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再见佳人
张楠注意到了那个对自己有所不满的小伙子，不过没生气：“这不就是马广如嘛，难怪这会看我不爽。”
那也是个可怜人，生性忧郁，一生以贾宝玉自比。《红楼梦》后多年，一直在命运的挑战和复杂的人际关系面前穷于应付，最终沉溺在自己所饰演的角色中自伤自怜无以自拔。
95年那会就因嗜酒暴病身亡，终年才32岁。
一位好演员，挺可惜的。
据说他在剧组里一直暗恋陈小旭，张楠猜测他大概是看到刚才自己抱了抱林妹妹，这会又相谈甚欢，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过他那性格也不会主动上来打岔，张楠也不去理会。
一个可怜人，如论戏里还是生活中，和自己没什么关系，更不用说刚才就一个误会而已。
一会功夫，张楠看到张丽和张静琳从梅林里小路上钻了出来，一个穿着时装，“晴雯”还一副戏装，就外边套着件羽绒服。
一看到张楠正和陈小旭站一快，正对着自己这边笑，张丽走路的速度都快了一截，拉着张静琳就往张楠这走。
“你去你去，我还要等戏。”
张静琳懒得去凑热闹，或许也是怕了张楠这个大神棍。
“来了。”
站在张楠面前，穿着深色呢大衣的张丽憋了半天，才说出两个字。
“去北边办了点事，下午刚到。刚才小旭说你们的戏都拍完了。”
“张楠，你家阿丽一天念到你八回，赶快带她去走走，这里可是个谈恋爱的好地方。”
张丽还没说呢，陈小旭倒在那打趣。
张丽一听不乐意了，挽上了好姐妹的胳膊，说道：“你不也是闲着嘛，一起走，在这看什么热闹，当心过会王导叫你补镜头！”
“这会能闪人？”
闪人，两姑娘一听倒也明白：陈小旭是辽省人，也说这句东-北话。
“能。”
“那就赶快闪，我在这有点别扭。”
张楠还真感觉自己有点别扭：所有在场的人，除了拍戏的，看热闹的人几乎都会注意自己这个另类。
张丽一听，“我去和王导打个招呼。”
这会拍摄暂停，两个女孩过去和导演说了声。
王夫林转身看向张楠这边，微笑着点了点头就算打了招呼。
张楠刚想走过去打个招呼，结果王导和边上几位演员又交代上了，两个女孩子倒是各自背着个小包，手挽手走了回来。
“请完假了，走了！”
三人行，有个大电灯泡，稍显别扭。但有“薛宝钗”和“林妹妹”一同陪着逛西子湖，这待遇！
是个男人就不会拒绝。
杭城西子湖，恋人圣地，可这年月景区里连个手挽手逛的都少见，公开场合里更亲昵的动作那是想都别想。
“你们说，去哪？”
开车就是方便，张丽没好意思坐副驾驶，两个女孩子都坐进了后座。
“张楠，车哪来的？”
问话的是陈小旭，他对这个张大神棍有点好奇。
采购员，这次又开车了。
“刚买的旧车。还没说要去哪呢。”
张丽一听，道：“去断桥吧，来杭城这几天，都还没去那看看。”
“孤山不孤，断桥不断，长桥不长，是该去看看。”
两姑娘大约都听过这个西湖三绝的由来，倒也没多说。
陈小旭还在那猜这辆BJ212要花多少钱呢。
“这车挺新的呀，你自己买的？”
“恩。不贵，全部弄好就花了一万四千不到。就是坐着不舒服，还费油，就是个当个交通工具。”
陈小旭没多问了，不过显然对于能拥有一辆私家车是非常羡慕的，这会不少人还在为一辆凤凰或永久牌自行车奋斗呢。
“对了，楠哥，你住哪了？”
看到车里只有张楠的一个小包，没其他行李，就问道。
“这趟我是和一个表哥一起出去办的事，看你们住的那个招待所没好房间了，就在附近的空军疗养院里弄了个地方。”
张楠边开车边说，想了下道：“要不等会吃饭，我把我哥一起叫出来？”
陈小旭没意见，估计这张楠的表哥也不会是什么没素质的人。倒是张丽有点小担心，看了看陈小旭，最终还是把脑袋凑到前排。
“没问题吧？”
杭城这会西子湖边的道路除了人比较多外，还真没多少车，张楠正开得惬意。
一听张丽的话，笑着回道：“没事，他其实是我表姐夫的老部下，我叫他关哥。今年刚从部队复原，现在正准备和我表姐和我一起合伙开个服装厂，人挺好的。”
说着还特意压低声音小声道：“不算是见家长。”
张楠说过自己家里的大概情况，张丽刚才一听还以为是类似于见家长：这恋爱才刚谈，这感觉也太心急了点。
两人“悄悄话”正说着，张丽就听到边上的陈小旭在那里抿着个嘴“嗤嗤”笑，这就怒了！
“你再笑！再笑把张楠表哥介绍给你！”
两人在后边闹了下，车子就到了白堤断桥口子上。
这会小车可以直接开上断桥，不过三人打算步行走走，张楠就把车停在了马路对面。
如今汽车停车就是方便，只要不碍着人家，随便停，绝对不会贴单、拖车。
汽车实在太少了！
张楠下车，对着两个女孩道：“我那关哥估计不适合小旭，他是闷瓜一个！”
张丽挽着陈小旭的手，小心地问：“老实人？”
“老实人”的意思就是有点笨，比较委婉的表达方式。
“不是，这很难说。他个子比我还高点，长相其实挺好的。”说着张楠刚好把车门都锁好，停了半秒钟，“你们拍戏时是不是有大领导去视察过？”
张楠好像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恩，有过，好几回。”张丽说着，手往上头指了指：“大领导。”
“那就好说了。关哥就是那些领导的贴身警卫员，最厉害的那种！”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明白吗？”
两个姑娘家懂了：她们还真见过这类人，冷得就像东-北的刮骨寒风！
看一眼小心肝就吓得噗噗跳！
这种人拿来当男朋友？那这女孩子的神经估计要得电线杆子那么粗才成！
可怜关兴权，这会正躺在疗养院的床上呼呼大睡，真正的躺着也中枪！
第四十七章 放开那个女孩！
三人在白堤逛了逛，不过虽然今天太阳不错，这湖边还是太冷，两个女孩子都给冷风吹得脸红扑扑的。
有点可惜没带相机，只在两个照相小摊那拍了几张照片留念。
不错，是彩照。
各人写下地址，摊主过段时间洗出来后，会给顾客照片连着底片寄过去。
这西湖边拍照片的也算是专职搞摄影的了，这一些摄影、影视杂志还是看的。当张楠和两位美女“左拥右抱”合影时，摄影师那羡慕的表情根本藏不住。
“知道刚才那个摄影师在想点什么吗？”
张大神棍再次出马。
“你个神棍，你知道？说说看。”陈小旭说道。
一看陈小旭挽着张丽的胳膊，张楠想搞个怪。
“这没法简单的用语言来表达，需要演技！要不哥来一段？”
那两位摄影师显然认出这是“林妹妹”和“薛宝钗”，这会《红楼梦》还没上映，但两姑娘在行业内也算是有点名气了。
还好还没上映呢，不然两姑娘出现在这里，都会引起白堤交通堵塞！
说着张楠跑到两人对面好几米之外，定了定神，右手往前一伸，张开五指，大吼一身：“放开那两个女孩！让我来！”
“哈哈哈哈！……”
两个姑娘明显顿了一下，这才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后世经典的网络动作加表情，连张楠自个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丽都笑得弯下腰肚子疼，林妹妹也好不到哪儿去。
张楠一看附近游人都看了过来，连忙上前一拉两人，“走了！”
三人立马逃离，刚才也太丑了点，不过两个姑娘刚才还真是被逗到了。
这段子，80年代谁能挡得住？！
三人回到车内，张楠看了下时间，一圈下来都已经四点多。
“我们先去接我哥，你们要不要叫晴雯她们？”
张丽道：“不用理那丫头，她们几个晚上都还有戏，就我和小旭空了。”
“去哪？”
这问的是陈小旭。
说完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跟着张楠有饭吃！”，这是《红楼梦》剧组年轻人们的一致观点，在正定那会可吃了不少顿大餐。连中午和赶夜戏时都是让饭店送来的席面，不是可怜的快餐盒子。
自个做电灯泡已经不好意思，还想着吃什么，刚才都感觉有点天经地义的味道。
“想吃杭帮菜咱们就去楼外楼，要是想吃西餐就去香格里拉，望湖宾馆8楼餐厅也不错，能看西子湖全景。”
身为江南人，张楠在杭城也算地主，熟悉。
那三个地方可都不便宜，不过偶尔吃一回也不错，张丽也不用为男朋友省这个钱。
两个女孩一合计，张丽道：“楼外楼吧。”
“明智！到杭城就要吃正宗的杭帮菜！”
如果只是两个人，那张楠问都不用问就会去香格里拉吃西餐，浪漫！
反正兜里永远不缺外汇券。
……
一会功夫，吉普车就开进了空军疗养院，陈小旭看到这里还有当兵的站岗，能住在这里特牛叉的感觉。
其实最牛叉的地方是马路斜对面的西-湖国宾馆，那里上辈子张楠也就去住过一回。
太贵，他这个文物贩子不怎么住得起。
现在那是更加，这会似乎还没对外开放呢，不过再过个几年，通过关系倒也半开放了。
车子直接开到房间门口，张楠下车。
陈小旭在车子进入疗养院时就在东看西看，很好奇这里的一切：这样类似的疗养院她拍戏时住过，不过属于部队的还是第一次来。
路上就看到好几位当兵的，林妹妹很好奇。
张丽到是很坦然：只要是部队的地方，她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样！
“薛宝钗”同志可是12岁就当文艺兵了，部队里长大的。
疗养院的房间很有特色，张楠他们住的这间是门直接往外开。
张楠打开门，对着里面喊了声：“关哥，醒着吗？有朋友。”
说完请两女孩进去。
“哦，等我会，刚起。”
关兴权要是还在睡觉那多尴尬？
不用担心，这是个小套房，一进去是个客厅，再进去才是个标准间，关兴权的声音就是隔着门传出来的。
“房间不错嘛。”
两个女孩子坐在沙发上，稍显好奇的看了看客厅里的一些摆设：边上还排放着的一大堆口袋、箱子、背包，有些碍眼。
“楠哥，你这趟干嘛去了？”
张丽好奇的问张楠。
“我不还是个古董贩子嘛，这趟趁着休息，去北方区收了点货。”
“古董？”
“也算吧。”张楠这会可不想让女孩知道他到底是干嘛的，思考了那么一瞬：“去收了些银元，还有些新老玉器。”
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个首饰盒往茶几上一放，再去边上打开个包，从里面掏出个相同的盒子。
打开看了看，觉得尺寸差不多，就回到沙发边。
将第一个盒子递给了张丽，新取的那个盒子递给了陈小旭。
“这趟顺路买的小东西，一人一副。”
为什么要先把第一个盒子掏出来，为的是避免张丽多有想法：送她的是随身携带的，只不过下午场合一直不合适，没拿出来而已。
林妹妹嘛，适逢其会罢了。
两人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这一打开，在灯光下，两副老坑透水天蓝手镯闪现出迷人的光泽！
