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1章 改锥、榔头和退休
马炜和陈浩两人这着窄窄的车厢过道往前,结果…
没一会功夫就回来了,包厢里头正将食品、茶杯、毛巾一类东西拿出来的屠海波看到这两位这么快就打转,顺口一句:“关门。”
这会旅客们才上车,各包厢门基本都开着,大包小包的货都还没装完呢,关不了。
裘波正从卫生间挂好毛巾出来,看门已经关上,用英语问马炜:“找到了?”
马炜一屁股坐在左边的下铺上,都懒得摇头:“过不去,都还在搬东西,想过去比突破封锁线还难。
晚点再说,要出事也不会是在国内,明天半夜才会出境,有的是时间慢慢找。”
这位也是用英语回答,这是之前就商量好的:高级软卧包厢的隔音效果还可以,但还是决定普通的闲聊可以用北方味普通话,任何与这趟任务相关的谈话全部用英语。
这是趟跑俄罗斯的列车,车上的这帮子人,特别是软卧车厢内乘客的目的地都是俄罗斯,普通话、俄语在这里差不多能通用,但熟悉英语的人估计百里无一!
场合特殊,快速的美式英语都近乎于密码的效果。
马炜说完,拍了拍包厢壁板,又耳朵贴壁板上听了会,这才对低头忙乎的屠海波道:“这车应该年纪不小,没想隔音水平这么高。”
两侧相邻包厢,右边是夏米力他们,左边刚才看了,是四个忙着码货的福建倒爷,一口子闽南语嗓门不小,都是“这几个包放下边,小的那几个放盖板下”一类。
现在倒好,停车状态下耳朵贴板壁上都听不清楚,声音还很轻,只能说隔音性能好。
屠海波没理他,忙着呢,倒是坐到对面的陈浩道:“隔音不好才有鬼了,这是第二代YW18型卧铺车,64年到68年造的,快到30年客车使用寿命了。
我说马炜,造这些车厢那时候什么年代、坐这车是什么人?
要是这包厢隔音不好,那时候大家在车上就都别说话了,一个礼拜能憋死你…”
那年月造的跑苏联、蒙古国的国际列车车厢,绝对得讲究个保密性——别说六七十年代,80年代那会乘坐这趟列车的都基本上是因公出差的政府官员、代表团,甚至高官以上的高级干部都不少,车辆在库内检修时都有公安人员把守!
陈浩又看了看天花板,“这些车厢都应该大修过几次,书上说原本该有空调的,大概不实用、太老给拆了。
第三代跑俄罗斯的18型车厢前年就有了,看来没全部更新,要是换那个型号,高级软卧就只有两个铺位…”
“你怎么知道的?你老家那犄角旮旯没火车吧?”
马炜闲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陈浩脸上露出点鄙视的表情:“兄弟,你不看报纸的?”
得,马炜发现自己还是别和这个小个子扯比较好。
小个子,一米七,其实也不小了。
这会陈浩等人所在的18型软卧车是8个四人包厢,而两端的硬卧是9个四人包厢结构。
这跑国际线的18型硬卧车与华夏铁路国内使用的普通硬卧车布局不同,不是两组三层卧铺敞开式单间,而是两组双层卧铺,和软卧车布局类似。
与软卧相比,这里的硬卧只是舒适性稍差,卧铺宽度只有50公分,长度倒是和软卧一样的一米九(国内硬卧长度一米八),大概都是为了保密,还要适应西方人的身高。
这列火车没空调不是因为当初华夏列车客车车厢制造没这个技术,只是因为真没多大必要,倒是因为途经蒙古、西伯利亚等地特殊气候地带,列车一年中有8个月需要供暖,烧煤的。
煤还得带不少,冬天有些路段气温居然能下降到零下五十度!
这会在京城白天最热二十八九,晚上十七八,等一上蒙古高原那就是凉爽的不得了,甚至穿少了被风一吹能冻得你鸡飞狗跳!
上个月这趟车都还在供暖,这会熬过京城这一段就是春暖花开,然后寒冬腊月可能是到不了,倒春寒的感觉绝对还是能享受一把的。
马炜不扯了,也整理东西,就放个牙杯、毛巾什么,很快搞定。
隐隐约约感觉外头搬箱子、包裹的声音没了,马炜和陈浩两人又到包厢外,倒爷们总算搬完东西,一看时间就快开车。
过道没再被堵住,顺着去隔壁车厢转了圈,这会像他们两个一样放好了东西后在车内逛一逛的人有,不碍眼。
一会后列车停止检票,列车员与乘警上车,顺便提醒瞎晃悠的乘客们暂时回各自包厢,过会还得安全检查。
安全检查,不是安检,安检在车站内就已完成。旅客们携带的行李太多,检查时得看看放置情况,免得因为存放有问题出意外。
列车缓缓启动,包厢门暂时就开着,列车员一个个包间检查,列车长与乘警长也会从头到尾大体看一趟,这都得花不少功夫。
等乘务员到了屠海波等人所在的这一间,这检查速度倒是快,不到十个包都整整齐齐塞在下铺下头的空间内,外边都看不出来,连包厢门上方的行李空间都空着。
四个乘客明显是一起的,正就着些酱牛肉、烤鸭一类的卤味喝点小酒。
女列车员提醒了两句“睡觉要锁门、注意安全、保管好财务”这些常规提醒,连门都没进就去下一个包厢,结果看到那四个俄罗斯大汉也在喝小酒。
准确说是三个喝茅台,一个喝健力宝,有钱奇葩。
同样很顺利,这名列车员心里都忍不住想:要是所有乘客都像这八个人这样就好了!
行李太多,单单安全检查就麻烦,还是89年前来得轻松。
那时候政治关把得极严,连报纸都只能带《人民日报》,但可没如今这么累的。
今晚绝对太平无事,国际列车上的华夏乘警挺厉害的,这小酒喝上点、适量,今晚正好舒舒服服睡一觉。
第一天一早起来,屠海波从行李里拿出个高档工具箱,检查了一下里头的一个榔头、两柄改锥。
对着马炜道:“你的东西要在蒙古扎门乌德送上来,能别用就别用。”
马炜不善于拳脚,赤手空拳也就最多对付两三壮汉,但他精于枪械。
他之前是神枪手,如今是最好的狙击手,但老兄弟们知道,这家伙玩短枪那真是神了!
京城车站的安检不是摆设,虽然有心带点刀子什么的上来还是有办法,但屠海波等人不想给姜爱华在铁路局的朋友带去麻烦。
违禁品一样没带,两组人都只带了个新的工具箱。
榔头是屠海波的,但他认为自己应该不大用得到,自己的一双手就能轻易要人命。
至于改锥,陈浩、裘波拿来捅人,保准一捅要人命,绝不需要来第二下。
隔壁的瓦连京四个更干脆,都认为工具箱是摆设,到时候应该用不上:劫匪极有可能不会向俄国人下手,不然毛子警察就算再腐败,那都可能雄起一把。
到时候就当当见义勇为的国际友人得了,“红魔鬼对付列车劫匪”,想到这段子尤里等人心里就抽抽!
前段时间还在伊斯坦布尔搞大动作,这会跑火车上防几个估计连正规枪械都没有、最多就是地痞流氓出身的劫匪,约瑟夫都感觉自己是不是该退休了?
有点郁闷呀!
第1552章 就这么办
郁闷其实只是暂时的,自我调整一下心态就好,可以这样想嘛:这世上能有几个人会在一趟挺不错的火车上横跨欧亚大陆,然后度过能看到不错风光、品尝三国美食的六天六夜?
绝对数量不少,相对数量少得可怜,就当是来休假,更重要的是这个过程还是全程公费,顺带着还能活动活动筋骨。
不单单尤里等人如此自我开解,连在俄罗斯和乌克兰住了不短时间的夏米力都这心态。
几伙火车劫匪而已,几名乘警都能让他们不敢越雷池一部,这边八个人出马,等到对上,处理难度不比碾死只蚂蚁麻烦。
就有点心急,今天深夜之前列车是在华夏领土上运行,不然都想现在就过去解决问题,那今晚还能安安稳稳睡个好觉。
等吧,不然自己这些人一不留神就成乘警和普通乘客眼里的悍匪,那就搞笑了。
6天6夜,华夏国内跑一天,蒙古国内跑近一天,其余四天多在俄罗斯境内,一共38个车站,要是全购买列车上的食品,吃不吃得好先不提,可要花不少钱。
所有乘客都携带了不少食物,屠海波等人也不例外,不过只是当宵夜的准备。他们不缺钱,身上的美元和卢布比车上任何其他乘客都多。
不缺钱,正餐时间还是去餐车用餐舒服,还能观察一下倒爷们的情况——会去餐车用餐的主,这基本上也是不怎么缺钱的。
和屠海波他们一样想法的应该还有劫匪,餐车是个不错的观察窗口:列车进入俄罗斯境内后只要一停车,倒爷们就会趴在车窗口卖货,经常是车还没到莫斯科,货便已售罄。
带货的人身上有美元,但这会不会特别多,钱是一路多出来的。屠海波等人认为劫匪会一出华夏国门、再出近在咫尺的扎门乌德就动手,那时候倒爷们身上的美元其实不会特别多,最多的是那些偷渡客。
这会两组人就是分批去餐车吃早餐,观察之余还沿着列车从头到尾看看有没有先前没注意到的漏网之鱼。
住一块匪徒就那一伙,零散的还有几个危险分子,顺便还感觉有好些个家伙不像倒爷,应该是想着先抵达俄罗斯后,再偷渡第三国的偷渡客。
偷渡客是这会车上有钱的主,穷家富路,都跑外国去混,总不能一到地方就睡大街吧?而且就算之前已经付清了偷渡费用,到了俄罗斯之后天晓得会出点什么情况,多带点钱总没错。
早餐在餐车,午餐也在餐车,两次都和“疑似劫匪”中的几个打了照面,屠海波等人一股子混世界的强悍气息一点也不收敛。
故意的,就是要让对方看见,等到真开干的时候,就算那帮劫匪向前想疯了,也不会对四个一看也是混子的壮汉先出手,天晓得也这四个家伙是不是同行。
都一口北方腔,其中两个自带悍匪气质(屠海波和裘波),那个略微瘦一些的(马炜)眼发亮,道上混久的都知道这类人绝非善类。
至于那个中等个子(陈浩,1米70在华夏其实也不是小个子,只是和同伴相比有点矮小。)的,给人的感觉就是精悍。
出来混,精悍的人最好别惹,这类人狠起来比壮汉要狠得多,狠起来桶你几十刀都可能不带喘气的!
这么四个家伙凑一块最好别去招惹,不然就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都得躺下好几个。这是在火车上,一两个人就能堵上过道,就算另一头有好几十人,也不可能围着人家开干。
井水不犯河水是最佳状态,反正火车上有的是真正的倒爷和偷渡客能抢。
列车过了集宁、朱日和,再往西就是边境上的二连-浩特,一出国门就到扎门乌德。
夏米力趁着过道上没人的功夫,凑屠海波等人的包厢里开了个碰头会,得出结论:不对呀,这丫个车上只有两伙人不是正常的倒爷和偷渡客!
就算那四五个看着非善类、离散铺位的,其实也是同一伙人——不正常两伙人,一伙在前头那节车厢,就是在京站候车室注意到的那批,至于另一伙就是他们自己。
当兵的人分辨匪徒不是专长,但出来好几年,这保镖的训练和工作不是白干的,眼神好了很多,更别说约瑟夫三个的识人能力绝对属于专家中的专家、大师级!
几个人一合计:这会列车上就只有一伙劫匪,但这极可能只是暂时的,或许半道上还能凑上来几帮。
那怎么搞?
夏米力发言道:“尤里几个说他们这事上我们说了算,就一帮臭番茄烂鸟蛋,他们配合,一出华夏后他们就解放了,能放开手脚随便闹腾。
要不,就按照老板的意思来?”
屠海波皱皱眉头,“还是给老板打个电话,汇报一下,万一整得过了,我们这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传得太开不知道会不会给老板造成麻烦。”
一锅端、一次性-解决几波匪徒能算刚好撞上,来一批宰一批,说故事呢?
火车上没电话,大哥大基本不管用,压根没信号。不过没问题,带着卫星电话呢,由约瑟夫几个“外宾”带上来的,这会就在夏米力兜里。
打给身在莫斯科、昨天刚拜访了叶氏的张楠。
简单听了情况汇报,张楠的指令简单直接:“一过那个什么乌德这劫匪就可能动手,这一趟你们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反正就一个标准,到乌兰巴托的时候能留一两个活口就成了,就这么办。
列车在那个乌德啥的会加挂蒙古的两节硬卧车厢,里头有公司为这趟活特意准备的四名安保人员,加挂车厢里的人那四个会盯着,活口交给他们,他们会同蒙古人打交道。
做得狠一些,要让倒爷们看到、有信心,但别太血腥。
我要的是这趟车按照原计划准时抵达莫斯科,不是停在乌兰巴托打扫卫生,要是把后头的几伙人渣吓得缩回去,再处理起来麻烦…”
第1553章 我们是保安!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哪有那么多精力满世界找这些个杂碎。
“…一次就扫干净这条线。这事一出,俄罗斯和华夏,甚至蒙古人都会引起重视,那公司也不用太长时间给这趟车出两名安保人员。
注意,列车一出二连-浩特就非华夏,法律管不到你们,道德也限制不住你们,在蒙古和俄罗斯,这点小事老板我都让人做了准备…”
张楠说得明白,伙计们听得清楚。
挂了电话,几个人脑子里想着同一件事:是呀,蒙古和俄罗斯不是社会准则、法律严密的华夏国内,他们想干啥都行!
不需想太多,就学学隔壁那三位,该动手就动手。
一出扎门乌德就盯死那伙人,他们要是老老实实到莫斯科,那算他们走运,能多活几天。
公司的人会在莫斯科等着他们!
既然发现了有可能妨碍莫斯科贸易公司顺利发展的人,还是处理掉的好。
要是车上不规矩、玩抢劫…
呵呵!
那伙人暂时确定有13个,只要他们动手,那今夜就是其中绝大多数人的死期,半夜三更的扔出列车正好。
都适合明目张胆抢劫的场合,也同样适合屠海波他们杀人不是。
不是在华夏,哪需要考虑那么多社会准则,想那么多干嘛!
中餐过后没多久,列车缓缓靠近本趟车次在华夏境内的最后一个停靠站二连-浩特。
二连浩特常被人简称为二连,与蒙古国的扎门乌德隔界相望,两处市区间距离仅仅9公里,是华夏对蒙开放的最大公路、铁路口岸,去年还被国-务院列为13个沿边开放城市之一。
列车将会在这里停留近五个小时,这么长的停留时间在世界各地的国际列车通行过程中极少见:一般过关一至一个半小时就差不多了,像国门对面的扎门乌德站,列车就是在那边停留1小时15分。
时间超长是没办法的,谁让华夏铁路是轨距1435毫米的标准轨,而俄罗斯、蒙古两国却都是轨距1520毫米的宽轨。
不通用!
