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你搞毛呢你
各军种、兵种都有自己的工程部队，但很多时候单靠部队自己的力量是忙不过来的，一些不需要保密的工程常常需要地方的工程队来施工，这个张楠早就知道。
只要质量能够保证，干部队的活其实特别轻松：基本不需要担心拖欠工程款这条。
......
拉姜爱华入伙搞工程，压根不需要违法乱纪，将来这能赚的钱想想都恐怖！
房间里三个人，关兴权如今也能算是个收藏界的业内人士，不过他倒不知道这什么花神杯，之前没听说过。
而且他记性好，刚才听张楠报花名，听到其中一个月的花叫hàndàn，这脑子里还没搞明白到底是什么花呢。
这会把那12个杯子一个个看过去，终于找到了那只杯子，“这不是荷花嘛，阿楠，你刚才怎么叫它hàndàn？”
杯子外壁一侧是荷花，另一侧还有首诗：根是泥中玉，心承露下珠。
“菡萏，荷花的别称，这是古时候的叫法，清宫档里就记录是菡萏。以前还有叫水芝、水华、水芙、水旦、水芙蓉、泽芝、芙蕖、玉环、六月春的，其实都是指荷花。
12种花代表十二个美女花神：正月梅花神江采苹，二月杏花神杨玉环，三月桃花神息夫人，四月牡丹花神丽娟，五月石榴花神公孙氏，六月荷花神西施，七月葵花神李夫人，八月桂花神徐贤妃，九月菊花神左贵嫔，十月芙蓉花神花蕊夫人，十一月茶花神王昭君，十二月水仙花神洛神。
这杯子还真舍不得当酒杯来用，十二花神，好东西呀。”
关兴权之前不清楚这档子事，而姜爱华就只知道这十二花神杯在解放前就受人追捧，但没张楠这么多研究，这也算增长了知识。
“楠哥，你说这以前的人也奇怪，这小小的杯子还当宝贝。”
“华夏人的情怀嘛，很难说清楚的。而且对很多老一辈的瓷器藏家而言，能拥有一只康熙本朝的花神杯也算是梦想之一了。
不过如今这一套杯子是没法用金钱去算的，我不可能卖给别人，至于其他人估计也是：只要日子过得下去，康熙本朝的花神杯就不可能卖掉。
如果你也想要，晚些时候...等下半年吧，我们去趟沪上。前段时间我在那边的文物商店也扫了一圈，据说有几个沪上的老底子藏家那应该会有不少花神杯，就说不上来是不是康熙本朝的，应该能够凑上一套。”
“那好，听你的。”
如今姜爱华也认定了一点：听楠哥的没错！
前段时间打听到沪上三个藏家手里有花神杯，张楠也让人去接触过，不过对方暂时不想出手。
那没问题，等呗：自个知道他们会卖的！
而且还知道那三位手里的花神杯不是能凑齐一套，而是三套多！
正事谈完，让关兴权把小皮箱收了起来，姜爱华这才道：“嫂子那边怎么样了？我听你这一说，刚才还给我二哥打了个电话，真是够悬的！
100多个全没了，据说是飞机发动机先掉下来一个，这会上头已经发火了！”
姜爱国目前在总参，原是空军的人，当然会第一时间知道这事。
而且这事也不用瞒、也瞒不住，接到弟弟的电话后，姜爱国把能说的都说了点。
而且这事故前因后果里的安全问题一大堆，上边不发火才怪！
得知张楠的女友逃过一劫，姜爱国也说真是运气！
除了张楠自己和关兴权，谁能想到这里边的猫腻呢。
“她没事，没上那飞机还能有啥事。不过你还是叫千惠姐得了，不然我听着变扭。”
“行，你说啥就是啥。”
说到这，张楠想了想道：“爱华，我过年前后应该还要来趟京城，要住上几天，钓鱼-台国宾馆的总统套房有没有办法？”
姜爱华一听，这心里有点奇怪，但还是道：“这钱我估计你不在乎，挺贵的，我记得总统套房一天差不多4000美元。
那边这会说是已经对社会开放了，其实也就是半开放。你要住没问题，只要不是一帮总统在我们过年这会赶着趟的来，我给你包楼都行。
不过据我所知包楼和总统套房要至少提前一个星期预定，要看会不会和接待任务冲突，还要提前知道需要多少房间。”
张楠心里盘算了一下，“二十来个人吧，我有美国那边的人要来，也让她们感受一下华夏最顶级宾馆的待遇。人多，那就包楼，我至少提前一周和你打招呼。”
“行，没问题。”
到这，张楠觉得还要多交代他一句：“别告诉你千惠姐，我下趟要来这事她不知道。”
这下姜爱华眨巴眨巴眼，“楠哥，有情况！”
“有没有情况关你鸟事！哈哈...那边应该有上点档次的旅游中巴什么的吧？”
“有，你要大红旗都有！还有最好的导游，我给你安排好，到时候我这边就做好陪吃、陪玩、陪喝工作，包您满意！”
这都三陪了！
再说了给翁叶铭买台车的事，姜爱华说小意思，“你看皇冠怎么样？”
“用不了那么好，夏天有冷气、冬天有暖风就行，不然太扎眼。”
皇冠，如今可绝对是豪车！
姜爱华想了想，“那就桑塔纳，这车不错。”
“一辆24万，我到京城就喜欢奔驰，将来这叶铭也开车一道出去，你搞毛呢你！”
24万的桑塔纳，如今就这个价——按照老百姓收入算，过个二十几年至少相当于七八百万！
一听这，姜爱华还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等到想明白了，他也哈哈大笑起来！
“楠哥，你真逗！这都想得出来！”
这会奔驰和桑塔纳一道出行的时候可基本没有，谁让如今桑塔纳都是超级稀罕的玩意，更不用说奔驰车。
这个90年代才开始出现的冷笑话和忌讳，对如今的人而言实在太有冲击力了！
奔驰+桑塔纳=？
“体量太小的也不行，小土豆和夏利就小了点，那些走私车上牌没问题，就有些出了毛病不好修。”
第二百七十章 不带这么吓人的
听到姜爱华的分析，张楠想了想道：“干脆给他买辆切诺基得了，够大，还能装东西。”
“行，我去稍微能够便宜点，应该能弄个出厂价。明天让他来找我，先去买车，顺道带他去把驾驶证办了。”
上辈子张楠不玩木头，所以一辆老帕萨特就对付：他的那帮圈子里的朋友不管身价如何，基本都是体积不小的SUV或者商务车。
体积大，这容积就大——就为了能往里面塞大件的古董。
高档上百万的买不起，十几万的商务车和SUV那会随便挑！
如今选来选去就那么几种车：连辆普桑都要个工人200多年的工资奖金，没多大指望。
这姜爱华也是个办事利索的，说办就办！至于驾驶证立马能拿也不奇怪：有关系，加上翁叶铭本来就有摩托车驾驶证，这就去是换一本、付点费用，再加个准驾车型的事。
“我过个两三天就要走，你可得找个老驾驶员带他练练车，免得出事。”
“放心，一条龙服务到家，技术不行绝对不让他单独上路。这油票也甭去黑市换，我那多的是。”
交通法规翁叶铭学过，估计练上几天也就能上路开了：如今驾校学习短则6个月，长的要两三年，连修车都要学习，翁叶铭也没那个时间。
想想20年后的驾校吧，能让学员真在路上开几回车的这都算有良心的——找个老师傅手把手教上三五天，绝对就是20年后驾校培训合格毕业优秀学员的水准。
“对了楠哥，这叶铭到时候车子也开上了，再当个门童，这...别扭！我看等我们的公司弄起来，让他到公司挂个职。”
“行，这会是不合适。李阿姨其实就是怕他没工作不好看，老思想，这就麻烦你了。”
“说啥呢，自己人。”
……
两人又说了下公司的构想——今天姜爱华其实还有其他事，送完东西就要走，不过还是先打了两个电话，就为明天买车和驾驶证的事。
明天让翁叶铭带着几十万去不方便，张楠让林明先和姜爱华出去一趟，把买车的钱先去取了再说，就让姜爱华带着。
明天翁叶铭去个人就行了。
回到自己房间，这翁千惠也回来了。把给他弟弟买车和将来工作的安排这两样一说，美人只是说：“你这样惯着那小子，好吗？”
“他是你弟弟，还每天做你司机，摩托车我不放心。对了，你要不要自己开车？要不我也给你买一辆。”
翁千惠嗤嗤笑了，“我才不开呢，几个月前还在挤公交车，满足了。你给叶铭买车，他就是当我司机的命！”
姐弟俩相差六岁，翁叶铭显然被姐姐吃得死死的。
张丽和陈小旭是演员，这就有点居无定所的味道，这车子如今根本用不到——而且张楠也真不能确定，那两位如今就开上私家车到底是不是好事，所以在沪上时就没提这档子事。
至于翁千惠已经26岁了，加上之前生活的重压，这思想已经非常成熟，配辆车没问题。
“那等年后再说吧，饭店不是要给你提个半级嘛，那时就不用辛苦值前台了。到时候给你弄辆好车，反正大家都已经知道你是我的人，还有姜爱华这小子照看着，出不了问题。”
翁千惠笑笑，就靠在张楠身上没多说话。
她是个成熟的女人，没小女孩子那么多的矫情。
……
房间里只有两人，张楠有段时间没真正碰女人了，正想下午就把眼前的美女直接吃了——结果又是该死的敲门声！
声音还挺急切！
都带喊的！
“姐，楠哥，快开门，医院有消息了！”
一听这个，两人哪还有腻歪的心思，张楠这脑袋也不热了：医院有消息，那一定是友谊医院那边关于换肾的消息。
一开门听神情激动的翁叶铭一说，就是这回事！
其它什么都先抛下不说，就给姜爱华打个电话，估计明天买车的事先要拖一下。
爱华同志没问题，干脆说车子他先会去提出来，到时候去补个手续就行：如今切诺基绝对是供不应求，而且还有二十七八天就过年，就算80年代，这会也是汽车最紧俏的一个月。
一帮人兵分两路，一辆车去刘海胡同接人，另一波先去友谊医院。
有肾源了，这可得抓紧时间！
这天还没黑呢，李阿姨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之前李阿姨显然从女儿那听说了今天发生的一些事，还对张楠说了不少话，大意就是把这姐弟两交给张楠了。
搞得有点生离死别似的。
人推进了手术室，加上前段时间姜爱华自告奋勇的公关，医院安排的医生都是最好的专家，手术成功率应该会很高。
好了，这手术时间短不了，一帮人等着吧。
不用所有人都傻等在手术室门口，换班就行——边上有间休息室提供给这伙人，算是医院特别照顾。
入夜，这姜爱华、严国豪和陈小东也来了一趟，还送来了一大堆吃的。
还有位医院的领导也来漏了个脸，说是高干特护病房、特护护士、医生都已经准备好，一切放心云云…
而且没想到的，连姜爱国都过来一趟，表示了一下关心。
这两兄弟也有意思，加上严国豪和陈小东都各自带了个红包，说是风俗。
看病人送个红包挺正常，也不厚，就是份心意，不过你们几位也别在手术这会就送好不？
大概是姜家兄弟祖籍老家的风俗？
严国豪你们两位也别跟风好不好？
明天送也来得及滴！
张楠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会突然想到了下午的那个冷笑话。
“呸，呸！瞎想瞎想！”
自己下自己，不带这么吓人的。
翁叶铭就一直坐在手术室门口，压根不走，这张楠也不能去硬着赶人。翁千惠也陪在那，那张楠也不好意思去休息室。
3个多小时过去，出来个医生，没有那种最不想看到的板着脸或者带着大口罩看不见，就戴着个手术帽，还是笑容打前站。
“很成功，正在做最后的扫尾工作，最多还有40分钟病人就能出手术室。”
张楠一番感谢，其实心里想的是其它——“正在手术”的灯亮着，你这出来搞这么一出，不带这么吓人的吧！
翁千惠刚才看到医生出来都紧张的说不出话，翁叶铭也好不到哪去！
第二百七十一章 美国人要来了
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就看有无排异情况了：这不仅仅要看医院的技术好坏，更多的是看病人自个的运气！
接下去几天，翁家人的亲戚是一个不见，因为原本就没有几个，就算有的也关系比较远，多年没联系了。
倒是国际饭店的领导来了几位，不仅仅带着点营养品，还有慰问金，外加给两位员工半个月不扣奖金的事假。
那位冯副总更是干脆，离开之前告诉翁千惠：要是假期不够，打个电话就行，他直接给批。
不管人家是出于什么原因，既然这么个态度，那就得表示一下感谢。
张楠也干脆，直接请人家吃了顿饭，还把这会碰巧来医院晃荡的姜爱华也拉去凑数。
一般的饭局姜爱华才不参与，不过楠哥发话，那就去呗。
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在感谢谁！
一顿饭让饭店高层都差不多有点受宠若惊：他们不是没有见过高级别领导，但这位衙内这一回可是勉强能算是朋友关系，和那种正式场合的“认识”压根不一样。
……
换肾手术，7天拆线，老天保佑，李阿姨基本没有出现排异反应，医院说情况非常好，这就算已经度过危险期。
这样的情况保持住，最快再过一周就可以出院。
不过这住院嘛，有些人是巴不得早点离开，还有些是能多赖一天算一天！
“多住个三五天，安心些。”
翁千惠也认同张楠的这个想法，去同主治医生一说：没问题，那就住上20天，正好可以回家过年。
不过张楠是不能再待在京城了，因为姐夫那边已经来电话：后天，美国那边浩浩荡荡一群人就将抵达！
怎么办？
走呗，翁千惠也能理解，这都多拖了个把星期了。
因为已经拆线，加上还有特护24小时陪伴，翁千惠姐弟也不用24小时换班照顾母亲，还算相对轻松。
1月28日，张楠离开京城前的一晚，翁千惠没有回家，也没在医院陪护。
夜已深，张楠光着膀子靠在大床的靠垫上，已经从女孩升级为女人的翁千惠就把脑袋贴在他的胸口。
“别忘了我。”
“说什么呢！我年后再来，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你想要继续在饭店工作也行，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支持，到姜爱华和我弄的那个公司去也成。
那小子原本还给你准备了个什么公关部的经理职务，就白拿钱不干活那种，他还感觉挺时髦、还符合你的业务能力。
我说他出面还要什么公关部，名字还那么难听，给换成业务二部了，要他找个能喝的老江湖去当什么经理。
现在他又给你准备了个副总经理的职位，公司管理也能说上点话。”
副总，两三个很正常，五六个都不稀奇。
翁千惠靠在爱人的怀里，道：“干什么都还不是你的钱，再说我这会也就是懂点接待。你真要我去建筑公司看着，那也得等我在饭店里再干一年，不然我真不懂管理和业务。
这去当个摆设还好，要是一个不留神瞎指挥会出麻烦的。”
两天前饭店高层会议，决定任命原前台领班翁千惠同志为业务部副经理——别人服不服没关系，那个位置已经是她的了。
“你自己安排就行，就是到了公司也不要和姜爱华起冲突，别看他天天嘻嘻哈哈，其实是个有能耐的，不是一般人眼里的红二代、红三代。”
翁千惠笑笑：“我清楚，那公司能给你赚钱就行。”
“是给我们。”
没说很明白，将来自然会见分晓。
“晚了，睡吧。”
这边医院的事都已经安排好，包括出院问题和接下去长期的抗排异治疗，姜爱华出面给料理得顺顺当当。
当然他也就去打了一次招呼，要是什么都要他理会，那他也不是姜家人：自然会有别人去处理那些具体操作的问题。
至于那家建筑公司，张楠先期投资500万美元，今年还能追加1500万。
这些天姜爱华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在跑衙门、挖人、吞并有资质的现有工程公司的外壳……
2000万美元，只要姜爱华能在开春前把公司弄起来，再搞上两个小工程练练手，那这些钱都会到位。
家里最没出息的小三子都要干正事了，姜家也算支持：姜爱华这次至少在表面上看着就是靠自己的本事创业，可没去想着吞并什么国有资产。
得支持！
2000万美元要是都投进去，按照股份，如今新鲜火热出炉的姜董事长可是有一半的份——自个投到新公司里有几个钱姜爱华自己清清楚楚，而且张楠还给了他公司的最终决策权。
要是这都干不好，那姜董事长干脆去拿块豆腐撞死得了！
至于姜爱华会不会吞了张楠的钱、贪心不足蛇吞象的这个担忧，关兴权之前就分析过：如今他就算有这个想法也不敢！
张楠更干脆，都给出了个时间：“五到八年之内，他绝对不会，也不敢。”
“那之后呢?”
