也知道不能说了,干脆就省点口水算了。

    随即赵佶的脸色随即沉了下来,低声道:“赵挺之病死于任上,此事想必小高卿家已经知晓了全盘?”

    高方平道:“臣听说了,老赵相公不论政见如何,不论能力如何,但那是朝廷的宰相,大官家您的左膀右臂,臣高方平不才,此番回京就是为了这事。请大官家把此事交于臣来调查,若是暗藏猫腻,定叫那些想要谋害官家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赵佶听得非常满意,觉得小高很贴心。这些话他作为皇帝是非常不方便亲口说出来的。此点上,高方平已经从皇帝写给永乐军的旨意用词看出来了。

    虽说他是皇帝,他想怎么干都可以。但毕竟高方平官又小,人又年轻,任职又不在京城,所以如果明目张胆的下旨高方平出任这个差遣,就有点不给满朝大臣面子的节奏。但赵佶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既然已经怀疑,他就不想随意的把事交给那些信任度一般的大佬,只想让小高来做,那么这就是需要小高主动要求,来形成赵佶“为难之下批准”的局面。

    陶节夫一听这节奏觉得不妥,马上进言道:“小高太过放肆,有负官家所托、离开驻地进京便也不说他了。但他为人年轻,戾气深重,经验浅薄,官位低微,如何能服众查办事,此等事宜断不能交给他。”

    赵佶听这个胖子反对自己,便有些不高兴,然而又有点泄气,也不方便直接打相爷的脸。

    高方平道:“节夫相爷,乃不要欺负我年纪小就这么说,大官家也年轻,难道皇帝做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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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这孙子偷换概念引申到皇帝身上,妈的陶节夫一阵无语,总不能说赵佶的皇帝做的不好、经验不足吧。

    于是胖子便有些耍赖的道:“小子你在这里信口雌黄,找茬是吧?”

    “下官不敢。”高方平嘿嘿笑道,“小子只是在强调,有志不在年高。咱大官家论年岁也只比我大几岁而已,不也英明神武。如今天下财税丰富,乃我大宋建朝以来之最,一亿贯的最高财政记录就出我大官家年景,这难道是假的?大官家亲自指派你节夫相公,小种相公、童制置使为帅,于西北掌控兵事,战略排布头头是道,用人精准无比,此等英明神武的排布下节夫相公您于银州大捷,小种相公更是打过了长城。此实乃我朝对外族作战的少有胜利,这难道是假的,难道大官家不英明,难道大官家年轻这些就不是他做的?”

    “……”陶节夫认为,皇城快被这孙子攻陷了。

    这个祸害出口的事几乎都是真的,固然有取巧、断章取义嫌疑,然而也架不住皇帝爱听啊。

    说起来,财政的最高收入的确在赵佶身上出现了,然而那是前面底子打的好,王安石的变革发酵需要一个过程,最终在赵佶年间结出的果实。但是……老陶真没勇气去对皇帝这么辩驳,否则真会被吊打的。

    另外西北大捷,也被小高这犊子加以利用,愣把功劳套在了皇帝头上,对此陶节夫只有苦笑,这也是反驳不了的东西,赵佶是皇帝,他治下的功劳和过失当然是天然有份的。

    “小高卿家说的真妙,真会说话。”赵佶对陶节夫笑道:“看到了吧,朕说他是个妙人你们总不信,你们是说不过他的。”

    高方平继续当仁不让的自荐:“我小高年岁虽然小,但也是有过简历的,孟州我稳住了,陈留我稳住了,初到永乐军我也稳住了。所以小子有信心,一定能稳住如今的京城,请大官家钦点。”

第191章 针对高方平的三观教育

    陶节夫皱了一下眉头,迟疑片刻不在多说了。

    某种程度上他也觉得老赵死的有些古怪,京城系的不论谁个大佬,命都很值钱,都不希望出现这种事。从这个角度来说陶节夫也认为,小高这个奸诈心黑的酷吏有能力查办此事。但是陶节夫最不放心的在于小高杀伐决断,戾气太重,但凡他经手的事虽然都办的干净利落,不过那基本和种师道那个流氓一样,都杀的人头滚滚。

    思考间,赵佶看着胖子道:“陶卿,小高这是第二次自荐,你认为阵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陶节夫思考了顷刻,拱手道:“官家圣明,小高的确是可用的人,但这家伙的性格浮躁,驾驭不好他也能马上闯个天大祸出来。须得警告他遇事多一份冷静和仁慈,勿要造成太多杀孽。”

    谁说陶不机灵的,这话正合赵佶这种儒雅人士的脾气,被这么一说,赵佶想起了高方平在陈留怒斩九十几个军官的恶劣行径,于是吩咐道:“两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朕答应了。但小高卿家,你须得记住不可牵连过广,不可戾气过重,你受朕的委派独立查办赵挺之事,但不可多杀人,真有乱臣贼子想害朕的,可以杀,却必须经过张叔夜认可。”

    “……”

    高方平一阵郁闷,妈的调查大宋宰相遇害事件,这么罪恶滔天的案子居然不许杀人。制定“大宋两少一宽”此等坑国害民政策的人真是人才啊,这种案子叫哥怎么办?

    “官家,臣有话说。”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然后陶节夫一阵头疼,扭头看去是张商英那个儒雅的大帅哥走来了。

    就连赵佶都有点头疼老张,尴尬的道:“张卿有话,但说无妨。”

    张商英的儒雅不见了,黑着一张脸道:“我国朝宰相死的不明不白,此事绝不姑息,既是小高此等酷吏进京查办怎能不杀人,老臣我的意见,但凡牵连此种事务中的必须连坐,不管是谁都要诛杀,是可忍孰不可忍,宰相,那是官家您的宰相,宰相若真是死于蹊跷,这是我大宋建朝以来、对皇权的最严重挑战!”

    赵佶也被老张虎得一愣一愣的。

    陶节夫怀疑今个老张吃了军造监的炸药,或者是种师道附体了,便冷笑道:“一但放权杀人,若是小高犯浑,借用查案名誉顺手打击异党,打击士人,此等口子撕开可如何善后?张商英你想过吗?”

    胖子不说还好,一说让老张想起了他和蔡京的暧昧关系,顿时口沫横飞的怒喷:“利用时局打击异党之事,除了你家蔡贼还有谁会。分明就是你们蔡党于这事中处境暧昧,屁股不干净,扯什么士人阶级!极端时刻士人为何他就不能杀?”