国门两边的铁道钢轨宽窄标准不一样,K3次列车每次出入境都需要在二连站的换轮库里更换转向架。
就因为所有车厢需要换轮作业,加上乘客还需进行边境检查,所以这趟列车需要在二连浩特站停留5个小时左右。
火车换转向架是大动作,比汽车换轮胎壮观得多,要先将列车车厢脱开,再用专门的起重设备将客车整列抬起,原本的转向架推出,再推进另一轨距的备用转向架。
因为转换过程时间长,K3次列车上的乘客可以选择留在列车上观看换轮过程,也可以下车在二连站的站房里休息。
屠海波等人对换转向架没兴趣,但也没离开车厢,而是在包间内睡大觉。
至于另一包间的约瑟夫三个倒是去了休息室,他们下午的时候睡够了,想活动活动。
不管换轮库内的噪音,屠海波几个舒舒服服睡了近3个小时,等列车再次编组后就是边检。
边检很顺利,各人手续合法,这就等着过关。
列车挂上蒙古国那头的火车头,华夏的餐车、三节回转硬卧车早已经摘掉,华夏乘警也已下车离开。
至于前头的蒙古国,这帮龟孙子不会给国际列车配备安保力量,他们压根就没那个概念。
一过国门几公里就到扎门乌德站,编组挂上蒙古硬卧车和餐车,再次进行入境检查。
很简单的过程,乘客们还可以下车溜达一圈,跑丢了都没人管你,蒙古这边就这么点管理水平。
屠海波、裘波几个没下车,而是凑在过道上,连隔壁包厢里的几名俄国大汉也出来两个。
蒙古海关人员刚过去、到下一节车厢检查时,两名30余岁的俄罗斯壮汉从后头走过来,貌似认得瓦连京,很高兴的用俄语打起招呼。
过道窄,屠海波与裘波两人让了让,两个壮汉才挤过去:就在他们挤过去一瞬,两人又站回了原来的位置,将一侧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几个毛子应该是朋友相见,去包厢聊天了,而马炜同陈浩也进了自己的包间,一会看够热闹的裘波两个也走了进去。
关门、拉窗帘,分东西。
刚才马炜拿到了那两名公司的俄国安全员送来的一个拎包,这一打开。
“喔!”
两个对讲机、配套耳机、充电器,四支马卡洛夫消声手枪外加12个装满的弹匣,四柄大号契卡刀,两柄个头特别小的折叠工兵铲。
夸张!
其实一点也不夸张,因为更夸张的还在下边:两支AKS-74U,各带三个满的30发标准弹匣。
陈浩忍不住说了句:“我说,隔壁的那两个毛子怎么想的,这是要打仗?
干脆,再给我们弄几个手榴弹得了。”
一旁的马炜没响,反而从包里取出支手枪,就在下铺那三下五除二分解开。
其他两个也是一样的动作,纷纷做起检查来。
得,陈浩也不说话了,取走最后一支马卡洛夫,照样画葫芦,但没人去动那两支短突。
四支手枪状态良好,弹匣弹簧有力,子弹也是十年内的新货。
除陈浩外的三人换衣服,包里取出比较常见的俄罗斯军队作驯服和皮靴,衣袖上臂处贴上在莫斯科注册的安保公司的标识。
四柄锋利的契卡刀挂腰上,其他人都将长长的手枪暂时塞深深的裤兜里:插胸口位置太夸张。
马炜不同,手枪就握在手里,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裘波和屠海波握着只有五十多公分长的民用超小型工兵铲试试手感,还行,这毛子货就算是民用货色也讲究个傻大黑粗,钢管、钢板都够厚、够硬!
裘波提醒了一句:“海波,别忘了老板的话,千万别一路过去都砍西瓜,到处脑浆子太难看。”
“嘿嘿,我用拍的总行吧?”
这时隔壁传来连续几声两长一段的敲击声,裘波打开对讲机,一波段,立刻听到英文呼叫:“收到没有?
收到没有?”
是夏米力。
“收到,声音砰砰脆,完毕。”
“我们过会就去火车前头,谁发现开始就喊一声,其它时候别没事就喊。
还有,把耳机戴上。完毕。”
“没问题,完毕。”
很准时,停靠1小时15分钟之后,列车缓缓开出扎门乌德站。
穿着身夹克的陈浩出包厢门,嘴里叼着根没点上的烟,缓缓走到前头车厢链接处。
包厢内可以抽烟,链接处也有烟灰缸,谁都不能保证同一包厢里的四个人都是烟民不是。
他也不抽,就看着另一侧门上的玻璃。
没一会,前头中段的两个包厢里走出十几个手上似乎拿着匕首、手铐的家伙,靠这边一个长毛看到两层玻璃门对面似乎有人,直接快步冲了过来。
不过一到门口附近,看清了对面的是谁,这家伙用握着柄尖刀的用右手指指陈浩,貌似还喊了句:“别多管闲事!”
得,估计这伙人之前也开过碰头会,能不和陈浩这边四个混子对上就别对上。
陈浩取下嘴上叼着的烟往边上一丢,瞪了对面那家伙一眼,不示弱,这才半转身,顺手按下夹克内的对讲机按钮,自顾自说道:“开始了,哥几个该干活了。”
“来了!真够心急,一出站就开抢,穷鬼投胎呢!”
这是裘波。
还有第二个声音,是夏米力:“听到了,给我们留几个,别我们一到活都干完了!”
这时那伙劫匪已经冲进两个没关门的包厢,抢劫已经开始,陈浩记得那两个包厢里貌似都是有男有女,有个女的还长得很漂亮。
要不是有自己这些人在,那些男女倒爷们这趟可就真的惨了!
看到陈浩虽不怂,但也没多管闲事的意思,对面的长发劫匪也没想再过嚣张一把,反身去帮忙要紧。
这头是屠海波打头,马炜第二的走出包厢,最后出门的裘波还不忘锁上包厢门。
列车员专用钥匙,来的时候带着。
陈浩就说了句:“四号、六号”,闪一边开门、放海波,自己变成了最后一个。
刚才回身的匪徒想进包厢帮忙,结果发现场面已经被控制:两男两女,两个男的还是戴眼镜、四十多岁没什么战斗力那种。
冲进去六个手持匕首尖刀的悍匪,根本没法反抗。
威胁声、惊恐的尖叫与求饶声混杂,这长毛听得热血沸腾!
不过实在太挤,这就出来,反正早就说好了钱的分配方式,就想着去另一边帮忙。
刚一出来就看到几个身穿迷彩服的家伙冲了过来!
脑子里闪过“没警察的呀!”这样的念头,还没反应该先喊人还是拿刀子捅人,或者干脆往后跑,就看到有个东西砸了下来!
四个人一声不吭快步往前,打头的屠海波刚接近六号包厢门口,已经听到里头的哭喊声,结果冒出个手持尖刀的长毛劫匪来。
不客气,嘴上没话,手里的工兵铲短促而有力的拍到那人脑袋上。
不是抡圆了拍,胳膊短距离发力,他的绝活,从红魔鬼那学的:“咚”一声,连个“啊”都没,前边的长毛直接两眼翻白。
不用他倒,一个蹬腿就将百分百被敲晕,甚至头骨都破裂的劫匪踢得飞出一截,空出了六号包厢门的位置。
一步闪在门一侧,后头的马炜枪拿在腰间,一步跨到另一边,至于裘波和陈浩,这会都快到四号包厢门口了。
马炜是左手拿枪,两人都看清了包厢内的情况,四个匪徒在捆两个男人,另外两个正在威胁两个坐在地上缩在一角的女人,手上拿尖刀的一个嘴上喊着:“钱呢!藏哪了?不拿出来老子…”
“老子”刚喊完,“咚”一声,倒了。同时还听到“噗”一声,然后就是“啊…”!
一个大胡子劫匪,貌似就是这些人的头头,手上居然拿着支短枪在挥舞。
马炜可不管你是什么枪,只要拿着枪,那就是他的目标。
子弹击中肩胛关节位置,铅质的弹头应该不会穿透人体,就算穿了也没多少杀伤力,那把乱挥的枪立刻掉。
配合默契,剩下四名劫匪发现两个身穿迷彩服的人出现,还没反应过来,右边一个又被屠海波拍倒,左边最近一个胸口露出个刀柄!
一个干五个,里头还塞了四个倒爷,太挤,屠海波左手的契卡刀算是开了荤。
都没拔刀,免得献血四溅,那一刀已经将劫匪的心脏扎穿!
还以为剩下的两个悍匪挥极有可能会来个爆起伤人,没想居然愣住了:劫匪,他们不是久经训练的超人,面对这样凶残的突发情况,这脑子反应不过来很正常。
这时屠海波嘴上才骂了句:“全给我趴下!”
一个劫匪反应慢了点,“咚”一声,又倒了,另一个也发出变声的惨叫:屠海波抬腿给了那人下巴一靴子。
毛子的军用皮靴够厚重,屠海波这踢一脚的力量可能比关老大差点,但那家伙的下巴绝对粉碎性骨折!
“我们是保安,全都给老子安稳点,谁动就打死谁!”
这下还在惨叫的大胡子劫匪和四个乘客傻了几秒,但谁都不敢乱动。
真不敢乱动,只看见冲进来的迷彩壮汉这会朝一个被拍晕,但还在扭动的家伙脑袋上狠狠来了两两脚,那声音就像是踢破皮球!
军靴是前头包了小小一层铁皮的那种,这是往脑袋一侧猛踢,就是太阳穴附近。
场面算是控制住了,不是特别血腥,但也好不到哪去。
领头的大胡子劫匪还在流血,哼哼唧唧,但真不敢喊。这两个不速之客不仅仅手上有枪,还真是会杀人的!
这时赶过来的约瑟夫等人也到了,听到夏米力大声喊了句:“都给我老实点,没事的就在包厢里待着,谁出来老子干死谁!”
威胁,是控制场面的最佳办法。
这刚喊完,又听他用英语大声道:“说了给我们留着点,手脚怎么还这么快!”
不管他,屠海波对几个惊魂未定,搞不明白情况的乘客再次大声道:“我们保安,你们现在安全了,都给我记住,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明白没有!
明白了点点头!”
手里拿着工兵铲威胁的,免得这些人大喊大叫添乱。
控制场面很重要,这会就别客气。
第1554章 还有一伙
除了列车运行的规律撞击铁轨声,其余一切都很安静,8名中俄“保安”完全控制住了场面,没人开门至过道看热闹。
没听见是不大可能,就算隔音再好,这么大动静还是应该听得见的,最可能的国人暂时熄了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心态,谁让这里已经出了国门。
这里并不是自家国旗飘扬之地,普通人自然而言胆气小七分,好奇心也不得不收起来,谁都知道那没好处。
刚刚遭遇抢劫的乘客也没一个歇斯底里,虽属惊恐未定,但至少很安静。至于那个被专用亚音速铅头弹击中肩胛关节,还有意识的大伙子劫匪,这会被拖到劫匪们原本住的其中一间包厢;被刺死、拍死、拍个半死不活的也全都被拖走。
之前大胡子劫匪的口袋里还胡乱塞着一把美元,顺手拽出来丢小桌台上,还问了有没有其他东西被抢。
还好,就这么点,连匪徒要抢走的护照都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屠海波就操着个工兵铲冲了进来。
13名劫匪,除了大胡子之外只有一个没死——隔壁有六个全挂,冲进去的尤里和瓦连京压根就没留活口的打算,三下五除二解决战斗,就是略微血腥了一点,留两个是屠海波的这边的任务。
还好这头海波同志没拍起劲,总算留下两个喘气的。
匪徒全部拖走后,长得最良善的马炜对四个直勾勾惊恐看着他的乘客道:“不要这么害怕,我们虽然不是警察,但是这趟特意提前上车保护你们的安保人员。
都是倒爷是吧,知不知道现在莫斯科那边的一只蚂蚁归了阿历克赛国际贸易公司?”
错不了,到处都是包裹,就是倒爷,不是偷渡客。
除非是第一次跑俄罗斯,或者大半年没去俄罗斯、国内不予其他倒爷联系,不然不可能不知道市场管理方易主的事。
至于为什么叫阿历克赛国际贸易公司,不起个更霸气的公司名的问题,大概是被老板起名“随意”的习惯给感染了。
当初定公司名的时候是在蒙古高原无人区,参与商量的安德烈正和家里打电话,和儿子聊了会天,结果正值一队人挖空心思想不出个好公司名的时候。
等到安德烈挂下卫星电话,他儿子的名字已经稀里糊涂成了公司名——有人说:“安德烈儿子的名字不错。”
他人道:“那公司干脆就叫阿列克赛得了。”
第三为正满脑子乱七八糟的名字,突然来了股小清新的感觉,道:“阿列克赛不错,比你刚才那个环球贸易不知道好多少!”
就这么成了,上校同志无所谓,借用就借用吧;老板都觉得挺好,张楠可没想用自家某个孩子的名字去命名莫斯科的公司。
这边四个乘客连连点头,莫斯科市场上发生的那件大事他们当然知道,就这半年都去了两三趟了。
看这反应,马炜脸上露出点笑容,尽量显得和气些。
“恩,很好。我们就是阿历克赛公司得到有可能会有匪徒抢劫这趟火车的消息后,特意派来的安保人员。
所以,各位不用担心,公司会尽量保护在莫斯科自家市场做生意的倒爷们的利益,这也是维护公司的利益。
但是你们要注意,别给我们添乱!
刚才的事情在抵达莫斯科、下车之前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包括不和列车员、其他任何人说这事。
也别想着半路车站里下车找警察,除非你们准备永远不跑这条线、不混这口饭吃!”
看到四人小鸡啄米,马炜很满意这样的效果,继续道:“那就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过会把门锁好了,到了莫斯科后这事就随便你们说。
我们敢在车上宰了这些匪徒,公司花大价钱保护你们的安全,可不想你们来给我们添乱。
多想想,明白?”
四个人继续连连点头,其中一个男子还急忙道:“这位兄弟,我们一定不添乱,真谢谢你们,谢谢大家,谢谢公司!谢谢...”
马炜关上消声手枪的保险,斜着塞进胸口的专用枪套内,道:“不用太客气,明白这事的轻重就好。
就这样吧,地上那点血迹擦一下,过会关门安心睡觉。
明天开始除了吃饭去餐车,其它时候别乱跑、该卖东西买东西,我们保你们接下去安全到莫斯科。”
“明白明白,我们带了吃的,不去餐车,就在包厢里待着。”
马炜笑笑:“该吃饭还是要吃饭,今晚缓一下,明天自然声明都过去了。
就这样吧。”
马炜离开这处包厢,还顺手帮人家拉上门。
隔壁包厢也已经关上,瓦连京等人去了原本匪徒所在的两处包间。
两边一看,一间堆着大堆的死尸,尤里和裘波正将最后一具死尸丢进卫生间,还有个二十来岁的劫匪已经醒过来。
捆得结结实实,正惊恐的看着犹如炼狱一般的包间和几个凶神。
说不出话,尤里等人这会暂时没空理他,劫匪嘴上贴着胶带。
其他人在另一间,但少了约瑟夫和陈浩。
马炜转进去问夏米力:“约瑟夫他们人呢?”
“去找列车长谈谈,免得给我们添乱。”
夏米力正给一只手被手铐拷在小桌支撑钢管上的大胡子劫匪临时止血,免得这个劫匪头子流血留死。
这家伙的嘴也给封着,马炜上前往他脑门上就是个大巴掌,“干什么不好,偏偏玩抢火车,害得老子来回跑个三万里!”
