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媒 婆
向孔颖达请教了一番后,卫螭就准备告辞回家了,临出孔府大门的时候,孔颖达还热心的问卫螭是否要给卫府的两位小鬼头请启蒙老师了,还婉转的表示了下,如果需要启蒙老师,他可以帮忙介绍一个。
卫螭挠挠头,笑道:“多谢孔大人美意,只是如今孩子还小,暂时只计划教他们识字,孔大人认识的都是才高八斗的人物,请去教小孩子,似乎有浪费人才的嫌疑,我家的两个小鬼头,等再过个两年,到时候,再麻烦孔大人出面,帮忙介绍一位好老师。”
孔颖达听后,也觉得卫螭说的有理,便不再坚持,只是让卫螭需要的时候,可以来找他,说是别的人认识的不多,读书人却是认识不少,卫螭听得十分感激,真诚的表达了谢意后,才告辞回家去了。
知道了古代是用什么方法后,衡量之后,还是觉得先用汉语拼音教着,待孩子再大些,就请一个正规的启蒙先生,来教孩子们识文断字,起码,不能像孩子爸似的,明明有一肚子的知识,到头来却成了半文盲那么凄惨。
打定主意之后,纠结的就是准确的写出汉语拼音表了,卫螭记不清详细了,只好采用一个笨办法,集合了许多字,给那些字拼上拼音,然后一个个的找,终于排出了完整的汉语拼音字母表。
明明是平时常用的,见到字也能拼出来,但是,让单独拎出来写成表,那就是一件大工程,除了以前打字的时候会用到拼音,其余时候。还真是差不多都丢弃一边了。在大唐有没有百度大神可以请教,全凭着记忆,要把所有的拼音完整的默写出来,不是一般的难。是非常的困难。如今有了这个笨办法,总算弥补了记忆残缺地地方,力保了汉语拼音字母表的正确性和完整性。
做出来之后就把所有做好的竹片给放到了玩具室,准备陪孩子玩耍的时候,有意识地引导一下,慢慢的在玩乐中把这些知识灌输给孩子,让孩子在玩乐中学到知识,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至于以后孩子学会的是普通话还是大唐官话,那就不是现在可以考虑的了。总之,先把字认全了再说。
教孩子是个耐心细致的活儿,孩子莫看他小。还不懂事,但却是个敏感的小东西,最能感觉大人的情绪。稍微有些不注意,都会让敏感的孩子受到惊吓。老师是关系到孩子一生地人物,做家长要慎之又慎,并不是说把孩子交到学校就安全了,某些师德丧失的败类,比杀人放火的还可恨,做父母地,要学会有意识的保护自己的孩子,保护并不等于娇惯,而是尽到父母地责任和义务。保护孩子不受到无谓的伤害,保护孩子健康成长,这是做父母的责任。
卫螭的假期过的相当愉快,陪陪媳妇儿,陪陪孩子,惹得两个小鬼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找爸爸,要让爸爸陪着玩,惹得谢玖真是又开心又嫉妒。两只臭小鬼。枉自平日那么疼爱他们,说什么最爱妈妈。到头来,爸爸那里有好玩的,还不是找爸爸去了,两只小白眼儿狼。
两只贪玩的小鬼头,自然不知道因为贪图玩乐,在妈妈的心目中已经上升到了白眼儿狼的境界,依旧笑呵呵的和父亲玩在一块,天真烂漫,不外如是。
“老爷,勋国公府两位殷家少爷来访。”
“勋国公?!殷家?!”卫螭一时间有些反应,来了唐朝这么多年,还是不习惯以职位、爵位来代称,还是记忆中用名字比较容易记。还好,卫府里地下人们,都或多或少的知道自家主人这个缺点,所以,卫螭迷糊的时候,也并不觉得奇怪,而是继续禀报:“是的,老爷,殷家坤生大爷携安道少爷来访,送了拜帖来,管家已把人迎入正厅。”
卫螭这才反应过来是殷安道兄弟几个来了。勋国公是大唐已故名将殷开山的封爵,殷开山共有五子,殷坤生是长子,殷安道是殷开山第五子的小儿子,父母早逝,由殷坤生抚养长大。这俩人来干嘛?!卫螭心中疑惑,不过还是赶紧出去迎客。到了客厅,宾主双方见礼,殷坤生按照辈分与卫螭是一辈的,虽已年近中年,但还是得与卫螭这小子称兄道弟。
分宾主坐下后,卫螭都还没开口,殷坤生已主动笑吟吟的道:“卫四弟,愚兄是个爽快人,咱们往日也认识,虽不长来往,但四弟地脾性却是听安道说过,大家都是爽快人,那愚兄就直说了,今日乃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上你府中来乃是有事相请。”
卫螭呵呵笑道:“殷大哥有事请说,只要小弟能办到,大哥尽管吩咐就是。”
殷坤生笑了笑,旋即笑容一收,一声长叹事说难也不难,说简单却也不容易,今日,愚兄是为了安道这臭小子,拼着面皮不要才求上门来地。”
这么严重?!卫螭心中打鼓,瞟了殷安道一眼,那臭小子都是低着头,气定神闲的坐那儿,也不见紧张,也不见异样,一如往常那般沉稳个人,看来臭小子修养不俗。卫螭心中嘀咕着,脑门上好醒目地一滴汗,面上笑呵呵的道:“殷大哥,究竟是啥事?请说无妨,咱们都不是外人。”
殷坤生又是一声长叹不是为了安道,这孩子,自小就十分懂事,极少让人操心,到大了反而越活越回去,叫人操心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幸好有幸跟了四弟你,有了你指点和管教着,臭小子倒也没没给我闯祸,还以为自此安生了,没想到才没过几天,又给我捅了个天大的篓子出来兄就是没有安生的命啊!”
卫螭陪着呵呵干笑。心中暗自干嚎,咱能不能快点说到重点,不兜这么多***,成不?
也不知殷坤生是听到了卫螭内心的渴望还是咋的。接下来倒也没再兜***,而是低声向卫螭道:“愚兄想请四郎你出面保媒!”
“保媒?大哥,你没搞错吧?”
卫螭那个惊讶啊,十分有揽镜自照的冲动,看看啥时候脸上多了一颗痣,啥时候有了媒婆相了,真是太打击人了。
殷坤生看卫螭似乎误会了的样子,连忙道:“四郎你误会了,并非你想地那样。安道常与你来往,有幸见过高阳公主几面,谁知道也就是那么几面。这臭小子就动了心思,铁了心的做着不切实际的梦,我们殷府不过是普通人家。如何能攀上此等高枝,先父去的早,去时曾交代我等要踏踏实实做人。安道地想法太过吓人,四郎,你的夫人常与公主来往,你在陛下面前又能说上话,不知能否请您帮忙探探口风,如有希望,那就拼着我殷家的声名去向陛下求亲,如若没有希望。也好让安道断了念想,安安分分找一个平实人家的闺女,好好过日子。”
殷坤生说的怆然,好象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是什么坏事似的。也是,殷开山的后人,在殷开山之后,并不显赫。反而低调安分的做人。从未卷入过后来的政治斗争之中,殷安道喜欢上了高阳公主。大概是殷府子孙中最不安分地一个了吧。虽然卫螭并没有特意的想让殷安道与高阳看对眼,但两人总是因为他们卫府才相识相知,说起来,他也有一部分责任要负。
卫螭叹了口气,不再开玩笑,而是认真问殷安道:“安道,我们认识也不短了,你告诉我,是否认真的?”
殷安道抬起头,迎着卫螭地目光,眼神闪亮,神情坚毅严肃:“四叔,你知道小侄是个木讷之人,从不擅长嬉戏玩闹之事,更何况是关系到人生大事,又怎会不慎重行事?请四叔成全小侄,则小侄永生铭记您的大恩。”
卫螭叹笑着摇头道:“别说这些我心中或许会有疑虑,但你殷安道说出来的话,我却是知道你自真心地,你是那种心中如何想就如何说的实诚孩子,轻易不会做承诺,做下了承诺就一定会守信的。”
殷安道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道:“果然四叔最是知我,谢谢四叔。”
卫螭乐道:“先别忙着谢,事情还没办成呢。既然真有心,那就要仔细思量一下可行性,要目标是要办成了,并且只能办成了。”
道木讷,一切都听四叔的。”
卫螭和殷安道这叔侄俩在一边说的热火朝天,硬生生把殷坤生那正牌家长给扔在了一边,弄得殷坤生一阵愣,不过,看着俩人说话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出来,难怪安道那么喜欢来卫府。
殷坤生不说话了,笑眯眯蹲着杯茶在那边喝得直砸巴嘴,反而是卫螭和殷安道的脑袋越凑越近,两人不停的嘀嘀咕咕,搞得神神秘秘的。其实也没说啥,就是在说提亲地人选。
卫螭道:“既然有了必胜的想法,那就要一步步都做扎实了,先,提亲人选,我是是不行的,咱面子不够大,毕竟年轻,年轻人出面提亲,总给人不认真的感觉,对吧?”
殷安道小鸡啄米般点头,这会儿他是卫螭说啥就是啥了。卫螭满脸认真的思考着,斟酌道:“要找辈分足够高的,面子足够大的,与你们殷府关系要好的,即使帮你出面求亲也不会显得突兀地,成功率要足够大地。”
条件说简单也算不得简单,说苛刻貌似还真是苛刻,叔侄俩面面相觑了半晌儿,齐声道:“秦老爷子!”
殷安道欢喜的一张脸孔都洋溢着喜气,卫螭笑呵呵地道:“还真是我家老爷子比较适合,要辈分有辈分,要面子有面子样吧,安道,你随殷大哥明天再去一趟秦府,我会帮你们向老爷子打招呼,陛下那里,我也会去探探口风,大家分头行动,务必保证你和高阳都能幸福!”
卫螭说的气势昂然,就像要进行什么伟大的行动一般,殷安道重重点头,静静盯着卫螭望了一阵,嘴唇动了动,最后却只蹦出一句:“四叔,今日您为小侄做的,小侄都记心里了!”
卫螭笑了笑,伸手推了他一把我的好没用,记住你应该记住的人就行,好好对高阳,才不会辜负我今天的积极。”
侄不会说话,小侄只想掏心窝子的告诉四叔,我自小就没父母,唯有伯父们对我好,把我养这么大,小侄啥都没学到,就是学会了珍稀二字!”
殷安道说的真诚,目光看得人心中一阵烫。卫螭听得心中感动,忍不住伸手捶了他一下些话,要去对着高阳说,而不是我,笨小子,快回去准备准备,或许,陛下会接见你也不一定,对陛下来说,高阳是不同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侄知道!那小侄就先回去了。”
商量好后,殷安道随着殷坤生回去了,卫螭送两人出门,望着两人的背影远去,心中却一阵的唏嘘,殷安道此人,就如他的名字一般让人踏实,是个能过日子的人,帮这样的人,心中快活。
感叹一阵后,卫螭决定立马赶去秦府找老爷子说一声,打个招呼,免得明天殷坤生俩人贸贸然上门,让老爷子意外。谢玖刚才也在后面听了几人的谈话,知道卫螭要去秦府,早已叫人准备好了马匹。卫螭骑上马,笑呵呵对谢玖道:“夫人,我要对你说一句甜言蜜语。”
谢玖笑道:“你想说什么?”
卫螭道:“徐志摩说过,我于茫茫人海中找寻我之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说完,就笑嘻嘻催马走了,谢玖静静站在那里,看着卫螭骑马远去,嘴角微微翘起,眼神柔软,那个臭家伙啊,为他操了那么多心,似乎都值了!
第五十三章 兕子笨吗?
到的秦府,下人们直接把卫螭迎进去,看到他都是一脸欢喜的表情,惊喜得实在有些过分,秦府的管家福伯更是笑得满脸皱纹能夹死不少蚊子。卫螭忍不住道:“福伯,咋地了?府里生什么事情了?我这才几天没来,兄弟们就这么想我?”
福伯笑呵呵的,慈祥的看着眼前这个让秦府上下都疼爱备至的四爷爷最近差使忙,二爷又在外地当差,宗汉少爷学业忙,又常有朋友往来,老爷年纪大了,与小辈们说不上话,就夫人和二夫人陪着,感觉总是空落落的,四爷来了,还能热闹些。”
卫螭沉默下来,点点头。最近流鬼国使节来,秦威就是大唐的外交部长,肯定要作陪,忙一些不奇怪。随着福伯去了书房,老爷子端着个小茶壶,一边就这壶嘴儿喝茶,一边一个人在那里研究棋谱,见卫螭来,眉眼间一片喜色,乐呵呵拉过卫螭去说话,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老爷子喜欢喝酒,但是为了他的身体,酒不能再天天不离手,卫螭找人特意给他烧制了一个小茶壶,茶壶里天天泡着参茶和枣茶,看老爷子的口味,换着泡给他喝。至于酒,白酒那是全部戒了,每天晚餐时候可以解馋似的喝上两杯葡萄酒。为此,老爷子也常有抱怨,但好在,还能听人劝,也就是嘴上抱怨几句,行为上却还是乖乖照着来,一个人扛不住一家人说,形势比人强,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老爷子说,就像打战,明知道打不过还傻傻的去迎战,那不是一个好将领。
卫螭心中一紧,暗地里想打自己两巴掌,强忍着心中的想法,脸上笑呵呵的把来意一说。听说让他保大媒。老爷子倒是挺乐意的,不过。女方的身份需要让人斟酌一二,就像卫螭所说的一般。不能贸贸然就上门去提亲,要是人家的皇帝老爸没那个意思,这么冲上门去提亲,还真不好办,父子俩一人端了一杯茶,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一边乘凉。一边商量。
老爷子笑道:“这人老了,就乐意看到小辈们都一个个成家,生一堆孩子。热热闹闹地。做媒老夫是乐意的,只不知公主、陛下那里,是否有这个意思。”
卫螭贼头贼脑地看看四周,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笑道:“高阳那小妮子心里肯定是千万个愿意,嘿嘿,那孩子挺待见安道地,现在为难的就是陛下那里也不知是否有意思,前些时日。皇后娘娘倒是提点过。不过口风紧,啥都探不出来。”
老爷子笑了笑。对那对帝后夫妻是什么性子,追随多年的老爷子心中有数,想从生性严谨端庄的长孙皇后那里探听什么消息,基本是无可能的事情。
卫螭笑道:“我琢磨着这两天我进宫去探探陛下的口风,如果陛下乐意,那咱们再说也不迟,不过,我估摸着,高阳那性子,别有什么事儿生就成了,那可不是个好打的主儿。”
卫螭这么一说,父子俩不由相视苦笑起来,都是与高阳亲近熟悉地人,她是什么性情都知道,那小妮子还真不是个好打的。
说了一阵,老爷子先应着,看李二陛下那边的反应再做决断。说完卫螭要回去地时候,却被老爷子留下来吃饭。老爷子淡淡地道:“大郎最近差事挺忙,时常忙不得回家吃饭,家里难得多个人,留下一块儿吃吧。”
卫螭笑着点头,嘿嘿笑道:“爹啊,最近我都在休假,成天到处乱逛,义父你要是有空,到我府上去住几天好了,咱们父子俩一块儿钓鱼、打猎去。”
老爷子眼神一亮,立马笑开了脸啊,明天坤生伯侄俩来后我就去,臭小子,为父的鱼竿可准备好了?”
卫螭拍着胸口保证:“准备好了,都是最好的,只有用最好的才能挥出义父你的技术,对吧?义父你赶紧来吧,正好教教儿子我钓鱼的技术,前两天出去坐了一天,才钓起巴掌大的两条,还不如妞妞那小丫头,真是丢脸。说起前几天的战绩,卫螭就郁闷,再想起妞妞那张得瑟的脸孔,那就更加地郁闷了。老爷子哈哈一阵笑,对卫螭连个小女孩儿都比不过地成绩显然很鄙视,拉着卫螭上了饭桌,拉开架势就当场传授起钓鱼的诀窍来,卫螭听得频频点头,时不时给老爷子满上一盅葡萄酒,陪着一小口一小口地浅酌,父子俩聊了个尽兴。
吃完饭,卫螭才在几位老人家的依依不舍下回去了,回去前再次热情邀请三位老人家闲暇时去山庄上,言之麒麟都想他们了云云。嗦了好多遍,听得老爷子都烦了,让他赶紧滚,说是一定会去就是,卫螭这才满意的走了。
卫螭回家时,谢玖和两个孩子已经用过晚饭,谢玖笑道:“就知道你过去肯定留下吃过饭后才回来,如何?义父答应了吗?”
不像卫螭那么乱七八糟的称呼,高兴了直接喊爹,平时直接老爷子、老爷子的称呼秦叔宝,要不就是难得正经的喊义父,谢玖一直是坚持正统的叫法的对卫螭那些乱七八糟的称为,也曾说过,但都没什么效果,卫螭那厮就是一高兴就开始得瑟的臭毛病,随性惯了,说了没用,久而久之,谢玖也就听之任之了。
卫螭兴致不是很高,并没有像谢玖意料中那样的兴高采烈,只是微笑,甚是平淡的道:“答应了,等我明天进宫去探探陛下的口风,再决定要不要去提亲,免得搞得陛下下不来台。”
谢玖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清澈的眼睛,柔柔的望着卫螭,良久,轻轻叹息一声,柔声问道:“怎么了?要不要和我说说?”
卫螭一愣,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受了人家美女姐姐的一个白眼儿后,才恍然大悟。笑了出来,摆手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顺便反省一下。这是爷们儿的事情。你们娘们儿就别管了。”
谢玖脸孔一板,神情严厉起来,卫螭吓了一跳,赶紧摆手:我错了,绝对没有性别歧视的嫌疑。妇女能顶半边天,我是这句话的忠实支持者。”
谢玖这才回嗔作喜,听卫螭说今天去秦府的事情。听完。蹙眉略一沉吟来住几天也好,有孩子在,老人家或许能觉得热闹些,我这就吩咐人去准备准备。”
卫螭嗯了一声,谢玖出去张罗去了。卫螭懒懒躺床上,此时此刻,无比的思念起了在现代的母亲。他记得工作后,也曾把母亲接去住了一段时间。但是母亲不习惯。每天他下班回家地时候,母亲看见他的表情。总是让他心中无比地酸涩,城市里虽然条件更好,但是母亲呆不习惯,不快乐。那种落寞与孤独,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之后他就一切都随母亲地意思,不再强求母亲来城市居住,而是随着她的意思,想来就来,想回去就回去,只要母亲乐呵那就好,其他都不重要。并不是条件好就一切都好,人是活物,不是死物,都是有心有感情的,是群居的,对一位老人家来说,重新适应一个环境太吃力。
卫螭的情绪低落,一是想起了母亲,有些想念;二是反省对待秦老爷子的态度,是否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让长辈那么寂寞,实在是做儿子地失职。好吧,鼓起干劲儿来,知错就改,这是好的地方,要继承扬。
卫螭低落了一阵,认真反省了一通,心中有了决断后,心情就舒缓了很多,总的来说,他是个喜欢做多过于想和说地人,算是半个行动派。
第二天起床,估摸着到了下朝地时间,卫螭才慢慢悠悠的进宫去,一路纵马疾驰,迎着微风,感觉心情挺舒畅。进得宫里,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李治正太,今天进宫就是打着进宫探望李治和兕子的,表面功夫总要做到,再说,他还挺想小兕子的,想起小萝莉的笑脸,卫螭心情出奇的好。
到了李治的寝宫,里面却是忙乱成一团,李治的亲随们,正在那里收拾东西,小兕子拉着李治的手,在一旁抹眼泪。卫螭一愣,忙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谁欺负你们么?”
“卫大人!”
哇!”
李治望着卫螭一阵无奈地苦笑,兕子却是一见到卫螭就呜哇一声哭了出来,卫螭连忙过去,掏出手绢就是一阵擦,但是小萝莉地眼泪比断线的珍珠落得还多还快,忙地卫螭好一阵手忙脚乱,李治在一边抖着两条湿手绢,满眼幸灾乐祸的望着卫螭都哭湿了两条了,卫大人那里是第三条手绢了,第一次现兕子这么能哭。”
“呜呜……人家是舍不得九哥哥嘛,九哥哥还笑话人家,讨厌你!”
兕子一边依在卫螭怀里抹眼泪,一边嗔怪道,说着说着,大有眼泪继续流的架势,小嘴委屈的撅着。
李治那臭小孩,学的越来越有卫螭的架势了,特别是那张嘴,在他的帝后父母面前、师傅面前,还知道装个正经的样子,私底下,与卫螭、兕子、高阳几个亲近的人在一块儿时,却是越来越贫,让卫螭常常叹息,想不到咱的优点,儿子都还没学呢,李治先学了,可以找李治他爹要学费么?
