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6章 清场
出于安保需要,张楠并没有让车队在这里就停车,只是透过厚厚的防弹玻璃看着外边的那些个华夏商贩。
对外边这些人张楠是很感兴趣,那可是倒爷,这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倒爷,一群甚至能算脑袋拴裤腰带上出来闯荡的倒爷!
作为一名60后,经历了80年代社会的大变革、90年代的高速发展。这会创业那也讲究个“北上南下”,南下就是去琼海、鹏城、羊城,剡县因为地处江南,自个上辈子这会是至少两三万剡县人南下。
至于这“北上”就是往俄罗斯和东欧做边贸,或者干脆前往别国的首都闯荡,这里头是华夏北方人比较多,当然也少不了遍布全世界的江南温商。
“南下”的不容易,“北上”的更加,身在异乡为异客,都跑到其他国家,还是社会次序混乱的国家,其中的困难、心酸大概只有倒爷们自己心里清楚。
从苏联解体一直到一只蚂蚁市场关闭,近二十年的时间里倒底有多少华夏倒爷闯荡过俄罗斯,恐怕谁都无从知晓。
只有一个大概的估计,据说高峰时,单单在莫斯科地区的华夏倒爷一年就有十万之多!
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有人揣着大把的美金衣锦还乡,失意伤别离的也不少,更有人魂断异国他乡。
看到外边的市场扩大了不知多少倍,单单这里的倒爷估计就能有个好几千,这是一群为了利益和生存即能无所畏惧,又能吃苦耐劳,甚至都能忍辱负重的人!
对外边这些倒也,张楠心里算是即熟悉又陌生:同查莉一道坐在前车里的外甥佳楠,在自个上辈子时有个要好、亲如兄弟的大学同学,其家中就是大名鼎鼎温商,做过多年的对俄贸易。
2010年初外甥结婚,他那个本在鹿城的同学原本是要到剡县喝喜酒的,但就是因为一只蚂蚁突然关闭的原因没到场——临时赶往莫斯科了。
张楠之前就与那个外甥的同学碰过面,后来与那人又一起吃过几顿饭,说起这事来,年过三十的温商二代是大倒苦水:就一只蚂蚁强行关闭那次,他家整整18个集装箱的货物被扣,损失惨重!
骂毛子,除了马上几句还能如何?
就因为那个该死的二十多年约定成俗一般的“灰色清关”,那位在俄罗斯的货物全报销,别说打官司都赢不了,都不知道上哪打官司去。
那次那位到了俄罗斯之后才发现想要拿回自己的货根本不可能,就这事在人家的地头上待久了,甚至还会因为被算成偷税送进监狱,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跑了回来!
上千万的货,就这么归了大帝,从法律上而言,这道理都还在人家手里。
后来据张楠所知,外甥的那位同学家后来彻底舍弃了做了十多年的对俄生意,说八辈子也不再同毛子打交道!
一零年都这样,90年代华夏上任在俄经商更是充满了巨大的风险,处处艰辛,一个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这年月华夏同世界上大部分国家之间从事国际贸易都有现成的路可走,唯独俄罗斯却没有!
每一个想开拓这个市场的华夏人都要从没有路的地方趟出一条路来,要命的是俄罗斯市场像魔鬼三角一般变幻莫测、险恶,开拓市场的人就像攀在悬崖上,每时每刻都有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的危险。
华夏的民营企业、个体商人们一次次地承受卢布狂跌的沉重打击,一次次地经受钱财和货物的惨重损失,一次次地遭受抢劫、勒索和欺侮,无数次从逆境中爬起,又无数次地一切从零开始从头做起!
他们遍体鳞伤,忍受着在国内难以想像的艰苦和险恶,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将华夏商品源源不断出口到俄罗斯,功不可没。
张楠放眼望去,如今的“一只蚂蚁”已经是欧洲最大的零售批发市场,这里是先知先觉的华商发财致富的圣地,也是跟风者的伤心绝望之地!
无论是一夜暴富还是死无葬身之地,一切都离不开混乱的俄罗斯社会,腐败的政府官员、凶残贪婪的黑帮,还有两者结合的“灰色清关”。
华商们自己不去俄国人的海关办正规清关手续,付钱给清关公司,让清关公司代办,就就是灰色清关。
现在张楠合伙的公司其实就是整个俄罗斯最大的清关公司,说白了就是同俄国海关人员狼狈为奸,截留该上交俄联邦的税款,亏的是俄罗斯政府,肥的是自己和俄国官员。
一切都是为了方便、快捷、节省费用,在俄的华商基本上都是没有外贸经营权的个体经营者和中小型私营企业,算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只要有一部分人通过灰色清关赚到较多的钱,其他人也就跟着选择灰色清关。
走正规途径呢?
根本行不通!
海关人员会加快灰色清关的审批程序,故意减慢正规清关的货办手续,这个死循环的陷阱你只能往里跳,不跳也得跳,除非你自身的块头够大,比如说大型的华夏国企。
俄罗斯的腐败警察都知道灰色清关这个把柄,不抓白不抓,还知道行贿是华商常做的事,那叫“花钱买平安”。
在自家公司拿下一只蚂蚁的管理权之前,这附近的警察全盯上华夏人,平时没事就是想尽各种办法问华商要钱。
俄国警察会特意盘查华夏商人,就算被查者一切正常,警察也会讨要酒钱。
不给?
拿走你的护照,想拿回护照就得掏钱;心情不好还会把人带上车,关进警察局里的铁笼子,直到要到钱。
张楠看着外边的这些同胞,想到了外甥那位同学的一句话:“90年代在莫斯科的华夏商人,又有哪个没被关过铁笼!”
有人说华夏人遇事习惯给钱,这个习惯是被官员教导出来的。如今在国内貌似行得通,但到了欧洲,这习惯可就把华商搞惨了!特别是在俄罗斯,花钱能买来一时平安,却为自己、为自己的同胞带来无穷尽的灾难!
还说在俄罗斯没有强有力的实力,花钱买来的不是平安,而是某一天的灭顶之灾!
其实都是扯淡,不花钱能在俄罗斯办事?
人家都穷疯了,拳头、刀子、铁笼子,甚至是枪子等着呢!
持“华商活该论”的,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一帮子闲人、砖家;穷凶极恶,这个地球上就没一个穷地方办事能离开行贿,亚洲如此,欧美如此,连黑非洲也准循着这一标准。
除非…
除非你的拳头比人家的大!
比如外人在非洲用拳头说话就挺管用,不然哪来的那么多战乱。
但拳头在俄罗斯就不怎么行得通,除了张楠这样开了外挂的,在这里就花钱买平安吧,至少如今90年代只能如此。
在毛子国和腐败的毛子比拳头?
基本找死!
一切的怪现象、不合理皆源于腐败,源于俄罗斯社会彻底的腐败、堕落!
张楠自认无力改变华夏与俄罗斯之间贸易的这种暂时现状,连大帝总统也都是在上位十来年后才有实力向这一块下手,张楠能有什么办法?
最多也就是制定个大家一起来腐败的标准,不搞得没下限,顺便让俄国原有的相关黑帮滚远点或干脆彻底消失,让腐败贪婪的权力机关少欺负几次自己的同胞。
至于将来?
大帝先生或许会给点自己面子,至少在关市场的时候别那么狠。小商人们不容易,你关市场没问题,可这没收货物这招真他娘-的缺德!
至于市场本身,他想要送他便是,张楠认为到那时候,自己早就该在这座市场上赚了天文数字的金钱,放弃就放弃,反正自个不在乎。
车队的到来、武装警卫的聚集自然引起了客商与顾客们的注意,不过也就是注意而已,并没有对这里的生意造成多少影响。
有大人物来,不管来的是谁,和小商人们关系不大,还是自家生意重要。
华人是爱看热闹,但男女倒爷们早就学会了在莫斯科有些热闹最好别看,免得殃及池鱼。
再说市场很大,看到车队的人总是少数。
车队继续向前,很快抵达五颜六色各式小城堡组成的核心区老市场,这里几个进出口都有武装人员把手。
虽没手持AK那么夸张,但那些个身穿便服的大汉中好些都露出了腰间枪套,离肆无忌惮也就一步之遥。
车子直接开进“城堡区”,进出口立刻被安保人员封闭,不用准备告示牌,外围的商人同顾客一看这场面就知道:闲人免入!
车队进入市场内部后停车,这部分才是真正的俄式跳蚤市场,与外边卖华夏货不同,这里边是给外来者淘俄罗斯纪念品的。
下车,张楠左右一看,眉头皱了下。
“萨沙,你们让我这样逛市场?”
“老板,为了安全嘛。”亚历山大一身滚刀肉。
放眼望去,制高点上有武装人员警戒瞭望,典型传统俄罗斯风格建筑的商铺通道之间有安保人员守住关键点。
然后就是:除了自己这些人和各商铺内的老板,这里头一个其他顾客都没有!
被提前清场了!
摇摇头,张楠无奈道:“同志们,你们就算学习里根逛红场那会,演一出克格勃冒充普通游客的戏码也好。”
说着指了下四周,“这也太别扭了吧,逛起来没感觉的。”
这时安德烈上来打圆场,笑着道:“老板,商品都还在,还提前通知让各家都把压箱底的好东西摆出来,你一定找得到感兴趣的东西。
我们还给每家50美元的补助,亏不到他们,基本上都还赚了。”
“嗯。”
这还差不多,不然指不定人家背后怎么骂你。
张楠对查莉、项佳楠等人道:“随便看,随便买,算我的。”
这就往最近的店铺走。
安德烈跟着,然后问了句有意思的,让张楠这老板好好爽了一把。
“老板,华府到现在都应该还不知道那次是场戏,老板你怎么知道的?”
他真是好奇。
张楠停下脚步,笑了下,“你去找找当时公开发表的新闻照片,和里-根在一起的‘偶遇’游客里有现在的列宁格勒第一副市长,明白?”
这下轮到安德烈惊讶了:他当然知道那名副市长是克格勃出身!
第1537章 转摊
安德烈-伊万诺维奇-科留奇科夫同志脑子里一长溜的问号,不过很快就释然了:美国媒体业极度发达,老板个人都有传媒帝国,或许这两年有人翻出了1988年里根访问苏联时的新闻拿来炒作。
苏联没了,独联体各国一团糟,主要继承者俄罗斯更是自身困难重重,全世界的新闻媒体都喜欢拿这个开刷,只不过东南边的媒体爱说“俄国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西边的那些不是幸灾乐祸就是摆出副道貌盎然的救助者姿态。
新闻嘛,什么乱七八糟的内容都有,有喜欢只玩最新爆料的,也有爱搞先后对比、分析当砖家的。
这其中有可能是老板自己,或者其他人在这些“分析报道”附属的照片中看到了那人,还有可能老板在88年那时候的新闻里就认出了那个老熟人。
老板很神奇,有时记性超烂,但更多的时候记忆能力超强!
张楠同那位“圣彼得堡的灰衣主教”能算是老朋友这事,在核心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只能说眼神比较好。
灰衣主教,西方人的传统概念里大概就是能只手遮天的人,而在苏联时代这名词专门指米哈伊尔-安德烈耶维奇-苏斯洛夫,一个搞掉了赫鲁晓夫,主管苏联思想意识形态的人。
苏斯洛夫在后世貌似名声不显,其实不少人说他如果不是80岁去世,能多活个10年、甚至五年的话,那苏联绝对不会垮、地图哥百分百会被灰衣主教玩得渣都不剩!
可惜,他老死了,然后苏联这艘超级大船就跑偏了。
如今被称为“圣彼得堡的灰衣主教”,那个前克格勃上校够厉害!
这边对于安德烈的惊讶,张楠才不会解释自己是从互联网上知道的,这会前克格勃上校不会理解20年后网络的神奇。
虽然这会互联网已经有了,但连后世离不开的“网站”今年才刚刚出现、还未推广,他哪能想象新世纪互联网的包罗万象、千奇百怪。
一个不去多想,另一个没想解释、保持神秘感,这就到了最近的摊位。
老板是名三十余岁的小个子俄罗斯人,这会正努力保持笑容,却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看得出心里压力很大。
不大才有鬼了!
老市场这边基本上都是俄罗斯人在做生意,谁都知道几个月前市场易主是怎么回事,这里头可死了不少人,新的这伙太上皇杀人不眨眼的!
今天临时通知中午起封锁老市场,还每家发了50美元的“误工费”,很守规矩,但所有商户们连电话都不能往外头打。
安保力量更是加强了不知多少倍,比总统先生之前来这里参观时还要夸张,明显是有重要人物要来的节奏。
果然,人来了,认出是那个电视新闻里偶尔会出现影像的美国华人超级富豪,看着出场的这架势,要是这个富豪简单才怪。
市场的统治者警告过所有摊贩,除了不能宰客之外,一切要同平时做生意一样,要是哪个人出问题,从市场里滚蛋那是一定的,至于还有没有其它惩罚,各人自己去想!
实实在在的警告,不带一点花哨。
然后,这位摊主耳朵里飘进了人家的几句对话:英文的,最近在这里做生意基本上能来上几句英文,赚钱需要,外国游客爆发式增长。
“boss”,一帮子市场大佬的这个称呼摊主当然听得懂,这就更紧张了——全俄最大的黑帮头子就在眼前,居然还是个华人!
这边张楠也算见多识广了,看到老板和附近摊位所有者们的样子,加上今天这封闭市场搞专场的排场,猜都能猜出因为什么
不过也没说什么,下边人的心意,犯不着给人家心里添堵。
让查理兹-塞隆同外甥在市场里随便逛,可这两位还凑在自己身边不走,或许认为这样才比较有意思。
随这两家伙,大概是认为跟着自己比较有意思——收藏技术哪家强?
答案就在眼前。
眼前这家是主要经营一、二战纪念品为主的军事主题小店,各种勋章、纪念章,还有钢盔、防毒面具、刺刀、匕首、战刀、望远镜什么的摆满摊面,两侧同点内侧墙上也挂着不少,里头甚至还放着一台苏联时代的一米对空测距仪和两个炮队镜。
和摊主微笑一下,但没说话,眼睛扫过摊面上的东西,之前安德烈说已经通知好东西都得摆出来,那这些开门做生意的就会将物品摆在摊面上最显眼的位置。
这一眼扫过去各式勋章、奖章、纪念章让人有点眼花,按照两辈子转摊买东西的经验与习惯,先看大再看小,排除法、先不开口。
习惯,也是种难得的乐趣。
望眼镜、相机这些自己无感,也懒得去看是哪个国家的货色;
钢盔、军帽啥的都懒得去瞄一眼,自个基本就没戴帽子的习惯,给连累的。
就注意到一柄保存近乎完好、带护手的沙皇俄国龙骑兵M1881恰西克骑兵刀和一柄二战德国的青年团短剑还不错。
附近还排着二十几样大大小小的刀具,不过都还套着刀鞘,过会再看。
冷兵器,男人都喜欢。
马刀够长所以显眼,至于青年团的短剑,柄上的“万字”有点扎眼。
既然都现在这排场了,张楠也懒得玩类似欲擒故纵一类的小把戏,也不用摊主同意,拿起长长的骑兵刀,抽刀出鞘。
刀面保存基本完好,磨损很少,刃上也没什么缺口。
“什么价?”
简单的英语问价,摊主听懂了,连忙道:“不贵,100美元。”
这位说得也挺溜,练过。
“嗯,是不贵。”
保存的不错,这价格是还行,这恰西克骑兵刀数量不大,到这会还有这么好品像的也算难得,换成个普通西方游客来,忽悠出个150美元的价来都不奇怪。
也没去理会摊主是以美元报价,要是换个卢布数字,张楠都懒得脑子里再去算汇率问题。
收刀,递给正看那柄第三-帝国青年团短剑的外甥,道:“这个给你,你这个就别看了,这柄有点磨损,没多大意思。
回头我那有你挑的,二战德国的军刀基本都有。”
第1538章 刀
“小舅,你有很多?”项佳楠放下手中的短剑,接过骑兵刀,顺口用汉语普通话道。
表情高兴,从小到大得到小舅送的礼物都这样。
这十三四岁的半大小子基本上都喜欢刀刀枪枪,更别说项佳楠在剡县家中就有不少猎枪、气枪,各种刀子也不少,他爸都还收藏有山下奉文的佩刀。
对于外甥的疑问,张楠还没开口,一边的查理兹-塞隆就笑着对毛孩子道:“你舅舅有几个仓库的第三(和谐)帝国纪念品,忘了前几年你玩过的那些德国造冲锋枪了?
你舅舅那枪多,刀子也不少,还基本上全新,有得你挑,到时候别看花眼就成。”
不吹,没毛病。
到这会为止,查莉其实都没见过庄园里真正的纳(和谐)cui同小鬼子的掠夺宝藏,但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猜都猜得到哥哥极有可能得到过德国小胡子的宝贝,不然家里哪来那么多那个时代的宝贝?
