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0章 汽车饭店
今时不同往日，张楠早已过了动手挖坟时候，连看别人挖、看热闹的心都没剩下多少——专指华夏范围内，其它地方的不算。
一直喜欢接触出土文物，感受那么一丝近乎超自然的时光联系，但也不会想着是同墓里的这些个瓷器。
窖藏还差不多。
墓中随葬品，就算墓主人经过这15个世纪的漫长时光，加上酸性土壤渗水的侵蚀，连点骨头渣都不大可能留下。
可你要与历史感知，当心人家墓主人不高兴，让你感受一下他在地底下这15个世纪的滋味！
……
走进饭店，这边老板、厨师、服务员都是北边一点黄泥桥村人，不然也没可能在这占地盘造房子开汽车饭店。
都本乡本土的，厨房那已经有本地安保人员去看着，出不了问题。
刷大白的大厅看着能放下十来张大圆桌，小方桌的话能放更多，边上两只包厢在里侧。
就让王德贵去选菜，包场犯不着，随便吃点就好，反正记得这家饭店做什么都不错。
这年月汽车饭店分两种，第一种堪称黑店，或者说称之为客车饭店比较合适。
如今90年代中期，正是这种马路黑店最流行的时候，一直流行到全国高速公路网密布时才基本消亡。
上辈子张楠那也是走过三江六码头的人，没少在全国各地的客车饭店里吃饭。
没办法，不吃你也得吃，不然当心挨揍！
就像这会，卧铺大客车流行，长途车一开就是一两千公里，重要的国省道沿线，客车饭店多得很。
地方一般还选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就路边孤零零一家饭店，长途客车开进大院，所有人必须下车。
上个厕所一块钱，男人跑去外头野地里方便?被看到了，饭店里看场子的立马会赶过来骂，敢还嘴极有可能挨揍。
吃饭不仅贵还不好吃，那我吃自带的方便面总行了吧?
良善一点的客车饭店里可以，热水费五块就行！
黑一点的嘛...
不行！
院子里待着去，客车车门都锁了，夏天晒太阳，冬天吹冷风，春秋你就傻站着。
这时候你是绝对看不到你坐的那辆长途车的两名驾驶员和售票员的，他们在这有专门的地方吃饭。
不仅吃饭不要钱，客车饭店还会按照这辆车的实际下车吃饭人数，点人头给客车驾驶员好处费。
这会这样的黑店在全国主要国省道边到处都有，像这104沿线剡县境内，黄泥桥村北边几里地那就有，还有就是在三界镇南边、仙岩镇附近。
不仅仅是真正的南北交通大动脉，京城至福州的国道，还有像豫省、皖省去台州、温州打工的人，也都必须从这边过。
走进饭店那会，张楠就看到有几辆卧铺大巴从国道上呼啸而过。
剡县这边的客车饭店相对还算好，至少上个厕所不会一定要问你收一块钱，男人跑外头野地里方便，也不会有混混手里操着棍子上来骂人。
就赚你个吃饭钱就成，不吃饭才对你不客气！
张楠印象中，最狠的是皖省淮河沿线附近的几个客车饭店，那叫一个黑，心比黑炭还黑！
菜贵难吃态度差，进去了就没把你当人看，就一群肥羊。
终点站是本地的长途客车，那是绝对不会在本地客车饭店吃饭的，就算有些山区大县，这头到那头可能要开个几小时。
没必要是其一，其二就是避免人家给你找麻烦。
能开客车饭店的个个梁山好汉、打家劫舍专业户，但也不会想着一顿饭到处得罪本地人。
客车饭店，就赚个坐地虎的钱。
第二种汽车饭店，就是张楠现在所在这种，这会主要面对过路的货车、小车司乘人员，也兼顾附近村庄、工厂人员的简单宴请。
等到二十年后，主要服务对象就成了附近的人，加上被良好口碑吸引来吃饭的本地人。
这个本地人包括开车从十来公里之外市区特意开车来吃饭的人，所以口碑一定要好，还必须要有几个特色菜吸引人。
这类饭店其实从八十年代中后期开始就有了，菜口味必须好，价格不需要便宜，但得实惠这个标准还是要把握，菜量还要够大。
大货车司机、开小车的不会是穷光蛋，前者还胃口好，这样饭店生存靠的是回头客。
只要生意好，饭店利润很高的，压根不需要黑心。
这家店最近的特色菜是卤鹅，还有白切猪肚与红烧猪大肠，尖椒牛肉与红烧鱼块也算特色之一。
盘子大，菜量足，一贯如此，放个榨菜肉丝蛋花汤，装汤的盆子都像小脸盆。
味重、汁浓，就这会汽车饭店的菜品特点。
来吃饭的大部分都是司机，小车少大车多，都是体力劳动者，口味重，更别说还是夏天。
停车的地方大，一接近中午，就有大货车经过时靠过来。
张楠没让王德贵搞特别的包场，让那些熟悉这里的司机有个吃饭的地方，免得老板为难。
不过这下倒是让路过的司机们觉得别扭了...
一般一车两个人，太热，才刚中午就是一身的盐霜。
这年月的国产大货车，可没听说有几辆有空调的。
奇怪，门口停车场怎么没了揽客的人?
停好车，司机们下车，门口一侧有排水槽，拿出毛巾打个赤膊先洗掉上半身的臭汗，可怎么感觉有人远远盯着?
一看还不好惹的样子，还不止一两个。
不理会。
走进大厅，吊扇、壁扇哗哗的，凉快了，可边上吃饭这些男人看着怎么都有些危险?
这年月走南闯北的货车司机，个个都是好汉，见识也广，但今天这情形...
还好服务员过来，都是老客人了，面熟，之前没去厨房边的点菜间点菜，服务员告诉他们今天有大领导在这吃饭。
原来如此。
那就随便吃点，酒喝得少点，平时两瓶冰啤酒，今天一瓶就够了，赶紧吃完走人。
真有点不对劲。
包厢里有空调，水冷型，效果还不错，至少吃饭的张楠没怎么出汗。
外头阴凉地方都三十五、六度了，原本还要去北边五公里之外的缸窑村，这会想想还是算了，免得给晒晕，明天赶早。
第1991章 我不是警察呀
从黄泥桥路段出发，沿着国道往北五公里，再向东拐个弯不远就能到位于山脚位置的缸窑村。那个村子附近在多年前就知道有一大片古墓葬区，不过以前只发现过东汉至两晋的古墓。
这趟新公路施工，提前清除出山体护坡时，施工队发现点不同的，所以张楠才想着去看看。
可下午实在太热了，那就明早呗。
没想一回到庄园，就被个俄国小老头逮住，还被委婉地安全警告了两句。
真是警告，牛呀！这年月敢警告张楠的人真不多了，可这位有时候还真可以，因为这是他的工作。
个子也就一米7，年近六十的地中海谢顶一小老头，看着挺和善，全名叫米哈伊尔-弗拉基米尔-列奥尼多维奇，大伙叫他米沙，很典型的俄国人。
张楠这趟回来还是跟着几位红魔鬼的，这位就是其中之一，或者说曾经是红魔鬼。因为在十几年前出于个人身体原因，他调去了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第九局，但骨子里还是名红魔鬼。
前些年红魔鬼全体离开俄罗斯，没多久，他也根据自己的意愿与队长的指令跟随，不再为俄罗斯服务。
这位的经历很有特色，因为他不是军队出身，而是名警察。苏联时代的最后军衔是内务警察少将，至于到了俄罗斯时期，刚要给他晋升中将警衔呢，他居然不干了。
别个红魔鬼当年挂的都是军衔，可他却是挂着内务部上校警衔加入，那时候是72年，他已35岁，属于加入红魔鬼人员中年龄非常大一类。
不想换成军衔，红魔鬼特殊，居然也没硬着来，就这么一直保持着他警察的身份。
红魔鬼们几乎都是全才，但总有些另类，这位米哈伊尔就是特例，他是内保专家，且对于发现危险有着超乎想象的敏感性，不然离开红魔鬼之后也不会去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第九局。
当初的克格勃第九局干嘛的?