劫匪“呜呜”,这明显想讨饶,马炜没理,就对夏米力道:“当心这家伙自己把自己憋死。”
“放心,看着呢。”
这时约瑟夫和陈浩回来了,后者用英语道:“都完事了,在抵达莫斯科之前一切正常。
刚得到同志,我们的人已经查了蒙古国几个车站的上车乘客名单,除了乌兰巴托,其它车站就没华夏人上车。
一共八个,一起买的票,七男一女,女的叫赵金华。
出蒙古边境之前就不用我们操心了,乌兰巴托那边的伙计已经找到那八个人的落脚点,会帮我们提前解决问题。”
第1555章 消息不外传
赵金华,那个外号“朱三”的朱兴金抢劫团伙真正的首脑,很有头脑的一个女人,据说善于笼络人心的同时还手段狠辣。
前些天阴差阳错逃过了公司在莫斯科对华人黑帮的扫荡,消息是暂时回了华夏,其实跑到了蒙古,甚至连留守莫斯科的一帮小弟都瞒着。
这事有可能只有朱金华知道其中的内情,不过那家伙够彪悍,在遭遇突袭时居然拿着支截短枪管的双管猎枪试图反抗,结果当然被打成了筛子。
这会在乌兰巴托在出现正好,公司在蒙古国首都有足够的力量,还能让蒙古国的警察部门配合,那些人渣这下绝对逃不掉!
不过马炜脑子转到个小问题:“约瑟夫,我想到点事。
这次我们两头跑了一万多公里,整条线上的都大动干戈,乌兰巴托那边就给处理干净,这么多倒爷不容易知道还有一帮人要抢火车。
要是这样,我们的力气都白费了一大半。”
低调做人、高调做事,付出了就要有回报,听个响都好,至少名声好听、威望提高。
一听马炜这话,在对面铺位上坐下的约瑟夫笑着道:“8个人都会交给蒙古的警察部门,要不了几天就会引渡俄罗斯。
蒙古和华夏方面应该还没什么警方合作关系,这样办事速度最快。
一到俄罗斯,倒爷们都会知道这事,老板花的心思不会白费。
至于华夏警方到时候会不会介入咱不知道,我们也不需要关心不是。
不过想介入就要快,那些劫匪在俄罗斯的铁笼子里活不过一个月,都打好招呼提前准备好的。”
约瑟夫年纪大、经验足,早就从眼神确定铐着的大胡子劫匪头子根本听不懂英语,所以这会说话完全不需要不避讳。
其实听懂了也无所谓,能如何呢?
除非这些人被华夏警方接走,不然横竖都是个死,这趟不需要按照俄罗斯法律的规定,玩什么受害者当面对质这个戏码,‘阿蒙’直接管这事,走对付恐怖分子的通道。”
说着约瑟夫踢了一脚铐着的大胡子,“还有两个多小时会到塞音山达,有我们的人等在那,停车的时候交给他们就成,他们会处理掉。
这两个就不用不带到莫斯科了,押人太累,按现在的情况看,估计过了蒙古边境后还会有人上来凑热闹。
人弄走就不会打草惊蛇,你们华夏古人说的。
现在我得问问这小子,有兴趣就留下来看。”
说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马炜笑笑,他很有兴趣看看克格勃是怎么审问俘虏的,顺口说道:“那一堆死肉怎么弄?”
约瑟夫关上包厢门,车厢内有通风,关门隔音。
不用锁,这会没人会来,“抵达赛音山达15分钟前要路过一处我们之前丢给蒙古的空军后勤基地,现在都废了。
到时候费点力气,列车过那的时候把所有尸体扔出去就行,会有人处理。”
一切安排的井然有序,公司力量强大!
这边约瑟夫要动手,不过还没用刑,这个看着还算外形霸气的大胡子就是问什么就招什么。
撕掉胶布就求饶,他也不想死,早崩了。
至于隔壁包间那边,屠海波拿了之前从华夏带上的榔头,想好好问问年轻的劫匪。
海波同志在劫匪的嘴还被堵着时说了两句:“过会我问什么就说什么,明白?
不说,或者说得慢了就砸一根手指头!”
那家伙说得比兔子还快。
就一个从倒爷变成劫匪的混子,边上一堆同伙的尸体,还指望能来个抗拒从严?
无趣,屠海波悻悻然收了榔头,之前有了那个工兵铲,这榔头都还没开荤。
两个多小时之后,在外界接应人员的对讲机指挥下,一帮人费了不小力气,赶着时间将11具尸体从两个包厢窗口塞出去。
赶时间,两个窗口一起扔,忙完了都能出身细汗:尸体非常沉重滴,死沉死沉就这意思,类似情况就像是搬那些个彻底喝醉酒的家伙。
无处借力,150斤的尸体得花搬300斤活胖子的力气才搞得定!
扔完尸体尸体没多久,列车抵达赛音山达站,这会已经是午夜,列车将会在这里停留35分钟。
不少人说蒙古只有乌兰巴托这一座城市,其实按照一般的城市概念而言,它还是有个三四座城市的。
比如蒙古国的东戈壁省省会、第四大城市赛音山达,这城区面积也能有个三、四平方公里,人口三四万。
人口密度不小,大大小小的商店也有20来家,白天的时候据说还很热闹。
不过现在是午夜,从列车上望出去灯光不多,车站站台也简陋,更加没上前买货的蒙古人。
K3列车上的倒爷们基本上都已入眠,近三小时前的抢劫与快速平息事件也只有劫匪所在的这节软卧车的人知道,其他人更不会知道有11具尸体被扔下了车。
停车35分钟,超长。
这条国际线路上中途36站,除极个别小站的停车时间只有几分钟、过境时的四个站1个多至5小时不等外,一般车站停车时间几乎都在20至45分钟之间,远长于华夏国内的列车平均靠站时间。
两个劫匪都被套上装衣服的麻布袋充当头套,在停车后就被押下车,交给等在站台上的几名俄罗斯大汉。
两边的铁路人员,还有站台上的蒙古国警察对此当作没看见。
屠海波和马炜,还有瓦连京、尤里一道下的车,至于其他人,都拿着略微隐藏了一下位置的枪械,看着外边这一幕。
很好,附近车厢的窗帘都拉着,没人好奇这情况,有些人大概是不敢看。
要是张楠在,大概会感慨上一句:“手机技术不成熟、没普及的时候真是有好有坏。
要是在二十几年后,你丫抢个火车试试?
乘客都能给你玩直播,抢个毛!抢了也跑不掉!”
现在通讯状态就这样,劫匪一被送走,能去车站通讯室打电话的人又因为各种顾虑不能去打,消息就不会泄漏,这对屠海波等人而言就是好的现状。
要是他们没上这趟车,这对劫匪们也是个利好局面:那个大胡子外号小军,照例他该带着手下一路抢到乌兰巴托的,顺风顺水,一直抢了十多个小时!
真他妈-的不可思议!
第1556章 都死绝了!
就是不可思议,从扎门乌德出发后至乌兰巴托有十多个小时的车程,中途套经停赛音山达和乔伊尔两站。
赛音山达是大站,需停车35分钟,小一些的乔伊尔站停车17分钟,这种情况下,劫匪们就是舒舒服服的一路抢到了乌兰巴托,最后还大大方方下车离开。
车上的人都死绝了?
要是没死绝,咋没反应呢?
“小军”这伙劫匪在K3列车上整整肆虐了十多个小时,后头还有三伙劫匪先后上车,一路抢到莫斯科之前的一站!
不是不敢抢到莫斯科,而是因为劫匪丧心病狂落下紧急制动阀破事火车停车、下车追击逃跑的乘客,之后附近的当地居民发现身受重伤的乘客之后报警,这下俄罗斯警察才发现国际列车上出事。
之后俄罗斯警察上车,抓获部分已经抢疯了、来不及逃跑的劫匪,这连着几波、相互或重叠或相连、持续五天多的公然抢劫才结束。
好吧,车上人真都应该死绝了,四伙劫匪连续五天时间至少抢了一百多人、几十个包厢,还其它坏事做尽——只能说车上的人死绝了。
就算没死,这活着与死了也没啥区别,中间经过三十多个车站,难道列车上的人不知道发生了公然抢劫和其它更令人发指的犯罪行为?
这可不是一趟二战时运犹太人去死亡集中营的全封闭闷罐车,90年代时期的K3列车途径所有车站时,车上的人都可以同外界交流,不然也不会出现一路吆喝卖货的“盛景”。
在不少车站,这车上的人都可以到下边自由活动很长时间。
话说有些事情细思极恐,很多事就不能说太穿,要知道一件事:K3列车上可不单单只有普通乘客和劫匪!
就算普通乘客不能下车,坐过火车的人都知道,这客车到站,永远会有两个穿制服的人会下车站在车厢出口边的站台上。
这就妈-的是个耻辱!
张楠在伙计们去办这事前特意嘱咐过:不需要对车上的那些人太客气,只要不杀劫匪以外的人,要是有谁不配合,揍他丫的,揍得他妈都不认识都无所谓!
全一帮子活死人,对这些废物就甭客气!
屠海波等人很好的执行了老板的指令,不客气,对谁都是命令式的态度,效果很不错。
就等着有人跳出来,沙钵大小的拳头都等着,可惜全是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缩头乌龟:所有人都很配合,35分钟之后列车离开赛音山达站,一切正常、啥事没有,一帮子活死人、废物就没一个敢跳出来惹事的。
车上已经确定已经没有劫匪,就是还有一两个之前发现的“疑似窃贼”,这些个兼职扒手是去年开始出现在K3次列车上。
兼职,平时当倒爷、卖东西,要是有好机会就投一把。火车、扒手,这几乎就是形影不离的一对,屠海波等人都懒得去理会。
扒手们是很有眼色的一群人,极有可能已经发现这趟车上气氛的诡异:拿尖刀抢劫的都来了,不靠拳头、暴力吃饭的主还是安稳些好,这趟自保都来不及,只要不脑子犯抽,打死不会出手。
屠海波等人锁掉劫匪们的包厢,还拿走了原本住在硬卧那边的几个死鬼劫匪的东西,这就回各自原有包厢休息。
前方是蒙古国戈壁蘇木贝尔省的首府乔伊尔,一省首府听着大,其实就一个人口三五千的小镇,压根就没人上车。
8个伙计各自关上包厢门,睡觉。
外边一帮废物被吓破了胆,没人去盯着都没哪个敢跳出来添乱,八个伙计都可以安安心心一觉睡到大天亮。等明天一早起来到吃过早餐,列车就该到乌兰巴托。
起床,换上夹克,手枪塞兜里随身携带,两支短突放拎包里也带上,8个人一起去餐车。
餐车换成了有实木雕刻装饰的蒙古餐车,看着缺了华夏餐车的一丝清新,多了些奢华。
8个人坐两桌正好,一看菜单,陈浩和夏米力这两个西北汉子一点无所谓,其他人直摇头:除了提供俄式面包之外,还有牛肉烤饼、手抓羊肉、烤牛排、煮牛排等等美食。
饮料也不错,正宗的蒙古奶茶是主打,想喝酒什么都有,果汁是从华夏进口的...餐车可以提供的饮食还算丰盛,这在离地三尺的列车上算不错的,可问题现在是早餐时间!
马炜在那直吐槽:“这蒙古人该是有多爱吃肉?”
另一边的约瑟夫等人看到这样的饮食也摇头,他们是食肉动物,可也挡不住早上吃。夏米力问服务员要了一大瓶苹果汁,用英语道:“太腻了就喝这个,老板在国内的食品集团产的,口味不错。”
约瑟夫一愣,接过来道:“老板是南边人吧。”
“全国各地都有生产基地,饮料品种至少几十种,华夏南方可不产苹果。”
喝吧,夏米力顺手还从兜里拿出个玻璃瓶,里头是老少皆宜,华夏、俄罗斯人都喜欢的酱黄瓜。
列车向前,窗外的绿色逐渐多了起来,货车要沿着一系列的盘山道快速下降至图拉河谷,乌兰巴托就快到了。
连续经过一个接一个弯道,坐在餐车上在急转弯时能看到火车头与车尾,列车的速度也就是五六十公里每小时,有些弯道更慢。
一顿早餐吃完,火车驶入乌兰巴托以南的草原地区,两侧居然没有一根电线杆,也看不到一栋房子,除了火车和铁轨之外就看不到其它任何人工构筑物的痕迹。
荒凉!
驶入乌兰巴托站,停站47分钟。
约瑟夫和瓦连京以前来过这里两趟,就没下车的想法,其他六个人下车,看热闹:整列火车车窗打开,所有倒爷吆喝着卖货,站台上的顾客还熙熙攘攘。
货物主要卖到俄罗斯,但乌兰巴托算是蒙古国最有钱的地方,每趟K3列车抵达时都会有不少乌兰巴托人到站台来淘货。
买东西可以,但不能跑站台上卖,只能从窗口的位置送出去,一上一下试货、讨价还价。
第1557章 搞定
国际倒爷们出门一般都是几人一道出行,进货也是一起行动,采取的是抱团赚钱的形式,彻底单打独斗的总是少数。
这会半路卖货,下边站台上可以站个人讨价还价,还不用担心人家拿了东西不付钱跑路。
很热闹,屠海波几个看了会,也没华人从这里上车,赵金华团伙在七八个小时前被一锅端,很快就会往莫斯科送。
不走铁路,不然押送近五天时间对负责押送的监管人员都是种折磨;也不乘民航,两个看一个,至少得占用25个坐位。
16名押送的看守,至少1名接洽人员,纯属多花钱。
这里是乌兰巴托,蒙古国与俄罗斯之间办事一贯大大咧咧,就用顺道的运输机把人送莫斯科。
不是蒙古国的飞机,而是俄罗斯民航运货的运输机,人捆上往里一丢,十来个从蒙古国返回莫斯科的俄国大兵和几名安保人员看着就搞定。
站台上热闹得就像跳蚤市场,做生意像打仗,什么都讲究个快,屠海波几个看了会就没了兴致。
站台上还有推着小车贩卖食品的车站工作人员,瞅着看几眼,没什么好买的。
6个人干脆一路晃悠到车站外头的小广场上,上次来乌兰巴托没到火车站,走这个来回是华夏的几位伙计要确定俄国伙计们在列车上说的一件事:所有人都可以随意进出蒙古国和俄罗斯的火车站,无需安检和验票。
这操作!
果然如此,陈浩蹦出一句:“我嚓,这是在给抢劫和恐怖袭击提供方便!”
众人无语,大概除了莫斯科的车站之外,随便哪个瞎眼猴子都能带个炸药包上火车,更别说刀子、瓦斯枪一类的凶器。
这趟从车上和赵金华两伙劫匪那都缴获了瓦斯枪,枪的名字貌似很高大上,其实就是气枪,发射钢珠、铅弹有点杀伤力,这在俄罗斯非常常见。
列车继续出发,蒙古国境内一路平安,就是这停站时间够长,像在离开蒙古国之前的苏赫巴托站,列车足足停了80分钟。
这还不算长,开到紧挨着边境线的俄罗斯纳乌什基后,就是原本属于华夏的边境重镇恰克图,这列车都要停车两小时!
8个伙计又不卖货,列车上傻待两小时就是浪费生命,干脆出车站去吃了个纯俄式晚餐——约瑟夫等人终究是个俄国胃,想死了他们的红菜汤,虽然之前在京城老莫餐厅混过一顿。
从今儿开始,K3次列车的餐车也将换成俄国车,但话说除非是那种特殊的超豪华列车,不然餐车饮食这口味总没城里的饭店正宗,在这个问题上全世界的铁路一个德性。
俄罗斯境内K3次列车需要经过的车站多,铁路系统有他们自己的一套完整运行体系,想了解乘客上下情况,并不需要派人到实地找关系了解。
公司在俄罗斯铁路上当然关系过硬,打个电话就能让人查清楚。
在列车出纳乌什基车站一个多小时后,约瑟夫那边的卫星电话得到最新的消息:目前为止,沿路只有叶卡捷琳堡站会有超过四人数的华夏人乘客预定了车票,一共有12个。
……
叶卡捷琳堡是座人口100多万的大城市,当然有规模不小的华夏商品市场,公司早就拿下了那里的控制权。
很好,三天之后列车开出叶卡捷琳堡车站后不久,劫匪们就开始行动,呼啦啦冲进包厢,结果几分钟之后发现自己这些人成了瓮中之鳖!