    陶节夫知道老张的属性,遇到蔡党一喷起来他是没玩没了不带脑子的,泄气的道:“老张乃不要乱说,老夫和蔡太师同朝为官,相互协作,为国效力,怎么在你嘴里就成为了结党?”

    于是老张老陶就打起了口水战来,弄的皇帝一阵阵头晕。

    然而皇帝也没有办法,大宋开国后士大夫就喜欢吵架,特别最近朝廷忽然没有了主心骨,更是一团混乱,随时随地吵得鸡飞狗跳。这局面似乎也提醒着赵佶,国不可一日无相,得尽快恢复正常,推一个宰相出来主持诸事。

    “两位爱卿勿要吵闹,朕头疼。”赵佶无奈的道。

    两个家伙这才相视了一眼,停止了吵闹,对皇帝微微躬身。

    赵佶又道:“陶卿和张卿的心情都可以理解,你们都忧心于国朝,忧心于朕。反正朕也没弄懂你们吵的什么,不知你们谁站上风。”到这里便问高方平:“小高卿家,你听懂他们吵什么了吗?谁说的有道理?”

    高方平一阵尴尬,摊手摇头。

    陶节夫和张商英两个一起蛮脸的黑线,不约而同的恨死高方平了。

    “不管了,陶节夫,张商英,你们只告诉朕,朕的判断有误吗,小高值得信任吗?”赵佶问道。

    “额这……”陶节夫犹豫片刻道,“这小子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忠心是没问题的,总体可以信任。”

    老张点头附和,想补充一句他是个人渣流氓,但又觉得多余,皇帝早几年前知道小高是个流氓了。

    赵佶便道:“那就这么定了,小高处理这事朕放心,便宜行事就好。就这样吧。”

    陶节夫险些昏厥,便宜行事这样的自主权,这下好,以小高奸诈猥琐的性格,那真比下圣旨批准他杀人还严重许多。

    张商英很得意,虽然高方平够猥琐的,自主权过大不是好事,然而这至少说明这次和老陶打架打赢了,有了面子。

    于是老张竖起大拇指道:“官家圣明,就该如何,若是这小棒槌办砸了事,老臣分分钟替官家教他怎么做人。”

    陶节夫听后微微放心,张商英虽狠,但总归还是对高方平有一定的节制,那就好。

    如今老张乃是吏部侍郎,全面主持官员选拔、档案简历等等政绩审核工作。刚刚的话实在是暗给高方平警告,你小子虽然是皇帝钦点办事,然而你要是敢做的过分,吏部简历上必须留下严重污点,那虽然不会死,但将来想要东华门唱名,想要登入青云就不要想了。

    高方平是聪明人,当然已经听懂了他们的意思。妈的老张真够猥琐的,整个一不带脑子的大喷子,他直接把老陶划为蔡党,所以一来就喷,根本不管老陶的提议是什么。但喷完了之后他也不糊涂,作为吏部的小天官,他当然不会放任高方平乱来,同时反手又给予威胁。

    太猥琐啦。

    高方平寻思,我官又小,人又年轻,不想和他们打架。于是做出一副很萌的神态,这个看看那个看看,时而做出一些委屈状来。

    接下来老张和老陶的立场统一了,以代替皇帝把关位理由,以大臣长辈的身份,你一句我一言的,正在教导高方平,从南说到北,从东说到西,妈的两个满腹经纶的家伙几乎什么都能瞎扯出来一箩筐,教导高方平一通。

    赵佶感同身受,替小高烦恼了,说道:“小高卿家年纪小,是需要磨练,但具体的慢慢去体悟就可以,两位爱卿少说两句,各自忙自己的事。”

    高方平文绉绉的抱拳道:“两位相公的教导下官记下了,小高我一向态度是积极向上的。你们放心好了。”

    张商英寻思,你小子那猥琐奸诈的性格,能放心就怪了。

    陶节夫捻着胡须道:“你可能做好?做事,办案,一定要实事求是,切记不可戾气深重只知杀人,咔嚓咔嚓的砍人多简单,但你要是认为杀人能解决一切问题,那你真的是……”

    “哼,陶节夫总体上是个不学无术的棒槌,不过这话说的不假,老夫也这么认为。”张商英捻着胡须频频点头。

    继续,你一言我一语,针对高方平三观,第二论教育就此展开。

    赵佶真的很烦这两个老家伙,仔细想想蔡京虽老,却一点也不啰嗦,可比他们好多了。

    YY完毕,赵佶见张商英的手里拿着一个本子,便打断了他们的滔滔不绝,问道:“两位卿家别说了,张卿你拿着什么,账本吗?”

    老张这才想起来,笑道:“是的,老臣来让官家知道这期数目。”

    赵佶一听有钱就很高兴,以往张商英来汇报吏部工作赵佶从来没有兴趣,但是汇报匠作监赚了钱,赵佶便可以乐呵三天。

    “张卿辛苦了,这期数目是多少?”赵佶好奇的问道。

    “这期……”张商英看了一眼账目,又看了高方平一眼,迟疑着。

    “快说啊。”赵佶显得很兴奋。

    “这期……”老张又看了一眼账目,又迟疑着。

    高方平险些昏倒,老张一副后世娱乐节目的吊胃口手段啊。

    见皇帝的快被惹毛了,张商英这才道:“官家圣明,本期以皇家名誉,售卖限量版音乐盒子一百个,香皂三千七百块,自行车三十八架,抛开成本后,共计入账利润十三万三千四百贯。”

    陶节夫听得脸庞抽搐了起来,妈的这些坑货,联手洗劫汴京那群脑子有病的贵人简直如火如荼,赚的越来越多了,陶节夫没记错的话,上期的数字只是十万左右。

    “辛苦张卿了,你忧国忧民,对朕尽心尽力,赚了这么多钱,他们却都在感谢朕把皇家的东西放给他们使用,甚好。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到这种注意的。”赵佶笑道。

    介于老张无耻程度有限,只承认道:“臣是辅助,这等法子乃是出自小高这家伙。论及坑蒙拐骗,谁也不是他对手。”

    在许多年前,几乎到处的人就在说高方平猥琐,所以赵佶都听免役了,不在意的笑道:“既是小高卿家的点子,朕就放心了,他一定不会害朕的。”又道:“听说在永乐军治下,也成立了匠作监分场,快告诉朕,分场赚了多少钱?”