市场上也有那些玩意,但查莉知道张楠根本没买那么多。当然,多不多也只有庄园里的人心里有数,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不是说所有武器搬出来让人看,而是每一种都会拿出来玩,在蒙大拿的训练营地里都放了些。
品种多很正常,数量庞大的美国枪械藏家们就喜欢小胡子的东西,市面上也有大量交易,不需要藏得严严实实。
这会大家都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基本上也能听懂,包括小个子的摊主也听懂了——市场这一片每天都有好几千的华夏商人在,两年生意下来,这老市场的莫斯科本土商贩们也学会了不少汉语。
金钱的力量是学习外语最好的动力之一!
“大藏家,错不了!”小个子摊主心中肯定,实际价格更高的短剑看不上无所谓,前一个生意做成就该满足。这柄恰西克骑兵刀能小赚几十美元,现在他更确定要老老实实报价,行家面前千万别调皮。
平时调皮大不了生意不成,这会调皮可能会要命!
这头张楠笑笑,对外甥道:“到时候你别看花眼就成。”
第三(河蟹)帝国的道具,每一样自个玩的都是批量,最亲的外甥喜欢,凑个大满贯难,连张楠自己都不敢说凑齐了,但品种丰富程度也够让九成九以上的同类欧美藏家羡慕嫉妒恨!
说着,将注意力转回到排成两排的其它刀具上,一柄柄看,大部分是苏军制式匕首、刺刀,长短不少,二战德军装备的也有,还有瞧不出哪个国家的货色。
保存都还不错,估计是有贵客到,摊主没把品相不好的烂货拿出来忽悠人。
瞧着瞧着,注意到一柄长长的格斗匕首造型很有意思,全长超过三十公分,属于大型匕首,柄用的是合成材料,刀刃灰色、中有一道起伏坡度,刃口极度锋利,刀背部往内缩一长条,像是多了条血槽。
握在手里感觉很舒适,刃尖非常尖锐,看着穿刺力惊人。
手指头敲敲刀身,钢制不错,可匕首上居然没有任何标识,连刀鞘上也没有生产商的标记,但这柄格斗匕首显然又不是刀具爱好者或私人小作坊的制品:刀身做过非常专业的亚光处理,不反光的。
这就是柄杀人刀!
就感觉这刀的杀气太重,也不知道哪产的,就将匕首又放回摊面,没想着身后侧的安德烈用英语道:“老板,你不要这匕首?”
“你喜欢?”微微转身问了句。
安德烈笑着道:“这刀杀伤力不错。”
张楠微一转头问摊主:“多少?”
“40美元。”
当初他收货的时候花的卢布差不多相当于25美元,这是个一点不宰客的实价,再算上那50美元的“误工费”和恰西克的利润,摊主感觉大老板很照顾自己的生意了。
“成交!”
说上一句敲定,也不还价,免得被人在背后说自己以势压人,——能让红魔鬼副队长看上的东西会差?
拿起顺手就递给安德烈,后者也不客气,接过去就抽出刀子再看了看。
市场都是老板和自己这帮人的,在这安德烈说话不用藏着掖着,有点回忆味的用英语说道:
“我以前有一柄,穿刺的时候都感觉不到什么阻力。普通的民用防刺服都挡不出,83年的时候造价就差不多等于800美元。”
语速比较快,他判断摊主只能用较慢语速的常用英文进行交流,快了就听不懂。不过就算懂了也无所谓,这里是跳蚤市场发展而来的纪念品市场,哪有永远摊主占便宜却不走眼的规矩?
而且,这会自个这帮顾客才是这里生杀予夺的统治者!
造价800美元一柄的格斗刀,只能说大概是这钢材能贵得离谱,都达到了只求目的、不计工本的程度!
“克格勃专用?”张楠问道。
安德烈点点头,“极少精锐部队才有,这个是最早的试用版。”然后略上前在摊面上划拉了两下,又挑出柄规格小一点、造型鱼鳖很大的格斗刀,“这也是克格勃专用的契卡刀,七十年代的版本,产量很大,工艺和质量也可以,这摊主的好东西还不少。”
契卡刀,并不是克格勃专用的刀才叫契卡刀,其实就是种改良了的芬兰刀,只是苏军特别爱用而已。
克格勃的人可不少,不是什么装备都是传统意义上特工用的那种,像新挑出的这柄格斗刀就是普通量产货,最多比普通军用多用途刺刀好上那么一点。
说到这,安德烈问摊主这新挑出来的契卡刀什么价,那人不敢瞎开口,不过也知道这柄格斗刀以前是克格勃用的,版本虽早,但近乎无使用痕迹,要价50美元。
克格勃物品,受西方游客的追捧,能出个好价钱。
得,普通货上高价、真正的好东西无人识,这就是看走眼。
红魔鬼曾经用过那柄张楠看着杀气森森的格斗刀,安德烈挑出来那柄给了项佳楠,这让后者没去多转几个弯“穿刺的时候都感觉不到什么阻力”是啥个意思。
刀具买了三件,两样归了外甥,一件归了安德烈,其它的看不上,张楠将注意力转到各种各样的勋章、纪念章上。
第1539章 悲哀的金星奖章!
只要是对军事历史比较感兴趣,甚至说只要是个正常的外国男性游客在90年代到了莫斯科的一只蚂蚁,基本都会想着买上几枚苏联时期的证章回去收藏,或者就是当纯粹的纪念品。
一只蚂蚁老市场区的店铺,也几乎是家家都有这类证章出售,百分百能让到这边的顾客挑花眼!
苏联时代的各种证章包罗万象,传统文化影响加上国家富有贵金属矿藏,别说民间货色证章,单单几十年时间军队内颁发的勋章、奖章、纪念章的种类就多得能让人数上好一会。
材质做工也好,别说勋章,连不少奖章、纪念章都是贵金属质地,发给平民的都是。
不过…
张楠以前并没有要买苏联勋章、奖章、证章的欲望,因为俄罗斯、乌克兰等国的市面上出现这种证章大卖的情况就是种社会的悲哀!
别忘了,他曾经可是名党员,从小信仰的是英特纳雄耐尔。
可是在如今的俄罗斯、乌克兰等地,大量献血与生命,还有坚定信仰换来的勋章被当作稀罕的商品出售,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社会次序的崩塌,活不下去了才会如此!还有些盗贼与黑帮份子甚至为了金钱,去盗窃、抢劫老军人珍藏的勋章。
看不惯归看不惯,但这不是自己能够组织的,也轮不到自己去组织,那是将来的大帝的事情。
这趟既然凑巧来了,那就买吧,还要买赶快买!
这就和华夏的古董市场发展一个道理:华夏古玩市场十年前几乎无假货,如今赝品开始泛滥,再过十年珍品几乎不见!
至于真品,烂大街的真品还是要懂行的才不会被蒙。
如今莫斯科市场上的勋章、奖章品种先不去论,几乎就无仿制品,稀有品种也能撞上;
十年后仿制品泛滥,真品变少;
二十年后除了不值钱的一些极普通证章,几乎满大街都是仿制品。
更让人头疼的是,就如同华夏文物出境一个情况,十年前几乎不设防,如今走私泛滥,再过十年慢慢变成严防死守。
二十年后在莫斯科或许能碰上卖真品稀有勋章的卖主,但当心被卖主和警察联合起来玩仙人跳:那时候购买苏联时代的各种章一个不留神就犯了俄罗斯的法律,那些腐败的俄国警察就等着你往里钻,想脱身就得花大钱!
还有绝对够狠的俄国海关,出境时当心被没收外加巨额罚款,倒霉点的直接关铁笼子。
好吧,那些是普通游客会碰到的遭遇,张楠不用担心,但既然现在决定了要买,那就玩个大的。
先瞄了圈,没在这摊面上立刻挑,反而叫过亚历山大。
“两件事。
第一,让市场的人给我凑一套除了胜利勋章之外,所有苏联时期的各级军事勋章和奖章、纪念章,加上主流的民用勋章、奖章,包括劳动金星,我知道这个市场里的人做得到。
最好证书、勋章配套那种,但不强求,时间越快越好。
当然,万一有胜利勋章我也要,如果能多几套,那有几套我就要几套。
价钱不是问题,就按照这边的市场价走,但我不要盗抢来的,这是底线。”
亚历山大点点头,感觉这才是老板的风格,能让别人代劳的事情哪需要都亲力亲为。
其实这事亚历山大他也就是去传个话的事,这么大个市场里能人不少,自然会有人去负责忙乎。
张楠继续道:“第二,看看有没有某些去世老军人出售的单属一人的全套勋章这种情况,证、章齐全,如果有,那就给我弄几套。
级别、种类无所谓,规矩和之前的一样。”
玩就玩各式大全套,这就是超级富豪的底气。
等老板说完,表示明白的亚历山大去这就转去后头,叫过几个跟着的俄国人,嘀咕了几句,那几人立刻去操办这事。
别人代劳搜集大全套,剩下的就是自己多多来个边走边看,找找边看边挑选的乐趣了。
眼前这个摊位上各种章多,最稀有的是靠近摊主左侧前方放着的几个敞开的盒子。
珍品,张楠看过去有一枚列宁奖章,两枚红旗勋章,一枚劳动红旗,一枚红星勋章,还有枚黄金制作的金星奖章!
皮笑肉不笑的对摊主说了句:“看来你是个有本事的,金星奖章都有。
不过…”
张楠停了下,用方言骂骂咧咧道:“这摆摊的是个俄国人吧?
他妈-的,我怎么就想把这家伙揍一顿?
苏联英雄,连苏联英雄奖章都卖,这心能有多黑!?
人渣!”
自己最人渣的时候估计也就是当土夫子那会,但那是和死人过不去,应该不算背叛自己民族和国家吧?
眼前这摊主…
将“苏联英雄”的象征公开售卖,虽说如今的俄国社会风气就是这么操-蛋,但张楠这个外人就是有点想把对方爆揍一顿的想法!
这摊主做的生意也能算古玩、艺术品一行,张楠见过不知多少这行里的人,但公开卖自己国家、民族精神象征物品给外国人的,这次是第一次。
骂完,爽了,也有点不爽。
不会真的去揍人,不然老市场里几乎所有摊主都可以挨上一枪,然后排队送到那个私人殡仪馆里去烧掉。
项伟荣苦笑着摇摇头,外甥也差不多,他看过不少苏联老电影,也觉得现在看到的俄国社会现实有些过分。
至于其他人,只知道老板在骂人、心里很不爽,还似乎和眼前的金星奖章有些关系。
骂完的张楠也不笑了,拿起装有金星奖章的盒子,没有配套的证书,金星上有佩戴留下的淡淡痕迹。
反过来看,是最常见的首次授予金星,编号“5326”,说明这是卫国战争时期颁发的。
苏联时代共有12754人获得“苏联英雄”称号,大概颁发了1.5万枚左右,如今流入市场的凤毛麟角,所以张楠说这摊主有点能耐。
真品无疑,张楠问摊主:“缺证书?”
没听完全明白,安德烈翻译了一下。
“他说没有。”安德烈道。
“问他价。”
叽里咕噜一个回合,安德烈对张楠道:“他说这是卫国战争时期的,略微贵一点,1500美元。”
1500美元,没有配套证书的“金星奖章”在莫斯科还真就是这么个价,只不过碰上了算张楠运气比较好。
第1540章 花钱都没得买
最近一段时间的国际军品市场上,一枚不带配套证书的“一次金星”价格也就在1500美元左右,至于“二次金星”几乎不见。
“苏联英雄”称号可以多次授予,比如四次获得这一荣誉的有朱可夫,三次的是阔日杜布与波克雷什金。
至于那个勃列日涅夫,滚球,他就是个不要脸皮的!
如果是带证书的全套“苏联英雄金质奖章”,那价格就会至少十倍,能证明当年是谁获得的这项最高荣誉,不然就只能去查专门的档案。
可惜,有关“苏联英雄”名录、奖章编号的档案不是公开资料,一般人可查不了。
没证书的才1500美元,在张楠看来这个价格真是偏低,要知道如今市场上“一级纳希莫夫勋章”就值差不多一万美元,“一级乌沙科夫勋章”卖到五万美元都不稀奇,连“一级库图佐夫勋章”也能卖到一万五左右。
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西方收藏人士的脑袋回路,或许他们认为金星奖章造型、结构太简单,一贯而来的价值观、恶俗浮夸审美观又变得刻意讨厌五星。
大概就是因为这些,貌似同拿破仑宫廷画师绘制、拿破仑亲自签名的镜子卖个白菜价类似的道理。
价值观、思想观决定一切,一帮资本主义蛮子!
张楠买下这枚金星奖章,外甥掏钱买了列宁勋章、两种红旗勋章,但没要那枚红星勋章,前些天他和父母一道来一只蚂蚁的时候已经买了一枚。
打算换摊转,隔开外人后,后头的亚历山大凑上来,在张楠耳侧小声道:“老板,凑大全套最多两三天就行。
不过那些人绝对弄不到胜利勋章,如果老板真想要,办法有,代价很大,总之还是能想点办法。
就是风险效益比老板你自己判断,还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听到这,张楠也不急着逛了,让查莉带着外甥先去转转,这才问:“怎么回事?”
亚历山大和安德烈一脸尴尬,两人知道老板忽略,甚至压根不知道一个重要问题!
最后还是安德烈小声问道:“老板,你不知道?”
得,看这情况,张楠觉得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貌似自己极有可能做了件蠢事!
一问,安德烈小声告知,超级文物、艺术品大藏家艾伦先生刚才真的是做了回纯粹的外行。
外行中的外行,闹了个大笑话!
张楠觉得有点没面子,幸好刚才那个摊主应该听不懂张楠语调很快的同亚历山大说的那些买勋章的话,亚历山大也没笨到和负责去搜集勋章的几名市场管理大佬全部要求直接转告的程度。
不然为了为老板遮丑,公司很可能,也只能让那摊主倒霉催的人间消失。
因为就算这里的商人们再神通广大,他们也不可能为张楠弄一枚真正的“胜利勋章”来。
绝不可能,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也不可能办到!
那可是“胜利勋章”,有钱都买不来的“胜利勋章”!
世界上什么勋章代表着最高荣誉?
各国有各国的各自国情、解释,但如果以勋章本身材质的珍贵程度、世界影响来个综合评分排位,苏联的“胜利勋章”十之八九能得世界第一!
胜利勋章全重78克,基础采用铂金材质,整个勋章直径达72毫米,是一种典型的大型勋章。
勋章表面镶嵌了大约150枚、总重16克拉的钻石,五个角上镶有每枚五克拉重的天然红宝石,勋章正中装饰一枚直径31毫米的蓝色椭圆形法郎,基底为纯银。
二战时期曾有17个人获得过胜利勋章,其中3人被先后两次授予胜利勋章,这三人是朱可夫、华西列夫斯基和斯大林。
苏联规定,本国的胜利勋章获得者在其死后,勋章将还给国家,由国家保存,这是勋章设立之时就定下的规定。
至于后来的“勋章大王”勃列日涅夫,他在1978年大笑话一样自己授予自己的那枚胜利勋章,1989年时就被苏联政府收回了、等于剥夺荣誉、不算!
除苏联本国人之外,还有五名外国人荣膺“胜利勋章”,他们是美国的艾森豪威尔,英国的蒙哥马利,南斯拉夫人民军总司令铁托,波兰元帅日梅尔斯基,外加一个搞不明白怎么凑进去的罗马里亚国王米哈伊一世。
米哈伊一世,这家伙获得胜利勋章就感觉是个斯大林式的荒唐笑话,苏联政府当时给出的理由是:“他坚决与希特(和谐)勒决裂,在德国败势尚不明显的情况下与盟军合作。”
其实只要不是250,谁都看得出来,那个米哈伊一世在二战中先投靠德国当傀儡,在轴心国败局已定的情况下又反水,别说正义,就是个德国小胡子的小跟班、仆从。
而且这个米哈伊一世的获得的那枚胜利勋章居然早就卖掉了:二战结束后没两年,这家伙被罗马尼亚政府赶下台,后移居美国和瑞士。
下台的国王成了穷光蛋,为了钱,他居然把胜利勋章卖给了洛克菲勒财团!