8名从叶卡捷琳堡车站上车的安保人员、4名俄罗斯便衣警察拿着枪堵住了正在抢劫之中的车厢的一头。
而另一头那,8名俄罗斯面孔与华夏面孔混合编队的大汉拿着枪堵着,打头的屠海波身前还竖着个高高的防弹盾牌!
防弹盾牌是在新西伯利亚站送上来的,这会车厢另一头的俄国警察身前也顶着一块。
俄罗斯铁道不算新,但也是货真价实的电气化铁路,这会列车时速每小时八九十公里,铁道游击队来了都玩不了跳车求生的戏码。
身处第二位的裘波气势十足的对前边喊话:“都给我听着,给你们十秒钟投降,不然格杀勿论!”
就要这架势,不然根本不需要等到车上才搞这个戏码,早把这伙劫匪给端了。
气势牛爆,结果五秒之后有个30来岁的劫匪用把尖刀横在一名女性乘客的脖子上出了包厢,大声喊:“放我们下车,不然…”
没什么不然,“噗”一声,脑壳一个洞,射穿头颅的弹头失去力量与原有弹道,撞上过道隔板后落在地板上。
“你们还有三秒钟!”
然后,连续不断的投降声。
几分钟后一切搞定,剩下的11名劫匪都被用事先准备好的手铐与脚镣锁上、插翅难逃。
整列火车上的人很快就知道了控制一只蚂蚁市场的阿历克赛国际贸易公司联合俄罗斯特警,破获并当场制止了一次火车抢劫案。
因为已经确定逃过上次莫斯科大搜捕的华人抢劫团伙漏网分子不是被杀就是被擒,在马炜等人的授意下,第一波被抢的8名乘客随后说出了他们之前在蒙古国境内的遭遇。
全车轰动!
两伙劫匪!
俄罗斯特警很有意思,收了点好处,大嘴巴故意一吹:还有一伙试图抢劫火车的劫匪前天就已经送到莫斯科,是在乌兰巴托被抓获。
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再刻意保密,三伙劫匪的头头名号一提,全车再次惊讶:有几个以前在莫斯科就被他们抢过!
倒爷们这会就够惊讶,不过等他们抵达莫斯科之后估计会更惊讶:那些个在莫斯科靠抢劫、敲诈为生的人渣都没人影了,还有可靠的小道消息说,都是被控制市场的新公司处理的。
列车上热闹得像过节,这11名劫匪加上1具尸体就不用半途下车,24小时后就抵达莫斯科,先扔行李车里的尸体都臭不了。
劫匪们算是倒了大霉,先挨个被揍了一顿,特别是领头的匪首,被屠海波敲掉了半嘴压,谁让这小子的名字在这场合下听着别扭。
“你丫抢同胞,还起个外国名,看你就不顺眼!”
这伙劫匪的匪首名字叫牛顿,但这小子没一点苹果砸头上的觉悟。
第1558章 欢呼
成年后种苹果的艾萨克-牛顿想卖掉自家种的苹果,不过在试吃的时候因为苹果太酸掉了半口牙,于是熄了种植苹果养家的念头,从而再次走上少年时期因为被苹果砸引发灵感的探索之路,最终发现了地心引力的存在。
把人家揍得脑袋都不像个人形,这屠海波还有些不满意,还要码上几句:“你小子起个外国名也就算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成科学家啥的多好,超过英国佬的那个牛顿也算牛叉,偏偏当抢劫犯!
丢人!”
这会列车已经抵达莫斯科,11名劫匪都跪在过道上等着被押下车,没带头套,个个脸色灰暗、青一块紫一块的惨不忍睹。
屠海波大概是在车上待的时间太长,今天话特别多,听得押人的公司伙计和“阿蒙”特警发笑。
列车停靠在莫斯科雅罗斯拉夫尔站站台,普通乘客已提前下车,但这会几乎都在室外站台上站着没有离开。
看热闹,或者是想看看那些人渣的样子和惨样:都传开了,如果华夏警方一两个月内不来成功接洽引渡这些劫匪,那他们就会被俄罗斯法院判处重型。
如今的俄罗斯可是有死刑的,就算不被枪毙,也会送往西伯利亚的重刑监狱!
在倒爷们的概念里,俄罗斯西伯利亚的监狱大概就和华夏大西北的重型监狱一个概念,去了,那回来的就不多了,就算无期改有期,那也是十几二十的份。
而且传说西伯利亚那些监狱条件恐怖,十个去的能回来一个都是奇迹,特别是被俄国人判处无期徒刑那些,就没听说有减刑的——除了死亡,就不可能离开监狱!
站台上人头攒动,倒爷们守着自己已经卖得七七八八、没剩下多少的行李货物,不少人都在说这事。
有人希望那些人渣留在俄罗斯判刑,不过更多的人希望华夏警方带走这些劫匪,理由充分:“抢劫国际列车,这是什么行为?
只要带上点‘国际’就没小事,更别说那些个人渣在莫斯科都抢过咱们。多次抢劫、数额巨大、影响恶劣,这一条条都对得上,咱们在车上哪个没两三千美元?
我看这些人只要带回国,至少一半会吃花生米,剩下的也是去大西北的命!”
不赞同的有,是来接站的人,有人就神神秘秘道:“还是别送回的好,你们在国内不清楚,十来天之前莫斯科这边那一堆靠抢我们过日子的人渣都没了,一夜消失,从四方旅馆那传出点消息,说是很可能全给...”
手做了个“切”的动作,大伙心里明白就行。
“这趟兄弟们能囫囵个,都是阿历克赛公司在后头操作,大老板还是我们华夏人。想想他们怎么搞定莫斯科市场的,连那些俄国警察都一条线,那些人渣要是留在俄罗斯,就算进了铁丝网,还能有的活?
人家不单玩黑的,还玩雇佣兵的!”
“雇佣兵?”有人之前才跑了一两趟俄罗斯,对外边的事情还算新人。
“就那个艾伦先生,张楠老板,人家不光是我们在家里电视上能知道的美国超级富豪,他在非洲都有几万人的雇佣兵。
在冈比亚和博茨瓦纳都有自己的军事基地,还是那两个国家的什么正式大酋长,据说都能和总统平起平坐。
特别是那个冈比亚,我和你们说呀,人家整个国家就是他养着的,总统都得听他的...”
这些在家里还真听不到,听说过的在边上补充一下,不知道的竖起耳朵仔细听,一脸的不可思议。
太牛了!
“都知道乌克兰大酒店吧,那位张老板在莫斯科可不止有四个市场,连乌克兰大酒店都是他的!
厉害吧,哥几个这趟要是赚得多,我看都得去吃那里顿饭。”
这边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听到这话,笑着道:“我说老王,还吃个什么饭,我是明天晚上就坐车回去,早让人订好票。
这趟真险,刀子都家在脖子上,要是没张老板派人来,咱可是真他-妈惨了!今天晚上奢侈一把,就住乌克兰大酒店,要不一起?”
这被叫做老王的连连摇头,“我要住一个礼拜,吃不消。要不晚上我再叫上几个老伙计,我做东,在乌克兰搓一顿。”
“一定吃穷你!”这位开玩笑。
“互怕互!随便点,你订好坐位!”这位吹。
这两人一个包厢,钱被抢,正撸金戒指呢,结果冲进来几名安保人员化险为夷。笔录啥的在火车上都做好了,接下去就没他们什么事了,去趟乌克兰大酒店就算是小小感谢一下。
众人可不知道乌克兰酒店其实是项伟荣的,全算到了张楠头上,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会车上的俄罗斯特警和屠海波等人看到外边的乘客不离开,而且站台上的人比乘客还要多,或许是得到消息的其他华夏倒爷也赶来看热闹。
人越来越多,新闻记者也有,幸好下边的人还挺自觉,留出了一条通道,也有些俄国警察和公司人员在外边维护一下次序,就协商了一下。
屠海波对约瑟夫道:“下吧,不然人会越来越多。”
约瑟夫点点头,同带队的俄罗斯特警一协商,这就准备下车。
屠海波等所有人都穿着‘阿蒙’标识的俄罗斯迷彩服,脑袋上套着反恐头套,开门下车。
劫匪的脑袋都露着,押送人员反而都戴上头套,一是让劫匪增加以下曝光率,顺便给俄罗斯警方增加点正面形象、镀镀金,反正倒爷们都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样一弄阿历克赛公司也不会过于抛头露面,一切都是提前在莫斯科商量好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两名穿着制服,没带头套的“阿蒙”先下车,之后下来的是套着头套,只露出眼睛和嘴的屠海波。
一下车,就听到一片欢呼,“好样的!兄弟们好样的!...”
倒爷们在欢呼,英雄们下车了,屠海波身后是一个反手戴着手铐、脚上有脚镣的劫匪,上下一提拉就给送了下来。
之后的是裘波,两人押着一个,夹住有些腿软的囚犯两条胳膊,直接拖着通过倒爷们让出的通道。
劫匪一个接一个被押下来,站台上的欢呼声就没停下!
这都有点当初打仗凯旋归国之时,接受道路两边夹道欢迎的人群欢呼的感觉,过了而立之年的屠海波等人心里都热乎乎的!
第1558章 欢呼
成年后种苹果的艾萨克-牛顿想卖掉自家种的苹果,不过在试吃的时候因为苹果太酸掉了半口牙,于是熄了种植苹果养家的念头,从而再次走上少年时期因为被苹果砸引发灵感的探索之路,最终发现了地心引力的存在。
把人家揍得脑袋都不像个人形,这屠海波还有些不满意,还要码上几句:“你小子起个外国名也就算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成科学家啥的多好,超过英国佬的那个牛顿也算牛叉,偏偏当抢劫犯!
丢人!”
这会列车已经抵达莫斯科,11名劫匪都跪在过道上等着被押下车,没带头套,个个脸色灰暗、青一块紫一块的惨不忍睹。
屠海波大概是在车上待的时间太长,今天话特别多,听得押人的公司伙计和“阿蒙”特警发笑。
列车停靠在莫斯科雅罗斯拉夫尔站站台,普通乘客已提前下车,但这会几乎都在室外站台上站着没有离开。
看热闹,或者是想看看那些人渣的样子和惨样:都传开了,如果华夏警方一两个月内不来成功接洽引渡这些劫匪,那他们就会被俄罗斯法院判处重型。
如今的俄罗斯可是有死刑的,就算不被枪毙,也会送往西伯利亚的重刑监狱!
在倒爷们的概念里,俄罗斯西伯利亚的监狱大概就和华夏大西北的重型监狱一个概念,去了,那回来的就不多了,就算无期改有期,那也是十几二十的份。
而且传说西伯利亚那些监狱条件恐怖,十个去的能回来一个都是奇迹,特别是被俄国人判处无期徒刑那些,就没听说有减刑的除了死亡,就不可能离开监狱!
站台上人头攒动,倒爷们守着自己已经卖得七七八八、没剩下多少的行李货物,不少人都在说这事。
有人希望那些人渣留在俄罗斯判刑,不过更多的人希望华夏警方带走这些劫匪,理由充分:“抢劫国际列车,这是什么行为?
只要带上点‘国际’就没小事,更别说那些个人渣在莫斯科都抢过咱们。多次抢劫、数额巨大、影响恶劣,这一条条都对得上,咱们在车上哪个没两三千美元?
我看这些人只要带回国,至少一半会吃花生米,剩下的也是去大西北的命!”
不赞同的有,是来接站的人,有人就神神秘秘道:“还是别送回的好,你们在国内不清楚,十来天之前莫斯科这边那一堆靠抢我们过日子的人渣都没了,一夜消失,从四方旅馆那传出点消息,说是很可能全给...”
手做了个“切”的动作,大伙心里明白就行。
“这趟兄弟们能囫囵个,都是阿历克赛公司在后头操作,大老板还是我们华夏人。想想他们怎么搞定莫斯科市场的,连那些俄国警察都一条线,那些人渣要是留在俄罗斯,就算进了铁丝网,还能有的活?
人家不单玩黑的,还玩雇佣兵的!”
“雇佣兵?”有人之前才跑了一两趟俄罗斯,对外边的事情还算新人。
“就那个艾伦先生,张楠老板,人家不光是我们在家里电视上能知道的美国超级富豪,他在非洲都有几万人的雇佣兵。
在冈比亚和博茨瓦纳都有自己的军事基地,还是那两个国家的什么正式大酋长,据说都能和总统平起平坐。
特别是那个冈比亚,我和你们说呀,人家整个国家就是他养着的,总统都得听他的...”
这些在家里还真听不到,听说过的在边上补充一下,不知道的竖起耳朵仔细听,一脸的不可思议。
太牛了!
“都知道乌克兰大酒店吧,那位张老板在莫斯科可不止有四个市场,连乌克兰大酒店都是他的!
厉害吧,哥几个这趟要是赚得多,我看都得去吃那里顿饭。”
这边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听到这话,笑着道:“我说老王,还吃个什么饭,我是明天晚上就坐车回去,早让人订好票。
这趟真险,刀子都家在脖子上,要是没张老板派人来,咱可是真他-妈惨了!今天晚上奢侈一把,就住乌克兰大酒店,要不一起?”
这被叫做老王的连连摇头,“我要住一个礼拜,吃不消。要不晚上我再叫上几个老伙计,我做东,在乌克兰搓一顿。”
“一定吃穷你!”这位开玩笑。
“互怕互!随便点,你订好坐位!”这位吹。
这两人一个包厢,钱被抢,正撸金戒指呢,结果冲进来几名安保人员化险为夷。笔录啥的在火车上都做好了,接下去就没他们什么事了,去趟乌克兰大酒店就算是小小感谢一下。
众人可不知道乌克兰酒店其实是项伟荣的,全算到了张楠头上,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会车上的俄罗斯特警和屠海波等人看到外边的乘客不离开,而且站台上的人比乘客还要多,或许是得到消息的其他华夏倒爷也赶来看热闹。
人越来越多,新闻记者也有,幸好下边的人还挺自觉,留出了一条通道,也有些俄国警察和公司人员在外边维护一下次序,就协商了一下。
屠海波对约瑟夫道:“下吧,不然人会越来越多。”
约瑟夫点点头,同带队的俄罗斯特警一协商,这就准备下车。
屠海波等所有人都穿着‘阿蒙’标识的俄罗斯迷彩服,脑袋上套着反恐头套,开门下车。
劫匪的脑袋都露着,押送人员反而都戴上头套,一是让劫匪增加以下曝光率,顺便给俄罗斯警方增加点正面形象、镀镀金,反正倒爷们都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样一弄阿历克赛公司也不会过于抛头露面,一切都是提前在莫斯科商量好的,你好我好大家好。
两名穿着制服,没带头套的“阿蒙”先下车,之后下来的是套着头套,只露出眼睛和嘴的屠海波。
一下车,就听到一片欢呼,“好样的!兄弟们好样的!...”
倒爷们在欢呼,英雄们下车了,屠海波身后是一个反手戴着手铐、脚上有脚镣的劫匪,上下一提拉就给送了下来。
之后的是裘波,两人押着一个,夹住有些腿软的囚犯两条胳膊,直接拖着通过倒爷们让出的通道。
劫匪一个接一个被押下来,站台上的欢呼声就没停下!