陈小旭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对玉镯，不过感觉接受这样的礼物有点不合适。
“太贵重了！”
“不贵，我买了两打。”
说着还走过去打开那个包，里面足足还有十来个盒子。
张丽笑着看了眼张楠，也不知道在想点什么。说道：“小旭，别和他客气，收着。”
一看恋人的表情，张楠连忙道：“小东西而已，刚好遇上了，就门市部里买的，批发的。就准备拿来送人，其实根本用不了这么多。我看着东西漂亮，就全买了。”
这时里面房间连着的卫生间隐隐传来洗漱声，估计刚才关兴权正在睡觉，是自己把他给吵醒了。
“大哥，你就快点出来吧，兄弟我干蠢事了！”心里暗暗祈祷，“你他-娘-的怎么还不出来？！”
第四十八章 世界如此小
其实张丽根本没张楠想得那么小气，她知道自己男朋友就是这么个大方的人。
而且她告诉过张楠，小旭是她关系最好的小姐妹，在张丽看来男朋友当着自己的面，送点小礼物给自己小姐妹根本就没啥。
这孩子，够单纯的。
不过张楠不知道呀！
“谢了，楠哥。”
陈小旭话说完，张丽要帮她将镯子戴上去试试大小。
稍微有一点紧，不过都是大观园里出来的，戴惯手镯。倒了点水将手与镯子打湿，这下很顺利就戴上，大小刚刚好。
张丽那副也是，大小刚好。
对于该戴多大的镯子。张楠只要瞄一眼就知道，不会看错。
纤纤玉手、通透绿镯交相辉映，真的很难分清哪双手更好看。
张楠一屁股坐在沙发边沿，就紧贴着张丽。
“别摘下来了，挺好看的。”
“有点凉。”
“过会就暖了。”
玉镯冰冷，不过好镯子过会就会变成“暖玉”。
客厅里没暖气，这里是杭城，可没那设施。空调倒是有，不过没开。
这时里面的门终于打开，关兴权走了出来，一眼看到两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坐在三人沙发上，而张楠是很没形象的坐在宽大的沙发沿上。
“关哥，这是我女朋友张丽，这位是陈小旭，好朋友。”
“这是我关哥，关兴权。”
关兴权还是那一副酷酷的表情，“你们好！”
因为是在住的地方，大家也算自己人，就没啥握手什么的。
“关哥你好，刚才就听张楠一直在说你厉害。”
张丽很会打交道，这陈小旭是说了声“你好，关哥。”就没声了。
她真有点怕关兴权的眼神：那么大个个子，加上那双冷冰冰、毫无感情的眼睛，看一眼就心慌。
张丽是好了很多，她当文艺兵时，多次见过这类人。
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看着陈小旭的表情，关兴权难得的笑了笑：“就把我当阿楠的保镖警卫员就行了，那样可能会好点。”
陈小旭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关兴权坐到旁边沙发上，多看了眼张丽，道：“你是蓉城军区战旗歌舞团出来的？”
张丽一听，“嗯”了声，又看了眼张楠。
“我没和关哥说过这事。”
张楠手一摊，他也真的很惊讶！
“难道是杂志上看到的？”
三个人还在心里猜呢，关兴权说了句更让人惊讶的。
“班长也见过张丽。不仅是演出的时候，我至少看过你三次台上的演出。”
想了下，又道：“我还背过你呢，78年那会。在靠近阿三的一个边防哨所，那时你才十二三岁吧？你们那两个驾驶员还真是没用，一点积雪都会车子趴窝，还是让班长他们帮忙，才把你们送上去的。”
这下，张丽和张楠都傻眼了。
“关哥的老班长就是我姐夫，我姐夫那会应该已经转成汽车兵了，就在川藏线那一带，关哥也是你们军区出来的。”
张楠解释了一下，这让张丽陷入到了回忆之中。
那是78年的初夏，文工团接到任务上边防哨所慰问演出，结果文工团自己的车子出了问题，在距离哨所还有三四十公里的战备公路上趴窝。
老天爷还给你稀里糊涂下大雪，这下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算派人返回去到干线公路上找道班求救，那都有个20多公里！
人走着去求救，在海拔超过4800米的地方，对这帮文艺兵而言就是要命！
如果等哨所发现人没来再打电话、出动搜索，估计都到后半夜了。
运气不好，明天才会有人来找。
这很正常，中间有多个兵站，文工团的车在雪天很可能会在中途某个兵站住宿，就看哨所的人怎么猜测了。
还好，一队送人、送给养的军队运输车经过，救了这帮倒霉蛋。
冻、饿加上高原缺氧，倒霉蛋们够可怜的。
运输车队里的带队班长经过考虑，干脆直接把人给送上了那处原本并不在计划内的哨所。而且因为飞雪太大，最后一段路解放货车过不去，战士们干脆帮着人力搬运设备。
“你是那个大哥哥？”
张丽终于想起，那是一个穿着军大衣、突击步枪挂在胸前的大个子哥哥。
那次因为自己年纪小，带队的汽车兵班长还让自己坐在他那辆车的驾驶室里，没在车斗篷布里挨冻。
“你就坐我边上，还一路上和那位带队的驾驶员说一口子我听不懂的话。那位驾驶员还给了我块巧克力，说是沪上在林芝八一毛纺厂工作的朋友送的。”
张丽记性不错。
八一毛纺厂，老师傅们基本都是几千公里之外的沪上人。
“给你巧克力的就是我的老班长，也就是阿楠的姐夫，那次是送我们上去训练。”关兴权笑了，“那次你可是叫我和班长是叔叔的。”
得，还有这么一回事，这世界真是小！
“叔叔？”
张楠真的很想笑，不过暂时不敢。
张丽一听，脸都红了，比划了一下：“那时我才那么点高，不叫叔叔叫什么？”
“只要上高原，我和班长他们都会留着胡子，叫大叔都没问题。”
关兴权解释了一下。
张楠这会突发奇想，想了下小声对张丽道：“这几天反正没事，去我们那玩两天怎么样？”
“去剡县？”
“对。我姐夫你都早就认识了，这么巧的事都有，去玩两天。”
张丽一听男友这么说，脑子里考虑了一下：如果没关兴权说的那档子事，现在她还不想去男友老家玩，不过现在嘛….
“我是去看当年给我巧克力的大叔。”
“行，只看大叔。”
理解姑娘家的小心思。
“小旭，你这几天也闲着，一起去玩玩？”
“这，合适吗？”
“陪我看大叔去。”
张丽说得挺霸道，“在杭城待着多无聊，而且看着别人拍，你不难受？”
“好吧，晚上和王导说一声。”
陈小旭最怕说起这事：《红楼梦》就是自己的一个梦、一段沉醉其中、希望永远不会醒的一个梦。
如今梦就要结束了，她想抓住梦的最后一点尾巴，但又想逃离，不然心中无依无靠！
就是这么矛盾！而这样的感受剧组里很多人都有，包括张丽，只不过陈小旭是最严重的那一个！
第四十九章 带媳妇回家？
张楠一看时间，从兜里掏出通讯本，拿起沙发边茶几上的电话机。
疗养院的电话是程控电话，可以拨打外线长途，只要先播0。
通讯本记录的是剡县各单位的电话号码，刚发下来，那2000部程控电话才接了几百部，张楠出钱给自己家和姐姐家里都接了一部。
尼-玛，接部电话3000多！这还是关系户的价格！
天价！过几年随着人均收入的增加，接个电话都会涨到近8000！然后才会慢慢跌价，直到30年后很多人都把家里的电话机给拆了。
不过为了将来，张楠咬牙切齿的付了那笔钱。
两部电话的钱，都能买套房子！
先没打姐姐家电话，而是拨通了剡县剡溪宾馆的总机。
电话一接通，“喂，剡溪宾馆吗？你们有没有下班了？我找一下你们李继华经理。”
总机没给接经理办公室的分机，而是让张楠稍等。十几秒之后，话筒里就传来一个男声：“我是李继华呀，哪位？”
还好，刚下班，张楠要找的人还在。
“我，物资局业务科小张，刚才还在担心李经理你已经下班了。”
“早呢，今天上头有接待。对了小张，有啥事？”
李继华，前两年刚造好的剡-县“政府招待所”剡溪宾馆的经理，和物资局业务不少，张楠也打过不少次交道，挺熟悉。
“明天你那还有没有房间？我有两位外地的朋友要在你们那住几天。”
“有，要单人大床还是标准间？大约多长时间？”
剡溪宾馆建设标准高，全部房间至少是标准间。
“最多三四天。”张楠想了下，“有没有套间？”
“这要求够高的！”电话里李继华说道，“你等一下，我查查。”
说完电话里听到李经理似乎在询问总台人员，声音太轻听不清楚。
一会功夫，听筒里李继华说道：“如果是一样级别的，能给你两个商务套间。如果省点钱，还有个豪华套房，两个卧室一大一小，共用一个客厅。”
“李经理，那就要两个商务套间。对了，是两位女士。”
“哈哈，收到，没问题！不会给你弄个老爷们房间的。”
这会有外地朋友做客，一般住家里，而张楠家虽然也有多余的房间，但这会显然还不合适。
剡县有好几家公家单位背景的招待所，条件也都不错，但宾馆就这剡溪宾馆一家，张楠不想委屈了心上人。
这家剡溪宾馆的经营县里可是花了大力气的，管理人员、厨师全部托关系到沪上的锦江宾馆培训过。最难的是这入住的是男宾客还是女宾客，如果有预定，在房间布置上都是有所不同的。
虽然是个小地方，但有这样的经营理念，在80年代甚至可以说是世界级的经营理念！
“谢了李经理！这趟到外边转了圈，明天就回来，咱们明儿见。”
“好，明天见！”
挂了电话，出了关兴权，两个女孩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
因为张丽他们在，刚才张楠和关兴权两人说的都是普通话。
这张丽和陈小旭都还没听到过张楠说剡县方言，结果刚才这噼里啪啦一顿电话，他们就像在听天书，就半听半猜到两个字：“宾馆”。
“哦，给你们在我们那一家宾馆里定了房间，再不打那边管事的就要下班了。”
说完，张楠又给姐姐家挂了电话，姐夫接的。
“姐夫，我和关哥明天就回来…对对，今天住杭城了…还有两个朋友一起到我们这来玩玩，我也要去再请几天假….什么？执照已经下来了？好好…有一个还是你的老朋友…明天你就知道了…”
一顿电话打完，张楠心情挺高兴的。
一看时间，差不多了。
两个女孩子借用了一下客厅边的卫生间，张楠再用电话给楼外楼挂了个电话，没想到这会就有小包厢，就预定了一个。
一般包厢可不开放，不过张楠的电话是这么开头：“喂，楼外楼吗？我这里是空军疗养院….”
这大旗扛的够高大上！
这种小伎俩张楠两辈子没少用，屡试不爽！再说也不算瞎掰，他这会就住在疗养院里呢。
不过暂时没先去楼外楼吃饭，去了趟植物园，两个女孩子要去请假。
王导没反对，只是叮嘱4天后必须回来，注意安全。而且当剧组里的人看到那个冷冰冰的关兴权时，都给吓了一大跳。
特别是马广如，一听说陈小旭她们要去外地玩几天，看张楠的眼神更是难以形容。不过被关兴权特意看了一眼后，真的差点被吓倒！
“关哥，干嘛呢？”
“那人对你有敌意。”
“算了，是个可怜人，不用理会。”张楠摇摇头道，不过是躺着中枪，犯不着较真。
……
西湖醋鱼、宋嫂鱼羹、叫化童鸡、东坡肉、龙井虾仁、蒜泥溜鳝卷、干炸响铃、火童神仙鸭….