卫螭暗地里鄙视的白了李治一眼,臭小子居然扯扯嘴角,回以同意的白眼,卫螭心中暗自打鼓,如果不是不知道比中指,估计臭小子这会儿中指都伸出来了。未免气死自个儿,卫螭干脆背转身,面对着怀中还在抽噎的小兕子,柔声问道:“怎么了?谁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丫去,是不是那个崔嬷嬷,我就知道丫不是个好东西……”
卫螭有些激动地开始撩起衣袖,准备冲出去找人干架。兕子害羞连忙拉住他,红着小脸儿道:“不是,崔先生待我很好呢,都没有再像过去那么罚我。”
卫螭一听不是,这才放下心来,继续问:“那是怎么了?让咱们的小公主哭成这样,看看,都哭湿三条手绢了,要不是被我打断了,还指不定哭湿几条呢。晋王手绢珍藏起来,这是小兕子的记录啊。”
卫螭打趣着,李治那个坏坯子,很有默契的配合:“还是卫大人想得周到,来呀,给本王拿个盒子上来。”
俩人煞有介事的打趣着,李治还真叫人拿了个盒子来,把三条哭湿了的手绢给装进去,一本正经的吩咐,让人收好,不许弄丢了,说是要将来留着给小兕子当嫁妆。听得卫螭当场笑倒,不禁拍案叫绝,冲着李治竖大拇指,李治臭小子还非常有范儿的做谦虚答谢状,自言这都是做哥哥的应该做的,要给妹妹保留一些“美好”的回忆。
兕子在俩人的逗弄下,眼泪倒是不流了,不过小脸儿却是红得跟红布似的,不能猴子**作比,猴子**没兕子的小脸儿漂亮可爱。
见兕子不哭了,两个大小男人这才相视一眼,齐齐暗地松了口气,卫螭这才问出个道道来。原来是李治到了赴封地的年纪了,李二陛下封了他一个并州大都督的位置,并让李绩领了他王府长史的位置,辅佐于他,不日即将赴任。
说起这个,三人的情绪都不太高,小兕子眼里又开始有泪了,看架势,她在努力的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卫螭叹了口气,伸手擦擦她的眼角,看着她哭的红肿的大眼睛,柔声道:“好了,不哭了,我知道兕子心中难过,可是,眼睛都哭肿了,眼睛会痛的。兕子眼睛痛了,你九哥哥会心痛,我也会心痛。”
兕子点点头,擦了擦眼角,努力的克制着想哭的,低声道:“兕子知道,哥哥们长大了就会一个个离开京城,离开母后,离开兕子,母后很难过,可是她从来不说,兕子小,忍不住,兕子很笨吗?”
这两天妹妹结婚,很忙很忙,很晕很晕!借口昨天宿醉未醒,今天终于能坐到电脑前码字了,咋觉得这么幸福呢!!呜呜呜……忍不住泪两行,内蒙人咋这么能喝!俺连女人都喝不过,自卑中……
第八卷 第五十四章 婚 事
学会接受事实,这就是成长的本质吧?
面对着兕子的疑问,卫螭意外的沉默了,伸手把她搂抱入怀,轻轻安慰着,却说不出口一些虚假的安慰话。是选择现在欺骗她,给予她一些美好但虚假的观念,还是让她现在就学着去接受现实,不至于将来长的更大些的时候,遭遇观念倒塌的痛楚?
这是个艰难的抉择,卫螭显然狠不下心。把兕子抱了坐他膝上,卫螭柔声道:“没关系,忍不住也没啥,兕子是女孩子啊,还是小公主,开心了想笑就笑,难过的时候想哭也是可以的,没有人去要求兕子一定要忍耐。”
“那母后呢?为何母后就要忍耐?”想起母后隐忍的样子,兕子继续追问着。卫螭心中一软,叹道:“因为皇后娘娘是母亲啊,做母亲的,担忧自己的孩子,那是天性,但是,再多的担忧,也不能露出来,露出来了,会让孩子难过,有时候,为了让孩子放心,母亲只能把自己的想法藏在心里不说出来。”
卫螭明着是在对着兕子说,眼睛却望着李治,李治感激的望着卫螭笑笑,眼眶湿润。卫螭不由一乐,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没有再多说,而是选择了转移话题,逗兕子开心。有些话,说出来很肉麻,听着别人说的时候觉得很空洞,但是,当自己遇上那些事情之后,才会现往日觉得空洞的话,说的还真喵喵的有道理。
兕子被卫螭拉走,李治也静不下心整理东西了,随意的吩咐仆人几句后,也跟着凑过去玩耍,惹得卫螭一阵翻白眼儿。*****人家女孩儿家玩的东西,你一个男地凑什么趣!李治满脸诡笑的道:“卫大人不也是男的吗?”
卫螭无语,抬头望天,所谓“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说的大概就是这个吧?究竟是谁把李治教的这么贫嘴的?!卫螭坚决不承担责任。
其实所谓的玩耍,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兕子在那里摆弄她玩过家家的玩具,当然,不用说。那些木头制作地小锅小碗儿之类的,又是卫螭的馊主意,兕子、麒麟几个,几乎人手一套。兕子最喜欢的游戏就是过家家的,每一次都很认真的摆好,很认真的分配角色,父亲、母亲、哥哥、妹妹。一个都不少,每次看她认真地捣鼓这些东西。卫螭都会特别的心疼,兕子是个孤独地小孩儿。
卫螭与李治对望一眼,看臭小子对他挤眉弄眼的怪样儿,只是屈指一弹,弹在李治的眉心上,笑道:“殿下要去封地赴任了,以后见到可是要喊王爷了!”
李治毫不客气的白卫螭一眼。揉着被弹的眉心,呵呵笑着做忠厚老实状,根本看不出他给卫螭两颗大白眼球儿的风范。真能装!这是卫螭唯一的感想,不过,完了想想,能装也是一门本事。
李治眼中带着坚毅,看着在一边玩耍地兕子道:“卫大人。雉奴走了,兕子就拜托您了!”
卫螭咧嘴一笑们几个小鬼头,我哪天没管过?好吧,晋王成为大人了,要自己治理封地里,那么,临行前。*****卫大人送你一个美好的祝愿吧。希望晋王做个陛下、娘娘、太子都放心喝喜欢的王爷,晋王快活。陛下快活,娘娘快活,太子殿下也快活。”
李治若有所悟的看着卫螭露出一个略带稚气的笑容,坚定的道:“谢谢卫大人,雉奴会做到的!雉奴……心中向往卫大人地生活,雉奴也想如此这般快活的过日子,雉奴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我想过的生活。”
卫螭一愣,却反而笑不出来了,目光柔和的看着李治,严肃道:“你能有这样的想法,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对还是错,只是,我希望你记住今天说的话。生活啊,日子啊之类的,始终都是你自己决定地,别人谁也无法帮你,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努力做到将来不会后悔吧!”
李治笑着重重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卫螭,卫螭呵呵笑着,屈指又想弹李治的额头,正准备做坏事地时候,小黄公公来了,来通知卫螭可以去见驾了,李二陛下有时间接见他了。
卫螭飞快的收回手,满面的正气,眼神却邪邪的给了李治一个“算你运气好”的示意,李治龇牙咧嘴的满脸得瑟状,气得卫螭牙痒痒的,臭正太,丫真是太嚣张了,腹黑的小鬼!心中咒骂着人家的儿子,卫螭慢慢踱步去见人家的老爹,脸上一片坦然,完全没有正在心里诅咒人儿子的自觉,脸皮果然久经考验。\
“参见陛下。”
见了李二陛下,李二陛下正埋头看奏章中,见卫螭来了,放下奏章,算是暂时忙里偷闲,摆手示意卫螭免礼,叫人来给他个座位,李二陛下道:“今日进宫,又是为了何事?”
卫螭看看李二陛下,呵呵傻笑着,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直说我有个侄子看上了你女儿,你有没有意思结亲家么?他要这么问了,李二陛下会不会叫人把他乱棍打出去?!这是个问题。
见卫螭只是嘿嘿傻笑,对那厮的德性已经有了一定程度了解的李二陛下,心中有数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慢条斯理的道:“看来子悦并无甚事,无端打扰朕处理国事,该当何罪?”
语气并不严厉,不过,警告的意思却是清晰的传达出来了,卫螭咬咬牙,干脆的道:“陛下,其实臣今天来,是有件私事想向陛下打听,不过说了陛下可别生气,就算是生气了,要打微臣,也请陛下手下留情,罚轻一些。”
“行了行了,每次都这样,你不烦朕也烦了。说吧,又准备生什么事?”
李二陛下直接打断了卫螭的鬼心思,卫螭傻眼之余,只能嘿嘿傻笑,装可怜装多了,必杀绝招也变得有抗体了,无奈之余,干脆直说:“陛下,有人托人臣来向陛下打听。高阳公主有驸马人选了没?”
李二陛下似乎料不到卫螭居然是来问这个的,微微一愣,朝着卫螭笑了起来,白森森的牙齿,看得卫螭心惊:“朕的人选,有与无,有区别否?”
语气带着淡淡的讽刺。*****让卫螭想去了上次给高阳公主指婚地结果,不由又是一阵嘿嘿傻笑。挠着头道:“陛下疼高阳公主,自是不忍看她痛苦,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婚姻大事代表了一辈子的幸福,陛下慎重,微臣佩服。”
对于卫螭不管事实情况而胡乱送上的马屁,李二陛下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他身边啥人没有,要拍马屁,随便拉出来一个,也能比卫螭拍的好。哼完,李二陛下蹙着眉头坐在龙椅上,沉声道:“是谁家的儿郎想与朕结亲?”
李二陛下问的直接,卫螭也爽快。直接道:“就是勋国公府的殷安道,他爷爷是开国功臣之一的殷开山。”
“原来是开山地孙儿?开山的孙儿也这么大了。”李二陛下表情有些唏嘘,殷开山是曾与他并肩作战过的战友,一块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人,去的早。卫螭看李二陛下的表情,心中微微一叹,很自觉不去打扰李二陛下追忆战友。
到最后,李二陛下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对卫螭说了句“朕知道了”就没有了下文。揣摩不到帝王心思的卫螭也只能悻悻然回家去,把结果告知秦老爷子。老爷子闭目沉思了一会儿,也告诉卫螭让他不用插手了,这件事他老人家会去搞定。^^^^卫螭搞不明白究竟是咋想地,还真光棍的撒手不管了,反正以高阳公主那性子,估计李二陛下也很头疼,要去探探她口气地吧。摊上个个性强的女儿,还真是辛苦,小小的同情李二陛下一会儿。卫螭很难得有良心。
回到家,刚进家门就有人告诉他,卫文来了。卫文如今独立了门户,在庄子里有自己的房子,有事的时候才过来卫府报告请示,也算是一中级干部了,家人也被他接了来,日子过得不错。
卫螭进去,卫文立即行礼,行礼完毕后,卫螭笑问:“看你红光满面,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和夫人?”
卫文满脸喜色的道:“老爷,我终于不负众望的求得大妞同意了我地求亲,今日上门,是想求老爷帮忙主持婚事。”
卫螭大喜,拍掌笑道:“不错,不错,你小子终于出息了一回说,你是怎么求的大妞同意的?人家闺女当初不是很不待见你么?”
卫文脸上一红,略带不好意思的道:“还是老爷给我的指点,我诚心去求了大妞的祖父、祖母,又说通了家父家母,解决了存在的问题,没有了阻拦,向大妞表示了我地诚心,她就同意了。”
卫文说的简单,其中的艰辛,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卫螭笑着拍拍他肩膀,勉励了几句然娶了人家闺女,那就好好待她,日子选好了没?选好了我到时一定到,热热闹闹的给你办。”
“谢谢老爷,如果没有老爷,也不会有卫文的今天,以前是我糊涂,做下了错事,幸好老也没有放弃我,重又接受了我,我心中……真是……”
卫文说着感激的话,眼神湿润,卫螭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人不可以有傲气,但不可无傲骨。做人最是不能忘本。但是,这些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对于一个纯朴的少年人来说,卫文会飘是很正常的事情,卫螭敲打了他,能转回来是他自己地本事,如果就此堕落,也只能怪他自己,人地道路都是自己选择的,卫螭不居功。
问了日子,卫螭答应下来,卫文这才欢喜地走了,看着卫文离开的背影,卫螭很是唏嘘了一阵,感慨万千。谢玖道:“怎么又感慨上了?”
卫螭道:“没啥,就是看见卫文想起了我们刚到大唐的日子,万恶的封建社会啊,看看,把俺一个社会主义好青年给腐蚀成啥样了。”
谢玖轻笑:“怎么我看你好像被腐蚀得很快乐的样子呢?”
卫螭做深沉状:“如此看来,人性都是共通的,贪图享乐,有人帮自己啥都做了,自然也就懒惰了,貌似咱家的仆人增加了不少,惭愧,惭愧。”
谢玖笑了笑,捋了捋头,轻声道:“咱们心中从未有看不起仆人的想法,也并未轻贱他们的性命,如果说习惯了支使,似乎也有些,但是,我们有付给他们报酬,用劳动换取报酬,这并不是什么下贱的事情,我们享用的安心,他们也做的安心,如若我们太过客气,他们反而会不安。”
谢玖说的也是事实,现在社会大环境就是这样。某些yy小说里,对仆人如何如何好,给仆人树立人权,那都是不现实的,在真实的环境中,只怕仆人们不会感激这样的主人,反而会觉得不安,上级就是上级,下级就是下级,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了上下之别,许多事情就会乱套。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这么朴实,觉着拿了你的工钱,如果没做好那就是对不起得到的工钱。
给仆人树立人权观念,给仆人树立人人平等观念,那无疑是自找麻烦,就像在给原始社会讲现代社会的人人平等,那只会被视为异端,套用马克思大大的话,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相适应与否,是关系到一个社会的兴衰的。说白了就是合适的时候要做合适的事情,大脚去穿小鞋,要么就是赤脚,要么就是鞋被撑破,就这么简单。
两口子难得的讨论了一个深沉的话题,这个话题,后来就没再说过,就此搁置,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别的空话,说多了实在没意思。有那个闲心来讨论这些,卫螭觉着,还不如好好考虑下怎么解决庄子上众多单身男性的婚姻大事,当其冲的就是张大虎,这个憨直的青年,弟弟的孩子都快会走路了,他还傻呵呵的不着急,他自己不急,卫螭帮他急了。
妹妹结完婚了,回到北京,杂七杂八的事情忙了几天,陪着老爸、老婆孩子去逛长城、故宫,真是痛并快乐着,全身都疼力不如前了天开始恢复更新,快完了,没几章了。呵呵
第五十五章 抢亲?!
婚姻大事,急也没用,大虎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某个寺庙里听了啥和尚的话,居然说可能是缘分不到之类的话,听得卫螭只觉晴天霹雳,感情他们家的人也有被别人忽悠的时候!
不过,大虎不急,卫螭也不好太自作主张,也就随着他去,倒是二虎,也不知哪里找了个媒婆来,拿了一堆画像来给大虎看,让大虎瞅瞅可有挑上眼的,卫螭好奇也跟着去看了看,看完再次鄙视自己的空间想象力,说实在的,在卫螭看来,所有画像都是同一个人,实在看不出区别,没文化真是太可怕了。由着大虎兄弟去捣鼓,卫螭败退而走。
在家休息了两天,李治带着小兕子天天跑来玩,一点都不像是要出京的人,卫螭的假期也没几天了,干脆跟着几个小鬼头一块儿悠哉的度过最后几天的假期,玩耍中,时光过得飞快,感觉还没玩够,假期就已经结束了,卫螭只得收拾收拾心思,准备去上班。虽说是休假在家,但有些事情,偶尔殷安道还是会拿过来请示他,某些东西,又不能拖,且只有卫螭才能下决定,医学院如今还真是离不开他。
殷安道这臭小子,最近小日子过得春风得意、幸福无比,卫螭那天带回消息后,秦老爷子就让他不用管了,由老爷子接手,之后老爷子进宫了几次,虽未得到正式答复,但苗头却已经看出来了。殷安道算是吃了个定心丸,每天欢欢喜喜地上班。等待着宫里的圣旨正式下来,然后再去做娶媳妇儿进门地准备。
如今殷安道这样也算是春风得意了吧?看那小子乐呵呵的忙公事的样子,卫螭笑呵呵的想着,心里就回荡着俩儿字——青春啊青春!
有时偶尔照镜子的时候,镜中依稀可见的年轻脸孔,让人欣慰,也让人无奈。已经失去的东西,就算外表复原了,心态却已经回不到从前了。年轻地脸,苍老的心,这就是卫螭如今需要面对的尴尬,一种无法言说的尴尬。而相同处境的,应该同样尴尬的某女士谢玖童鞋。人家就没这个烦恼,每天照镜子的时候都乐呵呵地,搞得卫螭毛骨悚然,女人对于青春的执着,与男人是不同的。求同存异,这是卫府的大方针政策。
“大人,明天陛下宴请吐蕃国的使节。您需要出席。”
临下班回家的时候,身为助理兼秘书的殷安道提醒卫螭,卫螭摆摆手表示知道了。两人分手各自回家。
到地御宴那天。穿上官服,再次齐齐整整的去参加宴席,宴请外国使节,这是礼节,能参与的人都是光荣地。卫螭坐在自己位子上,举目朝吐蕃使节的位子看去,坐位的是个大汉,浓浓的眉毛,挺直的鼻梁。连髯的胡须。脸颊红红的两团青藏高原人特有的高原红,眼神坚毅深邃。虽然看不出年岁,但眉宇间自有一股沉稳之色,配上他的眼神,让人觉得这人是一个具有坚毅品质和非凡智慧地人物。那人就那么坐着,动作神态、表情眼神都带着一股谦恭之色,含笑听着周围之人地谈话,偶尔回那么一两句,刚好恰到好处,宾主尽欢。待人到齐后,有人做了介绍,那人就是此次吐蕃国的使节团领筑禄东赞,也就是后世广为传诵地那位智慧非凡的吐蕃大臣禄东赞。
听到居然是一位少数民族的历史名人,卫螭不由多看了两眼,这一位可不是普通的历史名人,历史上关于他的传说,不管真假,可都是对于他智慧、谋略的称颂。所谓空**不来风,再看看他的气质风度,还真不像好相与的人。
气质,很多人说是虚无飘渺的东西,其实说白了,就是看到一个人时候的感觉,那就是属于其个人的气质,有些人的气质让人舒服,而有些人让人厌恶。气质这种东西是可以后天培养的,自古就有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说的也就是这个意思。禄东赞的气质和智慧,在他的举手投足中,在他的一言一行中,就慢慢的显露出来,不张扬,不让人讨厌,反而透着一股沉稳、可信,还有着点儿少数民族特有的豪爽,很有人格魅力的一个人。卫螭盯着人家打量了半天,得出以上的结论。或许是卫螭打量的目光太不会掩饰,看的人禄东赞的眼神往这边溜了好几下,卫螭那厮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意思,居然还朝人家乐呵呵的笑,笑容那个灿烂啊,非常的刺眼,倒是禄东赞被他看得有些错愕。
收回目光,专心于吃喝,吃得五分饱的时候,禄东赞请求李二陛下给介绍来参加宴席的大臣们,李二陛下应允,叫礼官一一介绍。卫螭那厮也是高官行列里的,介绍时候比较靠前,笑呵呵的朝人家抱拳为礼。
禄东赞那丫,介绍到谁都要恭维几句,且恭维的非常有水平,透着一股真诚,轮到卫螭的时候也不例外,向卫螭回礼后,满眼惊奇的赞叹道:“卫大人如此年纪,就已位居高位,真真叫人钦佩,定是有着过人的才华。”
卫螭满面的笑容顿了顿,嘴角扯了扯,以他目前的尴尬心态,最恨人家夸他年轻,在他看来,那就是生生在他脸上扇巴掌,还是被打了只能陪笑脸的,憋屈啊!努力的平稳心态,卫螭状似谦和的道:“禄东赞大人过奖了,这就是我们大唐与你们吐蕃不同的地方,我们陛下认为,这世间什么最重要?人才!有了人才,国家才能展!年长者是成熟的人才,而像在下这样的年轻人,则是还需要锻炼的半熟人才。为了人才的展和延续。长者们以无上地风范和气节,让位于年轻人。故而,在下才能坐上如此高位!其实像在下这样的人,在我大唐,不说上千万,上百万却是有地。少年强则国家强,未来是年轻人的!”
卫螭又开始忽悠了!
禄东赞听得击掌赞叹道:“果真是好策略,大唐皇帝陛下真是英明。禄东赞真心佩服之,陛下,请接受禄东赞真心的赞叹,您的智慧,就像太阳,您的英明,就像神明一般。”
好嘛。卫螭说的话,最后感谢的却是李二陛下,卫螭偷偷瞄了李二陛下一眼,貌似很开心地样子,罢了,人家是领导,但凡是领导。有功劳的时候都是要出来的,这才叫领导风范。
卫螭被忽视得心安理得,低眉顺眼的坐那儿。笑眯眯的,当然,那是刻意忽视了李二陛下偶尔扫过来的眼光的结果。
介绍完毕,一群人坐下继续吃吃喝喝,不过,却是说话多过吃东西,禄东赞不时一副谦恭状地和人搭话,展现他的社交能力。就连卫螭,也被他搭着说了不少话。说到最后。更是求得李二陛下答应让他去国子监和医学院参观,禄东赞还笑哈哈的请卫螭到时候要给他好好引荐一下医学院的青年才俊们。卫螭当然是满口答应,心中却是恶向胆边生,如果那天不忽悠晕丫他就不是卫螭。
酒过三巡,话也说得差不多了,禄东赞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向李二陛下恭敬的道:“尊贵地大唐皇帝陛下,禄东赞此来奉有我吐蕃赞普的嘱托,向尊贵的大唐皇帝陛下诚恳地请求,赞普听说大唐高阳公主贤良淑德,貌美如花,我赞普心倾慕之,特嘱托禄东赞向大唐陛下求亲,以示大唐皇帝陛下的天恩,以结我吐蕃与大唐永世之好。”
说着,恭敬的呈上一个礼单,却是他此次带来的礼物,厚厚一本礼单,看来下了不少本钱。卫螭气得几乎跳脚,近乎咬牙切齿的看着禄东赞,恨不得用眼神就杀死了丫。靠那个吐蕃的乡下干部,三四十的老头儿了,居然敢肖想粉嫩嫩美少女指!太让人指了!最最不能接受的是,丫居然和他抢侄儿媳妇儿,还是他老爹保媒的侄儿媳妇儿,这不是往火上浇油么?想起老爷子做媒时候那乐呵呵地神情,卫螭忍不住拿禄东赞地练习起眼神独孤九剑,破剑式……荡剑式……猴子偷桃剑……断子绝孙剑……教主文成武德,永垂不朽!