关兴权问。
“公司会大到他想去吞都感觉没必要的程度，只要他不傻，就算有这个心思也会永远藏着。
再说到那时候我根本就不会在意一家建筑公司的得失，就算上层在变换，那时的我还是会一样让他们感觉和现在一样的重要。
放心，我们在国内的利益永远会有足够分量的盟友保护。”
就是如此自信：进入九十年代后华夏的外汇贮备将会以几何数字倍增，但一个爱国华人的重要程度，并不是单单以资产同外汇储备之比来衡量的。
而且，张楠知道自己的赚钱能力有多恐怖，虽然赚钱只是业余爱好。
装，又开始装！
……
第二天一早，张楠起床时翁千惠都还在睡熟，当自己出门前才吵醒她告了个别。
时间才7点多，要坐早班飞机去沪上。
“躺着，睡个饱再说。这段时间就住在饭店里，银行那边会来结账的。”
之前就说过这事，翁千惠就躲在被窝里点点头。
吻别了眼前的尤物，张楠离开卧室，阿廖沙和林明已经等在客厅。
“走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挖到个厨子
要比一般的旅客坐飞机提前半小抵达机场，几个保镖的枪支需要提前交给机场安保人员，然后由机长同随机安全员一同放入机上专用的安全箱。
在抵达目的地机场后，再从那边的安保人员那取回枪支：很麻烦，但目前特批的保安公司才有这样的待遇，和执行任务出差的警察的待遇一样。
一切都很顺利，中午11点不到，一群人就出了沪上虹桥机场的贵宾通道。
“姐夫！”
项伟荣带着几个人已经在等待。
“妮可她们下午两点左右抵达，先去吃饭，就马观虎那边，已经安排好了。”
停车场只有张楠的林肯和两辆切诺基，还有车停在上警三所。
上警三所距离虹桥机场不远，很快就到——一到马观虎的地盘，就看到一辆挂着黑牌的全新丰田考斯特。
为啥搞辆日本中巴车？
80年代，除非张楠想自个公司的中巴车配件也专门空运，或者使用如今那些看着都有点奇葩的国产中巴，那现实的选择就是考斯特。
前段时间一口气买了5辆长阵版的：国内那么大一个摊子，剡县、杭城那边都要用，县里关系好的单位有时也会托关系来借，用得着。
再说如今选择余地不大，至少想更高档的奔驰中巴就压根没地方买去！
连福特的轿车、商务车也各自又进口了两辆：这公司大了，不是几辆车就够用的。
不过这辆中巴车也还行，是考斯特中相对高级别的配置，里边只有12个座位，其余没来的4辆都是20座的标准长阵。
至少看着比如今香江遍地走的考斯特小巴顺眼多了，这配置也高档的多。
一碰到马所长同志，这会马观虎也有好消息：红烧牛肉、红烧排骨和香菇炖鸡三种口味的调味包、油料包配方已经确定。
“马哥，今天你就别给我整泡面了，吃饭、吃饭。”
这是真怕呀：就怕这老哥过会就给你来上两碗泡面尝尝鲜！其他人可能吃着新鲜，张楠可吃不消。
一桌菜马观虎就搞了两个大菜，其它都是他的徒弟们掌勺，一顿大餐的味道绝对没的说。
“听说你有重要的客人要从美国来，要不我借你个厨师？”
饭间听马观虎这么一说，张楠道：“借多久？我那些人要过完年后才回去，这趟来把我在美国的私人厨师都带过来了，就怕吃不到合适的饭菜。”
马观虎一听，眉头微皱：“西餐这块我的教出来的人可只会煎牛排，其它没接触过。”
“呵呵，那帮人就爱吃牛肉盖浇饭......”
将长岛庄园牛肉盖浇饭的传统一说，这下连马观虎都笑了。
原来这些美国人挺好对付。
“借你多久都行，我这徒弟当兵也有个10来年，算是我们老乡，新昌人，他老婆还是我们黄泽镇的，刚结婚两年，孩子都还没满周岁。
这些年一直就跟着我，不过这人太老实，一直都是志愿兵，这会就想着明年复员回家。
这一回去也没得安排工作，原本想着回家去开个小吃部，这就浪费了，都是给中央首长烧过菜的手艺。
我这原本想着给他介绍去沪上的酒店里当厨师，这小子还不去，就想回家抱孩子。
小张，我这呢规矩松，能让伙计们提前个几个月回家走走复员后的关系，我看你要不要人，这么大个老板雇个私人厨师应该问题不大吧？
你要是不要，我就给介绍去剡溪宾馆了。”
“要，当然要！这会城隍山上我那房子基本就不开火，都要到阿廖沙他们那蹭饭吃。只要人肯来，待遇好说，沪上五星级酒店厨师长的待遇咱不敢说，剡溪宾馆厨师长那水准一定不止！
对了，他老婆有没有工作？”
“没，农村户口。”
“那要是想工作，我姐那也能安排，只要人勤快，亏不了他们。这住房也不用担心，你也知道我那原本就是部队的地方，就地盘大、房子多。”
马观虎笑着道：“我们那农村出来的有几个媳妇不勤快？人我见过，干家务活就利索，他们家我也熟悉，知根知底靠得住。
那我把人叫过来？”
一会，人来了，之前张楠大搞泡面配方时就见过，一看就是个厨师的样子：矮矮胖胖挺憨厚，这名字也够实在，叫唐贵。
这名字都不算土的，姐夫村子里都还有叫张小狗的呢，而且据说户口统计时发现，整个剡县叫“小狗”的都有三个人。
以前流行取小名要贱，大名才找文化人取——不过这是讲究人家的习惯。这五六十年代，一个不留神起的小名就是一辈子的名字，这唐贵已经算不错了。
一介绍，桌子上大部分菜今天都是唐贵掌勺，看来马观虎也是打了埋伏的。
“咸菜和咸萝卜会不会腌？”
“会。”回家简单明了。
“我们剡县和新昌的地方菜会不会？”
“扣肉、炖鸭、春饼、炒年糕这些都会，应该还行。”
连薄如纸、脆脆的春饼都能做，这大厨还真是个多面手。
“我有个美国的华人厨师这趟也会一起来，你得把你的看家手艺都交给他行不行？不会教会徒弟饿死师傅，那人是我在美国那边的私人厨师，不会抢你饭碗。”
“没问题，应该的。”
话不多，不过看着实诚，那就行。
张楠问马观虎：“那过会就走来不来得及？要来不及，过个一两天让阿贵自己坐车回来也行。”
“当兵的哪有那么麻烦，这就跟你走，等你回美国后让他回来呆段时间，明年退伍就到你那。这中间你要回来，打个电话就行，我把人给你派过去。”
这就行了，挖到个好厨子，等这阿贵把安迪-卢也给教会，在长岛都能吃上正宗的家乡味道了。
安迪-卢是个好厨师，但再怎么着也没张楠家乡的味道，还缺了那么点火候。
等到吃完饭，稍微休息了一下，这就去机场接人。
这唐贵也干脆，就换了套便装，手上大大的两个旅行包这就走。
马观虎说阿贵自己的行李其实就一个包，另一个包里带的都是用惯了的家伙事和各种剡县一下子找不到的调料。
第二百七十三章 美国大兵爱营房
下午2点20分，虹桥机场出口处，张楠几个看到浩浩荡荡走出一帮人，其中就三个人是个华夏人面孔。
两边都是一群大汉，还都有欧洲人面孔，这就对上了。
看到中间那一高一矮两位丽人，张楠笑了。
这趟来华夏，妮可和珍妮足足带了九个保镖，虽然在华夏的地面上他们也就是赤手空拳，但装装样子也不错。而且这趟也算是给保镖们的福利——他们还没来过华夏这个文明古国，都对老板的家乡充满着好奇。
不过保镖终究是保镖，加上一同回来的金文博和陈浩，10个男人都是一身黑，连安迪-卢这个耍菜刀的也暂时混进了保镖的队伍，看着也像那么一回事。
气势不错，就算拖着一大堆航空箱，还是保持着标准的保护要员队形。
“艾伦！”
一声美国式的尖叫，小个子的珍妮穿着一身紫貂大衣，下边竟然还是丝袜、短裙加高跟鞋：也不怕崴脚，直接冲上来跳到了张楠身上！
对着张楠一阵热吻！
“好了，亲爱的，我也想你们。下来吧，大伙都在看着呢。”
珍妮好不容易从张楠身上下来，穿着高跟鞋都能同自个差不多高的妮可就在眼前，一幅情意绵绵的看着自己的男人。
张楠张开双臂：“妮可。”
又是一个温暖的拥抱，只不过妮可含蓄得多，就轻吻了一下自己的爱人就分开了。
不过就算这样，这一大群人里发生的事，都够让机场出口附近的人惊奇的了：原本就扎眼，同机抵达的美国乘客惊奇归惊奇，不过接受能力强，还算顶得住！
华夏乘客们就都是真正的目瞪口呆：他们可也都是在美国待过的，知道美国人在结婚前可能相对放得开，但婚后一般都忠于家庭。
这一男二女的亲热，路过的乘客们可都看得出来不可能是礼节性的——大家又不瞎，围观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痛托马斯-杰克逊、扎克-拉文、保罗-乔治、安东尼-戴维斯等7位美国保镖打了招呼，金文博和陈浩这会正在同姐夫他们说上两句。
互相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只要明白是自己人就行，至于两边保镖的名字，等回去慢慢记不迟。
这边托马斯等人惊奇于阿廖沙三个：明明是一副欧洲白人的外表，仍然是华夏人！
而另一边这几位看到老板女人们的这排场，也估计着对方这些美国保镖的实力。
“走吧，我们回家！”
是的，直接回剡县，不在沪上住一晚上什么的。这也是妮可和珍妮要求的，她们想要尽快去爱人的家乡看看，就算旅途劳顿也不在乎了。
至于男人们是无所谓，都是头等舱，就算超长的飞行也打不垮他们。
前后两辆切诺基，中间夹着林肯和考斯特，这一溜车队也够显眼。
一上车，中间隔断是升上去的，开车的是永强，副驾驶坐的是千年不变的阿廖沙。
私密空间，两位美女忍不住和爱人又是一阵亲热，要不是因为这里是在华夏，都能直接把张楠吃了，大战三百回合再说！
“艾伦，我们都想你，每天都想...”