刚才亚历山大告诉张楠:“所有颁发给苏联将领及波兰元帅日梅尔斯基元帅的胜利勋章,现在都保存在克里姆林宫的国家金刚石基金会的保险库里。
想要从那拿,老板,那比比炸了克里姆林宫难度还高,我们也不会去干。
艾森豪威尔那枚在堪萨斯州阿比林的艾森豪威尔图书馆,这个有办法,比较简单;
铁托的原本在贝尔格莱德的博物馆里展出,现在难说,需要查过才知道,南斯拉夫如今太乱。
蒙哥马利的那枚在伦敦帝国战争博物馆,弄出来难度不大,基本不设防。
洛克菲勒财团手里那枚比较麻烦,关键是终究在谁手里很难说,不过老板,那也是唯一一枚你有可能通过正当途径搞来的胜利勋章。
其它的就算弄来,也只能自己偷偷收藏、见不得光。
不过…”
张楠无奈敲敲自己的脑袋,道:“别不过了,洛克菲勒那家子人比耗子还多,满世界到处有,找谁都没个目标,那些人里头基本上也不缺钱。
不过等回去后还是可以让人去问问,要是在个败家子手里,搞来就不难。
其它的就算了,为了个藏品冒险不值。
这风险,都够去抢了大英博物馆的。”
第1541章 伟大的母亲
苏联的勋章、奖章体系极其庞大,如今是能够集齐所有种类的最佳时期,也是最后的机会。
再过十年想凑齐一套主流的,那难度绝对超过普通人做一次太空旅游!
张楠已经认定了做一件事,但这事又因为某些原因极可能无法做到尽善尽美,这心里总是有些可惜的。
真是忽略了“胜利勋章”的特殊性,都闹出个笑话,幸好控制在了小范围的可控范围之内,不然国际收藏圈私下里少不了这样一个笑话:那个美国的艾伦就是个暴发户,还想让帮跳蚤市场的商人去弄个几枚“胜利勋章”,脑子有问题…
现在的情况是自己公司的人搞得定艾森豪威尔图书馆或伦敦帝国战争博物馆,但那样落个下成,就算是派人去明抢也一样,真犯不着。
窃,低级;抢,也好不到哪去。
真要搞不到,那缺就缺吧,看看能不能从洛克菲勒家族手里搞来。
地狱难度呀!
那帮玩石油起家的家伙,家族私人总资产妥妥的过百亿美元,如果算整个洛克菲勒财团,1974年那会资产总额就超过了摩根财团、居美国十大财团的首位,那时候就超过3300亿美元。
如今美国的大型石油公司有17家,自家才一个,洛克菲勒财团占了八家,整个财团控股、参股的产业加起来可能过20万亿美元!
巨无霸,真正的超级巨无霸财团,同样也是能够影响美国总统大选的一股力量。
张楠和这帮子老牌帝国主义资本家没什么交情,家里两个管家婆倒是和对方在生意上有点来往,新老对比,往来不多。
单从历史底蕴而言,同洛克菲勒财团一百多年的积累相比,自家的阳光星辰集团连个毛孩子都算不上。
不过时代在转变,有一点张楠还是可以自豪的——自己的现金流应该比洛克菲勒家族总资产都高,连整个洛克菲勒财团都没法和自己比。
一群老牌、精明的百年王八,个人是没自己有钱,但都活成精了。
就这会功夫,张楠脑子里决定一件事:那枚“胜利勋章”在洛克菲勒家族某个败家子手里的可能性不大,他们家教一流,就算再能败,也败不到要买个勋章过难关的地步。
为了枚勋章又不能用阴招,都在美国主流社会混,除非涉及根本利益,到了最顶尖家族、财团的层次,谁都是下三滥的招数是能不用就不用。
那作为对方家族的收藏品,想弄到那枚勋章,估计只能是友好的交换。
换什么呢?
利益?
貌似走不通,为了一个物件张楠不会耗费自家的利益,就算是再小的利益,这内心也会觉得亏。
找合适机会,只能提一次的物物交换,如果对方想较好自己这边,自然会同意。
如果不愿意,也不存在不给面子这码子事,两边是平等的,和普通藏友之间打交道一个道理。
有个好消息是洛克菲勒家族也爱好收藏,但藏品丰富程度、精品数量上,那个百年家族估计还比不上自己这超级暴发户。
这点张楠很自信:最不缺的就是西方艺术品!
只要是近代、古代的货色,自己真是多的没地方堆!
想好了,就这样,等这边一凑齐,就让人去接触洛克菲勒家族,看看有没有可能性。
如果没有可能性,那这条路就算了,绝不能为个人的一个小小喜好损害集团的利益。
那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原本在贝尔格莱德博物馆里,原属于铁托的那枚“胜利勋章”,这会四分五裂的南斯拉夫别说人脑子早就打成狗脑子,干脆就是彻彻底底的修罗场,博物馆那是绝对不开门的。
战乱好,“联合力量”内和合作伙伴中有的是只要钱、敢拿自个脑袋去冒险的疯子、狂人。
给钱,在以百万为单位的美金诱惑下,百分百有能人会去南联盟冒险。
不管成不成,那都得努力一下,做了就有可能性,不做百分百不成。
唯一的问题是:就算是从南联盟能搞来那枚铁托的胜利勋章,那也是只能自娱自乐秘玩,可见不得光。
至于南联盟嘛,顶过近几年的民族战争,再挨过了99年的大空袭再说吧,将来他们或许会去制作一枚高仿制品充门面,谁知道呢。
很快就会仿制品大行其道,将来义-乌的工艺品厂制作、销往俄罗斯的高仿苏联勋章都近乎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国家的力量去弄个看不出来毛病的仿制品还是没多大问题的。
想通了就好,不再执着于这一点,晃悠悠继续往下逛,在保镖陪同下的查莉同佳楠都有了各自的收获。
不是什么大价钱的物件,两人买了几枚“保卫塞瓦斯多波尔奖章”、“保卫奥德萨奖章”一类的小玩意,每一枚10至15美元不等,物美价廉。
战争结束都快50年了,这类奖章在苏联时代的跳蚤市场里就有出现,没人会将其搞得上纲上线。
就像上辈子那会,姐夫项伟荣的一个本地、非同部队老战友不小心遗失了自己在79年获得的一枚甲种三等功勋章。
一次喝茶时说起这事,第二天张楠就去帮他从圈子里的朋友那花200块买了一枚正品。
不记名的,只要你获得过那项荣誉,遗失了,自个去配一枚很正常。
除了奖章,查莉和佳楠还买了点俄罗斯风格的手工艺品,比如最经典的套娃,打算回去当做小礼品送人。
幸好如今是93年,如果再过个几年,张楠都得看看两人买来的这些个小工艺品底部或者背面有没有“madeina”的标记。
华夏制造,天下无敌,没毛病!
吩咐了让市场内的人去凑整套的苏联勋章,张楠也就缺了不少自己挑的欲望,最好、最全的货色自然会有他人代劳,省点脑子也好。
不过总有意外。
才逛了半小时挂零,这查理兹-塞隆就跑过来告诉张楠:“哥,我看到那边有枚戴证书的金质五星奖章,有点不一样,你去看看。”
“劳动金星?”张楠问道。
劳动金星,就是苏联社会主义劳动英雄的“镰刀锤子奖章”,在1938年设立,授予表现出劳动英雄主义,在提高社会生产效率,促进国民经济、文化、科学发展方面建立特殊功勋者的最高表彰。
“不是。”
“去看看。
不会是其它社会主义国家颁发的英雄奖章吧?”张楠别走边说,“你怎么没问店主?”
“我不会俄语。”
张楠真想拍这家伙的脑壳,都快18岁的大姑娘了,平时精明的要死,可怎么还要偶尔犯迷糊。
“跟着你的保镖都不会俄语?”
嘴里说,表情略无语。
查莉尴尬的“嘿嘿”笑笑,“忘了。”
这丫头光想着到哥哥这来表现一下,结果忘了还有旁人跟着这码子事。
过去一看...
还是一家以卖军品为主的小店,查莉说的的那枚奖章正静静的躺在一个专用奖章盒内,
这枚金质五星奖章与“金星奖章”不同,有个五边银星的背衬,边上打开的证书内的黑白照片说明它的拥有者是一名中老年妇女。
照片上的人略微苍老、朴素,典型的劳动妇女的形象。
张楠没和店主打招呼,而是拿起那本证书,对查理兹-塞隆道:“这位妇女很伟大,真的很伟大?”
“嗯?”
查莉知道哥哥不懂俄文,证书上的俄语他绝对一个字也看不懂,怎么会这么说?
对于查莉的疑问,张楠道:“这不是奖章,是英雄母亲勋章,苏联母亲系列奖章中的最高级勋章,授予养育了10名以及更多子女的母亲。”
查理兹-塞隆睁大眼睛,以不可思议的语气道:“生十个?我的乖乖!”
她真被吓到了,还好发现自己的语调貌似过了点,控制住没蹦出几个过份的形容词。
哥哥与自己身边可有不少俄国人,要是说错话,虽然不会有麻烦,但伙计们心里会不高兴的。
张楠笑笑,道:“不是生十个,而是至少养育了十个子女,早夭的不算。
对获奖者也有年龄限制,太年轻的不行。这子女不是亲生、抚养长大的也算,能获得这枚勋章的人,都是真正伟大的母亲!”
查莉还是觉得惊讶,“这收养的总不是主流,大部分应该是自己生的。
十个,这证书是62年颁发,那时候这医疗条件可没现在这么好,谁也不能保证没个万一。
养大十个,这压力…”
张楠笑着道:“其实也就是个忙和累,苏联有很好的社会福利体系,战后人力资源紧缺,真正的地广人稀,提倡多生孩子。
孩子多了,这养孩子的费用上是不会吃垮家庭的,都有补助的,这个和加拿大现在执行的鼓励生孩子的政策差不多。
而且,苏联是社会主义,还不没花大价钱上名校这些麻烦事,父母也不用太操心孩子们将来有没有工作、有没有房子结婚的问题。
孩子才是真正的财富,没人,缺了下一代,那什么都不是。”
第1542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就算张楠做了分析,查莉还是感觉养育十个子女成人这事不可思议,对普通家庭而言近乎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生孩子就是道关口,排着队生十个,拉出来一个班,比《音乐之声》里的特拉普上校家还多上三个。
生还是小问题,然后这养…
成年,怎么着也得16,甚至18岁才算,这工程量堪称恐怖!
在她熟悉的南非和美国,主流家庭,就是不是特别穷却也非富豪的平常家庭,夫妇生个两三个孩子是常态,像查莉这样独女的情况貌似倒成了少数。
来美国之前的查理兹-塞隆不会去想别人家怎么过的,现在嘛,也就自个家能算是参照。
哥哥明的暗的有一群女人,算上阿佳妮,能算常住庄园里的四个女人为了他生了四个孩子,加上个可爱的莉莉,5个孩子就够热闹的。
那可是全美国有数的超级庄园,孩子们身边永远有一群保姆、仆人在,但这凑一块的时候不小心还是能搞得全家鸡飞狗跳!
这要都是一个妈生的,不用再乘以二,又是普通的小农庄或者普通中产家庭内…
做饭,洗衣服,哄孩子睡觉,特别是小的时候还得时刻照顾、没法扔学校,就算有国家补助有如何?
上帝呀,查莉认为那绝对就是场灾难!
顶得住灾难这都牛叉,“嗯,真的很伟大!”姑娘家看着证书上的照片道。
这就对了,张楠微笑着道:“有位伟人说‘人多力量大’,至理名言!
没人,那还混个毛!
这人活着呢就别指望社会、国家什么的给你养老,就算将来养老金什么的不少,还有养老院,孩子太少,这等到自己老得走不动了,就孤零零躺养老院里成养老院提款机的命。
呵呵,多惨?
孤零零一个人等待死亡的降临,孩子不在身边、忙着工作,甚至在几千上万公里之外,这绝对就是人间惨剧。
换成是我要是真混到那份上,还不如给自己一枪来得舒服。”
张楠当然只是说说而已,自个孩子可不少,钱更不少,挂墙上之前估计会是一群最好、最昂贵的医护人员围着自己转,顺便门口荷枪实弹的保镖围绕,大律师团时刻等待召唤。
说到这,张楠脑子飘到上辈子那会,那时候的养老院里多少可怜人,想想都自惭:最惨的是一些康复医院,别说想给自己一枪没枪,有些老人连拿枪的力气和意识都没了,就成了孤零零一个会喘气的等死活物。
到这,张楠忽然很无厘头的对身边的随从,还有外甥道:“记着一件事,别老逼着孩子要好好读书、将来考个名校什么、不会读书不是搬砖就是当保安什么的。
要这么想,咱公司里当安保人员薪水其实挺不错的,不比坐办公室的差。
这太会读书,除了少数年轻人,这学习成绩越好、学历越高,孩子将来离家也越远!
咱们在纽约生活还算好,名校多,就业机会也多。
要是在小城市和小地方,书读得太好,孩子们一年到头都回不了一次家,在咱们还能动弹的时候还好,等动不了躺养老院的那会就没后悔药吃了。
到时候别忘了枕头底下放把枪,撑不住、感觉太惨的时候还能自己解决一下…”
一番高论,没人说没道理,因为这真有的有道理!
美国的年轻人习惯很早独-立生活,但美国来的保镖随从们通过张楠的话,也能想象出父母真的在老的动不了后在养老院的生存状态。
凄惨、悲凉,不少伙计这会就想回去后多花时间陪陪父母,将来要尽量陪着家中老人,或者将老人接到身边。
安德烈等俄罗斯伙计倒是比较有一家老小住一块的习惯,但也是一样的感觉,想着要多陪陪家人。
至于金文博、林明等人就更不用说了,虽说基本上是家中兄弟姊妹多,还是要多回去几趟,将来或许还会落叶归根。
一群人都被感染了,就个年轻、还不怎么能原谅母亲的查理兹-塞隆没被这顿心理鸡汤给灌倒。
这张楠说得起劲、言之凿凿:“孩子多好呀,就算万一出上个别不孝子孙,还有能依靠的。
死在医院、养老院的是惨剧,老得动不了的时候没孩子们陪着更惨!
再说就算为孩子们着想,那也要多生几个,老来治病、看病千万别想着全靠医疗保险,最后办起丧事来还能分摊一下不是?”
独生子女将来一个养几个?
压死你!
上辈子那会十八线小县城里的家长们都拼孩子的教育,天天喊着要孩子将来考上清华北大的,在张楠眼里全是一群傻叉!
到时候就留老头老太在家里大眼对小眼,等死吧你!
“我老家那也一贯讲究个多生孩子,以前不少有钱人还奉行幼子守家的习俗,老经验错不了。”
说到这张楠才停,心里狠狠鄙视了一下上辈子的应试教育和“目光短浅”的家长们,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不过也是大实话,清华北大复旦啥的是好,可京城、沪上的房价更好!一套房子随便上千万,读书读得最后一年到头见不到孩子的人影,这孩子也全成了悲惨的房奴,甚至连成房奴的机会都没!
这样真的好吗?
听到这,外甥不明白,查莉歪了下嘴,道:“哥,华夏计划生育的吧?我可知道提出这个理论的还是你的老乡。”
张楠撇撇嘴,对查莉道:“华夏人基数太多好吧,懒得讨论这个。
老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也快过了一半,再过15、20年等着瞧!
不过话说回来,这无论生几个还是只准生一个其实都是对的,高大上的说法就是相对论,实话实说就是那个…”
张楠顿了下,“姐夫不是说过那个前半夜批判、后半夜紧急通知停止批判的事情,无论上下还是左右,它都是对的。”
查理兹-塞隆白白眼,“知道,真理就凭一张嘴,说是啥就是啥,听着、执行、有意见别响、老老实实执行就行。”
“对,就是这个。
这苏联和华夏情况还不同,地广人稀,二战死亡的男人更多,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口比例还是失调、劳动力同样缺。
我看这暂停、顾不上的母亲奖章、勋章制度要不了多久还会重新执行下去,大不了换个前缀。
就是我看要不了多少年之后,想要老百姓多生孩子都难了!”
这话说得不仅查莉不解,项伟荣、安德烈等人都不解:听得出来这不单单是说俄罗斯的情况,但一下子就是不能推测明白张楠的言外之意。
看着一帮人的表情,张楠笑着道:“俄罗斯还是苏联吗?
将来就算有补贴,原本全套的分配制度都崩盘了,生那么多孩子,以后不管孩子们买房子、结婚了?
补贴够不够咱先不论,吃饭、教育经费就会压得你不愿,也不敢多生孩子。
不过你们不在其列,个个挣得多,养得起不是,在纽约、莫斯科都买得起好房子,看来我还是个好老板。”
安德烈等人很配合的笑了起来。
是,年薪不少还福利好,再生几个孩子也养得起不是,张楠真是个好老板!
百万美元年薪当然够了,可全美国有多少家庭会有这个收入?
普通人养得起吗?
美国人都吃不消!
为人父母不易呀,张楠看过部美国有关荒野生存的记录片,就是把一群人分散丢到某个海岛什么的。
独自求生,在不知道对手们坚持时间、状态的条件下,看谁坚持的时间最长!
只有坚持最久那一人才是胜利者,奖金50万美元——这个构思张楠还没给联合电视网,那要等拍摄设备可以微型化之后再用。
记得有一季的胜利者是位有两个女儿的普通中年牧师,他独自战胜了所有困难,比一大堆什么著名野外生存达人、野外生存专家、资深猎人,甚至比专业的野外生存教练坚持的时间都长!