李二陛下也没看礼单,而是表情平淡的拿在手中,表情不动声色,看不出他心中所想,淡然道:“想不到朕地高阳,名声都传到吐蕃去了。”
禄东赞表情动作更加的恭敬,诚恳的道:“我赞普诚心诚意求亲,请陛下慈恩,赐婚于我赞普,我吐蕃永世尊大唐为主,永不背叛,大唐皇帝陛下就是我吐蕃的皇帝陛下,求陛下隆恩垂怜!”
卫螭看了看禄东赞,然后眼巴巴瞅着李二陛下,努力的用眼神提醒着李二陛下可别忘了殷安道,也别忘了高阳那泼辣的性子,卫螭敢用脑袋担保,李二陛下要是把高阳嫁给那个乡下干部,不用等明天,今晚那小丫头就能把皇宫闹个天翻地覆。
卫螭看李二陛下不忙着说话,再看看其他大臣,似乎也没有什么意见的样子,不由一阵着急,连忙出列行礼道:“陛下,臣有话说。”
李二陛下看了卫螭一眼
卫螭连忙道:“陛下,诸位大人,还有那位禄东赞大人,我大唐立国至今,从未有陛下亲女和亲的。更甚者,前次吐谷浑王派人来求亲,请求陛下以宗室之女下嫁之,陛下也回拒了,陛下曾说过,我大唐的公主不外嫁,大唐的天威,大唐的天恩,不用公主表示。”
想起上次为了公主和亲的事情,卫螭大闹的那一通,把人家好好一个文臣差点儿给气死的“丰功伟绩”,李二陛下居然似笑非笑的看卫螭一眼,看得那厮心头打鼓,却还是咬着牙,说啥也不退缩。不能退啊,再退侄儿媳妇儿就没有了。
李二陛下目光温和,神情威严的望向禄东赞道:“吐蕃使者可听到卫螭所言?”
禄东赞恭敬道:“回陛下,下臣已听到。”
李二陛下道:“纵观史书,公主和番,不外乎是历朝历代苟且偷安,自欺欺人之举,我大唐兵多将广,国富民强,保家卫国,自有朕的军队,有朕的将军们去做,朕的大唐,不需要依靠公主去求取短暂的和平,虚假的安全,公主和亲,此事之后不用再提,朕的大唐,决不允许!”
这番话说来掷地有声,霸气十足,特别是大唐刚打了吐蕃个大胜战,说来更是底气十足,气势慑人。卫螭二话不说就行礼:“陛下英明!”
李二陛下都不稀得搭理他,摆手示意他免礼,继续道:“当然,朕也不会亏待臣服我大唐的属国,大唐百姓的日子过得好,朕也希望属国的日子能过好,故而,朕可以从别处提供支援,具体的措施,看各国的情况,交由三省六部会参再做决议。”
“遵旨!”
大臣们一一答应下来,卫螭心总算放下来了,虽说搞不懂禄东赞从哪里打听来高阳公主未出嫁的消息,但听到李二陛下这么明白的拒绝,心里就是舒坦啊。不得不说李二陛下很厉害,这招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的把式,耍的十分成熟,不得不让人佩服啊。
禄东赞求亲失败,还是被李二陛下这么直白的拒绝,虽然力持镇定平静,但紧皱的眉头还是揭示了他的失望和忧愁。不过,这些都不是卫螭关心的,卫螭更关心的问题,在宴会结束后出现了。
在宴会结束后,外交部长秦威陪着吐蕃使节团回下榻的地方,大臣们却被李二陛下留了下来,包括卫螭,也被李二陛下派小黄公公给截住,小黄公公甚至带来一句李二陛下的口谕——捣鼓了个烂摊子之后就想跑?连窗户都没有,更不用说门!
卫螭满脸苦哈哈的笑容,就知道李二陛下不是好相与的人物,就知道李二陛下不会放过他,好吧,好好想想,怎么把禄东赞那丫给忽悠一番。聪明人总是喜欢多想,既然如此,那就让丫多想一些吧。峨眉豆腐。
第五十六章 重任在肩
待卫螭到立政殿的时候,人还没来齐,行礼之后,李二陛下把他叫到身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去之后转告尔父、殷府,高阳的亲事,朕答应了,不日就颁旨。”
卫螭满脸欢喜的赶紧行礼谢恩:“遵旨,谢陛下隆恩。”
李二陛下露出一个苦笑,低声用仅有他和卫螭能听到的声音道:“高阳一天三趟的往朕这里跑,每次呆半个时辰,念叨的都是殷安道如何如何,唉!”
好长的一声叹息。卫螭满脸同情的望着李二陛下,如今的高阳公主,在谢玖的调教下,狡猾的那不是一点儿半点儿,都学会整迂回战略了,看把李二陛下烦的,骂又舍不得骂,打更是舍不得打,女儿来撒娇,做父亲的真是又头疼又幸福。
卫螭看着李二陛下被自个儿的宝贝女儿折磨的哭笑不得的样子,忍不住心中打鼓,想起他家的麒麒小宝贝来,将来……如果……忍不住也是一声长叹,得儿,貌似家里有个宝贝女儿的,这方面的忧愁都不会少,罢了,孩子还小,暂不去操心,到时候再说吧,如今还是好好享受家有儿女的幸福吧。
君臣俩鬼鬼祟祟的了顿牢骚,虽然是李二陛下单方面的牢骚,卫螭单方面的倾听的局面,不一会儿,人也来齐了。卫螭回到自己座位上坐好,表面一本正经。
今天来的都是各部的重臣,卫螭看看与会人员,极度怀疑他是被李二陛下拉来凑人数的,心中苦笑不已。却也只能就这么撑着。
人到齐后。李二陛下提出了今天地议题——在拒绝了吐蕃地和亲请求之后,如何震慑吐蕃。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如今大唐的军队基本是所向睥睨,支持打战的人不少,何况,大唐刚把吐蕃收拾了一顿。不然,吐蕃也不会这么乖乖的过来称臣请求和亲了。不过,对吐蕃作战,李二陛下貌似不太同意的样子,在地图前站了一会儿,听着群臣表意见,没说什么。
卫螭觑眼看了看,又扭头向房玄龄、魏征等看去。几个小老头儿也是一副老神在在地样子,不急着表意见。李二陛下看了一阵地图位爱卿,吐蕃虽要防备,但目前要不是吐蕃,而是这里!”
李二陛下指着地图上标着高丽两个字的地方。以李二陛下的眼光来看,目前要解决的就是高丽的问题。高丽曾向隋朝称臣,也同隋朝打了不少次战,这等反复无常的国家。自高祖起,对他们就不信任、待见。无论是从地缘政治还是大局考虑,高丽都是必须拿下的。
房玄龄这时说话了下。臣也认为目前应当先打高丽,吐蕃我们刚打了胜战,威慑力犹存,只需采取一些策略,让这个威慑力延续下去,等我们腾出手来打下高丽,再对付他们不迟。何况,对高原作战,我们的军队。还有不少需要改进地地方。高丽气候寒冷,与吐蕃有不少相似之处。对于已经适应了寒冷气候下作战的我军,拿下高丽的胜算比吐蕃大。”
李二陛下摸着胡须颔算是赞同房玄龄的话,果然不愧是合作多年的君臣俩,也不愧是老奸巨猾的房玄龄,看人家说话的时机,掌握的多好。卫螭看得满心的佩服,果然重臣不是谁都可以当地。
魏征沉吟一阵下,高丽确实要打,但是,就目前来说,臣以为我大唐的准备尚未充分,还不到派军的时机。”
“你有何顾虑?尽可讲来。”
魏征道:“高丽距离遥远,所谓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前朝征伐高丽,耗费巨大,劳民伤财,以致后继无力,无法拿下高丽。如今我大唐虽说休养生息不少年,百姓生活日渐好了,但臣还是希望能提醒陛下,前车之鉴不远,还是三思而后行,待准备周全了再说。”
李二陛下点点头爱卿所言也是朕顾虑的地方,如若为了打高丽而伤了国之根本,则是得不偿失,非朕所愿也。卫螭,汝了解高丽,汝有何想法?”
卫螭挠着头想了想,努力地回想课本上学过的关于志愿军援朝战争的点点滴滴。气候寒冷的问题,朝廷在打下高昌国后,大力展棉纺业,做出来的棉衣、棉裤之类的,先供应的就是驻扎在吐谷浑的军队,让他们适应寒冷的气候和新地装备,这一点可以不用担心。
打高丽是持久战,不可能像打吐蕃、吐谷浑那样地简单,粮草的运输问题,是个大问题。努力地回想了一阵,卫螭道:“陛下,臣也赞同魏大人的说法,粮草问题确实是个大问题,不是我大唐拿不出粮草,而是运输的问题。高丽能不能拿下,那是肯定的,只是时间的问题。如果能快拿下还好说,如果打成了持久战,我军的粮草供应,可能跟不上。”
李二陛下道:“粮草确实是个大问题,如此遥远的路途,要如何运输是个大问题。”
群臣都为此头疼起来,卫螭凝眉想了一阵,突然想起自己家花园中种植的东西,连忙道:“陛下,臣有个想法,不知能不能行……”
李二陛下直接打断他的废话说那等废话,说来。”
卫螭眼睛闪亮的道:“陛下,您忘了臣收到的番薯和南瓜了吗?还有玉米!如若陛下有耐,等上一段时间,收了的玉米,全都储藏起来,充作军粮,白薯和南瓜大面积的种植推广,这两样都是能储存的东西,且产量也大,可以提前运输过去储藏,留待运输跟不上的时候用。是不是能解决问题呢?”
“好主意!”
房玄龄先喝彩。夸得卫螭呵呵傻笑,倒是魏征蹙眉沉思一阵大人的方法虽好,但是,目前白薯、南瓜地产量比之军粮地需求量,差之甚远。”
卫螭道:“故而才需要陛下耐心等你两年。只要有地,只要有种子,两年的时光,足够种出大军是需要的军粮了,这样一来,其他方面的准备也能更充分一些。陛下,虽说我们大唐打高丽是大国打小国,但是。狮子搏兔尚需尽全力,何况咱们是打战呢?高丽的冬天,比之我们大唐冷了数倍,冬天除了雪,啥都没有,就算是咱们有了棉衣棉裤,但在寒冬来临之前如果不能拿下高丽,只怕我们的战士也受不住,反而要无功而返。请陛下三思。”
李二陛下沉吟一阵,微微闭了闭眼,眼中现出坚毅了。既然诸位爱卿都如此说,那朕就再等等,等到最佳时机再动手。接着继续说对付吐蕃地策略,朕要他们安安稳稳的安生几年,待朕收拾了高丽之后才能再打吐蕃。”说到这些国家策略,卫螭就没啥言权了,笑呵呵静静看着诸位大臣们,等待他们去出谋划策。几位大人还没说话,李二陛下就道:“卫螭曾给朕说过和平演变的奇策。朕觉着。对付吐蕃,可以用这一招。但要如何实行,就需要诸卿出谋划策了。”
和平演变吐蕃?!
卫螭听得满脸崇拜的看着李二陛下,再次确认到他与人家的差距。真正聪明的人,你只要给他一个方法,他就能举一反三,灵活应用。就像孙子兵法,读过的人不少,但能在战场上用的出神入化地,也就是那么几个而已,这就是英才与普通人的区别。卫螭是没话说了,还是赶紧竖着耳朵听听的好,起码这也是参与历史事件的机会,多让人兴奋的一件事情。
有了李二陛下提了开头,接下来的问题就热闹多了,各人各抒己见,各种奇思妙想、阴谋诡计,听得卫螭目瞪口呆之余,不禁又毛骨悚然的感觉,浑身冷嗖嗖的,在大夏天体会到了零下二十度的滋味儿,太可怕了,今后做人要低调,万万不能得罪这些人,不然,怎么死地都不知道。卫螭再度坚定自己做好人的决
听了半天,也被吓了个够呛,听大家讨论的那么热烈,卫螭举起手,弱弱的道:“那啥,陛下,诸位大人,我有个小建议,说错了还请陛下原谅,不要治臣地罪。”
“说!”
卫螭犹豫了一下臣觉着,是不是可以从宗教上入手?”
在场都是聪明人,卫螭只提点了一句,众人就明白了,看卫螭那个眼神,很古怪,看得厮又是一阵零下二十度的感觉,赶紧举起手撇清自己:“俺只是纯粹从国家利益出,嗯嗯,在国家利益面前,其他的都是小事!俺有一颗炽热的爱国之心。”
众人沉默一阵,开始讨论起卫螭的提议来,听得卫螭一阵鄙视,这些虚伪的家伙。论起阴谋诡计,不对,应该说谋略,卫螭是比不上殿内的这些家伙的,所以,他也就提点了那么一句就不再说话了,专心的听他们讨论,偶尔在众人因为时代地局限而不够地地方,他再似是而非的提醒几句,说白了,也就是占着多了千多年地历史经验而已。
讨论一阵,确定了基本方针政策后,只剩下一些还需要完善的细节,那就是之后各部去做的地方了,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对付在京城的禄东赞,那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家伙。李二陛下沉吟一阵螭,禄东赞此人交由你接待。”
下,您说认真的?”
在一边学计谋论的卫螭,突然被点名,不由一愣,待消化了李二陛下话中的意思后,不禁有些呆愣,叫他去对付禄东赞,那个历史上出名的聪明人的禄东赞会不会太轻敌了?
李二陛下脸孔一板:“君无戏言!”
卫螭挠挠头,皱着眉起愁来,虽说是有忽悠晕禄东赞那丫的打算,但是,真让他去接待,他还是有些心里打鼓,毕竟,人家的名声摆在那儿呢,见识过立政殿内这些恐怖级的家伙后,卫螭对禄东赞可不敢有轻视的心思,万一再是一个妖孽级的,他可咋整啊!
李二陛下见卫螭满脸的愁色,淡淡一笑能说回自己的一条小命,顺便还拐带了一个姜瑞,让人家保着你回家,就不能说得禄东赞对我大唐产生畏惧之心么?”
这会儿卫螭明白了,敢情李二陛下是明着支持他去忽悠晕禄东赞啊,这就好办了,心中已有了大约的雏形,刚刚被几位大人启了一下,开阔了思维,卫螭心中还怎有不少坏主意是针对禄东赞的。
卫螭蹙眉想了一阵下,这差事臣接了,不过,臣有个建议,这接待的任务,还是交由鸿胪寺来,禄东赞不是说要去参观国子监和医学院吗?到时候,臣在这两个地方做文章好了。对了,陛下,臣有些地方,需要您的支持。”
李二陛下笑道:“你小子看来是有了鬼主意,只要你能完成任务,需要什么支持,朕都答应你,要人有人,要财有财!”
卫螭笑呵呵的道:“君无戏言,那臣先谢过陛下,到时候臣一定会让我家夫人算好账,给陛下列一个详细的账单来的。”
“……”李二陛下一阵无语,一不小心又让卫螭臭小子钻空子了,想起厮以往那详细到让人晕的账单,李二陛下心中一阵后悔——是不是答应的太早了?!把大臣们都赶出去,留下卫螭一人踹他**,可行么?李二陛下沉思起来。
第五十七章 生死由命
不提李二陛下心中的纠结长叹,卫螭扔下一句“回家仔细考虑、计划周详,明日再进宫禀告陛下”之后就出宫去了,刚出了立政殿,就见一颗小脑袋在那里探头探脑,仔细一看却是个小正太,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看到卫螭,还给了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笑的卫螭一脑门的黑线——鬼鬼祟祟在那边偷看还敢给笑容,不愧是皇子!
卫螭举步过去,跟着一起鬼鬼祟祟的躲到柱子后面,小声问道:“纪王,你拉这里作甚?小心被抓到埃罚。”
纪王李慎还是一只正太,生性又胆小些,听卫螭这么说,皱着小脸儿道:“听说有吐蕃人,我好奇过来看看,卫大人,吐蕃人是不是黑黑壮壮的,像铁塔一般?”
卫螭脑门上的黑线又多了两根:“谁告诉你的?”
“高阳姐姐!她说卫大人肯定会参加御宴,如果我想知道就让我在这里等卫大人。”李慎眼睛亮晶晶的望着卫螭,满脸的期盼,等着卫螭解惑。
狡猾的丫头片子,果然,萝莉长成美少女后,可爱度就成直线下降趋势了,怀念以前那只好欺负的高阳萝莉,鄙视万恶的美少女高阳。
作为一个成年人,看家本领就是心理活动和面部表情的高度不统一,说好听叫深沉,说难听叫虚伪,说直白些叫欺骗小朋友,应该受到广大人民群众鄙视。而卫螭现在就正在做这个受人鄙弃的事情,一本正经的忽悠李慎小朋友,顺便达成高阳公主的阴谋。没办法,考虑到某美少女飙的火力和后果,现在不是吊胃口的时候。还是让她赶紧安心地好,免得丫一个冲动,坏了李二陛下的大事。到时候被推出来收拾烂摊子的,肯定有他一份就是,所以,为了正义,为了美好地明天,忽悠小朋友是不得已的行为,峨眉豆腐。
简简单单的几句。满足了李慎的好奇心之后。卫螭笑着继续拐骗小朋友:“纪王殿下应该学过礼尚往来这四个字吧?刚我给你讲了你想知道的,那是不是殿下也应该帮我一个小忙作为回报呢?”
谁知李慎居然回了一句:“先生教过。做好事不求回报才是君子所为。”
卫螭一下被噎个正着,眼神不善的盯着李慎打量,看他是无心说的还是消遣他地。事实证明,是卫螭多想了,人家小正太就是一句单纯地看法。单纯的纠正卫螭不正确地观念而已。好吧,他被小正太鄙视了!
难得的老脸一红,卫螭咳嗽一声殿下说得对,是我错错误就要坚决改正。恳请殿下帮一个小忙吧,帮我带句话给你的高阳姐姐。成不?大人请说吧。”
小正太乐呵呵的答应,卫螭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道:“就说叫她安心等着出嫁,不要捣乱。”
小正太很规矩的复述了一遍,表示已经牢牢记住了之后,与卫螭告别回去了。卫螭抬手擦了擦额头地汗,无苍天——现在的小孩子越来越不好骗了。
出了宫,马不停蹄的奔去秦府,给老爷子报了信儿之后,便去寻大哥秦威,不过他还没回来,卫螭还得等一下。趁着这个空当,陪着老爷子坐着聊聊天。老爷子的身体,明显不如前两年了,卫螭兄弟几个很担心,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隔三差五的就拎着药箱往秦府跑,指望着老爷子能好好的再活几年,老福还没享够呢。今天过来也不例外,卫螭按例又开始替老爷子把脉。如今卫螭的听脉水平,那是突飞猛进的涨,已经能凭脉象断个不离十了。
还是气血亏的问题,一直在不断地补,但随着老爷子年纪渐渐地增大,人体官能地衰弱,年轻时候又亏损太巨,如今再怎么补都跟不上身体的需要,身体渐渐地衰弱,他钟爱的熟铜锏已被收起,今后,恐怕都不会再有机会拿出来舞了。
见卫螭在那里皱眉沉思,老爷子倒是乐呵呵的,布满皱纹的手,拍了拍卫螭的肩膀,唤了声:“四郎!”
啊,啥事?”卫螭心神还沉浸在怎么对老爷子用药的问题上,明显有些不在状态,傻乎乎的。惹得老爷子一阵笑,眼神慈爱看着他,粗糙的手覆在卫螭光洁的手掌上,拍了拍,笑道:“不用操心了,生死有命,老头子我实在不想喝那些药了,嘴巴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可是,爹啊……”卫螭急急的想反驳,脑袋飞的转着,想着要用什么招来说服自家老爷子,老爷子已摆着手打断他,严肃道:“我意已决,不用再劝!如果不是你捣鼓出来的那个什么药膳,调和着胃口,只怕为父早就断药了,长年累月的喝药,连咽口水都觉着是苦的,实在让人不舒服。”
卫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憋了回去。确实,药的味道是不好,一天三顿的喝着,长年累月下来,味觉都只怕麻木了。他们这样逼着老爷子喝药,是不是也是一种自私的行为呢?逼着让老爷子吃了那多苦药汤……
卫螭低头沉思,老爷子笑道:“老夫这一生就两个儿子,临老了,还能再添一子,已是大大的福气,知足了,如今儿孙满堂,富贵荣华,人生至此,已再无遗憾,就算哪一天走了,也定是乐呵呵的笑着走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老爷子说完,见卫螭还是一脸郁郁之色,接着道:“行了,臭小子,老夫还活着呢,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做这等女儿之态,男人家要潇洒些,老夫这么大年纪,已是高寿,殊为难得,只有高兴。不应有悲伤。”
卫螭咧嘴笑笑是,儿子我觉得。还有许多想让父亲享受的东西未享受够,还有许多好玩意儿没让父亲见到。”
老爷子笑着摆摆手父知道这些都是你的心意,但是人老了,对这些身外之物,也就不如年轻时那般执着了,如今老了。只巴望着儿孙们能好好的就成。四郎啊。为父一直再感谢上天,临老给了为父你这样的一个儿子。大郎的亲事是幼时就给他订下地。因为我常年出征在外,蹉跎了几年,耽误了大郎、二郎的亲事,以致老夫都一把年纪了,长孙才刚刚成年。如若没有耽误时候,只怕老夫的长孙,年纪都已经比你大了。”
卫螭额头一滴冷汗,很大很明显,其实他很想告诉老爷子,他地真实年龄和大哥秦威差不了多少。老爷子显然没看出卫螭的心理活动,依旧笑呵呵的道:“老夫那么多年在外征战也不是白搭的,看人的眼光还是有几分。从一开始你们坚持救二郎,到后来我们几个老家伙常常去你家混吃混喝。就知道你小子是个有情有义的实诚人。我们几个老家伙的身份。换了常人会如何做,大家心中都清楚。你小子每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但也只是对待客人地方式,并没什么巴结我们的地方,硬气得很,做到你自己常说地无欲则刚,你对我们几个老家伙没有所求,所以你能坦然面对我们。”
卫螭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不是的,义父,其实孩儿我也存了拉点儿关系的心思,只是拉不下脸去拍马屁,再说,我一直觉着要别人对你好,只靠拉点儿关系是不可靠,咱也得付出相同的好,而且,我是真的敬佩您几位,招待您几位,莫说吃吃喝喝,就是别地,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心中也是觉得自豪的。”
这是卫螭的真心话,几位老爷子那都是军功赫赫、名垂青史的名将,能有机会见到并同桌吃饭,卫螭已经觉得荣幸了,哪儿还会有其他想法。卫螭的大实话,听得老爷子哈哈大笑道:“这也算是你的优点,坦诚。咱们军中出来的人,最恨那种肠子歪七扭八的人,想要什么,直说就是,男子汉大丈夫,有何事不可对人言?”