这都有点当初打仗凯旋归国之时,接受道路两边夹道欢迎的人群欢呼的感觉,过了而立之年的屠海波等人心里都热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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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9章 惊叹
两辆囚车、几辆警车就等在站台另一侧不远处,一个个劫匪被押送至囚车前就交由等在那里的俄罗斯警察,之后人塞进囚车,脚镣直接与车厢底板上的地钉锁上。
至于屠海波等人则是上了另一侧的一辆警察巴士,一等所有劫匪转交完毕就坐车驶离,后头是纷纷出站,但仍在兴高采烈谈论这件事的倒爷们。
屠海波等人不用操心自己的行李,之前就已统一放置,在倒爷们下车的时候就送上了这辆巴士,过会到乌克兰大酒店之后各人认一下就成。
等巴士一离开雅罗斯拉夫尔站,一伙人就拿掉了头套,老戴这玩意并不怎么舒服。
坐在第一排的屠海波把头套往口袋里一塞,说了句:“当英雄的感觉真不错,爽!”
“哈哈…”
因为他说的是英语,这所有人都听得懂,结果一车人都笑了起来。然后是沉默,或许刚才每个人都有屠海波一样的感觉。
红魔鬼们曾远远看着阿富汗战争刚开始没多久那会,轮换回国的部队受市民夹道欢迎时的场景。
虽然他们中也有人在阿富汗执行过任务,甚至直接参与了攻打总统府的行动,却不能光明正大接受老百姓的欢呼,因为他们是苏联隐藏在黑暗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但那种场景他们能感同身受,没想今天又有了那种感觉,虽然为他们欢呼的是一群华夏人。
十几名俄国安保人员都曾经在阿富汗服役,和约瑟夫等人一样的感觉;
至于屠海波等人的感受更深,他们二十挂零的时候赶上了79年打南亚小霸,二十六七那会都在两山待过不短的时间,两次都感受了当英雄的滋味。
今天又体会了一次,虽然没上两次那么深刻,但人生能有三次这样的经历也足够自豪了!
大笑之后的沉默,那是因为约瑟夫等人的祖国都没了,而屠海波等人是都已离开部队、混到了国外,欢呼之后这心里都有点空落落的。
不是没仗打而空,而是再没了为自己祖国而战的机会。
不过伙计们调节心态的能力不要太强,像陈浩脑子一转就爽了:“老子这辈子干过两仗,总比那些当半辈子兵,结果一枪未放的兄弟幸运不是?”
如今这年月往前看,这华夏很多年内压根就没仗打,对国家和老百姓而言绝对是件好事,但从军人的角度出发,就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悲哀!
陈浩、屠海波等人要是知道将来有华夏军人喊出“老子也想打仗,可国家都30年没打仗,我有什么办法!”的场景时,这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俄国人调整心态的能力一样强,三个红魔鬼是看淡大势,对那些安保人员说了两句:“老板已经来过电话,说咱们这趟干得漂亮,老板高兴。
所有人都有额外奖金,外加一次全家奥地利免费豪华度假游。”
不沉默了,早就没法再为国家服务,如今是为家人打拼,干嘛还要不高兴?
巴士直接开到莫斯科河河畔的乌克兰大酒店,就在小广场前的正门口正大光明下车,连合作的“阿蒙”都不在乎,约瑟夫等人就更不怕别人看见。
还没下车,就看到老板带着人站在门口那里等着大家。
看着这来回折腾了半个地球的伙计们回来,张楠笑着道:“这趟干得好!给你们一个小时时间,之后去二楼餐厅,庆功宴!”
这会近下午四点半,五点半开始晚餐略早,但也差不多。
再说这顿饭怎么着也会吃一个小时以上,早点开始也好。
大家说说笑笑,各人找到自己的行李后就准备进酒店,结果看到连着好几辆出租车抵达这边。
下车的还是些熟人:好几伙倒爷们决定这趟奢侈一把,就住乌克兰大酒店了。
莫斯科的出租车除了名得快:车速飙得快,计价器跳得更快!
警察巴士提前开出一会,后上车的倒爷们也没落后多久。
一看英雄们还没进酒店大门,自认在车上已经混了个脸熟的几位还挥手打招呼。
张楠已经进了大堂没看到这一幕,正打算回酒店的项伟荣问屠海波,这些带着行李的华夏人是不是列车上的乘客。
是。
项伟荣对边上一同等着的酒店的经理道:“今天来住酒店的华夏倒爷,别管这次住多久,房价给他们打个五折,吃饭八折。”
“是,项先生。”俄国经理,一口英式英语挺标准。
酒店嘛,本就有个什么VIP价格,不过能享受的除了一些持有特别信用卡一类的所谓贵宾,就是些提前很久预定的客户。
像乌克兰大酒店这级别的酒店,临时跑来住的一般客人是拿不到五折的。
至于吃饭,婚宴、酒会能给个八折都是天大的面子了,平时就没折扣这一说。
但不管是五折还是八折,酒店那是不会亏的。如今项伟荣只是想酒店能自给自足,想赚大钱?
过几年大动干戈、全新装修之后再说吧。
再说项伟荣真不缺钱,这会看那几伙倒爷挺上路,顺口给点优惠小意思,顺便赚个好名声。
果然,在办理入住手续时,服务人员告诉倒爷们老板特地打了招呼给予优惠,倒爷们还是挺领情的。
就是老板姓项?
略一解释…
得,明白了,酒店居然是那个世界首位太空游客送给这位项先生的礼物!
有江南省来的倒爷了解得多,一说之前就知道的那些有关张楠在国内产业控制权同身边集团的关系,众人惊叹!
牛呀,太他-妈有钱了!不光有钱,还有情有义!
这么庞大的一座酒店,居然是那个关兴权送他老班长的礼物,至少几亿美刀;那个项先生嘛,张老板的姐夫;
关兴权是谁?
张老板的好兄弟!
这伙人太有钱了,更有实力!
倒爷们两眼放光,都是生意人,有羡慕但不嫉妒,国外遍地是陷阱,同样遍地是黄金,就看你怎么混了。
下定决心、咬定青山不放松,一定要在莫斯科干出个人样来!
第1560章 把它换回来
五点半准时开宴,方式是长岛庄园内常见的东西方合璧长桌宴,布局西式,食物是俄罗斯菜与华夏美食结合。
吃饭前还发红包,张楠的保留节目,这比往人家户头里打个数字要直观得多。
不仅仅上列车的人有,参与莫斯科“大扫荡”的外围伙计也都有,当然这个之前已经通过公司发放。
钱不多,每个两万美元,这趟任务难度不大,还没之前查清、清扫莫斯科地下华人抢劫团伙来得麻烦,就是大家讨个彩头。
约瑟夫、屠海波等人对这个可有可无,都是有钱人,就是觉得老板亲近。原本一只在莫斯科的伙计们就感觉不一样了,这么个红包能算笔非常不错的收入,真心感谢老板的慷慨。
这会姜爱华还在,明天就要乘飞机返回京城;前几天抵达莫斯科的农博升也在,不过馆长同志并不是连着一周在莫斯科,今早刚从圣彼得堡乘坐大名鼎鼎的红箭号列车回到莫斯科,同行的还有青铜器专家刘成军、老刘。
之前各自工作时间安排上的原因,接受张楠邀请,从哈萨克斯坦前往莫斯科的只有农博升和刘成军两名专家。
虽只两人却足够,农博升知识渊博,而刘成军对古代铜器的鉴赏能力更是华夏顶尖!
刘成军、老刘,对高古青铜器的研究极深,对唐宋时期铜器同样熟悉,特别是宋代的物品,谁让宋时之人特别喜欢仿制高古铜器,这千把年之后不知“坑”了多少现代人。
今天白天张楠并不在酒店,带着查莉出去玩了,而两名专家貌似选错了交通工具:略微上了点年纪,在条件一流的红箭号列车包厢内居然没休息好。
等张楠回到酒店时,两位专家正在休息。这会吃饭的功夫,还是最近几天农博升他们去了圣彼得堡后,张楠和两人第一次碰上。
红箭号列车半夜11点55分对向发车,第二天一早7点55分分别抵达莫斯科与圣彼得堡,全部四人一间的卧铺包厢,睡一觉就能到。
陪同两位专家前往圣彼得堡的两名工作人员出于好意如此安排,但对年轻人而言睡一觉就能完成旅途,还能省下一晚住宿费的红箭号特快真有点不适合农博升两个。
今天是在为阻止了列车大劫案的伙计们庆功,很自然,众人在闲聊中不少都说道了同火车有关的话题。
农博升就在说坐车这事,还有点回忆加感慨:“年轻的时候做过两趟红箭号,那时候都是夜不休,图书馆里能待到管理员赶人。去列宁格勒一趟能坐红箭号就是享受,睡一觉就到地方。
现在不行了,上车之前候车室里直打瞌睡,真等到了车上反而新鲜了,根本睡不着…”
一边的老刘笑着道:“你不是车子太吵睡不着,是候车室里就睡饱了!”
边上几人一听都笑了起来,正在少量喝点陈年南部乌克兰沿海葡萄酒的项伟荣略摇了下手中的酒杯,微笑着对农博升道:“我们这得的都是富贵病,生活越好毛病越多。
记得当新兵去部队,那是我第一次亲眼见火车,也是第一次坐火车,之前就窝在老家盆地里没出去过…”
剡县四面环绕着高于县城基础海拔800至1200米的高山,和隔壁的新-昌县合一块,正好组成个典型的小型盆地。
别说项伟荣当兵那会的1970年,就算等到张楠48岁那年都还没通火车:要造了,正在勘测,完工年份都要到2021年去。
项伟荣在这边继续道:“第一次坐火车新鲜,不过没客车,连硬座都没,是货真价实的闷罐车。
铁路部门有这种需要时调兵,平时运货的闷罐车,绝对没拉过猪那种。
原本车厢里应该有方木敲成的上下铺木板床,可那年招兵数量特别多,11月已经挺冷的,还是让我们直接打地铺!
还好地上铺着一层厚稻草,上头再打地铺也冻不着。就那条件都觉得新鲜,就是一开始一不小心被上-虞、诸-暨还有会稽几个地方的新兵当了土包子。
他们那些地方早就通火车,就我们和新-昌没有,就为这个我们和新-昌的新兵一伙,和隔壁诸-暨、上-虞的新兵都干过架。
想想也有意思,当兵不到一年,这干过架的都成了最好的小同乡。”
远在西川当兵,这沪上的都能算同乡,一个省的更是货真价实,同一地区的当然就成了小同乡。
“…小伙子那会闷罐车都觉得舒服,现在是不行了。”
项伟荣也有点感慨。
这个故事十多年前张楠听他说过,这会再次听到,还是觉得有点意思。
这时一旁的查理兹-塞隆感觉发现了项伟荣话中的一个漏洞,对其道:“姐夫,好像少了个会稽吧?”
“你说打架?”
“嗯嗯。”
“会稽那片不打架,我们也不喜欢和他们打架,没劲,好像就没打起来过。”
“为什么?”
查莉不解:都被鄙视了,为什么不操拳头上?
不用项伟荣回答,张楠抢话道:“会稽出师爷,懂吗?
人家动口不动手的,最多吵个架,基本上打不起来。”
算了,这下除了在坐的华夏人之外,其他人根本无法理解张楠这话中的精髓之处,连学习了不少华夏文化的查理兹-塞隆也无法彻底理解。
当然,这也就是个说法,项伟荣会稽籍战友里能打的当然有,还不少,这就是个地域习惯的说法。
不然想像一下鲁迅要是叼着烟的时候不是手中拿着笔思考写文章,而是彪悍的撸起袖子和人家干架,那场面…
反正绝对没杜甫谈吉他的场面和谐。
如今条件好了,好得不能再好,连睡个包厢卧铺都会不习惯,都是给富得!
张楠和农博升也说了第一次坐火车的场景,后者那还是在解放前,客车都叫票车。
说着说着,张楠对农博升道:“天圣铜人前天就送南俄的港口,一圈转下来估计得差不多两个月才能到甬城。
反正我暂时不回去,可以先借你展出个一两个月。”
“那感情好!”农博升一脸笑。
不走陆路,也不走空运,都是为了避开两边的海关,免得东西还没到华夏,就来个劲爆新闻啥的,结果搞得俄罗斯海关这边难堪。
一边的刘成军一听,道:“小张,将来也借我一次怎么样,不用太久,借上最多个把月搞个特展就行。”
“那东西的年代鉴定最后还是你们两位拍的板,当然没问题。”
张楠豪爽答应,这老刘是退居二线,但专家嘛,总想着能让更多人看到真正的华夏瑰宝。
之前老刘和农博升以自己丰富的经验判断,张楠在一只蚂蚁搞到的针灸铜人的年代在公元1000年左右。
无论是从造型、铜质、铜锈感觉、内里遗留木雕脏器的时间上判断,都应该是北宋前后的物品。
两人告诉张楠,历史记载针灸铜人中只有“天圣铜人”的内部是可以打开的,那这座铜人除了是史书中有详细记载,后消失于历史中的“天圣铜人”中的其中一具外,还能是什么?
科学分析、研究、判断,外加排除法,这就成了。
“天圣铜人”的身份确定,两位专家非常高兴,为华夏又将有一件消失于历史中的真正国宝能回归而高兴:张楠说了这玩意不捐,但会运回华夏,最后放进他在老家的博物馆里展览。
两人还没高兴完,张楠就告诉他们:在圣彼得堡的国立艾尔米塔什博物馆里,还有一座古代华夏的针灸铜人,能有真人大小,很可能是八国联军侵华时,从太医院盗抢走的那具。
当时农博升一听,都有点不可思议道:“55年我在艾尔米塔什博物馆学习了3个月,根本没见过什么铜人。”
张楠回答他:“我说姐夫,甬城博物馆仓库里前些年都有一堆你这个几十年老馆长不知道的东西,人家艾尔米塔什博物馆馆藏文物几百万件总有吧?
三个月,我看三年都没法仔细看过来。
我猜以前应该是不知道放仓库里哪个犄角旮旯积灰,我前几年去那参观,也没看见有什么华夏古代针灸铜人展出。”
不多说,农博升和刘成军这就想赶往圣彼得堡看东西,张楠就让人做了安排。
两个专家没问张楠从哪知道艾尔米塔什博物馆里藏有针灸铜人的,只知道这位神通广大就行了,或许都有可能是艾尔米塔什博物馆内的工作人员把消息通出来的都不一定。
大名鼎鼎、手眼通天的艾伦先生喜好华夏文物,花点小钱想知道些俄罗斯博物馆内仓库里有什么华夏文物,这还是有办法的。
这会说道艾尔米塔什博物馆的那座铜人,农博升道:“那东西还在仓库里放着,靠着你的关系打通关节,翻了一天的原始资料才知道在哪个仓库,我估计着从十月革-命后就没人去动过那座铜人。
后来又找了半天才找到,一间几十年没整理的仓库最角落里竖着,外头抱着帆布,上头的灰能有两寸厚…我和老刘仔细研究了半天,认为那座铜人就是被抢走的正统铜人!”
夸张说法,这灰再怎么积,那也到不了两寸不是。
说到这,一边的刘成军插话,“刚才关先生喊我们吃饭,这一忙出来没把照片放兜里,都准备了的,我去拿来。”
拍了照片的,原本就要让张楠看。
刘成军叫张楠小张,那是张楠的要求,不然让农博升一块的老专家喊他张先生有点别扭。
称呼已经从星城出来几天的关兴权为关先生,那是刘成军的礼貌。
之前没想到这一块,这下张楠也很想立刻看到那座铜人的样子:上辈子是听说“正统铜人”在冬宫艾尔米塔什博物馆,可张楠并不知道那座铜人长什么样,连照片都没见过。
一叠7寸彩照很快拿来,铜人几个方向、各部位、细节都有,拍得非常仔细。
如今可没什么数码相机,张楠都不知道这会有没有“数码相机”这个概念。
这会用的都是胶片相机,想看照片先得洗,可没数码相机那样在液晶屏幕或电脑上看来得方便,更别说智能手机时代都几乎将家用级的数码相机给斩尽杀绝了。
洗个彩色照片短则两三天,长则一个多礼拜才能拿到照片,有些小地方照相馆需要等待的时间更长!