担负保卫职能，负责保障国家高级领导人、国家最高规格的礼仪场合、外国代表团来访和苏联代表团出访的安全。
还负责警卫着克里姆林宫政府机关、部长会议大楼这些重要目标，其中包括远离莫斯科的黑海、波罗的海和其他地区的几个重要目标的安保均属于第九局职责。
出访代表团的安全保障是第九局的最强项，前两年米哈伊尔被召集，参与培训集团内保，这会还负责着老板的内保安全，但他今早并不在庄园里。
人不是机器，安保负责人轮换的，连关老大都在呢。
今天米哈伊尔同其他几名轮休的人去了趟崇仁古镇，这是他们第一次来老板老家，张楠建议他们白天去走走看看。
好家伙，主管一走，老板居然轻车简从跑出去潇洒了。
知道老板在其老家是安全的，但出于职业操守，米哈伊尔得说出自己的观点。
对此，张楠只能道：“知道了，米沙，感谢你的建议，下次注意。我再有临时出行计划时，你一定会是第一个知道。”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这点张楠一贯如此，不会因为个人一时喜好责怪人家。
结果就是第二天清晨六点多，避开酷热起了个大早赶到缸窑村的张楠身边，多了这个小老头。
……
南北走向一长溜的小山，新公路沿着山脚走。
这村子名一听就知道，这边曾经该是个烧制水缸、罐子这类容器的地方，据说十多年前这村才不再烧窑。
村子边不少老的小路，都还是用水缸、水罐一类破碎片填的。
烧窑总有次品、废品，砸碎了废物利用。
工地在村庄南边三四百米之外，这一标段的驻地租用了缸窑村里的房子，离着发现地挺远。
边上这座山就叫缸窑山，缸窑山墓群在剡县文物界也算有点小名气，一段大约500米长度的山坡上，曾经发现过多座汉代至唐代的墓葬。
十年前，也就是85年，这边修石坎时，还发现、清理出三国东吴天纪二年，也就是公元278年的纪年墓1座，当时出土了青瓷双系罐、钵、碗、银圈和五铢钱等一批随葬品。
那次剡县文管会还从村子里的村民那，花点小钱征集到一面很上档次的唐代海兽葡萄镜，是村民之前在山里劳作时发现的。
张楠这趟来美名曰就是来看看热闹，前几天工地发现了一处石头堆积，用挖掘机一清理，发现是人为的。
施工队这帮伙计，如今都懂点考古皮毛了，感觉这处长度十来米的块石堆积是座墓。
果然，挖掘机挖斗一下去，就发现点印纹硬陶——春秋战国的！
暂时换地方再开工。
这会一到山坡，看着眼前一片石头堆，研究了一会，张楠才对边上这些人道:“可能是越国贵族墓葬，塌了至少上千年，里边的陶器绝对全部完蛋。
把石头搬掉些，看看有没有越国青铜剑，我还没亲手起过一次越国剑呢...
晚些再交给文管会来清理，东西对我们没用，到时候全给他们。”
说完就站边上去了，一帮工地雇佣的民工这就动手。
领头的包工头就是本村人，同王德贵很熟悉，显然还懂些土方施工，指挥得井井有条。
估计是老关系户了。
“哎，老绍兴，你悠着点，翻石头看着点下坎有没有人！
怎么这么笨呢！”
包工这位姓周，非常起劲的在那指挥，这边王德贵倒是眉头一皱，把人叫过来，道:“我说老周，你这队伍里怎么有个会稽人?”
干这活的都得是知根知底的，会稽是同一地区，但在六、七十公里之外。
这老周一听，连忙道:“这个老绍兴老底子会稽的，在我们这边的施工队里都大半年了，话不多，就干活勤快，力气还大，没什么问题...”
这位拍胸脯说没问题，还散了一圈烟，只是没好意思往大老板附近凑。
大老板边上站着个老外呢，而且大名鼎鼎的关兴权也在，冷冰冰的看着干活的这些人，顺便还同边上这外国小老头说着话。
周老板不懂外语，他并不知道关兴权与米哈伊尔-弗拉基米尔-列奥尼多维奇是在用英文交谈。
就在两分钟前，正在闲聊的关兴权回了句:“米沙，你说这帮干活的人中间有危险分子?”
米沙，熟悉的人对米哈伊尔的称呼，算昵称，这样的叫法在俄国很普遍。
“不是对我们危险。”米沙小老头还是之前的笑眯眯模样。
“这个我知道，具体是什么危险?”
危险分子分成很多种的，敌对势力派出的杀手、非己方的特工、恐怖分子，甚至社会上拦路抢劫的、入室盗窃的、街面上的混子等等，都能算危险分子。
米沙似乎很放松，关兴权就知道他这会眼里的那个什么危险分子，绝对不会危险到自己这帮人身上来。
“你知道我这人对危险特别敏感，其实更敏感的是发现心中有鬼的人。
那个刚才干活有些毛糙的人心中就有问题，从他的眼睛里能看出来。以我大半辈子当警察的经验分析，那人手里有人命，还不少！
对了，我带点远视眼的，眼神特别好...”
关兴权看了眼矮了自己大半头的小老头，道:“人命我手里也不少，你可没说过我危险。”
“你那眼神和样子，谁一看都知道是个危险分子，还用我说?
你手里没人命?
那人不一样，眼睛里有逃避，还有一点贪婪和不甘，最隐蔽的是种很特别的疯狂。
最后那点疯狂非常少见，几年前我在给关在铁笼子里的安德烈-奇卡提罗眼睛里看到过。
那个疯子是把疯狂印了骨子里，只有当他沉思的时候才会隐藏疯狂。
搬石头那个也在隐藏疯狂，应该藏得比奇卡提罗还要出色...”
两人说着危险分子的话题，张楠听到了，但根本一点不担心。
现在这环境，谁能威胁到自己?
关兴权这边刚想说话，被凑过去的张楠抢先问道:“哪个奇卡提罗?”
“去年刚给毙了，吃了58个人的那个疯子。”关兴权倒是记得，不需要米沙解释。
“下面那个吃人?”张楠眼睛睁大一圈。
小老头微笑着解释道:“不，我只是认为那个人心灵深处漠视生命，而且带着点疯狂，极有可能是个靠不起眼的工地体力活工作掩护自己真实身份的家伙。
犯了事跑路，人员来历复杂、流动频繁的建筑工地是个很不错的藏身地，全世界的逃犯都喜欢这么干。”
停顿了一下，米沙对张楠道:“老板，照理这会你该离开这了，我们要排除一切危险因素。
根据规定，这时候受保护人最好离开现场。”
张楠笑了笑，道:“那人下半身就条旧西装短裤，上半身破汗背心，身上没地方捆个炸弹。
除了炸弹，他能威胁到我?”
小老头耸了下右侧肩膀，看了眼关兴权，后者道:“攀峰，都听到了是吧，让人把我们说的那个人叫上来。”
很快，那人有点茫然不知所措一般被叫了过来。
这时米沙开口对张楠道:“老板，我不太精通汉语，就会点普通话，你要是有兴趣可以问问这人老家哪的，怎么会来这一类的话。
关，麻烦你帮我翻译一下，我听不懂这附近的方言。”
讲真，剡县附近方言，米沙这老毛子是一个字都听不懂。
关兴权说了句:“хорошо。”
哈拉烁，舌头卷一点就成了“哈拉少”。
来人老老实实站在张楠前边，看着三十多、不到四十的样子，大概常在工地干活的原因，有点老像，人倒挺壮实。
边上站着李攀峰和林明，这下这位就算是李小龙附身，也伤不到张楠一根毫毛。
张楠装出副挺和善的样子，问道:“师傅，他们叫你老绍兴，怎么称呼?老家会稽哪的?”
“老板好！我叫林春，就小的时候是会稽的，后来和家里人去了粤省，只知道老家是郊区的，到底哪记不得了。
对了，这位老板，你这把我叫过来，有什么事?”
“那奇怪，怎么到我们这来干活了?”张楠没直接回答，而是继续问。
这个林春说的是不正宗的会稽方言，夹杂着点南方腔调，听着略微有点别扭。
这边关兴权不断用俄语翻译，米沙还是一脸笑眯眯，听了几句，用英语道:“老板，问他一下有没有身份证件。”
张楠一说，眼前这人还真从西装短裤口袋里掏出张身份证来。
一旁的李攀峰接过看了几眼，英文说了句:“粤省......名字没错，身份证看着也是真的。”
这时米沙用英语道:“看住了各位，这人在说谎。”
说着，换成了口语很别扭的汉语，继续道:“这位先生，你这张身份证件可能是真的，但据我所知，在华夏工地干活的人，特别是夏天，一般没人会把身份证随身带，放在住的地方应付检查就行。
可你偏偏随身带着证件，说明这张证件对你非常重要，比对我们这些人要重要得多！
而且，你听得懂俄语，至少懂一些常用单词。
刚才关一开始用俄语说了好的，那时候你的身体语言和眼神变化就告诉我，你不仅听到了，而且还是听懂了的。
之后我和关一直在用俄语交流，你能听懂一点是吧?
不多，但一直想尽量搞明白我和关到底在说什么。
其实你该好好回答老板的问话，但你的心里有太多问题，急于知道旁人在怎么讨论你的问题...
你或许去过华夏南部的粤省，但更多时候应该是生活在东北地区。
历史原因，那边很多人学生时代外语学的是俄语，而且那边现在同俄罗斯的贸易也多，城市里俄罗斯人不少，你在那时间一长，懂得点俄语很正常。”
这个林春一听到这，连忙道:“我去过东北打工，可那冬天太冷了，不习惯才回来...”
米沙这小老头微微摇头，微笑着道:“你又说谎了，之前说的话一直在避免同华夏北方产生联系，努力想让我们认为你一直在南方。
华夏东北，甚至整个北方地区，都是你刻意要避开的联系。
而且你的眼神很特别，我在个连环杀人狂魔的眼睛中看到过类似的，我很好奇，你犯过什么样的大事，才会让你带上连环杀手的眼神。”
这时，关兴权一个眼神，眼前这个林春就被林明同李攀峰按在地上。
看得出，这人变得有些慌，似乎要逃跑。
他想多了，现在这情况下，长翅膀都逃不了的。
整个工地都看着这奇怪的一幕，暂时停工。
张楠也没了继续往下挖的兴趣，也很想知道这个身份证上叫林春的人，以前到底犯过什么样的大事！
自己调查?
不，这是在华夏，不是国外，张楠也不想用对付美国连环吃人杀手的办法。
那啥办法?