孤山楼外楼，这些名菜口味一流，众人胃口大开！包厢在二楼，一侧是巨大的落地窗，一边吃饭还能一边欣赏窗外的西子湖夜景。
环境好、景色美，帅哥美女更应景。不过饭桌上张丽觉得奇怪，因为她发现饭桌上张楠有一个菜是碰也不碰。
“楠哥，这是什么鱼？”
指着那道西湖醋鱼问道，“前几天在招待所里也吃过这道菜，不过用的是草鱼，这鱼不认识。”
“哦，今天运气好，点菜那会我问了下，刚好今天有钱塘江里捞鱼的浪里白条，就用了这个。”
说着指了指那盘西湖醋鱼，“这鱼不多，很难得，我记得最正宗的西湖醋鱼就要用它，不过现在一般用草鱼或者鲤鱼。浪里白条肉质特别细腻，就是刺稍微多点，大个的倒无所谓，太小的容易扎嗓子。”
这条浪里白条差不多有尺半长了，野生的，真难得！
“那你怎么不吃？”
“我不吃醋。”
“啊？”两个女孩一脸奇怪的看着张楠。
“哦，我对醋过敏，一碰就起斑，就像金钱豹一样。”
真是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张丽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对醋过敏。
看着两个女孩略感奇怪的样子，张楠道：“很奇怪吗？我是过敏性体质，还对青霉素都过敏，小的时候有一次……”
第五十章 热情的过分了(qq群已建）
第二天一早，张楠两人去招待所接上张丽与陈小旭，两女孩都只带了个小旅行箱，吉普车满载出发。
真是满载，除了人，车里可还塞着差不多400来斤的东西。
不过BJ212就这点好，超载了都无所谓，照样跑得欢。要是换成一般轿车，车屁股都得压下去一大截。
一百四五十公里路，不到3个小时就跑到，抵达剡县都还没到中饭时间。
“先去宾馆安顿好，过会去我姐家吃中饭，下午看情况，要是不累我就安排去外头转转。”
一到剡县，两个姑娘就好奇的看着这座小县城。
“这就是他的老家？看着也很普通，但他怎么就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张丽心里想着，眼前的小县城和她到过的无数个地方差不多，大不了江南这块建设快了些，但和大城市还是没法比的。
路上的行人还是一样的朴素，自行车不少，小车一辆都没看到，倒是看到好几辆手扶拖拉机。
一个典型的江南小县城。
刚才经过一所中学门口，城关中学，张楠告诉她，自己就是这儿读的初中，城区唯一一所初中。
而中学斜对面竟然还有个骡马市，这都在说明这里就是个普通的小县城，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他又是如此与众不同。
车子开进一座花园式的大院，张丽看到大门口金晃晃的“剡溪宾馆”几个大字非常显眼。
直接把车停在大堂门口，张楠帮着两个女孩拿旅行箱。
走进去刚想登记，就看到李继华快步走了过来。
“小张，等你半天了，房间已经准备好，先去住下，这手续过会再说。”
这热情的过分了！
“这两位是？”
“这位是剡溪宾馆的李继华经理，这是我女朋友张丽，这位是陈小旭。”
感觉今天这李继华怎么这么热情，有点奇怪！
但张楠还是需要礼貌地做一下介绍：这就是熟人帮个忙，订两个好房间的事，照理说是自己欠了这李继华一个人情。为这，自个手里拎着的包里，还有两条从豫省带回来的高档“散花”香烟，就是打算送他的。
真是奇了怪了！
寒暄了一下，宾馆经理同服务员都惊异于两位女孩的美丽，不过还是先让人去房间安顿好。
服务员帮着拿行李，关兴权倒是先走了。
“阿楠，关哥去干嘛？”张丽问道，对男友的称呼，她也已经不自觉的改口，这样更亲切。
“他先把东西放家里，过会再来接我们。”
一到房间，是相邻的两个商务套间，条件非常好。
宾馆是园林式设计，只有两层，设计成了古典式的大回廊结构。商务套房都在二楼，从客厅和房间窗口都能看到窗外的花园。
李继华把人送到就已经离开，不过看得出来，他似乎还有事要找张楠说。陈小旭也已经去了隔壁房间，林妹妹打算先去休息一会，反正关兴权来接人估计都还要个把小时。
“真是浪费了，其实我和小旭一个房间就行了。”
踩在房间里厚厚的地毯上，看着这间高标准的套房，张丽真觉得有点太奢侈了。
两人终于清净了，对此张楠都懒得解释，温柔地抱住心上人，不容抗拒的吻了下去。
直到张丽浑身酥软这才罢休，至于更进一步？
算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懂了吧？“张楠嘿嘿笑。
两个女孩住一块？张楠才没那么傻。
“懒得理你！”姑娘家脸色发红，要去卫生间洗漱一下。
张楠也没再腻歪，从包里取出个红色塑料袋，里边就是要送人的香烟。
“阿丽，我先去趟那个李经理那，过会回来。”
“哦。”
听到从卫生间里传来的声音，张楠出门去找李继华。
熟门熟路到了宾馆经理办公室，看着门开着。
张楠也没敲门就走了进去，看到李继华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手里还拿着本杂志。
“小张，快坐快坐！”
看到来人，李继华连忙站起来，还要去倒水，客气得不得了。
“我说李经理同志，你这唱得是哪一出？我这怎么感觉有点别扭呢？”
张楠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前的靠背椅上，顺手把塑料袋往桌子上一放：“豫省带回来的，你尝尝。”
这李继华也不急，给张楠泡了杯茶，没放办公桌，反而放在了房间一侧的沙发前的茶几上，还拉着张楠也坐到沙发上。
“我说小张，这段时间你可不得了！那辆吉普车你的吧？全县第一辆私人小车，了不得！还找了个那么漂亮的女朋友，还是个电影明星，了不起！”
说着拿出那本杂志，一看，《大众电视》。
正好翻到《红楼梦》那几页，张丽和陈小旭的古装照、时装照好几张，李继华一脸八卦状！
“电视的好不好？”张楠有点无奈，这经理同志怎么也是个喜好八卦的。
不过李继华今天这奇了怪的热情，绝对不是因为张丽他们的原因，张楠就是觉得他是什么有求于自己，还应该是件重要的事。
“什么电影电视，就是一回事！”
李继华笑得那个贼，“你这是为咱们剡县人民争光了！平常没看出来呀！”
“别逗了，是不是要用车？那车我哥的，要用车就说一声，车钥匙你拿走，我和我哥说一声就行，反正我记得你会开。”
不想多说张丽，张楠扯开话题：那车对外张楠都说是关兴权的，免得有人眼红。
“不是车。”李继华连忙道。
张楠看了对方几眼，想了想：“好像也对，要是要用车你该和我姐夫去说，比我都管用。说吧，别遮遮掩掩的，我这坐着别扭。”
看到这李继华还似乎思考了一下，好像是在组织语言。
“昨天李县-长代表县里在我们这招待客人，找我说了件事，和你有关系。”
这下张楠心里大概有谱了：姐姐的厂子执照已经办下来，昨天姐夫已经在电话里说了这回事，主要就是商务考察团12人名额的问题。
姐夫在县里有点关系，主管党-政的副书记与姐夫算是本家堂兄弟，关系不能说特别亲近，但也不疏远。虽然那人已经年过五十，没有了上升空间，但在本地算是根深叶茂，货真价实的实权三把手。
这出国考察的名额，姐夫这位本家兄弟是一定要知会一声的，机会难得，就算那人自个去不了，人家也百分百会记得这个大人情。
而据张楠所知，这李继华在上头也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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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成了唐僧肉（加更，急需推荐票）
这下轮到张楠抓头皮了，“李经理，我记得李县长是你堂兄弟还是表兄弟来着？”
李县长，大名李季明，如今才40来岁，货真价实的年轻干部，刚提的常务副县长，也属本地派，勉强能同张楠姐夫的堂哥算是一个战壕的。
至于县-高官、县-长，那都不是剡县人。
“李-县-长是我表弟。我说小张，看得起就叫我声李哥得了，李经理、李经理的别扭。”
“得，李大哥，别告诉我是外头那件事，那你消息可够灵通的。”
张楠这是在猜。
“就是去美国那件事，说实话你瞒得还真严实！不过不是我自己，我哪敢有那个想法，是我表弟，李县-长。咱这可是关起门来说话，昨天项书记和李县长说了能去美国那件事，你也知道他们关系不错，这么一算也是自己人。”
安排人员名额的事，张楠事交代给了姐姐和姐夫，因为时间相对比较赶，必须多给上头几个名额。
“你姐夫和项书记说了这事，项书记可能要去，就和我表弟说了下。这个小张你别多想。”
“我明白，一个人出去，工作一定要那个…”
没说透，大家都是明白人。
“是这样，李县-长得知这么个机会，也想去外边开开眼界，但不好直接向你姐夫和项书记提。这不知道我们两个还算熟悉嘛，昨天就私下问我能不能和你说说。”
张楠和姐姐姐夫仔细商量过出国考察这事，早就给县里的领导预留了三个名额，而目前确定的只有项书记一个人。
“常务副-县-长，这面子得给，而且绝对有百利无一害！”装着思考了好久，这才回李继华话，“问题不大，但我要先和我姐夫合计一下，晚上就能给你答复。”
既然姐夫堂兄会同李县-长说这事，这个面子必须给。
“好！兄弟你就是爽快！”
李继华听得出来，张楠这是答应了。
“对了，晚上安排在你这吃饭，大大小小大概八九个人，给弄个包厢。”
“没问题，我过会就去和厨房打招呼，这水里游的、天上飞的一个不少！”
“别，李哥，你这样整是想让我破产呀？”张楠开玩笑道，“就准备些咱们剡县特色的就行了。”
“这次你得听我的，你女朋友第一次来咱们这，我这有的就拿出来。这是给咱们剡县增光添彩的事，我去安排，这顿我请了！别有意见，到时候给我留个位置，我一定要来敬个酒。”
“那成，就听你的。”
这是摆明车马不收钱，也是对张楠答应下来的小小感谢之一而已——连房钱都不要了，根本没让去登记。
当然这个大人情不是一顿饭加两个房间就能感谢的，李继华知道张楠和他姐夫都不缺这个钱，就是表明个态度而已。
“回头得和姐姐姐夫好好商量下，预留的名额不少，可千万别出问题。”心里想着，这一刻张楠感觉自己都成唐僧肉了，谁都想来咬一口。
“对了，中午要安排吗？”
“不用，去我姐姐家吃饭。”
“哦，那是，先要回家吃饭。”李继华想当然的回答。
张楠没做什么解释，起身道：“那李哥我这先走，晚上5点半过来。”
“好，你放心，一定安排好。”
说着，李继华指了指那两条烟，“谢了！”
挥挥手离开，回到张丽的房间，开门的是陈小旭，害得张楠还以为跑错房间了。
原来是陈小旭正在帮张丽化妆呢，上午她们是素面朝天。
“干嘛呢？”
“不好吗？”张丽头都没转的反问。
张楠走到边上，说道：“你们两个不化妆都是天上下凡的人间仙子，化了妆还让不让人活了？”
张丽白了眼张楠不予表态，陈小旭倒是抿着嘴笑了笑：这马屁虽然俗，但听着还是挺舒服的。
“脸若银盆，眼同水杏；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文绉绉来一段，结果张丽怒了：“后边两句是说小旭的好不好！”
“哦，那是我记错了。”
张楠一脸无辜懵逼状。
看了眼陈小旭，再看看张丽，张楠摇了摇头，还在那叹了口气。
帮张丽画好了眉毛，陈小旭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不可说，不可说。”
张大神棍还在那摇头，这会心里的想法真的不能说，也说不清楚。
作为一个看过整部《红楼梦》的人，当张丽与陈小旭在自己面前互相画眉，那种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特别是了解她们原本的人生轨迹，这种感觉夹杂在一起融合后，连张楠自己都不知道想的到底是什么了。
陈小旭一个人在房间里有点无聊，就在张丽这不走了，躲进房间里看电视去了。
看着化着淡妆的张丽，张楠真是百看不厌：也许这一辈子对着这张脸也足够了。
不过有个小问题，这陈小旭的脸怎么老在脑子里冒出来捣乱？