因为那位牧师在漫长的求生过程中鉴定着一个信念:自己没多大本事,已经没其它能力为孩子们多赚点钱过上更好的日子。坚持活下去,绝不做任何任何多余的事,就努力活下去!
其他专家基本上都是自个把自个玩淘汰了,想法太多,一位有坚强信念支撑的普通牧师、伟大父亲就这么坚持到了最后,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边年轻的查理兹-塞隆其实也知道哥哥、姐夫这一代的华夏人兄弟姐妹多,像哥哥这样独生子倒是凤毛麟角。
但这十个还是太多了点,想想也恐怖。
“其实吧,哥,我想着五六个都已经很厉害了。”
张楠笑笑,“当然厉害,所以苏联的母亲奖章系列其实有三种、六级。”
说到这,指了下摊面上那枚“英雄母亲勋章”边上的几枚奖章、勋章道:“这里还很全,就少了两级。
这两枚就是一、二级母亲奖章,往上的是光荣母亲勋章,分为一、二、三共三级,那枚就是三级光荣母亲勋章,英雄母亲勋章独-立一级。
二级母亲奖章授予养育5名孩子的母亲,一级母亲奖章就是6个孩子,然后一个个往上推,苏联英雄母亲勋章就是十个或十个以上。”
到这,张楠问一旁的安德烈:“这英雄母亲勋章最早是四几年授予的?”
“是1944年,老板。
最高苏维埃主席团签署颁发,第一批授予了14位母亲,我记得第一枚英雄母亲勋章的获得者是莫斯科的一位英雄母亲。
那位母亲养育了12名子女,战争期间她有8个儿子在前线服役,其中4名牺牲。
1983年时有过个统计,英雄母亲勋章授予了大约37万1千枚,不少是在五十年代颁发,因为卫国战争的孤儿真的很多,有能力的家庭不少都会去收养。
对了,这枚勋章还授予过男同志,唯一一次,那人独自收养了12名男孩,还全养大成人,很了不起的一个人。”
第1543章 苏军战利品
张楠买下了这处摊位上的所有母亲系列奖章、勋章,那枚带证书的苏联母亲勋章花了1200美元。
这种顶级勋章数量相对较多,就算带有原配证书,这会也就是这价。
这处纪念品商店内再没张楠特别喜欢的物件,这就继续沿市场内小街逐家转悠。
只买精品,反正价钱都适中,自个的钱还多得没地方去,就少了点讨价还价、斗智斗勇的乐趣。
速度快,各店家老板都将最经典的货物奉上,犄角旮旯货色压根就不需要多看,半圈下来也就花了两个来小时。
按照这速度,张楠天黑之前就能逛完。
这会两个多小时下来才花出去小十万美元,总感觉不过瘾。
买东西也会上瘾的。
然后…
在一家老市场内少有、规模比其它摊位、小店大出好几倍的商店内,张楠看到了大量自己喜欢的物件。
这家店主要经营冷兵器,按照市场平均水平而言店内货品价格昂贵,显然走的是高档路线。
价格高,东西也好。
从中世纪的刀剑到战后苏联时代的制式刀剑都有,还有少量铠甲,连二战苏军突击工兵的防弹胸甲都有几套凑数。
店内最亮眼的是大量二战德国生产配发的制式刀剑,还有少量东欧、中欧地区十八、十九世纪的冷兵器。
至于苏联自身的产品当然是数量最多的,但公益精细程度距离德国货还真有点距离。
德国的东西出现在这也很正常,不说前期战场上的缴获,当红军攻入第三帝国本土之后,特别是德国投降后,基本上就把苏战区,还有短期占领区内的值钱、有用的物品,反正一切用得着的东西基本给搬空了:典型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毛子贪婪,但张楠真的很推崇他们的处事方式,玩以德服人?
自家人白死了?
你丫拍电影搞笑呢!
对待敌人,那就得往死里整,百倍千倍的报复回去!
先前报复回来,这会那些战利品大量流入市场,就如同老蔡司相机在俄罗斯比较常见一个道理。
在如今俄罗斯可是有大量德国物品的,不少还是好东西。
张楠之前搬空了几处第三帝国隐藏的宝库,就在不久前还说自己在第三帝国刀剑的收藏一项上丰富之极,没想着居然在这家店内被打了脸。
东西打,自家人还无意中挥动了那个大巴掌,还打得挺响,张楠是有气没地方出。
“哥,我看这有几样咱家里好像没有。”
好死不死,就是查理兹-塞隆跳出来添火,老老实实来了个实话实说,这无意中的巴掌真是拍得“啪-啪”响。
她之前也觉得哥哥的收藏已经够丰富,但这有些家里真没有,她也觉得好奇。
没看到过的那些她也能判断出是第三-帝国之物,不单单因为很多物品上都有万字标记,还因为这些刀剑本身都透着一股子浓浓的日耳曼味道
话说这古代时,刀剑象征着勇气、荣誉、权威,从远古时代起,刀剑就一直是代表崇高荣誉的物品之一,还有力量!
二战时期,对于每一名德国军人而言,制服与装饰品、徽章、佩剑都是仪容仪表的重要和必要组成部分。
每个徽章,每个装饰,每把佩剑似乎都成为他们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随身带、行李里带、家中放,最后全成了苏联红军的战利品。
黄金、珠宝全归国家?
扯淡!
这的人中间项伟荣会第一个跳出来说不可能,保镖中去过阿富汗和越南的伙计们也会是一样的观点,打仗是脑袋不当脑袋用,命都豁出去拼,不想给自己搞点东西当纪念品?
帝国的东西好,那个小胡子还是个喜欢玩复古的家伙,仪仗常常整得比古罗马军队出行还夸张。
风气如此,自然而然之下,第三-帝国的那些个佩剑、佩刀也就不仅是锋利的武器,更成了佩戴者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漂亮!
二战德国军队佩剑的设计,主要沿袭古代或中世纪的日耳曼风格,还特别加入了一些古典色彩和其他地区的元素。
匕首和剑基本上是中世纪初期华丽的巴洛克式风格设计,谁让他们有个曾经立志当艺术家的疯狂元首,据说这些设计里不少都有小胡子的影子。
相对二战小鬼子军刀的实用走向,二战德国除了刺刀、格斗刀之外的各种佩剑,更注重礼仪和军种的区别。
说白了让弟兄们平时挂身上玩傲娇,不是拿来真的开片,只不过其中还是有不少种类的短剑杀伤力不比罗马帝国时代的短剑小!
张楠记得电影《这里的黎明静悄悄》中,有位被德军用匕首刺入左胸杀害的女兵,那柄匕首其实就是一柄党卫军短剑。
现实社会很奇葩,如今的欧美不少藏家追捧第三-帝国时期的物品,美其名约探索历史,结果追得德国鬼子的各种礼仪用剑、匕首价格一路高涨,就没什么便宜货。
人呀,就是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痛。
这家店里有常见的冲锋队佩剑,剑柄和剑鞘上的金属配件使用抛光镍银制造的早期型有,二战爆发后为了节约成本,使用便宜的镀镍、镀铬锌配件的也有,两者如今的价格相差好几倍。
店主还推荐了一柄剑身用手工花纹钢精心锻造的冲锋队高级将领荣誉佩剑,这货色张楠其实有,不过也没放过:外甥看得两眼放光!
外甥喜欢就给,反正自己连更高级,剑柄用象牙制造、送领导专用的冲锋队礼品佩剑都有几柄。
这里还有稀有的冲锋队统帅堂旗卫队佩剑,品像不错,都买下来。
这家的店主本就是如今莫斯科军品圈子里的知名人物,这趟生意做得笑呵呵:有些货真的太昂贵了,贵到别说普通的西方游客买不起,连不少小有身价的藏家都吃不消。
而且还有个问题:这会第三帝国的刀剑出俄罗斯海关居然还没苏联勋章方便,当心被敲诈不说,倒霉起来甚至会被关铁笼子!
店主有出海关的路子,但自己送去西方拍卖不方便不说,费用也大。
不上不下,生意是不错,但真正的好东西反而不怎么卖得动。
这次好,市场的幕后大老板居然是超级藏家,买走了最昂贵的那些,虽然价格相对低,但还是有不错的利润不论,还能攀上后台大老板这棵大树。
张楠说了,将来还有真正的好东西,这店主可以联系市场管理人员,自然不会让他初亏。
赚了!
各式佩剑,冲锋队的有,臭名昭著的党卫军配剑更多,1933式同1936式党卫军标准佩剑都是十好几柄的量,不过张楠就各挑了柄品像最好的给外甥。
店主还推荐一柄稀有的党卫军希姆莱荣誉佩剑,当初只被授予党卫军中参加了对恩斯特-罗姆领导的冲锋队进行清洗的“长刀之夜”行动的200名主要成员。
就这么点,很燕燕手机西方藏家推崇:剑身背面刻着:Inherzlidschaft,H.Himmler。
就是“在真挚的友谊中,海因里希·希姆莱”。
这种稀有佩剑张楠自己留了,因为之前自己的发掘的宝库里没有,后来下边人在国际拍卖市场上给他弄了一柄,但品像还没眼前这柄来的好。
这店主在同一市场里的朋友还送来了各一柄1936式党卫军重剑和党卫军荣誉佩剑,免得错过张楠这个超级大客户。
买!
不就是钱嘛,就算不出售,过些年这些第三帝国的稀有佩剑都是价格大涨,放着心里都舒服。
冲锋队、党卫军臭名昭著,除了这两个组织的佩剑,普通帝国军队的佩剑更多。
常见的德国陆军佩剑这里是长短款都有,居然还有剑柄使用象牙的定制货色,当初有钱军官的傲娇摆设。
价格次要,货色难得,还是买。
第三帝国海军佩剑就两柄,这和原有数量、苏军缴获数量都有关系。
空军佩剑倒是好几代的货色都到齐,连最早的德国航空运动协会佩剑也有,那时候都还没第三帝国空军。
这里居然还有“恶魔与天使的组合”——德国红十字会佩剑和砍刀!
张楠这会手里就拿着柄二战德国红十字会基层队员砍刀,悠悠道:“当初这玩意被授予德国红十字会的所有男性成员,有意思吧?
救人、救助的红十字会配这个。”
当然有意思!
人手一柄大砍刀,护手正面雕刻着的德国红十字会标志更有意思:一只胸-部有**党徽的老鹰,鹰爪抓着个红十字!
“对内救人,对外杀人,这刀意思不错,小胡子这疯子还真是够直接!”
张楠这段评价同样有意思:这尼玛第三-帝国红十字会,如今看看标志都会让一些人心里发毛。
这还有第一、第二式国家空袭防御联盟士兵佩剑、第一、第二式国家空袭防御联盟领袖佩剑,这些都是张楠的收藏里原本没有的。
帝国宝藏,谁会把那些玩意塞进去。自个也不会特意去买这类佩剑,甚至知道有这类东西还是几年前看资料时翻到时才有所了解。
普通的开车驾驶员在第三-帝国时代也有自己的佩剑:国家社会-主义运输兵团佩剑,和冲锋队佩剑款式一模一样,就是剑柄颜色不同。
这玩意也买:张楠原本有更高级的国家社会主义运输兵团高级领袖佩剑,那种稀有的佩剑如今已经极少见,纯正大马士革钢制造的剑身上刻着冲锋队的格言,剑身背面还刻着制造商的商标和小胡子的签名。
精细,非常的精细。
护手上老鹰脑袋向右的外交人员标准佩剑,与之和近乎一样,唯一差别在于鹰头向左的第三帝国政府官员标准佩剑这也有。
还有国家铁路系统佩剑、警察佩剑、突发事件应急技术兵种佩剑等等。
没有的都买点,等买够了,张楠对项伟荣道:“这战争纪念品还真多。”
“打赢了,活着,什么都是你的。输了,别说东西,命都没了。”
姐夫可是在越南老街搜过大街、居民区的主,见多识广着呢,没看他今天带着的是老宝贝的那块70年代老欧米茄。
最便宜的一块,但最常戴,战利品,意义不一样。
第1544章 华夏国宝
这家店内也有不少证章出售,在大量苏联勋章、奖章之旁,不少第三帝国的证章特别显眼。
与那些个德国刀剑一样的来源,显然都是战利品。
可惜,这里高级别的帝国证章没有,像最常见的铁十字勋章,这边只有一、二级两种,骑士铁十字都没一个,更别说更高等级的货色。
对铁十字勋章张楠没多少研究,最多就是认出级别,至于正品或代用品压根分不出来:德国张张不仅仅有如今的高仿品,当初就有地用品的。
店主就说他这店里不仅有第三帝**队颁发的正品,也有当初时的仿制代用品为防止生活和作战中丢失自己宝贵的勋章,当初在德国各大城市,都有经过政府批准、特别设立的代用证章购买商店,军人可以凭特别的证明去购买自己获得的勋章、奖章的代用品。
所以在二战老照片和纪录片中,这德军无论军官还是士兵,在作战中都几乎戴着子获得的勋章,压根不担心损坏磨损或遗失。
这不仅仅是因为勋章别、挂方式本就牢靠,还因为大部分本就是代用品,正宗货不是在家里藏着,就是放在行李里没拿出来。
一、二级别常见,骑士铁十字就稀少,更别说更高等级的,那些不是还被第三帝国的老兵们保存着,就是进了博物馆。
相对于刀剑,德国人当初要藏起几枚小小的证章显然要容易的多,红军士兵的对它们的兴趣甚至还比不上德国银餐具。
对于一级、二级铁十字勋章张楠没兴趣,也就没买,就外甥项佳楠自个套零花钱选了几枚当纪念,美其名曰回去送人也不错。
在这家店看得差不多时,有市场人员过来找上他们相对熟悉的亚历山大嘀咕了几句,后者让那人等着,自己走到张楠边上。
“老板,这里有店主前几天新到了一批货,里头有几样华夏的古董,你要有兴趣他们就送过来。”
华夏文物,这张楠当然有兴趣。
“什么东西?”
“说是瓷器和一个老大的人俑,说是很稀罕。”
“让他们搬过来。”
张楠没多想,瓷器他喜欢,人俑嘛,华夏墓葬里陪葬的不少,多个朝代都有,或许是个不错的唐三彩呢。
要是到在俄罗斯的华夏文物多如牛毛,清代时通过正常双边贸易流到俄罗斯的就不少,更不说八国联军和一帮子俄国所谓的探险家、强盗在清末民初时在华夏疯狂掠夺、搜刮。
送过来,东西这会还在仓库,亚历山大这就带人去一同取货。
安保规则,老板抵达的地点、外人送到老板面前的物品都需要经过安全检查,这年月各种乱七八糟的炸-弹实在太多了点。
不仅东西,连靠近老板的外人都要检查,免得身上捆着炸药来玩命。
就在两年前的5月21日,印度前总理拉吉夫-甘地在帮助印度统一共-产党竞选时,在泰米尔纳德邦首府马德拉斯以南40公里斯里督佩鲁姆普杜尔,被一名加装上前献花的女子用捆在身上的炸弹炸死,保镖们不得不防!
都两个多小时,逛累了,这一只蚂蚁老市场内有休息的地方,可以喝点东西、吃点小吃,顺便晒晒俄国人最喜欢的太阳。
聊聊天,顺便因为懒得走,看看通知让还没来得及看、剩下的各家店的店主送来的一对“镇店之宝”。
有看上的就买,看不上也累不着自个的两条腿。
亚历山大等人在离开大约半小时之后才回来:有人抱着两个小箱子,还有用市场内拉货的人力平板推车运过来一个一人来长的大板条木箱。
体积不小,看着都能有个几百斤重。
“这么大!”
等东西搬到边上,张楠都觉得有点奇怪,这就顺口问了句。
人俑,除了兵马俑和石头质地的人俑,真人大小的可几乎没有。如果是石头制品,那个俄国商人也不会出来献宝。
兵马俑嘛,俄国人是得不到的,都在兵马俑里放着呢,最多拿几具出国搞个展览啥的。
“两件瓷器,说不上好坏。”亚历山大道,又指了下那个超级大箱子:“原本还以为是个陶器什么的,那人没说清楚。
里头有个铜制的人俑,我看着挺有意思,可以拆开,里头还有木头做的内脏模型。”
这一听,张楠压了压心态,道:“卖主什么价?”
“5000美元,包括两个乾隆花瓶,说是买来的价格和运费都比较贵,从新西伯利亚附近一座小城搜罗来的。
铜人是从一个关闭好几年的小博物馆仓库里卖出来的,连收据都有,手续正规,应该值点钱。”
说到这,亚历山大还指了下站在不远处的一个有40多岁的俄国商人,那人看到张楠注意到他,脸上笑容满面的示意打招呼。
“您好,艾伦先生。我是费多夫斯基-波罗宁,乐意为您效劳!”