卫螭呵呵傻笑,他还真有事不能对人言,总不能逮住个人就告诉人家他是穿越青年吧?
“我们几个老头都看出你是个好孩子,你是不知道,当初老夫告知已收你做了义子地时候,其他三个眼红地样儿,恨不得和老夫去打上三十回合,就连当今陛下,也曾对老夫抱怨过,说老夫下手早了,把这么个贴心的孩子早早收入囊中,抱怨他晚了一步,中意地孩子就成别人家的了,哈哈哈……”
老爷子的表情非常的得瑟,看来这也是他的得意事儿。卫螭却听得哭笑不得,小声问道:“爹啊,您这是在夸儿子我么?怎么我觉着不像夸奖呢?”
老爷子又是一阵笑,神情慈和小子,老夫说了这么多,明白了吗?不用再捣鼓了,随命吧,能多活几年就多活,不能多活,老天要把我的命收走,也随它去,老夫已无任何遗憾了。人生在世,活着都不自在的话,那还有啥活头儿,你说呢?”
卫螭呆呆盯着老爷子看了一阵,他一直变着方儿的让老爷子喝药调理身体,却忘了问老爷子的本意,老爷子为了他们这些小辈儿的愿望,一直逼着自己去喝不乐意喝的药汁,这算是他们小辈的自私吧?
卫螭重重点头道:“义父,我明白了,今后,一切就随义父的意思吧。义父,您是知道的,在这世间,我和谢玖已经没有亲人了,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没有任何兄弟姐妹和亲朋,只有自个儿,好不容易有了一位疼我们的父亲,我们忍不住就把所有的心思都投过来了,只希望您身体能好好的,让我们多孝顺几年,以报答您对我们的恩情。”
老爷子慈祥的笑着,嘴里说道:“我知道,老夫都知道,你和思思都是好孩子,老夫一直都知道,咱们是一家人,不用说这些,说了就见外了,老夫也会好好的活着,只是这药汁,实在不想喝了,病痛折磨人,只靠药拖着,也是一种折磨,还不如早早的解脱了,就像老夫说的,人生已无遗憾了,够了,知足了,所以,就算老夫有一天走了,你们也要乐呵呵的,心中记住老夫是不带任何遗憾笑着走的。记住了没?臭小子!”
螭重重点头,心中下了决心,既然老爷子已经说了这么多,那就遵照老爷子的来吧,只要老爷子乐意就行,年纪都这么大了,如果还要为了儿孙忍受痛苦,那日子真是过得有些可悲。千金难买乐意,活着不就图个乐和么,不要再为了自己的自私拖累老爷子。
与老爷子说了一阵话,老爷子似乎是因为今后不用再喝那苦死个人的药汤,心情不错的样子,乐呵呵问卫螭想不想喝面疙瘩汤,准备去亲自下厨。看老爷子兴致高,卫螭当然是飞快的答应,趁着老爷子兴头高,提议等他和秦威说完正事,父子俩一块儿下厨做一顿出来自家人吃。
老爷子听得挺高兴,满口答应下来,还派了人去卫府接谢玖母子三个过来,说是今天高兴,一家人聚聚。卫螭当然满口答应,不肯扫老爷子的兴头。
父子俩说了一阵,秦威回来了,老爷子笑呵呵的说是去准备和面,让卫螭早点说完正事来厨房。
卫螭笑着答应之后,才转头去找秦威,温文尔雅的秦威,见了卫螭就是一笑下给了你什么任务,要大哥如何配合?尽管开口,咱们兄弟,比外人更好商量配合。”
秦威能一口就说中卫螭的来意,卫螭一点都不例外,他这大哥从来就不是笨人,只是接受的是韬光养晦的任务,不喜张扬而已。卫螭把李二陛下交给的任务说了说,把李二陛下的意思简单的传达了一下,秦威心领神会的颔道:“你要为兄如何配合?咱们商议一番,仔细合计合计,好好给那个吐蕃大相一个下马威!”
卫螭嘿嘿坏笑着朝秦威不正经的勾手指,搞得秦威一阵哭笑不得,这个臭小子!但为了听他的计划,还是只得无奈的靠过去,附耳倾听他的计划。
要完结了,心中忍不住有些伤感,我家的卫小四,我家的小玖玖,我家的秦老爷子,我家的小兕子,我家的高阳和妞妞,我家的李治正太啊!唉!
每次写秦老爷子,就想我家的爷爷、奶奶,我爷爷也是这么和我说的,说是不喜欢吃药打针,如果生病要去了,尽人事就好,不要让病痛一直拖着他!这种话听了,感觉真是很复杂啊!
第八卷 第五十八章 游长安
卫螭的计划,提出来就获得了李二陛下全力支持的承诺,一些有瑕疵的地方,李二陛下给予了正确的指导和建议,卫螭当然是只有点头的份,人贵自知之明,阴谋论,他是弱项。计划通过了,剩下的就是实行。为了更好的让禄东赞了解大唐、在大唐“吃好玩好喝好,完了别乱跑”,大唐皇帝李二陛下特意临时组了一个接待团,卫螭也在接待团的名单上,对此,卫螭私下认为,接待团是官方说法,真实情况,他们就是陪吃陪喝陪玩的新时代三陪。
御宴之后的第一天,应禄东赞倾慕大唐的心情,由大唐外交部长、大唐“三陪”团团长秦威童鞋陪同禄东赞游览长安,卫螭这个团员随行。游览的行程,充分参考了禄东赞同志的要求,第一天逛的就是长安城。
一大早,兄弟俩去到禄东赞所住的行馆,都没穿官服,一身便服,禄东赞见状,连忙询问他是否也需要换衣服。秦威笑道:“大相,您是客人,您的官服与我们大唐的并不像,百姓不识得,无须和我们一般,我和卫大人如此打扮,也是为了大相能更好的游览长安,以免因我二人的身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大相,如准备妥当,那就请吧。”
禄东赞点点头,看秦威和卫螭身边只带了两个人,也学着他们一样,带了两个护卫就跟着出去。禄东赞的行馆,距离东市近些,一行人先去的是东市。如今的大唐长安,虽不说全是外国人,但外国人也真不少。卫螭和秦威穿的是便服,只能看出身份不差,在这东市内,这样穿着地人不少。^^^^禄东赞一行,穿着皮裘、长袍,腰上悬着缀满宝石的弯刀,但也只是偶尔有人看他们两眼,并没有特别注意的意思,显然,大家都见惯外国人了。禄东赞这时才明白为何秦威让他不用换衣服,因为根本就没有换的必要。
在街上随意的转着,偶尔看到感兴趣的东西,禄东赞还会让随行的人买下,卫螭则在后面付钱,当然。这是公款花费。见卫螭付钱,禄东赞奇道:“你们大唐的贵族要这些东西还需要付钱吗?在我们吐蕃,所有的东西都是贵族的,农奴给我们东西,那是无上地荣耀。”
言语间,颇有些自豪。卫螭笑呵呵的道:“大相所言,在下也曾听过,听说。在你们吐蕃。没有钱银的存在,以物易物,农奴世世代代都是贵族的奴隶,所有的产出都是贵族的。”
禄东赞尚未认同,秦威也接着道:“卫大人所说地,我也听过,看来地区、民族、文化不同,生活方式也不同。我们华夏炎黄。自始皇帝统一六国之后,奴隶制度就已灭亡,如今算来,已是将近千年时光。”
秦威有些唏嘘,感叹完了才一脸歉意的表情,对禄东赞道:“十分抱歉,大相。一时感叹。疏忽了大相,请勿怪罪。”
禄东赞道:“无妨。我们吐蕃人为人直爽,不如你们唐人这般讲究礼仪,何来疏忽之说,请大人继续带禄东赞去别的地方看看。^^^^”
在东市逛了一上午,买了不少东西,直接找了辆马车,让护卫送回去,秦威道:“大相,时光已近午,想必大相腹中已有饥饿之感吧?前面的好再来酒楼,乃是我长安城最出名的酒楼,今天中午,就在这里招待大相,请大相品尝我大唐的美食佳肴。”
禄东赞拍拍肚皮,笑道:“昨日有幸在宫中品尝了御宴,今日就能来品尝民间美食,秦大人有心了,那禄东赞就却之不恭了,请。”
卫螭也跟着上去自家酒楼,当然,来的次数多了,酒楼的伙计什么地都受过交待,卫螭来地时候,也是同常人一般接待,不能暴露他的身份。上了酒楼,直接要了一个雅间,伙计送上制作精美的菜单,训练有素的给众人介绍今天的菜式。
秦威和卫螭都是熟客,秦威翻着菜单,询问道:“今天贵楼有何菜式推荐?”
伙计客气的道:“回客官,今日厨房宰杀了一只鲜嫩的羊羔,所以,今日的主菜小地向各位客官推荐烤羊腿……”
伙计说了一串关于羊肉的菜,询问了禄东赞后,禄东赞对大唐的羊肉显然比较感兴趣,言道要尝尝看与他们吐蕃的有何不同。当下,秦威就点了烤羊腿,还有其他的几个菜式,看着人数点的,护卫一桌,禄东赞等人一桌,根据人数,来了个五菜一汤。
好再来酒楼的手艺,那不是吹牛地,点菜地时候就特意交代顾及了禄东赞的口味,自是吃地丫心满意足,叫嚣着今后都要来好再来酒楼用餐。秦威和卫螭不着痕迹的对望一眼,没有说啥。
饭后继续去西市逛,相比起东市,西市就要热闹许多了,各种胡商开的酒肆之类的地方,还有不少民间手艺人之类的,吆喝声、叫卖声混成一片,虽有些嘈杂,但也别有一种气象。
禄东赞看得一阵阵的出神,如果是东市是富贵人聚集的地方的话,那西市就是普通百姓的场所,卖各种东西的都有,各种生活物资应有尽有。禄东赞满脸敬佩的道:“如要知道大唐的繁华,哪里也不用去,只需在这东市、西市转一转就能明白,果真是天朝上国,真真叫人敬佩。”
在西市并没有买什么东西,禄东赞只是在街上逛了逛,在卖文房四宝的地方停留,在卖大米白面的地方甚至抄了人家一把白面尝了一口,看着普通人笑呵呵的向店家买米买面,看着大家脸上的笑容,呆愣良久。不过,眉宇间却没有任何颓丧之色,反而一片坚毅,厚唇抿得紧紧地。默默的逛了一下午,到秦威唤他回去时,还有些意犹未尽。
送禄东赞回了行馆,秦威和卫螭一块儿回去,因为这几日要做接待团的工作,加上老爷子老太太们想念,谢玖和两个孩子一起接了过来,目前卫府的一家四口居于秦府。*****
“今日,让那禄东赞体验了我大唐地繁华,明日根据行程安排。要带他去禁卫军那里转转了。”
落日余晖下,秦威和卫螭骑在马上,一块儿缓缓回家,秦威淡淡的说道。卫螭坏笑着应道:去看军队,以陛下的作风。明日值得期待,不过,咱们俩就是陪衬去的,不用咱俩操心,咱们还是继续操心怎么继续给禄东赞我们大唐很了解吐蕃的暗示吧,总之,咱们就是要让丫认为,俺们对吐蕃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像自家后院似的。”
秦威呵呵笑了起来。振奋道:“有何地方需要愚兄配合的。你要早些提点。”
“放心吧,大哥,咱们俩今天配合的不错,明天继续。”
兄弟俩说说笑笑的回去,刚进家门把马缰交给下人,弹去满身尘土,各自回后院换衣服去。谢玖不在后院,估计带着孩子们陪在俩老太太身边呢。卫螭换了衣服出去,径直去老太太那里找人,顺便给老太太们请安。
一群老老少少地女人们坐在树荫底下,下棋的下棋,打麻将的打麻将,谢玖、干娘、义母,还有秦威的媳妇儿。四人凑了一桌。妞妞小丫头也来了。帮忙照顾着两个孩子,顺便帮老太太参谋。卫螭刚到门口就扯开嗓子吼:“干娘。义母,孩儿回来了,干娘今天赢了多少了?”
众人对他这种跳脱活泼的性子已习惯了,他不在的时候,家里都显得冷清了不少,卫螭一回来,就像多了个好几个人似地,热闹得很,很受俩老太太欢迎。^^^^干娘见卫螭进来,笑呵呵的道:“四郎回来了,快过来,帮干娘参详参详,你义母有妞妞看着,那小丫头是个人精,可赢了我不少钱了。”
“爸爸谢玖怀中的麒麒见到老爹回来,立马儿从谢玖身上蹭了下来,张着小手朝老爸奔去。卫螭连忙抱住冲过来的女儿,在她小脸上贴了贴,才在干娘身后一**坐下,撩起衣袖,架势十足的就开始履行参谋的责任和义务,或许今天卫螭真是站在了幸运女神一边,偶尔在干娘的怂恿下帮着摸一张牌起来,居然正好是叫的那一张,逗得老太太笑出一脸地皱纹,不停地夸卫螭是金手,是她地小财神,一来就给她胡牌。
卫螭自个儿也挺乐,当仁不让的就默认了小财神的封号,兴致勃勃的帮着继续参谋,好死不死的,居然还给他胡了好几把,让义母和大嫂俩人一阵打趣,不过,厮脸皮厚,这些打趣和赢牌的快感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就在大嫂又给放了一炮后,坐在她身后的妞妞突然朝着卫螭一笑,对怀中正抱着一块肉干啃的麟麟道:“小麟儿,姐姐再给你一块肉干,你再把你爸爸借给姐姐好不好?”
麟麟看看抱着姐姐地父亲,再看看手里的肉干,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大眼睛亮晶晶的,奶声奶气的道:“姐姐,给麟麟多多的肉干,爸爸给你!”
这天真的话语一出,在场地人笑成一片,唯有被儿子用几块肉感给换出去地老爸满脸的哭笑不得外加满腹地幽怨,原来在儿子的眼中,他还不如几块肉干。无奈的笑着瞪了妞妞一眼,换来的是小丫头的娇俏的笑容一个,不过,眼里的揶揄也十分明显,臭丫头真是太坏了。
卫螭也不是乐意吃亏的人,当然要报复回去,干脆就调侃起妞妞为了讨好未来婆婆,居然埋汰自个儿师丈的恶劣行径,号召大家一块儿对她进行鄙视和唾弃。这一番打趣,说的小姑娘又羞又恼,要不是估计着未来的婆婆在,她还真会反唇相讥回去,和卫螭,那是没大没小惯了的,但是,和未来婆婆在一块儿的时候,形象却要顾及了。
见小丫头被击败,卫螭又得瑟了一把,在下人来叫吃饭的时候,连着又帮干娘胡了几把。一群人说说笑笑,吵吵闹闹的吃了晚膳,在秦府的花园里逛了一圈,权当饭后运动,不过,卫螭却没有参与,今天一整天都在陪着禄东赞逛街,腿疼得就像不是自个儿的似的,随便按一下都是疼,脚后跟都麻了。哄着孩子们睡下,卫螭用热水泡脚,还煮了些舒筋解乏的药汁兑上,谢玖洗净了手,帮他做按摩,明天还要继续陪着逛呢,可别一天就不抵事了。卫螭享受着太座大人偶尔的亲民服侍,搓着下巴感叹道:“原来男人逛街疯狂起来,比女人也不遑多让,禄东赞那丫太能逛了,累死我了。”
谢玖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专心的按摩着。被按得酸酸痛痛的,卫螭只能转移注意力,唠唠叨叨的念叨起来,念着念着说到今天麟麟的“豪言壮语”,卫螭道:“可怜啊,那么疼他都白疼了,几块肉干就把老爹卖了,小白眼儿狼!不过,比我好多了。”
卫螭最后这一句唠叨,勾起了谢玖的兴致,好奇的问道:“怎么说?难道你也做过这等事?”
卫螭翻着白眼儿道:“谁小时候没做过这种傻事?想当年,我爸的朋友,用两颗山楂丸儿,让我喊打倒了说是我爸和我妈的名字,哈哈哈……”
忆起天真不知事的童年,卫螭倒是挺乐和的一阵傻笑,谢玖也跟着一阵笑,笑眯眯的打趣道:“敢情我们麟麟今天的傻话还有遗传因素在里面呢。”
卫螭被噎住,满脸的笑凝在脸上,迎着谢玖美丽的笑脸,某男一声狼嚎:“丫丫个呸呸,居然这么取笑我,胆敢嘲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说着,一个虎跃扑了过去,抓着谢玖就开始挠,然后,一串笑声、尖叫声穿出,但是,似乎闹得太过了,只听一声“咣当”,一声“不好”,似乎……大概……某男把泡脚的盆踹翻了!于是,住在小河东边的狮子开始喊了:“卫螭,你惹的祸,擦地!”
于是,大晚上的,屋里多了一道擦地板的身影,一边擦一边还反复唱着一句:“师父说,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到了千万要躲开!”
第八卷 第五十九章 “噩 梦”
第二天的军队参观,搞得非常有热血,而让卫螭那厮觉得高兴的是,终于可以坐着而不是再到处溜达,第一次现,陪外宾也是一门体力活。
禄东赞此人,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聪明人,在宽广的校场上,看着大唐军队威武雄壮之姿,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惧色,只是平静的看着,看到精彩处,随着众人一声喝彩。军队表演结束后,李二陛下问禄东赞道:“禄东赞大相,我大唐军队,可当的威武雄壮四字?”
禄东赞恭敬的行礼道:“大唐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天下无敌,自是当得威武雄壮四字。”
李二陛下抚须哈哈大笑相的话,朕虽然听了很开心,但朕也知道不过是恭维之言,朕的军队,还需要训练改善的地方还很多,譬如如何在雪地高原作战,这就是一个急需训练的项目,大相,请.”
听李二陛下这么说,禄东赞的脸色终于变了一下,虽然迅的掩饰过去了,但如何能逃过李二陛下的眼睛,总之,这是一场宾主尽欢的军演,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
上午看了军演,下午请禄东赞休息了一下午,顺便与李二陛下谈谈公事,谈谈条约之类的。卫螭如今被借调到了外交部,这种场合,外交部肯定是要在场的,卫螭有幸旁听了。大唐的君君臣臣、上上下下,如今已被卫螭熏陶出“国家利益无大小”的观念,再加上早就合计好的针对吐蕃的和平演变政策,谈判的基调是早就订好的,不过,就像所有谈判一般,第一天是不可能取得什么效果的,基本上就是双方的互相试探而已,想谈出结果。*****没十天半个月,那是不可能地。反正急的又不是大唐。就如计划般,第二天,依旧由秦威、卫螭俩兄弟陪着禄东赞闲逛,而今天去逛地是大唐的农业,第一站当然是司农寺。这里是卫螭熟悉的地方,进去就不停有人和他打招呼,卫螭都笑呵呵的。很是热情的回礼。打招呼,甚至还特意带了些好茶之类的过来。严九龄笑呵呵的道:“自从子悦去后,我们可是好久未喝上好茶了。”
卫螭笑道:“大人想喝好茶还不容易?只是大人恪守操守,不肯开口罢了。”
两人交换一个心照不宣地笑容,说说笑笑地叙旧中,秦威陪着已经逛完了的禄东赞出来,卫螭连忙跟上去,告辞旧日同僚离去。禄东赞奇道:“卫大人以前曾在司农寺任职?”
卫螭笑道:“被大相说中了,卫某不务正业了一段时日。在司农寺混了许久,后来才回归本职,做回了医生。”
禄东赞惊奇道:“原来卫大人还是多才多艺之人。禄东赞眼拙,失礼、失礼。”
“大相过誉了,非是卫某多才多艺,只不过是出身农户,知道如何耕地罢了。”
禄东赞颇有深意的笑了笑,随同秦威、卫螭出了司农寺,接下来的行程是去逛瓷窑,皇家瓷窑。话说。这卫螭也没去过。沾了禄东赞的光了。
陪着吃吃喝喝逛逛,逛了两天。基本把长安逛了个遍,到了晚上李二陛下宴请禄东赞的时候,那丫居然站起行礼,向李二陛下道:“启禀大唐皇帝陛下,下臣有事请求尊贵的陛下应允。”
李二陛下问道:“大相有何请求?只要合乎道理,朕自会准允。”
禄东赞道:“近日在秦、卫两位大人的陪同下,下臣深感大唐的富裕和繁华,是我化外之地无法企及地,作为大唐的属国之臣,下臣深感我王当初选择之正确和英明。”
李二陛下笑呵呵的受了他地马屁,等着他的下文。果然,禄东赞继续道:“同时,从秦大人和卫大人身上,下臣也深感大唐人才济济,这又是我化外之民无法企及的地方,特别是卫大人,既懂得农桑之事,又懂得救人性命的医术,皆是关系民生的好本事,此等学问,让下臣心中十分佩服,故而下臣斗胆请求,明日的行程,是否能更改为参观医学院,对于卫大人此等有才华学问之士创建的地方,下臣实在难抑心中的倾慕和好奇,请陛下恩准!”