有困难找警察呀。
米沙说查这样的案子很简单，查一查这些年东北那边有没有什么大案没有破获，再结合正常审讯步骤，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搞明白。
好家伙，还没入夜呢，从公安局预审科那边传来好消息，人身份搞明白了:真名凌东元，案子大了去！
张楠只想说一句:我这人，真会招惹麻烦！
知道了什么大案，这脑子里也就冒出点上辈子的印象来。
蝴蝶翅膀扇一扇，大案似乎早了一两年发生，而二十多年都没抓住的凶手，居然就这么凑上来让自己抓。
我是资本家，不是警察呀！
第1992章 案情
如今早已调往省厅担任副职领导的刘伟，在接到可能抓获东北大案案犯的消息，并得知抓捕经过之后...
先打了几个电话，之后火速乘车赶往剡县，去自己起家的那一亩三分地。
9年前一个大杂烩组合一般的商务考察团前往美国，自己这个公安局长有幸成为其中一员，看了世界、长了见识，还加强了自个这帮团员之间的关系。
那次经历似乎就在昨天，感叹之后各人际遇的神奇，都过得很不错，更对老家那位横空出世的张先生赞叹不已。
没有张先生的影响，自己这些年还会不会这么顺？...
思绪飞，自个刑侦出身，如今还分管着刑侦这一块，剡县县局...对了，如今也该叫市局了。这市局那边才一接到嫌疑人，还没来得及突审，局领导就往自己这边打电话。
嫌疑人可能是条超级大鱼都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居然是将其发现、抓获的人太多特殊。
这趟张楠回乡，刘伟是一清二楚，安全问题上都有自己的一分责任在，原本就打算过个一两天以老朋友的身份去拜访一下。
这下机会正好。
这头晚餐刚吃完，张楠接到老朋友刘伟的电话，非常欢迎其来山庄做客。
没一会，刘伟就带着两个身穿便服的男子到了。
先寒暄两句，刘伟再一番介绍，原来跟着前来的这两位，年纪略长这人是目前的本地公安王局，另一人是刑警大队大队长。
这“原来”只是对张楠而言，这些年碰到的人太多，很多时候都懒得去记他们谁是谁。
这会做了介绍，过几天就算遇上了，常常是只觉得个脸熟。
不是自己脸大瞧不起人家，而是张楠自个不是记人记忆力超级好的天才，真记不住。
没在主楼会客，就在悬空别墅的客厅内，项伟荣、关兴权与米哈伊尔-列奥尼多维奇一道作陪。
刑大队长也姓刘，叫刘明，方脸，身材魁梧，一脸正气，这会都是正襟危坐。
作为之前参与审讯嫌疑人的直接参与者，为大家做案情介绍：“各位领导，我们在接到阳光安保公司转交的嫌疑人之前，就与省厅取得了联系，在刘厅@长的直接关心与指示之下...”
刚说到这呢，话直接被刘伟打断。
“阿明，这都是自己人，别说套话，赶紧为张先生几位介绍案情！”
“是，厅@长。”这位还是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但没担心。
介绍被大领导这样打断，不用胆战心惊，刘伟说的没错，都是自己人，范局长也是。
至于“阿明”，都被刘伟喊了三十多年了，不尴尬！
自己人才这么叫你。
“通过省厅，还有东北那边我们局里原本就有的私人关系，很快就得到部分还没彻底侦破的大案要案的大概情况，其中去年102国道沿线系列村民被杀案，特别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但我们一开始特意没有从该方向入手审讯，而是从其身份问题出发，一步步摧毁其心理防线...”
米沙想到的问题，剡县刑警队的同志们也想到了的：你个老家会稽地区的粤省人，为什么能听懂部分俄语？
江南地区与岭南地区，如今三、四十岁年龄段的人中，有几人能懂得几句俄语？
这就是突破口之一，让嫌疑人自己都明白自己的谎言鬼都不会信！
刘明继续介绍：“去年八月至十月初，在东北102国道沿线连续发生恶性系列凶杀案，最早案发是8月12日，公主岭市刘房子地段，两家人被杀。
之后类似案件在短时间内连续不断，犯罪嫌疑人反侦查能力极强，当地警方采取了所有能够想到、做到的办法，但还是无法查获凶手，只提取了部分属于凶手的生物检材与痕迹...
到了9月，吉省的榆树、兴隆山，辽省的铁岭、昌图、黑山等地案发多起，受害者达到32人，其中被杀身亡29人，受伤3人。最后一起案件是10月3日，之后当地再没发生类似案件，凶手也似乎消失了。
我们判断，这同凶手感觉到当地警方全方位的严查分不开，不敢再在当地作案...”
张楠突然想到点事，打断了刘队长的介绍，道:“我突然有个想法，就是从去年开始，我们本地有没有类似的恶性凶杀案?”
举一反三嘛，张楠也会。
刘队长立刻道:“凶案有，经济发展快，人口流动大，这个很难避免。
不过近几年来，本地区其它县市我不太清楚，但我们剡县境内所发生的所有凶杀类案件，除了两起之外已全部彻底破获。
余下这两起中，其中一起是三兄弟与一同村人因田地与水源矛盾导致的殴斗式凶杀，三名凶手已抓获一人，另二人正在通缉追逃中。
另一起的起因是宅基地外墙矛盾导致，也是殴斗式凶案，凶手身份明确，已外逃，正在设法查找追捕。”
说得非常确定，很干练，是位干员！
剡县已撤县设市一年了，可这称呼上的习惯没这么好改。
别说这会的刘明，张楠“二十来年后”都改不了。
看到张楠没有继续往下问，一边的刘伟对两位部下道:“老王，阿明，张先生的思路很有创造性，值得我们学习，你们回去后需要联系一下兄弟局，看看有没有类似的情况。”
“是，厅长！”
花花轿子大家抬，这边张楠是笑笑没开口。
示意刘明继续往下介绍案情，渐渐说到嫌疑人的情况。
“...嫌疑人真名凌东元，男，汉族，1958年11月3日生，籍贯绍兴，不过户籍是在赣省上饶......
经过初步突审，我们认为此人反侦查能力同生存能力都极强，连粤省的身份证都是真的，因为其在八十年代曾经前往粤省......
通过搜查起临时住所，还发现两张假身份证，其曾经以多种身份流窜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下一步我们将通过地区市局与省厅联系东北方面，并趁兄弟单位来押人的时间差，继续深挖嫌疑人身上有可能隐藏的其他案件......”
思路很清晰，嫌疑人最终会被兄弟单位押走，但咱这边的脸可要好好露一露，要知道这可不但是剡县警方的脸面，也是刘伟的脸面不是！
这个刘明，值得培养！
第1993章 庙小，请不动
干警察不易，不仅辛苦，全世界吃公家饭的还都知道，这一行一般很少能跨行业调动，所以上升通道相对比较窄。
在座的这几位还都是其中的佼佼者，而且从一参加工作开始，干的就是警察这个工作，是行内人。
行内人管业务，这个挺靠谱。
对于这案件，张楠能想到的，他们其实也想到了，之前的好听话其实就是场面话，张楠心里当然是心知肚明。
什么具有创造性、想象力...
也是朋友间的客气。
目前掌握的案情算是暂时清楚了，那个凌东元会窜回会稽地区隐藏，但又不去绍兴那边，也算是反侦查的一种。
张楠倒是又想到些事，这个凶犯之前落脚剡县，十之八九也就是暂时性的，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之下被米沙看出点问题来，天晓得什么时候又流窜到什么地方去了。
二十多年后仍然未抓获归案，这家伙也是个厉害人物！
如今有些地方在用点办法获得个合法身份这事上还是有些漏洞的，一旦以真的假身份落户，再想查到人就千难万难了！
刚才刘明所说的两起殴斗导致的凶杀案还有嫌疑人在逃，想起些“往事”:都是在二十来年后，剡县警方先后跨省抓捕了两名逃窜多年的凶案嫌疑人。
一个就是田间三兄弟与同村人斗殴致人死亡案，老大案发当晚外逃路上被抓，另一个几个月后在外地被追捕到，第三人整整二十多年后才被抓获。
锲而不舍，为嵊州警方点赞！
这最后一名嫌犯被抓时，早就在外省有了合法身份，还娶妻生子。
至于那个因为宅基地发生的凶案，记得死者应该是被凳子砸中头部而亡，凶手也跑了二十几年，被抓时似乎也已成家立业，同样有了新的身份。
但张楠这会没多话，因为记得当时的新闻中详细说过两起案件的侦破经过:两个贼能跑的嫌疑人一开始都是流窜多地躲藏、混日子，几年后才在最后被抓的地方落脚。
至于这会，天晓得那两人正在哪个地方窝着呢。
介绍了案情，这边警察同志们对米沙用眼睛看出一个人身上应该背负有多起命案的能耐，这是真正的佩服！
不过这本事一般人学不来的，出于职业原因，外加个人的好奇，刘伟问了其是如何分辨，这也是范局长与刘明很想知道的。
米沙倒也没藏拙，简单说了说，结果就是:真学不来！
带着别扭发音的汉语，米沙说道:“简单来说，就是从人的身体举动与眼神、表情判断。
我副博士学习阶段学习的是心理学，后来工作原因接触过当时算很前卫的微表情学......
当然，经验也很重要，工作期间我研究过东欧不少国家的重大刑事案件案例，也与一些心理上有问题的连环杀手面对面交流过...
只要是个人，无论东方还是西方，很多东西都是相通的。
比如据我所知，目前在京城有还未退休的几位刑侦专家，在五十年代中后期就学习过苏联刑侦专家教授的课程，有个别的还应该去莫斯科系统学习过。
从一开始，我们很多办案思维、理论、方式相通，甚至就是一脉相承，只是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我们都走出了自己的路，但归根结底有很多东西其实都是类似的...”