这英语说得还挺溜,估计练过。
俄国人用于说得好的人很少,因为不屑说!
张楠对那人微微点头,不过没叫人家凑过来,而是对亚历山大等人道:“把箱子打开。”
两名大汉上前,打开箱子盖,去掉上头的缓冲物,让箱子内的铜人露出来。
“这是什么人俑?”
大家都在看,好奇宝宝查理兹-塞隆不解的问。
箱子内躺着个略有锈蚀的红铜制人俑,光身的女子形象,一眼看上去就感觉这玩意年纪不小,整体看上去感觉怪怪的。
铜制的光身人俑当然怪,至少在一群西方人看来是如此“这是做什么用的?”
张楠没立刻回答查莉的疑问,而是俯下身仔细看了起来,好一会都没起身,这下身边的人都平心静气,谁都没开口。
张楠认真了,在他认真的时候旁人最好别打扰,连外围的保镖们都在示意陪同的市场和公司人员安静、不得交谈。
好一会之后张楠直起身,对保镖们道:“把它竖起来。”
说完,又对亚历山大道:“给波罗宁先生一万美元,让他以后有好东西可以联系管理员。”
极少见的主动加价,这不仅仅是因为东西好、钱多没地方去、自个脑子犯抽,主要还是因为要给这里的人一种大老板大方的感觉。
艾伦先生很大方,不仅这会,之前买的那么多东西就没还过价。合适就要,要么不要,就这么简单。
老板发话了,立刻就有带现金的仆人从包里掏出叠绿油油的富兰克林递给那个费多夫斯基-波罗宁,这位脸上带着点不可思议的表情接过。
“谢谢艾伦先生的慷慨,祝您健康!”
张楠笑着手挥挥,这就有人示意波罗宁离开。后者也很识趣配合,东西已经是大老板的,不管有多宝贝都和他再没关系。
这边沉重的人佣被几名保镖小心的竖了起来,高度大约一米六多点,身上仔细看有一个个小洞,各个小洞边上还有汉字。
不少字体已经模糊,凑得最近的查理兹-塞隆认了好一会才认出几个词,对张楠道:“印堂、攒竹、鱼腰,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查莉很厉害了,努力学习汉文化和文字,这人俑上的可是繁体字,这都认得出来。
这下张楠没闭口不谈,而是笑着道:“这些都是华夏中医学里的穴位名,穴位懂吗?就是人体经络线上特殊的点区部位,华夏中医可以通过针灸或者推拿、点按、艾灸这些方式刺激相应的经络点来治疗疾病。
比如这两个攒竹穴,要是打嗝老止不住,用力按这两个穴位半分钟、一分钟的,保你就止住,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复发。”
“这么神奇?”
查莉学汉文化其实主要是认字,还有历史和美食文化,可没学到中医这道道上。
张楠一听,笑着道:“当然神奇,华夏的中医博大精深,哪天你要是老打嗝止不住就可以试试,保证管用!”
“我才不老打嗝呢!对了哥,你还没说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付钱这么大方,还主动加价,败家哦。”
张楠微微摇头,“千斤买马骨的故事听说过没?”
查莉摇摇头,“说重点。”
敢和张楠这么说话的人正不多,她算一个。
“没听说过就问佳楠,他一定知道...”
边上的外甥连连点头。
不再解释为什么加价,而是道:“...这是个针灸铜人,我们再打开来看看,我要确定一下年代。”
说着示意保镖们干活。
“针灸铜人?”查莉还是不解,不过看到哥哥貌似暂时不想再理她,就问另一边的项伟荣,“姐夫,这东西干嘛的?”
项伟荣当然知道什么是针灸,但对这针灸铜人也没深入了解过,猜测的语气道:“应该是定针灸穴位的,这针灸就是...”
华夏人,多少对针灸都有点了解,谁都能说上几句。
项伟荣说得笼统,不少还有歧义,他猜测这个铜人简单说成了就是参照用的真人大小模型。但单单针灸的神奇之处,就让查莉和安德烈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红魔鬼貌似万能,不过他们还真不懂针灸,有人甚至都没听说过!
也有可以杀人不眨眼的红魔鬼成员听得汗毛倒数想象一下整个人被银针扎得像个刺猬,就算惯于用针、刀子杀人的红魔鬼也一下子难以接受。
那针扎别人无所谓,可这种想象是很容易以自身为样本的,第一次接触就扛都住的西方人挣得太少。
铜人被打开,这头张楠研究了好一会,耳朵里也听到了姐夫在那说针灸的好处,这才道:“姐夫,这个铜人我看不单单是模型这么简单,制作的年代就非常早,估算着至少六七百年以上,甚至就是北宋针灸两铜人中的其中一座!”
“如果有那么早,我记得故宫里好像藏着一个。”项伟荣道。
“恩,那个是明代的仿制品,这个应该制作时间还要再早一点。如果不是出路清楚、年代早,我都会以为他们是不是偷了列宁格勒冬宫艾尔米塔什博物馆里。
姐夫,这个要真是宋代的,那这东西可了不得!”
“北宋的?”项伟荣问道。
“很有可能。”
“拿着东西又上千年了!”
说话的是查莉,他对一切有千年历史的文物都感觉好奇,谁让美国和南非的历史都太短。
张楠笑笑,“千年不到一点,不过也差不多。
我记得应该是在北宋天圣四年,就是1026年,宋仁宗赵祯诏令太医院铸造仿真人体铜模型,供医学生学习和考试针灸的时候用。
查莉,你老在看华夏的古代史,这北宋先进吧,除了军队战斗力和国土面积先天不足之外,北宋的经济文化、医学技术个个世界第一,生产力、商业能力更是没的说,顶级的医生都有了考试制度...”
老板在那里吹,众人老老实实当听众就行,早就已经习惯这样的场面。美国人没意见,俄国人也没意见,谁让四大文明古国就传承下华夏这一棵独苗。
和华夏悠远的历史相比,别说几乎没历史的美国和南非,就说这俄罗斯,统治东斯拉夫人的古罗斯国家的第一个王朝,就是那个留里克王朝都是在公园862年才建立。
要是拼历史,除非古埃及的美尼斯活过来能怂翻张楠,不然谁都别来和张楠吹!
不然...
喷死你!
再说老板也不是在瞎吹,大家老老实实当听众,多听些也能增加不少见识,做个安安静静的听众真的挺好。
“这皇帝下的命令,下边人当然是最快速度照办,还不能简简单单浇铸一个出来交差,要是皇帝认为你办事不牢靠,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那帮接到命令的太医都尽心尽力,作者是也是能名留青史的,那时候的人最看重这个。准备工作据说就坐了半年。
第二年,就是1027年,翰林医官尚药奉御王惟一终于带人铸成两具铜人,史称‘天圣铜人’。
翰林医官尚药奉御你们就当是个管着给皇帝和皇亲国戚看病的医生,就是太医们的头头就行,不然说起来还费劲。
根据流传下来的记载,当时应该是制作了两具铜人,一男一女。
铜人制作得非常逼真,不仅是外形,体内都有木制的五脏六腑和骨骼,体表设计了354个小孔,代表人体354个穴位,每个小孔旁还用错金文字标识了穴位名称。”
说着指了下铜人体表的几处文字部分,“你们看,这几个文字上还有极少量的错金残留。不过这些表面工艺都还是小意思,内脏部分就了不得了,解剖学!
这铜人有非常神奇的一个地方,据说内部可以灌入水银,如果用细针准确扎进铜人上标识的这些穴位,水银就会流出来。
针入汞出,北宋时每次太医院进行针灸考试的时候,就会先用黄蜡把铜人体表的小孔和穴位名称全部封住,各个考生要根据老师出的题目,在铜人身上施针。
要一扎一个准,如果有水银流出,就是考试通过,不然就是就是不及格!”
一群人听得一愣一愣,别说针灸的神奇之处,近千年前就能做出这样针扎出水银、结构神奇的物品,本就是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张楠看外甥、查莉等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接着道:“很可惜,这铜人内部的木质内脏、骨骼模型倒是还有些在,不过细节结构基本上都已经锈蚀、丢失,这针扎出水银的原理和机构到底是这么回事的还真难搞明白。
古人技艺高超,就是可惜太多失传…”
张楠有些感慨,北宋灭于野蛮的金,金与南宋又灭于更加野蛮、屠城、灭国无数的草原蛮子元,华夏文明不少好东西就在战乱中遗失、消亡。
不过相对于中东和东欧等地的那些小国,当时的华夏文明要坚韧得多,那些个小国里可有不少干脆就是被蒙古人从地球上抹掉了。
不仅仅是国家消失,民族都被杀得绝种!
“北宋那会华夏工匠就能做出这样独具匠心的东西,这个天圣铜人当时就是集合了医学理论、手工业技术和艺术灵感于一身的稀世奇珍!
不过这东西名气太大也不好,如果是放在大唐那时候的话是啥事没有,可这北宋打仗不少时候是处于守势,金国皇帝就老想着要弄到这个两个宝贝拿回去显摆。
据说第一次宋金战争时北宋吃了败仗后,金国战后索要的战利品清单里,就有这两个天圣铜人,不过当时北宋没给。
不是不给,而是干脆想割地赔款求缓冲,不过金国没给缓冲的机会,第二年金军再次南征,东-京城就给攻破,天圣铜人也落入经过手中。
后来就是元灭金、灭南宋,明又灭了元,天圣铜人也在转来转去之后,最后被带到了明朝的太医院里头。
经过几百年的战乱辗转、四朝更迭,天圣铜人到了明代时就已经严重损坏,穴位名称也有很多模糊不清。
之后到了正统八年,就是1443年,明英宗朱祁镇下令太医院仿照‘天圣铜人’再制作铜人,后世将那几个仿制的铜人称为‘正统铜人’,不过我也搞不明白那时候到底仿制了几具。
有认说是一个男性,也有说男女都有,最后一种是再加了个小孩形象的铜人。
至于原来的那座‘天圣铜人’就没再用,就这么稀里糊涂在历史里消失了,有人认为是废弃后会被毁掉了,不过我倒不这么认为。
明代人很吹捧宋代的东西,那两具铜人虽然不再使用,但被故意毁掉的可能性不大,我判断有可能最后被那个人当古董给弄走了。
后来这仿制出来的‘正统铜人’就一直放在太医院里头,之后明亡,铜人又继续保存在满清的太医院里,直到光绪二十六年出事,就是倒霉催的1900年。”
说到这,张楠停下,看了眼安德烈等人。
安德烈、亚历山大等人立刻很配合的耸耸肩膀,领头的上校同志道:“老板,我们的祖辈干掉了沙皇,我们是和平主义者,反对沙皇俄国的一切对外侵略战争,你当我们不存在就行了。”
好吧,谁都知道1900年发生了什么,张楠无声的笑笑红魔鬼是和平主义者?
骗鬼呢!
不过何不合拍这不是重点,安德烈等人看沙皇俄国不爽那是一定的。
听得懂汉语的俄国伙计们主动当聋子,张楠继续道:“我们都知道那年八国联军入侵华夏,占了京城。
慈禧那个老妖婆带着光绪皇帝和一帮官员仓皇出逃,干干脆脆把偌大个京城给丢了,更别说‘正统铜人’在内无数珍宝和老百姓。
八国联军在京城进行的洗劫和屠杀是系统性的,等到八国联军撤离后,回到京城的清朝太医们发现之前一直放置在太医院药王庙里的‘正统铜人’已经不翼而飞!
其实也不是不翼而飞,傻子都知道猜得到到底是谁抢走的:京城失陷时期,太医院就是俄**队的临时驻地之一。
后来清政府曾派人向俄方索要铜人,当然是被置之不理、没了结果。
明代中后期那会那座‘正统铜人’就被看作是‘铜神’,但它究竟跑哪里去了,随着清王朝的灭亡也就成了个谜团。
这‘针灸铜人’的故事有很多,像在1925年的时候,有具铜人在小鬼子那被一名老中医发现,据称是来自华夏,不过当时未引起人注意。
70年代时候那具铜人在东-京博物馆重新露面,这才吸引了华夏中医界的注意,很多人认为那具铜人就是1900年消失的‘正统铜人’。
到了1979年,华夏中医针灸研究所派专家去小鬼子那鉴定那具铜人,不过专家们认为它与史籍描述的‘正统铜人’不一样,制造的年代也要晚一些。
后来小鬼子在江户时代一名医生的墓志里发现,原来东-京博物馆里的那具铜人是那个江户时代的医生自己制作的,并非来源华夏。
我前边说还以为他们搬了艾尔米塔什博物馆,那是因为1958年时,华夏医学代表团访问苏联,团员孙震寰在参观列宁格勒的艾尔米塔什博物馆时,注意到一具针灸铜人,非常类似文献里记载的‘正统铜人’。
这个消息传回华夏后,虽然引起了华夏学者的关注,不过没过两年中苏交恶,就没能得到确证。
不知道那句铜人是不是,我上次去艾尔米塔什博物馆就没看到那具铜人在展出,看来这趟要是有时间,我们就去趟列宁格勒看看,顺便和我们的老朋友吃顿饭。”
张楠有事情没说:艾尔米塔什博物馆内的那具铜人被华夏人遗忘,后来直到2003年,一名中医研究所的黄姓研究员无意中翻到一篇介绍那具在列宁格勒的针灸铜人的文章,立刻带着助手赶到已经改名的圣彼得堡实地考察。
后来经过仔细观察和细致的考证,那名研究员提出了大量确凿的证据,最终得出结论:艾尔米塔什博物馆里的那具铜人这就是“正统铜人”!
在丢失一个多世纪后,‘正统针灸铜人’那次才终于算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当年它被占领太医院的俄军掠走的事情也成了定论!
2004年时,华夏相关政府部门向俄罗斯当局索要正统铜人,但遭到拒绝。
为保存针灸铜人珍贵的学术价值,也为了方便国内学者研究,那名黄姓研究员和他的同事在京城仿制了一具铜人,将其陈列在华夏中医科学研究院针灸研究室,而他们向俄方追索正统铜人的努力也是一直继续。
可惜呀,吃进去的东西哪那么容易吐出来!
换谁谁都不肯。
不过这会不同了,眼前这座铜人的年代更早不说,要是这边等个几年再向大帝追索那具“正统铜人”,不知道大帝先生吃不吃得消不给。
不是自己拿来当摆设,而是要俄罗斯还给华夏。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单单一个特克文教堂圣像就不是白送的,除了美国总统之外,背起牛头不认账这种厚脸皮的国家级领导者在这个星球上终究是少数,越是大国的领导人越要面子不是?
眼前这座女性形象的铜人近几百年的是书上就没出现过,重量能过150公斤,张楠拍了拍它的胳膊,“铜人很多,这要真是‘天圣铜人’就好了,希望我没看走眼。
宝贝呀,连明朝、清朝仿制的那些都成宝贝了,别说这宋朝的。
明朝嘉靖年间的针灸学家高武也曾铸造过男、女、儿童形状的针灸铜人各一具,现在京城故宫博物院里收藏那具明代铜人高89公分,是个男童形状,极有可能有可能就是嘉靖年间。不过没听说有针扎水银出的设计,我怀疑那种技艺在宋代之后就彻底失传了。
清代那时候也有不少针灸铜人,不过基本上是小型制品,大型的不多。
乾隆七年,就是1742年的时候,这清政府让人编撰医学书《医宗金鉴》,为鼓励主编者就铸造了些小型针灸铜人作为奖品。
现在沪上中医药大学的医史博物馆藏里就有一具乾隆年制作的那批铜人中的一个,女性形状,高46公分、不过是实心的,就是个模型参照物,而且人体比例还有点别扭,
华夏历史博物馆里倒是收藏有一具正常人体大小的针灸铜人,有178公分高,不过是晚清的东西。
后来的就更多了,现在别说医药商店,连小商品市场里都有针灸铜人卖。
这具铜人1万美元不单单是赚到,这里头都还有木头的内脏和骨骼模型,我就算不懂木头,也看得出这些木头年纪了不得!
你们都看看,这些木头的脏器模型雕刻得比例正常,这个铜人当初不仅可以来针灸教学和医疗参考,完全还是为解剖教学服务的,这比西方世界普遍认为的解剖医学起源早了近800年!”
说到这张楠想了下,又道:“我看得找农馆长他们过来一趟看看,就别在哈萨克斯坦待着了,就算挖出个金人来也不是咱的,还是这个铜人靠得住。”
说到这,对项伟荣道:“姐夫,你要不给农馆长打个电话?”
“没问题,我估计他知道了会比兔子跑的还快。
不过,这铜人要真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天圣铜人’,怎么处理?”
“送回老家,放咱自己的老家的博物馆里。”
不捐了,各路专家、砖家想要来研究、凑热闹到剡县就成,酒店给你打折,嘿嘿!