两人轮番和张楠说着情话，工作报告什么的都先丢一边。
等腻歪了大半个小时，妮可两人的注意力才放到对窗外华夏大地的好奇上。
这会还没出沪上直辖市的范围，但路两边已经是农村，看着外头陌生的场景，珍妮道：“艾伦，这就是你的家乡吗？车子好少呀，人也不多。”
这会可是农闲时节，外边是蔬菜地和农田，当然没几个人。
“那个是什么？”
妮可也好奇。
车队刚刚超越一辆手扶拖拉机，张楠也看到了：江南地区还好，要是到这会还习惯使用马车、骡车的地区，这两位还不得以为到了美国西部？
“一种小型拖拉机，生产成本很低，但燃油消耗同运输能力相比非常经济实用。”
“哦。”
满足了两个好奇宝宝的不少问题，还好张楠也算见多识广，不然还真会被问住。
80年代的十年，沪上郊区的发展似乎有点停滞的味道，都有被同其交界的江南省嘉兴、嘉善等地超过的味道。
等到90年代，沪上才真正进入高速发展期！
如今从车里看出去，路边的村庄黑瓦白墙，不能说破烂吧，但和20年后真是没法比的。
“里我家还早呢，就算一路不停，估计还要6个小时车程才能到。”
珍妮一看表，已经下午三点过：如今华夏同美国都有夏令时，这会是冬季，华夏京城时间比纽约快13小时，她刚才改过手表的时间。
等华夏在92年取消夏令时后，在美国实行夏令时的时间段，珍妮再从纽约到华夏来就不用调整手表了：两地时间刚好差12个小时，她的表是块百达翡丽，12小时制的。
这边一听张楠的话，珍妮疑惑道：“你不是说只有300多公里嘛。”
“对，是300多公里，可如今华夏还没有一条高速公路，车子跑不快的。”
珍妮吐吐舌头，因为一听没高速公路，她习惯性的先小声抱怨了一句。
张楠笑笑不以为意：二十六年后，华夏的高速公路里程就将超越美国成为世界第一；而且到时候华夏还将会拥有世界最发达的高速铁路网——至于美国，它有高速铁路吗？
张楠能理解珍妮那习惯性的思维：在这会的美国人眼里，古老的华夏是落后的，这和多少年来的教育分不开，都已经浸入到普通美国人的骨子里。
而二十几年后，那些真正了解华夏快速崛起的“美国精英”们突然发现，自己都已经快被华夏超过去了，这也是逃命要不遗余力遏制华夏的原因之一。
所以，这会张楠不会去责怪珍妮。
“累了就睡会。”张楠对珍妮道。
这妮子都在打哈欠，车里很暖和，那张横向长长的真皮沙发可以当床，而且都备有毯子和枕头。张楠有时候如果感觉累，也会在上头躺一会。
睡个小巧的珍妮没问题。
“我们在杭城吃晚餐，饭店就在西子湖景区边上，还不用绕远路，都已经安排好了，到了叫你。”
西子湖可谓华夏最有名的景点之一，而且如今回剡县必须过钱塘江大桥，就连着虎跑路呢。
那里上档次的饭店可不少，早通知小哥张洲安排好了，人一到就能吃饭，不耽误时间。
妮可同珍妮知道西子湖，不过她们这会都先不去关心吃什么和西子湖的景色，因为最好的风景就在车里。
珍妮很快睡着了，妮可这才说起最近投资公司的那些事：“日ben的办事机构已经架起来，初步操作也已经开始。有点难以置信，如今RB的故事就像坐了火箭一样，不仅在快速膨胀，还完全没有一点熊市发生的可能。
我们也从商业情报机构那买了些消息，这会不少国际炒家也已进入RB，就不知道最终的泡沫会什么时候形成。”
“按照我给的时间点就行了，现在我们已经投了多少？”
“才5个亿，这是短时间允许范围内的最大金额。要是一下子抽走一半以上资金，华府的金融监管部门就会引起警觉，我可不想被他们盯上，就像你说的，不当脑袋冒出来的那只鸟。”
枪打出头鸟，这话妮可说不来，但意思还是能懂的。
就像妮可有时候会说的一些西方谚语：张楠经过解释能懂，但用汉语就常常说不出那个味一样。
“安全第一，分批投，我看其他人也会这么干。等发现所有炒家都是去RB抢钱的，监管机构估计就会大开绿灯了......”
美国人对RB人可没多少好印象，几十年前如此，这会也差不多：这会RB人已经开始全世界大采购、疯狂消费的节奏，虽然给美国商业方面贡献不小，但美国政府很不爽！
美国绝不会让RB成为世界第一经济强国！
晚上近10点，车队终于抵达剡县张楠的山顶庄园。
冬夜，经过的剡县县城道路上没多少人，这会的灯光也不如20年后，给妮可两人的感觉就是一个东方有点落后的小城。
有点小失望，希望明天能给自己不同的感觉。
之前原本计划是要把美国来的保镖们安排去剡溪宾馆，那里也是目前全县唯一的涉外宾馆，但之前通电话时，托马斯问张楠庄园里有没有他们能住的房子，条件简陋也无所谓。
之前和他们说过，那是一处原本的华夏军事基地：美国人嘛，就算一个班的驻地都能吹成军事基地，一处海军雷达站当然是货真价实的华夏军事基地。
刚搬走才几年，一切原有设施还完好如初，这帮大部分美国大兵出身的保镖都想住上华夏军营，感受一下东西方军队不同的感觉。
这当然没问题，有一整排原来的营房都装修过了，不比一般的普通宾馆房间差——大不了浴室和卫生间是公用的。
比如今的美国部队营房要好上一大截！
......
一进山庄，下车后珍妮眼里看的是那幢悬空别墅，而托马斯等人注意的是那几排营房。
托马斯看着一排排眼缓坡而建，整齐划一的营房道：“保罗，这就是华夏原来的军事基地，真没想到还能住在这。”
几个当兵出身的都在看环境，连安东尼-戴维斯这个警察出身的也感觉好奇：集体生活嘛，好多年没经历过了，也有点小小的期待。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一来就干活
夜已深，姐夫已经为保镖们安排好了房间，都是四人一大间，中间有隔断，设施齐全，就像缺了卫生间的宾馆标准房。
至于金文博和陈浩两个，在山庄这早就给他们备有房间：每人里外两小间，就是没卫生间。
因为管线原因暂时也只能这样将就，等年后张楠打算让王德彪在围墙东侧造排三层宿舍楼，全部采用精装修的两室一厅一卫的格局，供庄园内的工作人员居住。
单身汉就两人一套，有家有口的这家人来住上几天也不显得太挤--像金文博，在东北的父母过两天就会带着他的宝贝儿子来剡县。
坐飞机的，到时候他会去杭城机场接人。
至于林明，等过年前会回去趟西川看父母和女儿，等年后再回来报道。
习惯了军队的生活，一年能和家人团聚一段时间就满足，这些人早就习惯了。
这会的那些房间里虽然没有浴室，但营房一侧的浴室和卫生间已经彻底改造过，有先进的卫浴系统，绝对比美军标准营房内配备的要先进、合理，托马斯等人就感觉这的条件非常不错。
这边姐夫他们忙完了各自回家，留下原本就要值班的刘文栋，还有就是暂时天地不收的阿廖沙、夏米力和卡里米。
……
这边张楠和姐姐张惠领着妮可两人到了悬空别墅：为了弟弟这两个美国女友，张惠这两天又带人把别墅布置了一下，以适应女性的需要。
不过还好，房间不用多准备，一个就够，这事姐姐知道。
等帮着安顿好，张惠离开前道：“今晚早点休息，倒个时差，其它明天再说。”
所有人都累，洗刷一番准备睡觉。
……
第二天，张楠是被妮可叫醒的！
话说从古到今只有累坏的牛，就没有犁坏的地——这句话太有道理了！
被叫醒的张楠就感觉腰还酸，看着眼前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床前的妮可道：“亲爱的，现在才上午8点，你就不累吗?”
身边的珍妮也不见踪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
“你...”
妮可刚起了个头，就见珍妮风风火火走进卧室，“妮可，快去露台看看，下雪了，好漂亮！”
是的，下雪了，昨晚刚到庄园没多久，这天上就开始往下掉雪粒子。
睡之前张楠拉开落地窗帘往外看过：庄园内的路灯灯光照耀下，能看到外边已经差不多是鹅毛大雪！
“看什么雪呀，你在纽约和德国没看够?”
一听妮可的话，珍妮立马反驳道：“雪是才十几公分厚，可露台上不一样，你去看了就知道！”
妮可是不知道原因，但张楠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下边是个公园，这景色当然不会差。而且站露台上远眺，能看到东南西三侧十多二十公里外的盆地和远山，白雪皑皑之下还是挺有感觉的。
“看风景过会来得及，艾伦，你客厅里挂着的《红磨坊的舞会》怎么回事，我越看越别扭！”
妮可前半段是对珍妮说，后半段才是她忍不住叫醒昨晚累坏了的爱人的原因。
“雷诺阿那会可能画了两幅，谁知道呢。别说这个，再让我睡会...”
说着还把被子往脑袋上一罩，赖床。
不过张楠最终还是没睡成懒觉，被两个女人拖了起来。
解释了一下那幅画的来历，顺便去书房看了那张富丽堂皇到不像话、出自凡尔赛宫的马萨林写字桌，妮可两人都感觉不可思议！
一家博物馆的库房竟然被张楠彻底扫荡，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别奇怪了，我库房里的西方艺术品还不少，你们有空可以去看。要是想看华夏文物，够你们看几个月的。
好了，去吃早餐，我们的两位大厨这会应该都给我们准备好了，吃完还有事呢。”
啥事先不说：两个女人都以为会是去参观或者游玩，但压根不是！
悬空别墅的厨房非常大，也有极大的餐厅，今天是唐贵同安迪-卢一起上手准备。
两位厨师昨天就认识了，今早虽有配合，但也私下里存着比拼一下的心思。
这趟来华夏，安迪-卢也托运了自己习惯使用的家伙，而且厨房里中西炊事用具齐全，原本就是按照两名厨师一同操作的空间与设备准备修建的，今早两人不会因为抢地盘打起来。
一到餐厅，看到保镖们已经基本都在，这早餐花色都快比得上宾馆的自助餐！
今早起得最早、昨晚睡得最晚的其实就是两位厨师，因为昨晚一回来就给了他们厨房的钥匙：五点多起床，因为安迪-卢得知这边压根没有现成的面包；
而唐贵虽然已经做了多年不伺候早餐的大厨，但刚进招待所那会也当过早餐厨师，习惯上午让招待所里的人都能吃上热气腾腾的包子。
为了这两样主食，昨晚两人都到了十二点才睡，要和面，无论是包子还是面包，这个都要提前准备。
安迪-卢做的不是死面饼子，唐贵准备的包子还有大有小，但都是发粉馒头：他也算半个剡县人，加上马观虎的原因，他做的包子味道可是货真价实的“嵊-州小笼包”。
可惜，今天山庄里没新鲜牛奶，也没豆浆：没制豆浆的设备，也没在县奶牛场订牛奶。
这让两位大厨有点小小的郁闷。
不过解决办法也简单：安迪-卢用果汁代替，而唐贵就煮了一大锅汤。
暗中比拼的结果是：唐贵以绝对优势获胜！
其实安迪-卢输得有点冤，这托马斯等人的第一顿华夏早餐，当然想尝尝华夏主食，那些精心烤制的面包显然就没多少市场了。
而且将来“嵊-州小笼包和杭-州小笼包开遍华夏大地”，这味道也是绝对不错。
怎么会有两个名字?
因为80年代末、90年代初剡县做小笼包的人为了打响招牌，在外省用的都是“杭-州小笼包”的招牌，到了21世纪第一个十年过后，才渐渐用回家乡的名字。
不过另安迪-卢聊以**的是，他还有三名坚定的华夏拥护者：这几天一直会住在山庄当司机的项永强，加上夏米力和卡里米，这三位就喜欢烤得金黄诱人的面包当主食。
不过等到安迪-卢搞明白这三位喜欢面包的原因，他又有点小郁闷了：永强是三天两头早饭吃包子，就想试试美国大厨的手艺；
而卡里米两位那是因为民族习惯，不吃猪肉！
嵊-州小笼包，猪肉馅的。
吃完早餐的张楠发现了厨师间的问题，私下告诉安迪-卢：“安迪，阿贵人其实很好打交道，这段时间会教你他的拿手本事，这会你就别去和他较劲。
他是为华夏最高领导人都烧过菜的厨师，白宫里的厨师估计也没法和他比。”
白宫里的厨师什么水平?
安迪-卢知道那帮人可没法和能为华夏领导人烧菜的厨师比，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说白了，安迪-卢虽然很西化，但骨子里确是名华夏菜厨师：华夏“御厨”是个什么概念他清楚，就算是个临时客串的也了不得！
“白宫厨师？他们会做饭吗？”
安迪-卢很自信。
……
这边一吃完，王德顺来了。
“老王，你这怎么搞得，人要不要紧?”
一见王德顺，发现这家伙有点狼狈，头发乱糟糟，衣服还蹭着点泥污渍，好像摔过一跤。
“没事，刚才摩托车滑了，还好我骑得慢。这听说你回来了，就想过来和你说声这段时间这边几个工地挖出些东西的事，我都给存着呢。
还好没带过来，不然都得摔了。”
通往山庄的道路好几处坡度很大，还有不少弯道，平常开车都得小心。
“人没事就好。对了，吃了没？要还没吃就在这吃点，现成的。”
习惯用语，这会一见面要是距离饭点不远都这么说，华夏人自古流传的优良传统。
“早吃过了，不用。”
也对，工地的人早就开工一两个小时了，又不是张楠这闲人。
“看东西不急，等几天再说，到时候我找你。你这也先别走，这下坡更危险，等道路通了再说。”
这边一说完，张楠带头，对阿廖沙等人道：“大家去拿工具，还有雨鞋，干活了！”
干啥?
这里可是山顶，还是道路的尽头：通往庄园的道路一到大雪后都会来个“大雪封山”，沿路各单位不管人多人少，都得扛着铁锹、扫帚出动把路上积雪清理赶紧，不然摔死你丫个！
因为这条路上基本没有多少住户，得靠沿路各单位自己动手：作为这条路上的一份子，张楠也得自觉！
一大堆铁锹、硬竹丝扫帚被从工具房办了出来，华夏保镖和原本就在山庄当保安员的两名退伍军人很自觉的选取工具。
一看这情形，托马斯等人立刻明白要干嘛，也问阿廖沙要工具：美国人也会在冬季清理道路积雪，这里的积雪虽然不厚，但昨晚来时出于职业嗅觉，都注意了道路情况，知道这样厚度的积雪一个不小心会要人命的！
阿廖沙一看托马斯等人的高级皮鞋，“和我去换雨鞋，这么好的鞋子可惜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铲雪铲掉个县委书记
隔壁是气象站，就大猫小猫三五只；再过去还有电视广播信号转播台，那边更可怜，平时就一个值班员！
再往东下坡开始倒有个教师进修学校，但下雪季节很多时候是在假期，就没几个人。
以前海军雷达站在的时候还好，每次大雪后战士们都会出动扫雪，还常常是一直清扫到半山腰的绸厂位置。
绸厂以下就不用解放军同志操心了：大厂里上千职工，就算是女同志居多，但人多力量大，随随便便就能搞定属于绸厂的那一段不成文的“责任区”。
如今部队撤离，每次下雪可把上头这几家单位给愁的，每回都能累个半死！
而且今早虽然天放晴了，但气温零下三五度，明天还要冷：这积雪要是不及时清除，一压之后就会结冰，到时候别说汽车、自行车，走路都能摔上几个大马趴！
浩浩荡荡一帮人出动，连妮和珍妮都去换了套户外服装，一人一把大扫帚参加扫雪大军。
“好玩？”
“你不也是！”
张楠摇摇头，道：“这是义务，不是玩，你们两个过会当心摔了。”
庄园内道路那两位退伍老兵包干了，13名中外保镖，外加一名专职司机、两位厨师、一个暂时不走的包工头、一个老板和两个美国美女，一共20号人一出门，这还真有点气势。
原本王德顺还想调个十几位建筑工人过来，张楠感觉犯不着：又不是积雪一米，搞那么大阵仗干嘛。
道路不宽，往两边铲就行。
气象站那一块已经清理的差不多，那里的人出来的比较早。
看到张楠这群人，气象站的人真是看了回西洋镜：剡县史上估计也是空前绝后了吧。
语言不通没关系，比划着就行，两群人分段配合往下干：转播站那就一哥们值班，这会正苦逼着，就等着这边的人救援呢！
大家嘻嘻哈哈，中文加英文边聊边干，张楠很快就感觉头顶冒热汗，体力活，这还是偷懒了的。阿廖沙和托马斯他们可是一点没偷懒，都脱了外套头顶冒蒸汽！
前边转播站的伙计一看西边这情况，没有第一时刻就跑过来合伙，反而撒丫子往转播站里边跑!