刘伟听到这，突发奇想，想着能不能请这位米哈伊尔先生以外国专家的身份，为江南省的刑侦骨干们上个几次课，搞个培训会、业务交流什么的。
想法一说，米沙直接拒绝了。
“不合适，刘先生，我的经验只适合苏联，或许在如今的俄罗斯也行，但在华夏不合适，实际情况不同，或者说有些已经过时了。
而且我的身份也不合适。”
不合适?
国际合作，如今这可是比较高大上的叫法，如果刘伟没记错，这位米哈伊尔先生在这次来的代表团里是担任了安全顾问的职务，职业是阳光星辰国际安保公司的高级顾问。
这样的身份搞一次国际业务交流完全没问题呀，而且也能算一点自己的成绩。
再说了，咱这边也不会让他吃亏，这教授、博士一类的来上课，管吃管住管交通那是前提，还会有合理合法的授课费奉上，这一切都是合规的。
米沙对这位华夏警方地方领导的真诚邀请只能笑笑，看了眼关兴权，关先生能明白自己想说的是什么。
果然，关老大说话比较直接，对刘伟道:“老范和阿明都是自己人?”
你的自己人?
“对，自己人！”
我的人。
“那就好。米沙是曾经的苏联警察，也当过两、三年的俄罗斯警察，不过他这个警察有点特别，是苏联内务部的警察少将，还差点成俄罗斯内务部的警察中将。
一直用的是警衔，而不是我们观念中纯粹的军衔。
至于是警衔的原因嘛，因为米沙就是个警察，从参加工作的第一天开始就是，就是在晋升中将警察衔前自个辞职不干了。
曾经的克格勃警察少将，我说老刘，你真想请他给你的人公开上上课?”
对面坐着的老范同刘明表情变了变，心中一阵:卧槽！
长见识了！
至于刘伟，听完苦笑道:“好吧，关老大，算我没说。
米哈伊尔先生，说实话，我那庙小，还真请不动你来上课。”
你，俄国人尊敬些称呼你，这个刘伟之前就知道。
关老大，前几天在西湖国宾馆那碰上，打趣时就这么叫过，老朋友了嘛。
原本就知道张楠身边有些曾经的苏联特工，但之前听这位米哈伊尔先生是名老警察，就没往那方面想。
在刘伟的认知中，苏联克格勃是用军衔的，不会说自己是警察。
至于庙小，你个公安厅请个前克格勃将军来上课，你要干嘛?
庙小，人家早就是将军，自个就是个好不容易刚有（正厅）括号的副职，在华夏观念中，如果横向与军队比较，撑死了一个正师级干部。
人家是将军，这一比，就是自家庙小了点。
其实刘伟这点上倒是想差了，他这级别如果放在俄罗斯，那只要熬个两年，一般也能得个警察少将的衔。
当然，这里边还有资历问题，像米沙这样的从苏联时期就晋升少将，都过去这么些年，在离开政府前，想当官的话，官职上比厅长这一级再高个半级是一定的。
第1993b章 那就出去交流
请米沙这位前克格勃将军上课那是不可能实现的了，至于为什么能发现嫌疑人这问题，也得略微商量协调一下。
贵宾参观家乡建设，随行人员偶然发现工地隐藏可疑人员——这说法不错，反正没任何一个人会不知趣的深究具体过程。
管你是白猫还是黑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就别管这猫哪来的。再说了，这搞明白嫌疑人具体情况是本地警方实实在在做出的成绩，根本无需用什么春秋笔法。
外国专家不能在剡县或杭城开个交流会，没法为刘伟这老朋友略微增加点成绩，但张楠还是想着给他出点主意。
咱就是朋友多，朋友混得更好也是人脉，就算用不上也没坏处不是。
果然，一说自己的想法，令刘伟几人眼睛一亮。
“我说老刘呀，咱们暂时没法在家里搞学术交流，可以走出去嘛，外头的经验学习学习、参考参考。
美国、俄罗斯，甚至非洲都可以。
对了，说起来你这都有多少年没去外头转转了?”
刘明一听，笑着道:“87年托你的福，记得咱们还是一道在纽约唐人街吃的年夜饭，那次之后我就再没机会出去过。
工作性质在这，出去没那么容易，都八年多了吧。”
“那就再出去逛逛，这趟你就真带着工作去，不是上次咱们那样的挂羊头卖狗肉。”
“哈哈...”刘伟都笑了起来，“可不能这样说，张先生，那次你可是带着真金白银几百万美元回来的，县里留家里几位全傻眼，地区里眼睛都绿了！
咱们那次八国联军商务考察货真价实，成绩省里都挂上号的！”
张楠也笑了起来，回忆是美好的，那时候过得多开心呀。
哦，如今也不错。
这两位闲聊，老朋友了，听弦知雅意，不急着说重点，可把陪坐的范局同刘明给急得！
两人都听出点苗头，就等着大佬发话呢，看看有没有自己的机会。
出外头看世界事小，能在自己履历上增加浓重的一笔资历才是第一重点！
一个不到四十就副科级，刑警大队与同级的派出所、经侦大队等部门相比，主官是高半级配置的。
另一位也才四十多岁，在如今的位置三年了，还是挂着市里常@委的副处，两人都有上升空间。
上头有人，自己业务能力也绝对过硬，谁不想上新的岗位再奋斗奋斗、奉献奉献?
立功受奖不能少，这趟要是能把那个凌东元身上那点秘密榨干榨净，操作一下，刘明都有可能得个二等功！
东北大案己方破获，省厅不会亏了刘明与剡县公安局刑大，更别说就是想亏，这刘伟也不会答应，江南省厅更不会答应！
这可是江南警方的脸面！
三等功刘明都好几个了，自己之前实打实以工作业绩努力拼来的，可大伙都知道三等功也就那样，更上一级的才“值钱”！
这次二等功可期，再加上资历够出色，再镀镀金，领导看重，上正科就是近在眼前的事。
怎么镀?
方法有多种，眼前眼看着就能来个顶级的货色，刘明能不紧张?
至于范局也是类似的情况，再往上就能上三级警监，肩膀上四条杠杠，高级警官！
这条坎可不好过呀，而这次有机会再加把劲，当然紧张。
还好，张楠不扯了，道:“老刘，这样，我下边的人同纽约警察局，还有美国烟酒枪炮及爆裂物管理局关系都不错。
你这组织一个考察交流团，以一线技术和刑侦人员为主，老刘我看你担任领队或团长挺合适。
考察交流一下美国佬的刑侦经验，据我所知那边部分刑侦技术还是很先进的，有些方式也可能是我们这没有的，比如尸体农场。
这点纽约警察局会给我个面子，市长先生也会支持，不过那边做事比较讲究实际，接待上可能会比较简单，但业务交流一块不会应付了事。
烟酒枪炮管理局与我们的关系更好，不过要对等，省一级治安机构嘛，可以去个他们认为最不错的洲机构参观一下。
我自个下属的安保公司方面，在美国部分你们基本上可以敞开了交流参观，但只限于反恐与安保两项，刑侦并不是公司的业务...
非洲那边刑侦相对原始，我倒希望你这边以后能给几个专家去上上课，你看如何?”
刘伟听得兴致勃勃，一听到这，立刻道:“没问题！
就是...这个去美国的交流团你看多少人比较合适?”
“只要你付得起来回的机票，其他方面接待方全包，人数别超过一个排就行。”
刘伟摇摇头，道:“经费不是问题，如今不是十年前了，厅里那几位也会百分百支持，但要不了这么多名额。
不是当年蹭你名额去看世界那会越多越好，一个萝卜一个坑，我看二十几人足够。
三名带队领导，团长，代表团政-委，这个对外可以用副团长的名义，外加个领队。
我当不了团长，领队的位置差不多，团员25人左右，各地区都选两个人，省厅直属三人...”
江南省2个副省级城市、9个地级市，这样一算刚好25人。
张楠对江南省的行政区划清清楚楚，听到这，道:“不够的，我记得你这英文水平也就ABCD，再加三名翻译，别说你偌大个公安厅找不到好翻译。
还有，翻译不占编，领导加正式团员30名比较合适。
我还要问你要两个铁定名额，甭管你怎么去弄，也不管别人叽叽歪歪，就咱们会稽地区要加两个。
我看咱们范局和刘队长绝对属于精兵强将，今天那么大个案子才一下午功夫就基本搞明白，刑侦上绝对好手，你看怎么样?”
“哈哈...会稽原本两个名额就是他们的，没人会争，也没得争。
25名一线团员真够了，按人头分馒头，地区局里不会出话。
人一多，萝卜坑反而不好填。”
“人多不好提，这个我又不是不懂，但你这样容易给范局拉仇恨。
变通一下，让会稽那再出两个纯技术的不就成了。”
这里边的说道，张楠又不是不清楚。
“你都不在乎麻烦，我还怕个屁！”刘伟说到这，转向带来的两个部下，道:“还不谢谢张先生！”
第1995章 这年月就这样
出国学习最先进的刑侦技术，交流刑侦经验，甭管是不是走马观花搞过场，这镀得就是24K金！
说出去都好听，机会难得。
“这样，老刘啊，咱都家乡人、老朋友，有些话犯不着说虚的。
这次就是镀镀金，也给你撑个场面，还有真正实际的，你那可以再出两到三个人，我让人安排去美国专门的刑侦研究机构交流一到两年，学点真东西回来。
就是得基本精通英文，业务能力本就强，不然去了也抓瞎...