谁让这会不少县城里的照相馆都还没洗彩色照片的机器,底片都要邮寄到大地方清洗出来之后再寄回来。
不过哪都有加急、加钱洗照片这事,在偌大个圣彼得堡当然搞得定这事。
张楠就在饭桌上一张张仔细看,铜像保存得还可以,丝毫没有绿秀,通体是岁月沉积后才有的略带光泽的黑褐色。
从照片上看存放铜像的库房非常干燥,刚才农博升还说铜像之前被厚实的麻质帆布整体包裹,估计也没怎么挪地方。
这消失的近百年时间,对这座铜像来说近乎就是停止的,绝对比放在公开展柜里展出受到的损害都小。
干脆可以说:除了掠夺之时可能造成的破坏,都没比这样静止的几十年更好的保存状态了。
铜像是名男子形象,根据农博升两人的测量,连发髻能有175.5公分高,高在一个长方体底座上。
两臂自然下垂,手心向前,十指舒展,袒露上身,赤足。
头束发髻,照片拍得非常不错,能看到头上的发丝都很清晰。
铜像看着面相丰满,胸肩宽厚,肌体圆润,鼻梁挺直,两目平视,神态端详,还微笑露齿,表情谦恭,给张楠的感觉是还透着儒雅睿智的气质。
其它不论,单单这铸造技术同形象上的艺术造诣,那就是国宝级的!
仔细看完所有照片,张楠脑袋里就冒出个想法,正好一边的农博升说了句:“这具正统铜像要是能回归华夏就好了。”
一边的刘成军一听,说道:“回去告诉文化部?”
张楠立刻道:“别!要是文化那些个部知道这事,就别想它能回家!”
刘成军脑子一转就明白:别逗了,八国联军抢走的玩意,要不回来的,人家估计鸟都不鸟你!
农博升眉头皱了下,“阿楠,你有办法?”
张楠笑笑,用方言道:“两个,一个用外八庙那个蠢货的办法,不过没多大必要。
下九流的法子能不用就不用,我可以用俄国的东西把它换回来。”
第1560章 把它换回来
五点半准时开宴,方式是长岛庄园内常见的东西方合璧长桌宴,布局西式,食物是俄罗斯菜与华夏美食结合。
吃饭前还发红包,张楠的保留节目,这比往人家户头里打个数字要直观得多。
不仅仅上列车的人有,参与莫斯科“大扫荡”的外围伙计也都有,当然这个之前已经通过公司发放。
钱不多,每个两万美元,这趟任务难度不大,还没之前查清、清扫莫斯科地下华人抢劫团伙来得麻烦,就是大家讨个彩头。
约瑟夫、屠海波等人对这个可有可无,都是有钱人,就是觉得老板亲近。原本一只在莫斯科的伙计们就感觉不一样了,这么个红包能算笔非常不错的收入,真心感谢老板的慷慨。
这会姜爱华还在,明天就要乘飞机返回京城;前几天抵达莫斯科的农博升也在,不过馆长同志并不是连着一周在莫斯科,今早刚从圣彼得堡乘坐大名鼎鼎的红箭号列车回到莫斯科,同行的还有青铜器专家刘成军、老刘。
之前各自工作时间安排上的原因,接受张楠邀请,从哈萨克斯坦前往莫斯科的只有农博升和刘成军两名专家。
虽只两人却足够,农博升知识渊博,而刘成军对古代铜器的鉴赏能力更是华夏顶尖!
刘成军、老刘,对高古青铜器的研究极深,对唐宋时期铜器同样熟悉,特别是宋代的物品,谁让宋时之人特别喜欢仿制高古铜器,这千把年之后不知“坑”了多少现代人。
今天白天张楠并不在酒店,带着查莉出去玩了,而两名专家貌似选错了交通工具:略微上了点年纪,在条件一流的红箭号列车包厢内居然没休息好。
等张楠回到酒店时,两位专家正在休息。这会吃饭的功夫,还是最近几天农博升他们去了圣彼得堡后,张楠和两人第一次碰上。
红箭号列车半夜11点55分对向发车,第二天一早7点55分分别抵达莫斯科与圣彼得堡,全部四人一间的卧铺包厢,睡一觉就能到。
陪同两位专家前往圣彼得堡的两名工作人员出于好意如此安排,但对年轻人而言睡一觉就能完成旅途,还能省下一晚住宿费的红箭号特快真有点不适合农博升两个。
今天是在为阻止了列车大劫案的伙计们庆功,很自然,众人在闲聊中不少都说道了同火车有关的话题。
农博升就在说坐车这事,还有点回忆加感慨:“年轻的时候做过两趟红箭号,那时候都是夜不休,图书馆里能待到管理员赶人。去列宁格勒一趟能坐红箭号就是享受,睡一觉就到地方。
现在不行了,上车之前候车室里直打瞌睡,真等到了车上反而新鲜了,根本睡不着…”
一边的老刘笑着道:“你不是车子太吵睡不着,是候车室里就睡饱了!”
边上几人一听都笑了起来,正在少量喝点陈年南部乌克兰沿海葡萄酒的项伟荣略摇了下手中的酒杯,微笑着对农博升道:“我们这得的都是富贵病,生活越好毛病越多。
记得当新兵去部队,那是我第一次亲眼见火车,也是第一次坐火车,之前就窝在老家盆地里没出去过…”
剡县四面环绕着高于县城基础海拔800至1200米的高山,和隔壁的新-昌县合一块,正好组成个典型的小型盆地。
别说项伟荣当兵那会的1970年,就算等到张楠48岁那年都还没通火车:要造了,正在勘测,完工年份都要到2021年去。
项伟荣在这边继续道:“第一次坐火车新鲜,不过没客车,连硬座都没,是货真价实的闷罐车。
铁路部门有这种需要时调兵,平时运货的闷罐车,绝对没拉过猪那种。
原本车厢里应该有方木敲成的上下铺木板床,可那年招兵数量特别多,11月已经挺冷的,还是让我们直接打地铺!
还好地上铺着一层厚稻草,上头再打地铺也冻不着。就那条件都觉得新鲜,就是一开始一不小心被上-虞、诸-暨还有会稽几个地方的新兵当了土包子。
他们那些地方早就通火车,就我们和新-昌没有,就为这个我们和新-昌的新兵一伙,和隔壁诸-暨、上-虞的新兵都干过架。
想想也有意思,当兵不到一年,这干过架的都成了最好的小同乡。”
远在西川当兵,这沪上的都能算同乡,一个省的更是货真价实,同一地区的当然就成了小同乡。
“…小伙子那会闷罐车都觉得舒服,现在是不行了。”
项伟荣也有点感慨。
这个故事十多年前张楠听他说过,这会再次听到,还是觉得有点意思。
这时一旁的查理兹-塞隆感觉发现了项伟荣话中的一个漏洞,对其道:“姐夫,好像少了个会稽吧?”
“你说打架?”
“嗯嗯。”
“会稽那片不打架,我们也不喜欢和他们打架,没劲,好像就没打起来过。”
“为什么?”
查莉不解:都被鄙视了,为什么不操拳头上?
不用项伟荣回答,张楠抢话道:“会稽出师爷,懂吗?
人家动口不动手的,最多吵个架,基本上打不起来。”
算了,这下除了在坐的华夏人之外,其他人根本无法理解张楠这话中的精髓之处,连学习了不少华夏文化的查理兹-塞隆也无法彻底理解。
当然,这也就是个说法,项伟荣会稽籍战友里能打的当然有,还不少,这就是个地域习惯的说法。
不然想像一下鲁迅要是叼着烟的时候不是手中拿着笔思考写文章,而是彪悍的撸起袖子和人家干架,那场面…
反正绝对没杜甫谈吉他的场面和谐。
如今条件好了,好得不能再好,连睡个包厢卧铺都会不习惯,都是给富得!
张楠和农博升也说了第一次坐火车的场景,后者那还是在解放前,客车都叫票车。
说着说着,张楠对农博升道:“天圣铜人前天就送南俄的港口,一圈转下来估计得差不多两个月才能到甬城。
反正我暂时不回去,可以先借你展出个一两个月。”
“那感情好!”农博升一脸笑。
不走陆路,也不走空运,都是为了避开两边的海关,免得东西还没到华夏,就来个劲爆新闻啥的,结果搞得俄罗斯海关这边难堪。
一边的刘成军一听,道:“小张,将来也借我一次怎么样,不用太久,借上最多个把月搞个特展就行。”
“那东西的年代鉴定最后还是你们两位拍的板,当然没问题。”
张楠豪爽答应,这老刘是退居二线,但专家嘛,总想着能让更多人看到真正的华夏瑰宝。
之前老刘和农博升以自己丰富的经验判断,张楠在一只蚂蚁搞到的针灸铜人的年代在公元1000年左右。
无论是从造型、铜质、铜锈感觉、内里遗留木雕脏器的时间上判断,都应该是北宋前后的物品。
两人告诉张楠,历史记载针灸铜人中只有“天圣铜人”的内部是可以打开的,那这座铜人除了是史书中有详细记载,后消失于历史中的“天圣铜人”中的其中一具外,还能是什么?
科学分析、研究、判断,外加排除法,这就成了。
“天圣铜人”的身份确定,两位专家非常高兴,为华夏又将有一件消失于历史中的真正国宝能回归而高兴:张楠说了这玩意不捐,但会运回华夏,最后放进他在老家的博物馆里展览。
两人还没高兴完,张楠就告诉他们:在圣彼得堡的国立艾尔米塔什博物馆里,还有一座古代华夏的针灸铜人,能有真人大小,很可能是八国联军侵华时,从太医院盗抢走的那具。
当时农博升一听,都有点不可思议道:“55年我在艾尔米塔什博物馆学习了3个月,根本没见过什么铜人。”
张楠回答他:“我说姐夫,甬城博物馆仓库里前些年都有一堆你这个几十年老馆长不知道的东西,人家艾尔米塔什博物馆馆藏文物几百万件总有吧?
三个月,我看三年都没法仔细看过来。
我猜以前应该是不知道放仓库里哪个犄角旮旯积灰,我前几年去那参观,也没看见有什么华夏古代针灸铜人展出。”
不多说,农博升和刘成军这就想赶往圣彼得堡看东西,张楠就让人做了安排。
两个专家没问张楠从哪知道艾尔米塔什博物馆里藏有针灸铜人的,只知道这位神通广大就行了,或许都有可能是艾尔米塔什博物馆内的工作人员把消息通出来的都不一定。
大名鼎鼎、手眼通天的艾伦先生喜好华夏文物,花点小钱想知道些俄罗斯博物馆内仓库里有什么华夏文物,这还是有办法的。
这会说道艾尔米塔什博物馆的那座铜人,农博升道:“那东西还在仓库里放着,靠着你的关系打通关节,翻了一天的原始资料才知道在哪个仓库,我估计着从十月革-命后就没人去动过那座铜人。
后来又找了半天才找到,一间几十年没整理的仓库最角落里竖着,外头抱着帆布,上头的灰能有两寸厚…我和老刘仔细研究了半天,认为那座铜人就是被抢走的正统铜人!”
夸张说法,这灰再怎么积,那也到不了两寸不是。
说到这,一边的刘成军插话,“刚才关先生喊我们吃饭,这一忙出来没把照片放兜里,都准备了的,我去拿来。”
拍了照片的,原本就要让张楠看。
刘成军叫张楠小张,那是张楠的要求,不然让农博升一块的老专家喊他张先生有点别扭。
称呼已经从星城出来几天的关兴权为关先生,那是刘成军的礼貌。
之前没想到这一块,这下张楠也很想立刻看到那座铜人的样子:上辈子是听说“正统铜人”在冬宫艾尔米塔什博物馆,可张楠并不知道那座铜人长什么样,连照片都没见过。
一叠7寸彩照很快拿来,铜人几个方向、各部位、细节都有,拍得非常仔细。
如今可没什么数码相机,张楠都不知道这会有没有“数码相机”这个概念。
这会用的都是胶片相机,想看照片先得洗,可没数码相机那样在液晶屏幕或电脑上看来得方便,更别说智能手机时代都几乎将家用级的数码相机给斩尽杀绝了。
洗个彩色照片短则两三天,长则一个多礼拜才能拿到照片,有些小地方照相馆需要等待的时间更长!
谁让这会不少县城里的照相馆都还没洗彩色照片的机器,底片都要邮寄到大地方清洗出来之后再寄回来。
不过哪都有加急、加钱洗照片这事,在偌大个圣彼得堡当然搞得定这事。
张楠就在饭桌上一张张仔细看,铜像保存得还可以,丝毫没有绿秀,通体是岁月沉积后才有的略带光泽的黑褐色。
从照片上看存放铜像的库房非常干燥,刚才农博升还说铜像之前被厚实的麻质帆布整体包裹,估计也没怎么挪地方。
这消失的近百年时间,对这座铜像来说近乎就是停止的,绝对比放在公开展柜里展出受到的损害都小。
干脆可以说:除了掠夺之时可能造成的破坏,都没比这样静止的几十年更好的保存状态了。
铜像是名男子形象,根据农博升两人的测量,连发髻能有175.5公分高,高在一个长方体底座上。
两臂自然下垂,手心向前,十指舒展,袒露上身,赤足。
头束发髻,照片拍得非常不错,能看到头上的发丝都很清晰。
铜像看着面相丰满,胸肩宽厚,肌体圆润,鼻梁挺直,两目平视,神态端详,还微笑露齿,表情谦恭,给张楠的感觉是还透着儒雅睿智的气质。
其它不论,单单这铸造技术同形象上的艺术造诣,那就是国宝级的!
仔细看完所有照片,张楠脑袋里就冒出个想法,正好一边的农博升说了句:“这具正统铜像要是能回归华夏就好了。”
一边的刘成军一听,说道:“回去告诉文化部?”
张楠立刻道:“别!要是文化那些个部知道这事,就别想它能回家!”
刘成军脑子一转就明白:别逗了,八国联军抢走的玩意,要不回来的,人家估计鸟都不鸟你!
农博升眉头皱了下,“阿楠,你有办法?”
张楠笑笑,用方言道:“两个,一个用外八庙那个蠢货的办法,不过没多大必要。
下九流的法子能不用就不用,我可以用俄国的东西把它换回来。”
第1561章 推人上去
用外八庙那个蠢货的办法很简单,但其中也有两种方式:之前花钱和利用关系网打通了对方馆长的路子,说只是想看看一件华夏流落俄罗斯的文物。
对方是文物专家,也是政府人员,不可能让你带走铜人,只是看看当然可以。
但如果公司真想要,那名馆长估计只能捏着鼻子认!