干嘛去了？
打电话！
人家虽然是个值班员，但怎么着也是属于广播电台的职工：这是几十年都不会出现的新闻素材，还不得立马往上报告呀！
直接打电话给台长，台长一听，立刻报告给了宣传部部长；部长同志一边向书记h县长同志汇报情况，一边又通知下边的人：立刻去城隍山最快速度，不管你是摩托车、自行车还是跑步，一定要赶在那些人完工前抵达！
这边台长同志放下电话，就带着在单位值班的资深记者，骑着辆幸福250就去城隍山顶。
如今剡县还没有电视台，但已经有电视新闻站，两名摄像记者一接到通知也立刻扛着“先进”的背包摄像机出发；
同时宣传部的专职摄影干事也和宣传部长一道，坐着县府小车班的一辆吉普赶往山顶。
拍照片那是留档，外加报纸上要用：剡县没报纸不要紧，地区里有、省里也有，运气好点这样的新闻都是能上人民-日报的！
电视、广播那边也一样，记者同志们都想着这个月的奖金估计会非常丰厚：上个省台绝对没问题，连上央视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都有可能。
稿件在上级新闻单位播出，这记者可都是有奖金的，如果是中央级别的，都能让你过个肥年！
不就是外国人扫个大街嘛，很稀奇？
是的，如今是80年代，就是很稀奇！
……
快的十几分钟，慢的20来分钟都先后赶到机械化部队这会上不来，那两位扛着摄像机的伙计出现时，这头上冒的热气比张楠这帮人都要多！
“张同志，张同志！”
这边张楠正拿着铁锹有一搭没一搭的干着活，顺便和配合的两位美女指点一下远方的景色，这一听有人喊，估计是喊的是自己。
转头一看，乐了！
两位摄像记者竟然是最快到的：他们知道道路摩托车不可能上来，就把车在山脚一停，抄小路走了一大段台阶路再到公路，比其他两批沿着公路上来的“机械化部队”快了一截。
一看马路东头一堆老外正在甩开膀子大干，立刻一人扛上摄像机的拍摄部分，另一人配合，麻利的将接线同自己背着的录制机包连接起来，还连上了话筒。
经验丰富、速度一流！
不过这两位压根就没接触过外国富豪、名人的保镖，意想不到的麻烦来了：美国保镖不仅仅要保证雇主的人身安全，其实更多的是防止**泄露！
防火、防盗、防记者，这都已经是刻入托马斯、保罗等人骨子里的意识：一看这摄像机都扛起来了，那还得了！
一群人立刻围了上去：这手里还拿着铁锹和大扫帚呢！
不是要打人：用顺手了，再说也没地方放呀。
“不许拍摄！”
态度严厉，表情严肃架蛮横！
可托马斯的话明显是鸡对鸭讲，两边语言不通！
两位摄像记者一看这情况，立马有点手足无措：记者在华夏可是无冕之王，而且这趟明显就是来报道好人好事的这是什么情况？！
手里还拿着家伙事呢，怎么办？
其中领头的还算机灵，看到远处的张楠，连忙喊人。
老板？先生？
算了，还是叫同志比较顺口。
张楠一看这情况就知道问题出在哪：目前华夏各地电视台的摄像机一出，看热闹的人都不少，哪会不让拍？
“可能有点误会，我去看看，你们先别过来。”
交代了妮可两句，这才往前走。
这时看到宣传部的部长也带着人来了这人张楠见过，叫孙红文，原来是乡镇书记，去年底才调上来，原本是项主任的老部下。
“托马斯，这是个误会。两位，先别拍，我和你们孙部长先聊聊。”
给那两个摄像师解了围，和赶到的孙部长聊了起来。
孙部长早就知道这段时间会有美国客人来，而且非常重要，但具体情况不了解，这会明白来人还真不简单：保镖他还是认得出来的。
一番交谈，张楠想了想道：“这样，孙部长，这事报道倒是无所谓，但不要和任何其他事结合，就当是一帮美国来的游客就行，这是我的要求。
还有，不要出现任何美国和我这边的公司名、职务这些，我和两位客人也不会出现在镜头里，你说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张先生，这政治因素我们一定会仔细考虑的。”
这时连外事办的奠波主任也来了，还带来了县里其他领导的问候。
一件小事，稀里煳涂成了县里树立好形象的一件大事：旅游来的，那就旅游吧孙部长这会脑子里立刻开始盘算县里哪些景点能推荐安排一下，在这事上做点文章。
就拍了些保镖们甩开膀子大干的镜头，还有些照片，至于张楠和两个女人压根没出现。
这边干完还不到中午，张楠就带着人去庄臣公司参观怎么着也要让妮可同珍妮看看自己在老家的产业。
而另一边，在县府里，一场因为意见不合的争吵开始了：新来的县委书记罗剑雨想把这件事的文章做大点，以加点自己的政绩筹码。
而另一边接到孙部长通知的人大项主任，联合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刘伟等几名常委，直接向县委书记开炮，坚决要求不得有一丝扩大化！
好端端的一条新闻，就被这外来派和本地派的争执给暂时搁置下来。
最终两边不欢而散！
下班前项书记一个电话打给堂弟，结果堂弟就说了句：“不知死活！”
这话当然不是说本家大哥，而是说那姓罗的书记。
这家伙来了剡县后，庄臣公司也算给这家伙面子，县里要搞什么建设都会支持，但这次这姓罗的踩过线了。
第二天一早，剡县的整官场都在传一件事：县委书记昨天晚上半夜被省里给直接带走了，而且还爆出去年收受新联乡花木公司贿赂的事。
“便宜这家伙了！”
张楠之前压根就不关心剡县书记是谁，但昨晚晚餐的时候，听姐夫说起了这个人，这才想起这么号人。
为什么算是便宜了那家伙？
因为记忆中那姓罗的在剡县也就当了两年不到的书记：因为这人收受贿赂的事被县检察院在查其它案件时给查到了，这人还利用职权干预县检察机关办案，后来还打击报复这起案件的有关办案人员。
而且官风跋扈，县领导班子因为这人内耗严重，这小子一届都没当满就被上级调到地区里的一个闲职。
不过这姓罗的后来竟然还咸鱼翻身去了省里，成了厅级干部最终因为多次收受巨额贿赂事发，被判处死缓。
这会就拿下那小子，还真是便宜他了！
“姐夫，你怎么干的？”
“也没啥，就给你小哥打了个电话，让他把手头一份资料往省里一送，就这么简单。”
“这也太快了吧？”
“我就顺手推了把而已，大哥他们早就看姓罗的不爽，你以为没给他准备点东西？再说这会我顶着个本该是你的全国政协委员，也算认识几个人。”
平常大家还能对付过去，不过惹了不能惹的人，那就自认倒霉吧！也不知道那个姓罗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大概是被权力搞得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谁。
被权力冲昏头脑，大概说的就是这类人。
之前他能让那个行贿的花木专业户咬死了行贿的钱是“借给”县委书记的，但现在就不行了：昨晚有人去了那人的家里打了招唿。
如果再不说实话还要死撑，那这位的苦日子可就真的是绵绵无绝期了…
……
县委书记被拿下，这对剡县的官场是件极度轰动的事，但张楠很快就把这事抛脑后：关心这么一个贪污犯，那还不如去看看王德顺到底给自己倒腾了些什么东西。
1月3日上午一早起来，妮可发现有点无事可干。
“艾伦，今天有什么安排？”
“没啥事，过两天再去杭城逛逛，过会我要去个工地看点东西。”
“看什么？”
“古董。”
“那我也要去。”
“你看得懂？”
“好奇嘛。”
“墓穴里挖出来的，你不怕？”
“那就更好奇了！”
“行，那就走。”
没带那么多人，就六七个，一辆中巴车就出发：东西都放在聋哑学校工地那边。(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凤皇元年的谷仓
山顶山庄距离聋哑学校工地说远不远，但如果走路去也要好一会，这大冬天的还有风可不是散步的好时机，这才用了中巴车。
一到地方，张楠看到这一段时间没见，学校校舍这些建筑都已基本完工，也就剩下那些门框、内部管线铺设：这样一估计，这王德顺最近搜罗来的地货不可能是从这里挖的。
指了下房子，道：“速度够快的。”
“原本要到4月份才会有这个进度，但那些新到的新机械一上马这速度就上去了。对了，现在我手头都有了辆60型挖机，好用！”
“快归快，工程质量一定要保证。”
王德顺点点头，道：“这两天天太冷，我把外墙贴马赛克的工程暂时也给停了，就为了质量，不能倒了公司的招牌。”
如今造房子，特别是一些学校工程就流行贴马赛克；如果资金有点不足，那就在外墙涂抹一层由啤酒瓶碎渣和白石子混合的涂层——绿色、褐色同白色夹杂其间也挺漂亮。
“小张，我可听你之前说的，地里挖出来的东西就都没敢带回家，全在学校里锁着呢。”
刚进门，王德顺就带着大家往配电房那走。
“还好，你没把东西堆在孩子们以后的宿舍里，不然可就损阴德了。”
“哪能呢，这从死人那拿来的东西，咱怎么着也不能去坑孩子。”
王德顺之前不懂这出土文物一些玄玄乎乎的规矩，但举一反三的能力还是有的。
人住的地方就不能放，那当然也包括宿舍楼。
一打开配电房的门，开灯就看到角落里堆着不少坛坛罐罐。
四系罐、盘口壶、谷仓...连执壶都有一把；张楠就这大体一看，发现从东汉一直到五代的器物都有。
“都哪挖的？”
王德顺指着一个块头不小、都有近50公分高的堆塑罐道：“这东西是嵊松线象鼻山那边，粮食局要造个新仓库，我这边的土建队上个礼拜才派过去，第二天就挖到座古墓。
挺大，有大概六米长，南边头上两边还有两个小室，里边放的都是这种陶器。不过坍塌的厉害，就这个东西是完整的。
对了，还有面这么大的铜镜，乌漆墨黑的。你不是说铜镜放屋子里无所谓，就放我那间办公室的抽屉里了，过会去拿给你。”
听着王德顺的话，张楠仔细看了看这座堆塑谷仓罐：很漂亮，也不是王德顺嘴里的陶器，因为罐体外壁多处挂有斑驳的原始青釉。
这是件相对原始的越窑青瓷。
整个谷仓造型精美：盘口鼓腹，上设楼台百戏、飞禽走兽及五联罐，组成一大罐的整体造型。
堆塑上飞鸟、猴子、狮子、龟、犬都有，还有三层楼台，阙都有两个，人物也有四五个。
“能够这个等级的谷仓入葬，这样级别的墓葬级别已经不低了，当初绝对的一方豪强。对了，墓砖上有没有字?”