第192章 汝妻我养之

    张商英摸出了另外一个本子看了看,一脸黑线的样子道:“本期,永乐军匠作监分场,以皇家名誉售卖肥皂七万三千块,入账利润十四万贯。”

    陶节夫一听便有些兴奋,分场利润超过主场,这是打张商英的脸啊,于是纵使胖子不喜欢小高,也鼓掌叫好道:“厉害,分场超过主场,小高值得表扬。”

    赵佶听得瞪大了眼睛,好奇的道:“不是听说小高处只经营低档次肥皂吗,售价便宜,为何赚的比咱们汴京多?”

    张商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就以“他小子奸诈猥琐”为总结词。

    赵佶明显不信老张的结论,又没听说永乐军治下不稳,倒是听说有不少人告高方平的状,但都不是为了钱。既然没弄起民怨来,赵佶又贪财,就默认了或许小高有些坑,但也不是不可接受。

    随即高方平险些气死,张商英继续暴料道:“官家您有所不知,这小子黑着呢,十四万贯还仅仅是他所赚的一半。”

    “啊?”赵佶吓了一跳问道,“那么另外一半呢?”

    “都被小子以县衙的名誉,抽取名目为奢侈品的重税了。”张商英道。

    高方平脸色比猪肝还难堪,想把老张拖下去打死,妈的吃我的用我的,还敢坑我?

    赵佶愣了愣,倒是也没有想象中的恼怒,问道:“小高,可有这事?”

    高方平赖不过去,只得道:“大官家英明神武,确有这事。然而臣初到郓县,许多情况不容乐观。整个济州被王黼那个棒槌弄的一塌糊涂,土地兼并尤其严重,许多失去土地的农民的吃饭问题,便是等待解决的第一个大难题。臣什么都敢,但就是不敢亏待百姓,他们可都是大官家的子民,否则他们没饭吃,一言不合上水泊作乱,就麻烦了。既然有了财源和利润,其他税目乃是国策不能动,于是臣只有朝匠作监分部抽取重税,反哺那些泥腿子,让他们知道官家是心疼他们的。”

    赵佶虽然心疼钱,有些不爽,但听他说的有道理,又听百姓感谢皇家给的实惠,所以赵佶也不好意思发火,来了个不表扬也不批评。

    紧跟着,高方平摆了张叔夜一道,抱拳道:“此外,叔夜相公的户部财税形势不容乐观,户部文书把小子臭骂一顿,叔夜相公还威胁,税收不上户部他便来封了我永乐军府库,小子也难啊。”

    赵佶听到这里才弄明白,是张叔夜追着小高咬,暗暗觉得好笑。当然赵佶也就放心了,户部的府库也基本等于是皇帝的,至少名誉上是的。

    于是赵佶说道:“小高你也不要责怪叔夜,须知户部钱税是国朝的钱税,也是朕的钱税,原则上张叔夜没错,他有他的难处。”

    “嗯嗯,既然都是缴纳给大官家的左右库房,臣就放心了。”高方平故意看着张商英道。

    陶节夫似乎专门有要事和皇帝说,于是还留着,张商英和高方平没什么说的了,于是提前告退。

    分道扬镳的时候,张商英不怀好意的道:“小子你这次怕是栽了,竟敢摆张叔夜一道,嘿嘿。”

    高方平道:“商英相公,主要是您追着我咬,我不得已之下扔了一个肉盾出来顶着,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叔夜相公明察秋毫,想必他能理解罪魁祸首是您的。”

    张商英道:“你个小奸臣丧心病狂,居然敢对皇家征收一半重税,难道老夫要坐视被你坑死?妈的不提前捅了出来,一但默认,将来绝对被你祸害了,皇帝要是问:人家征收朕一半的税你商英为何不伸冤。那时老夫有苦和谁说去?”

    高方平尴尬的道:“都是为皇帝办事,咱们不用分那么清楚吧?”

    张商英嘿嘿笑道:“老夫怎是会被你坑的棒槌,既然不用分清,你干脆在永乐军对匠作监免税啊,难道张叔夜还会活剥了你?”

    高方平担心的道:“伯伯,您不要以为老张他不猥琐,我要是缴纳不出足够的钱粮提交户部,他真能整死我的。”

    张商英迟疑片刻道:“总之,你小子以后坑匠作监的时候最好先和老夫协商,让老夫扎好马步,这种冷不丁就摆皇帝一道的事,你真的不要搞忽然袭击。”

    高方平抱拳道:“相公英明,下一步,等我更独特的玩意出来,咱们重新制定奢侈品税额度,最终可以抽至八层,上交两层给官家就可以。”

    “你开什么玩笑,你真以为皇帝不会杀人啊!”张商英险些吐血昏死。

    “他不会的,只要缴纳给皇家的总量绝对值在增长,大官家便不会太过计较。”高方平道:“从今天他的神态和语气,下官就敢对此肯定。”

    谁说张商英不猥琐的,听闻之后竟是捻着胡须真的在考虑了。

    少顷,张商英有意考教的样子道:“给老夫说说,你小子这么做的心态和出发点?”

    高方平抱拳道:“伯伯威武,你任职皇城,执掌皇家匠作监,知晓内幕,您告诉我皇帝的内藏库有多大?”

    张商英叹息一声道:“很大,皇城,以及汴京成之内,劳民伤财的修建了很多内藏库房,都基本放满了。此正是蔡党最为祸国殃民的举动,东南应俸局是第一帮凶,那些哪是钱财啊,而是我大宋的江山、老百姓的血汗。国库吃紧,但官家内藏库之庞大,就那样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保管着财物,不流通,心痛啊!”

    高方平道:“下官知道您是个极其猥琐的人,然而忧国忧民的心态也不是假的。您说在点子上了。今个小子故意引导官家,谈及了户部府库就是皇帝的府库。就是在打预防针,让官家加重这样的心态,让他觉得内藏库和户部的府库对他无区别。这样一来老子们温水煮青蛙,慢慢蚕食内藏库的财富进入户部,让那些不流通的财富真正变为血液,进入国朝流通。如此一来,始终把内藏库控制在一定规模,就是对国朝有功,可以减少看管皇帝财富的人手,可以减少官家继续扩建内藏库此等劳民伤财的举动。做到此点,老子们想不名留青史都难啊!”