找上门了,就算你倒霉,避都避不开,俄罗斯黑帮就是这么牛。
俄罗斯最大、最有实力的黑帮要一件外国文物,还会付出虽不可见人,但绝对可观的代价,你可以不给,也可以报警,但要做好哪天全家死光光的准备。
张楠不会这么做,不是无法承受其负面后果,而是不屑。
“类外八庙”的第二种方式就简单了:仓库保管员面对公司完全没有一丝抵抗之力,东西运走,有点良心那就用个无关尺寸问题的仿制品代替。
如果懒得弄,直接拿走东西就行。
那座仓库不是艾尔米塔什博物馆的核心仓库,属于存放“破烂货”的地方,少一件甚至在十月革-命后就没查看、只存在于最原始账册内的外国非重要藏品,再过几十年也出不了问题。
要知道卫国战争时艾尔米塔什博物馆组织过部分文物撤退,幸好最后英雄的列宁格勒军民以惨烈至极的代价守住了城市,不然德军可就不仅仅是在列宁格勒附近得到“琥珀宫”这么简单了。
既然撤退过,之后又多年没有进行彻底的清理统计,那馆藏几百万件文物的统计与存放必定有不足之处,更别说每家博物馆的早期统计数据与实际馆藏必定有所出入。
说白了还是那一句:只要别被抓个现行,搬走了没事,艾尔米塔什博物馆家大业大,到目前为止就没将这件华夏文物当回事。
这样的情况不奇怪,就像在伊朗和土耳其的那些个至正型元青花大件,他们知道元青花是好东西,却没个具体的概念。
当然,在张楠眼里几件元青花是没法和那个正统铜人相比,档次不同!
真不同,外销货物能和皇帝下令、只做了两件、代表中医中一项重要传承的御制物品相比?
没得比!
“把它换回来!”
张楠说得自信,自个要那座铜人将来能正大光明,对自己不产生任何实际麻烦的进行展出。
农博升一句:“拿什么换?”
张楠笑笑,用方言道:“东西早已经给了,俄罗斯政府、列宁格勒政府都欠着我的大人情。”
农博升一听,略微思索了下后道:“阿楠,要是那些经济投资上的人情换铜人,我个人感觉不是特别合适。”
他是文物专家,希望华夏文物回归,但更是张楠的自己人,还得为他这个自己人考虑。
边上的刘成军听不懂张楠的方言,知道两人这样交谈自有道理,特意将注意力移开。
人要自觉,这点人生阅历丰富的老刘同志可清楚得很。
这边张楠笑笑,“还带点政治投机的味道,知道前段时间特克文教堂圣像的事情?”
“你给的?”
农博升略显意外,他在苏联学习文物、考古、艺术多年,当然知道特克文教堂圣像对传统俄罗斯社会与文化的意义。
但也就是略显意外这程度而已,文化背景不同、信仰不同,俄国人的超级国宝,在农博升眼里就是一副装饰过度、有点年纪的宗教画而已。
张楠点了下头,又将得到那幅圣像的过程说了下,但没说是特意送给了老普。
农博升是个带点书生意气,但又半混迹官场、老奸巨猾的老江湖,嘴巴严得很,不该说的绝对不会外传。
“…花点钱,搞好同俄国政府的关系,很值。
这两年我砸在这边的钱可不少,西方国家的经济援助全是空头支票,我大概是第一财神爷。
将来能赚回的钱也不会少,但人情就是人情,一个正统铜人可还不完我的人情。
不过…”
张楠脑子转了转,道:“个人名义的操作比较麻烦,我看将来东西就放甬城博物馆得了。”
“怎么操作?”
“搞个友好关系城市、文化友好交流城市什么的就行了,然后搞点文化交流,这点钱甬城总有吧,我看你上头那些人一定高兴。
功劳全给你,到时候我…还得出点东西,给你准备一幅凑合着有点历史价值的俄罗斯油画,对内就说你个人捐赠,过程你随便编,就说读书的时候跳蚤市场上淘来的都行。
列宁格勒,圣彼得堡送点名送你那博物馆铜人,你就送幅画意思一下,这就妥妥的友好文化交流。”
张楠天马行空一般的思维,农博升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趟。
想了下,道:“三个问题,艾尔米塔什博物馆是国立博物馆,列宁格勒政府虽然管得着,但单单他们说了不算。
甬城副省级城市,列宁格勒地位至少等于沪上,不对等。
还有,一幅过得去的俄国名画在西方拍卖市场可能价值百万美元以上,你这生意亏大了!
干嘛这么做,个人认为,阿楠,对你没多少好处。”
“特克文教堂圣像更贵,这不是钱的问题。
我列宾的画都有不少,不过舍不得给而已。再说我对人偶一类的东西一直不怎么感冒,年代越久的越不喜欢碰,都不会往家里放。
一个天圣铜人放博物馆里就够了,再个正统铜人没必要。
其实最重要的还是想着那个,对了,三姐没和你说?”
农博升的爱人娘家姐妹行三,张楠跟着项伟荣叫三姐。
“院士那事?”
“对呀,你给国家弄回那么多宝贝,还写了一大堆研究文献,一个院士怎么着也得吧?
人走茶凉,就讲究个级别不是。
好了姐夫,这事就不要推了,咱不说这个。还有,城市级别的问题很好解决,欠我人情的不止列宁格勒,还有克里姆林宫,要不是我这两年的投资和做的那些生意,他们的总统出国访问都要住不起酒店。
城市级别更简单,列宁格勒州又不止一座城市,全俄合适的城市多得是,那帮玩政治的会帮你想好办法,不用你操心。
就这样吧,其它的到时候早说,你就等着铜人到你那一亩三分地就成了。”
损失个百万美元,再给推农博升成院士的路上助推一把,反正张楠觉得值。
院士哦,牛人呀!
而且副高官,这在华夏可更牛掰了,这次再活动活动,原本的实际资历、贡献啥的都够,不信农博升上不去!
本身农馆长什么都够标准,最多就是少了点机遇同一颗去争一下的心,如今有张楠在后头推一把,还是开着超级推土机推,不行都得行!
只要张楠说“就这样吧”,就意味着这话题暂时到此为止,没再往下说的必要。
就是你往下说,张楠也不会再理,这事连农博升都知道。
这边算谈完了,其他人也看了看照片,这姜爱华还说一定要把这铜人给弄回去,不然看着就憋屈。
张楠倒是提醒他:“暂时就当这事没发生过,OK?”
“绝对OK,咱不OK也得OK不是…”
得,姜家老三又开始油,真是改不了。
一顿饭吃完,众人打算散货,姜爱华对张楠道:“楠哥,下午我去使馆那打了个电话,你也知道,有些事一般电话不放心。
结果得了点消息,我想还是要和你,还有姐夫说一下。”
“载人航天的事?”张楠示意他一起走,边走边问。
“不是,那事国家有自己的步子,哪轮得到我去参合。
就一点内部消息,经济上的,我想还是要和你说一下,要是回去和德彪他们说,万一捅出去就是大事…”
张楠“嗯”了一下,没再说话。
上电梯,到了张楠所住的超级套房客厅,这下身边只有项伟荣和查理兹-塞隆,还有个习惯性来稍微坐会的关兴权。
查莉这些年都是喜欢和哥哥住一个套房,比如这次因为他没带管家婆来,直接占了其中的夫人房。
她是不用回避的,任何与华夏相关的秘密事情,查莉是听到了都算没听到,压根不关心、不参合。
没让侍者动手,给几个人泡起了功夫茶,喝点消消食。
前段时间刚学会,没事练着,张楠虽然最爱喝绿茶,但对功夫茶也不排斥,喝着喝着也就习惯了,这趟出来侍者们就带上了全套的功夫茶家什。
小杯茶一口趁热喝完,姜爱华道:“下个月炒琼海和北海房产的都要死了,看现在这情形,跳楼的都可能会有前几年东京那么多。”
下个月近在眼前,93年六月,南边楼市已然疯狂,早已突破了所谓危险警戒线不知多少,上头实在看不下去,要对琼海楼市的击鼓传花下狠手了。
虽然之前基本上估计到,张楠没问姜爱华具体何时出台政策、他从哪得来的消息,就点点头。
两人的资金彻底撤离南方楼市都近半年,貌似就算这会政策出台都没一毛钱关系!
其实不然,一项重磅政策出台影响方方面面,提前知道了总是好事。
张楠对项伟荣道:“和姐先打个招呼,过会用我的保密卫星电话说一下。”
项伟荣点点头。
先用普通国际长途打电话,姐姐张慧那也有个张楠给的具有保密功能的卫星电话,只不过平时不开机。
这些号码的通讯本就被阳光星辰集团的人控制,更不用说两头都加了集团下属公司专门研制的加密和解码器,如今这地球上绝对没旁人能得知交谈的内容。
等着姜爱华继续往下说。
“还有,明年初,最快年底,国家就要对外汇汇率进行新的规定,取消两轨制,我得到的消息是对美元可能会在8块7左右。”
项伟荣眼睛眨了两下,这些年老婆管着国内的大集团,他也懂了不少:这才是个超级重磅消息,对内对外都是!
这样的消息不会像80年代香江搞固定汇率那样来个突然袭击,非常可能提前放出消息人民币将贬值。
华夏是大国,有自己的大国气派和责任,不会像香江那样一个小地区来突然袭击。
但什么什么时候放消息很有讲究,像自家集团那样有不少是外贸生意,越早得知越好。
就算因为消息闭塞出点损失无所谓,但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能避免就避免不是,越早做应对准备越好。
与项伟荣的反应不一样,张楠对此毫无意外,道:“是该管管了。
一个官方汇率,一个调剂价,现在这官方汇率我记得应该是5块5左右是吧?”
“嗯。”
姜爱华点了下头:他绝对属于有本事的人,只要量不是太大,他在国内就能用这个价格搞到些美元。
“官方5块5,调剂价还要至少加3块,实际市场价格都超过10块。”
“不止,现在京城那边美元大概是十块八九左右,有不少人和企业11块都要。”
听了姜爱华的话,张楠嗤笑了一下,道:“挂牌的和实际价都能差一倍,连调剂价格都差两块多,是该管管了。”
这时关兴权插话道:“让嫂子出点美元?”
关兴权不懂经济,听了刚才这些谈话,脑子里的概念是:先不说对生意的影响,单一条留着美元现金,那就等于年后贬值。
一边的项伟荣微微摇头,对关兴权道:“没意思的,这两年国内通货膨胀速度很快,人民币对内本来就在大贬值,美元换成人民币,还是一个样。
再说我们也犯不着搞这个小投机,去年你嫂子让人和爱华小小玩了手沪上的股票后,就对这种投机没兴趣了。
过山车,脑子发热,都和疯子一样,暂时还是脚踏实地玩实业好。
贬值就贬值,我们卖的东西一样在涨价,一样的。”
张楠的记忆里,应该是94年元旦的时候,人民币官方汇率与外汇调剂价格并轨,人民币兑美元报价8.72,相比前一天、93年12月31日的人民币兑美元汇率5.7,贬值33%。
之后的十来年,这人民币兑美元一直稳定在8.3左右。
至于股市嘛,还是内部消息:伟人去南边巡视了,然后姜爱华就让人窜进了沪上的股市。
去年华夏证券市场都才成立一年多,3月份上证指数才300点,然后一路狂飙,短短两个月就涨到了1400点,涨幅350%!
张楠上辈子不玩股票,但看过《股疯》,也知道那次有一天居然放开了涨跌停限制,然后没几天就暴跌!
给的意见就是哪天取消了涨跌停,那第二天就可以撤了。
果然,去年5月21日由于取消涨跌停限制,上证指数一天就涨105%!
然后没过几天就开始下跌,到了11月又跌回了380点,跌幅高达70%。
不过那就不关姜爱华和张慧什么事了,他们早就上岸。
去年8月份鹏城深交所颁布新的新股发行办法,居然有上百万人赶到鹏城买股票,有人都收购、租用了一麻袋一麻袋的身份证去排队买什么认购证。
俄国人排队世界出名,但和华夏股民相比算个球!
上辈子张楠送外甥佳楠去杭城进行艺术类考试面试,几千学子排队报名、考试的场面已经够夸张,而去年鹏城那次,120万人排队买股票!
张楠是没见到那个场面,但想想都头皮发麻:兵过一万密密麻麻,兵过十万无边无涯。
120万人排队,那是个什么场面?
张楠猜着应该不止一个“售票窗口”,但也够恐怖的,很多人都排了三天三夜!
最后嘛…
出事了呗,意味华夏有个两个很有特点的事物,一个叫“开后门”,另一个叫“内部截留”。
鹏城那是姜爱华和张慧没让人去凑热闹,都不是脑子容易发热、想着一夜暴富的人。
百万人聚集为买股票发疯,冷静一下就知道不出大问题才有鬼了。
张楠知道人员大量汇集鹏城后,还特意打电话提醒别去参合,还说了:这次开后门不是那么好开的,玩内部截留的也得有些人得倒霉篮球。
张楠谁呀,对这两项特色事物不要太了解,像奥运钞,十块面额,一出来就值好几千,可你普通人十块换十块搞得来吗?
想都别想!
几百倍的利润,就没什么事是不敢干的!
姜爱华说了内部消息,这也是开后门的一种,有用,只是对张楠没什么太大用处,只要是说给项伟荣听的。
消息有了,项伟荣去打电话,其他人散伙,该准备休息的休息,而明天就要回国的姜爱华是一点不安稳,安排着去夜总会。
自家公司的产业,不仅安全,国内暂时还没那么又时髦又野性的场所。
第1562章 不按套路出牌
姜爱华同关兴权一道离开,项伟荣给妻子打电话说清了那两个内部消息后,也离开张楠的总统套间。
时间还早,窗外莫斯科河两岸灯火明亮,就算如今俄罗斯经济困难,也不会缺了这点电力供应。
河对面就是高大的白宫,张楠站在大大的窗户前看着外头的夜景,脑子里闪过一部曾经看过,但根本不知道片名的五、六十年代苏联老电影片段。
片段里浓重的胶片特有色彩与莫斯科河两岸的夜景交织,河中游船驶过,岸边情侣相伴而走,都似乎能将人的心直接拽进去。
背对着还没离开的侍者道:“放几首苏联五六十年代的老情歌。”
“是,先生。”
客厅一角有胶片唱机,侍者们知道老板喜欢那种略带沙哑的黑胶唱片的特有音色,超过了对高音质CD音效的喜好。
第一首就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但听了才一会,张楠就转身关掉唱机。
找不到那种胶片老电影的感觉,更不知道那个片段里犹如实质的音乐的名字,这会的歌声反而破坏了自己脑子里的意境。
换了身衣服的查理兹-塞隆走回客厅,看到他关掉唱机的动作,走到边上道:“怎么
把音乐关了?”
顺便陪着张楠一道看外头的夜景。
“找不到那种感觉。”
不多解释,任由女孩挽着自己的胳膊。
找不到感觉就不找了,再过个二十年,总能在土豆上再次搜索到那个视频,到时候那段优美的音乐自然会有人帮自己搞明白是什么,包括那段电影片段的出处。
转身,打开客厅内一台巨大的背投式电视,没转那些个卫星频道的英文台,就看俄罗斯本土的电视节目。
在宽大而舒适的沙发上坐下,查莉一如既往的凑自己身边歪着坐,留在客厅的一名年长侍者很自然的站到老板侧后。
新闻节目,听不懂俄语,看画面貌似是一帮俄罗斯官员在河对面的杜马里扯淡的事情。
都知道过几个月叶氏的军队都会炮轰白宫,对这种扯皮新闻不感兴趣。
转了个台,看了会,应该类似于一个专题纪录片,似乎是警察抓犯人,还是苏联时代的警察。
查莉和张楠一样不懂俄语,这会看电视就靠猜。取了枚茶几托盘上的车厘子往张楠嘴里一塞,道:“杰米,电视里说的是什么?”