这话听得卫螭差点没破口大骂,丫说那么多他有学问是啥居心,骂人也骂地这么明目张胆,这不是挑衅是啥?!卫螭在心中念念有词地问候禄东赞的亲属,面上却恭敬道:“大相过誉了,其实,像卫某这样地,在咱们大唐,那是最没学问的人,您夸我有学问,那就是骂我,我大唐陛下英明神武,极为重视人才,像我这样的,陛下身边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卫某不过是沧海一栗罢了。\”
禄东赞脸上终于露出了惊讶之色,瞅着大殿上的众人,半信半疑。卫螭那坏胚见状,移步过去,替禄东赞介绍着:“看到没有,那边那位老大人,名房玄龄,在大唐的官职,与大相在吐蕃的官职一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大唐能有如今的富饶,与房玄龄大人的辅佐是分不开的。还有那边那位身材清瘦、满面正气的老大人,名唤孔颖达,乃是国子监的祭酒,那可是大学问人,著书立传不过是小事,在他老人家的生涯中,这些都不值得一提,最最让人敬佩的是,我大唐天下许许多多的读书人,几乎人人见了他都要喊一声先生,德高望重,就是用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也无法形容他的学问……”
卫螭捡了几个大臣的丰功伟绩,八分真、二分夸张的向禄东赞说着,说得丫脸上的笑容,挂的十分勉强,越听越惊心是他此刻的感觉。卫螭似乎还嫌不够,继续道:“这些才是真正的大学问人,咱这样的,在这些人面前,都不敢说自己读过书,说了就是骂人呢,大相。为了两国的邦交与和平,以后可别再说我有学问了。我怕孔老先生脱下鞋子打我。”
禄东赞跟着卫螭呵呵笑笑,不过,这笑容有几分真心就不知道了。忽悠了禄东赞一阵,宴会散去之时,卫螭被李二陛下留住,李二陛下询问道:“禄东赞那厮要去参观医学院,你可准备好了?”
卫螭拍着胸口担保:“放心吧。\陛下。已经准备妥当了,明天一定忽悠得禄东赞那丫找不着北,到时候,希望陛下能狠狠的敲吐蕃一比,当然,如能把臣的损失也从其中抠出来,臣是不会有意见地……”
“朕有意见!”
臭小子顺着杆子爬的德行,让李二陛下十分不爽,很干脆地打断他。卫螭嘿嘿傻笑,现在不给,等事情过了再收也是一样的。到时候还能多收一些,何乐而不为呢?卫螭的笑容,纯良得像只狐狸,十分碍李二陛下的眼,干脆把他早早打出宫去。
“前面可是卫螭卫大人?”
卫螭刚出来,迎面就遇上两个穿着道袍,做道士打扮的级大神棍,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卫螭很想避开。重新换一条道走,不过。迎面遇上了,人家已经在叫他了,貌似也避不开了,只得满面看似灿烂的笑容,迎了上去:来是袁道长和李道长,许久未见,两位可还安好?李道长在下知道他身有官职,袁道长却不曾听闻,在下还以为袁道长在哪个洞天福地修道呢,原来却还在长安,还能如此有缘遇上,真是在下的福气,早知袁道长在京中,在下定去叨扰拜访。”
袁天罡用那种看得卫螭心头打颤地眼光,细细打量了卫螭一阵,才笑呵呵道:“贫道前些时日确实不在京中,外出云游去了,近日刚回京中,陛下召见故而前来。今日赶着应帝诏,多有不便,待卫大人手上公事完毕,可到贫道地道观中来,到时贫道定然扫榻以待,对了,最好带上令夫人。陛下还等着,贫道先行告辞,卫大人,贫道期待着贵夫妇的来访,告辞。”
“告辞!”
卫螭强行抑制着心中的波动,笑呵呵的挥手送别袁天罡和李淳风,待俩人走远了,才伸手揉揉笑的僵硬的脸孔,心中暗自嘀咕着,这袁大神棍不会看出什么了吧?!别忙别忙,可别还没弄清楚问题就自己吓唬自己,只要他不承认,谁敢说他是穿越来的坚决予以否认——不对,是提都不能提!一切敌人都是纸老虎!阿门!
出了宫,卫螭就直接奔去学院,连家都来不及回,在医学院里,卫府的心腹手下们已经等在那里,卫螭还得去布置明日禄东赞来访要给他看的东西,忙来忙去地,也就暂时把诡异的袁天罡给扔到一边去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熬了半宿儿,终于把一切搞定,趁着还有点时间,卫螭去办公室眯了一会儿养精神。
“袁道长,不知叫我夫妇二人前来,有何指教?”
在袁天罡看似简朴地小道观中,卫螭和谢玖肩并肩跪坐在一起,满脸防备的看着对面笑眯眯的袁天罡,笑成这样,内心肯定很那啥,老狐狸啊老狐狸。卫螭心中腹诽着。
“卫大人,贫道就不故弄玄虚了,你夫妇的来历,贫道尽已知晓,可要贫道说出来?”
袁天罡还是笑眯眯的,越看越像狐狸。卫螭死撑着,咬紧不放松:“袁道长所说何意?卫某不明白,我们夫妇的来历,在大唐虽不说人尽皆知,但也不是什么秘密,袁道长这么说,所图为何?”
袁天罡还是冲着卫螭笑,笑得厮想直接冲过去给丫嘴上一脚,看丫的嘴还咧开不,虽说笑容是人类共同的语言,但笑得难看地,那就是给人毁灭地冲动了。就在卫螭快要忍不住的时候,袁天罡说话了,不过,这一说话,把卫螭和谢玖吓了一跳,谢玖甚至吓得往卫螭怀里缩,小脸儿煞白,因为——袁天罡那丫说地是英文!
“同志啊,原来你也是穿越来的啊!”
卫螭激动地热泪盈眶,这就要上去认亲戚,来个国际通用的礼仪的时候,被人摇醒了,迷迷糊糊看看四周,还是在自己的办公室,哪里有什么道观,更别提什么袁天罡。
“卫大人,您的脸色不太好,需不需要……”
卫螭打断他道:“不用不用,就是昨天被个老神棍忽悠了一把,都留下心理阴影了,我洗把脸就没事了,对了,有空的话,去给我找一小把稻草来。”
过,尚未到有稻草的季节,或许有的人家家里会有积存,不知卫大人用来做何用途?”
“还能做啥,扎草人,准备打小人!”卫螭说得咬牙切齿,显然又想起了梦中某个大神棍的丑恶嘴脸,真是太可怕了!
“啊?!”
“算了,算了,开玩笑的,你先出去吧,我洗漱一下就来。”
人。”
把闲杂人等赶出去后,卫螭洗漱完毕,走出办公室,转去学院门口等待着秦威带禄东赞前来。秦威一向守时,基本是掐着时间到的。卫螭见来了,连忙迎上去行礼:“欢迎大相莅临医学院,卫某仅代表全校师生,向大相表达最热烈的欢迎和最真挚的问候,大相请。”
“卫大人客气了,听说今日还有学生在上课,是禄东赞失礼了,希望我的到来,不要给贵院造成困扰。”
禄东赞也十分客气,卫螭笑呵呵的摆手:“没事没事,我们医学院今天并没有停课,大相要来参观我们医学院,自是要把最真实的情况呈现给大相,否则,岂不是让大相白来一趟么?大相请,在下先给大相介绍一下我医学院的教授们。”
卫螭开始介绍起身后一群的教职工,众人都不卑不亢的与禄东赞打了招呼,除了仅有的几位领导,其余人便在卫螭的命令下各归各位,做自己的工作去了。卫螭陪着禄东赞,在校区转了起来,顺便简单的介绍一下医学院的情况。
“……我们医学院如今在攻坚的课题就是药材的人工养殖,大相是外行人,可能不明白,这药材吧,要药效好,生长条件和环境都有着严苛的要求,药材不好就会影响药效,故而,这方面虽然一直都在研究,但取得的成效还未够,大相请,这一片就是我们的药材养殖基地。”卫螭一边讲解,一边肃手待客。
好倒霉,过敏了,全身红疙瘩,又痒又疼!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人伤心的是,又一类美食离俺而去了,哀悼!吃遍天下美食的梦想,破碎了!唉!
第八卷 第六十章 谁家的后花园
“大相请,接下来是是本院最重要的药圃之一,里面有些凉,请加一件衣服再进去。”
卫螭淡淡笑着说道。说着,就有明显是医学院学生的人过来,每人给提供一件衣裳。禄东赞笑道:“我就是从寒冷地方来的,冷是最不怕的,不用加衣服,卫大人无须担心我。”
随同禄东赞一同来的吐蕃人武士、随从也是一阵点头。卫螭看了几人宽大的裘袍一眼,道:“既然如此,那卫某便不客气了,大相如有需要的地方,请尽管说。大相,诸位大人请进。”
“卫大人,为何进药圃需要添加衣服?难道其中有何奥妙不成?”
陪同前来的一礼部官员,一边添加衣裳,一边好奇的问道。卫螭笑而不答,只是道:“也算不得什么奥妙,只是为了更好的培育药材,环境有些特殊罢了,各位请。”
说着,领着人走了进去,掀开用了许多棉花、弄得厚厚的布帘,布帘之后是薄竹片编制的又一层门帘,一块小小的药圃,装了三层门帘,弄得众人心中更是好奇,都想进去看看。倒是禄东赞,见到棉花弄得布帘时,轻咦一声,伸手摸了摸,面上一掠而过的惊奇让卫螭和秦威两兄弟若不可察的相视一笑,卫螭道:“这是特意制作的布帘,如今天热,为了药材的生长,不能外面的热气进去,也不能让里面的寒气跑出来。”
禄东赞伸手揉了揉,道:“此物是何东西制作的?触手绵软轻巧,如若做衣裳,可是御寒的好东西。”
卫螭道:“大相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此物的妙处,端端叫人佩服。”
禄东赞笑着摇摇头,昂然道:“此物保暖御寒虽好,但在我们吐蕃却不适用,我们吐蕃太冷,这样的御寒之物,还是稍显单薄。”
卫螭点点头道:“大相所言甚是,吐蕃国内环境气候比较复杂,既有妩媚的南国风光,又有高原的雪域风情,这等大自然的奇妙之处,端是美妙绝伦。”
说着,为了不破坏药圃内的环境,只有简单的几个领头的人可以进去,领着众人进去,人群中立即发出一阵惊呼声——这是一个冰雪的世界。一进去,寒冷的气息立即扑面而来,墙角等地方,随处可见一块块堆积起来的、若水晶般晶莹剔透的冰块,而这些数量庞大的冰块,也正是药圃内寒冷的由来。
这是医学院内所有药圃中面积最小的药圃园子,一共也才三小块药材地,种植着一些寒冷地方才生长的药材,比如冬虫夏草,比如人参,比如雪莲之类的,禄东赞虽不识药理,但有一味药材,却是十分眼熟,那就是番红花。
看着眼前的情景,禄东赞努力克制着想冲出去看看天气的冲动,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如今是炎炎夏日,刚才在外面的炎热感,流过不少汗水的皮肤都,黏糊糊的感受似乎还在身上,进来就一阵凉爽,呆了没一会儿,寒冷的感觉就上身了,当然,这点冷,对禄东赞这样常年生活在寒冷地方来说,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甚至还很喜欢,不过,这一刻,他却欢喜不起来——究竟,唐人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冰块?!这是炎炎夏日,这里是地处中原的长安!
在来大唐之前,禄东赞一行做了不少功课,甚至收买了几个大唐境内的小官员打听情况,不然也不会知道大唐有个已成年的适婚公主叫高阳。禄东赞知道大唐的富豪人家都会花巨资储存冰块以备避暑度夏,但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药材园子,唐人居然舍得花巨资来建造这么一个园子,大唐已经富裕如斯了吗?
禄东赞稳住波动的心神,向卫螭赞叹道:“在炎炎夏日,想不到还有这样一个药圃,让在下想起了家乡,一片洁白的家乡。感谢卫大人,让在下能在异地感受到家乡的风情,建造这样一个园子,想必很不容易吧?”
卫螭看似随意的笑道:“建造却是不难,只是夏日的维护复杂麻烦一些,每日都要更换冰块,这些药材都是精贵植物,需要花费专人照顾、培养,要说不容易,这就仅此一点。”
卫螭说得轻描淡写,神态平和自然,却听得旁人一阵抽气,禄东赞道:“在大唐,冰块并不是寻常人家可有之物吧?卫大人花费巨资来弄着一些可以从别处买到的药材,值得乎?”
这个问题,旁人也想问,只是先被禄东赞问出来了,卫螭哈哈大笑道:“大相过虑了,这不过是一个医学院的试验药圃,如若花费巨资,又怎能建造?我们医学院是提倡勤俭治学的,花费巨资建造一个小小的试验药圃,那是不可能的。大相,这里看过之后,请接着参观下一处,大相请。”
卫螭表情神秘的笑着,不予解释,而是肃手请禄东赞一块儿出去,正说着,几个穿着厚衣服的学生进来,两人一组,开始更换冰块,看的众人又是一阵目瞪口呆,唯有卫螭和秦威保持着淡然的表情。
卫螭是想装惊讶都装不出来,这些冰块就是他连着几夜捣鼓出来准备忽悠人的,而秦威是因为已经见怪不怪了,秦府度夏用的冰块,每年基本都是卫螭提供,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只是拍着胸口让秦府尽管用,不用节省,有多少要多少。一开始或许还会惊讶,都这么多年了,秦威也习惯了,身为成年人,也知道不该打听的秘密不打听,故而,秦府一直都是心安理得的享受卫螭提供的冰块,却从不曾询问过冰块的来历。
出了药圃,接着继续下面的参观,卫螭是陪同官员之一,今天的行程,上午是医学院,下午是国子监,中午用餐的地方还是好再来酒楼,禄东赞很待见酒楼给他特地准备的烤肉,吃过之后念念不忘,特意向朝廷要求今后吃饭都在好再来酒楼。卫螭当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啊。
不过,显然卫螭临时捣鼓出来忽悠人的药圃,震到了吐蕃大相童鞋,一下午参观都有些心不在焉,话题也总围绕着冰块、药圃进展,总之,绕来绕去就一个主题——冰块究竟容不容易弄到?是否在大唐已经普及。
说话兜圈子是卫螭的最爱,这是被谢玖锻炼多了的结果。他们家的美女姐姐,实在是个喜欢说话拐弯抹角的别扭小女人,上半句可能还是无关紧要的话,下半句就可能立马转变风向,有时候被套话了,只到姐姐都开始发火了卫螭才明白过来,每天品尝刺激的感觉,还美其名曰为避免对婚姻生活产生疲惫,时刻保持婚姻的新鲜度。
这个极度让人无语的作风,卫螭从一开始的咬牙切齿,到最后的麻木不仁,只经过了短短的一个月,所以就说谢玖童鞋实在不是一个会过日子的人,所以她就只能通过虐卫螭去娱乐自己,不知道其实虐别人更有快感。当然,从某一个侧面来说,能够承受如此考验、锻炼的卫螭童鞋,也实在不是什么普通人,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
一边腹诽着他家那个腹黑的小玖玖,卫螭一边笑呵呵的陪着吐蕃大相兜圈子,忽悠的最高境界七分真三分假,就是要让丫半信半疑,想不信又觉得言之凿凿,想信又有些无法接受,在信与不信间煎熬,充分体会七上八下的快感,多么美妙的感受,欲仙欲死,不过如此。
只要吐蕃大相一扯到冰块的话题,卫螭就立马兴致勃勃的开始和人家讨论吐蕃的地情地貌,啥终年积雪不化的雪山了,高耸入云,一年难得见此真面目的圣山,言谈间,似乎对吐蕃熟悉得就像他们家的后院似的,说得吐蕃大相一阵点头之余,心底一阵阵的发凉,炎热的气候似乎也突然变冷了,竟有种回到了故乡的错觉。
参观完医学院,正好是吃午饭时间,一行陪同官员,又陪着吐蕃大相一行去好再来酒楼公款吃喝,当然,这时节,不兴打白条儿,每天都有朝廷的官员来酒楼结账,每次卫螭知道的时候,都会感叹一下——多么清廉的政府,多么可爱的官员啊!
卫螭似乎今天说话说出兴头来了,嫌人家吐蕃大相今天受到的刺激不够,吃完饭享用饭后水果的时候,居然还有得说的,又吹开了:“大相请尝尝我们大唐的水果,我们大唐没有吐蕃特产的戳马,请多担待。”
戳马是藏语,又名人参果,是一种西藏特产的水果,以前上大学时,他们宿舍有个西藏的同学,曾带给同寝室的人尝过,味道甘甜,健脾胃,益气补血,生津止渴,只是没入药,不过确实是个好东西。难得的一次,卫螭记忆力也不错,就记住了,想不到今天居然用上了。
禄东赞道:“想不到卫大人还知道戳马,我吐蕃究竟还有什么地方是卫大人不知道的?”
卫螭笑呵呵的摆手做谦虚状:“大相过奖了,在下也就是对吐蕃的地形地貌、民俗风情、生态自然环境之类的知道一二,还能说上几句,陛下也就是看中在下这一点,才让在下陪同大相参观的,来,大相请尝一尝。”
说着,递过去一个剥好的水果,至于禄东赞吃着感受如何,是不是味如嚼蜡,那就不是卫螭关心的范围了,总之一个目标,没有最忽悠,只有更忽悠!不忽悠晕了丫不罢休,峨眉豆腐,这是为了大唐和吐蕃和平做贡献,卫螭坚定的认为,他是在做善事,日行一善。
用了餐,继续下午的行程,参观国子监,这一次,国子监的接待人员当然是国子监大祭酒孔颖达老爷子。老爷子见到众人的时候,一一致礼,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对卫螭意味深长的一笑,卫螭回以满脸纯良的笑容,无辜纯洁得就像雪山上的白雪,峨眉豆腐,日行一善。
卫螭笑呵呵的站到秦威身旁,把忽悠任务交给孔老爷子。比起说服力,一身正气的孔颖达显然比卫螭更能让人信服,老爷子稳当当往那儿一站,全身就闪烁着俩儿字——信誉!不过,估计禄东赞听得想疯,因为在参观国子监的过程中,一脸严肃的孔颖达老爷子嘴里,也时不时的冒出几句关于吐蕃人情风俗的话语,似乎……大概……好像大唐的人都对吐蕃很熟悉、很熟悉,难道吐蕃是唐人的后花园么?!禄东赞面沉如水。
在国子监参观了一下午,禄东赞几乎都没有笑,一脸严肃,一副虚心向学、仰慕大唐文化的形象,至于是不想笑还是笑不出来,除了丫肚子里的蛔虫,那是谁都不知道。逛了一圈国子监,孔颖达老爷子送着一行人出来,临到门口,老爷子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来,对禄东赞道:“难得与大相遇上,今日陪着大相参观了一番国子监,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禄东赞十分有礼:“大人有何吩咐,用得上禄东赞的地方,尽可言说,只是要禄东赞能做到的,定不推辞。”
孔颖达笑着点点头,笑得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蚊子,说道:“老夫听说在吐蕃有一种叫碎蛇的动物,据说,用此物泡酒能治风湿性关节炎,老夫年纪大了,腿脚不太灵活,据卫大人诊治,就是这风湿性关节炎,大相在吐蕃位高权重,劳烦大相帮忙寻找一些来,可行否?”
禄东赞再也掩饰不住震惊的表情,尚未说话,卫螭就拍了拍自个儿脑袋,一副经孔颖达提醒才想起来的样子,赶紧道:“孔大人不提,在下也差点儿忘了,一直想着向大相请求,却不想忘了。大相,如若可能,多帮忙弄一些吧,我家老义父腿脚也不太好,还请大相帮忙,拜托拜托。”
孔颖达和卫螭说得客气,禄东赞却一脸的尴尬,迟疑道:“这个碎蛇,在下并没有听过,两位大人是否弄错了?”
孔颖达和卫螭似乎一愣,卫螭道:“大相,碎蛇在我们叫细绒蛇,碎蛇据说是当地人的叫法,好像是一个叫墨脱的小地方独有的,不是拉萨一带,烦请大相麻烦一二,找人问问,如若没有,那也只能作罢了。”
孔颖达也表示如果没有,那也没关系,只是属于私人的私下请求,如果有自是好的,如果没有也没办法。闲叙了几句,走到国子监大门口,各自行礼告别,卫螭和秦威一块儿还得送着禄东赞一行回行馆。
把禄东赞送到行馆,禄东赞忽然对卫螭道:“想不到几位大人对我吐蕃如此熟悉,真是让禄东赞惊讶。”
卫螭笑呵呵的道:“没什么,只是因为吐蕃与我大唐有许多地方不相同,感到好奇罢了,大相好好休息,在下等告辞。”
第八卷 第六十一章 共此生、似水流年
“参见陛下!”
行礼告辞出来,卫螭和秦威相视一笑,今天算是圆满完成任务,秦威可以回家了,卫螭却还不能回家,还得进宫去汇报。进到宫里,行礼之后,卫螭笑呵呵递过去账单:“陛下,请报销!”
李二陛下牙痒痒的瞪了卫螭一眼,扫了一眼卫螭的账单,恨声道:“臭小子,居然敢要这么多?”