……
为了迎接张楠女友第一次来家里，张慧和项伟荣都抛下了手头的事，做足了准备。
等张丽他们走进张慧家，张楠家人的热情与发自内心的喜悦不是装出来的。
而两位姑娘对于张楠姐姐家的第一感官也非常不错：房子虽然是普通的两室一厅，但如今这样的住房条件已经算是非常好了。
房子里的摆设也显示这是一户富裕人家，那台电视机都是进口的21寸RB货。
而且张楠的姐姐与姐夫也是非常有素质的人，而且男的帅女的漂亮，特别是张慧，一看就是个非常干练的女人！长相和言谈举止能和“王熙凤”比，只是少了“王熙凤”的那份势力刻薄。
张慧对弟弟的女友那是问寒问暖，连着对待陈小旭也好得不得了！
至于项伟荣，脑子里一开始还在想昨天说的老熟人是谁，当张丽老往他脸上瞄，还和关兴权来点窃窃私语时，总算看出点苗头来。
“阿丽，你让我好好想想…你以前应该是蓉城军区战旗歌舞团的！”
“项大哥，你想起来了？”
张丽笑了，笑得很开心！
当过兵的人，于多年后在几千公里之外，碰到当初“一同扛过枪”的人，那种喜悦不是旁人能够理解的！
“你该叫我大叔！”
（突然发现在都市频道的“签约作者新书榜”第九位挂着，不过一个不留神就会给踢下去，后边就差了那么一丁点，急需各位的推荐票支持！兄弟姐妹们，拉血蝠一把，要是被踢下去就实在太丢人了。感谢！）
第五十二章 各路神仙
项伟荣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终于明白这老熟人是怎么回事了：当初这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可冻得像个可怜的小耗子一样，坐在驾驶室里都还要“吧嗒吧嗒”掉眼泪。
“十二三岁就当文艺兵，背着氧气包都上高原给战士们演出，你们当初吃的苦也不少！”
项伟荣有点感慨，没在70年代时的世界屋脊生活、战斗过的人，是无法理解那种艰苦卓绝的！
三个当过兵的人在那聊得愉快，张楠同陈小旭有点插不进话。陈小旭倒也无所谓，她能够安安静静听三个人讲过去的事，就像听有趣的故事。
张楠早就听惯了姐夫在军队里的那些，干脆跑到厨房帮姐姐。
其实饭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不是海鲜就是本地特色菜，马上就可以上桌。
“姐，要我帮忙嘛？”
说着，还抓了根炸春卷往嘴巴里塞。
张辉一看是弟弟进来了，猛炒了几下锅里的大蒜牛肉丝，出锅上盘。
“跟你说个事，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张楠一脸懵逼。
“你说哪里不对劲？！两个女孩一起来家里，这正常吗？”张慧敲了敲弟弟的脑袋。
“这个说不清楚，我和阿丽都不想小旭留在剧组里，她对那部戏的感情太深，都已经中毒了。”
张楠不以为然。
“别瞎扯，不是这么回事！你姐我管着几百号大姑娘小媳妇，这女人的事瞒不住我！”
张慧说着把牛肉丝盘子递给弟弟，“那个小旭看你的眼神不一样，真的，比你那个阿丽还要深沉！你自个掂量着吧。”
老姐自认自己天天在女人堆里打转，眼睛尖的很，不会看错！
“两个女孩都戴着一样的镯子，你送的？”
“嗯，碰巧了，也有老姐你的一副。”张楠听到这，这开始感觉脑子有点大，但内心似乎还带着一丝突然冒出来的得意。
“今天阿丽第一次来咱家玩，那个小旭就戴着一样的镯子，为啥？你自个想去吧！”
说完对着外边喊了声：“伟荣，准备吃饭了，收拾桌子。”
对这个弟弟，张慧不想多说，年轻人的事还是让他自己去处理。弟弟就不是个安分的主，现在已经不是做姐姐的管得了的了。
提醒一下就好。
再说反正吃亏的不是自个弟弟，随他，只要别搞得鸡飞蛋打就成。
巴掌宽的东海带鱼一段段清蒸，差不多两斤一条的野生大黄鱼红烧，还有超过2两一只的巨大竹节虾！
当然少不了的还有七八两一只的大枪蟹。
这些都是托食品公司的福，物资局车队帮着从沈家门那边冰库拉过来的，为过年提前做准备。
食品公司车队来不及，每年都要物资局帮忙——无论运的是什么，永远都有驾驶员的一份。
不过这种档次的海鲜，也只有临近年底才有：都在沈家门冰库里存着呢，年底才会卖给各地食品公司，年货准备。
一只剡县本地最有名的“崇仁炖鸭”，加上几个本地家常炒菜，外加一瓶茅台和几罐饮料，这就算齐活了。
“这酒还是兴权从部队里带回来的，绝对正宗军供特需，可以放心喝。”张慧给两个姑娘家各自倒上一小杯。
女孩子酒量不好，不过稍微喝上一两半两的没问题。
关兴权的母亲刘阿姨也一起过来了，两瓶茅台就是她拿过来的。
如今市面上已经出现了假的茅台，等再过个几年，连食品公司经理直接从自家仓库里拿，他都不敢保证是正宗的茅台！（这是真事，90年代初有一次血蝠县里领导请客，食品公司经理直接从仓库搬出一箱茅台，结果：假的！这个真实的事被当笑话说了20几年，直到90年代后期开始，市面上才能买到正宗的茅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楠和姐夫说起了去美国的事。
“公安局刘局那已经打过招呼了，他全力支持。我们四个的照片和资料他已经取走了，到时候他会亲自直接送省厅。兴权也不用去椒江办手续，刘局会大包干。”
项伟荣说着，这刘局就是Y县公安局局长刘伟，和他也算认识。
要出国，公安局这关少不了，干脆给了他一个名额，人家立马大包干，啥话都不用说了。
因为要顾及两个姑娘家家的感受，饭桌上大家说得都是普通话，这让张丽和陈小旭听得有点发愣！
一个小县城里一户相对平凡的人家饭桌上，讨论的是出国商务考察的事，这显然不和谐呀！
“郭局也算一个。”
郭辰明，Y县物资局局长，抗美援朝飞行员转业，再过一年多年龄就该到点了。不过资格老，当了多年的局长，这会物资局差不多就是他的一言堂。
县里领导都要给他面子：不是三分，而是七分！
人家不仅仅资格老，而且本地号称13个局长一条心，而且人家还有个好儿子：华夏人民大学高材生毕业，同寝室有个铁杆弟兄据说还是某位老帅的孙子。这背景，杠杠的！
不过郭局有一点好，对外强硬，对内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几十年了，还用着部队里的那一套管理单位，对部队复员的职工还高看一眼，人还真不错。
当初张楠顶职，就是郭局拍板：人家都因公殉职了，儿子顶职吃公家饭那是天经地义！
这下去趟美国，张楠和姐夫接下去至出行前都不用上班，先把大事搞定再说，局长同志特批。
“外经贸委那边怎么说？”
张楠对这个比较关心，姐姐办厂产品出口，外经贸委这个口子上的关系必须搞定。
“外经贸委的奠波主任是你大哥提拔起来的，前天和伟尧说这事，他说最好给奠主任留个位置，我也答应了。”
奠，这是一个非常少见的姓氏，据说奠主任祖上是从湘省那边迁过来的，全县独他一家。
项伟尧项副书记，姐夫家中本家兄弟排行老大，所以张楠也跟着叫大哥。
张楠一掰手指：姐夫家三个，佳楠虽然小，放假能放老家那边，但这次张楠一定要把他带上，小孩子出去见见世面是好事。
自己和关兴权，刘阿姨留着看家。另一边项书记加上李县长，郭局、刘局、奠主任，这就十个人了。
翻译就不用了，姐姐能看懂点英文，关兴权和自己对话、阅读没问题。项书记虽然是学俄语出身，但奠波主任懂些英文，到时估计就是个翻译的命。
而李县长据说虽是工农兵大学毕业，但一口英文贼顺溜，高人！
姐夫、郭局、刘局是只认识ABCD，但一帮人里有这么多懂英文的，已经非常奢侈了，根本不用带个翻译。
第五十三人 人都到齐了
这边正说着呢，听到院子外边有人敲门。
张慧去开门，好家伙，一打开，门口站着一排整整5个！
赶紧请人进来，这客厅里的气氛就奇怪了！
为啥？
项书记、李县长，郭局、刘局、奠主任，一个不少全来了！
这年月谈事情是喜欢往别人家里窜，可这么多领导同志相约来一户职工家里，说出去人家都不信！
还好饭已经快吃完了，这会客厅就这么大，赶紧的收拾泡茶吧。
几位领导一番客气，无外乎打扰大家吃饭了一类。
“伟荣，刚才在门口碰上的，呵呵…”
说话的是项书记，这一解释，大伙算是明白了。
郭局长、奠主任是同项书记一同来的，这是一伙的；而李县长是同刘局长一道，这两位一条线，两帮人就在张楠姐夫家门口不期而遇。
反正都心知肚明，也就不遮遮掩掩了，在院子门口寒暄两句，干脆一起来串门。
两个姑娘家有点不喜这个环境，而且都是一口子方言，加上客厅地方小，张慧干脆带她们去房间里聊天去了。
门开着，也能听到外头说话。
众人落座，项书记年纪最大，对自个堂弟家也算最熟悉，当仁不让由他来开口。
“伟荣，这次我和季明县长商量了一下，我们这边就咱们五个。人多了也不好，还得有人看家，你和张慧那事也能办下来。”
话外音就是：他的盟友们不能一窝蜂都去考察看世界，5个人足够了。而且项、李联合，张慧办厂那点事完全没有问题。
说着看了眼卧室门口，对着张楠说道：“阿楠，那两位是你女朋友吧？”
张楠点点头，不过突然反应过来有点不对劲：“那两位是你女朋友吧？”
这话怎么说滴？！
怎么听着这么变扭呢？
李季明县长一听，笑着道：“小张厉害呀！电影明星都给带回家了，算是给给咱们剡县人争光添彩了！”
这一说，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看来不是认出人来，就是那个李继华同志心急火燎和弟弟通气了。
这也够心急的，张楠才刚答应，还是留了点余地的方式，这人就来了。
“各位老大，你们这是霸王硬上弓好不？”不过张楠也只敢心里想想，哪敢说！
项书记心中数了下房子里的人头，问关兴权：“刘姐看家？人都在这了？”
“嗯，我妈看家。除了佳楠，都在。”
项书记同堂弟的这个老部下也认识，所以有此一问。
“季明、刘局，你们看？”
一边这两位一听，李县长立马交代刘局长：“尽快安排。刚好12个人，把事情马上敲定下来，手续你亲自去办。”
刘局长一拍胸脯：“项书-记、李县-长，各位放心！绝对出不了问题，我明天就去省里。”
两位县-领导这是担心夜长梦多，不想其他人插进来：这对外这一块就是他们两位的职责范围，而县-高官和县-长同志据说明年都要调离，不会来参与这个。
至于其他人，还是撇开的好。
这里都算自己人，这样的考察才叫有意思。
“对了，小张，你女朋友们的照片、证件什么的都交给我，我好去省厅办手续。”
这会去美国，县里批准还不行，都要省一级公安机关审核，当然少不了去沪上美国总领馆办签证。
但因为是有邀请的商务考察，加上美国公司同驻沪总领馆还有点关系，国内这边又带上了政府背景，两头批下来都不是问题。
听到刘局长的话，张楠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了：女朋友们？
这还不是奇怪的，领导们直接把12人名单都给定了：原本张慧还在考虑，要不要带上一个将来的办公室主任什么的，因为没有合适人选，这几天就一直空着。
这下12个人除了孩子倒是全在这，可原本张丽和陈小旭这两位可没算在内。
这哪跟哪呀？！
张楠还在想着怎么说，没想到姐姐从房间里出来了，对项书记说道：“大哥，那就我们这12个人，这样挺好，都是自己人，方便。”
说着看了眼弟弟，说道：“阿楠，你同阿丽和小旭去说一下。”
“啊？哦。”
张楠走进卧室，把门都给关上了。
两个姑娘这会正在看姐姐家的相册，这大概也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之一，都喜欢翻出相册评论一番。
姐姐家里张楠的照片也有几张，最囧的是有一张照片里张楠还光着屁股呢！当然，那会他才2岁。
刚才外头一片方言，两姑娘根本就没听明白。
看到张楠进来，张丽还小声问了句：“这么多领导来，没事吧？”
张楠摸了下自个后脑勺，一脸便秘的表情，让张丽两个看着特奇怪。
思想斗阵了好一会，才道：“过年前有个去美国的商务考察，其实就是考察其次、旅游第一的机会，费用全免、手续别人大包干办理，时间大概一个月。就现在房子里除了刘阿姨，添上我姐姐儿子这12个人，你们两个去不去？”