这位叫杰米的男性年长侍者懂俄语,在老板要他离开套房之前都会待在客厅内,充当必要的翻译,这几日都是如此。
听到小姐的问话,侍者道:“查莉小姐,片子说的是一件非常恶劣的刑事案件,我想,您不大会想知道电视里说的内容。”
“嗯?”
查理兹-塞隆转过头,有点奇怪的看向侍者:杰米之前可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今天是怎么回事?
侍者略显尴尬的微笑了一下,还好老板的话给他解了围。
“杰米,去休息吧,今晚没事了。”张楠道。
“是,先生。”
非常职业化的回答,这就退下,同时离开套房,出门后还轻轻地关上了客厅大门,外头有轮班职爷的保镖。
客厅内的张楠看到查莉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只得道:“杰米是不想你晚上做恶梦,所以没说。”
查理兹-塞隆眨眨眼:“这么恐怖?你知道这事?”
好奇心上来了,张楠看她是有点挡都挡不住,非得知道的样子。
电视里出现个光头、应该能有年过五十的中年俄国男子在铁笼子式样牢房内接受审讯的画面。
囚犯身材略瘦,嘴巴貌似有点漏风,言谈举止中就完全没有身为阶下囚的惶恐,反而是一脸的轻松,甚至还带着点发自内心的笑容。
如果换个场景,很难将这人与重刑囚犯联系在一起,倒更像是个喜剧演员。
这边对于女孩的疑问,张楠只得点点头道:“知道。”
说这指了下电视里的那个光头,“你真的确定想知道?”
“嗯!”
张楠笑笑,“可别后悔。”
查理兹-塞隆嘴巴一咧,没开口。
张楠微微一摇头,对她没辙,道:“知道杰夫瑞-达莫吗,就是密尔沃基那个疯子。”
查理兹-塞隆思考了一下,然后睁大眼道:“那个杀人狂,还吃人那个?”
说着注意力放到电视里的那个光头“喜剧演员”上,道:“这家伙和那个密尔沃基屠夫一样?”
张楠道:“现在知道杰米为什么不给你做翻译了吧,这个变态杀人狂叫安德烈-奇卡提罗,密尔沃基那个屠夫达莫和他相比…
呵呵…就是小鬼和阎王的距离,达莫是小鬼,这家伙是阎王!”
查理兹-塞隆知道达莫,同时也知道什么是小鬼,什么是阎王爷。
“他吃了多少人?”
女孩子聪明,这会就不问电视里的杀人狂杀了几个的问题,而是直接问吃了多少,谁让那个密尔沃基的屠夫、变态杀人狂的事都在美国社会引起了轰动。
当然,她并不知道是哥哥和身边的保镖们终结了达莫的罪恶,这事张楠就没说,不然不好解释。
电视里这个屠夫、魔鬼的事情说一些无所谓,案子都审完了,公开的事情而已,只是查理兹-塞隆不知道而已。
对于这个问题,张楠看着电视道:“俄国这边的警察和法院认为他犯了53起杀人案,但目前一些俄罗斯同乌克兰的犯罪学专家认为他至少杀70多人。
不过很多案子根本没法仔细查,美国那边不是有个说法,没有尸体就没有谋杀。
这个案子的调查过程中最多的就是一堆的失踪案,受害者基本上都被他给吃了。
吃得干干净净,时间跨度又非常长,根本不可能彻底查清楚,估计这个魔鬼自己都记不住到底犯了多少案子。”
这边查莉追着张楠问那个变态杀人狂的案子细节,张楠还不怎么想多少,免得自己半夜里也睡不好。
一个要听,还想知道细节,张楠只得再挑了些简单的说了说,最后查莉忍不住道:“好恶心!”
“是恶心,谁让你一定要听的。”
“我以后再不吃猪舌头了!”
“关猪什么事…”
说个吃人的魔鬼,查理兹把话往吃的东西上扯,就算说了魔鬼吃某些部位的问题,张楠也不想被她带沟里去,最后害得自己放弃一些美食。
“对了,这人给毙了没?”
转回来,问了重点。
张楠想了下,他也听不懂电视里的俄语,靠着记忆道:“应该还没,案子至少查了七八年才锁定凶手,这个魔鬼在90年底才被逮捕。
那会苏联要分家,什么都乱,案件审理都从苏联一直审到了俄罗斯,应该是去年10月份给判了死刑,案子都差不多审了两年才结案。
不过这会俄罗斯政局也不安稳,司法机关那些个部门都乱成一锅粥,估计这个吃人魔鬼还能残喘个一两年。
对了,前几天你见过的叶氏应该还对这个变态签发过特赦令,结果被老百姓骂成了猪头,这特设令也就不了了之。”
话说两边,两年审个连环杀人案,在苏联那会属于龟速,但如果放在美国…那会是奥林匹克速度!
张楠是在莫斯科郊外的一座庄园内与克里姆林宫那位非正式会面,查理兹-塞隆也去了,她对叶氏并没什么好感。
都是因为张楠的影响,别看那次庄园内双方谈笑风生,关系好得就像多年的老友。
假象,一切都是假象,查莉心里清楚,哥哥非常讨厌那个叶氏,甚至是厌恶,还带着浓重的看不起。
不过场面上就是这么回事,利益才是永恒的不是。
这一听居然还有这么回事,查莉一脸嫌弃,道:“脑子抽了,活该被骂成猪头!
这样的魔鬼都还要特赦,那家伙脑子有毛病!”
张楠笑笑,道:“也不能说人家脑子有毛病,美国关在牢里死不了的变态杀人狂一大把,俄国这还不算稀奇。
现在俄罗斯还想取消死刑来着,我看那位或许是想借着那个特设令试试各方的反应。
过些年俄罗斯很有可能真的取消死刑,不过我看这个奇卡提罗是赶不上好时候的。
就算哪天死刑真取消,在取消之前也会先毙了这个魔鬼,叶氏和他下边的人不是傻子,这样的魔鬼本就不该出现在世界上的。”张楠看着电视里的那个光头道。
安德烈-奇卡提罗,大名鼎鼎的“俄罗斯食人魔”,20世纪最骇人听闻的罪犯之一!
张楠知道这个魔鬼,在“变态杀人狂界”,这个魔鬼比美国的那个达莫名气还要大。
安德烈-奇卡提罗应该是在94年被执行枪决,这会看着还能再活个一两年。
不过张楠话里虽说叶氏不是猪头,但内心还是想:“这样的魔鬼都想特赦,就算是要试探,也真搞不明白那个叶氏怎么想的。
政客,这脑子真不是一般的长,有点意思。”
一夜无话,变态杀人狂的电视没把查理兹-塞隆吓得半夜做恶梦,张楠也没梦到什么变态血腥的场面。
还有几天才会返回美国,有几项同俄罗斯政府的谈判正在进行,那位总统先生认为艾伦先生既然正在莫斯科,那最好能同他一道出席一次谈判成功的签字仪式。
买、租核动力潜艇与核动力巡洋舰的仪式张楠当然不会去,是有关能源开发方面的。
原本不想参合,但阳光星辰不参与,那其它美国能源集团也会来。
这就是个你不占、竞争对手就会参合的局面,去年开始自己的集团就已开始进入俄罗斯能源与矿产开发领域。
自从联合了俄罗斯本土力量之后,倒不用担心这边新崛起的那些能源寡头来捣乱,井水不犯河水大家发财。
至于将来的大帝先生嘛,在这问题上张楠也不必过于担心:大家是老朋友,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公司是与俄罗斯合作,并不是叶氏的代言人,这点最重要。
这早上起来后不在酒店里傻待,昨天计划好的,要做一名合格的大老板,玩深入基层调研、送温暖的戏码。
公司在莫斯科的人不少,张楠这是要学一学电视里的宣传手法,玩深入员工家庭、聚集区的戏码,凝聚人心的好手段。
下边安排好了的,选两个点。
但张楠不好糊弄,自己要看员工家庭最真实的情况,而不是皇帝出行黄沙铺地、洒水迎候那一套。
准备坐车出发,但站在酒店门口的功夫,张楠叫过一名叫伊凡诺维奇、大约三十来岁的公司外围安保人员。
这些天这位都在,知道他是莫斯科本地人,已婚,有两个孩子,陆军出身,曾经的上尉,苏联时代去过两趟阿富汗。
“伊凡,你是莫斯科人是吧?”
伊凡诺维奇略有不解,但张楠的英文他基本上听懂了,道:“是的,老板,我是土生土长的莫斯科人。”
“哦,这几天辛苦,家里人没什么意见吧?”
伊凡诺维奇听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笑着道:“工作嘛,不辛苦。”
“好。对了,你家离离酒店远不远?”
“一般,不到十公里。”
张楠点点头,对身边的阿廖沙道:“行程稍微做点变化,我们先去伊凡家做客。
夏米力,你和伊凡上第一辆车,别让他打电话,明白?”
前半段俄语,后半段汉语,张楠这是要搞突然袭击!
今天星期天,自己这是要看到员工们的真实家庭情况,至于有没有失礼这问题不需要考虑:公司最大的老板、自己保护的对象、超级富豪突然要去自己家里做客,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反对。
如果反对、有意见,那这就不是个正常人!
伊凡诺维奇没楞,脸上有一丝意外,但又有些惊喜,外加一点貌似为难。
但老板的话就是命令,这点他知道。更别说张楠还毫无意义的加了句:“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老板,欢迎你去我家做客。
就是我家比较简陋,请别介意。”
“不介意,走,你带路,出发。”
伊凡诺维奇一身行头都是公司配发的货色,而戴着的是一块苏联军队配发的表;抽烟,算是莫斯科市场上的中档货。
他之前是一只蚂蚁那边的安保人员,因为可靠,这趟成了外围安保人员。平时工资不低,但也就是在俄罗斯不低,加入公司也才半年时间。
看他的行头,张楠认为他家庭条件一般,这才搞突然袭击,总比去那些高管家中做客要看得明白。
第1563章 忠诚的考验?
姜爱华是今早的飞机,关兴权告诉张楠,根据安保人员的汇报,那小子昨晚玩到后半夜4点才回酒店。在张楠等人出门前一个小时就去了机场,几乎都不用睡觉的,大概准备在客机头等舱里一觉睡到京城。
这小子其实早该回京城,国内一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但在莫斯科待得显然是有点乐不思蜀,这大概是没办法了才回去。
走了也好,不然张楠还得安排人保护那家伙的安全,这莫斯科可不安稳。
超级稳重的B7级防弹车,项伟荣这次坐在张楠边上,每次要一同凑热闹的查莉窜到了副驾驶,开车的是关兴权,他对莫斯科的街道已经很熟悉。
按照关兴权的说法,不单单是他,在张楠抵达莫斯科之后,所有安保人员都分批花了一到两天时间,在莫斯科当地人的陪同下开车熟悉环境。
小巷子不好说,主要街道都跑了一圈以上,这会就算不带地图也不怎么会在莫斯科迷路,这是美式顶级安保的要求之一。
车队沿着莫斯科河岸边道路向东,项伟荣问了句:“怎么想搞个突然袭击?”
一听这个,张楠貌似想到点好玩的事情,自顾自“呵呵”笑了几声,之后才道:“听说这边也喜欢玩形式主义,咱不能给蒙了不是。”
“蒙你?”
项伟荣笑着摇摇头:除非很享受那种特意提前准备、营造出来的奉承,不然这帮俄国人想用形式主义来蒙张楠?
开国际玩笑呢,也不看看自家小舅子哪出来的!
知道姐夫在笑什么,张楠道:“也就是想看看普通俄国家庭的生活,就算回味一下以前看的那些苏联老电影。
还有点那个,我着两年觉得有点太脱离生活,什么都是高高在上,飘,过的有点假。
下半年我想回趟家,回原来的小院子住几天,不然都不知道自己会往哪飞。”
飘了,飞了,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小院,不是城隍山上的大庄园,而是老城里父母留给他的那座小院。房子一直在那边,还有人定期维护,姐姐甚至每隔一段时间还让人去那里做顿饭、一伙人搓一顿,为的是让房子有点人气。
老家讲究这个,多年不住人的房子阴气大,会伤人。
两人是从英文说到了家乡话,坐副驾驶的查莉听不懂后半段,半转过身对张楠用普通话道:“哥哥,你是要考验一下那些人的忠诚度?”
她还以为哥哥和姐夫说的是什么秘密,这让她有了点还被当作未成年看待的感觉,略微不爽——“说机密的事情没问题,可别当我的面好不,就欺负咱听不懂你们三个那个密码一样的方言!”
关兴权在查莉的小小怨念中无辜躺枪,谁让他有时候也说同一种方言。
项伟荣对女孩的话就是笑了笑没开口,而张楠似乎要抓住点脑袋里突然蹦出来来的东西,“查莉,你刚才说什么?”
“你是不是要考验这边安保人员的忠诚度,还搞突然袭击。”
张楠笑了,“查莉,把对讲机给我。”
不知所谓,但查理兹-塞隆还是将放在前座副驾驶边的一个对讲机递给张楠。
一接过来,按下通话钮,“我是艾伦,杰米,你打个电话回酒店,让人给我去弄份《忠诚的考验》的胶片拷贝,晚上我要看。”
几秒之后对讲机回复,是侍者杰米。
“收到,先生。《忠诚的考验》,苏联电影?”
“是,应该是部五六十年代的老电影,在莫斯科拍的。”
“好的,老板。”
查理兹-塞隆的一句话让张楠想到了昨晚死活想不起来的那部电影名,赶紧让人去弄来。
不为电影本身,而是电影片段的那种感觉和里头的音乐。
对讲机没递回去,边上一塞。
“那电影很好看?”
查莉玩电影的,哥哥摸不着头脑的来这一这段,好奇。
“应该不错,我只看过片段,不过电影的色彩和光影效果非常有特点,还有里头的配乐棒极了。
不过你不一定会喜欢,怀旧风。”
张楠这会还是不知道那段电影音乐、插曲的名字,不过没关系,看完电影自然就知道了。
女孩眼睛闪了下,“不一定,一起看。”
“嗯,一起看。”
莫斯科城内汽车不少,车队速度不快,但总共也就不到十公里的路程,没多久汽车就驶入一片住宅区。
两侧都是一排排显得老旧的五层住宅,中间绿化搞得不错:看着估计都是得有三十来年历史的房子,都够时间让当初种下的树苗变成参天大树。
今天春光明媚,五月底在莫斯科能算夏天,但对张楠而言就是个春日而已。绿地上有老人带着小孩在玩,树与树之间还晒着些洗干净的床单,很有点俄国电影的味道。
挺好,没社区人员跳出来说不准在绿地晾衣服!
好吧,这里是俄罗斯,应该没张楠脑子里的那些个三天两头搞文明创建的“社区工作人员”,这会在华夏也都还叫居委会,貌似都还没“社区”这概念。
边上停着几辆轿车,都是有点年头的拉达一类的苏联货,与张楠一行人乘坐的进口西方高级轿车形成非常大的反差。
车队的出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先下车的安保人员密切注视着两侧房屋的阳台与窗口,他们看到了不少注视车队的目光。
那些人都带着点戒备,这是安保人员最讨厌的情形之一:这里不仅有老人、孩子,还有些在家的男人是穿着军队发的体恤或衬衫。
这显然是个军队家属社区,不过进来的一路上没门岗,就看到一个穿带军衔制服的男人。
一个正在快速衰落、并不怎么高级的军队家属社区。
伊凡诺维奇已经先下车,和自己的邻居们打招呼,顺便告诉他们是自己的老板来家里做客。
很好,四周原本戒备的那些目光收敛了不少,基本上就剩下些好奇。
这时,关兴权同车外的保镖们才让张楠下车。
下边的人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领导玩突然袭击?
这就是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