    张商英和张叔夜不同,张商英对忧国忧民的兴趣有限,但对名留青史那是非常有兴趣的。

    于是老张舔了舔嘴皮,点头道:“接着说。”

    高方平摊手道:“没了。总之我朝就有如此奇葩,从皇帝身上切肉一般不会死,相反会名留青史。寇老西儿摆皇帝一道,弄皇帝去前线尿裤子,这么无赖的人,您看他名声大不大。王安石那个坏蛋为了捞声望更是没有少坑皇帝,抗旨都不说他了,他还整天忽悠得皇帝像个农民一样的带头去做苦力,您看他是不是名留青史了?”

    张商英斜眼瞅着他道:“你小子坏啊,咱们官家很儒雅和气的,老夫和你在这里商量坑害官家的事宜,总感觉怪怪的。然而……似乎你说的是对的,就算蔡京这头老狗,开了祸国殃民的党争,也不至于把老夫玩死,嗯,为了名留青史计,只要你小子敢玩,老夫就奉陪。就这么定了,你征收多少税老夫不在过问,装傻,到时候若是皇帝不高兴,由你去和皇帝扯犊子,反正编造理由搪塞这种事,谁也没你厉害。万一你被宰了……汝妻我养之。”

    “一言为定。”高方平道:“万一有天我真的出事,我的心腹,我的家眷,包括我那个奸臣老爹,就依靠您照顾了。”

    “少年,勇敢的去做吧。”老张言罢离开了,急着去匠作监把人吊起来抽,他觉得那些混蛋不够努力,为毛高端货赚钱没小高的低端货厉害,这个问题老张觉得有些玄乎……

    走在路上,回想着和老张商英的对话。

    那些说的都是真的,赵佶这么小气贪财的人,要他把以往搜刮的内藏库的财富交出来,打死他也不会的。妈的每年让皇帝拿钱补贴一点京城居民的炭火福利,这都是几代名相的努力下形成的潜规则,皇帝就算小气,也不好意思赖账。

    所以做不到节流,只能开源。

    不能撸走皇帝以前的存款,那就只有往后疯狂征收皇家匠作监的奢侈品税,控制内藏库的规模。当然这个步骤不能急,的确只能温水煮青蛙。

    高方平的第一步成功了,直接五层重税,看起来丧心病狂,颠覆效应,但总归因为赚钱了,皇帝勉强接受了左右府库的说法。

    开了头就好办了,往后慢慢来,最终目标是八层奢侈品税。只要皇帝拿到的绝对值在增多,那就问题不大,赵佶是很好忽悠的人。

    如果这些钱进入张叔夜的手里,那么就和老张结下了善缘,有人弹劾的时候,老张会去收拾那些喷子的。

    否则皇家的内藏库真的太猥琐了,依大宋惯例,就仿佛后世的分税制一样的,每年户部的钱都按照一定的比例提取,贡献给皇家。然而皇家几乎只进不出,什么开销都是户部支出,赵佶赚净利润。比如前些日子张继先进京要钱要粮,扩建上清宫,这明显是皇帝的事,但依旧要已经揭不开锅的张叔夜拿钱。

    老张不敢对皇帝不满,所以仇恨值被那群道士拉去了。嘿嘿……(未完待续。)

第193章 高俅老爹干的蠢事

    人在无聊的时候,通常会会干一些蠢事。

    高俅老爹暴走了,见高方平没有及时回家,却绑了一个肥头大耳的鲁智深进入高府关押。高俅老爹就发神经了,命人绑了鲁智深关在囚车内,送去汴京街市上游街。鲁智深的胸口还挂着一块牌子:山贼土匪,于二龙山被高知军捉拿归案。

    其实这么做真不是高俅和鲁智深有仇,他主要是无聊透顶,许久不见宝贝儿子,最近皇帝喜欢骑自行车,踢球也不算多。然后老高也想拿鲁智深去街市上炫耀一下儿子骁勇善战的事迹。

    于是没有其他理由,他就这么干了。

    自皇城出来,高方平本想去小种相公处拜会一下,却见林冲急匆匆的走来,整个脸惨白。

    “什么事看把你急的?”见他不好意思开口,高方平只得主动询问。

    林冲支支吾吾的一下,半跪地道:“能看在小将追随您效力的份上,放鲁大师一码吗?”

    “鲁大师?我的电脑就没装这欢乐软件?”高方平也脑残了,竟是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林冲挠头道:“相公您说什么呢,末将在和您说鲁智深。”

    汗。

    高方平这才想起来,二龙山之后为了不让老鲁被老常捉去宰了,始终把光头秘密关押在永乐军中,又因为心挂汴京的事,到目前都没来得及处理那个光头。

    “他怎么了?”高方平感觉不太好,林冲都不能忍了,说明鲁智深怕是栽了。

    “他被太尉爷捉去囚车中,送去游街了。脖子上挂着二龙山土匪的牌子,说乃是您捉拿的,您在汴京的声望可不是开玩笑的,现在几乎半个街市的人,都劳民伤财的用鸡蛋在扔大师,他性格干裂,军人出身,如何受得了此种屈辱。末将担心他会一死了之。”林冲道。

    “老爹他疯了吧!”高方平被吓得跳起来,急忙让林冲带路。

    老鲁是个极其滑稽的家伙,他会自杀高方平倒是不信,他大概率会吃一些人家扔来的鸡蛋,然后呼呼大睡。

    然而第一,高方平想收服那个光头在麾下效力,不能太过分。其次,目下小种相公带着鲁智深的大仇人在京城,要是让种师道捉到鲁智深,那又是一笔糊涂账了。

    “赶紧的,跑快些,去阻止奸臣老爹做蠢事。”高方平跳到梁红英的背上扑着催促……

    跑到外城南西门附近的一条坊巷,只见街市上,许多小孩把手里的炊饼扔过去打光头,却大多数被鲁智深吃掉了,大和尚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被小高魔王捉了之后,他就没想过后路,会怎么样不知道,但鲁智深有感觉,小高是比大魔王种师道还要猥琐,不会有好事的。

    所以能吃就吃,别浪费了街坊扔来的烂鸡蛋。

    高大将军带着禁军,威风凛凛的骑在马上,穿着金光闪闪的盔甲,党世雄那个狗腿子在敲锣打鼓的道:“各位街坊百姓,须得踏踏实实做人,否则这个秃驴就是榜样。”