咱这不是说西边的月亮有多圆，这东方西方都有优秀的地方，刑侦技术一块也一样，你看如何?”
刘伟点点头，道:“客气话我也不多说，张先生...”
“叫我阿楠，私下里还是这样听着舒服。”
叫了多年的阿楠，如今张先生、张先生的，这又不是在外边，张楠自己听着都难受。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说起这个，我这心里一开始就有个人选，你说的这个代表团我怎么着也得给她抢个位置。
不是出于私人，那人真是个人才！
痕迹学的，目前在省公安高等专科学校当老师，华夏公安大学毕业，业务能力在她大学那会就极其出色，据说都超过她的那些老师了，属于业务天才级别，到最后教无可教。
对了，是位女同志，省里有些疑难案件都借调过几次，人很年轻，不到30岁，但就是吃这碗饭的，绝对算咱们省一级的痕迹学专家！
还是咱们剡县人...”
张楠脸上露出个笑容，抬手示意了一下，这一刻之前因为是接待老朋友，所以没展现出的气场都出来了。
意思就是:你先别说。
刘伟秒懂。
……
有那么一点点温馨，加点回忆。
“是不是很漂亮。”
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这句话让在座的其他人心里和表情都怪怪的！
很漂亮?
刘伟表情怪怪，道:“是，很漂亮，绝对漂亮，咱们省一级警察机关，包括直属单位最漂亮的那朵警花！
无可争议，听说只要是她的课，那帮男学员从没一个逃课的。
咱们这...阿楠，你是?”
“我什么?”张楠看了眼刘伟，笑着道:“我说老刘，我刚才不是想知道她漂不漂亮。
我是问你:老刘，她是不是很漂亮?问你觉不觉得她漂亮。”
刘伟直接举，道:“得，我投降，都快被你绕晕了。
你知道是谁?”
张楠笑了起来，道:“甄筱春，我从刚会走路开始就常跟着她玩，小时候天天都在屁股后头喊着筱春姐姐、筱春姐姐。
我爸和她爸是老同事，家里老房子离得还很近，你说我会不认识?
读书那会我成绩一般，筱春姐还给我补过不少课...
后来她去京城上大学，这样才没了联系。”
好家伙，还是自己人来着。不过刘伟心里掐着手指一算，这才应该最多十年不见，怎么说得这么感慨?
刘厅长不知道，张楠的印象中没见到这位筱春姐姐不是十年，而是两世为人的四十多年！
上辈子就是几十年没见，期间真没遇到过，儿时、少年时的印象渐渐淡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前世时筱春姐姐大学毕业分配杭城工作那会，自己刚去了南方。
后来自己都把老房子卖了，又当了段时间土夫子，再之后走村串户搞古玩生意，这生活完全没了重合线。
除了姐姐张慧，儿时会带着自己玩的女性，就筱春姐姐一个。
这辈子自己还未重生时，人家就去读大学了，又得加上近十年。
前些年自己压根就没想到她，因为刚开始为了适应“时间悠久但又全新的生活”应接不暇，后来新的生活精彩绝伦，记忆深处的这个儿时姐姐，真被自己的记忆自动隐藏了。
不然八几年那会自己几次去京城，早就该去公安大学找她的，见到自己，筱春姐姐应该会很高兴吧?
这会想起来，印象已经非常的模糊，不过知道一点:儿时那会，她真把自己当弟弟，自己也把她当自家姐姐。
想到这，张楠有点懊恼，自己发达这么多年了，怎么把小时候对自己那么好的筱春姐姐给忘了！
心灵深处的记忆被翻出来，脸上的表情藏不住，这让其他人感觉怪怪的。
左右看了看，笑着道:“别奇怪了，我这人有时候记性不好，之前居然把这姐姐给忘了，你说我这脑子。
老刘，筱春姐在你们省厅都挂了号的专家?”
“痕迹学、弹道学专家，真不是吹！”
“省厅一个名额不能少了她，下次去杭城得见见我这个姐姐，问问她想不想去美国再学习一下，我得给她安排最好的导师...”
记忆深处的记忆慢慢被翻出来，上辈子有一次似乎听谁说起过一嘴，说她去美国一个很有名的大学学习过一两年，老师就是那个挺有名的李昌钰。
“老刘，你可得把我这个姐姐照顾好了，得罩牢了！
唉...我这脑子！”
再次懊恼。
“放心，保准金钟罩铁布衫一样罩牢！”
刘伟拍着胸脯打保票。
罩牢，剡县方言，类似大哥照看好小弟，还得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就是她的靠山，她就是我罩着的自己人，谁跟她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这种。
这下张楠才算满意。
想了下，加了句:“过两天我有京城的朋友来剡县玩，倒时你抽个空一到来认识认识。”
刘伟停了半秒，就回了个字:“好！”
不多说，心里明白就好。
刘伟知道，京城的朋友，如果不是冒出那个筱春姐姐，这张楠是不会让他认识的。
某种程度上而言，他的资格还差那么一点。
至于这会的范局和刘明，那是听一耳朵就好，嘴巴还得闭严实了，他们离那个层次还十万八千里呢！
去美国的事暂时说到这，又简单说了说案子，张楠之前去工地看战国墓，那是看热闹。
如今说法就是参观家乡建设，这点不可乱。
还好，之前王德贵同手下一帮包工头、农民工的说法也是瞧稀奇，不是说大老板要挖坟。
至于真说开了咋办?
简单，就包工头外行、加快工程进度而已，不懂什么文物保护。
自有人顶缸，上头也不会上纲上线，最多表面功夫一句:“下次发现大型古墓，可要报警！”
不然还能咋样?
这年月、这一行就是这样。
第1996章 静逸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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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7章 叫爱国的并不一定都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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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8章 名叫爱国
姜家兄弟，老二爱国，老三爱华，听农馆长说，那位闽省为了保护文物，与窃贼英勇搏斗，最终牺牲的县博物馆副馆长姓廖，名是国华。
一个国字，一个华字，合一块就是国华，张楠是因为这个才不自觉地看向姜家兄弟？
不是，而是因为凶手的名字！
……
将乐，闽西北的一座历史文化古县，有差不多近2000年的历史，而将乐的博物馆是座百年老屋，青砖墙面，大青石地面，很有特色
县博物馆的副馆长廖国华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从19岁起，他先后在18所山村学校任教28年，扎根基层、无私奉献，多次被县、乡评为先进教师。
后来工作调动，当了好几年的县文化馆文管干部，后来调任县博物馆副馆长时，他说过:“人在文物在，我与文物共存亡。”
博物馆人少，也缺乏物防技防设施，他就经常在博物馆值夜班，热别是过年过节的时候。
前天晚上下雨，又是廖副馆长在博物馆守夜值班。
昨天一早，去上班的工作人员一走进博物馆，就发现出大事了！
地上有大量的血迹，之后就看到副馆长倒在内天井位置，身边有一大摊的血！
很快接到报警的警察赶到，进入现场勘查的民警发现从博物馆边门到大厅，再到值班室，墙上、地上到处都是血！
副馆长如同一个血人，身上都是刀伤！
地上有两副眼镜，一副是受害者的，另一副推测就是凶手遗留。
地上还留有博物馆配备值夜用的警用长手电，手电筒的头都砸弯了，附近扔着几把十分锋利的锯片，就是自制加工出来的那种小刀。
一切都标明，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搏斗！
之后法医赶到，地面、墙上都是喷射状、挥洒状血迹。
值班的廖副馆长曾经与凶手进行了殊死搏斗，那杆手电就是他的武器，自己身中31刀，从口部到耳边都被割了一条大口子，右颈动脉被割断，心脏都被扎了2刀！
之后经过认真清点，馆藏文物、标本安然无恙，1000多件文物一样没丢，廖馆长用鲜血和生命保卫了国家文物的安全！
……
张楠脑子里在想些事，这基本上都是熟悉他习惯的人，想事情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加上农馆长又刚说了件比较沉重的事，包厢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并不怎么安静的空调声。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阵有些刺耳的手机铃声。
刘伟略微有点尴尬的笑了下，起身去包厢一边的沙发上取过自己的公文包，从里头取出个黑色的摩托罗拉模拟信号手机来。
和大家示意了一下，翻下半截盖板，按下接听键，开门走出包厢。
“我是刘伟。”
一会功夫，刘伟回来了，看得出其表情有点怪。
看到大家基本上都在看他，重新坐下后，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道:“厅里打来的，和农馆长刚说的那件博物馆凶杀桉有关。”
这下张楠奇怪的了，看着刘伟道:“我说老刘，你是江南省的警察，怎么那边的桉子，你们厅里电话打到你这来了？”
“不是找我，是找小甄，部里对那个桉子很重视，想着要组织精兵强将去将乐，看看能不能快速破桉。
性质恶劣，博物馆里边杀人，全国罕见。
现在刑侦技术日新月异，小甄虽然年轻，但却是在部里都有点名气的痕迹学专家，连她原来的那些教授老师都佩服，以前也帮着破过不少大桉要桉。
上头打电话找人，知道小甄让我带甬城来了，下边人就大着胆子电话打我这。”
好家伙，这算是凑一块，巧了！
张楠绝对这又是蝴蝶翅膀在扇，不然按照自己的记忆，“当年”的新闻报道里可没什么组织各省专家组这码子事，跨行抽调精兵强将更是没听说。
跨省支援，这绝对少之又少见！
这时甄筱春起身道:“刘厅长，我什么时候出发？”
好警察。
“筱春，先别急，要走也不是这会。”刘伟说着，有点别扭的看向张楠。
话虽这么说，其实很急:能去还是不能去，都得回复，越快越好。
如果去不了，还得有个合适的理由。
人家这次算是姐弟刚重逢，你倒好，直接要把人支棱到闽西北去，这算啥？
这叫一不留神就得得罪人！
还是得罪个得罪不起的人！
要不是因为农馆长刚说了这事，刘伟接电话那会，都有直接一句就给怼回去的想法。
跨省支援，虽是上头协调，可哪有那么简单，事办好了都容易出闲话，办不好的话更加！
麻烦呀。
“筱春姐，你想去？”张楠微微皱着眉头问道。
“楠楠，我是老师，更是个警察。既然桉子需要我，那我就会去。”
听甄筱春这么说，张楠想了下，道:“你想去那就去。
老刘，是要先集合什么的，还是自己过去支援？”
“分批各自支援。”
“将乐...”看向农博升，道:“姐夫，那地方怎么去？”
张楠那也是走过三江六码头的人，知道这会闽省的交通条件可不怎么好。
三面大山一面海，上辈子当采购员，90年左右去过几趟闽省，坐车子都坐得自己腰酸背痛腿抽筋！
农博升想了下，道:“倒也不是特别麻烦，杭城那就有去厦门的火车，就是记不得是不是沪上始发还是杭城始发。
那趟车经过三明，将乐归三明管辖。到了那边后还有百来公里，再坐个几小时汽车也就到了。”
张楠点点头，看向关兴权，道:“关哥，你安排一下，明天派几个人送筱春姐去一趟。”
关兴权点点头，但甄筱春道:“这不用，我这是出差...”