张楠说着,两眼盯着面前打开的这组铜人,“这种东西才是国宝,技术、艺术的完美结合不是。和这铜人相比,那两个花瓶就插花的命!”
另外两个盒子也已经打开,张楠看一眼就够了,都不用上手,就两个乾隆款的广彩花瓶,甚至还能猜到是寄托款。
看着花里胡哨的,也只有那个波罗宁把这玩意当宝。
看得多、有得多,这眼光也变得刁,87年那会还在伦敦和巴黎扫荡半集装箱的广彩瓷,如今早就不怎么看得上眼了。
其实别说广彩器,就算箱子里的是一对乾隆的官窑花瓶,也完全没法和眼前这座针灸铜人相比。
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如果真是北宋产物,国之重器算不算得上虽难说,但一流国宝绝对错不了!
这边项伟荣直接打电话,运气不错,对方这会已经回到入住的地方,没等太久就找到人:如今的哈萨克斯坦可不是20年后,这会在哈萨克斯坦,这手提电话除了大城市之外根本没用,草原上小镇上的人不少压根就没见过什么叫手机。
那边一听张楠可能淘到了“天圣铜人“,立刻就要和张楠同通话。
张楠接过电话,对着电话就道:“怎么着姐夫,马上来莫斯科得了,那边再考察下去也没多大意思。
别去管文化部那边的事,出不了了闲话,帮着我做鉴定没问题。”
农博升原本一肚子的话,结果就这么给憋了回去!
想了下,道:“行,这边的事情原本过几天也就结束了,我去打个招呼提前离开没问题。”
这头张楠一听,笑着道:“他们当然没意见,你们少待几天他们还省钱了。”
农博升在电话另一头也笑了笑,“这样,阿楠,从阿拉木图到莫斯科的飞机天天有,我们订票不难,不过我们基本上就没到俄罗斯的签证。
我说,这可要你们帮我们解决一下。”
“我说姐夫,这个你还真别担心,很好解决,这会在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就没什么事是钱不能解决的。
过会你在这部电话边上再等个最多半小时,我这边公司驻阿拉木图的人会和你联系,他们会最快时间帮你忙搞定,一手包,保证到安安全全送你们上飞机为止。
到时候会有人在机场接机,咱们住莫斯科乌克兰大酒店,我给你留个大套间。”
张楠有个本事很强,就是说话的时候随随便便就能把人带沟里去,这会农博升就给绕偏了。
“我知道那,那座酒店当初是苏联外交部的迎宾馆,超级棒的一座酒店!”
第1545章 老农要封刀
这是勾起农博升年轻时代的回忆了,他的青春时代就是在莫斯科度过的,唱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就不知道当初有没有抽空坦克金发碧眼的俄罗斯女友。
好吧,俄罗斯女友这一条可以忽略,那年月的留学生基本上不兴那个,勤勤恳恳学习知识,励志回国后报效国家才是主流。
这边张楠顺口问了句:“姐夫,你在那住过?
那这趟可要好好住几天,找一找年轻时候的感觉。”
农博升在电话那头笑着道:“我住乌克兰大酒店?
别逗了,40年前我就一穷留学生,国家给的津贴可不是让我去住大酒店的。再说咱那时候哪有资格住乌克兰大酒店,基本上除了外交人员外,就算是苏联人自己,要是没个够档次的行政级别,都是有钱也住不进去。
不过我倒真是看着它一层层造起来的,我们学校里还有老师还参与了那家酒店的装修设计工作。
记得大酒店开业那会应该是57年,我和一帮老同学那时候也快毕业回国,咬了咬牙凑热闹去里头潇洒过一次。
富丽堂皇、大气,就这感觉,还有里头艺术品特别多,特别是大堂天顶上的那幅壁画印象最深。
想起来挺有意思,那趟装阔,在里头喝了次咖啡,还吃了顿饭,很布尔乔亚了一回。
那会只要不住酒店,酒店餐厅和俱乐部还是对外开放的。
就是个贵,往省了点,一次就吃掉了我小半个月的津贴!”
慢慢的回忆,年轻时真是什么都好,连张楠都听得觉得有意思。
这一刻张楠感觉自己很幸运,人生年轻了两回。
说到最后,就听话筒那头的农博升道:“让我们这帮老家伙住乌克兰大酒店,破费了。”
“嘿嘿,我可不破费,是我姐夫请客,现在莫斯科乌克兰大酒店是他的产业。”
“啊?”
农博升当然知道这个“姐夫”指的是项伟荣。
“就是关哥前段时间把乌克兰大酒店给买了下来,现在将就着用,再过几年彻底把酒店装修一次。”
纽约的帝国大厦都是这个阿楠家的,据说还是恶搞式打赌买的,那个关兴权买下乌克兰大酒店送他最尊敬、比长兄还亲近的老班长也就不算太过离奇。
农博升没有纠结于买酒店的那些个细节,“原来是这样。
我记得那时候赫鲁晓夫那家伙挺有意思,知道老百姓住房条件差,不只造了数不清的五层的‘赫鲁晓夫楼’改善居民住房条件,在莫斯科还造了不少摩天大楼式样的公寓。
那些房子远看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酒店、大学主楼,结果就是居民楼。
我这还记得他应该把乌克兰大酒店两翼辅楼里的不少房间都改成了公寓楼,小关有没有一起买下来?”
“都买了,那些居民都给了差不多实地房价一倍的补贴,基本上都是小房子换大房子,外加补贴一部分硬通货美元。
现在卢布压根靠不住,在莫斯科就美元好使。”
听到张楠这话,农博升道:“有钱!能腾出来就好,就怕有人抬杠。”
张楠笑着道:“一切顺利,这样的好条件都能接受不是?”
能不接受嘛,本就给出的条件优厚,加上想疯了美元的政府施加的行政压力和最大黑帮的隐隐威胁,傻子都不跳出来当钉子户。
莫斯科玩强拆,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玩拆房子、打人这戏码,敢给你直接玩人间蒸发!
不过这些就不用告诉农博升了。
“对了,说这我倒想到点事。姐夫,你是江南雕塑第一把手,到时候给酒店设计个新的形象式雕塑怎么样?
你俄式、中式城市雕塑都精通,搞一个大的正合适。”
这农博升想了下,道:“行,这活我接了。
我这手艺是师从苏式,源于莫斯科,就让莫斯科做最后的结束。”
“不会吧,姐夫,你要学金庸封笔那一手?”
那头的农博升“哈哈”笑了起来:“七八年前国内的雕塑界风向就变了,我都快有个5年没搞像样的大型雕塑。
国内城市大型雕塑这圈子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变化太快,我这种老思想的已经有点跟不上。
不过说回来,现在不少新雕塑我都看不懂什么流派,老风格不吃香,我这也就是倚老卖老还留着点名声。
不过放心,乌克兰酒店的风格很符合我的一贯设计套路,只要你和伟荣别给它装上玻璃幕墙,不然一定合得起来。
挺好!
乌克兰大酒店的新主雕塑我来设计、操刀,我那老师要是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
不过…
那位教授早就去见马克思,这会要是还活着,那都早就有个百岁挂零,俄国人要这么长命可难!
封笔、封刀,很牛的,要不是在江湖上有点地位,这么搞就会成个笑话。
农博升没问题,他在华夏雕塑界有这个地位,最后封刀之地还是他学习的地方,说出去都有面子!
他这一代人勤勤恳恳,其实大部分人也逃不开一个“争”字,包括农博升。
这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不仅仅不显下成,反而坦荡,符合他的一贯风格。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这就挂了电话,明后天人就能到莫斯科。
这边张楠说完,都不用吩咐,就有人往阿拉木图打电话,很快就会有人去联系两国的签证相关部门。
本就有关系,加上点金钱,都是小意思。
铜人也不用重新仔细打包、装箱,就小心翼翼放回箱子,盖子钉上后就和这趟买的其它东西一道先运回乌克兰大酒店,等农博升等人到了之后再开箱研究。
张楠叫过亚历山大:“告诉那个卖铜人的…叫什么来着?”
“费多夫斯基-波罗宁,老板。”
“让他明早来酒店,我有事要和他说。”
“好的,老板。”亚历山大道。
时间已经不早,市场人员这会就已经找到两套单属同一人的勋章和配套证书,单套内最高荣誉都达到列宁勋章级别的那种。
到明天应该还能一两套,会有人送货过来,有一套甚至是一名已经去世多年的苏联英雄的。
说了要就是要,价格都是次要的问题。
至于张楠要搜集的“大全套”苏联勋章、奖章,就不是一时半会能搞得定的。
就算市场里这帮子人再神通广大,那也需要点时间。
张楠不急,等自己离开莫斯科之前能凑齐最好,暂时凑不齐也无所谓,凑齐了交给这边负责的人就成,自然会送到自己手里。
又继续走了走,因为那座铜人的原因,这都少了不少继续淘货的乐趣,不到一个小时就匆匆结束老市场的这次闲逛购买行动。
最后一刻特意登上老市场“城堡区”最高的塔楼,这座属于自己的市场就在自己脚下:不愧为欧洲最大的批发与零售二合一市场,看着大得离谱!
市场的几名管理人员们老老实实在边上做介绍,听了会,张楠道:“市场是不错,但这外头也还是太乱了点。
慢慢来吧,争取10年内让整座市场看上去像点样子,现在这样塑料棚子都能当店铺的样子短时间还凑合,但时间长了实在不像样。
不过也别想着整成高级百货商店,这集装箱批发市场要是搞成那样,其实是自绝生路,看着整齐、有次序就行。
对了,还有条要注意,灰色通关这条再干个十年我看没问题,但将来社会怎么变化谁都不好说。
都得防着来个铁腕总统搞大整治!
玩黑的永远比不过政权,走偏门总要有上岸的一天。
灰色通关别搞过头,要是过两年给我弄成比正常通关费用还高、正常通关又串起来过不了,别怪我不讲情面!”
甜枣与大棒要结合,控制下属的不二法门!
金钱会让人迷失,这帮军队出来混黑的商人都是什么德兴张楠清楚,现在还算老实,那将来呢?
得给他们敲敲警钟,免得得意忘形!
不过有一点好,张楠要控制这些在俄罗斯的合作伙伴、公司下属还是有先天优势的。
将来有不少俄国黑帮头子、金融寡头在国内待不下去之后跑,去了西方继续过逍遥日子,有些连大帝都一下子不能放开手脚去处理。
而张楠不担心,自个拥有各式力量,在俄罗斯国内能整死人,俄罗斯之外的地方更方便!
无论英美还是澳洲、非洲,就算跑去了南极,都能把人带到自己面前。
敲敲警钟,再许下些个个能成千万,甚至亿万富翁的远景展望,这就返回乌克兰大酒店。
没在外围的集装箱市场逗留,这里人太杂,就算想和这些倒爷们聊聊也不需要在这,去他们住的地方更好。
挺佩服这些人,看着这接近傍晚正收摊的倒爷们,张楠不自觉就会想:要是“当初”自己脑子也发热来这边,不知道能不能混得出来?
答案是否定。
自己英语水平还可以,但貌似一点都没学俄语的天赋;一个连俄语都学不好的人,想在莫斯科混出个名堂估计很难!
……
一回酒店就吃饭,天还没黑,五月莫斯科的白天已经比较长,这晚餐安排的也比较早,谁让逛街买东西也是个体力活,饿得快。
一吃完,张楠问项伟荣:“我想去看看国内来的那些个倒爷,有没有兴趣?”
“我是算了,这我要一去,佳楠也一定想去。
我看他这些天心有点玩得太野,得给他收收,晚上要带他去看芭蕾舞演出。”
这张楠听姐夫这么说,笑着道:“芭蕾?
我服!
够高雅!”
谁说项伟荣不能带儿子去看芭蕾舞的,张楠还去听过交响乐呢,但就是听个热闹,人家鼓掌自己再鼓掌混着就行。
仔细想想,这毛孩子心玩得太野,看看芭蕾舞倒真是个收心的好办法。
就是别因为白天玩得太累,看着看着睡着就行,那样有点丢份。
没想这查理兹-塞隆也说和项伟荣父子一起去看芭蕾:查莉要不是因为脚受伤,她这会可能就是名芭蕾舞演员。
就是个子有点太高,不知道跳不挑得出来。
不过也挺幸运,要不是她脚受伤,估计张楠也不会在南非碰上她,最后多了这么个妹妹。
“票定好了没?”
关心一下。
“早准备了,来之前我就让汤姆就定了个包厢。”查莉道。
得,张楠有点郁闷,这事他是一点也不知道。
一看哥哥的表情,查理兹-塞隆笑着道:“知道你一看芭蕾就打瞌睡,所以没让汤姆和你说。
有兴趣就一起去,反正包厢大得很。”
张楠摇摇头,“算了,我怕碰到恐怖分子。”
明显属于开玩笑,姐夫父子和查莉一起去看芭蕾,保镖差不多能有两打,单单守在包厢门附近的的就能有七八个。
而且按照汤姆那家伙定包厢、座位的习惯,除非知道其他客人的名单,不然主人所在包厢左右两侧的包厢也会定下,让保镖进去凑数。
如果是张楠一家去看演出,别说两侧包厢,上下还有的话,汤姆都会一口气至少包下九个包厢!
恐怖分子?
到时候谁恐怖谁都俩说!
这会只有张楠知道自己不是在彻底瞎说,将来俄罗斯境内的恐怖袭击最喜欢找学校和剧院,好几次都是伤亡惨重!
还好,现在是1993年,车臣那边的矛盾虽然已经激化,但战争还没爆发。
这会没人知道那两场战争有多残酷,也想不到后遗症会有那么麻烦。
俄罗斯不是苏联,它永远成不了苏联。
各人暂时散伙,张楠去城东北区域华夏商人的一个落脚点,那里是一座华夏鹿城人开的旅馆,客人都是华夏来的的倒爷,生意相对比较小那些。
这倒爷中大部分是每年在莫斯科做几回生意,每次待在莫斯科的时间虽说有长有短,但常年都在莫斯科的凤毛麟角,只待两三天的也几乎没有。
那种基本上为倒爷服务的旅馆里十天半月,甚至几个月的长包房占了大多数,短期住两天的几乎没有。
张楠如今是莫斯科最大的黑帮头子,也得去关心一下老乡们的生活不是,问问有没有实际困难,生意怎么样这些。
就算是猫给老鼠拜年,那也得去一趟。
第1546章 人渣
西伯利亚平原上有一趟京城开往莫斯科的K3次国际列车,每周都是两列对开列车按时沿着全长近8000公里长的铁路线横跨欧亚大陆。
这趟列车跑完全程需要6天5夜,自从1959年开通以来,就算两国关系最糟糕时期也未停驶,可谓生命力长久!
经过近30年的剑拔弩张,1989年地图哥访华,之后华夏与苏联恢复了全面贸易,没过多久,这趟“京城——莫斯科”K3国际列车就热闹起来。
特别是在苏联解体之后,被称作“国际倒爷”的华夏商人们带着各式各样的货物向俄罗斯、波兰等东欧国家蜂涌而去,最多的时候每年都有十几万华夏商人在莫斯科做生意。
华夏轻工业发达,一个批发价八毛人民币的打火机,在莫斯科就能卖到1到1.2美元,绝对的暴利!
往东欧闯荡捞金的人多了,生意好了,客车成了“货车”,这图谋不轨的人也像猎狗一般聚集起来。
上辈子张楠看过一部香江与内地合拍的电影,那时候他已经不干土夫子,叫《中俄列车大劫案》,电影里国际列车上的抢劫场景其实全部取材于真实案件!
2016年偶尔看片娱乐新闻,说有影视公司要拍一部K3列车大劫案题材的电视剧,叫《莫斯科行动》,他还挺感兴趣的。
可惜还没等电视剧拍出来上映,张楠就又稀里糊涂干回了他的采购员,别说结案,连苏联都还在。
一起真实的事件,一趟国际列车居然遭到四伙歹徒的抢劫,这在世界铁路史上都几乎没有相同案例!
走南闯北不容易,走出国门创业更不容易,这在国外都还要被华夏歹徒洗劫、欺凌,真是难中之难、惨中之惨!
为了面子、为了名声,张楠这个一只蚂蚁市场的统治者、莫斯科地下世界最大的幕后大佬,怎么着也得去关心一下那些倒爷们的现状。
……
一条能过汽车的小街,灯光下一幢占地不小的三层建筑,门楼上挂着块汉字招牌,看着挺亲切——“四方旅馆”。
下车后看到这招牌,张楠笑着道:“还好,没叫‘悦来客栈’。”
“哈哈,楠哥,你武打小说看多了吧?”