    街市的一角,一个老者两鬓白发,穿着普通粗布衣服,腰身笔直,拿着一根藤制的手杖,身边陪着一个屠夫模样的汉子,在远处冷冷看着囚车之中的鲁智深。

    谁都没有发现,这个弱不禁风的老者便是名震西北、曾经西军的灵魂人物小种相公。旁边的屠夫,自然是来京城为兄长报仇的郑和。

    见街市的情形非常混乱,许多百姓挤到囚车附近去打鲁智深,鲁智深只是哈哈大笑。郑和握紧手里的短刀藏在袖子里,想借助人群过去浑水摸鱼。

    噗——

    种师道挥舞手里的手杖,打在郑和的手腕处,短刀掉落在地上。

    “小种相公?”郑和戾气深重的抱拳道。

    种师道迟疑片刻道:“答应帮你报仇,老夫会尽量做到,但此时不宜生事。小高不是好惹的人,他剿灭二龙山却不杀此匪首,带来京城肯定有原因。张叔夜更是眼睛揉不得沙子,你不想客死他乡就安分些,这事过后说。”

    郑和眼睛发红的道:“哥哥亲手把我养大,咱们是孤儿,那些年哥哥保护着我,和多少人火拼过我都记不得了,郑家的家业就是那样闯来的,却被这个畜生三拳把哥哥打死了,我不服!”

    “你那个兄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鲁达杀人是事实,答应帮你报仇,老夫会尽量做到……看,高方平来了,现在跟我回去。”种师道说完转身缓慢的离开……

    算是赶上了,匆匆忙忙的对街坊喊了几声误会,拿走大和尚脖子上的牌子,带回了高府。

    鲁智深有没有被老种盯上,高方平也不知道,不过大概率是盯上了。老种这家伙是个很机智的存在,习惯了军旅的他一般会耳听八方。

    这些麻烦事先不去想,先规规矩矩的给奸臣老爹请安。

    摸摸小高的脑壳,高俅高兴的笑道:“回来就好,不论如何回来就好。老张他们几个奸臣,老想着弄你回来处理棘手事宜,老夫觉得不妥,京城这个大染缸目下危险着呢,但是总归是忍不住想见见我儿。”

    “爹爹,儿子我会小心的。”高方平道。

    高俅叹息道:“你小子的事就没小心不小心的说法,没一件不心惊肉跳,但既然你志在青云,总不能默默无闻。怎么做官老夫老了,已经教不了你,总之你自己小心些,知道你在做什么,就行了。”

    “嗯嗯。”高方平很高兴。

    高俅四处看了看,没见到戴着虎头帽的梁红玉,便很不高兴的道:“干嘛不把小虎头带回来?”

    梁红玉的外号就叫小虎头,不过只有高俅老爹这么叫。

    高方平只得忽悠安抚了一下老爹,让他别那么啰嗦了。

    “那和尚怎么回事?老夫可是为你造势,干嘛厚待他?”高俅又捻着胡须道。

    “爹爹您有所不知,那秃驴还有用呢。其实他很萌的,不怎么坏,算是一员战将。”高方平道。

    “好了,为父就不管你了,这便要进宫去。”高俅说完溜走了……

    听闻少爷回家,小朵从城外猪场赶着回来,带了些上好的猪肉以及猪下水。

    她还把府里那个许久不用的大火锅翻出来,依照衙内的配方,亲自调制配料。

    炭火烧起后,火锅内开始咕嘟咕嘟的翻滚,散发着浓烈猪油香气的雾腾升了起来

    把肥肠和已经煮熟的猪肉放进去,林冲弄来了些花椒制油,也一起放了进去。梁红英进入牛角尖了,清洗了一大盆猪场种植的金菜花放了进去。

    史文恭无所谓,这家伙什么口味都爱吃。

    然后等开吃的命令下达,稀里哗啦,一堆人围着吃个不亦乐乎。

    鲁智深被吊在院子里的柱子上打瞌睡,听闻他们稀里哗啦的吃食声便醒了过来,一看便大叫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把洒家饿着,你等大口吃肉算什么事!”

    “哎吆……”

    某个时候,鲁智深见那个半大的死丫头夹了一块大肉塞嘴巴里,烫得哈气,鲁智深有些忍不住了,很不安分的暴跳如雷。一会儿“猪肉下贱吃死你们”,一会儿又说“给洒家留点”。

    林冲本想照顾一下大师的,但无奈在这里吃火锅抢慢了就饿肚子,所以根本没有机会起身。

    鲁智深叫骂了一下,便很无趣的闭口了,他也看到了这个地方的不同,这里不似官宦的府里,更像山寨,所以在心里,鲁智深不禁对高方平这个小奸臣的评价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吃饱喝足,高方平于书房里召见鲁智深,梁红英在旁边护卫。

    “你把俺困得像个粽子,让俺怎么和你说话,你个小狗官。”鲁智深不服气的跳来跳去。

    “你才是土匪逻辑,你一个山寨里的强盗头子,还背负命案,面见官员的时候被捆着,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官,你是贼,你觉得现在的待遇不公平?”高方平好奇的道。

    大和尚不禁愣了愣,有些尴尬,竟是觉得他说的对。刚刚主要是嘴痒,平时使用这些台词习惯了。

    “把洒家绑了又不杀,是何道理,要杀要刮给个痛快!”鲁智深叫道。

    “本官问你,你觉得我永乐军怎么样?”高方平道。

    鲁智深愣了愣,迟疑很久才低声道:“俺以前有过军旅经验,在俺看来,永乐军乃是国朝少有的精锐。”

    “想不想在我军中效力?”高方平很直接的问。

    鲁智深大瞪着眼睛,一副你别蒙我、那有这么好的事的神态。

    “想还是不想,爽快些,看着我干嘛,好似你有什么值得老子图谋的东西似的,除了美女和财宝,我对你这种秃驴是一点没兴趣的。”高方平道。

    “好吧……小相公是个爽快的人,俺当初放过你,就因为你没有坏透。若真有可能,俺想在军旅效力,有路走的情况下谁愿意落草?”鲁智深大声道。

    “靠。当初那是我等着捉拿你吧,说的好像你可以把我怎么样似的?结果你机智的跑了,害得我浪费表情。”高方平道。

    “小相公府里的厨房……还有肉食吗?”大和尚问道。

    “先把事说清楚,否则我把你吊起来,还想吃肉?”高方平道。

    “有啥好说的,俺追随你效力,你给俺一个军籍,给俺肉吃。”鲁智深大笑道。

    “想的美,老子要把你送给开封府,让张叔夜把你判了,弄个贼配军的标签在光头上。”高方平道。

第193章 官场黑暗

    “小狗官你欺负人!”鲁智深一跳一跳的大骂,结果被梁红英过去把脸整肿了,他这才安分了些,弄明白了这里谁说了算。

    “难道你不服气?”高方平眯起眼睛道:“妈你个祸害在西北打死了人,背负了命案跑路,流窜来天子脚下,又在大相国寺违反清规,还曾经意图行刺官员,最终去二龙山当土匪,军官出身,你个兀那秃驴自己板着指头算算,你犯了几条死罪?进开封府伏法难道不该?”