“这会路上不怎么太平，火车汽车都麻烦多，听我的。”
90年代初中期出远门，可真不像20年后那么太平和方便，警察都一样。
说着看向刘伟:“老刘，你那还要不要再出人？”
摇头，道:“现在不需要了。”
这种出差只一人，但如果张楠没发话，他会派位男刑警陪着去，多派个人，这也是因为张楠的原因。
……
一小时后，关兴权找上张楠，就问了一句:“吃饭时候你看爱国怪怪的。”
太了解了。
“嗯，谁让他叫爱国来着。”
“有说法？”
看了眼关兴权，这位从不问自己一些没法解释的事情的原因。
“那个凶手也应该叫爱国，陈爱国，可能是南平的。
刀片他自己做的，能算技术工人。”
“嗯，知道了。”
第1999章 我希望你能来帮我
关兴权一句“知道”了，可不是这会就立刻让人杀向闽省南平，然后通过国内的关系，让当地人去查询南平，甚至全闽省有多少个陈爱国，之后直接把那家伙捆好了送到甄筱春面前。
去查个户口小意思，单张慧掌控的集团就有的是办法，如今的人情社会就是如此。
如今还算麻烦，要是再过个十年，那就压根不需要跑来跑去，通过公安部门的户籍查询系统，随时就能查到一个人的身份信息。
查个人简单，那如何能合情合理的让甄筱春能从痕迹学一项上锁定嫌疑人？
太了解了张楠了，关老大按着他的语调，就明白按照正常流程想要查明白那个凶桉不是简单的事，或许很多年以后才会弄明白。
张楠的神奇，关兴权从来不问为什么，反正不科学的事情本就找不到合理的答桉，而且知道为什么告诉自己那个凶手的名字。
前些年自己这个兄弟喜欢地底下的宝贝，但绝对不会去惦记博物馆内的东西，至少在国内不会这么做，人有底线。
对那位为了保护馆内文物而英勇牺牲的副馆长，关老大都是挺佩服的，但自个同张楠都不会为这一点就去大动干戈。
管这事是因为阿楠如今认回来的那个姐姐，关老大只需要和下边人说一声，自然有人去吩咐如何执行，不用他自己去操作。
如今不是七、八年前了，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
既然那个桉子可能极其难破，就先看看通过正常途径行不行，如果不行，那再过段时间采用非常做事。
找个人，搞点意外啥的，让那个陈爱国的生物检材料在公安系统留个底，在想个相对合理的方式交到甄筱春手里，这就成了。
为自己人，在背后出把力，这事关兴权同张楠都会做，反正不用自己亲力亲为，养着那么多人手，可不是让那些人养清闲的。
关兴权去吩咐安排人，这边张楠到了姐姐、姐夫住的套房。
姐夫不在，他跑去农馆长家喝茶了，这会时间还早。
张慧硬要让甄筱春选几套新衣服，两人身材差不多，能穿，还全是名牌奢侈品。
张楠到时，省厅第一警花已经成了时尚丽人。
“筱春姐姐，你比十年前更漂亮了，姐夫娶到你绝对他八辈子的福气！”张楠一进来就笑着道。
姐姐，姐，在剡县方言习惯中，称呼上多一个字才真的是亲近，如果只是单独一个姐字，那就是喊某个熟悉、比自己年长的女性而已。
所以张楠称呼甄筱春是筱春姐姐，而不是筱春姐。
这一听，甄筱春还没开口呢，张慧就笑着道:“你个还是口花花，一碰上你筱春姐姐就没个正行！
对了，你跑过来，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你筱春姐姐说？”
这边张楠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道:“嗯，是有些事。”
说着，开始掏烟，对这点张慧和甄筱春都没反对。
“筱春姐姐，这些年我在外头还混得不错，特别是是在美国和非洲。
刘伟应该已经和你说了去美国交流的事，我这还给你安排了之后的交流学者学习，有几个全美最有名的刑侦研究中心都可以选择，时间选择，培训内容也你说了算。
不过我心里其实还有个事想问问你。”
甄筱春同张慧这下都在边上沙发坐下，前者微笑着道:“楠楠，你说，我听着。”
“现在我在南部非洲有自己的地盘，横跨几个国家，过几年会捏和起来成立个类似邦联制的国家。
我那不缺非洲国家需要的政客、军队、工程师和一般技术人员这些，普通劳动力更不缺，但到现在为止，地盘上所有国家的警察系统基本上还是非洲加俄罗斯模式，说白了就是榔头砸石头那种。
很多时候警察和地方治安军队差不多，治安、刑侦搞得就像打仗，碰到什么事都想着靠暴力解决。
请来美国刑侦专家有，但那些人其实都是为了钱而工作，从来没想着建设非洲，说白了就是顾问当当，赚够了美刀就走。
原本苏联警察系统的高层次人才是有不少，可那些人绝大部分像军阀更像过警察，搞刑侦就像土匪办事。
非洲暴力最靠得住，但没适合现代社会的警察系统，永远靠暴力总不算个事。
一个成熟的国家，方方面面都要齐备成熟。
这会那边的警察学校正在像现代化方向建设，各种刑侦技术研究所也在搞。
筱春姐姐，你是纯粹搞技术的，如果有可能，几年，比如五年、十年之后，我想你能不能去非洲帮我。
我可以给你全世界硬件设施最先进的刑侦技术研究中心，给你配备最好的技术人员，由你去负责。”
吸了口烟，又道:“待遇这些我就不多说了，不说国内，比美国薪水最高的刑侦专家总要多...
筱春姐姐，钱对我而言真就是个数字，我的目标之一就是在二、三十年内，在非洲建立一个还过得去的国家，在国际上真正拥有足够发言权的那种。”
甄筱春仔细听着，越听觉得越玄幻了...
不过仔细想想，这也似乎就是现实，因为根据听到、看到的那些新闻，这个弟弟还似乎真能做到！
不过...
“楠楠，我从来没想过这个，我就是个老师，还是个警察，到现在为止真没想过去国外，更没想过有个自己的实验室什么的，那个之前离我太遥远了。
而且...我真没想过不干现在的这份工作。”
张楠笑笑，道:“筱春姐姐，我也不是现在就要挖你过去，至少几年之后。
其实吧，如果你明天辞职不干了，我马上可以为你办一本博茨瓦纳、美国或者冈比亚、俄罗斯的护照，南部非洲除了南非之外的也都可以。
然后直接认命你为博茨瓦纳警察总局的副局长，负责刑侦技术，或者南部非洲任何一个国家等同的警察职位。
就相当于我们的副部长。
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外头有个绰号，叫非洲之王，这是真的。不过我知道你这会不会同意，所以才希望几年之后你能来帮我。
当然，将来你要是还是想在国内发展，我也不会强求。”
第2000章 我把你忘了，你信吗？
这时张慧道:“筱春，你也知道，咱们剡县有不少人去了西方和非洲，那些人里头，十有八九其实说白了都是在为阿楠工作。
你是该去外头看看，他在非洲就是个土皇帝，那些个总统都得听他的。
你是搞纯技术的，他那还真需要。不是说你在国内不能体现自我价值，而是单纯从个人出发，将来你真该去帮他。
你看看我现在...”
说着，张慧停了下，似乎有点回忆。
一小会之后才道:“十年前我就个绸厂的车间主任，厂里管着一帮女人一堆事，回家又是洗衣服做饭带孩子，现在呢？
不是单纯钱的问题，而是人活这一辈子不容易，得对得起自己。
我现在是一年有个三分之一时间全世界转转，剩下的功夫才在国内，反正整个集团少了我一段时间也能正常转。
我喜欢剡县，所以没常年在外头。你不一样，从小读书就好，看着你长大的这些人其实都知道，你就没想着一辈子留在剡县那个小地方，想靠着学习去外头。
不然那次你被人顶了名额，也不会哭成那样...”