“有几块砖头上有，我记得是是凤皇元年利子孙。”
“砖头呢？”
“和那些破掉的瓶瓶罐罐一起，我让挖机给埋了，免得文管会惦记。”
张楠听得直摇头：“还能不能挖出来？”
“能，大不了花点功夫。不过小张，这砖头还有用？”
“呵呵，一般的墓砖当然没用，不过你说的这种砖头有用。我是不要，但凤凰元年的纪念砖头你都找个地方去存着，加上那个谷仓，保准不会坑你。”
王德顺这一听，感觉砖头不简单：之前康熙多少多少年他知道，不过这凤皇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了，压根就没听说过。
而且相查也查不到、问都没地方问去：王德顺如果为这去问文管会的人，那他就是天字第一号250！
既然好奇，就顺口问了句。
听到王德顺的疑问，张楠道：“凤皇，就是神鸟凤凰。纪元凤凰，是三国时东吴最后一个皇帝孙皓的第五个年号，一共也就用了3年。
凤凰元年就是公元272年，到了280年东吴也就亡国了。
至于这个年号的纪年砖非常少，当初周作人在会稽马下桥得残砖，砖文有‘凤皇三年七’的字样，那块残砖他就视若珍宝，遂以‘凤皇砖斋’名其书斋。
据说他还在日记里写过这么一段：‘1915年5月17日，在马下桥下小店，得残砖一，文曰‘凤皇三年七’（下缺），又一砖完好无文，但作泉纹。
下午拓凤皇砖文二纸，盖吴时物，阅《古砖图解》，饮酒，食罗汉豆。’
这种砖头好像也只有我们会稽地区和附近的甬城余姚有，而且如果我没记错，我们剡县到目前为止似乎一块也没有，你埋掉得是第一次发现。
要让文管会的那位张恒主任知道你挖了座一座凤皇元年的三国豪强墓，还把东西全给重新埋了，他还不得掐死你！”
“他敢！上次送过去两个魂瓶已经给了他们面子，就拿了30块奖金，我请下边的伙计们吃了顿。”
王德顺不以为意：作为本地最有名的建筑公司包工头、经理，加上他那个神通广大的弟弟和公司背景，王德顺干的这点小事还真不用担心什么。
干工程的，这老实人能当建筑公司老板吗？
绝对不可能！
“30块不错了，你想要多少？”
王德彪嘿嘿笑笑，“对了，你刚才说周树人把破砖头当宝，是不是鲁迅的那个弟弟？”
张楠点点头，又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谷仓，自言自语道：“可惜了这样的堆塑，工艺高超，为啥一定要是件冥器呢？”
说着又对王德顺道：“你要就留着，别放房子里就行，将来估计值些钱。”
王德顺脸色一垮，“怎么又是个冥器，晦气！”
任何同冥器搭边的东西张楠都不会要，这个点王德顺知道，上次来的时候说的清清楚楚。
“呵呵，你这人我看着火气旺。留着吧，和那些盘龙的魂瓶也不一样，玩这玩意的人也有，别放房子里就行。”
“听你的，那我留着。”
听小张的准错不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圣母-婊就别进这一行
张楠和王德顺说的是剡县方言，这一年来恶补汉语、已经能来些简单普通话对话的妮可同安妮是一句也听不懂。
不过两位美女也能看明白这个大罐子的精美之处，而且是越看越有味道，这会都还以为是个宝贝。
“爱伦，这东西有多少年了？”
“这是个华夏三国时期的堆塑原始青瓷堆塑罐，从华夏汉代后期开始有，三国时期的最为精美。这个因为知道明确纪年，应该有1612年了。”
“喔！”
对于美国人而言，1612年前的器物可了不得，绝对是个宝贝！
妮可想用手去触碰堆塑罐，结果被张楠阻止了。
“别碰，不吉利。”
妮可一听，很惊讶，道：“怎么了？”
“这东西是件专门让死者在冥界享用的器物，和普通的陪葬品不一样，作用是以安死者之魂，而慰生者之望，或许里边就住着个1600年前的魂魄。”
好不用意把汉语能够简单说完的解释用英文表达出来，这下妮可是不敢去碰了，连一边的珍妮都想离它远一点。
罐子里可能住着个1600年前的老鬼，你怕不怕？
张楠不怕，但敬而远之；妮可和珍妮这会心里都凉飕飕的！
……
王德顺随随便便就把一座剡县地面上还从未出现的凤皇元年纪年墓给咔擦了，这就是工程施工的实际情况。
上辈子跑过那么多工地，对此张楠就没任何一点内疚或者破坏国家文物的觉悟——盗墓贼对地下墓葬损毁严重，但其实按照张楠的实际经验来看，但数量而言，这盗墓贼哪能比得上建筑施工的破坏速度！
如果说盗墓贼挖一座墓，那同时工程队至少已经报销了10倍以上的古墓！
就算是城市中心区的工地里，只要包工头一句话就能将所有地下墓葬、文物挖你个稀里哗啦，就防着你公安、文管部门暂时喊停工程：比如这会张楠所在地方下方的那处工厂区。
更不用说什么农村土地平整、公路修筑这些项目：某段时间内挖出1000座古墓，文管会要是什么都不知道那是瞎掰；
但每100座重见天日的古墓里面，文管部门会知道有一座被挖的消息那也不可能！
张楠估计工地里每干掉三、五百座古墓，当地文管会能得到其中一座古墓出现的消息就不错了——有一次张楠一朋友承包了一处公墓修建的土建工程，上头大老板就一句话：“速度越快越好！”
好嘛，这前不着点后不着村的，有三天时间张楠就坐在朋友的挖机里：一世给朋友壮胆，而是想捡点便宜：就三天时间，挖掘机就干掉了地下三四十座古墓！
唐宋元明清都差不多到齐了！
可惜，因为要讲究效率，好东西张楠就没弄多少——没办法，朋友也要吃饭，总不能停下来慢慢挖吧？
只能用挖斗挖出来就算，绝大多数瓷器都成了碎片。
报告公安、文管会？
你还想不想在建筑这行里混了？
你一个挖机小老板，只要报告上两回，你这爱报告的名声立刻传遍当地，那些建筑老板都会吃不消请你去干活，连同行都吃不消帮你介绍生意！
至于干小工的人去打个110报告，说工地里挖出古墓？
呵呵，等着被老板开除吧——不找人爆扁你一顿就算那老板讲道理、没脾气了！
基层倒腾古董的人就没几个手里是干净的，至于金字塔上层的那些藏家其实也好不到哪去——只不过没有亲手从古墓里取出文物而已。
最简单的：有给养青铜器不是古墓里挖出来的？
元代以前的瓷器，无论是哪个窑的，传世的有几件？
按照后世流行的网络用语：玩这个就别当圣母-婊，谁的屁股底下都不干净！
……
谷仓罐张楠不玩，就问了问其它罐子的来路。
听王德顺说，那两个四系罐和盘口壶是在城南靠近新昌的一处小山上挖出来的，也是粮食仓库的修建。
还是粮食仓库！
咱这剡县人民如今堆放粮食的地方，怎么都是在墓堆上边？
因为那些粮食仓库都是国家储备粮，地方大，不可能造在市中心。
加上剡县从汉代开始就有大批居民，特别是西晋灭亡时大量汉人南渡，所以这两晋南北朝的古墓特别多！
而且根据如今规定：就算当年颗粒无收，剡县的粮食仓库内的储备粮也必须满足全县70万老百姓半年的需要！
这是如今铁打的规定！
这不单单是没有田地的居民，是包括了这会人口比例中数量占绝大多数的农民的——所以这国有粮库的数量就少不了。
不过张楠还知道：等到21世纪第一个10年过后，这个要求会下降到保证4个月。因为国家在各地建设了更多的超大型储备粮仓库，加上那时交通运输条件更加发达，不需要各县的粮食仓库还保持那样的规模。
剡县目前最大的粮食仓库叫“北仓”，距离张楠这会所在位置其实很近——工地下坡处不是有个大型工厂嘛，工厂隔壁是电力公司，而电力公司的下手方隔着条马路，一片缓坡地直到下边的平地就是北仓。
而且20年后北仓拆迁，建造了一个相对高档的小区——建造小区时，就挖出不少古墓来！
所以如今剡县居民的粮食还真是堆在一片古墓之上。
几个四系罐、盘口壶的釉水已经被酸性土壤和时间咬得坑坑洼洼，没多大意思了，但有一把执壶还非常不错。
对这种原本就是实用器的随葬品，张楠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上头都带着土呢，张楠也不嫌脏，直接用手拿了起来。
“艾伦，你怎么不带手套呀？”
不是为了保护古董，而是嫌脏。
一听珍妮问话，她对这些墓穴里挖出来的东西没妮可胆子那么大，看着东西有点脏兮兮的，估计心里有点膈应。
张楠笑笑道：“这是个五代时期的越窑青釉瓷执壶，1000多年了。我们这是南方，这个年纪的墓葬里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上头这些就是最常见的土，没有危险，就和普通的泥土一样。”
“可图坦卡蒙那…”
珍妮还是有点担心——刚才她都是被妮可硬拉来的。
“谁让埃及人玩干尸，呵呵，我们这可不一样。”
第二百七十八章 里外都湿
珍妮说起图坦卡蒙，但一提到就戛然而止，实在是因为这个古埃及新王国第十八王朝的年轻法老太有名了！
在西方世界，更有名的是图坦卡蒙的诅咒，所以一说出那个法老的名字就感觉不吉利，连忙闭嘴。
这个年轻法老死时只有十八岁，但他短促的一生却留下了一座震惊世界的宝藏---他陵墓并没有藏在高高的金字塔中，而是建在地下，因此在很长时间里都没有被发现。
直到1922年11月5日，英国考古学家霍华德-卡特终于找到了图坦卡蒙陵墓的入口：它竟开凿于断崖底下，位于法老拉美西斯六世的陵墓下面。
陵墓里有一块用黏土做成的匾额：“谁扰乱了这位法老的安宁，‘死神之翼’将在他头上降临。”
等到陵墓开启，图坦卡蒙的诅咒似乎从远古的阴影中扩散开来：数十年来，据说胆敢打扰他安宁的人，几乎一一应了咒语，各种染上奇怪的病症或意外而痛苦地死去。
当然，这个所谓的“诅咒”还是有不少水分的，比如死的人似乎就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多，还有些人死时也都快七老八十了。
按照科学的解释，和法老陵墓有关的有些意外死亡或许只是巧合，还有些倒是有可能是真菌感染！
据说在图坦卡蒙的王陵在最初被开启的时候，墓中也发现了许多成团的“莫名其妙的东西”：它们很可能就是莫种致命真菌。
3000多年前的真菌在接触新鲜空气和水分后焕发活力?
有点匪夷所思，但这世界想不通的事多得很，也不差这一件：或许实际情况就是如此！
所以当珍妮看到那个脏不拉几的执壶时，好意提醒张楠为什么不做最基本的防护。
她多担心了。
埃及不少地方干燥无比，就算不制作木乃伊，这干尸出现的几率估计也不小；而在华夏江南，这里不仅仅气候湿润，这土壤还大部分是适宜茶叶生长的酸性土。
一般墓葬只要超过500年，别说墓葬里的木质棺材，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尘归尘土归土，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烂没了，墓葬里边的土和外界土壤没多大区别，所以张楠也不用去担心什么真菌、尸毒什么的。
不过万事有例外：上辈子跑工地，有三种墓张楠绝对不会自己直接用手去碰，就算有玉镯一类的值钱玉器出土，那也会经过别人的手，清洗过后自己才会上手。
其中最常见的就是清代、民国早期的一些旧墓：因为下葬时间短，而且丧葬习惯的原因，这些墓葬距离地表浅；
还有一些那个时代的墓葬原本就建造在地表之上，就算上边的封土经过堆风吹雨淋看着和四周齐平，都看不出这里有墓葬，其实它一直都在几十或一两百年前的地表位置以上。
这就导致里边不会有大量渗水，加上时间短，墓中也就没有多少淤积的泥土。
在工地里这样的墓葬一旦被挖到，就算张楠刚好在那，他也会让挖掘机赶快挖掉了事。
原因之前说过：这些老坟一个不小心是有传说中的尸毒、毒气的！
张楠爷爷在50年代初期的“大力发展农业、农村平原平坟造地”运动时，就因为接触了这类尸毒而导致一根手指关节感染、发炎腐烂，最后虽然治好了，但那根手指也落下残疾。
而且爷爷的一条腿也是受到那种说不明白的“毒气”的侵袭，不能说烂吧，反正皮肤老是要蜕皮、皲裂，时好时坏的---这一切都是从那次“平坟”开始的。
因为那种墓里有时候棺材板也不会烂完，死人骨头也在，甚至死人穿的棉袄、盖的被子都没烂完！
同北方千年前留有人体骨骸的古墓不同，这种南方老坟里的有机物非常多，说白了不少就是“尸毒”！
……
执壶，又称“注子”、“注壶”，隋代出现的酒具。
唐前期执壶器呈盘口，短颈、鼓腹，圆筒形或六角形短直流、曲柄，壶体较矮，鼓腹，假圈足。
唐中晚期执壶大量流行，基本取代了鸡首壶、凤首壶等：这时期执壶式样繁多，有短流、长流、曲柄、直柄等数种。
到了五代至北宋，执壶的器身渐高，通体多压4－6条瓜棱，流渐趋细长微曲，曲柄高于壶口，平底变为圈足。
张楠手里的这件执壶是典型的五代款式：釉色清润，大约有个20公分高，口径10公分不到，足径大约有个七八公分。
?壶撇口，短颈，溜肩，长圆形五瓣瓜棱腹，浅圈足：壶身一侧置弯流，另一侧置连于口、肩之间的曲柄，肩部置对称竖系。
壶内外及足内满施青釉，足底部有六枚扁平的“窑钉”：釉面开细碎片纹，这釉色也就比“秘色瓷”差了那么一口气而已！
放在20年后，这样一只工艺、品像一流的越窑执壶，在张楠手里出手也至少要15至20万。
这可不是那些能上拍炒作的明清瓷器，越窑因为从宋代之后就没了，这市面上出现的越窑完整器，有一件算一件，全是出土文物！
如果严格按照文物法来说，只要是新出现在市场上的越窑器，任何买卖都他-娘-的是犯法的！
20万，那已经是越窑瓷器中除了秘色瓷之外，高档货色才有的价格：和其它名窑动不动几百上千万的价格没法比。
你卖越窑就是犯法！
所以价格压根上不去。
越窑瓷器的价格一般没法和另外五大传统名窑瓷器相比：不是它工艺比不上汝、官、哥、钧、定，而是五大名窑之说是始见于明代皇室收藏目录《宣德鼎彝谱》：“内库所藏柴、汝、官、哥、钧、定名窑器皿，款式典雅者，写图进呈。”
那时，越窑早就没了，而且其最经典的秘色瓷也早随着宋的灭亡而烟消云散，只保存在地下的墓葬与窖藏之中。
多少年过去，华夏人甚至连秘色瓷到底是什么颜色都不知道：明代人当然也不知道，结果越窑瓷很悲哀的沦为“便宜货”。
加上最顶级的越窑瓷器出土最多的地方就是会稽地区和甬城地区的余姚一代，这一片地区几乎都是酸性土壤，对地底下埋藏的瓷器的损害远超其它地方。
所以越窑瓷器出土虽多，但保存状态良好的却不多见！
“德顺，你搜罗的这些我也就看着这件执壶不错，我要了。这个也是那处小山上的工地挖出来的?”
也没东西再看得上眼，那就撤。
到了外边水龙头位置，干脆把这壶里里外外用冷水冲洗个干干净净---既然接触空气已经有些天，那直接用水洗也出不了问题。
加上配电房里也很冷，气温和自来水温度感觉产不多，不会因为骤然产生温度差导致釉面爆裂！
“就那边，不过我没过去，就个看工地的施工员拿来的，你要去看看?”
张楠这会正对付壶内部淤积的黄土，只是随意摇头道：“不用，就问问。
对了，刚才我说起文管会的张恒，你好像这会和他很熟悉?”
“就打了两次交道，上次送那两个邪门的瓶子过去，就是他接待的。
还有你不是说过有两种墓打死别碰嘛，前些天我听说你去了沪上，就那几天就碰到一座。
一挖到就给文管会打了电话，后来不仅是县里文管会的人，连地区里也来人了。
还要问我们接吊机，我说在工地里忙着呢，没空。
那玩意邪门，怕坏了我们吊车的运气，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大不了多费上半天一天的功夫。”
做工程就得讲究，有些邪乎的事能避就避，犯不着给自己添麻烦。
张楠不碰三种，但只和王德顺说了两种：因为之前的第一种工地里压根避免不了，说了也等于白说。
“后来他们从电厂借了一辆，忙乎了一天才运走。”
张楠一听，道：“干的还是湿的?”