    “可脑袋都没有了,如何跟着相公效力?俺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坏,所有都事出有因,那个郑屠,整日里欺行霸市,俺就想打抱不平教训他一下,也没有杀人的心,谁知道下手没轻重,他那么不经事,三拳打死了,小种相公的手段怎是开玩笑的,俺当然只有跑路了。”鲁智深尴尬的道:“其后俺承认不守清规,但也没有大恶,没杀人,在二龙山也只是照顾一群苦人,适当的抢了些……财物。”

    高方平点头道:“正因此你才活到现在,否则作为匪首,你早被老常捉去砍了。”

    “然而开封府……”鲁智深一想到公堂的情景,便有些心理发毛。

    高方平道:“开封府必须去,这是救你,也是手续。不经开封府,你始终是个杀人通缉犯,而我军中藏着这样一个人于名声不利,这是一。其二,因你长相讨厌,惹毛了我老爹被他捉去游街,这就有些麻烦了,如此多的百姓知道了你的存在,小种相公就在京城,他肯定盯上你了。所以这是救你的命,你进了开封府,那么你背负的命案就不关种师道的事了,老种虽狠但毕竟是官员,不关他的事,他冒险杀人的可能性就低。否则如果让老种抓到你,以西北逃兵和凶手的名誉直接宰了,你就冤枉了,懂了吗?”

    “不懂,俺不信你小相公那么好。”鲁智深摇头。

    “妈的死秃驴,你要嘴硬是吧?”高方平气得跳起来。

    林冲的声音在外面道:“大师不可乱说,大人他真是这意思,听着大人的便是,他既敢送你去开封府,当然有把握保住你的命。而一但开封府判了你,那么就是说,你以前的罪孽还了,到时候军籍转永乐军,你就是大宋军人,种师道虽凶,但绝不会在无理由的情况下杀永乐军的军人。”

    鲁智深再蠢,也总算明白了这是一个妙计,否则啊,老鲁这人没心没肺的,但就怕小种相公那个酷吏,小种相公的威望和威慑,对于在过西军的人,那是渗透在骨子里的。

    “既如此,洒家信了小高相公,这条命交给您了。您尽力周旋,救下来,俺的命就是您的,救不下来俺也不怪你,俺懂道理,我死了,是因为以前有作死行为。”鲁智深干脆的道。

    “起来,松绑。”高方平非常干脆的一拍桌子,然后提笔写书。

    片刻,把一个信封交给光头道:“带着这封信去开封府自首,把信交给张叔夜,你就活了。记住,承认所有的事,但关于二龙山一节,绝不能承认落草,懂了吗?张叔夜这人最恨土匪,要是让他知道你落草,你就是个王爷的儿子也要被砍了。”

    “那如何交代?”鲁智深挠头道。

    高方平道:“好在永乐军可以作证,你当时带着逃户百姓,火拼了原二龙山系反贼。林冲是军官,和你又是结拜,有这层关系你我就牵连上了,可以说成你虽然是通缉犯,但总归有志军旅,是依照曹忠的命令去做卧底,混入二龙山为官军效力,懂了吗?细节我已经写在信中对张叔夜说了,你个棒槌不会说话,就咬死了说这几句,其余一概不知,你就活。如果画蛇添足乱说,被老张识破,那么恭喜你,你就被砍了,尸体被种师道鞭尸,然后尸体又拿去喂狗!”

    鲁智深吓得光头上全是冷汗。话说他以前吃了不少狗肉,听说尸体要喂狗,还是很担心的。

    高方平再道:“你主动去,是我的人,老张虽不会喜欢你个秃驴,但是会确认你的‘自首’情节,加之他一审核,当初西北的郑屠是个恶霸,你没动用凶器,是拳打死,那么老张会卖我个人情,轻判为误杀。误杀,加之有自首,你只会被撸个三十棍,发配去孟州曹忠的麾下,然后过一阵子,曹忠出具文书,最终你的军籍会转永乐军。简不简单?”

    “官场黑暗啊!”鲁智深挠头道,“要不……先让俺吃些酒肉,再去开封府。”

    “放你娘的屁,看你吃的满嘴冒油,醉醺醺的,老张不判你一百棍的话我跟你姓。”高方平对他很无语,现在居然还在想着吃。

    鲁智深被吓得跳起来,一百棍即便是他也扛不住,那直接等于杖毙之刑了。

    亲眼看着鲁智深收好了书信,高方平道:“林冲带高府亲卫,护送这个秃驴去开封府自首。”

    鲁智深笑道:“小高相公不用如此照顾,俺认识路,自己会去,俺答应了您也就不会再跑。”

    高方平阴笑道:“你敢打赌吗,如果不护送,以你的智商,出门就死于种师道的算计。小种相公怎是开玩笑的存在,算计你,对于他无非是一次京城内的派兵布阵,还真以为你武艺高强天下无敌?”

    “额好吧,多叫些人护送俺去自首。”

    鲁智深真的很害怕种师道那个大魔王,那真的是个又狠又阴险的家伙……

    晚间,某个角落中,眼看着高府的亲卫军在林冲的带领下,带着反贼鲁智深出来了。

    又观察了一下他们走的方向,种师道轻轻叹息一声,摸摸土匪郑和的头道:“孩子,老夫没办法了,这次咱们的对手是小高那个流氓,他算无遗策,知道老夫的手段,基本上鲁智深已经杀不了了。”

    郑和悲愤的样子道:“俺就不信,他小高相公可以一手遮天,可以永远保护这个秃驴!”

    种师道说道:“看他们走的方向是开封府,那么老夫告诉你,这个秃驴杀不了了。小高果然反常规行事。真是让这个秃驴去开封府自首,他的罪孽就没有了,老夫问你,以何种理由杀他?”

    郑和恶狠狠的道:“照样可以宰了!”