八十年代中期，一个县能考上大学的没多少人，那剩下的那些学生呢？
安排工作呗，包分配的。
十年前甚至都有这样的论调:考上高中，大学考不考得上无所谓。
考不上大学，只要毕业考名次靠前就成，能分配最好的单位！
真是如此，张楠读的高中全县排名第一，成绩班里中等偏上，要不是顶职，也会被安排工作。
家里略微有点关系，届时凭着除去读大学的那些人之外算好的成绩，就算进不了物资局这样的顶级好去处，那也会被安排个不错的单位。
那甄筱春这样的呢？
顶级拔尖的成绩，要是不去读大学，物资局、县政府、银行这样的单位立马就会将其挑走。
什么，公安局？
穷光蛋地方，笨蛋才去那上班，还不如化工厂、化肥厂呢，连大修厂都有鄙视@公安局的资本。
甄筱春为什么想着复读？而且张慧还记得她对自己私下里说过的一段话:“张姨，我真不服！复读一年，明年我就填北大、清华，看还有没有人把我顶下去！”
张慧知道，这个最终还是不服输的筱春是想离开小县城的，想去看看外头的世界。
这会甄筱春没接话，似乎在思考。
张慧又道:“你现在的工作是挺好的，你自己也喜欢，大学老师，将来评个教授什么的，有身份有地位有人脉，可作为过来人，我有些话还是要对你说。
你爸这一批人，还有你小项叔叔差不多年纪的这些个老物资局，现在都在哪？
在国内的那些，真有本事的基本上都在我那呢，像你应叔叔，就金属公司的应立勇。
集团第一副总，不说手里的股份分红，一年的薪水就够普通工人干好几十年，只多不少。
跟着去了外头的那些人，年纪这两年大了的，像你邢春安邢叔，带着二十来万美元回来的，前两年刚开发的城南三江城，主街上的店铺一口气连排买了13间，这才花了他带回来的四分之一。
他儿子春雷如今在给阿楠开车，阿楠的专职司机之一，工作有点特殊，年薪几十万美元。
当然，这个在美国都是高薪中的高薪，一年赚的钱至少顶国内工人两、三百年。
不过春雷那样的是特例，一般工作的，一年也就几万美元。
老邢如今除了星期天带带外孙，其他时候不是去钓鱼，就是到处旅游。
他这辈子不多说，别说靠什么儿子、退休金，单单城南那一排十三间店铺，就够他舒舒服服当个有钱老头逍遥下半辈子。
至于还在外头的那些个，像你张伟大叔叔、楼福康叔叔，开车的开车，干运输队统筹的统筹。
这车子还不是天天开，一年也就三分之一时间，其他时候不是回国当闲人，就是在外头钓鱼打猎，最多勤快些干点轻松活，就这样一年存下几万美元都玩似的。
那几位除了在剡县，还个个都在杭城，沪上买了房子、店铺，就等将来当包租公。
你爸当初年纪大了些，思想也略微那个传统了点，没去外头干，如今退休了，其实真有点可惜。
当时其实就算不出去，来我那边的集团，他干物资采购出身的，其实也是会有他的位置的...
你叫我一声姨，有些话呀，我这就得对你说，免得你将来后悔。
吃饭的时候不是说起房子的事情，如果你一辈子按照之前的人生走下去，20年后，30年后会怎么样？
在杭城自己房子是有了，之后等到有孩子了，一堆的家长里短、柴米油盐。这还算好的，等孩子大了、读大学了，就得为孩子将来的工作操心。
你也知道，从今年开始，咱们江南省已经不包分配了的。
还有以后孩子要结婚，房子怎么办？
杭城房子只会越来越贵，什么福利购房估计也会消失，就算不消失，那也得论资排辈，三十好几了才有盼头。
自己买，现在你一年也就估计万把块差不多了吧，在杭城都还应该算比较高的。”
“到不了，哪有那么高。”甄筱春说了句。
“嗯，六、七百块一个月，加上些补贴，八九不离十吧？”张慧又道，“可这杭城的商品房多少了一平方了，这个你也应该清楚。
市中心除了西湖边那一圈，其它地方四、五千一平方，稍微远一些的三千多，远得公交车上够睡上几觉的那些地方都要两千块。
以后会多贵？
将来杭城这个级别城市的房价，工资绝对涨不过房子。
咱们就按照现在算，一百平以后总得给孩子买吧，跑郊区了都得20万，除了吃喝，就算天天吃食堂，你们两夫妻都得存个15年以上。
其实还远远不够，翻个一番可能都不够，这还是保守估计。
阿楠手下在国内就有做房地产的，他估计二十年，或者二十五年后，杭城好一些的地段房价都可能上十万一个平方...
你还别不信，他这些年对北上广，还有杭城这样城市的房价估计从来没出过错。
一套房子上千万，那时候你一年收入能有多少？
二十万还是三十万？
一年算一家收入50万，存下一大半，还是让你一辈子为了孩子的房子发愁！”
说着，张慧握上甄筱春的左手，她手腕上戴着块刚自己硬要送她的女士表。
“筱春，这块百达翡丽对我来说就是个计时器，这样类似的表阿楠前前后后送了我至少能有三十块。
你知道张姨我劝人的时候说话直接，你猜猜看它值多少钱？”
甄筱春摇摇头，她真不知道。
张楠之前和姐姐说过，想要将来拉筱春去帮他的事，张慧才会如此。
“三、四十万美元吧。”
“啊？！”
张慧笑着道:“张楠长这么大，心里真心实意当姐姐的就两个，一个我，还有一个就是你。
我说是在帮着他看着家里这一亩三分地，其实都是靠他才有现在这场面。
而你是真有本事的，真能帮得着他。他对自己人是真的好，这个你应该知道。”
甄筱春沉默了，看着手腕上的这块表，好一会才抬起头，看着张楠，道:“楠楠，其实这些年我心里都有个疑问，想着哪天再碰到你的时候问问你。”
“你说。”
“从我听说你去了国外，还有在剡县让张姨开厂，这都八、九年了。
我从京城读完书回了江南也有个好几年了，有时候会想，你这个弟弟怎么从来不来找我？”
说开了，甄筱春是真的曾经把张楠当弟弟，也知道张楠把她当姐姐，不然这会也不会把心里的这个疑问说出来。
真当自家人，才会这样说。
张楠有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憋出句:“要是我说...我有时候记性不好，这些年我把你这个姐姐给忘了，还是忘得一干二净，你信吗？”
甄筱春笑了，笑得挺开心。
“我信，要不是你真的把我忘了，你早就跑来找我了。”
第2001章 丢不起这人！
一旁的张慧带着点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这两位:你们两个都是把对方当三岁小孩呢，还是自认为自己是三岁小孩？
一个说自己记性不好，分开才短短一两年，就把之前喊了十多年的一个姐姐的给忘了，还是忘得一干二净！
张楠，老姐我可知道你记性好得不得了！
你丫骗鬼呢！
张慧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家弟弟是不是又发神经了。
至于这筱春，张慧也觉得她这会的智商是不是负数:阿楠说出这么个傻子都不会信的理由，你倒还真信了？
算了，随这两家伙，你们自己相信了就好。
这会张楠发现姐姐怪异的眼神，无奈道:“姐，别这样看我行不？...
唉...我这说真话怎么没人信呢...”
有点无奈。
筱春姐姐倒还真是了解自己，她说得没错，如果自己之前没彻底把她给稀里湖涂忘得一干二净，自己之前早就会去找她。
从一名警察教师，且钻研痕迹学的专家角度出发，虽然人性与冷冰冰的物体痕迹有所不同，但很多方面还是相通的: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会有原因，之后也会留下痕迹。
没去找她，除了把自己彻底忘了这一原因之外，其它的解释没一样说得通，也是甄筱春之前想不明白的。
这个弟弟怎么可能把自己给忘了！？
可一番分析之下，这个最不可思议的原因，恰恰是唯一说得通、正确的原因。
排除一切不可能、不正确的可能性之后，剩下那个就算再如何不符合逻辑，它就是真像——作为名痕迹学专家、警察，这道理甄筱春懂。
张楠很高兴，自己的筱春姐姐会问自己这个无法回避，不然心中永远会留下疙瘩的问题。
她还是把自己当弟弟的。
自个还知道，甄筱春这是已经答应过几年去帮自己，只是没明说而已。
心里高兴，就道:“我就两个姐姐，弟弟发达了，不能让姐姐拮据着...
你也别推，推也没用，在半个非洲我都说一不二...
我就这么着耍无赖了！你还能把我咋滴？”
小时候在她面前又不是没耍过无赖，这会耍一耍又没事。
“过两天我让人先给你送两辆车过去。”
说着，转向张慧:“姐，杭城那边有现车吧？
张慧笑着道:“有，不过这个你别和我争，我让人去给筱春选。”
之前张慧说了的，车子她送。
对此张楠无所谓，那就让姐姐去弄，就是想到...
“对了，筱春姐姐，你和姐夫会开车吧？”
张慧之前就告诉甄筱春收着房子什么的就好，这个弟弟这些年就这么个人，很多时候霸道得很！
这次找回弟弟，甄筱春想起多年前的那些个事，也不矫情了——自家这弟弟自己了解，他送自己东西，别人还能说什么？
就算有人背后叽叽歪歪说闲话，又能把自己怎么着？
她就没想着当官。
至于家中，之前和爱人偶尔说起过张楠这个曾经的弟弟，他都有些不信。
现在有意思了，等回去后估计能让他傻眼，特别是这弟弟之前把自己忘了这档子匪夷所思的事。
看着情况，甄筱春微笑着道:“你姐夫会开车，他是学生处的，有时候要开学校的车出去办事，有驾驶证。
不过我可不会，上下班骑个自行车就好，用不着。
真的，你真要送，一辆就好。车子也不用太好，我就不说夏利了，带空调的桑塔纳就行，你姐夫有时候开玩笑说过个几十年，等有钱了，就买辆桑塔纳。”
“桑塔纳？送那车？我姐和我都掉价！
开玩笑了！我张楠的姐姐、姐夫开辆桑塔纳出门，这车还是我和我姐送的，我这...