“里外都湿。”
第二百七十九章 连土夫子都恶心的古墓
“里外都湿?”
一说这话，张楠这手上正洗着壶呢：自来水冰冷刺骨，快速流过的水流都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可不单单是因为冷，还因为随着王德顺的话想起了些让人倒胃口的事，还和这水有关！
“还不就是象鼻山过去嵊松线下坡那段剡溪内江给整的，那一块地下水位特别高。粮食局把仓库放在路上坡，不过下坡那是归三斗桥村管。
村子里正修机耕路，他们的村长和我认识，看我那调了台挖机，就想着要我们帮忙把一段土坎给挖开，这样机耕路能缩短不少距离。
我这也不好意思推，人家都给出柴油，还往工地送了不少菜。
这想着也就一两天的功夫，就把机器给调过去了。”
张楠对那边也熟，因为那条公路是沿山脚而建，这公路上沿一路过去十几公里到处都是古墓，以两晋南北朝和唐宋墓为主——只要一动土，基本都会有古墓被发现。
三斗桥村距离县城不是很远，而且如今熟人出面要帮个忙，这一般也会与人方便，没像20年后那么现实。
要是20年后：要用挖机没问题，60型行价每小时140元，童叟无欺！
张楠一边听着，一边把执壶彻底洗干净，接过妮可递过来的几张餐巾纸随意擦干，把壶往边上一放。
“那块地方有古墓，这倒是奇了。路上沿那块不奇怪，下坡那里往下挖上两尺估计就都是水，哪个笨蛋会把墓往那造。
这不光是脑子进水，房子都进水！”
那段内江其实更像一小块沼泽，就是块低洼地：自从60年代剡溪河道大改造，剡溪干流已经从新修的外江走，原本的内江就成了个浅湖，据说里边的鱼倒是挺大，味道也不错。
“就是呀，谁都没想到那能挖出古墓来。不过后来听当地看热闹的老人说：他们小时候听说那段内江其实是清朝时一次发大水后才有的，以前那块也应该是农田。
那个小土坡这么一算，比现在的地势看着要高不少。
那条机耕路一边要垫高，还要把土坡给豁开，结果往下一挖就挖出两具大棺材，棺材板都有这么厚！”
王德顺边说，这手上还比划了一下，至少有个十二、三公分！
“外边有没有包三合土？”
“没，就两个砖头墓炕，两座大棺材估计就是给直接吊装进去的，墓炕高度很低，都贴着棺材顶了。
棺材就让水给泡着，乌漆墨黑的。文管会那帮人胆子也大，直接开棺，结果撬开一座就停了，赶着找地区里的人帮忙。
这棺材里面也全是黑乎乎的水，还泡着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着连棉被都还在。那个张恒当时就说里边泡着具湿尸，几百年没烂那种。”
不是说酸性土壤会腐蚀掉所有有机物吗？
张楠估计那两具棺木的木材可能是楠木、柏木一类，而且密封程度非常好，下葬时间又可能是在冬季——结果等到冬季过后的那个汛期发大水，这剡溪改道，导致该处地下水位发生巨大变化。
地下水位快速抬高，墓葬很快渗水。
酸性土都会变得不酸，加上一系列说不明白的化学反应，棺木同尸体就都保存了下来——这就是张楠打死不碰的第二种墓葬：棺木外头泡水的！
外边泡水，这棺木里边也会有棺液：里外都湿，避之不及！
这类墓葬里边不是没有随葬品，而是这类墓葬一般都是明清墓，棺材里边衣服、被子倒是不少，不过值钱的最多有点小首饰银器、玉器——同需要花费的力气和代价而言，对考古队、文管会有意义，单对个古董商、土夫子而言就可能不合算。
而且爷爷在世时就聊到过这种墓葬：平坟时碰到过——一接触那些说不上来的棺内液体，这皮肤都会稀里糊涂发痒溃烂，医治起来还特别麻烦！
赤脚医生把这叫中了尸毒！
刚才张楠问王德顺“有没有包三合土”，因为那种棺材包了三合土的墓葬张楠更加不会去碰，连看热闹的心思都没！
棺椁包三合土的墓葬一般称为浇浆墓：墓葬木棺外包由石灰、粗沙、糯米浆等材质搅拌成的“胶浆“，经层层夯打筑成。
这种墓葬与一般古墓葬相比不易打开，常常需要动用切割机、大榔头和凿子。
而且棺椁连着外边的三合土就是一整块，常常会有个十几吨重！
浇浆墓到了元代时才出现，在明代和清早期逐渐盛行，之后越来越少——明代的最多。
因为浇浆墓的封闭系统比较好，下葬时墓里面还常常会放中草药来保护尸体，因此浇浆墓里面的尸体不容易腐烂。
不少出土的浇浆墓内会发现保存完好的尸体、丝绸制品，有些刚出土的古尸都还会保持弹性。
不过由于氧化作用的影响，浇浆墓中出土的丝绸常常一见到空气就变黑氧化，保存完好的尸体也会很快腐烂，因此浇浆墓中发掘出的墓葬品保护难度很大。
而且浇浆墓外边看着很干，但棺木里十有八九会有恶心至极的棺液：别说普通人，连盗墓贼看到了都想吐！
张楠是连千年前干尸身上的华贵织锦都不要，对湿尸身上的丝绸什么的更加不会要！
碰到这种墓葬，懂行的人要是不会碍着自己的活，就会通知公安或文管会：自己处理都麻烦，太重、太大、太坚固！
文管会的兄弟们，赶快帮忙来把东西搬走！
当然也有不懂行的，结果花了大力气，最后不单单白忙乎一场，还把自己恶心了个够呛！
零几年那会，张楠就碰上过这么一回：一工地挖出一座巨大的浇浆墓，包工头和张楠原本就认识，那人就给自个打电话去看看。
张楠一到看着直摇头，告诉包工头还是给公安打电话得了，反正可以先在边上开工，耽误不了工期。
结果那人不听张楠的劝，都特意调来了破碎机，硬是把厚得像城墙一样的三合土给砸开！
棺外有椁，椁外包浆，包浆外砌砖室，砖室外再包浆，五层防护极其坚固！
最后嘛！
张楠站在土坎上看了回热闹，而且决定如果下次再碰到这种墓，连热闹都不去看！
那包工头和干活的工人是几天都不想吃饭，给恶心的...
......
这边张楠让林明把执壶给收起来，打算去看那面铜镜，因为按照王德顺的描述那面镜子尺寸都有20多公分，而且背面纹路非常漂亮，这样的铜镜在剡县不是没有，但也很少见。
三国铜镜，这个尺寸的绝对有收藏价值。
就不用王德顺送了，反正也闲着就去看看：不单单看铜镜，那里也算是张楠的一处产业。
建筑公司办公室不在工地，有专门的办公地点，也在城南。
王德彪一成立公司，就按照张楠的建议也搞了块地——不过没造房子，因为那原本就有，从供销社手里转过来的。
供销社这会财大气粗，不仅仅地盘占得多，还造了新的办公楼，在城南原有的一处两层办公楼加大院就空着样老鼠，连当仓库都不需要。
既然能换现钱，供销社很高兴出手。
至于建筑公司不造房子，一是没那功夫、暂时够用就行；二是王德彪同张楠有相同的想法，公司总部将来会搬到杭城，生意做大就得这么干。
至于剡县这，留个分公司就行了。
一到地方，常常的一排两层楼房，单面办公室，估计是70年代造的。
大院子里停几辆8吨的长挂车都没问题，挺大。不过这会就停着辆6吨的平板拖车，带一吨小型吊车的那种，用来拖运那辆挖掘机。
有点像20年后常见的“宝马拖拉机”，很实用的一种拖车。
而且这样带吊车的拖车使用起来很灵活，按照王德顺的说法，就这些天就已经连车带驾驶员租出去好多回了。
运大型花木、短途运输一些几百上千斤重的设备...这台拖车最合适。
“租金够油费就行，别太狠了。”
听到张楠的话，王德顺道：“来租车的基本都是国家单位，私人的都还没，搞好关系嘛。其实我都没收钱，就要了点油票。”
和友好单位搞好关系很重要，如今就是人情社会，人好我好大家好——别人大事上不敢给你找麻烦，要是自个太小气，天晓得人家会不会在些小问题上给你添堵。
院子里还种着几棵大广玉兰，甚至还有十几棵挺大的樱花，胸径都比张楠的大腿粗！
这地方张楠知道：当樱花开的时候超级漂亮，就像一片白雪一样，整个剡县再找不出这么大的樱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种的。
樱花日本人喜欢，张楠不喜欢日本，但对樱花没偏见，就是棵树而已。
没急着上楼，反而走在围墙边的一排大树前。
“德顺，当初买院子时这些樱花有没有算钱？”
“供销社那帮人精明的很，算了我们150块钱一棵，就和抢的一样！”
说到这王德顺肚子里还有怨气。
“还行，这么大的樱花很难得。”
“对了小张，我看你那个山庄里漂亮的花木不多，这会正好可以种大树，你要喜欢我给你挖出来种别墅那去，过个两三年就超级漂亮。”
等的就是这句话：其实张楠可以直接开口，建筑公司说白了就是自个的，包括这些大树。
“那好。你再帮我去看看哪有漂亮的大型桂花树可以出售，最好上百年树龄的，丹桂最好，金桂也凑合。往哪种你自个拿主意，不要占了以后造房子的地方就行。”
王德顺一听，道：“放心，你那的规划德彪带我去看过，心里有数。对了，剡山小学里有棵五六百年树龄的金桂，要不要我去想想办法？”
张楠哈哈一笑，道：“校长同志估计会赶来我那骂人，我读书时她可教过我，骂起来没压力！
还是算了，等那边重修校舍的时候再说。”
说着这就上楼，到了办公室里王德彪从抽屉里拿出那面铜镜，张楠一看眼睛都亮了一截。
第二百八十章 顶级黑漆古
从王德顺手中接过铜镜，很大！
工程队嘛，连办公桌上就放着把卷尺：张楠随手拿过来一量，直径有22公分！
还很重！
三国时期的绝大多数铜镜比较薄，还不如汉镜的厚度，但这面铜镜厚度大约有0.6公分，非常厚实！
整面镜子通体漆黑，基本无绿绣，一眼看上去就有种历史的厚重感。
而且这面镜子背面线条清洗，明显是面“头模镜”：铜镜是日用品，需要大批量铸造，一个模具会使用多次，不会像那些青铜礼器那样是一模一器。
所以玩铜镜，除了要注意一般意义的品相外，是不是头模镜也是衡量一方铜镜价值的重要标杆!
所谓头模镜也挺好理解，就是第一次浇铸的铜镜，纹路特别清晰，价值远超过二模三模镜——一般来说，外形出处完全一致的铜镜，由于清晰度不同，在拍卖市场上的成交价格会相差10倍以上！
“艾伦，这就是华夏古代的青铜镜？真漂亮！”
妮可也被镜子背面的图案吸引住了，“上头好像是人物吧？”
“是，还是个故事，是画像镜。”
这面铜镜上并没有三国时期铜镜流行的铭文纪年，可能是东汉时期铸造的也不一定，也许当初就是墓主人的家传心爱之物。
当然，也有可能是吴国时期铸造的，这个谁都搞不明白，但可以确定的是：这面铜镜能属于东汉画像镜的范畴。
张楠指着背面的高浮雕人物到：“东汉画像镜在华夏古代铜镜艺术发展史中位列三大巅峰之一，其辉煌的艺术成就足可与大唐盛世的高浮雕工艺相媲美。
而且东汉时期的画像镜不仅工艺精湛，一般还蕴含着深邃的文化内涵，这是其他类型的铜镜很难比拟的…”
两个美国女人之前都没见过华夏的青铜镜，这会一看到这面工艺精湛、至少1700年前的铜镜，这不奇怪才不正常。
古代西方世界也有铜镜，不过西亚、古埃及、古罗马和古希腊那时候流行的是圆板具柄镜，而华夏一直以来使用的是圆板具钮镜，这就形成了远古时期两个不同地域文明的两个不同类别的铜镜系统。
说白了西方人的镜子一般有柄，而华夏的古铜镜是用钮。
直到宋代，华夏才出现有柄的铜镜——不过显然不符合华夏人的审美观。
铜镜要是连着个铜柄，怎么想怎么别扭！
而且西方古时候的铜镜装饰虽然也有其特点，但若论工艺精湛程度，华夏铜镜能甩它们几条街——也难怪妮可和珍妮惊异于这面铜镜的精美。
剡县能出土东汉末期之后的顶级铜镜一点不奇怪，因为这是有历史原因的。
因为东汉末年开始，北方连年战乱，这制镜工艺下滑；但在华夏南方，社会相对安定，而且就在剡县隔壁的会稽，从东汉末年开始一直到到两晋南北朝，都是华夏顶级制镜中心。
有东汉三国时期的顶级铜镜在剡县出土也就不奇怪了，文管会的库房里据说就有不少。
张楠再次仔细看了看铜镜背面，对两个女人道：“这面画像故事镜，讲的是华夏历史上差不多2500年前的一个著名历史故事...”