石破天惊！30年后的人，真的很难理解80年代中期去趟国外的什么概念！
这会只要能出去，什么RB、新加坡、加拿大、欧洲、澳洲….只要能出去，好多人都是削尖了脑袋往外走！
非洲也行呀！
美国更是最佳选择。
当然那一般都是打着出国“留学”一类的名义，这商务考察是凤毛麟角，属于最高档次出行。
费了一番口舌，两姑娘终于具体了解了这事的前因后果。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终还是张丽先说：“小旭，机会难得，我是一直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让那些座谈会见鬼去吧！”
说着拉上张楠的手，“我跟你去！”
说着张丽把另一只手挽上了陈小旭的胳膊：“小旭，上次阿楠给你看手相后，你不是和我说过你真的很想去外边看看吗？一起去吧，戏都拍完了，你想一天到晚和帮老头子老太太在一起开茶话会？”
“一起出去看看，散散心。三年了，再长的梦也该醒了。”
好一会，陈小旭都沉默着没说话，倒是把头看向窗外的蓝天，“去看看外边的世界也好…”
声音如同从九天外传来。
“出去看看真的很难。谢谢你阿楠，能满足我这个心愿。”好几分钟，陈小旭终于“回魂”了。
刚才那声音，张楠怎么听怎么像从悠远的红楼梦里传来一般，不仅仅跨越了空间，还似乎跨越了悠远的时间。
（去美国商务考察是小说里非常重要的一个小环节，所以在一本收藏、淘宝的小说里加上了这么一出。顺便血蝠求推荐票，排名第十的那位紧追不舍呀！）
第五十四章 这就两土豪
这下下午的游玩计划泡汤，两个姑娘家工作证倒是带着，但户口簿可都在自己家里。
这难不倒领导同志们，一通电话搞定：就是苦了刘局长，明天到省厅后工作量会大增。
不过也无所谓了，就像李县-长打趣说的：“有两位电影明星同行，咱们这些人是求之不得！刘局长这回是跑断腿估计都心甘情愿！”
别想歪了，领导同志们可都拖家带口的，不过谁不愿意有美女一同出行呢？
就算不是自己的菜，看着心情也好呀。
姐姐家有电话就是方便，一旦下定决心，两个姑娘家现在铁了心要去美国开开眼界，立马给杭城打电话。
运气不错，今天杭城竟然下雨了，剧组就在招待所里待着。
两姑娘一说明情况，差点没把王夫林导演给惊出个心脏病！
已经有个秦可卿戏拍了一半搞消失，跑去美国留学了，结果最后不得不用了替身。
上次在正定，王导还话里话外提醒那个叫张楠的家伙，别把薛宝钗给拐跑了、耽误拍戏。结果这次倒好，那小混-蛋是宝姐姐和林妹妹一同拐带，还要去美国！
无奈两姑娘铁了心，王导只得同意，就要求一回来就去京城报到，这戏拍完了，事还不少。
心里算是恨死了张楠，就等着下次看到人，好好收拾这个小混-蛋！
还好，两姑娘的戏份已经拍完，不然王夫林跑剡县要人的心都有了！
剧组里瞒不住事，加上接电话的时候王导边上有不少人：没一会工夫，整个红楼梦剧组里的人都知道，宝姐姐和林妹妹这次是搭上了那个张楠的线，要出国去看世界了。
羡慕者有之、后悔着有之、嫉妒者估计也有，还少不了暗自神伤的，加上几位年长者的暗自叹息。
80年代，华夏一些大城市掀起了出国潮，特别是沪上。潮流中人所有的经历就像是在编写一部历史剧！
“嫁出去”是80年代中前期流行，限于开放的程度和政府的财力，“公派”留学生和其他方式出国的人很少，“嫁出去”成为了出国的主流。
能成功嫁给老外的人，一般来自京城、沪上这样的大城市：开句玩笑，她们的目的，与当年的“农转非”大同小异。
这些洋人的华夏媳妇不光嫁老美，只要是老外她们就嫁：RB人，西班牙人，墨西哥人，阿根廷人……
还有一大批嫁到港-台和华夏人过日子，挣得再少也比内地多，穷则思变尔。
拆房子卖地，削尖脑袋自费出国的也有，偷渡的都出现了。
到了80年代后期，公派出国取代了涉外婚姻，政府行为取代了自由市场。
公派出国的主要形式分为两种，一种是公派留学，一种是出国考察。
除了出国考察，其他几种出国方式是出去的多、回来的那就呵呵了！对于这种现象，影视圈里不少人都扔了铁饭碗、出国，老一辈艺术家们能不叹息吗？
还好，这次宝姐姐和林妹妹算是有邀请的商务考察，很快回来的那种。
不然王夫林得抓狂！
虽不是定居国外，但却是非常让人羡慕的：待遇好呀！
没有任何经济压力不说，说白了就是免费高档旅游，时间又宽裕，年轻人谁不羡慕？
这头姑娘们搞定了剧组，张楠是急着和美国方面联系。不过要去邮电局才能打国际长途：家里的电话能接国际长途，但这会还不允许开通能打出去的私人国际长途业务。
再说这一看时间，都已经下午，这个时间打电话到大洋彼岸，那会让美国佬发狂的，人家那是后半夜！
算了，晚上再去打电话，有领导打招呼，邮局里的人会给自己留门。
……
众人任务分配完毕，心急的李县-长还把兑换外汇的事揽了下来：这会出国每人最多携带2000美元，在座的除了两姑娘外都不是缺钱的主，去美国不带回点资本-主义的稀罕东西，那是就是等于白去了一趟！
外经贸委奠波主任更搞笑，表态他单位里有台最新式的单反相机，进口货，这次他能充当摄影师。
主管负责外经济贸易工作的主任同志，对于这次出国的机会比谁都心急。
众人散伙，两姑娘家也暂时没了去游玩的心思。
去拍了标准证件照，照相馆立马开洗，一完工就送公安局。
城区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转，张丽道：“阿楠，去你家吧。”
“好，去家里坐坐。”
开车一会就到。
吉普车直接开进小院：前段时间张楠让姐夫帮忙，让人把自己院门拆了重修了一回。院子虽然小，但还能停车，为此还修了个玻璃钢棚当车库。
关兴权先回来了，张丽已经知道他们母子在这暂住的事，也不奇怪。
不过张楠接下来的举动就奇怪了。
“关哥，把那几口袋银元搬出来，抓紧时间分选一下。刘局长说最多三五天就能把手续办下来，接着就要去沪上美国人的总领馆。
正好把东西处理了，我们几个也好去换套行头。”
“成。”
几个口袋直接搬出来放一楼客厅，这下把张丽和陈小旭给惊到了！
“这么多！”
在空军疗养院里虽然看到了那些大包小包，不过根本没想到有这么多的银元。
整整90公斤，一共3365枚各色银元！
“买了这么多？”张丽和陈小旭也好奇的蹲下来帮忙。
“我和关哥各一半的份子，普通的都去沪上的黑市里顺道处理了。”
少不了又是一番古董基础知识培训。
人多力量大，两个多小时就全部搞定。
就这三千多枚银元，里头就一枚“老江南”上点档次，其它的连清代龙洋都少，基本上是大头、小头和张楠不喜的鬼子龙洋。
这批银元埋藏的时间不长，加上小头极多，张楠估计是个解放后的倒霉蛋埋的，便宜了自己和关兴权。
只留下60来枚不准备卖，其它打算全处理了。
这会在沪上黑市，袁大头出货价比龙洋都贵1块钱，小头比龙洋便宜5毛，11块5一个，张楠在一张纸上随意一算，这趟和关兴权两个，每人至少能分18000多！
张丽和陈小旭只知道银元大概的行情，如今这一看，这两位尼玛就是两个土豪！
第五十五章 这就暴露了
一顿晚饭无比丰盛，基本就是野货主打！
剡县是四面环山、中间一盆地的地形，按照山区面积算绝对能成为“山区-县”。
但是据说50年代给全华夏各县市地理分级的时候，当时的县领导死活认为给评为“山区-县”太丢人，最后整了个“丘陵地区”。
为这，剡县人民吐糟了几十年——干部职工们每个月的基本工资都少了一两块钱，华夏的基本工资标准上，“山区县”比“丘陵地区”要高一档次。
就是这个地形，加上如今是冬季，上山狩猎的人也多，剡溪宾馆里最不缺的就是各色野货。
天上飞的有斑鸠、雉鸡、竹鸡…
地上跑的少不了野猪肚、麂子肉，野兔那货还不够档次，李继华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水里游的就更多了！
各类鲜鱼不论，两斤多的野生甲鱼都不算啥，一道野生石蛙都让两个姑娘家不敢下筷子！
吃饭中途，没想到项书-记和李县-长都来敬了回酒，这算给足了面子。
当晚张楠在心上人的房间里腻歪了一阵，不过还算君子，知道如今这年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耗到晚上9点多，老老实实离开宾馆去邮电局打电话。
事情办得挺顺利，当晚人员名单与基本资料就用传真发往美国。
美国人办事效率极快，正式邀请函两个小时后就回了过来。
刘局长就等着这张正式邀请函——他都跑邮局和张楠一块办手续，明天就赶往杭城。
第二天一早，除了孩子，11个人齐聚宾馆小会议室。
干嘛？
填写表格。这一填完，刘伟局长就要将所有资料送去省厅核批。
刘局还从局里找来了一位户政科的工作人员来做指导，免得填错出问题。
一开始所有人都还以为填个表格很简单，等拿到填的时候才发现没那么简单——每人厚厚一沓表格，还要各人写一份保证书。
保证不脱团、不滞留。
这可是政-治任务！
还好有样本可以参照，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写。
张楠发现表格里有一条挺有意思，申请人员还可以加个英文名，张楠想了想直接填上了Aaron，就是艾伦，巍然的高山之意。
其他人倒都没填，感觉没那个必要。
张丽和陈小旭看到张楠还整了个英文名，好奇的问他为啥？
“没什么，好玩。”
张楠胡扯了句，难道告诉她们这是“百度百科”里，字母排序美国男人常用名字中的第一个？
百度？那是什么东西？
一填完表格，张楠同张丽一道回了房间。
一关上门，张丽就一脸阴险的笑容看着张楠。
“我发现你一个秘密！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张楠故意一脸懵逼状，“什么呀？我可没什么瞒着你，真是天地良心！再说不是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吗？”
张丽这下不依了，“都让你骗了！你都比我小三岁，小毛孩子！还骗我叫你哥！”
填写表格时当然要写上出生年月，张楠这就暴露了。
看着心上人那故意装出来的小女子生气状，张楠从身后环抱住张丽的腰，“是你主动叫我楠哥的哦，再说现在不是改了嘛。”
“我不管，以后你叫我姐。”
张楠够坏，从后边贴着姑娘的耳朵，对着耳朵呼了口热气，轻轻叫了声：“宝姐姐。”
顺势还用舌头舔了下女孩的耳垂。
张丽瞬间骨头都软了，两耳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张楠正想有进一步行动，结果客厅里响起“叮咚叮咚”的门铃声。
“你们两个快点！出发了！”
张丽脑子一惊，顺势从张楠怀里挣脱了出来，跑进房间换衣服去了。
这下张楠算是欲哭无泪，只得悻悻然去开门。
咬牙切齿的看着门外穿着一身冬季运动服的陈小旭，无比幽怨道：“小旭，算你狠！”
“咋了？”
陈小旭一脸懵逼。
“没啥，就是被门铃吓到了。”
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郁闷呀！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刚才张楠提议让两个姑娘家去外边玩，还是姑娘家没见识过的活动——打猎。
张丽和陈小旭虽然看着文静，不过对此活动竟然非常感兴趣，城市里出来的女孩子，哪玩过这个！
张丽虽然当过兵，但是文艺兵，一年都打不了五发子弹，打猎那是想都别想。
林晓旭最积极，张楠怎么着也不能将扛着猎枪的陈小旭，和电视里那个扛着花锄的林妹妹联系起来。
这画风完全不对嘛！
项伟荣和关兴权也同去，这会去取猎枪了。
张楠和姐夫家中都有猎枪，不过这次人多，姐夫打算再去朋友那借两杆。
五个人有个四杆猎枪就足够了，两个女孩估计也就是跟去听个响。
……
1987年1月17日近中午，沪上，美国驻沪上总领馆的门口。
张楠一群人走了出来，看着门口排着长队的人群，心里不自觉的直摇头。队伍里基本上都是青年人，他们正准备申请办理赴美利坚合众国的签证。
比菜市场还热闹！