    种师道那半闭着的眼睛猛然睁开,把郑和吓得退后了几步。

    少顷,种师道又半闭着眼睛,有些落寞的转身,边走边道:“老夫是军人而不是刽子手,不会去给你做杀手。这事以后不要再提,敢有不同意见,老夫先把你宰了。”

    ……

    派出去的探子有消息来了。

    说是鲁智深险些在开封府内被打死,进去就先撸了八十个杀威棒!

    八十杀威棒,也真只有皮糙肉厚的鲁智深扛得住,换杨志林冲都要被活活打死。

    原因是张叔夜非常讨厌光头。前些日子陈留县就抓了一个反贼邓元觉,那是个造型语气性格上,都和鲁智深差不多的棒槌。当时就是张叔夜接手的,秘密关押着审问了这么久,什么消息也没有得到,于是这次见到鲁智深,老张就暴走了。

    所以鲁智深运气不好,这个时候去自首,被老张用来解气了。

    好在听说老张怒虽怒,却还是认可了鲁智深的自首情节,认可了他在二龙山乃是待罪立功的卧底行为。

    这样一来,高方平就不用再去关注了,鲁智深的命,保住了。

    鲁智深是不是个坏人?他不是。

    但是此秃驴的作为,在哪朝哪代都是死罪无疑。官场黑暗还是不黑暗高方平也说不好,不过是的,在张叔夜和高方平这两不是昏官的人的周旋下,鲁智深就这样的活。这其实是大佬们玩的游戏。但是大佬们真不一定是坏人。

    包拯的骂声其实也不轻,但他是个纯粹的人,值得尊敬的人,他的眼睛里只有法律。为什么骂声重呢,因为鲁智深若是落老包手里绝对是死罪,但鲁智深又不是个坏人,所以……老包想不被骂也难啊。

    关于这些奇妙的东西,自打来到大宋之后,高方平还是有很多心得的。但这些不能写成策论,高方平在这么玩弄游戏的同时,也认可这是祸国殃民的东西,大家懂得越少越好……

    京城许多人说小种相公废了,再无作为。自打回京后,除了妖道张继先进京举行祭祀的那天,他再也没有机会见皇帝一面。

    赵佶是个讲究感情的人,不会忘记种家三代功劳的。但所谓“人言可畏”这词,就是目下的写照。

    围着皇帝的人,赵挺之已经不再了,就没人说种师道的好话,只说坏话。那么种师道即便再好,也就成为了赵佶印象中的大坏蛋,这种情况下,陶节夫也因为当初在西北被老种摆了一道,选择性的无视种师道存在,不派差遣。而张叔夜也记着种师道当初在西北的作为流氓,有意打压种师道。

    众叛亲离,说的就是种师道这个曾经的名将。

    老种乃是狠人,但狠人不止他,在印象中狄青比老种还狠,然而狄青怎么死的呢?就是被这群猥琐的士大夫吓死的。

    介于此高方平坐不住了,尽管现在因为鲁智深,带起了和种师道间的心病,高方平也带了些礼物,朝外城的北门坊巷而去。

    老种就住在北门坊巷这边的一个院子里,高家的宅子,借给他的。

第195章 老种他也不容易

    敲门后,屠夫郑和来开的们。他倒是不敢对高方平表现出意见,但神色十分古怪。

    “小种相公在家吗?”高方平问道。

    “在,老爷心情很不好,几天没说话了。”郑和担心的道,“都一个人喝闷酒,找您的钱庄借了些钱,前些天钱庄的人带着高太尉的亲军来催债,老爷可愁死了。”

    “什么情况,他挂涠洲节度留后官衔,俸禄去哪了?”高方平听得眼冒金星。

    郑和道:“西军的有些老兄弟待不住了,受到刘延庆和童贯排挤,纷纷离开退役,说是要作为部曲跟随老爷,但老爷拒绝了,说没钱养他们,于是仅有的钱,都凑给那些老军头做安家费去了。”

    高方平听得嘴巴都笑歪了,穷就对了,鲁智深的问题彻底解决了。

    进入内堂,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个老酒鬼喝得醉醺醺的,却有些意外,种师道腰身依旧笔直,坐的四平八稳,背着身上,桌子上放着酒壶,他只是偶尔喝一小口。

    “种老爷子挺会装蒜的,你都没钱买酒了,当然也就很难变为酒鬼。你这作为,和人家买不起肉的人用肉皮擦嘴差不多啊。”高方平笑着坐了下来。

    种师道老脸微红,目下的酒食,乃是当初高方平离京赴任,将门子弟送了十车礼物,其中一车被老种诈骗了来,不过现在也快吃光光了。

    “郑和。”种师道眯着眼睛道。

    “小的在。”郑和走过来鞠躬。

    种师道指着高方平道:“他是来送钱的,冤家不宜结太深,这小奸臣有名言任何事都可以谈价。关于你家大郎被打死的事,你问小高开个价,胆子大些,他不会还价。”

    郑和有些眼睛发红。然而跟着老种这么久,他也知道此时若要固执,不但会死,还是为难种师道,目下在京城种师道已经够艰难了,不能再添乱子了。

    于是郑和恶狠狠的伸出五个指头道:“五十贯……”想了想,他觉得不够,又伸出左手凑了一个指头道:“六十贯。”

    高方平一巴掌把他那粗糙的手打开道:“一边去,低于一千贯,我是给不出手的。”

    郑和半张着嘴巴。种师道则是暗暗叹息,妈的居然不敢开五千?老夫麾下怎么会有这么纯洁的屠夫?

    于是买定离手,关于鲁智深那个棒槌的事,告了一个段落。

    下面的也不用怀疑,老种不但是败家子,他连属下的家底也要败,郑和的这一千肯定会被种师道用去填坑,看来跟对人也很重要的啊。

    “种老爷子,您欠我家多少钱?”高方平漫不经心的道。

    “三千贯……”种师道低声道,“能一笔勾销吗?”

    高方平尴尬的道:“您看我像是智商有缺陷的败家子吗?真金白银借出来,难道不该真金白银收回去?”

    “老夫现在有难处……你没有再边关打过战,你不会懂,虽然你也是带兵的人。”种师道有些为难的道。

    “我懂。”高方平道,“然而欠债就是欠债,一文不能少。”

    郑和悲愤的大声道:“小高相公怎能如此,若是没有我家相公,你何来的安稳日子?”