什么故事？
吴越争霸呗，这是面伍子胥画像镜，
铜镜背面以四枚乳丁将镜背纹饰分为四组，刻画了春秋末年越王与范蠡策划谋吴，将西施、郑旦等八名美女敬献吴王，最终逼得伍子胥愤然自刎的历史事件。
镜面以顺时针旋转，高浮雕工艺，四个区分别为：越王和范蠡→越氏二女→吴王→伍子胥。
画面以汉代叙事画的方式，刻画了伍子胥忠直敢谏，却最终被吴王赐剑自杀的情景。
外圈还有三道纹饰，画面幅幅连贯相接，互为呼应，娴熟的工艺将人物的姿态表情刻画得淋漓尽致，铸造极为精致，可谓东汉画像镜中的精品！
不过华夏人一提这件事就能理解这个故事，但妮可和珍妮就不行了：什么春秋战国都还是才知道几个月，吴越争霸对她们而言实在有点太深奥。
“听不懂没关系，咱们回去慢慢研究。”
这话就挺有意思了，只是妮可同珍妮还不知道：能听懂英文的几位这会就当耳朵没带来——人都会联想的，镜子上有西施、郑旦，这边老板也是两个女人陪伴左右，
哈哈…
慢慢研究…
珍妮也接过铜镜仔细看了看，发现镜子正面竟然还能照出人影来！
更加感觉不可思议：张楠都说了这是从土里挖出来的，有1700多年历史，就算这镜面已然漆黑，但都还能照出人像！
“铜生锈不是绿绣嘛，怎么成黑色了？”
珍妮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张楠笑笑道：“这是‘黑漆古’，在出土的华夏古代铜镜中，就只有这种铜镜表面漆黑发亮、具有光滑晶莹的玉质感，这种铜镜就被称为‘黑漆古’铜镜。
这种铜镜具有极佳的耐腐蚀性能，特别受收藏者喜好。黑漆古铜镜若长期在手中把玩，就会使表面光亮如镜，到时候就会被称为‘传世古’。
只要是有这种特色包浆的铜镜，如今就是百分百的正宗古董铜镜，这会的制假工艺还达不到这种漆黑发亮的效果。”
妮可也在听，道：“你还没说怎么会变成黑色的呢。”
“这就很难说了，这黑漆古铜镜上铜绿一般很少，历年来学者对黑漆古成因的研究，基本上有两种观点：一为人工处理说，第二种是自然腐蚀说。
现今学者的争论焦点，基本在黑漆古铜镜表面的高锡耐蚀层是人工镀锡而成，还是在自然条件下由腐殖酸作用产生的。
我偏向于后者。”
珍妮一听张楠的分析，在那“咯咯笑”。
“笑什么？”
“艾伦，学者哦！”
得，往自己脸上贴金被鄙视了。
“哪个学者有我那么多的藏品？古董看多了就懂，咱怎么说也能算个学者吧？”
“你是富豪，学者？”
妮可也“呵呵”…
算了，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研究，不然没完没了了。
拿了东西准备离开工程公司，因为今天没多少事，也懒得回山顶。
往上头打了个电话，张楠打算在外边吃饭，不去什么剡溪宾馆，带两个美女去剡县老底子的一处美食圣地：东风饭店！
那是个专门吃饭的地方，东风饭店的菜虽然可能比不上剡溪宾馆的时髦，但却能吃到最正宗的剡县本地味道。
而且若干年后城市发展，那家饭店所在的街道都被拆没了，东风饭店也就只能留在剡县人的记忆中。
要命的是随着东风饭店的消失，有些制作起来极端耗费时间的剡县本地菜也跟着消失了，这也不得不说是历史文化的丧失，更是吃货们的悲哀。
“让上边的伙计们有空的都下来，尝尝剡县老厨师们的最地道手艺。”
那是整整一代剡县人关于美食的集体记忆：只要一提起东风饭店，食物的色香味就会深深挑逗张楠的味蕾！
那里的有些菜的做法，可能连唐贵都没听说过！
一般老百姓不会去剡溪宾馆吃饭，这东风饭店就是如今请客吃饭最上档次的地方，被誉为“剡县的国际饭店”！
而且东风饭店有个特点：它那里的女厨师比男厨师多，基本都是在这家饭店干了一辈子，直到退休就没挪过窝。
有人说最好的厨子一定是男的，这话在东风饭店就不管用了。
……
菜很土、很地道，而今天吃的人很时髦，这大概还也是东风饭店有史以来接待外国人最多的一次——这会可没有包厢，二楼大厅那就有几块挂着布帘的屏风而已，这趟让剡县食客们好好看了一回西洋镜！
三大桌，每桌100元，这已经是目前最顶级的配菜：换在20年前，最贵一桌12块钱！
菜虽土，但口味没的说，至少一群中外大汉直接把几桌子菜给“光盘”了。
唐贵同安迪-卢倒是没安安稳稳吃饭，吃饭当口还在不断研究各道菜的做法。
吃了大半后干脆让关兴权陪着去了厨房：一听说一位是部队的厨师，另一位是美国的华人厨师，东风饭店的厨师们对于两人对几道地方菜的疑问，还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饭间，妮可还问：“艾伦，这些就是你从小吃到大的传统菜？”
“哪能呢，那会哪能天天这么吃，会破产的！就是真的嘴巴馋的时候来一次，一个人是一个菜就满足了…”
一顿饭开吃到差不多一点钟，酒足饭饱！
下午张楠倒是给自己找了点乐趣：去剡县文管会！
剡县越剧博物馆要开工了，张楠作为全额捐资人当然可以去问问相关单位的情况：美其名关心爱护——文管会如今的办公条件烂的可以，将来的越剧博物馆内会有六七间办公室提供给文管会，而且整整一层展厅也归文管会，会成历史文物展区。
不过这会去可不是真要去问那位张恒主任有什么希望要求，张楠这是惦记上了文管会的库房。
不为钱，就为好玩！
如果没有自己的干预，越剧博物馆在1990才竣工——文管会搬迁时，估计会处理掉一大批东西。
张楠不知道之前有什么，但却知道90年代文管会卖出了不少不错的老玉器。
就算如今不会把那些东西当宝，但就是能翻一翻也不错。
第二百八十一章 忽悠出来的赚钱法子
都问清楚了，那两具恶心的湿棺已经被运去地区里，这才出发去文管会。
不然一到地方，抬头就见两具巨大的棺材，绝对能让人大倒胃口！
不过妮可同珍妮没有一同前往，而是先回了山顶山庄：天气稍有回暖，阳光普照，这刚饱餐一顿后的副作用就是想去休息一下。
拿上两把躺椅，半躺在悬空露台上晒晒太阳，绝对是件极端舒服的享受。
这趟去文管会晃悠，张楠自个带着人去也行，反正大半个县城都知道有这排场的是谁，但他还得想着要牢靠些。
怎么办?
不是还有个王德顺在嘛：他这会和文管会熟悉。
从东风饭店所在的南大街往北，沿着交叉的市心街走一段，就到了一处有着上百步宽大台阶的地方。
这里俗称“百步阶”，上头就是老大会堂。
文管会就在大会堂边上，张楠都还没去过：上辈子张楠进入古董这行时，文管会已经搬去了越剧博物馆靠大门边的那排两层楼的办公室一楼，而二楼是越剧博物馆的办公室。
百步阶很高，每个地方都有传说，比如这百步阶：据说秦始皇南巡时就到过这，还曾经站在台阶顶指点江山！
当然，这也就是个民间传说：小地方嘛，总喜欢和名人扯上关系，就像后来常发生的几地争某个历史名人的故里一样。
都是为了知名度，为了搞旅游啥的，说白了都是为了钱。
……
张楠这会也站在百步阶上，没有急于去文管会，因为脑子里想着秦始皇的那档子事，顺便忽悠一下托马斯那几个美国人。
秦始皇赫赫有名，连美国保镖之前都听说过他，张楠都把托马斯和保罗他们忽悠得拿出相机，在这处“秦始皇曾经指点江山的地方”合影留念。
挺好玩的。
话说谎话说上一千遍就容易变成真理，这番闲来无事的忽悠突然让张楠又想到了一个自个发财，还能帮助家乡经济发展的好主意！
无烟经济，旅游。
剡县历来风光秀丽，特别是唐代时是著名的“唐诗之路”上的一处重要节点。李白有诗《秋下荆门》：霜落荆门江树空，布帆无恙挂秋风。此行不为鲈鱼鲙，自爱名山入剡中。
剡中即为剡县，这首诗写于李白第一次出蜀远游时：对锦绣前程的憧憬，对新奇而美好的世界的幻想，使李白战胜了对峨眉山月的依恋，去热烈地追求理想中的未来。
古时通讯交通极其不便，信息传递同样极端闭塞：一个压根没出过蜀地的李白都能知道几千里路之外剡县的大名，向往剡县的风光秀丽，可见剡县的自然条件绝对适合发展旅游业。
李白是真到过剡县，杜甫也来过，但剡县所在的地方如今叫做“嵊新盆地”，而在唐代时压根就是一个县的地盘：那是因为50年代盆地南侧的一大块辖区从剡县分了出去，成为新昌-县。
而剡县自然风光也被一分为二，这导致后来这几十年，剡县旅游的发展并不是一帆风顺，有点不上不下的味道。
不过这会张楠想到了隔壁东阳的旅游发展方式：一个巧合，在96年东阳旅游业异军突起，20年后更是享誉全国！
你可以不知道东阳在哪，但只要你家里有电视机，那你百分之一百看到过东阳！
“癞头不癞山，癞山不癞头。东阳的朋友们，不好意思了，既然咱想到了这码子时，那以后就没你们啥事了……”
托马斯等人忽然看到老板似乎自顾自的笑笑，也不知道他在想点啥，有点奇怪。
绕口令似的两句话，那是因为以前由于卫生条件和气候原因，剡县有不少人脑袋上生“癞子”、不长头发，但剡县的山却是郁郁葱葱，几乎没有秃顶山。
而西边的邻居东阳就有意思了：人脑袋上长“癞子”的几乎没有，山反而几乎都是“癞头山”。不是树被砍了，而是因为东阳的大部分山峰上半部都是石头，压根不长东西！
所以剡县老百姓中间就有了“癞头不癞山，癞山不癞头。”这句俗语，来形容两县的特色。
“既然到处都是癞头山的地方都能发展旅游，还整得全国知名，那我们剡县也绝对可以！”
一有这心思，去文管会的兴趣也暂时变得不是那么特别大。
但既然已经近在眼前，那还是去看看。
不过大概是老天爷知道了张楠这会兴趣不大，一到这会文管会的那处小的可怜的办公场地，竟然发现今天只有一个人在值班。
“你们张恒主任呢?”
王德顺问值班的小伙子。
“张主任去地区里了，就为了前些天那座古墓的事。”
小伙子也见过王德顺，但也不知道为啥，一说这个脸色都变了变。
张楠在边上心里一笑，猜测这个年轻小伙大概是一说那玩意，就想到不少别扭的回忆：每个行业都有它的为难之处。
如果是个有点轻微洁癖的人到文管会上班，那这苦头可就有得吃喽！
“走吧，既然正主儿不在，那我们下次再来。”
之前该打个电话的。
一想到电话，张楠干脆借用了文管会的电话机：出了文管会，往右是一路上坡，走个20来分钟就能到山庄。
如果从原路返回，那就回老城区，张楠这是打算原路返回。
张楠是往县政府办公大院那打，号码是人大主任办公室：自个通讯本里有项主任的电话。
一接通，听筒里就传来项主任那挺具官威的声音：“喂，我是项伟尧，哪位?”
“项主任，我，张楠。”
“哈哈，小张你都回来好几天了，今天才来电话，不够意思。
怎么今儿终于想起我这老头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听得出，项主任心情极好！
“我这不是有点事嘛，项大哥，这会你有没有空?我想到你那一趟，有点事要咨询一下你的意见。”
顺着对方的话，张楠把称呼也改了：两边不仅是能算亲戚，这私人关系、政治关系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大家心知肚明。
“有空！你要来，其它什么事我都得给推了先……”
十几分钟后，张楠到了项伟尧的办公室。
客套两句后，张楠直入主题：“项大哥，我想在剡县投资建造一座影视城。”
第二百八十二章 立志成为成功男人
造影视城？
项伟尧这脑子一下子有点转不过弯来，这可是个新名词，顿了顿才问道：“影视城，就是正定荣国府那种?”
一部《红楼梦》红遍大江南北，而项伟尧等人又同这部电视剧里的两位主演一同游历美国。
当初还没感觉有什么特别的，也就是两个普通的漂亮电视明星而已，但回来后等电视剧播出，经历者的感觉同在美国时又不一样了！
去年下半年县里组织了一次经济考察团去北河省，就由项伟尧带队，行程安排上海特意去了趟荣国府景点：在美国时听张丽两人说起过那。
项伟尧对荣国府有印象，在他眼里这影视城大概也就是这种情况。
张楠摇摇头道：“项大哥，不是。荣国府那最多算个小景点，我想建造的是一座巨大的影视城，不仅仅能吸引各家电视台、电影厂来拍摄电视剧、电影，还能吸引外地游客来我们剡县消费旅游。
要么不做，只要开始操作，首先就要整个复制紫禁城；还要造一座秦皇宫，至少也要紫禁城那个级别的宫殿式建筑。
再弄上条什么明清文化街，加点配套的酒店宾馆就差不多了。”
项伟尧这下听得一愣一愣的，手里端着的茶杯都似乎静止了！
他这会脑子里就一个想法：这得要多少钱！
去了趟北河后，他可知道当初为造个总建筑面积37000平方米的“荣国府”景区，就耗费了至少350多万！
但是和故宫比？
绝大多数剡县人没去过京城，也没到过紫禁城；但项伟尧到过，也曾经被紫禁城的庞大宏伟给深深震撼！
整个故宫占地72万平方米，建筑面积差不多都有15万平方米——大小宫殿七十多座，房屋九千余间！
而且这还不是单单建筑面积的问题，要知道故宫的建筑难度远远高于荣国府，单单三大殿的台基和建筑就难度超高！
“复制一个紫禁城?”忍不住问了句。
“对，复制一个。一些附属建筑可以稍微简化一下，但像三大殿那样的就要尽量保持原貌。
当然，不用那么多木头，那样的大树和有这技术的大木匠都没地方找去，到时候用现代化的施工方式，连那些柱子都可以用钢筋混凝土来做，还省时省力……”
项伟尧终于把杯子给放下了，“小张，你等等，我这脑子暂时有点不够用，让我先转一下。”
张楠笑笑：您随意。
一会，项伟尧似乎终于转过些弯来，道：“这紫禁城我去过，要是豁出去复制一个偷工减料的倒也可能，而且真会去京城的人也不会很多，特别是我们南方这块。
如果我们县里有个差不多的故宫，估计来参观的人一定不少。
还有，我听说如今要去故宫里拍电影的审批是越来越严格了，只要和宫殿搭边的，这一定有生意。
不过小张，这秦皇宫又是什么东西?”
项伟荣之前对染一直管党政建设，但梳理经济其实也是把好手，不然去年也不会由他带队去北河考察：他可听说了，正定当年有130万人次前来参观游览，门票收入就达221万元，旅游收入1761万元，很快就收回了投资。
一座紫禁城就够主任同志的脑子转半天的，这秦皇宫是什么鬼?