1985年，国家取消了“自费出国留学资格审核”，提出了支持留学、鼓励出国、来去自由的方针，一场史无前例的出国热潮席卷华夏，第二年自费留学的人数就突破了10万人！
满心喜悦而又不乏惶恐的求学者怀揣着借来的机票钱，登上飞往海外的飞机。一下飞机，他们便不得不将大部分课余时间交代在了中国餐馆的洗碗池里。
这会的人们或许不会想到：20年后，“海归”取代“出国热”成为了新的热潮，历经了磨砺和成功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选择学成归国。
不像张楠这一伙，他们到这来其实就是走个过场，签证官甚至还和张楠聊了会天：美国公司那边早打好招呼了，
还在排队的年轻人们想要获得签证，那还要过道道难关、过五关斩六将，难！
回头看了眼互相挽着胳膊的张丽和陈小旭，这两位一个长时间定居加拿大，另一个被美国拒签，为了去美国还到德国住了段时间。
这回带上她们，张楠还真不知道是对是错。
12个人，开了三辆吉普车来，就停在总领馆边上。
这谱摆得够大，甚至还引起排队人员羡慕的注视：一看就是关系户。
“大哥，我和阿楠、兴权还要去办点事，晚上咱们在宾馆碰头。”
听到堂弟的话，项书记点点头，“放心，阿慧和姑娘们我会照顾好，晚上等你们吃饭。”
众人各自上车分道扬镳，张楠他们是要去处理手头那批银元，其他人打算先去南京路那边转转，买点去美国要穿的衣服。
为这，张楠还给了姐姐不少外汇券，打算让张慧带两姑娘去免税店买进口货。
张慧也不客气，做服装行业的出身，专业！更亏不了两姑娘：弟弟说了两女孩子钱不多，张丽还不想要自己给的钱，由姐姐出面最合适。
第五十六章 出发
1987年1月26日，农历12月27，沪上虹桥机场。
一切都是如此顺利，唯有在机票这事上等了几天。张楠一行12人经过麻烦的安检、登机手续，最终登上民航京城管理局巨大的波音747SP型飞机。
这一刻，张楠真的恍如隔世。
“二十几年后”，张楠曾经去过一趟美国旅游，代价是两万多块钱。如今“又去”美国，真是物非人也非！
不过看着身边的这一帮亲朋好友们，张楠心中再次下定决心：绝不辜负再来世上这一着！
后天就是除夕了，不过这会自个这一伙人已经顾不上什么过年，心都飞到大洋彼岸。
姐夫和关兴权还能保持镇定，其他人自从进入虹桥机场，一直耗到机舱里坐下，这兴奋劲都还没过去。
领导们除了郭局长飞行员出身，都还没人坐过飞机呢。东看看西瞅瞅，什么都好奇。
托剧组的福，张丽和陈小旭倒是坐过飞机，但这次意义完全不一样，还在张楠身边兴奋着，和后排座位上的小佳楠叽叽喳喳个没完。
一帮人里最兴奋的当然是小外甥项佳楠：虽然不知道美国有多远，也不知道这年月出国游玩有多稀奇，但这些天他就没消停过！
两位佳人这几天早就和小家伙混熟了，小佳楠已经放假，最喜欢和这两位漂亮阿姨在一起玩。
漂亮阿姨会给他买糖吃，家里管得严——都已经有蛀牙了，妈妈张慧不让他糖吃。
而且小家伙还自作聪明的叫张丽小舅妈，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教的。
张丽也没去纠正。
不过…
“是不是你？老实交代！”
张丽曾经对张楠“严刑拷打”！
“真不是我，我真不知道！”
张楠还真是冤枉，自个真没教过小外甥这么干。
去美国的兴奋，都冲淡了小佳楠因为放假后，小娜娜被送去乡下她奶奶家的淡淡忧伤。
就这会，佳楠还在上串下跳，把脑袋伸到前排，“小舅妈，我们还有多久才会到美国？”
张丽转过头，对着佳楠说：“还早呢，要十多个小时，你睡一觉就到了。”
另一边的陈小旭站起身，也转过来对着佳楠说：“怎么，想早点去早点回来，想你的小女朋友了？”
众人一听，都在那笑。
“才不！我和娜娜吵架了，我已经不和她好了！”
这可是大新闻。
张楠也转过身问：“那你现在和谁最好？”
小佳楠还歪着脑袋想了想，“女孩子吗？”
“对。”
“现在我和田田好！她长得好看。”
“哈哈…”这下大伙都笑了，张楠心里更是笑开了花，因为那个田田就是大修厂老王的女儿，和外甥一个班。这会只有自己知道，那个小女孩就是小佳楠20多年后货真价实的老婆！
……
这些天张丽和陈小旭除了中途去了趟杭城取东西，其他时间一直就住在剡县。从杭城回来后，两姑娘甚至搬到了张楠家里。
不是宾馆不让住了，实在是张丽两人不喜欢宾馆里待着，还是在张楠家里舒服，这也导致放假后的小佳楠常常和两个漂亮阿姨混。
住了几年的招待所，反而是呆在“家里”舒服了——连张楠都难以理解女友她们是怎么样想的。
当然不是睡张楠的房间，而是两姑娘同床共枕住进了客房。
这架飞机是民航京城管理局的，不是华夏国际航空，国航明年才成立呢。自从1981年1月，京城—沪上—旧金山—纽约的国际航线开航，这趟航班一直非常热门。
飞机里一半以上都是华夏人，张楠能从他们脸上看出兴奋、憧憬、喜悦和一丝对将来的忐忑迷茫。
这些人中的绝大部分，可能为去美国倾尽了所有，这让张楠真的有点难以理解。
两辈子都没法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要奋不顾身去美国，美国真有那么好吗？
当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将时间耗费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服装厂，还有餐馆洗碗池里的时候，他们会不会后悔？
没法理解，也就懒得去理解了。
他们所在的是经济舱，张楠原本靠窗坐。因为所定机票的原因，12人都在机身中段朝机头方向右侧，占了四排座，很不错。
张楠倒不在乎靠不靠窗，不过陈小旭喜欢，张楠就让了一下座。
张丽竟然喜欢靠过道，为的是取东西方便。
这下张楠的状态真的很令人羡慕，左拥右抱的感觉。
取出份在机场外报亭花了5分钱买的报纸，就薄薄的一张，对着张丽道：“过会少喝点饮料，当心长胖。”
飞机里有免费的饮料和食品提供，张丽就好这一口。
“不怕，我这人不会胖。”
张丽不以为然，不过张楠心里直摇头。
“现在你是不会胖，30年后头发不披下来，你都不好意思见人！”
不过也就心里想想，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说了也不会听。
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飞机已经滑向跑道，所有人都系好安全带，也只有张楠和姐夫、关兴权静得下心来。不过这会姐夫正在后头镇-压小外甥的捣乱，关兴权在前头被刘局拉着说东说西，整架飞机就张楠一片淡定。
等飞机经过两档爬升，升上万米高空，机舱外已然是茫茫东海时，大伙才淡定下来。看到张楠竟然闲得下来看报纸，陈小旭也好奇的靠过来看。
“什么报纸？”
“《沪上采风》，挺有意思，你看看？”
说着将报纸给了陈小旭。
乘务员开始分发中餐和饮料，张楠这会肚子还真有点饿了，拉出小面板三下五除二吃完。
“哈哈，真有意思！”陈小旭在边上看报纸看得都笑了起来。
另一头的张丽也已经吃完，一听声音好奇的转头问：“什么东西？”
陈小旭指着一片文章道：“这编辑够坏的，把人家出殡的事写得像个笑话一样。”
“让我看看。”
“等会，我这还有一段，看完给你。”
《沪上采风》，挺有意思的一份报纸。沪上出版，全华夏发行。
“上辈子”张楠就喜欢看，里边各种民间趣闻、轶事、诗词、民俗、小故事都写得非常好，正符合80年代华夏人的阅读喜好。
而且这份报纸里有时候还会登载一些国外的奇闻异事，也算一个看世界的小窗口。
不过半个月才出那么一张，报纸成了半月刊。
刚才在机场外报亭里有得卖，就顺手买了一份。
第五十七章 美国，我来了
而且只有张楠知道，这份报纸对自个有多重要：促成这趟美国行最重要的一点，其实就是因为这份报纸“几个月后”的一篇外国奇闻。
原本还以为可能错过，没那个机会，但没想到紧赶慢赶还是赶上了。
“阿楠，这编辑还真坏！”张丽看着也笑了。
“应该说胆子大，也不怕人家打上门去。”
张楠也觉得那篇文章胆子大、有意思：说得是湘省新化-县-县城，两家人出殡，结果在大街上迎头赶上。
为了抢个前后顺序，一路上两帮人大战，各种奇招迭出，一路打到了坟头的事，写得风趣异常。文章内容基本达到指名道姓的程度，应该属于真人实事，这要是换在30年后，人家能把你告上法院。
……
中餐后，机舱里也渐渐安静了下来，张楠和绝大部分人一样打起了瞌睡。
正睡得香呢，感觉肩头有点重。一睁眼，乐了。
两边肩膀一边一个，张丽和陈小旭都把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张楠是动都不敢动。
还好还好，嘴巴哈喇子没流出来——不是张楠，是两姑娘。
眼睛往左边瞄了瞄，机舱里乘客都差不多是这个状态。
继续闭眼打盹，一会，还没睡着呢，就感觉右边肩膀似乎动了动。睁眼一看，是陈小旭醒了，不好意思的看着自己。
笑笑，表示没关系。
就在这会，机舱里忽然上下震动起来，越来越厉害，这让正在睡觉的乘客们都惊醒过来，机舱里一阵慌乱。
机舱里响起乘务员的声音：飞机遇上高空气流，请大家系上安全带。
一帮子人七手八脚系安全带，胆子大的男人们在安慰女人和孩子。
后头姐夫就忙着安慰姐姐和小外甥：第一次坐飞机的人遇上这种状况，不慌才怪。
“阿楠，你说会不会？”
张丽很担心，小声问男友。
“没事，超远程飞行碰到这种事情很正常。”
张楠的左手被张丽紧紧握在手中，看得出姑娘家内心非常紧张和害怕。
整架飞机里，估计这会就张楠最不担心眼前的情况：前世坐飞机无数，这种情况碰上过好几回，小意思。
前头关兴权也似乎无所谓，不过他和张楠有一点没法比：张楠脑子里没有一丝华夏航空747出事的记忆，所以根本就不用担心。
不过这一阵气流还真比较猛，几次狠的，人都有种要被抛起来的感觉。
张楠感觉到张丽很紧张，干脆反过来将她的小手握在自己手心里，这让张丽似乎找到了依靠，神色好了点。
另一头的陈晓旭也是一脸惨白，脸色甚至有些惊恐。
干脆一伸手把林妹妹的一只手也拽着，“没事，很快就过去了。”
大概是张大神棍发威，短短几秒后，飞机恢复正常状态，众人算是送了口气。
广播里非常时宜的响起来：飞机已安全通过突然出现的高空强气流区，一切正常。
张楠虽然不担心，但这会也算松了口气：就算知道不会出大事，但这被这抛来抛去的也不好受。
两只手手心里传来柔软的触感，两边两姑娘都看着自己呢。
嘴角一歪，微微一笑，暗暗握了握两只小手，这才放开。
近11个半小时之后，航班广播里通知，飞机即将降落旧金山国际机场，请大家系上安全带。
这下机舱里很多人显露出兴奋的神采，这些人估计都会在这里就踏上美国的土地。
“阿楠，金门大桥在哪？我怎么看不见？”
窗口位置的陈小旭在那张望，飞机已经降低高度，可以清楚的看到美国的海岸线，不过就是没有看见传说中的金门大桥。
“回来的时候才能看见。旧金山国际机场在城市南边，我们又是在右舷，看不到的。”
张楠很淡定，陈小旭有点可惜，张丽无所谓，后边的小佳楠在问是不是到美国了？小孩子已经厌倦了这样的长途飞行，想下飞机。
不过项伟荣告诉儿子：早呢，不仅不能下飞机，还要在飞机里头干坐个把小时，然后还要坐近6个小时的飞机，才能抵达这次的目的地：纽约。
小佳楠一听这消息，顿时瘪了。
不过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好处：这会沪上那边应该已经是深夜，孩子可不管天色亮不亮，到点了就想睡觉。
当巨大的波音747降落在旧金山国际机场时，小孩子竟然又睡着了。
一架飞机下了大半的人，不过张楠这几排附近下飞机的人不多，看来卖票的时候已经估计到了配重问题。
短时间降落经停中途机场，有时能下飞机在专门的休息区坐坐，有时候就不行。
张楠这次算是碰上不让转转的，只能在飞机过道上活动活动。
不过就是这样，留下的乘客中，很多都在透过舷窗，想好好看看美国，对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新奇。
等了一个多小时，航班再次起飞。