卫螭笑嘻嘻道:“陛下,臣可没敢多要,只收成本,陛下不会忍心看着微臣贴钱吧?臣可是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指望着臣讨生活呢。”
这番说辞,惹得李二陛下又是白眼两大颗送过来,摆摆手示意他别说了,再让他说下去,恐怕这个世界上谁也比不上他可怜了。
卫螭傻笑着准备糊弄过去,李二陛下也不与他计较,这一次的计划,卫螭确实立了大功,就算他不来报这所谓的账单,李二陛下也会给他奖赏,奖惩分明,这是为君的要。
禄东赞此行,参观大唐不过是接待礼仪,要任务还是谈判,到今天为止,参观行程就结束了,卫螭和秦威可以功成身退,接下来,就交给别的大臣去忽悠了,总之一个原则“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不说扒下吐蕃一层皮,让丫勒紧裤腰带过几年却是必须的,只等朝廷收拾了高丽,再转过手来对付丫就是。===“此次计划能成功。子悦居功至伟,辛苦汝了,回去好好歇息几天,过地几日,雉奴就要出宫赴封底就任,那孩子自小与你相得,去送送他吧。”
李二陛下夸奖了几句,对卫螭温言道。卫螭应了一声,抬头瞟了李二陛下一眼,帝王家有帝王家的荣耀。也有帝王家的无奈。生了一群儿子,最后没有享受到半份天伦之乐,反而要把心爱的儿子们都推离,卫螭猜测不到李二陛下的想法,但如果换成他,心中是绝对不会好过的。
“谢陛下。”卫螭笑道:“如今晋王也已独立,能为陛下分忧解劳了,臣家里的儿子还是小不点,还有得操心呢。陛下真让人羡慕。”
李二陛下斜了卫螭一眼,感慨道:“朕到希望孩子们一直都是小小的,每次朕出征回来,会追着朕撒娇,而不是一个个长大之后给朕添麻烦。”
卫螭想想貌似还真是这样。做皇帝真喵喵的可怕,孩子小操心,孩子大了更操心,就怕有人盯着皇帝宝座不放。身为父子却又互相防备,可怕,真是太可怕了。卫螭笑了笑,缓缓道:“谁让陛下是殿下们的父亲呢?做父母地总是要操心地。我娘曾说过,那是上辈子欠了我的债,所以这一辈子做了她的儿子让她还债。”
李二陛下笑了起来,摸着胡须道:“正是,正是。这就是在还债。特别是你这个能折腾的小子!”
卫螭赧然抓抓头,一脸的不好意思状。君臣俩说了一会儿话,李二陛下突然停住,眼神悠远的望着前方,沉默一会儿后道:“子悦,替朕好好送送雉奴,兕子与雉奴自小最是相得,雉奴走了,兕子只怕会哭很久,帮朕照顾好兕子。”
卫螭拍着胸口保证:“陛下放心,臣会尽最大的力量哄兕子公主开心的,大家都喜欢看公主笑,不喜欢看公主哭。”
李二陛下笑着颔,又道:“朕听说你还未去大理寺查阅蛋糕店投毒案的卷宗,为何?”
卫螭抓抓脑袋陛下,臣以为已经是过去地事情了,就算知道了真正的指使是谁也没有了意义,回望过去是可以得到经验教训,但更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臣的蛋糕店目前一切良好,大家做的也不错,是谁做地,为何而做,又有什么重要的!臣只想做好现在的事情,为将来作准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已经无关紧要了。^^^^”
李二陛下道:“你倒是豁达,也罢,既然你无意知道,朕就收回成命。朕能看出来,你一直是个聪明人,真正地聪明人。足够清醒,足够明白,故而,朕一直信任你,而你也没有辜负朕的信任,这很好,真的很好,希望你继续此等作风。”
卫螭呵呵傻笑着道:“遵旨,请陛下放心,陛下的勉励就是臣坚持本色的动力,一定会继续努力的。不过,陛下,刚呈给您的账单,账款啥时候到账啊?”
李二陛下磨着牙,伸出了龙脚,一脚踹了过去,卫螭很敏捷的跳开,冲着李二陛下一阵纯良至极地傻笑,李二陛下无奈地摇摇头,挥挥手让他赶紧滚出宫去。^^^^
蛋糕店投毒案是谁主使,卫螭早就知道了,是姜瑞离京前告诉他的,不是别人,还是那个李元昌,而制定计划地人就是姜瑞。姜瑞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计划、主持,这也是他一直觉得愧对卫螭的地方,本想让这件事就此烂在肚子里,但有感于卫螭为了保住他们兄弟的命所做的事情,觉着如果不告诉卫螭,那简直是禽兽不如,逐在备受煎熬之后,在离京前把一切向卫螭坦白。
老实说,初听到时,卫螭还是惊讶了一把,但说到生气、憎恨这样的情绪却是没有,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姜瑞当时是李元昌的幕僚,为李元昌做事是应该的,如今已弃暗从明,这才是最重要的。
随着年龄越来越长,生活的经历越来越多,卫螭也越来越能体会宽容二字的意思和价值,宽恕一个真心悔过、真心向善的人,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受,矛盾、挣扎、快乐、痛苦,不一而足,但是当真正做到的时候,心里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实在美妙的让人无法拒绝。
年轻时总觉得受了一份委屈就要报复回去,如今想来,在报复的过程中,也给自己绑上了一个沉重的十字架,报复了也不见得就快乐。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应该得到的,付出才会有收获,虽是说烂了的道理,但道理之所以为道理,那是经过无数人用事实验证过的,经得住任何考验。
人活着为了什么?大概不外乎就是幸福、快乐。追求的人多,得到的人少,这就是现实,放宽心胸后会现,原来幸福、快乐来的这么简单,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所以,卫螭乐意原谅姜瑞,去宽容姜瑞,希望他能在今后的日子里,挥自己的才华,做出一番事业来,而卫螭则没什么大志向,也不可能担任什么实权要职,因为他与太子、皇子们的关系,注定了他只能是闲散官员,不可能成为重臣,但就算是不能做重臣也好,无法大权在握也罢,卫螭都不在乎,他更在意的是他的小日子过的是否愉快!再说,太子也好,李治也罢,还有那个可爱得让人想捧在手掌心里的小兕子,都是可爱的孩子,与这些孩子的相处,胜过世间那些所谓的高官权位,简简单单的幸福,别人想要还要不来呢,既然已经握在掌心,那就珍惜。
卫螭乐呵呵的眯着眼,骑在马上,摇摇晃晃的回家去。回到家,谢玖正与府里的管事们商量事情,见卫螭回来,吩咐管事们照着商议好的行事后,走向卫螭,柔声道:“累了吧?我已让人烧好了热水,洗个澡就好好休息一下吧,看你累的,眼里全是血丝。”
迎着谢玖明媚的目光,卫螭一把搂住,懒懒躺在炕上,谢玖随着他躺倒,眼神脉脉望着他,手轻轻在他胸口抚着,柔软而又坚定。卫螭闭着眼睛道:“不洗澡,不洗脚,就这么睡了好不好?”
看他累的眼睛都不想睁开,谢玖一阵心软来换身衣服再睡好吗?”
卫螭听后,闭着眼睛无声的一笑,这就是谢玖,谢玖的好。谢玖是个稍有小洁癖的人,除了愿意对他,多脏都可以视而不见、都可以纵容外,对一切都极为挑剔,这样的人生,还有啥不满意的?还需要纠结一些没必要的人和事么?
卫螭嘴角勾起,突然睁开眼睛,定定望着谢玖的眼睛,手指细细描绘着,谢玖被他看得眼中泛起柔波:“怎么了?天天看小心看烦咯。”
卫螭笑着摇头,低声道:“我就是要天天看,把这双眼睛牢牢记住,等下辈子的时候,继续去找这双眼睛!”
波光柔柔的波动起来,谢玖问:“审美不想变一变吗?这样人生岂不是很无趣?”
卫螭笑着摇头:“不想,审美永远都是大众的、社会的,但这双眼睛是属于我的!”
谢玖微微一窒,握住卫螭的手,相视一笑,笑中带着泪光:“……甜言蜜语的功力越来越高杆了!”
某男做憨厚老实状:“都是夫人教导有方。”
谢玖微微一笑“教导有方的话,那是不是以后可以多听一些?”
某男搓着下巴考虑:“合理的要求可以适当的考虑。”
谢玖又是一笑,低头拱进卫螭怀里,低声道:“来世我还是用这双眼睛看着你,你一定要找到我,知道吗?”
白。”坚定地承诺,谢玖唇角甜蜜的勾起,闭上眼睛,安心的睡去。
第六十二章 孩子们
“这些是可爱的东西?!”
沉沉睡了一宿,恢复了精神,清晨起床用了早餐,陪着老婆孩子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被告知妞妞来了。这小丫头兴冲冲拿了她设计的东西过来给卫螭看,不过,显然两人的审美不在一条线上,还有些差距,妞妞的设计,卫螭无法苟同。妞妞被卫螭的眼神看的非常不乐意,噘着小嘴道:“那师丈说什么是可爱的东西?”
卫螭一挥手,慷慨道:“看着是,叫你师父给你画人,请展示你的才艺给她看看,啥叫可爱的东西!”
谢玖抿唇一笑,接过画笔,把以前经常看到的女孩子喜欢玩的小玩意儿选择了一些简单的给妞妞画出来。妞妞是个聪明的孩子,只是受限于思维方式等方面,设计起来还有些缺憾,谢玖只是随手画了几个,又开口提点了几句,她就明白过来了,自己找了纸笔来,一边想一边画,倒是有不少惊艳之作。
谢玖笑着夸奖了她几句,卫螭也毫不吝啬的给予褒奖,乐得小丫头那小尾巴都快翘上天了。不过,卫螭、谢玖也就此被小丫头缠上了,美其名曰都是合作伙伴,不能只她一人拿主意,事业是大家的,都需要大家出主意。
于是,卫螭在休息了一天后,上班回来还要面对妞妞小丫头,特别是在卫螭给她大概说了一下经营之道后,小丫头更是一有空闲就追在卫螭**后面,拿着个小本子,拿着笔,不停地追问为什么,搞得卫螭无奈苦笑之余,也只能耐心的解答小丫头的问题,对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实在让人不忍心拒绝。不过,偶尔被问多了还是会笑骂一句:“笨丫头,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啊?哪儿那么多问题呢?”
妞妞倒是振振有词。把谢玖某次说过的话拿出来堵人:“师丈,师父说过道授业解惑也。”
卫螭浑不在意的摆手:“成啊,那你去找给你说这句话的人去!”
妞妞小嘴一撅道:“师丈,不可以欺负小孩子。”
卫螭懒洋洋道:“我没欺负小孩子,我是被小孩子欺负了。还无处伸冤,六月飞雪了。”
和小丫头斗斗嘴,偶尔给她出点儿主意,过了几天,恰逢黄道吉日,晋王李治童鞋要出京了。头两天,卫螭就送了个帖子过去,请李治过来吃饭用餐,俩人叙旧顺便给他送别。
卫螭大清早起来。吩咐了管家叫人买来新鲜地菜。也不用人帮忙。自己一个人蹲在厨房里。亲自动手。怎么说李治也是他看着长大地孩子。要离开京城父母了。他也想有个表示。
到得中午。李治就过来。不止他一个人。还有高阳、兕子。甚至还把卫螭那未来地小儿媳妇儿新城也带了过来。小萝莉见了麟麟还是一样地热情。啥也不说。笑呵呵扑过去。脸上吧唧一下啃一口。然后傻呵呵地笑。口水滴答地欣赏着麟麟泫然欲泣地委屈表情。
没到这种时候。无良老爹都是一阵摇头。但就是没有半分去拯救儿子地意愿。让众小自己玩着。继续去厨房忙去。麟麟也不知道是被一旁虎视眈眈地新城给吓到了还是咋地。坚持要和父亲一块儿。一副不给去就哭给看地架势。
见儿子实在可怜。某无良老爹才鼓起仅剩地同情心。抱上儿子一块儿去厨房。兕子小公主连忙道:“卫大人。兕子也要去帮忙。”
卫螭笑着点点头。兕子扭头呆呆看了李治一阵。才小跑着出去追先走地卫螭。谁知她刚出去。就见卫螭笑眯眯蹲在转角处。怀里搂着麟麟。笑眯眯迎着她。见她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块手绢。递了过去:“擦擦吧。舍不得你九哥离开吧?”
兕子小小地一声。接过手绢。自己擦着眼泪。他们兄妹自小感情就好。分离地时候难过也不是什么奇怪地事情。卫螭笑笑了。摸摸小丫头地脑袋。长高了不少呢。卫螭笑道:“好久没抱过兕子了。要抱抱么?”咽地声调。小萝莉炮弹似地冲入卫螭怀中。扑簌簌掉眼泪。卫螭默默叹气。慈爱地拍着小萝莉地背。轻声安慰着:“没事地。没事地。以后还能见到。过年过节地时候。晋王会回来地。”
同样靠着父亲一边肩膀,脸上还挂着泪痕的麟麟,见兕子哭的伤心,呆呆的看了一阵后,拿起自己别在衣领上的小手绢,伸手帮兕子擦眼泪,口里稚嫩的说着:“姐姐不哭不哭,麟麟把糖糖给姐姐吃,姐姐乖,不哭。”
被比自己小地麟麟擦眼泪和安慰,兕子小脸一阵羞红,胡乱的擦了擦脸,低声道:“谢谢麟麟,姐姐不哭了,糖糖留给麟麟自己吃吧。”
麟麟见兕子不哭了,虽然不明白为啥一会儿哭,一会儿不哭的,但是心中却很高兴,憨憨的笑了起来,纯稚的笑容,似乎流淌着阳光,耀眼、温暖。兕子揉着眼睛,也跟着麟麟笑了起来。
看着两个孩子天真可爱的样子,卫螭心情一阵大好,“嘿呀”一声,一手一个抱了起来,吹着口哨笑道:们仨做饭去,做一顿好吃的大餐出来!”
领着两个小鬼,在厨房里忙碌,当然不可能让兕子和麟麟帮什么忙,叫人拿了两个小板凳来,一人一个坐着看卫螭忙碌,偶尔有什么简单的事情,叫兕子过来,边做边玩,吸引开她的注意力,兕子有得玩,麟麟当然也不可能闲着,叫嚷着他也要玩,不许爸爸偏心。兕子是一只性情温柔体贴地小萝莉,见状连忙哄道:“麟麟,过来和姐姐一块儿好么?我们不要和卫大人捣乱,好孩子要乖乖地!”
麟麟重重嗯了一声,让爸爸洗干净他的小手,跑过去和兕子一块儿,卫螭看着两人充满童趣地画面。脸上也是不由自主的一阵笑,正忙得不亦乐乎,玩得似乎很尽兴的麟麟突然开口问卫螭:“爸爸。什么叫小媳妇
卫螭一愣,旋即一想就明白了,接道:“儿子,谁告诉你小媳妇儿这个词的?”
麟麟很老实地道:“高阳公主姐姐和妞妞姐姐对麟麟说的,她们说,新城是麟麟的小媳妇儿,爸爸。小媳妇儿是什么?”
果然是那两个小丫头!卫螭心中暗自叹气,想了想媳妇儿就是将来要嫁给麟麟地人,和麟麟一块儿吃,一块儿住像我和你妈妈一样!”
麟麟歪着头想了一阵,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丢下东西,也不管小手掌站着的白面,几步冲到父亲身边。紧紧抱住父亲的双腿,腻声恳求着:“爸爸,麟麟不要新城做小媳妇儿。她会欺负麟麟,麟麟不要她!爸爸,麟麟不要!”
卫螭听得一乐,蹲下身与儿子平视,笑问:“她怎么欺负你了?你没见新城多么喜欢你吗?每次见到你都要亲亲。”
听到亲亲两个字,麟麟似乎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小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小手紧紧抓着父亲地裤腿,急声道:“爸爸,那不是亲亲,新城她咬麟麟,每次见到麟麟都咬麟麟,好可怕,爸爸,麟麟不要她做小媳妇儿麟要兕子姐姐做小媳妇儿。兕子姐姐对麟麟好,给麟麟糖糖吃!”
卫螭一愣。嘴角抽了抽,扭头望向兕子,兕子如今是懵懵懂懂的年纪,对所谓的小媳妇儿什么的似懂非懂,但还是本能的感到了害羞,小脑袋低低的,小耳朵都是一圈可见的粉红。
这俩可爱的孩子!卫螭忍不住呵呵一笑,不过,他这一笑不要紧,急等着父亲回答的麟麟却不乐意了,呜哇一声,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可怜兮兮的要求着:“爸爸,不要新城,不要!新城欺负麟麟,麟麟不要她!”
“行行,你说不要就不要,好了,好了,快别哭了,儿子啊,爸爸教过你,你可是男子汉,不要随便在女孩子面前哭,很丢脸地,知道吗?”
胡乱的抱起儿子拍着他的背,胡乱地哄着,终于哄好了麟麟,小孩子的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哄了一会儿后,脸上还挂着泪痕又跑去和兕子一块玩儿了。卫螭在一旁看的直摇头,看来儿子真的很木有前途,新城小萝莉每次见面那热情的亲亲就把他给吓到了,那以后可咋整哦!不过,兕子这么乖巧的小萝莉,虽说年纪比麟麟大了几岁,但貌似也不是什么大不了地事情,这年头不计较这些……打住,现在就想这个貌似太早了,还不到操心这些事情的时候,至于孩子们将来找什么样的人,现在还真是不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做父母的尽到父母的责任就好,孩子的幸福,父母决定不了,还是等他们长大了,自己去努力吧。
如此想着,卫螭倒也放开了,随着几个孩子去玩闹,自己快快乐乐的继续做饭。在厨房忙碌了一下午,总算做出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大餐,收拾收拾,领着麟麟和兕子去洗手,之后才一手一个抱着回饭厅去,准备着叫李治等人过来一块儿吃饭。
“今天喝一点儿酒吧!”待众人在桌前坐齐,卫螭笑着提议。“不过小孩子只准喝葡萄酿。”
说完,吩咐下人把酒上来,卫螭、谢玖、高阳、妞妞四个都倒的白酒,轮到李治地时候,卫螭道:“殿下如今也是独当一面地大人了,自是应该喝白酒的。”
李治犹带稚气地脸上满脸的严肃,接过酒杯谢卫大人。”卫螭笑着摇摇头,又接着给几个小鬼倒酒,小鬼们只能喝葡萄酿,没得商量,不过,这种酸酸甜甜的口感,也正合小鬼们的口味,一个个倒是喝得欢喜。倒完酒,卫螭道:“后日殿下就离京了,到时候,不能当面相送,今日备下薄酒一杯,为殿下送行,预祝殿下今后一切顺利,开开心心的,健健康康的,殿下,请!”
“谢谢卫大人,雉奴不会忘记卫大人的教诲的,也定不会让父皇、母后、卫大人等失望,雉奴年纪尚小,需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到封地后,一切还要仰仗王府的长史等,雉奴最主要还是学习。”
听李治这么一说后,卫螭放心了,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李治转而对兕子道:“兕子妹妹,九哥离京后,你自己可以到卫大人府上玩耍,父皇会同意的,你也不用难过,九哥逢年过节还会回京来看望父皇、母后,还有兕子妹妹你,我在外面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会给兕子妹妹捎回来,兕子妹妹要好好的,等你长大了,就像父皇请求,可以到九哥的封地去看看,可好?”
兕子被李治的话惹出了眼泪,哽咽的点头,低声道:“兕子不会忘了九哥,九哥也不能忘了兕子。”
“九哥不会的!”李治保证着,两兄妹喝了一杯。与兕子喝完,李治转向高阳,沉声道:“高阳姐姐,雉奴离京后,希望姐姐多多保重,多多听卫夫人和卫大人的话,你的性子,最易冲动,我担心兕子委屈自己,而姐姐你我担心你受不得委屈,凡事忍让三分,不要自己擅作主张,如果拿不定主意,问问卫夫人和卫大人。姐姐要答应雉奴好好的。”
高阳也红了眼圈,重重点头:“我会的,我还会照顾好兕子和新城,不让人欺负她们,你放心吧。”
李治点点头,然后起身,朝卫螭、谢玖行了一礼奴离去后,姐姐妹妹们就劳二位多担待照顾了,一切尽在不言中,拜托二位。”
卫螭让他坐下,三人举杯又喝了一杯。一群人就这么说说笑笑,吃吃喝喝的吃了一顿,晚上李治喝醉了,是让随从背回去的,高阳几个倒是清醒,不过,眼圈、鼻头却是哭得红红的,新城已玩累了睡去,被高阳背在背上,高阳一手牵着兕子,一手扶着背在背上的新城,向卫螭夫妇告辞后,相携离去。
妞妞目送着高阳远走,才向卫螭和谢玖告别,临走前还向卫螭撒娇,请求卫螭多给她几个好主意,丰富一下筹备中的店铺的商品种类。卫螭看出小丫头眼底的落寞,一时心软答应了,乐得小丫头当场就笑眯了眼睛,笑呵呵、高高兴兴的走了。
卫螭和谢玖站在门口,目送着孩子们离开,直到走得再也可看不见,谢玖走近卫螭,伸手与他相握,头靠到他肩上,卫螭伸臂揽着她,轻声道:“多好的一群孩子,是吧?”
谢玖:“恩!”