说话的是今天下午搞消失的姜爱华,他跑去红场看稀奇去了。
傍晚回来听说一边看芭蕾,另一头进“华夏社区”送温暖,觉得还是送温暖比较有意思,就跟着张楠一道。
张楠无所谓,姜爱华的两名保镖其中一个,下午就已经搭乘飞机回华夏,另一个倒是还在,也正好让他们看看自己在国外的处事风格。
告诉姜家老三这次要是跟着自己,那很可能会看到点刺激的新节目,可别吓着,想好了再去。
姜爱华压根不在乎,还说越刺激越好,那就随他。
这边张楠听到姜爱华瞎扯,也没想是因为自己先扯淡,对其道:“《射雕英雄传》一集不落,《书剑恩仇录》看的是小说,剧情基本能背。
怎么,你没看过?”
姜爱华耸耸肩膀,觉得还是别接话比较好,不然接下去这楠哥一定能把他带沟里去:楠哥瞎扯淡的这能耐,连他这京油子都怕!
小街已经被安保人员封锁,别说普通警察,就算是“阿蒙”们正好路过这边也得主动绕道。
一帮彪形大汉用大型奔驰越野车堵住了小街两个出口,每辆车边上还有好几个身穿黑色夹克的大汉站在那警戒。
虽然没明目张胆到挎着AK74封锁道路的地步,但敢于这么干,还用这类高档车辆的组织就没一个好像与的。
没枪声,那还是别自找麻烦的好,甭管人家在干嘛!
提前抵达这边的贸易公司人员与安保人员早就将整座旅馆翻了个底朝天,里边的人更是许进不许出、老老实实待着,连个电话都不需往外打。
一开始把里头的主客吓得不轻,不过这会好了,已经知道为什么独霸市场的这些人会带着看更不好惹的一群人来这家小旅馆。
超级大老板要来,自然不会为难他们这些小商人。
就算往最坏了想,这大鲨鱼吃大鱼、海豹,绝对瞧不上小虾米。
张楠和姜爱华这就走进旅馆,一进去,看到个放了三张沙发的旅馆大堂,很有点华夏国营招待所的味道,连木制的护墙板都看着挺亲切。
四周瞄了瞄,这座房子岁数不小了,至少是五十年代的货色。
木头质地的服务台,里头站着名年轻的女性华人服务员,长得一般般。
服务台外边老老实实站着个四十多岁,身材中等略微显胖的中年男子,面露笑容,就是看着有些紧张,貌似这里的老板。
“老板?贵姓?”
张楠的普通话让这位一个激灵,连忙热情地道:“免贵姓陈,见到您真的很高兴,艾伦先生!”
不知道是之前提醒过,还是电视、报纸里看到过张楠。
话说得很客气,但没敢上钱来握个手什么的,大概之前被提醒过,而且大堂的两个对角和上头的楼梯口都站着安保人员。
盯着呢!
张楠笑笑道:“别这么拘束,我姓张,这趟没什么事,就是来了看看同胞们在这边还习不习惯,有没有什么具体困难。”
说着走到边上的沙发那,顺势坐在其中一张单人沙发上。
示意了一下,“陈老板,过来一起聊聊。”
“谢谢张先生。”
这陈老板显然也是见多识广,立刻改了称呼。
姜爱华占了对面的单人沙发,陈老板只得坐到三人沙发靠近张楠这一侧。
掏出口袋里的中华烟,给姜爱华和紧张情绪减轻不少的陈老板都散了根,点上吸了口后,看到对方习惯性的摸了下口袋。
没火机,就将自己的打火机递给陈老板。
张楠还以为是对方没带火机,却不知道是被提前抵达的安保人员暂时保存了。
远离一切危险物品,打火机都不行!
张楠示意了一下对面的姜爱华,“这是京城的姜先生,陈老板鹿城人?”
“对。
您好,姜先生!”陈老板连忙和点头示意的姜爱华打招呼,又道:“听说张先生老家也是江南省的?”
“对,剡县,咱们在这就是正宗的老乡不是。
对了,听说陈老板很早就到莫斯科了?”
“也不算特别早,90年下半年…”
出门在外,套交情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叙叙老乡情,再抽上根烟,相互间的关系自然而言就会变得亲近。
出门万事难,一个老乡就能拉近彼此的距离:70年代那会,在外省,同省的人都能算老乡;
如今九十年代,这人在国外,同省的当然也是老乡!
张楠其实是不用和对方套交情的,但这样能让眼前的这个陈老板放松些。
随从用这里的水杯和水壶泡了茶,在张楠又随口聊了几句当初去鹿城出差,对鹿城特产鱼饼、鸭舌赞不绝口之后,这陈老板总算是放松下来。
叙了老乡关系、聊了旅馆生意,张楠道:“咱们这四方旅馆的客人基本上都是江浙一带的客商?”
咱们,不是说旅馆是张楠的,就是个亲切,江南人都能理解。
有点意思,看到陈老板下意识看了一眼另一边的姜爱华,张楠微笑着道:“陈老板,不用紧张,姜先生是京城人,不过这趟你就当他不存在,彻底不存在。
我这次来是想解决些下边人听说的麻烦事,就是陈老板你们这些正经商人碰上的烦心事。
莫斯科太乱,该清扫一下垃圾。”
为什么说到江浙客商,这就要看姜爱华这个京城人?
陈老板吃不准这位姜先生是谁,只看得出这人平时也是手握大权,更不缺钱,这一身的行头就了不得。
而且四方旅馆这名字“四方”,住的还真没京城人,这里头都是有些原因的。
看得出这陈老板还是有些犹豫,显然是有点言不由衷的道:“都是老乡住在一起比较安全。”
“呵呵..”张楠笑了起来,“是呀,安全。陈老板,让你看点东西安安心,然后咱们再说事。”
说着,示意了一下边上站着的阿廖沙,后者往旅馆门口那挥了下手,很快出现的一幕不仅让胖胖的陈老板吓了一大跳,连姜爱华都有点措手不及!
一个看着才20余岁、两首被反绑的男性年轻人不自然的仰着头,被两名华夏面孔的彪形大汉拖进来。
男子神情惊恐,嘴上被用胶带封住!
拖到沙发边,拖人的金文博踢了一脚被绑者的腿弯,“噗通”一下,这人就跪在三人面前。
这下姜爱华和陈老板才看清楚被拖进来这人为什么是仰着头,而不是理论上应该的低头——影视剧里这种被死狗一般拖着走的人基本上都该是低头,可眼前这个是被人用了缺德的“俄罗斯捆绑”,头根本低不下来,不然疼不说,还会喘不过气。
张楠喝了口茶,道:“这家伙叫邵迅,沪上人,以前也是个倒爷。
去年下半年到的莫斯科,一开始倒腾从国内低价批发的羽绒服,倒也赚了点钱。
不过这小子运气比较背,生意太好,被人给盯上了。
好像是去年年底,这小子带了不少货又来莫斯科,刚落脚,就被同一帮华夏人抢了两回,连命都差点丢了。
这也真够倒霉催的,陈老板,这样的事情从去年开始不少吧?”
这陈老板没说话,点点头,眼睛盯着跪在地上,因为被人扣住肩膀动弹不得的这个邵迅。
张楠知道陈老板会是这反应,指了下地上这位,接着道:“倒霉催的被抢了两次,给抢得精光蛋,一毛钱没有。
这小子也是个狠人,自己跑去找那帮之前抢了他的劫匪,要求入伙。
有意思吧?
那伙劫匪的头头叫朱兴金,东山人,在国内应该犯过些事,这到了莫斯科后看到咱们华夏倒爷们不少发了财,就组织了一伙人专门在莫斯科抢倒爷。
朱兴金那伙人大部分都是北方人,咱这倒爷们很多是来自咱们江浙一带的南方人,为了抢咱南方倒爷,他们那伙人就需要一个有南方口音的人去敲开南方倒爷的门。
好家伙,这一口子沪上口音的邵迅就这么成功入伙。
每次抢劫吧,那伙人在敲开被害人的门后,隐藏在邵迅后头的一帮劫匪就拿刀、瓦斯枪闯进去。
据说一般先将被抢的倒霉蛋绑上后再抢钱和东西,如果遇到反抗,就往死里打。
为了抢劫,这个邵迅的第一个目标居然是他的熟人,从沪上来莫斯科的。
应该是今年1月初,对吧,陈老板?
就那次,这个人渣被他的老大朱兴金要求提供几个在莫斯科有钱的华夏人的消息,当时正好有几个沪上人找他帮忙,是要办去第三国的签证,这家伙就把消息告诉了他老大。
几天后,这一伙人到了这个家伙的沪上同乡住的旅馆,先控制住看店的老板,上楼后这小子叫门,这里头的同乡们一开,一伙人冲进去就抢。
这办法还真不错,同乡嘛,一样的办法这几个月这伙人都用了好几次。”
说到这,张楠看了眼边上这位,又道:“陈老板,你认得这小子是吧?”
陈老板点点头,他当然认得,上次那几个想去西欧的沪上人就住楼上的203房间,就因为眼前跪着的这小子,害得他也连带着被抢了好几百美元。
不光这样,上头住着的客人里,也有被这个邵迅坑过的,只不过不是在这被抢的罢了。
报警没用,那帮俄国警察压根不办事,害得担心会遭这伙人的报复就算在市场或者街上碰到都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陈老板是开门做生意的,想起这事就憋屈。
这时坐对面的姜爱华站起来,走到这个跪着的邵迅边上,一个大巴掌就往这家伙脑门上拍下去!
“你个王-八蛋,华夏人抢华夏人不说,你还抢老乡,你还是不是人!”
一个巴掌不过瘾,又狠狠扇了两个,姜爱华这家伙骨子里其实也是个爆脾气。
张楠看着这一幕,居然在那笑着道:“我说爱华,当心手疼,犯不着,今儿晚上这小子就进焚化炉了。”
“唰”,姜爱华和陈老板不约而同的看向张楠,而地上这个“呜呜”直叫,可怎么也挪不动地方。
第1547章 不止几个吧?
姜爱华和陈老板真是被张楠的话吓了一跳,眼前跪着的是人渣,但塞进焚化炉?
过了吧!
张楠没去理睬那个陈老板的反应,而是对着姜爱华道:“我说,这样的人渣还是送焚化炉最清净,还省了挖坑的功夫。
别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什么怪兽。对了,听说过俄罗斯这边是怎么给抢劫犯定罪的不?
受害者当面对峙,不然证据链就不能成立,也就意味着抢劫不存在,就像美国那边对于凶杀案的其中一项常用定案标准类似:没有尸体就没有谋杀。
这个邵迅在的抢劫团伙至少20多号人,大部分人在莫斯科,已经少量回了华夏,犯的案子至少有二三十起。
想要定案,花力气把每个受害者都去找回来?
倒爷们会不会担心报复这些就不说了,有些被抢过的倒爷压根找不回来,就像那几个在这被抢的沪上人,这会大概早就已经在西班牙,让他们回莫斯科来指证?
不现实的。
不现实的事情咱最好别讨论,又不是没事开会扯淡,浪费精力浪费感情,更浪费钱!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俄罗斯和华夏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警务上的合作,就算俄罗斯那帮只知道拿钱,其它一概废物加三级的警察抓人,最后能判几个?
在俄罗斯花钱办不成的事情不多,我可没心思给那帮废物钱,再指望他们重判这些个人渣,那样很掉份的。
现在公司是狼,俄国警察是土狗,两者关系可不能倒过来。
肆无忌惮抢劫同胞几十起,处理就处理了,放在几年前严打那会,在国内都是挨个排队吃枪子的命。
几块钱一颗子弹,咱帮华夏省钱,还省了俄国政府的监狱管理资金、警方法院的经费,多好。
最重要的一件事:莫斯科市场是我们公司的,没有我们的允许,谁都别想从这块蛋糕上分走一点好处!
倒爷们赚得钱越多、市场越繁荣,我们赚的钱也就越多。
到处抢,就算加起来也就才抢了几万美元,但这也是在损害公司的利益,搞得人心惶惶,这是在找死!
杀鸡儆猴、乱世用重典,华夏管不到、俄国不想管,我管了!”
说到这,张楠对一边越听越心惊的陈老板道:“抢了你这旅馆的朱兴金一伙,到这会为止,算上这个邵迅,在莫斯科一共还有23个,没一个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不过你们被抢的钱是拿不回来了,有些已经转回国内,大部分不是输在赌场就是花掉,剩下那点今晚帮你们出手的那些人也得吃宵夜不是。
就当是买柴油的钱,焚化炉很废油的。”
胖胖的陈老板刚才压根不敢出声,这会喉头不自然的咽了下,但还是没说出话来。
这会跪在地上的邵迅看着是想死命求饶,但嘴说不出,锁着他的两人就像两座大山,只能努力挣扎发出“呜呜”声。
张楠还算不得心狠手辣,伙计们认为自家老板心软,有可能不想听到这些人渣的求饶声,所以提前给封了口。
听着心烦,对金文博说了句:“拖到外边去解决,别脏了陈老板这地方。”
割喉还是斩首?
不是搞得血淋淋才算“脏了地方”,用金文博等人最拿手的那招扭脖子其实也会脏了地方:如今五月,莫斯科虽然还是比较凉爽,但已经是穿单裤。
脖子一扭断,这活人变死鬼之后立刻就会失禁,味道不好稳滴。
金文博等人这就拖人,这边张楠又道:“陈老板,你也去看看?
有点信心,以后在莫斯科就安安心心做生意,财源广进。”
邵迅这个人渣再怎么挣扎也没用,又像死狗一样被拖了出去。
后头的裘波上来示意陈老板一起到外边去一趟,害得他连忙道:“张先生,你就饶了我吧,这…”
没认为自己出去有危险,就是想想要他去看杀人,这…
不害怕的是愣头青加傻大胆!
而且多年走南闯北的经验让陈老板保持了一丝思考能力:别出去,别看,最好什么都没看到!
没看到那就意味着可以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旦出了那个门。
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人间蒸发!
看到这位这反应,张楠也不强求,这摆摆手,裘波又站后头去了。
“坐,别这么紧张。
爱华,你也坐下先,这公司都有你的份的。”
姜爱华面如苦瓜,苦笑道:“我说我的亲哥诶,今天你可真吓到我了!”
一屁股坐下,瞄了眼旅馆门口为止,道:“哥,咱这么行不,外贸生意这一块,我就负责国内我那块的一亩三分地,莫斯科这边可千万别算上我。
要是今晚这事让我家里知道,非得把我关起来不可。
不对,今天我就来这抽烟喝茶来的,没带耳朵和眼睛,楠哥你随意,随意。
陈老板,有没有酒?
二锅头、伏特加都成,给我来两瓶。”
这头张楠“呵呵”笑笑,对姜爱华道:“别油了,喝个什么大头酒,外边这些事就没你一毛钱关系。
这里不是华夏,更不是在京城,少几个人就不是个事,尽管安你的心。”
好吧,和他没关系,这姜爱华总算貌似放心了。
其实这会他是真没油,就是说顺嘴了,又顺口道:“楠哥,你说有二十几个,那个不会都要…”
没说完就被张楠打断话头:“不止23个,这几个月在莫斯科叫得上名,靠抢华夏倒爷过日子的团伙就有四个,骨干成员一百挂零。
对了,除了那个姓朱的,另外三个领头的叫什么来着?”
想了下没想起来,“记性不好,前两天和我说过都忘了。
对了,那三伙人里头,有一伙的头头还是个女的,外号叫什么‘二姐’,真名我没记住。
这记性不好真是没办法。
至于这四伙人的外围,还有那些个三五个人渣临时凑合干上几票客串、打零工可能还有个一两百。
打零工的咱搞不明白,估计谁来都查不清楚。这莫斯科一年倒爷十几万,天晓得谁被抢过。
那些外围的也一样,查查麻烦,有些还情况复杂、身不由己,咱也不能全一棍子打死不是。”
第1548章 找到组织
张楠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莫斯科是一座超级大城市,城市面积世界第一,比沪上、京城都能大出个好几圈去!
真的吗?
在七八十年代,莫斯科这个“世界第一”的头衔或许错不了,谁让它的城市布局中包含了大量的绿地,除了中心城区,很多地方的房子不是挤在一堆那种,城市的绿化水平在全世界都能排上号。
当然,如今莫斯科的面积早就不是世界第一,但仍属于世界排前五的超级大都会。
这城市大了,人口也就少不了,最近几年莫斯科人口数量略有减少,但常住加上外来的,千把万还是有的。
可这治安就太差了,估计比纽约还夸张,估计都能和里约热内卢有得一拼:本国的不法分子就多如牛毛,从苏联原本的其它加盟共和国到莫斯科讨生活、不安稳的也不少。
各类大小毛子下三滥一大堆,这个也算不清楚。而从华夏来的、靠抢同胞过日子的人渣,根据张楠所知就是大团伙至少四个、人数至少上,其它不知道、干同样事的“零散劫匪”绝对不少于这个数,甚至多出几倍去也有可能!