从沪上飞机起飞，加上旧金山停留的时间，整整19个多小时后，飞机终于平安降落在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
这下，美国东部时间都已入夜，经历了整整20多个小时的白昼，这一天过得是如此漫长！
透过机舱能看到远处灯火通明的巨大都市，这种情景，让飞机上的华夏乘客惊叹。
除了张楠不以为然：将来华夏大城市的夜景一点不逊色于纽约！
当张楠一行人走下飞机，在这座世界上最大之一的国际机场里，一群人看着完全陌生的环境，还真有点迷茫的感觉。
怎么办？
项书记年龄最大、级别最高，但一个团队领头的其实就是张楠。拿出采购员出门闯荡的必杀技：随大流和问东问西，带着大家先过通关手续。
比想象的简单，比20年后到美国旅游过关都要方便——这会华夏与美国关系还不错，加上911还没发生，12个人加起来不到20分钟就走出关口。
一出关，张楠就看到美国新丽秀箱包公司的行政总裁杰克-杰伦哈尔，这位40多岁的美国商人身边还站着两个年轻男子，其中一个还举着块牌子，上头用中英文两种文字写着“江南省庄臣服饰有限公司”。
第五十八章 原来都是为了它
对了，张慧的公司就叫庄臣服饰有限公司，这还是张楠取的名字：记得后来各地取这名的公司极多，而且大气，很不错的一个服装厂名。
至于美国新丽秀箱包公司，这在美国箱包行业也算驰名已久，上个世纪就创立的老牌子。目前在市场占有率上，在美国本土排名第三，本土外市场排名美国品牌第七。
“亲爱的张！欢迎来到美利坚！”
当看到张楠一行人出来，杰克-杰伦哈尔一眼就发现了，关口陆续出来的人群中张楠这一伙人辨识度高：12个亚洲面孔中有一个小孩，好认。
走上前去，迎接张楠的是一个热情的拥抱。
“杰克-杰伦哈尔先生，再次见到你真是非常高兴！”拥抱时张楠也很高兴，这个老美信守契约精神，没有食言。
“张，是杰克！我们不是朋友吗？”
听到张楠的正式称呼，杰伦哈尔急着更正。
“好的，杰克。来，我为你做一下介绍。”
一番寒暄，倒是杰克-杰伦哈尔先介绍了自己这边的两名年轻人，原来其中一个是新丽秀箱包公司老板约翰-巴斯隆的儿子乔恩-巴隆斯，代表他的父亲来迎接东方的客人。
另一位的是杰克自己的助理，查尔-克米斯。
至于公司老板约翰-巴斯隆，前几天因为业务去了欧洲，后天就能回来。
为此杰克与乔恩还转达了老约翰的歉意，张楠当然能够理解。
这边几名领导那是必须先介绍的，虽然美国人早就知道这五位基本就是打酱油的角色，但也知道官员在华夏的能量，倒也非常客气。
而这一头，项书记几人得知来接机的是对方的行政总裁和老板的儿子时，也挺高兴，看来对方很重视这次考察，不然这两位也不会来。
出国前项书记等人虽然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可是问了不少人的，知道美国人办事最讲究实际，不带花哨的。
据说去年省里一个由省级领导带队的访问团访美，对方负责接待的友好州，州政府派来接机的竟然只有一个办事员加个临时雇来当翻译的华夏留学生，来接人的一辆大客车都还是租来的。
能有这样级别的人员来接机，项书记他们感觉很有面子：对方可是个年产值至少上亿美元的大型公司，这会顶不知道多少个剡县的生产总值！
当一群人来到停车场，除了张楠，更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一排三辆由专职驾驶员驾驶的加长型凯迪拉克！
张楠是一点也不奇怪，美国人对待业务伙伴常常会摆出这个姿态，这三辆车也不一定就是新丽秀自己的，租来的可能性更大。
80年代就流行这个谱，这在美国很平常。
分配车辆时，项书记直接说他们五个官员一辆，张楠和老朋友见面，还是和老朋友先聊聊天的好。
这样最好，关兴权和姐夫他们一块去了，张楠带着两个女孩，同杰克一辆车。
三辆车都有美国人陪同，各车都有熟练掌握英文的人，这样也不错。
车内豪华的布置就不多说了，杰克一进车厢就和张楠道：“你设计的拉杆箱我们已经申请了三十多项专利，第一批产品在新年后已经在美国本土全面上架销售。这次约翰去欧洲，就是商谈在欧洲上市销售的事。”
“成绩如何？”
“好的难以想象！”杰克虽然年纪大，但从脸上还是能看出非常兴奋，“虽然这半个月的销售量还没归总，但一个月纯利必定超过100万美元！”
“张，你的预计是完全正确的！”
火车上那会，张楠就预计这款破天荒的设计，将会给旅行箱产业带来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技术革-命！
张楠不会去打听对方拉杆箱的利润、销量是多少，那是商业机密，犯不着。不过还是说道：“杰克，我这里还有几种可以申请专利的创意，加上至少二十种拉杆箱的设计创意图纸，有兴趣吗？”
“张，我们不是朋友吗？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看到你新的创意了！”杰克说着说着突然又停了，想了下才道：“这个问题我们先不谈，你目前还需要一名律师。这次我们不能像在火车上那回，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你需要一名称职的商业律师。”
这是一名诚信商人对待合作伙伴的职业操守。
“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位，绝对具有最敬业的职业操守，律师费都可以由我们垫付，在专利费中扣除。当然，你也可以自己找一名商业谈判律师。”
正说着呢，张楠还没说话，杰克又道：“看我这记性，看到你太高兴，忘了件重要的事，你可以用这个支付律师费。”
说着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个小纸封套递给张楠，“这是*******-银行的银行卡，是我们公司开的户，里面有交易余下的两万美元，你可以随时支取，密码按照你们华夏人的习惯，6个8。”
张楠也不客气，接过来顺手放进口袋里。
这美国佬还去过鹏城那边，连喜好8这回事都清楚。
“当然，张，你可以换成自己的户头重新办一张，银行可以为外国人提供这个服务。你可以在美国使用，也可以在华夏京城、沪上、鹏城三地*******的办事处提取现金。不用担心税务问题，都已经解决了。”
杰克考虑的很周到。
“正需要它呢！你知道我们国家只允许每人带2000美元出境，这趟如果需要采购，就用这个。”说着拍了拍口袋。
“对了，你们这趟行程我已经聘请专业人员做了安排，先旅游两周，然后再谈你那个服装厂出口业务的问题。所有需要考虑到的我们都已经准备好，联系了几家专门做进口服装生意的公司，和我们新丽秀都有良好的业务关系……”
肯尼迪国际机场位于皇后区牙买加湾之滨，距离纽约市27公里，显然到要去的酒店还需要一会。
有客远道而来，杰克这会说完了必须的业务部分，就将话题岔开，介绍起了窗外沿路的一些特色景点。
“张，你的女朋友真漂亮！就像电影明星。”
张丽和陈小旭两人正好奇的看着窗外的纽约夜景，单单长龙一般的车流就是在华夏看不到的。
这会其它两辆车上的人，估计也是这种状态。
好奇，惊叹！
加长凯迪拉克内部空间宽裕，为了谈话方便，张楠同杰克坐的较近，而两个姑娘是在长沙发的另一头。
对于杰克-杰伦哈尔的赞美，张楠回道：“杰克，你真有眼光，他们是明星！不过这里有个小小的错误，她们是电视明星，一部36集的古装剧，国字级别的，整整拍了三年，她们同为女一号。”
在美国，一般认为电影明星比电视明星更瞩目些，但顶级的电视明星也拥有着巨大的影响力：谁要是有一名顶级的电视女明星做女友，这是非常令人羡慕与嫉妒的！
国字头电视剧，对于这个问题，到过华夏的杰克能够理解。更别说拍了三年，那必定是重中之重的电视剧！
两个女一号，牛掰！
“张，你真是让人惊讶！这两位都是你的女朋友吧？你太厉害了！”
这是美国式的赞美，一副惊叹中带点男人都懂的表情。
刚才做介绍时，杰克了解到两个女孩的英文水平目前还不咋样，这会他轻声说话并不会引起可能的尴尬。
“不，只有张丽是我的女友，小旭是我们的好朋友。”
“不，不，不，张你没说实话，你不该在一名管理着一个大型集团公司的40多岁ceo面前说这个。看得出来，就算现在不是，将来这两人都会是你的女友。你这个令人羡慕的家伙，真是太让人惊叹了！”
“呵呵，也许吧。”张楠也不多做解释。
聊着聊着，杰克又想到点小问题：“张，这次我们在酒店准备了一个家庭房，还有9间单人房，是不是需要重新安排一下？”
杰克这是好意，不过张楠有苦自己知：“我说朋友，你还是不够了解华夏。如今华夏青年在结婚前，是不能住到一起的。”
“那你也太逊了！”对于此，40多岁的美国佬嗤之以鼻，“我看过你们的名单，有两位县长和你们当地的警察局长就在后面的车里，你会担心你们的严打？”
晕倒，连“严打”他都知道！
张楠喜欢和杰克打交道，这人风趣，和年龄与身份似乎有着很大的差异，不像那个老古板似的约翰-巴隆斯。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张楠只能道：“继续努力吧。”
说得有点叹息。
听到这，杰克靠得更近了，说了句让张楠没想到的话：“张，你不会还是处男吧？要不过几天给你安排几个小模特？”
张楠无言以对：这位ceo怎么是这么号不靠谱的家伙？！
这人怎么管理公司的？
……
汽车抵达酒店，这是一家名曰格林威治的商务酒店。
不是特别豪华，但也已经很不错。
无星，但从装修看，应该是四星级以上酒店的水平。
除了项伟荣一家住15楼，其他人都是在12楼，一人一间的大床标准房。
安顿下来后，时间已然是晚间10点。
众人已经在飞机上用过晚餐，但杰克还是在酒店餐厅，为大家准备了一份相对丰盛的西餐。
杰克为众人安排的行程将从明天中午开始，先在纽约玩两天，特别是后天晚上，晚餐与活动都将会是在纽约著名的唐人街——后天就是华夏人传统的除夕了。
没法在国内过这个最重要的节日，那就感受下唐人街新年的范围。
差不多20个小时的飞机，让众人非常疲劳。餐后也不干其它活动，各自回房间睡觉。
明天中餐后参观活动才会开始，今晚能睡个懒觉。
回到房间的张楠先去浴室简单洗了个热水澡，打开电视看了会美国电视节目。在睡着前没忘了闹钟：明早他需要早起，去办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
干嘛？买彩票！
LottoAmerica1，美国乐透，强力球彩票的前身。
1987年之前，美国的彩票都是以各州为单位单独发行，所以之前这么多年，美国这个世界第一经济强国，也没见开出令世界惊讶的彩票巨奖来。
但从今年的1月1号开始，美国承认彩票合法的44个州联合起来，发行最新的乐透彩票。
每周开奖一次。
因为44个州联合一起，这奖池里的奖金底本就是2000万美元，买的人比原来的多了几十倍，开出巨奖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和华夏后来的乐透型彩票不同，美国乐透当开出巨奖时，每注奖金上不封顶！所以甚至能开出只买了单倍一注彩票，就收获上亿美元的情况！
第一期乐透开出后，美国的彩民已经将奖池底本推到了上亿美元！
而要命的是：连续几期，一个大奖都还没开出来！
买彩票的人都疯狂了，只要一注用零钱购买的彩票，就可能拥有亿万财富，这在“乐透“出现前时不可能的！
目前，奖池里的底本已经好几个亿！
张楠就是为这个彩票而来，明天周二，本周六晚上开奖。重要的是：他知道本期号码是什么！
美国乐透是从69个白球中选出5个，再从26个红球中选出1个，组成6位数字——周六开出的号码将会是516222329，特选号码：6。
为什么知道？
就是那张《沪上采风》——几个月后的其中一期，国外趣闻中刊登了这个消息，前因后果都有，中奖的是个普通的美国家庭主妇。
在去超市买菜的时候，用找来的零钱随意买了一注，结果就这样成为了亿万富婆！
整整1.5亿多美元！