“我们这不是有个秦始皇来过的传说嘛，那就造个秦始皇那会的皇宫出来。”
“没参照物呀！”
“编呀！有一大堆的历史研究学者，有钱害怕请不到？
那些人对这秦汉时期的皇宫建筑还是能够研究出个皮毛来的，而且只要整个八九不离十，再把那些宫墙什么的整得比紫禁城再高些...造成比紫禁城更厚重的历史感就差不多了...
也就是骗骗游客的，只要够大、够宏伟，好骗！
拍电影电视就更好骗了，这秦皇宫只要按照秦汉时期建筑风格来，上至春秋战国，下至两晋南北朝的电影电视都能拍，有那个味道就行了。”
“造哪?”
“我想就在我们的老家崇仁附近，那本就是个古镇，镇子里明清时期保留下来的古建筑大院多如牛毛，稍微整修几个出来就是极好的景点和拍摄场景。
至于普通游客，那些镇子里的院子都可以免费参观，吃饭加上卖点旅游纪念品就能赚翻，还有住宿上的收入。
咱们剡县那么多土特产，还有丝绸、主编、泥塑、木雕制品，这都是钱。
而且咱这也是肥水不留外人田，要是项目真的起来，老家的老百姓收入一定能大涨一截。
还有从长远看，剧组拍摄的租用费也是一大笔，他们不光要房子的镜头，这自然山水风光方面，咱们老家后边的五百岗、会稽山没得说，随随便便就能对付。
这人多了就要吃、要住，这都是赚钱的门路......”
张楠画出了一个超级大画饼，还是个有可能变成现实的画饼，项主任都听得有点热血沸腾：他和张楠老家都在崇仁镇靠背的一个小乡，距离崇仁镇只有五六里路，而且平原和高山都有，完全能容纳下这个一个巨大的影视城。
交谈了个把小时，那些乱七八糟的细节什么的先放一边，因为画饼画完，这麻烦来了：先别说这个想法要成为现实就不是两人能够决定的，连县里也不行，估计要省里来决策！
而且这么大的工程，单单选址一项，怎么着也会碰到征用基本农田的问题：如今可是88年，单这一条，一个不留神就能把好事给你变成个惨剧！
动基本农田?
如今这可是天大的事！
而且这会农业与非农业户口之间犹如有一道鸿沟，如果出现失地农民，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钱！
不是担心没钱投资，而是有关钱的利益分配问题——难道全部由张楠投资、张楠赚钱？
到时候不出问题才怪！
“小张，我给你透个底，如今全县一年的基础设施建设预算不到一千万，还根本就不够用。”
县里不是穷，如今的一千万可不少：80年那会就178万，这个姐夫和自个说过。
但这一千万可是包括了修路、政府各部门造房子等等：如今社会发展，这一千万在全县一摊，还真是压根不够用。
县里没钱，要是钱全是张楠投的，那这利益怎么分?
张楠想独吞是不可能的！
还有，项主任还聊到了交通问题：剡县没铁路！
在他看来没铁路可是个硬伤，没铁路在客流上就是短板。
不过这点张楠倒是不担心：剡县如今的交通状况不比当初的东阳差。
东阳也压根没铁路，横店影视城还不是搞得红红火火的！
关键是你敢不敢干！
当能迈出第一步，其实很多困难就会迎刃而解了。
“知名度怎么打？”
张楠笑笑，到：“省里的小意思，咱们县里总有办法。还可以请中央、省里的电视台来拍专题片，不过我估计只要项目一上马，各级报纸、电视、杂志和广播的报道就会铺天盖地，那些电影制片厂也回来主动联系。
对了，豫省有位作家，对《红学》也有研究，这会出版的一部清宫小说《康熙大帝》就不错。电视版权去买下来，这会就花不了几个钱，联系家电视台影视制作中心，就把它当成我们这个故宫的宣传片就行了。
至于秦皇宫也简单，拍上几部秦汉时期的电影电视剧，这知名度也一定上去。
不怕没人来拍，有这地方电影厂还不发了疯一样来，甚至边造边拍都有可能。”
张楠很自信，但项伟尧对这一块还有点顾虑。
“放心项大哥，我这提议和冤大头还不担心，你担心什么。要是那些个电影厂真没眼光，那我让人联系央视和北影，量身定做上几部，我投资。就算为家乡做贡献，而且感觉也不大可能会亏本。”
钱多就是好，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张楠就记得好莱坞后来不是有对喜欢往好莱坞砸钱的超级富二代兄妹嘛，名字想不起来了——只要电影里有飞机就拍，亏本当冤大头也无所谓那种。
张楠不怕亏本，这会拍电视剧、电影才几个钱，再说虽然没有20年后的那些特技，但历史剧用得上电脑特技的地方还真不多。
人多、场面大就行——这会就他-娘的人工费便宜，很多时候还能请部队帮忙，管食宿就行，甚至连交通都部队自个负责了。
一个多小时后，项伟尧道：“小张，这事我看我们先得和你姐、姐夫再私下商量几回，消息更不能泄漏！”
张楠同意：这可是块超级大蛋糕，要保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还有，自个不可能去管理这么个影视城集团，那实际管理者人选的物色问题也必须提前考虑道：点子好出，这麻烦事还在后头呢。
两人约好网上在张楠家中在详细聊聊，离开之前项伟尧到：“小张，不说虚的，如果这个项目真能上马，我这位子都可能挪一挪。”
“地区里？”
项主任年龄快到点了，不过只要提上半级就能在干半年。
“上头原本今年就要我去地区李当个不进常委的副市长，我还不如守着老家这一亩三分地，我就没去。这项目要是能定下，省里至少给我个常委。
老郭都成进常委的副县长了，这官呀，就要进常委才有意思。”
物资局郭局长原本年纪就差几个月就要到点、退居二线靠边站，结果搭上了张楠大规模投资的顺风车，在盟友们的努力下竟然更进一步成了带常委头衔的副县长，这会手头管着13个局！
从科级成了副处，还能再干5年。
靠着张楠这个爱国、爱家乡的华人，项主任本地牌如今实力强劲，不然前段时间也不能和那个已经被快速逮捕的受贿书记拍桌子对喷。
如今新来没多久的县长成了代书记，这还得感谢项主任这帮子本地派，而且县长同志也成了项主任的盟友，大事都会征求项伟尧的意见——如今剡县就已经是项主任的一言堂！
那位代书记、县长难道是个摆设？
人家聪明着呢，到剡县就是来捞政绩、镀金的：别给本地派心里添堵，人家就一定高高兴兴把你送上去。
你好我好大家好，何乐而不为呢？
上头也知道剡县领导层的这种“不正常”情况，但没人想着往这里塞钉子，最多想着法子往剡县安排需要来镀金的自己人——税收疯狂上涨，城市建设越来越好，县里老百姓的收入也是稳步增加。
做个聪明人，转上一圈就能风风光光离开，基本还是升上半级离开。
加上如今剡县各种公共、公益设施建设也在快速发展，治安也好，这花花轿子众人抬，上头才不会给你找没趣。
而且剡县有张楠这座大神在，同上头的关系就算说不清楚，也没聪明人来找麻烦。
有意思的是剡县人民风彪悍，但如今治安却非常好，一是“严打”的功劳，二是如今的公安系统也被刘局长管得严——大好局面不容易，得看住了！
......
一回到山顶庄园，把这事同妮可两人一说，这倒让妮可和珍妮想到些其它的。
“艾伦，与其在华夏投资影视业，其实我认为还不如去好莱坞投资。”
这会的华夏影视业能赚几块钱？
听到珍妮的话，张楠摇头道：“我听人说过，其实好莱坞对华尔街防的死死的，我们想进美国的影视业其实难度非常大。
再说这几百万、几千万美元的，那点钱我就算看不上也不能往水里扔不是。
在华夏不同，我搞的是基础建设，前期的影视作品投资其实只是为了个名声而已，亏了就亏了，无所谓。”
妮可在一边笑笑道：“你永远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美国人。”
张楠上前亲了口美女，“是的，我就是个华夏人。华夏人家乡观念重，以前有人甚至会拿出大部分身价来给家乡修桥、修路。再说这个项目还有可能为我赚钱，干嘛不干？
再说当几百年后这里还流传着哥的传说，你们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妮可同安妮有点难以理解：美国的慈善家也不少，不过很多其实压根是为了合法避税，像张楠这么干的人可真不多。
张楠看得出两个美女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干脆说起个段子：“知道什么是成功的男人吗？”
“你还不算成功？”
“哪有那么简单，还早呢！
成功的人生就是3岁不尿裤子；5岁能自己吃饭；18岁能自己开车；20岁有女朋友；30岁有钱；40岁有钱；50岁还有钱；60岁还有女朋友；70岁还能自己开车；80岁还能自己吃饭；.90岁还不尿裤子；100岁还没有挂在墙上；300岁还在墙上挂着！
我距离成功男人还早着呢！”
第二百八十三章 黄沙老板要送礼
20年后的网络段子，这杀伤力还是巨大的！
当张楠“300年后挂墙上”的理论一出，把两个美女给笑的！
“挂墙上”这个问题西方人也能够理解，不少家族的老宅里，可都是有几百年前先祖的人物油画挂在墙上滴。
“你3岁那会还尿裤子吗？”笑完，珍妮一本正经的问。
张楠昨早两人中间，道“我两岁开始就没用尿布了。”
“尿布？”
“......”
好一顿解释，没办法，美国人不知尿布为何物。
如今的张楠显然还是成功的，4岁上幼儿园开始就能自己吃饭，18岁时不仅会开车，还拥有了人生第一辆汽车。
如今20岁，很有钱、非常有钱！女朋友刚好一只手数的过来——不过就像段子里说的，距离真正的成功还早呢，差着280年！
“墙上有没有我们两个的位置？”
“等100岁我们还没挂上去的时候再说吧...”
晚餐后，一共有六位县委常委先后抵达山顶别墅，这也是项主任的那个本地派最核心的6个人。一同抵达的还有当初一起去美国的奠波主任，如果不出意外，他过段时间就会被任命为县委办公室主任，届时也将占据一个常委名额。
加上姐姐、姐夫，还有个关兴权，一共11个人在别墅巨大的会客厅商议了差不多近3个小时！
最终，项伟尧下定决心：干了！
今年春节前剡县的领导层估计就别想有的空：计划要起草、给上头的报告要研究、各类专家要聘请.....
就算最初步的方案得到上边认可，这接下去选址，当地民众的土地、就业问题...林林种种皆需要提前预见到。
大规模的使用原本的基本农田、坡地这些，在20多年后就不能算是个大事，造个规模大些的商品房小区都可能会把几座临近的村庄全拆了，顺便产生一批有钱的“拆二代”，但如今这就是天大的事！
甚至有可能因为要征用的土地面积太大，需要国土资源部那边的批准，县里这先期准备工作有的好做了！
而且如今有句话叫做“跑京”：要京城各部门给你敲章的活可不好干，很多时候就算花钱了都见不到京城各衙门里真能管事的——一个小办事员就能把你个在本地土皇帝似的县委书记整个欲死欲仙！
“跑京很花钱？”张楠谈事时问。
“很花钱！而且还很麻烦，省里出面都常被卡着，更不用说地区和县一级，很多时候几个月都办不下来。”
这会“驻京办”这东西存在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跑京”。
“真到了要跑京这个进度，我给你们介绍个人，京城的地头蛇。”
听到张楠的话，项伟尧问：“部门里的？”
以为是个官。
“不是，红三代，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这就行，项伟尧心中有底了：只要叫得上是红三代，这能量绝对小不了。
张楠提这么一句也算是给这些县领导颗定心丸：没说是谁这也是故意的，保持点神秘感最好，要是什么都拿出来晒就掉份了。
.......
让驾驶员送各位常委离开，姐姐和姐夫又留了会，谈了谈庄臣公司的发展：如果那座巨大的影视城真的上马，这影视城集团的掌舵人必须找一个合适的人选。
不过想来想去，这自己人中还真没合适的：张洲已经去了杭城，那将发展成一个巨大的食品饮料王国，他绝不能离开。
庄臣公司如今已经步入正轨，87年度就为张楠赚了不少。
姐姐也是分身乏术。
这会连二期土地也已经批下来，春节后就将动工：不过这次张楠只投了一部分外汇，很大一部分是贷款。
不是没钱，而是这贷款不用白不用：88年贷款1000万就是笔天文数字，但放在10年后对一家真正的大公司而言，其实也就是毛毛雨。
这会张楠都希望跑去苏联贷它个几十亿卢布的五年或者10年期限贷款，然后疯狂采购苏联的工业品和资源，等到还款时估计能让全世界目瞪口呆！
货币购买力下降其实就是贬值！
没人选，那就先放一边：要是真没办法，那就先把张勇拉回来。这位大表哥虽然能力不是特别出众，但胜在一个“稳”，做事一般不会出纰漏。
影视城这事先这么办，姐夫离开前还说起点其它事，“三界那个操老板昨天到我那坐了会，想着什么时候能和你见个面。”
“操强？”
姐夫笑笑道：“就他，不然还有哪个操老板。”
操强，剡县三界镇人，和项伟荣上下年纪，黄沙老板。三界镇所属最大的三处沙场就是他的产业，物资局往慈溪、余姚运的黄沙，基本上都是他一个人的货，项伟荣开货车那会和他不要太熟。
操姓，传说中起名字第四难的姓氏，在剡县还不少。还好，在剡县方言中是把这字读第三声的，很多人还以为他姓“超”，所以如今叫“操老板”还不是特别别扭。
不过操强这人在剡县的时间并不是特别多，一年365天有大半时间会在慈溪或余姚，他的业务大半都在那一块呢。
张楠有点奇怪：自己和他至少有个一年多不打交道了，找自己干嘛？
“他有什么事？”
“给你送礼。”
张楠有点莫名其妙：这似乎不搭边呀，“他送哪门子礼，奇了怪了，又不靠我们发财。”
姐夫笑着道：“他还真在靠我们在发财，他做的可是黄沙生意，如今剡县地面上王德彪几个工程一起上，还有会稽大学工程已经动工，这两边每天消耗的黄沙就不是个小数目。
要不是杭城太远，用的是钱塘江附近的黄沙，他都能把沙子卖张勇、张洲那边去。”
得，忘了这茬子事了！
剡县的沙场可不止操强那三个，让他供货就是给他面子，估计走的是姐夫和王德彪的路子。
不过他到底要送什么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