第八卷 第六十三章 家和万事兴
李治走了,李绩也走了,卫螭混在送行的人群中,远远望着,心头却一片平静,因为知道他们此去会好好的,故而没有半分担心,担心只是针对前途未卜的人,而这次离开京城的两个人,一老一小,都是不用人操心的人,他们很可靠,让人很安心。人生就是这样,有分离,有相聚,分离时为了下一次的相聚,有许多人这么说。卫螭也愿意选择相信,有时候,对挂念的人来说,距离不是问题,只要知道大家都是好的就行。
尝够了分离,或许,也应该有一次相聚来烫慰卫螭那显得太过平静的内心,卫澈回来了!那个被他委以重任、早熟、俊美的少年回来了!卫螭下班回家,听到的就是这么一个消息,瞅瞅招弟红通通的眼睛,卫螭确认,卫澈确实回来了。
快步走进去,一个高高大大的背影就映入眼帘,鲤儿痴痴的依偎在少年的身边,少年正与谢玖说话。卫螭很开心,喊了一声:“小澈儿!”
高大的少年转过身,朝卫螭露出一个笑容,恭敬的行礼:“澈儿见过老爷,老爷,我回来了,幸不辱命。”
卫螭不在意的挥挥手,眼睛盯着卫澈细细打量,笑着点头道:错,长高了,长壮了,晒黑了不少,不过,也更有男子汉气概了,我们家的小澈儿,如今也是个大男人了,不错,不错。”
卫澈刚才的些微局促,就此消失不见,眼睛红红的看着卫螭,嗫喏着呐呐不成言。谢玖微笑着道:“小澈儿刚回来,先让他下去梳洗收拾一番,我已让厨房做好了饭菜,小澈儿快去梳洗。完了就来吃饭。”
卫螭笑着道:“夫人提醒的是,臭小子,赶紧去。老爷我刚下班,快要饿死了,赶紧洗好了过来吃饭。”
卫澈重重嗯了一声,朝卫螭和谢玖憨憨笑笑,一骨碌跑了出去。看似沉稳成熟的少年,还是当初那个敏感的少年,还是那个熟悉的卫澈。
卫螭笑呵呵看着卫澈离去的背影。朝一旁欣喜得小脸红通通地鲤儿笑道:“哥哥回来了,鲤儿如今放心了吧?”
鲤儿高兴的道:谢老爷,谢谢夫人。”
“好了,快去洗洗脸,看你那小脸儿哭得,跟花猫似的,赶紧洗洗去,今天咱们一块儿吃饭,听听你哥哥说说旅途见闻,计划一下咱家地将来。”卫螭十分有气概的挥手吩咐着。鲤儿呆了一呆,小声问了句:“老爷,是咱家么?”
卫螭瞪眼道:“当然是咱家。难道鲤儿不是咱家地?”
鲤儿小脸一喜。眼圈却是一红。重重点头。哽咽道:“是咱家!是咱家谢老爷。谢谢夫人。鲤儿洗脸去!”
“快去吧。爱哭地小花猫。你应该取名叫猫儿。而不是鲤儿。”
卫螭取笑着。惹得小丫头一阵害羞。赶紧跑了。卫螭和谢玖相视一笑。卫螭笑道:“哎呀终于回来了。终于可以放心了。老实说。让他一个孩子自己出门。我当初真是七上八下地。如今平安回来就是最好地。”
谢玖道:“我相信澈儿地能力。但还是当心他年纪小。怕出门吃亏。如不是他执意要去。我也不敢让他出门。幸好。一切还好。”
说白了。这两口子虽然放了人家出去。但心中却从未真正放心过。不是担心他办不好事情。澈儿地能力他们俩都清楚。关键是怕他在外时候遇到危险。好在。如今平安回来了。
卫澈的归来,让卫府上下喜气洋洋,卫文见到卫澈的时候,欢喜的当胸给了他一拳,笑道:“你小子,终于在我结婚之前赶回来了,要是喝不上我的喜酒,你看我如何收拾你!”
卫澈笑呵呵的道:“文哥哥的婚礼,小弟自是要赶回来参加的。听说嫂子是位贤淑女子,哥哥好福气。”
说起大妞,卫文就一阵眉开眼笑,毫不谦虚的道:“你也听说了?呵呵,老爷和夫人都说我好福气,娶了个好女子,让我好好待她,我可是拍着胸口向老爷夫人保证过的!”
卫澈笑道:“好女子自是值得我们好好地相待。”
卫文听得直点头,目光斜了斜一旁帮忙上菜的招弟一眼,坏眉坏眼冲着卫澈挤眉弄眼,笑问卫澈:“哥哥我也快成亲了,你呢?啥时候把招弟给娶过门?人家可是苦苦等了你这么久,为了你,什么委屈都愿意承受的好女子。”
卫澈眼光火热地看了招弟一眼,笑道:“哥哥放心,小弟自是知道的,招弟是什么样的好女子,小弟心中敞亮着呢,放心吧,待小弟禀明了老爷夫人,挑个黄道吉日,把招弟风风光光的娶进门。”
“哈哈,正好,喝完我的喜酒,咱们再接着喝你们,我们卫府就能当的上双喜临门了!”
俩人说说笑笑地叙旧,不一会儿,菜色上齐,这一餐没有在饭厅进行,而是选择在宽敞的院子里,摆了好几桌,卫府上下一块儿乐和乐和。
卫澈这次出去,不仅很好的完成了卫螭交代的任务,甚至还额完成,臭小子也不知是交际能力特强还是比较会砍价,总之,买到的田地、庄园之类的,卫螭和谢玖都很满意,待卫螭安排的人过去接手后,卫澈才回京来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展。
酒过三巡,卫螭当着卫府所有人地面,重重奖赏了卫澈,并做主把招弟许配给他,同时送上地,还有招弟和卫澈脱离奴籍的文书,今后,两人再不是奴仆地身份,而是堂堂正正的大唐关中人,可以光明正大、抬头挺胸的过日子了。不过,在卫螭让卫澈恢复自己原来姓氏的时候,遭到了卫澈的拒绝。
卫澈扑通一声跪下,不顾卫螭的阻拦。严肃地道:“老爷,夫人,我不想改回原来的姓氏。我和妹妹从到卫府的那一天起就获得了新生,过去地我们在那一天就死去了,如果没有卫大人,我们兄妹会有何等凄惨的命运,我们都知道,故而,为了铭记老爷和夫人对我们的恩情。请老爷准许,让我和妹妹都姓卫,可好?”
鲤儿也跟着哥哥跪下,含着泪道:“老爷,您刚才对鲤儿说,这是咱家,您可别忘了。”
卫螭一阵苦笑,与谢玖对视一眼了,你们两个。快快起来,我不逼你们就是。只是,你们都随着我姓了。今后你们父亲的香火,谁来继承呢?”
卫澈道:“我今后会努力的生儿子,选择其中一个继承先父的香火,这样一来,就算不得不孝。”
卫澈这话,听得一旁的招弟一阵脸红。低着头搓衣角。卫螭听得哈哈大笑,院子里地人也是一阵笑,卫螭道:既然你都打算好了,那就随你的主意吧!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大家好好干,为了我们自己的幸福生活。努力了这一杯,为小澈儿平安归来接风洗尘!”
嘻嘻哈哈中。卫澈被灌了个酩酊大醉,甚至趁着醉意,在卫螭的怂恿下,当着大伙儿的面向招弟求亲,羞得招弟全身都红了,被逼着半推半就的答应后,把脑袋埋入刘嫂怀中,再也不肯抬起来,又惹来众人一阵善意的笑。
这一场热闹的宴席,喝高的人不少,卫螭也是其中之一,被人扶进后院的时候,嘴里还嘟囔着:“今天高兴们继续喝醉不归!”
搞得谢玖一阵哭笑不得,给他擦了手脸,扶着他睡下,静坐在床边守着他,还好,卫螭地酒品不错,喝醉了也就只知道酣睡,不会借酒疯。
全府上下因着卫澈归来的这一场大醉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到处都可以看见抱着脑袋,满脸痛苦地宿醉之人,可怜的卫螭还是其中之一,抱着脑袋去了办公室,一进去就让殷安道关上门。
待殷安道关上门后,就一扒拉瘫坐在椅子上,啥形象都没有的爬着,显然昨晚醉的不轻,看的殷安道一阵笑,不过还是细心地跑去给卫螭倒了一杯热茶来让他解酒,然后酌情把工作安排一下,把赶着急的先给卫螭处理,处理完了就劝卫螭回家去休息。卫螭也明白自己地情形,很干脆的点头,交代了殷安道几句后便回家去了。
恰逢周末,下班回家休息一天后,到周末时候,卫螭终于又恢复了生龙活虎,不过,短时间内想让他再碰酒是不太可能了,纵观卫府的情况,似乎很多人也和卫螭一般,需要戒酒一段时间了。当然,这样的情况,惹来的家里女人们的一阵阵抱怨,谢玖虽然没抱怨,不过,暗地里的小动作却不少,总之让卫螭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酒是一杯药,过量要不得!要量力而行,量力而行。
周末难得的悠闲,卫螭辛苦了五天,难得在家休整,干脆躺在躺椅上,女儿坐在他肚皮上,父女俩一摇一摇的翻故事书,卫螭在给女儿讲故事,享受天伦之乐。但是,似乎上天注定了这几天卫螭就过不上悠闲日子,这不,刚讲了一半,有个小道童找上门来,说是袁天罡道长地随侍,有事求见卫大人。
听到袁天罡三个字,卫螭就像被泼了桶冷水似地,赶紧蹿了起来,坐他肚皮上的女儿差点儿被掀翻在地,幸好他一个眼疾手快,赶紧抱住,不过,小宝贝还以为父亲是在和她玩耍,笑声清脆欢快,还喊着“爸爸,还要玩!”
卫螭应付似地抱着女儿抛高高,哄了她一会儿便交给孩子的母亲,沉声道:“我出去看看,看看丫大神棍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神情有些咬牙切齿,也是,人家小两口日子过的乐乐呵呵的,幸福美满的,你一个臭道士来捣什么乱,没听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螭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张胖胖的和尚脸——历史上最臭名昭著,最讨人要的臭和尚法海,难道袁天罡要做唐朝的法海?!可是,他和谢玖没一个是妖精啊,丫到底想做啥?!
把孩子交给孩子她妈带着,卫螭大步出去见小道童,眉清目秀,大约十三四岁,拿着袁天罡的帖子上门来、这么点儿大的孩子,让一脸凶神恶煞出来的卫螭也不好意思冲人家火,接过帖子一看,却是袁天罡约卫螭夫妇明天过去他的道观一叙。见卫螭接了帖子,小道童就告辞而去了,留下卫螭一个人傻愣愣的想打听一下情况都没办法,无奈之下,只能摸摸鼻子,拿着帖子进去后院。
“夫人,你说,那丫袁天罡会不会在帖子上抹了鹤顶红?”
后院卧房里,烫金的帖子被放在桌上,卫螭、谢玖正围着观看,看着看着,卫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谢玖当即给了他一个白眼,怪他在严肃的时候说搞笑的话,十分破坏气氛。卫螭再次摸摸鼻子,拿起帖子翻来覆去的看,除了制作的精美,毛笔字写的十分有范儿之外,还真没现什么异常,想到袁天罡历史上那赫赫的声名,卫螭忍不住一阵嘀咕:“夫人,你说,袁天罡真知道咱们来历了吗?这个世界上,真有神仙么?”
谢玖面色看着平静,但心里也有些打鼓,满脸严肃,就像在对重症病人进行会诊似的严肃认真果说没有神仙,那我们的穿越说不过去。”
卫螭听得一阵点头:“夫人说得对,我们的穿越没法儿解释的有神仙了?!”
卫螭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屋顶,屋顶上面就是天空,据说,神仙都住天上。谢玖也跟着看了一眼,完了定定神,继续道:“可是,如果真有神仙,我们做了这么多改变历史的事情,为啥没任何反应呢?天意对修行的人来说,应该很重要吧!再说,我不认为袁天罡就是神仙,纵观他在历史上的作为,不过就是一个沽名钓誉的道士罢了,说神仙,也就是长寿沾得上边,其余的,传的太悬乎,反而不像神仙所为。”
卫螭:“……那刚才不是废话么?”
谢玖眼一瞪,卫螭赶紧讨饶,搓着下巴道:“究竟有没有神仙?咱俩又是为了啥穿越的?!这个解释不通!头痛,真是十分头痛!”
小俩口相视苦笑,面面相觑之余,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到最后没有办法了,为了不一夜愁白头,两人决定——去见袁天罡!是骡子是马,总要出去遛一遛才知道!
晚上最后一章,大结局!
第八卷 第六十四章 活 着(大结局)
纵观历史记载的袁天罡的所作所为,可以说他是知识渊博的高道,但绝对当不上淡泊明志的有道高人。wwww.uu234.com书友整~理提~供袁天罡善于相面,且屡屡被证实所做预言灵验。袁天罡历任隋唐两朝官员,隋时为盐令官,唐时为山火令,历史记载他善风鉴,累验不爽。据说,他任职隋朝盐令官的时候,曾在洛阳给杜淹挺三人相面,预言杜淹将以文章显贵而名扬天下;王不出十年将官至五品;韦挺面相如虎,将出任武官。并预言三人为官后都要遭贬谴,届时大家还会见面。果然在唐高祖武德年间,杜淹以侍御史入选天策学士;由太子李建成荐王当上五品太子中允,韦挺出任武官左卫率。三人正当仕途一帆风顺时,没想到受宫廷政变牵连一起被贬隽州,果然在这里又遇到了袁天罡。袁天罡再次相面预测“公等终且贵”,最后都要官至三品,三人前程及结局后来验证都不出其所料。
当然,袁天罡最出名的相面,是给后来的女主武则天相面。当时武则天的母亲抱出了尚在襁褓中的武则天,袁天罡惊呼:“龙瞳凤颈,极贵验也。”后又遗憾的说:“可惜是个女孩,如果是个男孩,当为天子。”
而真实历史上,生的一切,就如袁天罡所预言的一般,武则天后来确实废了李唐的国祚,成为了历史上仅有的一位女皇帝。
这些都是广为人知的关于袁天罡的奇闻轶事,正是因为这些赫赫声名,搞得袁天罡不像一个凡人,反而更像一个神仙。越神秘的东西,越让人害怕,人类就是矛盾的东西。
大清早起来,卫螭和谢玖梳洗打扮完毕,把麒麟双胞胎也收拾一番。进城去托付给秦府的干娘大人,两口子相约去见袁天罡。袁天罡在长安的落脚地就在山火令的官邸,就在长安城内。并不远,乘着马车,从卫府过来,也不过半个时辰地功夫就到了。
“夫人,就是那里了!”
到了山火令官邸,卫螭跳下马车,扶着谢玖的手。扶她下马车。两人怔怔站在山火令官邸的大门前,望着人家门前地石狮子愣,似乎……那啥……虽然说得十分坚定,但到了门口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虚了。
“真要进去么?”
“似乎,大概是的!”
“我们不会被当成小白鼠研究吧?”
“应该不会,除了咱俩,别人不会人体解剖学!”
“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好提议。就说今天要下大雨。不方便出门。请山火令大人改日再约吧。”
“嗯!”
两人无视头顶上那晴空万里地湛蓝天空。眼睁睁地就这么开始说瞎话。目地只有一个——回家!刚刚转身欲走。李淳风地声音已经响起:“卫大人。卫夫人。二位既已来到。为何不进去呢?家师已恭候多时。听道童回报说二位已经到了。特意让贫道出来恭迎二位。卫大人。卫夫人。请!”
好吧。人家地徒弟都堵到门口了。看来是回去不了了。卫螭、谢玖对视一眼。卫螭道:“劳烦道长久候。请。”
说着。与谢玖一同随李淳风进门而去。只是。那背影。怎么看着有些悲壮呢?!或许。这时候。应该给添加两条横幅——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李淳风把两人带到袁天罡的静房门口大人,卫夫人,请进去吧,师父就在里面等候,贫道就不随二位进去了。”
卫螭点点头,把手伸向谢玖,握着谢玖的手,两人在心底偷偷为彼此鼓气,抬脚进入袁天罡的静房。
这是一间相对简朴、素雅的房间,供着神像,点着香火、清水,神像下方摆放着三个蒲团,其中一个,十分老旧,可以看出经常有人在上面打坐。然后就是满室的书卷,淡淡的墨香味儿和淡淡的香火味儿,十分有气氛。
卫螭和谢玖进去的时候,袁天罡站立在书架前,正在看书,见二人进来,放下书卷,向二人行礼:“贫道袁天罡,恭迎二位,为了二位今日地光临,贫道已期盼多时,请坐。”
说着,当先到那个旧的蒲团上坐下。卫螭和谢玖还了一礼,在袁天罡对面的两个新蒲团上盘腿坐下。
袁天罡道:“对二位地大名,久有耳闻,只是缘悭一面,一直无缘的聚,今日,总算有了与二位面对面的机缘,殊为难得。”
谢玖微微低着头,面无表情,不肯说话,本着男主外、女主内的原则,卫螭咳嗽一声开口道:“袁道长的大名,就是我等也常有耳闻,许多人求着都无福多见袁道长一面,想不到在下夫妻竟有幸能多番与袁道长见面,是我们的荣幸才是。”
袁天罡笑道:“卫大人心中真是如此想地?只怕心中恨不得永世不见贫道才是吧?”
卫螭额头三根黑线,努力稳定心神,故作镇定道:“道长这话说得在下不胜惶恐,道长或许不知道,我家老义父和干娘、义母三位老人家知道在下是来见袁道长的,可是对在下交代了不少,叫在下万万不能冒犯了袁道长这样的老神仙。”
袁天罡呵呵一笑,摸着灰白的胡须道:“秦老将军过奖了,贫道不过就是个喜欢多嘴的道士罢了,当不得神仙二字,何为神,何谓仙?我等凡人不知,不知啊。”
越看越有神棍的派头!同袁天罡交谈了几句,卫螭就这么一个感想,如果不是历史上那些言之凿凿的记载,他要是遇上这样的人,肯定二话不说拎起扫把卵棒打出去。
袁天罡温和的目光看着卫螭和谢玖,笑道:“贫道观卫大人不是喜欢说客套话、虚话地人,正好贫道也是这样,那贫道就直说了。”
卫螭心中默念来了。口中客气地道:道长直言,只要是能用得上卫某夫妇的地方。只要是卫某夫妇能做到地,道长尽管说,不用客气。”
袁天罡道:“有卫大人这句话,贫道就放心了。贫道今日还真是有求于二位,不得已之下才让童儿给二位送帖子,叨扰唐突之处,还请二位见谅。”
“无妨。能让袁道长叨扰,只怕这大唐有绝大部分人愿意。”卫螭呵呵笑着说道,心中暗自补充:只是绝大部分人中没有他和谢玖。
袁天罡要说地话似乎很难启齿,话是这么说着,卫螭也静静等着,但见他哼哧半天,也没有把原因说出来。卫螭和谢玖再次对望一眼,谢玖道:“袁道长是否不好开口?但既已把我们夫妻请来,再半途而废、无功而返,应该不是道长的本意吧?”
见谢玖都开口了。袁天罡也不好再踌躇,咬咬牙道:“俗话说,医不自医。贫道今日请二位过来。是因为身体不适,请二位看病来的。二位也知道贫道地身份,不方便上门就医,贫道上门去只会给二位带来麻烦,故而,只好厚着面皮。瞒着二位,把二位请到这官邸来。”
“你说啥?!看病?!”
这句话是卫螭和谢玖气口同声说的,说完,谢玖面无表情,卫螭满脸古怪,这是啥感觉呢?就像是美军开着航空母舰去剿匪,结果现所谓的匪徒不过就是两三艘无任何武装力量的小渔船;就像是开着坦克的,去打提着大刀的;就像是教英语的,遇上了个教国学地。勾搭不到一块儿去。意外。那是相当的意外!
“卫大人,卫夫人。你们二位这是……”
显然,两人诡异的表情让袁天罡道长满头雾水,满心都是不明白,不知道为何只是请他们二位来出诊会造成这么大的惊吓,难道被称为老神仙的人就不能生病么?他也是人,也吃五谷杂粮,会生病很正常吧,袁天罡道长忍不住有些小小的委屈。
卫螭满脸的感叹,叹道:“夫人,人生大起大落的太快,我有些适应不来了。”
谢玖还是继续面无表情状,点点头道:“夫君,你是妾身的精神支柱,全家就靠你呢,要坚强!”
会坚强的!”卫螭重重点头,不管袁天罡满头雾水地表情,满脸严肃的道:“既然袁道长身体不舒服,那请把手伸过来,说一下症状,望闻问切,咱们一步步来。”
袁天罡的身体素质是不错地,如果和卫螭一块儿去爬山,卫螭这年轻人都不见得能爬的过他,他的病痛,和孔颖达一样,痔疮!每天不是在野外负重徒步旅行,就是在蒲团上打坐,久坐久站他都占全了,偏偏袁道长还是四川人,四川人喜欢吃辣的,久坐久站又喜欢吃辣,这不,不是痔疮了么!