那张楠难道能把一个号码记个几十年？
他不是神仙！
在重生前几年，有一次张楠逛旧书店，花10块钱随意买了一打旧报纸，发现这么篇二十多年前的的趣闻。
感觉有意思，就将那注号码再加了个白球数字33，当作自己买双色球的号码。
也不是每期不拉，而是想到了就买。
大奖没有，5块、10块的倒是有不少。
习惯成自然，这注号码就没换过——别说张楠，连彩票店老板都记住了。
（今日4K一张，发觉不拆开的好。
有书友会担心主人公会不会升级太快，太有钱了不好。
对于这点血蝙早有考虑，收藏的乐趣和淘宝、寻宝不仅仅在钱上，而是那个过程和结果，其中过程最重要。
去拍卖公司买，那就不是寻宝了，一般圈外人或者土豪才那么干，绝大多数藏家不会那么干、或者干得很少。
好玩的在后头，主角真的需要这笔钱，原因暂时不表，很快大伙就会看到。绝对不会出现俗套的先装逼、再用钱打脸的俗套剧情。连在拍卖行一掷亿万买兽头的情节也基本不会出现，咱不是那么玩的。）
第五十九章 惊出一身汗
仅仅睡了五个小时不到，28号凌晨五点多，张楠就夹着个包，走出了格林威治酒店。
室外气温很低，最多零下5度的样子，还有风，穿着薄薄的羽绒服都有点冷。
大街上很空旷，就算如今的纽约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这个时间马路上也只有稀稀拉拉几辆车经过，其中一辆还是辆扫雪车。
昨晚下了场小雪，不过今天估计会是个大晴天。
张楠没在饭店门口站着，而是走了一段，等了一会，叫停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个黑哥们。
“嘿，兄弟。去威尔明顿走不走？”
和之前在国内一样的习惯，张楠一屁股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车就问司机。
美国人可没几个这么坐出租车的，一般都在后排。
那司机一转头，一脸惊奇的表情：“RB人？”
“我是华夏人，有问题！？”
张楠脸一板，口气有点僵硬。
“嘿，兄弟别生气。你们华夏人跑这么远一般都会去坐火车，只有那帮-婊-子-养的RB人有时候会坐我们的车跑这么远。”
张楠也算人高马大，在美国华人中这样块头的少见，而且一言不合这态度就强硬，这黑哥们连忙解释。
如今华夏人在美国一般处于弱势，但黑哥们可清楚：唐人街里也有帮不好惹的华夏人，一言不合就动枪的也听说过。
说着拿起车内的对讲机，对着公司电台值班员一顿吼，大意就是要跑趟特拉华州之类，就不回公司交班了。
一拉下计价器就走，大概担心张楠换车反悔，这可是笔大生意，立刻出发。
这会的美国人对RB人可没多少好印象，小RB这会经济好得爆棚，都叫嚣着要买下帝国大厦！
谁说美国人没点民族情绪的？这黑哥们就看小RB不爽！
而且华夏人和RB人不对付，这点黑哥们清楚：只要碰到难弄的华夏人，只要大骂RB佬准没错！
“我说兄弟，去是单程还是今天就回来？”
张楠刚想回话，黑哥们噼里啪啦接着说：“要是还坐我车回来，咱可以便宜点，只要能在下午5点前回到纽约，小费我只要百分之十。等待时间不计价，不过你要额外给我10美元早餐和午餐费。”
纽约去威尔明顿来回大约400公里多点，车费估计要个300多美元，加上小费，还在张楠的预算之内。
坐火车是便宜，但自个今天没那个时间。
在纽约坐出租车需要给小费，路程远的最高会达到20%，这黑哥们要价不算狠。
张楠一想，道：““没问题，不过要看你这技术。纽约的出租车司机个个是飞车高手，我可吃不消，担心吓出心脏病来。”
“嘿嘿，我快手杰克在纽约出租车这一行里也算是个人物，不过兄弟你不喜欢太快，咱也能开出豪华房车的水平来！”
吹！
就这一会功夫，张楠就明白这个20多岁的黑人司机为什么叫“快手”了：超车快、换挡快，这转弯也快！
还好，提醒之后，车子稳了很多。
当然，也就比刚才好点。
时间早，雪佛兰出租车很快就出城上了高速，一路向南。
这黑哥们不错，让张楠称乎他为杰克，还特别能侃。
还好张楠英文还行，加上采购员出身，两人东聊西侃，两个多小时功夫，出租车就到了威尔明顿市。
威尔明顿，美国特拉华州最大的城市、纽卡斯尔县县治。
出租车一进市区，时间刚好8点。两人在一家速食店门口停车场停车，就在这里解决早餐问题：约好，黑哥们杰克会在这等他到最晚下午两点，为此张楠先付给对方两百五十美元。
为了能够赚到回去的车费和小费，估计这黑哥们不会爽约——在威尔明顿，他可拉不到回纽约的客人。
张楠买个彩票干嘛要跑个两百公里？纽约也有“乐透”彩票，根本不需要跑这么远。
原因挺简单的：在美国，特拉华州、堪萨斯州、马里兰州、北达科他州、俄亥俄州和南卡罗来纳州是允许“乐透”彩票中大奖者对身份保密的，而特拉华州的威尔明顿是距离纽约最近的大城市。
出了速食店，附近有个24小时营业的小超市。
进去买了包万宝路，顺便问了下最近的彩票店在哪里。
值班店员随意一指：“出门左转200米，排队的地方就是！”
排队？
出了超市，左转走了才一百多米，就找到了店员口中的那家彩票店：尼玛，这还一大早呢，气温都还在零度左右，这彩票店门口就排着长长的一队人！
走近一看，足足好几十个！
还挺热闹，相熟的美国彩民同志们正在互相聊天，大谈彩票经。
不像后来中国的彩票店，一个报亭就能搞定。这个美国彩票营业点规模还很大，是幢独立的两层楼房：门口墙壁上还挂着一大块彩色告示牌。
挺会做生意，这么大块告示牌，制作精美，一看就有购买欲望、发大财的冲动。
张楠先没去排队，而是站在告示牌前看了看：上头是“乐透”彩票的介绍，彩票规则、购买、兑奖流程说明非常详细，还有这几期的中奖号码等等。
奖池已经累积到了三亿多美元：知道美国的各种税收坑人，估计就算一人独中大奖，也就一半不到的份。
这和报纸上那个1.5亿多的数字对的起来。
张楠又看了之前几期的中奖号码，上头的数字很陌生——那份《上海采风》里介绍说这个大奖是中国春节后、兔年新春的大年初二开出的，没说几号和周几。
张楠查过万年历，确定应该是1987年1月30日、周六开出的大奖。
虽然记得，但还是要确定一下。
告示牌上的前几期开奖数字不认识，放心了。不过等到张楠随意看开奖规则说明时，差点被惊出一身冷汗！
为什么？
该死的80年代美国“乐透”彩票：每周开奖时间是在周六，可截止售票时间竟然是每周周三傍晚六点！
这和张楠熟悉的彩票销售方式完全不一样：一般不是截止开奖当天、开奖前一两个小时停售吗？
“还好还好！要是拖延一下，等到周五、周六再来买，那哭都没地方哭去！”
心中庆幸，看来有着重生的记忆不是万能的，什么意外情况都能发生！
第六十章 来个狠的
告示牌上显示：“乐透”彩票是一周发一期，每周日上午9点开售，到周三下午6点结束当期售票，周六晚上10点59分电视直播开奖过程。
特拉华州的奖金领取期限为90天，过期不领视为自动放弃，奖金滚入下一期奖池。
“乐透”虽然是44个州一起玩，但每个州还有些地方政策：有效领奖时间各有不同，最短的30天，最长的能达到180天。
至于能不能跨州领取的问题，张楠再研究了一下告示牌：和华夏彩票一个德行，不得跨州领取！
为什么必须在本州领取？
因为税收！
美国有联邦税和州税，要是跑到其他州领大奖，这一大截州税可就是别人的了！
老实排队，不过九点不到，有彩票站工作人员出来，将队伍分成了三列。
美国彩民们见怪不怪，张楠也就随大流，这下自个前面也就十几个人。
熟悉的都在聊天，有白人、黑人和看着似乎是拉丁裔的，不过几乎就没美国“精英人士”。
队伍里除了张楠还有个亚裔，不过个子挺矮，看那人的那副样子，估计不是香蕉人就是RB佬，张楠也不想和对方去套什么近乎，自顾自排队。
估计这会上班族们也上班了，这里排队的不是大妈大爷，就是没啥正经工作的混子。
好玩的是还开过来两辆出租车，司机下车也来排队买彩票。
看来巨奖的吸引力不是一般的大！
彩票站提前5分钟开门，走进去发现里面地方不小，有点像华夏银行的营业大厅——一共3个窗口，难怪刚才人群要分成三队。
9点准时开售，看着前边的人买，张楠终于明白为什么明天傍晚就要截止售票。
1987年这会还没有电脑联网的彩票机，全部采用打字机打票的方式：彩票一式三份，每张彩票上都有一个独立的编号。
一份彩票营业厅留存，一份本期售票结束后送彩票兑付营业厅，兑奖时使用。
彩票正联上带有防伪标志识别码，交由购买彩票的彩民，彩民凭此票兑奖。
每个彩票营业厅周三下午6点结束本期彩票销售后，就会将把销售出去的彩票兑奖联编号整理好，然后送交彩票兑付营业厅，编号输入计算机保存数据。
周六夜开奖后，用计算机进行检索，确定本期各个奖级的中奖数以及奖金额。
因为工作量浩大，所以预留了三天的时间！
不像几十年后的“强力球”每注两元，这会的美国“乐透”一美元一注。加上这繁琐、庞杂的销售、兑奖手续和巨大人工，还有这彩票纸本身的成本，难怪据说早期的美国“乐透”的中奖概率，要比华夏彩票低不少。
随着缓慢的队伍慢慢向前，终于快轮到自己，这会张楠前头还有一名黑人，这黑哥们正看着手里的小本子，“噼里啪啦”在不停的报号码，窗口内的打字机也是“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这摆明了是要广撒网的节奏！
看这架势，天晓得这黑哥们什么时候才会完事。
左边队伍里，排在第一个的一名拉丁裔哥们就简单多了，直接报了串号码，然后说给我来上一百倍！
那哥们后头显然有他的朋友，其中一个说道：“你傻呀！一注就能中大奖，买100倍干嘛？”
“罗德里格斯那个混-蛋要买和我一样的号码，中奖了不是要分他一半？！”
这人不以为意，很嚣张的笑着拿着彩票走了。
足足有5分钟，张楠前边这位黑哥们才拿着一大沓彩票，心满意足、满面笑容地离开了窗口。
终于轮到张楠，报出打死不会忘记的那6个号码，“一百倍！”
售票员重复一遍号码确定无误后，彩票很快打了出来。
拿着彩票，正打算走，突然想到那个美国家庭妇女也会中奖，那她的一份奖金就差不多是一百五十多万美元，普通美国人一辈子都可能赚不到这么多钱！
在华夏，普通人可能几辈子都赚不到！
150万呀！
别不把150万美元不当钱！
“姐姐就算办厂，要赚这150万美元要多久？！”
左右一看，这是在美国，一个人也不认识。
“又没熟人，担心个球！”
心里一想，从兜里掏出皮夹，里面还有1600多美元。
预留下回去需要付给出租司机的钱，点出1500美元，在附近几位惊异、看傻蛋的眼神中，把刚才那张彩票又递了进去，很嚣张的说道：“同一个号码，再给我1500注！”
一张彩票同一号码最多打一百倍，整整又是15张彩票。
边上都有黑哥们看到这情形，对着张楠道：“嗨兄弟，中个小奖你都发财了！”
众人一听，看傻子的眼神立刻少了不少：原来彩票还能这么玩？
也对呀，这种玩法，要是运气好，或者“技术高”，就算中个小奖都能捞一笔！
前提是你要有那个本金。
1600美元，在这会的美国普通老百姓中间，那也不是个小数目了。
张楠确定16张彩票和上头的数字正确无误，塞进皮夹，正准备离开，结果听到后头买的人也很豪爽的报了两串号码，“50倍！”
一百美元出手。
有样学样，还好没人去记得自己那串号码是什么。
里边的售票员笑开了花：“刚才那个亚裔傻蛋真不错，最好所有人都有样学样！”
大家都是这样多好，工作量大大减小，奖金还能增加。
出了彩票营业厅，这下兜里没多少现金了。
巧，斜对面就是家*******银行的营业点，在自动取款机里取了2000美元，然后快步走回那家速食店。
时间才九点半，黑哥们的出租车还停在门口停车场。走近一瞧，这杰克正在里边放下座椅打瞌睡呢。
敲了敲窗，黑哥们睁开眼一脸奇怪的看着张楠，连忙打开门：“兄弟，这么快？”
“嗯，事办完了，就拿分文件。”
坐进副驾驶，“你行不行，要不要再休息会？”
担心这哥们疲劳驾驶：自己兜里可揣着上亿美元呢！
“没问题，保证安全！”
没多问乘客怎么速度这么快，先去加油站加了油，启程回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