那些个老老实实做生意的华夏倒爷们,之前要应对各类大小毛子造成的麻烦,还要面对华夏劫匪的抢劫——会抢他们的可不止华夏人。
倒爷们这日子过得是真不容易,比俄罗斯生意人要难得多:那几帮华夏来的匪徒几乎只抢同胞,估计是知道毛子黑帮恐怖至极、地盘意识极强,所以身在国外不敢触碰毛子黑帮的利益,也不敢抢毛子。
普通毛子身上都可能带着枪的!
他们忽视了,或者说压根不知道已经有人统一莫斯科与华夏民间商贸这一块意味着什么;
也可能忽视或不知道那家“公司”的背景,总想着只要不和毛子们抢饭碗、起冲突,就能在莫斯科肆无忌惮的在抢华夏倒爷们的钱。
当然,也许知道抢劫华夏倒爷这事可能碰了那帮毛子的利益,但除了抢劫,他们还能干啥?
来钱快、无本生意,再想干回正经活哪有那么容易。
或许还可能想着再干几票就收手,总之只有老天爷才可能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想的,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
这边姜爱华越听越不对,忍不住问张楠:“四个团伙,全要那个?”
说着,右手做了个切的动作。
“嗯,今晚统一行动,算是公司在莫斯科玩了次总动员,大部分应该都能除掉。
不过跑掉几个也有可能,有几个漏网之鱼也无所谓,这么搞一下那些个人渣不会再敢在莫斯科待下去,那些外围成员也会散伙,翻不出多大浪来。
打零工的也差不多,狠狠吓一次,收手、离开的不会少,这边也能安稳些。”
姜爱华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一个就被吓到,二十几个继续吓一吓,100多个...也就剩下“还是个吓”而已。
话说这吓着吓着是不是习惯了?
这会姜家老三脑子里居然蹦出个奇怪的念头,但强忍住了没问炸张楠,免得被人看成傻子:大哥,来得及烧吗?
焚化炉,刚才姜爱华一听这词,脑子里跳出来的就是某宝山那边的那种。
那些个地方的普通炉子烧一次大约要40分钟左右,这也不能24小时连轴转不是,一天能烧多少?
想得有点多,思维太跳脱。
这事还真不用他和张楠操心,为了这次的事,莫斯科郊外一处大型垃圾焚烧填埋场里的大炉子备着,那玩意一次就能烧掉巨量的垃圾,也不在乎往里头加点料。
等一烧完,剩下的炉中残渣会埋进填埋场,工业化的垃圾填埋场,估计几百年内是没人会去翻那块地的,特别是在俄罗斯这个工业金属多如牛毛、废金属不值钱的国家。
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了无痕迹。
姜爱华老老实实坐下,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另一边的陈老板更是不知道说什么,一看这情况,张楠道:“陈老板,找个几位楼上的客人下来,咱们聊聊。”
没辙,陈老板只能和张楠的保镖一道上楼,叫了5位倒爷道大堂。
形势比人强,让服务员又去弄了三张椅子,就在这大堂里开个小小的座谈会。陈老板喊的这五位倒爷都是这里的老住客,也是和他最熟悉的,最晚都是去年初闯莫斯科的老资格。
不找新来的,这帮“老人”见多识广,了解莫斯科,说话也知道个轻重。
这就聊聊生意,说说通关,再说对市场发展的想法。掌控者同身处其中的生意人的角度其实是不同的,张楠想知道倒爷们的想法。
至于真话还是假话,这两辈子50多岁的人了,看得出来。
一开始大家还比较紧张,但这几位“请来”的都是想在莫斯科做长期生意的,等张楠再次说了公司的态度之后,5名倒爷发现貌似在莫斯科找到了组织,心态也渐渐放松,这就聊开了。
身处异国他乡,之前困难重重,突然发现将来有了个强力依仗、组织,这种突如而来的幸福、踏实感是国内的人很难理解的。
聊开了就热闹,又去请了些倒也下来,大家都是华夏人,各自拿着椅子凳子热热闹闹聊聊天,居然还有鹿城来的倒爷给张楠拿了点从老家一路带来的真空包装鸭舌头。
这感情好,有段时间没尝这玩意,正好解馋。这里居然还有会稽山的黄酒,张楠给自己倒了一碗——喝黄酒那就要用碗,用杯子的都是异端!
一看这情况,其他倒爷都去自己房间弄了些东西,几乎都是从家乡带来、平时都舍不得吃的宝贝,连姜爱华开玩笑要的二锅头也有,还是红星牌的。
住这南方倒爷多,其实北方倒爷也有,都是华夏人,身在异国他乡,哪会去分得那么清楚。
这“茶话会”就这么变成了宵夜大会,当然,谁都真不会来个大吃大喝,就是要这个气氛罢了,大家都放松。
貌似,貌似就像高层领导深入基层视察,有说有笑,看着就很和谐。
第1549章 意外
很和谐的画面,在大半个小时后场面不要太融洽,倒爷们都是满面发自内心的笑容,这找到组织的感觉真的好!
不过这里还有一个人的心情其实很忐忑,就是那个陈老板,他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事。倒爷们不需要关心那些千刀万剐的劫匪到底怎么消失,如今找到组织、有人撑腰,这就行了。
中间金文博进来一次,说行动已经开始,至于那个连同乡都往死里坑的邵迅,都已经送到殡仪馆了。
没和倒爷们说焚化炉的事,张楠就告诉他们:“抢过这边的人不会再出现了,公司收着市场管理费,还赚各位的汇款费用和货物通关的钱,也得做好后勤服务不是?
大家也应该知道我这人平时也不在莫斯科,不过很快这边的公司会成立个特别部门,咱在公司下属市场做生意的倒爷们要是真有过不去、是在处理不了的困难,都可以找公司帮忙。
能解决的解决,要是连公司都解决不了,那估计那位也得赶紧跑回老家安生是吧?”
众人都笑了起来,多少听说过“一只蚂蚁”管理公司的能量,真要是公司都没办法的事情,那就赶紧跑路吧!
“…不过这样的服务全免费不可能,大事大钱,小事倒能公司给大伙义务帮忙,但最好别找。都是混莫斯科的,这边是规矩是什么都要收钱,这大家都知道,咱就弄个成本费,至少没警察局黑,免得给挤爆办公室…”
其它人继续配合笑笑,能理解:一年十几万人得,这出门在外做生意几乎天天都有麻烦事,要是都找公司帮忙,人家还赚不赚钱了?
大事能帮上忙就好,至少将来这胆气足了,腰杆子也能变得听一些不是。
鸭舌、花生、酱鸭再加点豆干,张楠不知不觉喝了两汤碗的黄酒,状态正好,觉得这些倒爷们也变得可爱起来。
就喝下去,这想的也会多一些,这都是群想着生活好一些而奋斗的人,挣钱养家的人是最伟大的,不过就有些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后走了歪路。
就像那个这会应该已经送进焚化炉的邵迅,张楠上辈子看过有关这家伙的新闻,可知道这家伙贼能跑!
93年逃过了“莫斯科行动“的抓捕,后来又跑回国内洗白身份,最后居然成了富豪,还热衷于公益事业来赎罪。
当初国际列车大案爆发、几乎轰动世界,邵迅一看情况不妙,立刻潜逃回国、隐姓埋名。
这小子还真能跑,先到皖省的小九华山当起了和尚,绝对是个有能耐的。
不过和尚没当多久,又南下偷渡去香江打黑工:北上俄罗斯都混得起,南下香江小菜一碟。
95年窜回到鹏城,靠着积累居然开了家夜总会,同时改了个林永海的名字,到了2005年的时候,居然还在粤省上了户口,把身份给漂白了。
这邵迅脑子专,经商多年后,个人资产少说几千万。
不过犯过的事哪是那么容易过去的,为了赎心里的那份罪,据说这小子从2001年开始就一直做些资助贫困学童、孤老人群的公益事业。
莫斯科劫匪、通缉犯,慈善达人,这就是邵迅的双重身份。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出来混过总要还的!
11年中旬,华夏铁路公安部门得到个消息,这个邵迅的父亲之前因肝癌病逝,其母亲到户籍派出所办理注销户口时,登记了鹏城罗湖区一处叫布心山庄的小区。
邵迅可是沪上人,他的父母怎么会住到粤省鹏城,这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嘛!
京城铁路警方之后调查得知,邵迅的父母在鹏城的房子已经出租,一名讲带沪上口音普通话、名叫林永海的男子曾收过房租——这一调取林永海的户籍资料,这家伙就是在逃犯邵迅!
11年8月,桂省绿城,富商“林永海”正出席有关部门举办的一个慈善捐款活动时,几名警察出现在会场!
这个邵迅落网后说:在逃亡期间他无数次梦见自己被抓,因为在莫斯科抢劫中主要负责敲门和按门铃,所以一直特别害怕门铃响。
不管逃亡期间住在哪里,他家从来不装门铃。
慈善家、惊天劫案通缉犯!
要是赎罪有用,那还要警察何用?
这回那个人渣不用去赎罪了,被人拧了脖子后已然塞进焚化炉,一了百了。
小吃不错,喝得不多、状态正好,张楠打算再喝小会茶就离开。
没想…
亚历山大接了个电话,走到张楠耳边小声道:“出了点意外,但不严重。”
张楠起身,对众倒爷道:“好了,感谢大家的招待,今天还有点事,咱就先聊到这。
这样,大后天大家早点收摊,我请大家吃个饭,就在乌克兰酒店,大家一定要来!…
先走,先走…不用送,大伙回吧,早点休息!…”
小街内一排豪车,张楠上了一辆特制的7级防弹奔驰,这就离开。
车门一关,就问上了副驾驶位置的亚历山大:“什么情况?”
意外,不是会危及自身的意外,但刚才听得出是需要自己拍板的情况。刚刚聊也聊得差不多,正好借着这情况离开。
“是这样,老板,我们的目标主要是四个大团伙、两帮小家伙,大小一共102个骨干匪徒。
但突袭之后,到现在就逮了其中的76个,像绰号朱三的朱兴金团伙实际一号人物,那个‘二姐’带七八个人前几天乘飞机回华夏京城了。
其它团伙也出现类似情况,六个团伙就全灭了三个,因为主要人物不少还在,之前这边给出的情报略有错误。”
“他们回华夏干吗?
不对…”
张楠还没往下理顺自己的思路,亚历山大又道:“其中一伙去了乌兰巴托,经过紧急审讯,三伙人应该在互不知情的情况下,都想劫本周三京城发车的那趟K3列车。”
这下张楠露出点哭笑不得的表情,笑骂道:“抢劫都要凑一块,这帮疯子搞-毛呢!
今天星期天是吧?”
“是的,老板。”
“那还来得及,先回酒店,别忘了留着接电话的活口,防备万一,派人上那趟列车!”
第1550章 火车
周三晚上8点半,京城火车站国际列车软席候车室内人头不少,大包小包的更是堆积如山,多到都能让人以为跑错了地方。
刚走到入口、背着个大包、手里还提着个拎包的小个子陈浩差点挤不进去。
“哥几个,帮我顶着点!”他是一点也不客气。
强壮的屠海波立刻打头,顺便大声对着前边喊:“借过,借过…别堵着门口呀!哎,说你呢!”
那个“你”被挤了个趔趄,一转头正想骂人,结果看到个脖子能有脑袋粗、一脸横肉还剃着个板寸的恶汉,硬生生止住了到嘴边的骂人话。
恶汉还不止一人,后头貌似还有两三个是一伙的,大家出来求财不是求气,忍了!
“你”个兄被迫挪了点地方,屠海波后侧两翼是裘波和马炜,把个子最矮的陈浩给挡在身后,四个人就这么一路杀了进去。
屠海波谁呀,低地盘人型坦克、推土机,用来在人堆货山里开道效果杠杠滴!
好不容易挤到上站台的出口附近,还有几分钟就会放行,不去坐什么沙发了,没看见那里都是货包:提前近一小时就要放行,软席候车室都快成车站行李房,不提前不行。
不能再往前挤了,前头有四个毛子堵着出口呢,看着还不好惹。
这里是火车站,要是和外宾吵起来,车站的警察怎么处理这事暂不说,误了火车可就惨了。
车票很贵的!
候车室里除了少量的俄国人、极个别蒙古人,其他都是华夏去俄罗斯的倒爷。
一路被挤开的倒爷们里有不少心里很不爽:“四个王八蛋,赶着投胎呢,怎么不敢和毛子横了?
洞里狗!”
心里想想,没一个敢骂出来,顺便瞄两眼最前头的毛子。
四个毛子个头都不小,行李倒一般,每人两个大包:他们不是倒爷,但东西带回俄罗斯可就都是暴利,顺手赚点,走这条线的谁会嫌钱多呢?
好了,最先头的地方就这么被七大一小五个汉子占了,加上近20个包、箱子,后头行李每人至少是他们好几倍的倒爷们就安安心心等着呗。
急不得,急也挤不过去。
占领“最有利地形”的四个毛子在那聊天,附近的倒爷们都是往俄罗斯讨生活的,也能听懂几句。
其中年纪略大一点的那个黄毛对一道的一个俄国人道:“怎么样尤里,听我的没错吧。就要早点来,不然想进来都能把你挤成罐头!”
那位叫尤里的貌似略微不屑,眼睛扫视了两圈候车室,“都成行李房了,不过…”
也有行李少的,他们来得早,早就看到有分成两伙,其实应该互相认得的八个人的行李比自己还少,几乎就是每人才一个包。
这时边上另一个毛子拍了倒着看候车室的尤里的肩膀,“别看了,准备走了。”
车站人员准备放行,还大声用汉语、俄语喊了几回“不要急,来得及上车”一类的提醒。
四个毛子,三个真毛子叫约瑟夫、瓦连京和尤里,另一个其实是个假毛子,叫夏米力。
夏米力之前就在莫斯科,忙了老长一段时间的军火采购,正打算休假两个月,结果碰上这事,自告奋勇来回折腾一趟。
原本要来的人里有阿廖沙,但夏米力的说出的一个理由就挤掉了大块头:“软卧宽度70公分你还能躺下,长度一米九,窝着睡六个晚上,你不难受?”
老板记错了,K3次列车全城不是六天五夜,这会需要六天六夜!
要先坐飞机赶到京城,休息一天多后就乘坐六天六夜的火车回莫斯科,绝对够辛苦,苦差事一趟。
其实比他们苦的人还有:老板让姜爱华出面联系铁道部里的朋友,还不能利用他休息,家里的关系、不能说实话,硬是挤掉了之前订票的八名有钱倒爷的包厢。
那八个倒爷虽然提前被告知,理由车站随便编,还给了下周的包厢,但这会估计还是气得够呛,就不知道够不够胆跑京站来骂娘!
硬卧都早定满,没地方了。
这边放行,分成貌似互不认识两伙人的约瑟夫、屠海波这两帮人一次就带着所有行李上了站台。
其他倒爷可就没这么轻松,每个倒爷从京城出发,多的能随身携带几十包的货物!
赚钱呀,像一件皮衣进价不到100块人民币,只要倒卖到俄罗斯,价格立马蹿升到四五百元!
卖东西不单单只在莫斯科,火车出了华夏国境后到达每一站,倒爷们都会扒着窗户卖货。
这些是真正的游击队,跑一趟需要半个月,每趟基本上都能赚上一两万人民币,发呀!
至于能在莫斯科住上十天半月,甚至一住几个月、半年,还在一只蚂蚁等市场设摊的那些倒爷其实已经上档次,基本不用一定要玩这蚂蚁搬家的把戏。
当然,那些生意略大的倒爷们很多还是会坐这趟车,谁不闲钱多,走一次也会把自己当强壮的蚂蚁。
飞机带不了多少免费行李的。
赶火车总是个忙,幸好屠海波等人的包看着大,其实里头塞着不少轻质的羽绒服,也没特意压缩,压根不重。
轻轻松松上车,两个四人一间、带卫生间的包厢挨着,紧临餐车。
之前了解过这趟列车的情况,利于“工作”:在华夏境内15节车厢编组,硬卧车7辆、软卧车3辆、行李车1辆,还有3辆硬卧车和1辆餐车是京城至二连-浩特间的国内回转车。
这趟车是国际联运列车,餐车还是单独加挂,在入国境时挂上、出国境前卸载,由各国各自负责境内路段。
列车行经蒙古国及俄罗斯境内时,也会加挂该国的餐车和硬卧车厢。
屠海波等人一上车后找到包厢,因为东西不多,往下铺的床底下一塞就成。
车厢内条件不错,就是有点闷,各人都穿着短袖,要是还穿薄外套,那都能出汗。
屠海波打开窗户透风,嘴里吐槽:“还国际列车软卧高级包厢,连个空调都没,什么朝代造的!”
站门口瞧热闹,其实在观察的马炜道:“少说两句,跑俄罗斯这火车要个毛的空调。
陈浩,和我转转去。”
转,刚才看到那帮小子上隔壁软卧车厢,就不知道进了哪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