哈！
我丢不起这人！”
咱就这么要面子。
脑子里一转，想着送个什么车比较好，这边张慧倒是想到了个不错的选择。
“这样吧，也不用太高调，给筱春爱人整辆沪上我们集团自己合资生产的新款别克普及型，实用还相对低调，公家人开辆虎头大奔那样的这会还是不合适。
筱春嘛...”
说着对她道：“明天我给刘伟打个招呼，让他去给你弄本驾照，他一个正厅级的副厅长，搞本驾驶证就一句话的事。
前两月阿楠给我送了辆奔驰的两门硬顶敞篷小跑车，说是还没量产的概念二型，挺漂亮的。
明年可能就会在德国量产，放我那我根本不开，浪费了。
过两天去换个杭城牌照，你拿去开，也不高调，这几年当老师，我就不送你法拉利、兰博基尼那些，杭城的路况也不怎么合适。”
与通用公司合作的汽车厂早已在沪上设厂投产，目前经营还凑合。至于张慧所说的奔驰两门小跑车，这会的国人可不了解，因为市面上压根没有！
别说国内没，连在欧洲你都买不到！
去年4月都灵车展上，奔驰SLK概念车才首次亮相，到了9月的巴黎车展，奔驰携SLK2概念车再次亮相，让人眼前一亮！
电动折叠硬顶可以在25秒内完成开篷或闭篷操作，这将会是全世界第一款大规模量产的双门硬顶敞篷小跑车。
张楠是今年偶尔看杂志时看到那款车，觉得挺有意思:上辈子新世纪初，这车可是一帮子年轻有钱人的追求目标，这就让人去奔驰公司要了几辆试生产型。
和将来的量产型应该会一样，明年量产，奔驰公司要调整的是生产线，而不是最终已定型的车子本身。
比不了超跑，但这SLK230K配备最大功率193马力的2.3升机械增压发动机，在华夏国内开开足够了。
老习惯，给姐姐送了辆:塞集装箱里，一运到甬城，集装箱装上平板车直运剡县，直接开去了车管所。
说白了就是辆走私车，谁让还没量产，根本没法出口华夏。一小时内走完程序，牌照之前都准备好了的，一排6，顺得很。
这操作不奇怪，别说在老家这自家集团给老板整辆小跑，其实只要有点关系的人，这年月给走私车上个牌都有办法。
不过张慧基本不开车，那车放在公司里积灰，就每隔一两个礼拜会由永强开出去转上一圈，免得老停着不动车子出毛病。
第1992章 打捞公司新项目
超跑张慧有至少两打，都在车库里排着呢，自个的第一私人司机项永强平时的工作之一，就是在得空时把那些车开出去动一动。 自家这弟弟呀，只要有他看着不错的新款超跑出来，甭管是量产型还是限量版，只要是他看上眼的，都会给姐姐弄一辆。 张慧不是舍不得给筱春辆自己压根不开的超跑，是真不合适：想象一下，如今95年，一位漂亮的警校女教师开着辆迈凯伦F1或者兰博基尼魔鬼上下班，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保时捷959和捷豹XJ0都不合适，外形其次，更可能的还有三天两头擦底盘！ 这头的甄筱春对什么事奔驰小跑车并不了解，但跑车这概念还是知晓的，无语之中都还有点担心——自己和丈夫那么点工资奖金，养得起那车吗？ 她有种感觉，从今天开始，自己与家人的人生轨迹将会大不同，有可能走向一个原本自己想不到，也不敢想的方向。 养不起车咋办？ 她白担心了，张慧早就为她想到了。 “车子你们拿去开，到时候过个户，平时的费用你不用操心。在杭城的那些个集团车辆加油不是油卡就是油票，会让人给你们送过去，还有保养、修理这些也有专门的地方，这些都不是问题。 刚才我还想车子挂在杭城的那些集团下边，不过想着这样可能不好，别人说成借车开反而会闲话多，你们公职人员有些不一样。 咱就是自己的车，关明正大，弟弟送的，再说咱也不怕。 再说按着我们的影响和关系，你的那些个领导也不会出闲话...” 这时张楠插了句：“有闲话咱不担心，多了还更好，那样咱筱春姐姐和姐夫还就不伺候了，先去美国继续深造上一两年，然后想去哪就哪。” 张慧瞪了眼弟弟，对甄筱春道：“你别理他，他是巴不得你明天就辞职去帮他...” 张慧姐弟这会没送钱给筱春，现在送点东西无所谓，房子车子手表就算再贵重也只是礼物，但钱这会给不合适，按着筱春的性子也应该不会接受。 到这，该说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 张楠听到外边的敲门声，打开门，是汤姆，一边还站着姜望峰。 “先生，您需要的表。” 说着，管家递上个精致的表盒。 张楠出门，汤姆等人会带着他可能需要的任何物品，包括一小箱的手表。 “你早点去休息吧，晚上我不会再叫你。”张楠接过表盒道。 “是，先生。” 汤姆微微弯腰，这就退开。 让姜望峰进来套间，对甄筱春道：“这是姜望峰，明天他会带名我们在国内安保公司的人员陪你去闽省。 望峰是我的贴身保镖之一，有美国国籍，但也有国内的身份证，这个你知道就好，就不要告诉别人了。 那名安保职员都有正规持枪证，到时候你不要奇怪。 还有，这次去查案子你可以多听听望峰的建议。” 甄筱春已经不再推说不用人一道去的事，这不仅是弟弟的关心，而且直觉告诉她这可能还会有其他原因。 到底为什么不知道，但总有其原因，该自己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关兴权估计已经交代过姜望峰，他知道该如何合理地帮甄筱春工作。 这些年和一帮KGB和CIA在一起，联邦调查局等治安执法部门出身的伙计也不少，很多还是真正的专家。 时间一长，姜望峰这帮子七、八年前就跟着自己的伙计，早已不是单纯的特殊战士。 像姜望峰，让他这会去当个特工都绝对合格，这趟的活对其而言小意思。 等姜望峰离开后，张楠将手中的表盒递给甄筱春，“这个你带给姐夫，我就试试过，新的，就是表袋没带。” 甄筱春这次没推。 又说了说这些年各自身上发生的一些事，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十点，喝完茶的项伟荣都回来了，张楠和甄筱春才离开。 回到自己的套房，看到查理兹-塞隆坐在客厅沙发上，显然是在等自己。 张楠也在一旁坐下，说了句:“怎么了，看你好像有点不高兴。” “没不高兴，就是心里有那么点怪怪的。” 张楠笑笑，摸了摸她的头发，道:“筱春姐姐从小就很照顾我，我都不知道在她家吃了多少顿饭。 每次有好吃的东西，不是给我送过来，就是把我叫过去... 我有两个姐姐，现在之前丢了的那个也找回来了。查莉，可你要明白，我就一个你这么一个妹妹，明白？” 查理兹-塞隆笑了，她刚才又是不自觉的在演戏，但说得没错，心里之前真是有点怪怪的。 在哥哥面前不用藏着掖着，实话实说最好。 哥哥也知道自己又是在演戏了，也能理解自己的感觉。 哥哥突然多出来个姐姐，查莉这当妹妹的，要是心里没想法才是不正常！ “早点回去睡吧，这趟回华夏比我之前预想的麻烦，我们自己劳心劳力还到处做作，跟着的人也一样，接待方更麻烦。 今时不同往日了，纯粹就是给人家在添乱。 明天就回剡县，再住个三五天就回纽约去。” 查莉一听，道:“这么早就回去？” “嗯，后天上山去看看我爸妈，下次等冬天再回来趟，私人身份那种，官方身份烦死个人。 唉... 这地球上我是官方身份走，就回老家最不自在... 对了，刚才，就吃过饭那会得了个汇报，星辰打捞公司一个操作了有半年的项目有了新进展，很有可能会有大发现。 你要是有兴趣，到时候和我一起去看看，估计挺有意思的。” 打捞公司，那就是该和海洋有关系，只会是沉船，还一定是大家伙，不然哥哥不会如此有兴趣。 “哥，要不要海军站队的？” 站队，张楠习惯性说法，就是撑腰。 当初狠揍哥伦比亚海军，打捞船击沉了导弹护卫舰，那可是很带劲的！ 查莉没赶上，很想尝试那么刺激的事情。 张楠笑着摇头道:“不用，离长岛不远，距美国领海就几十海里，已经和华府相关机构谈妥了的，不会有利益分歧。” 专属经济区，不和华府谈妥的话，可不好捞。 “什么船？” “马鲁古共和国号。”（未完待续）
活见鬼，单位居然停电！
昨晚手机写作系统当机，这会在办公室电脑插着U盘写，正写得爽呢，结果居然给我停电！
搞什么呀！我至少有七八百字没有点击保存，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极度郁闷！
手机接着写，到时候再拼接，真是倒霉！
感冒，休息一晚
写了一大半，晕乎乎没灵感，睡觉了，明天继续，老熬夜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