    “说得好似全汴京只有我一个人安稳似的。这是功劳我不否认,然而拿着朝廷的俸禄给朝廷保边守土,是小他的职责。最大受益者是官家王爷娘娘,然后是蔡京,数一百几十个才轮到我。”高方平道。

    种师道道:“直接开你的条件?”

    高方平这才露出了奸商一般的笑容:“还是种老爷子了解我,这样吧,您的那些老兄弟,那些您养不起的部曲,招来我麾下效力,每人五十贯。我有个蓝图,大宋的合格军人太少。我永乐军的规模不会永远只会那么小,将来有天一定会扩建制。所以我需要一批真正的老兵,一批真正的骨干,骨架搭建好,有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扩充成为一只能深入敌境作战的悍兵。”

    “进入永乐军……”

    老种捻着胡须开始思考,某个时候,种师道一拍桌子道:“行,那些老兄弟打了半辈子战,真个是回家了,他们什么也不会,全是异类,有些人睡觉都抱着一把大刀,做梦都会偶尔舞刀乱砍,媳妇都吓得跟着隔壁老王跑了。老夫不信脱离军营他们能活得好,要不就饿死,要不死于打仗的后遗症,要不就混得落魄,亦或是最终上山落草。”

    顿了顿,种师道低声道:“不求你对他们好,但也别坑了他们,别侮辱他们。”

    “把他们吊起来打算不算侮辱?”高方平道。

    种师道笑了笑道:“不算,那些犊子不抽不行。然而,老夫开始每个一百贯。”

    “首期有多少个?超过四十岁的不要,我不还价,但既然价高,我当然要挑选挑选。”高方平道。

    种师道捻着胡须少顷,喃喃道:“超过四十不要,这显得有些不仗义。”

    “下官相信那些老兵们绝对够猥琐,军旅经验最是丰富,但你我带兵风格不一样。年纪到一定的时候,风格习惯就很难扭转,请小种相公理解。”高方平道。

    老种只得答应了,说起来他的亲兵营就是精锐。他的官职也有资格带亲兵反京,但就是太穷养不起。结果呢,就是这样一群魁宝,因为是种师道的嫡系,那是绝对不会受刘延庆和童贯待见的,所以受到排挤,散伙是迟早的事。

    算了一下,种师道的亲兵营规模也就二百人,符合高方平条件的一百左右,也好,一万贯卖给高方平,那么有点钱在手,也就方便种师道把剩下的那一百老家伙招徕京城做部曲了,可以养一阵子了。

    至于以后又没钱了咋办,没事,老种坚定的认为,还会找到机会敲诈猪肉平的。

    但凡能卖的东西老种都会打主意,他盘算着,把那一百老鬼的儿子们调教成小流氓,于是又可以卖给高方平,又有钱了。一边想着,老种也不喝酒了,正在板着指头算。

    高方平看得眼晕,妈的他就不是做奸商的料好吧,居然也学着人家打算盘?

    给了张七千贯的票子,承诺注销他欠的钱,高方平道:“小种相公,下官我多问一句,目下汴京的时局你怎么看,赵挺之相爷于你也算有恩,对他的事你有什么心得?”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老夫乃是一个没心没肺的流氓,现在饭都没得吃,少让****皇帝的心,给我滚。”种师道一甩手袖送客的样子。

    “一千贯如何,您可别告诉我谈钱伤感情?”高方平恶狠狠的道。

    又接过了高方平批的一千贯的条子,老种凑在阳光下看看没写错,这才收好,在院子里,用他的手杖画了几下。

    “道士!”

    看到地上这两个模糊的字迹后,高方平微微色变。

    种师道往屋里走的时候喃喃道:“后生可畏,这种事只有你敢办,老夫要是有你的底子,要杀他一千人才解恨!”

    高方平看着他的背影道:“您别以为我读书少就好蒙,真杀一千人,我也会被他们捉去害死的。”

    ……

    走在街市上的时候,梁红英始终一副想不通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今天见种帅的时候,感觉很怪。”

    “哪里怪了?”高方平吊儿郎当的样子。

    梁红英思索顷刻道:“是种帅太奸猾太强势,还是您忽然变傻了,整个谈判被压制,不止一次的被人敲竹杠,不像您的为人?”

    高方平道:“知道狄青大将军怎么死的吗?”

    “听人说是吓死的。”梁红英道。

    高方平点了点头,叹息道:“种师道也老了,他的处境比狄青还糟糕,护着他的赵挺之也不在了,估计他也快闷出神经病来了。张叔夜陶节夫们倒是不会把他捉去害死,却真会把他吓死的。所以我故意让着他,让他觉得他有存在感。别以为我在吹牛,目下的京城蔡京也不敢小看我猪肉平,种老爷子他若能一直引导着谈判,成功敲诈了我,会让他有信心,觉得他还有用。这个老流氓是不是好人其实我也没弄明白,然而他于国朝有功,让他晚年安生一些吧。做人可以奸猾但不能缺德。”

    梁红英喃喃道:“果然……只有她能看得懂你的风华绝代。”

    高方平道:“你在说什么啊?”

    梁红英神色极其古怪的摇头道:“没什么。”

    “你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高方平摸着下巴道

    “想多了,相公你想的太多啦。”梁红英文绉绉的道。

    高方平顿时一脸黑线,知道必然是李清照入京了,就躲在她种伯伯家里。甚至老种那些半吊子的敲诈手段,就是取经自李清照。

    身为武林高手似的梁红英,显然已察觉了躲在后堂的佳人李清照,却没说破。

    梁红英是会有些自己的小心思的,此点高方平也懒得过问。

    “其实啊,早该想到的。道士两字出现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李清照来了。以她的细心,一定会注意到江南的道士有多牛。”高方平喃喃自语。

    “江南道士怎么了?”梁红英好奇的道。

    “首先,江南是蔡京的地盘。其次,江南的天庆观里,有个道士叫林灵素……”高方平喃喃道:“那是个将来国师级别的道士,局面越来越有趣了,我倒是都不曾想起这一节来。”

    梁红英思维一向单纯,也听不懂,于是不就耗费脑力了,乖乖的在旁边跟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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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介绍:
高方平看过《水浒》。 扈三娘很美,林冲很悲催,大块吃肉的好汉脑子短路。高俅是垃圾中的战斗机。不可饶恕的高衙内比老鼠讨厌。这么想着天降流星。 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是高衙内了。 问了下,得,林冲已经被害了。这黑锅背的不要不要的……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宋的最强纨绔子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