确认了病症,开起药来就快捷多了,卫螭随着袁道长进内室检查一番后,向谢玖汇报检查结果,谢玖给开的药方。还好,病情比较轻,不像孔颖达那么严重,这都是人家袁道长身体素质好的结果。
诊完病,做好了医嘱,卫螭忍了又忍,还是决定问一问。卫螭道:“袁道长,正事也做完了,咱们随意地闲聊几句吧,有一个问题,在我心中闷了许久了,如若不问问袁道长,在下实在放不下。”
袁天罡病痛被解决了,心情大好,笑眯眯的道:“卫大人有何疑问尽可直言,只要是贫道知道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卫螭重重咳嗽一声,问道:“为何袁道长初见在下时,会说来处朦胧,去处模糊,来去两不知,安能算的明白?还有,为何前几日在宫里遇到在下,会对在下说那番话?袁道长精于风鉴之术,天下共知,说出此等话,实在让在下心中不安。”
袁天罡摸着胡须,淡淡笑了起来,道骨仙风的气质尽显无疑,当然,这种气质在卫螭看来就是极度欠揍的气质。峨眉豆腐,只能说卫螭没慧根。袁天罡道:“贫道总共见过卫大人的次数屈指可数,卫夫人更是只见过两次。两位来历非凡,贫道早已听过,只是,二位的生辰八字却十分奇怪,无论贫道如何算都是不通,想来是贫道学道不精,道法自然。算不通那就不通,无须强求。但不可否认,贫道却因此对二位起了心思,与二位相遇时,也曾仔细关注过二位的面相,但让人意外地是,二位地面相也不通。所谓相由心生,二位都是心底光明之人,为何生有这等奇特地面相,这却是贫道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地事实。看来,贫道果真是学艺不精,愧对先师。”
袁天罡说得平淡。卫螭却听得额头冷汗刷刷冒,谢玖也是满手心的汗,话说,她和卫螭地生辰八字都是按照各自外表捏造的,算不出来还真是不奇怪。两人对望一眼,虽说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但心中却是安定了,袁天罡果然不是神仙,无法做到无所不知,还好还好,虚惊一场。
两人心里刚安定一些,袁天罡说话了:“其实,就贫道的角度看来,卫大人、卫夫人无须执着于这些,天生万物。万物自不会全都一个样。各有各的奇特之处,这才是自然。相由心生。自何处来,自何处去,都只凭一心而定,卫大人、卫夫人只需顺心而为,万般烦恼自然迎刃而解,遇难呈祥、一帆风顺,自不待言。”
“这是袁道长为我夫妇二人卜的卦吗?”卫螭眼睛一亮,喜滋滋的问道。袁天罡笑着点头。卫螭道:“那道长可能算到为何我夫妇的面相会如此奇特?”
袁天罡不答反问:“为何卫大人一定要询问一个理由呢?太阳每日东升西落,月亮每夜挂在夜空,繁星闪烁,好一幅美妙地自然画卷,可是,这些又是因何而存在的?卫大人会去探寻这些吗?”
卫螭一愣,摇摇头,太阳东升西落不是正常存在的吗?干嘛要去探寻原因。这么一想,也就明白袁天罡的意思,常常说存在即合理,又何必去追问为了什么呢!就像他和谢玖的穿越,穿越了就是穿越了,又何必去找寻所谓的理由呢?他和谢玖需要找一个理由来证明他们的存在吗?他和谢玖不是已经活生生的存在在大唐了吗?既已如此,还需要理由吗?不需要!
卫螭和谢玖相视一笑,谢过袁天罡后,保证这几天都会过来帮他换药,让他遵照医嘱用药之后,才告辞相携离去。袁天罡送出静房,目送俩人离开,唇角一丝神秘的笑容,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喃喃自语:“天生万物,凡人又岂能尽知?天生一个谜,无根谜!”
卫螭和谢玖不会知道袁天罡此时地低语,这句除了天地谁也没听到的低语。倒是卫螭出去后,突然一拍手掌惊呼:的,老婆大人,咱们今天被忽悠了!”
“有吗?”谢玖有些迷糊,细细回想今天会见过程,心中不由又有些疑惑,看着卫螭,静待他地解释。卫螭道:“我记得以前我们家乡有个被拆穿的所谓的神卦,丫忽悠人就是靠着敏锐细致的观察力和半真半假的合理推理,搞得丫成了远近闻名的铁口直断。你想啊,咱们从海外来地,虽然编了个地名,但是,谁也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吧?当得上来处朦胧了吧?至于去处模糊,那更简单了,丫根本就不知道咱们将来会如何,出去模糊,多简单的说辞,多能忽悠人的说辞啊遇本世纪最大的神棍了!”
谢玖听得半信半疑,想了想,突然笑了,伸手握住卫螭的手,笑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昨天的担心不过是自己吓唬自己,今后,我们还是安全的,”
卫螭一愣,也跟着笑了起来,反手握紧谢玖柔软的玉手,点头道:“夫人说地是,只要我们还是安全地就好,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更能明白什么才是对我最重要的,我会好好珍惜地!”
谢玖一声,脑袋靠过去,靠着卫螭的肩膀,静静地,不一语。卫螭搂着她,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长,两人相携回家,落日余晖下,两道长长的影子渐渐融合成一个,而生活也终将这样继续下去,作为夫妻,相互扶持,相互包容,相互理解,可以有口角的时候,可以有不愉快的时候,但是,只要有心,一切都不是问题,所有的难题都能在两人的合力之下迎刃而解,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无论身在哪个时空,好好的生活,开心的生活,幸福的生活,这是大前提,也是努力的目标。有了媳妇儿,有了儿女,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卫螭很满足,也很满意,并且,会努力的让谢玖也满意,一个美好的女子,愿意为他生儿育女,让她也感到幸福,这是作为她男人的责任和义务。
将来,他们会老去,将来,孩子们会长大,将来,孩子们会寻到属于自己的另一半,将来,孩子们的孩子会慢慢成长,重复着长辈们走过的过程,这就是人生的本质。但是,时代不同,经历的过程必定会有不同,作为长辈,教会孩子爱的能力,经营幸福的能力,这是责任。
卫螭希望将来能对自己的孩子说一句话——孩子,爸爸或许没有能力给你高贵的出身,没有能力给你富甲天下的家庭,没有能力给你贵不可及的地位,但是,爸爸给了你一个健康的身体和完善的心灵,爸爸会教你爱人及被爱的能力,好好的去爱,好好的被爱,好好的生活,孩子,你的人生只能你自己努力,爸爸无法替你安排一切,因为你是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爸爸的附属品。孩子,好好的体验你的人生吧,将来,你或许会遇到痛苦,但你也会有快乐,必然会有一个女子来爱你,或许也会有一个女子会伤害你,但是,孩子,好好感谢那些爱过你和伤害你的人,是她们给了你活着的感觉。是的,这就是活着。
安静的马车中,谢玖轻声说了一句话:“夫君,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吧,麒麒和麟麟说想要小弟弟或小妹妹了!”
卫螭露出灿烂的笑容,柔声道:“行啊,只要夫人乐意,为夫也十分乐意配合。不过话说回来,夫人,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做夫君没有挖坑给我跳,这种待遇,真是让人受宠若惊啊!”
谢玖一窒,白了破坏气氛的某男一眼,嗔骂一句:“笨蛋!我讨厌你!”
卫螭一如既往的呵呵傻笑着应道:“没关系,你尽管讨厌你的,我喜欢你就好!夫人,我好稀罕你!”
“我讨厌你!”话刚落下没几秒钟,又小声的说了一句:“我也爱你!”
某男听得呵呵傻笑,高兴之余,一声狼嚎:“活着真他妈爽贼老天,你终于厚待我一回了”
马车里响起一阵清脆的笑声,伴随着狼嚎传出好远好远,似乎穿越了时空,让那些挂念的人都知道,他们过得很好,今后依然会很好。
于结局了!稍后表完结感言里哥哥,俺怀疑你是俺肚子里的蛔虫,咋就知道俺要今天能码一万五多呢?子啊,难道千里哥哥是袁天罡的隔代单传弟子?!哈哈哈
后记
^^首发^^当敲上大结局三个字的时候,心情还真是一阵轻松,一阵遗憾,但更多是吐了一口气的感觉。这个结局,在写大纲之初就定下的,是的,恶魔俺认为,穿越就是穿越了,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本书08年4月1日上传,6月1日上架,俺特意挑了6月1日完结,也算是为自己这一年的艰辛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俺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回答所有骂俺太监的人——俺木有太监!俺是硬邦邦的男人!谢谢所有看过本书,给本书投过票,骂过俺,喜欢过俺的书的巨巨们,没有你们的支持,俺可能早就垮了!
这本书,有人说不过是套着历史封皮的都市小说,俺承认,这本书里有太多俺自己的影子,有太多俺的感悟,写来有悲有喜,自己也被牵着情绪走,但每一次码完字,我都是快乐多于悲伤。^^首发^^*****自从给爷爷过寿回来,我这大半年,过的都不开心,遭遇了许许多多让我觉得自己渺小,觉得自己能力不够的事情,但好在,我还能鼓起勇气,继续前进,因为我有必须要前进的理由和需要我去前进的人,这些在我看来,就足够了。\\\\\
当我打上完结两个字的时候,闭上眼睛,似乎能看到兕子、看到卫螭、看到谢玖,看到我书里的人物都在向我说再见,我也在心里默默的对他们说再见,谢谢他们陪我度过这一段艰难的时间,谢谢他们陪我度过这一段郁闷纠结的日子。^^首发^^也谢谢各位订阅本书的巨巨们!
俺是一个拙于言辞的人,特别是心情激动的时候,更是经常不知道怎么表达,一千个、一万个谢谢也无法表达我对忠实支持我的读者们的感谢,最终,俺只想说一句,俺木有辜负你们的厚爱,俺写完了!把自己的感受、构思完整的写出来了!摸着心口说,以俺目前的经历和能力,也就只能写到这里,再接着写就是狗尾续貂,失了原味,但是,俺可以在这里向还愿意相信俺的巨巨们保证,如果有一天,俺觉得俺的经历积累够接着写下面的情节,俺会再开一本大唐御医2的!俺保证!
谢谢大家支持,休息两星期,新书大概中旬左右上传吧,都市类的,还是好玩温馨的故事,是俺的一点点臆想,呵呵,希望到时候大家看了如果喜欢请多多支持,如果不喜欢也没关系,谢谢!能因为一本书,与各位读者相遇,很幸福,很美好!谢谢!
最后,祝大家都幸福!挫折没关系,失败也没关系,只要爬起来,继续前行就是勇士!这是俺的座右铭,与诸君共勉之!下次再见,最后,还是要说一句谢谢!谢谢大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卷 第四十九章 朴素化学起源
实验结束了,实验过程,可以说很平淡,但给参与人等的冲击,那确实是绝对巨大的。这年头,炼丹盛行,只要有闲钱,就算没病没灾的,也会嗑上那么几颗,亲眼看着那些在他们眼中是灵丹妙药的丹药,喂死了那么多的羊和狗,那冲击力,足够给众人带来一种大冬天洗冷水澡的清凉感受,从脚趾到头发丝儿,瞬间冰冻。
如果不是李二陛下还在,就算是几位老帅压阵,那些人只怕也会冲进来。端看第二天,西医馆门口的人山人海,还有卫文那里,堆得老高的出诊请帖,卫螭就知道,他成功了!非同一般的成功!
“有空傻笑的话,就请来帮一下忙吧?”
谢玖忙得有些恼火,只要看到谁闲着,立马,飞镖一般的眼神,瞬间就射过去,瞬间把人儿射成箭靶子,插满箭头的那种,附带冰冻魔法,感觉,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爽。
医馆里,所有的伙计,都在称药。谢玖偕同孙思邈一起研究了一晚,把金属中毒的情况,分为轻微、普通、严重三个级别,分别开了三个方子,他们俩就负责把脉、诊断,卫文和三丫头负责根据情况给病患药,卫螭充当跑堂,专门添茶倒水。
谢玖忙得嗓子都哑了,看她的表情,很累的样子。卫螭赶紧过去,给她倒上一杯温暖的茶水,这会儿,有点扼腕,为啥他不会把脉!以后学习要勤快,不能再偷懒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为了帮谢玖忙,卫螭大清早就去把义兄孙大大给绑架了来,本来还想去绑架李淳风李大神棍的,但是,人家或许真有点儿预知的本领,也或是巧合,也或是精明,反正,卫螭大清早过去就扑了个空,说是,人家昨晚就去观星台夜观天象去了,没回来。卫螭只得闷着一肚子的憋气回去。
金属中毒,都或多或少的会损伤肝、肾等器官,人这么多,不可能一个个去详细诊断,为了能给大家都看上病,药方都是差不多的,算是第一疗程,重点是排毒,第二疗程再根据各自不同的情况,嬉戏调理。而一些长期服食丹药,已是病入膏肓,比如王丹生那类的,谢玖和孙思邈都齐齐摇头,爱莫能助。
现在医疗条件就这样,有些病,知道也没法儿治,这就是现实。如果在现代,王丹生那种的,还可以做几次透析啥的,这是大唐,想做透析……做梦比较快。
王丹生也在今天求诊的人群中,当谢玖看到他,为他做了一番细致检查后,无奈的摇头,表示没法儿治了,只能给他开几副药,先将就着喝,能再活多久,看运气。
王丹生表情有些苍白,虽然有些意外,不过,长久修道的好处,这刻显现出来了,起码,人家能沉得住气,修养好,不至于惊慌失措,进退失据。愣了一会儿,洒脱的笑笑,道:“谢谢卫夫人、卫大人,治不了就罢,贫道一修道之人,这具臭皮囊,不过是累赘,红尘万丈,本不该是贫道恋栈之地,告辞。”
说完,就很潇洒的走人了,卫螭有些感慨,有些羡慕古人,起码,人家的精神世界,因为拥有信仰,感到充实,感动幸福。相比起现代人,成天叫着信仰缺失,不信神仙不信佛,宗教那叫封建迷信,整天只相信唯物主义,相信科学。这样的日子,和古人充实的精神世界比,到底孰优孰劣,还真说不清楚。有所得就有所失吧。
忙碌了整整两天,才把人打发了,在这两天里,谢玖和卫螭,又要应付上门来排毒的嗑药爱好者,又要照顾医馆里的病人,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总而言之两个字——累!
心疼的看着谢玖累得直接爬炕上,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细细的小呼噜,打得那叫一个畅快,卫螭怕炕头上,看着她睡觉。
这姐姐睡觉样子挺可爱,眼睛闭着,睫毛很长,绝对纯天然,手抱着被子一角,盖着下巴和嘴,露出鼻子以上部分,上半身盖得很严实,下半身,露出穿着睡衣的腿。这睡衣,也是招弟萝莉的作品,按照现代的睡衣样式缝的,招弟说了,样子虽然怪怪的,但冬天穿着睡,暖和不少。卫螭微笑着,抚摸着她的长发,靠在一旁出神。
前几天来住院的白家小公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因为高烧不退,送来晚了,落下了后遗症,右耳失聪,左耳听力比常人弱不少,从一个正常可爱的小孩儿,变成了一个带着残疾的聋哑儿。原因只是因为小小的肺炎,只是送医迟了。
当白府全家听到谢玖的宣告后,全都傻了。白老夫人直接晕了过去,白书生一张脸,肌肉不停抽动,看看母亲,重重叹了口气,没再说话,脸板的死紧,摸样儿,让人看着就觉得他很痛苦,但又无从发泄。白书生的夫人,当场就哭了出来,抱着懵懵懂懂的儿子,呜呜哭个不停。
谢玖看得不忍,道:“我们西医没有办法,你们可以去找我孙思邈大哥试试针灸,针灸或许会有点效果。”
“谢谢卫夫人。”
一家人千恩万谢的走了,被母亲抱怀里的小白公子,还笑呵呵的朝谢玖挥手。谢玖一阵唏嘘,如果早送来那么一天两天,孩子就还是健康可爱的孩子,一步差,步步差。
“在想什么?怎么还不睡?”
卫螭正出神,睡着的谢玖醒了过来,蹭到他怀里,迷迷糊糊的问着,眼睛没睁开,人却不停的向他怀里钻,迥异于平时端庄稳重的样子,卫螭觉得很可爱。
“没什么,以前在外科累习惯了,一累精神就亢奋,反而不容易睡着。”
抱着她软绵绵、香喷喷的身体,就算不抹香水,这姐姐身上的味道,也挺好闻的,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女人香?!
卫螭呵呵傻笑,谢玖已经在他怀中,再次睡过去了。卫螭以为她这两天太疲累,也没在意,抱着她,闭上眼睛,也跟着入睡。
实验活动只过了六天,还没到第七天,卫螭就被李二陛下一道十万火急的口谕给宣进宫去,小黄公公照本来宣口谕的时候,直接就是“叫卫螭给朕赶紧滚进宫来!”
待卫螭心焦火燎的赶到,傅仁均也在,李二陛下脸臭臭的,道:“来人,带卫大人和傅道长去御花园。”
刚进御花园不久,就闻到一阵怪怪的气味儿,卫螭吸了两口,胃里就一阵翻涌,靠!想起来了,以前小时候,男孩子,性子野,经常跑去田间地头或是河边玩耍,农村里,谁家的家畜死了,多数都是扔在很少人去的山脚或是河边,现在这种味道,还真有点像那些被扔了快腐烂的尸体的味道。
卫螭赶紧站住,道:“傅道长,那天做实验,服用过丹药的动物,尸体已经开始散发异味儿了,您赶紧认输,认了咱就走吧,这味道……呃……太折磨人了!”
傅仁均也闻到了,捂住口鼻,道:“不行!贫道不亲眼见到,绝不认输。”
卫螭无奈,只得舍命奉陪,拉着傅仁均,快步走过去,看了两眼,又拉着他一通猛跑,跑到空气正常的地方,大大的吸了两口气,才道:“陛下那里,应该还有记录,如果傅道长还有疑问,可以去查看。”
傅仁均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自从看了那变味的尸体后,就一直木木的任由卫螭拖着走,嘴里呆呆念着:“难道我错了?难道我错了?!”
卫螭有点不忍心,人家信奉了几十年的东西,全打垮了,貌似有点不仁道,神仙这种说法,还真是说不清楚,而且,卫螭也不想闹,貌似,道教的太上老君同志,还是李唐皇室名义上的祖先,闹大了,不好收拾。
想了想,卫螭道:“傅道长,丹药之所以有毒,那是因为火煅之法催出了丹砂和雄黄等的毒素,所谓大道三千,条条皆可成圣。一个方法行不通,咱再找别的方法就是了,修道成仙,要有毅力,要有恒心,对吧?一时的失败,不代表一世。做人要有创新、开拓的精神,什么是道,何有谓之道,各人有各人的道,适合前辈的,不一定适合你,火煅法炼丹既然行不通,何不试试别的呢?”
傅仁均这会儿,就像抓住了一个救命的稻草,问道:“什么办法?”
卫螭做莫测高深状,道:“在下又不是道士,不懂炼丹,但傅道长不同,傅道长有着长期从事炼丹的工作经验,不知有着丰富的理论知识,还有着丰富的实践经验。凭着经验和知识,在下相信,傅道长一定能悟出属于您的道,开创出一个无毒的炼丹术来。当然了,傅道长可以用动物做一下实验,安全了,再推广,就再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了。所谓,理论结合实践才能出真知嘛!”
傅仁均一喜,道:“卫大人言之有理!快快,我们去见陛下,见过陛下之后,贫道就立即去研究新的炼丹方法,如若他日贫道有所成,一切都是卫大人的指点。卫大人的胸襟气魄,真真让贫道惭愧!请卫大人放心,此一事,我丹鼎道派,绝对不会找卫大人的麻烦,贫道等还会感谢卫大人为我们指出错误,把我们从错误的道路上拉回来。”
卫螭打个哈哈,道:“傅道长客气了,这是应该的,嘿嘿,世间多几个有道之士,也是好的,如果在下能尽上绵薄之力,傅道长别客气。”
前一刻还是冤家的两个人,立马恢复了和气,一起去找李二陛下,宣布结果。傅仁均心服口服的表示,这次是他们丹鼎道派的错,愿意承认错误,说完,还把卫螭忽悠他的一通话,大大赞扬了一把,说卫螭心胸宽广,不计前嫌,总之,卫螭童鞋是个好同志。
慷慨激昂的一番话说完,才高高兴兴的回去继续研究炼丹去了。临了,卫螭不忘在人家背后嘱咐:“傅道长,记得做实验!没通过实验的丹药,可别给人服。”
“贫道省得。”
傅仁均的声音远远传来,看他急切的样子,还真是对炼丹术有偏爱。
望着傅仁均道长远去的背影,卫螭还真有点此起彼伏的感觉,炼丹、炼金术,那是现代化学的起源,今天他的蝴蝶翅膀这么一扇,不知能不能给中国古代扇出个化学家出来,希望傅仁均道长具有的钻研精神能积极一些,好好研究,为中国未来的化学发展做贡献。
“你倒有点宽仁的心胸,那傅仁均那般对你,你还能放过他,不错,朕很欣慰。”
卫螭正出神,李二陛下笑着道。卫螭嘿嘿笑笑,很老实:“陛下,其实吧,本来就没多大的恩怨,而且,傅仁均道长应该在丹鼎道派拥有不小的名声地位吧,得罪了,不太划算的样子。”
李二陛下哈哈大笑,指着卫螭道:“你这个滑头小子!不过,你还真没说错,傅仁均道长,是丹鼎道派的掌门,朕还在头痛要怎么帮你抹平丹鼎道派对你的仇怨,你自己却处理好了,卫螭,朕是不是应该夸你聪明呢?”
卫螭一本正经,悠然道:“陛下,臣不聪明,夸臣聪明,那是骂臣呢!不过,臣运气不错,如果陛下不介意,可以夸臣是福星!”
“你呀你。行了行了,朕听说这几天上医馆请你们夫妻诊治排毒的人不少,朕观你一脸疲累,回去吧。不过走之前,朕要严重警告你,下次别再整什么监督的活儿给朕了,御花园的清扫费用,朕要扣你两月的俸禄。”
卫螭眼巴巴的望着李二陛下,虽说俸禄还真没多少,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要勤俭持家。赶紧极力争取:“陛下,两个月是不是太多了?一个月差不多了吧?不然,陛下奖我两个月的俸禄,我去帮陛下打扫!”
“卫螭!”
“臣在!陛下有何吩咐?”
“滚回家去!”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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