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 学习生活(上)
总体来说,李晓峰在中 央党 校的学习生活并不是那么愉快,他感觉跟那里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照本宣科的老师,人云亦云的同窗,整个学习班他只有两个半朋友。
一个朋友是鲁祖塔克,这位比他年长十三岁的老同志,可是不折不扣的老革命了,1905年入 党,1907年被沙皇政府逮捕,一直到1917年二月革命胜利之后才被释放。
三十来岁的鲁祖塔克学历不高,农场雇工家庭出身的他没有机会受到系统的教育,18岁投生于革命,20岁旋即遭到逮捕,等他出狱的时候已经是而立之年了。
人生中能有几个十年可以挥霍?对于鲁祖塔克来说,出狱之后就疯狂的投入到革命生活当中,属于党内著名的工人领袖。尤其是1918年5月他第一次见到列宁之后,他对于革命的热情是愈发地高涨了。
实际上导师大人也相当欣赏这位工人同志,从第一次见面之后,之后直到列宁逝世,鲁祖塔克都在列宁的亲自领导下开展工作,是列宁亲密的助手。
鲁祖塔克不断地从导师大人那儿接受指示、建议,向导师大人学习如何解决国家政 治问题。列宁不只一次地和鲁祖塔克商量问题,和他交换便条和信件,当然,也常通电话,召他来克里姆林宫,送紧急函件给他,上面注有:“鲁祖塔克同志收(列宁缄)”,“鲁祖塔克收”,“鲁祖塔克收:怎么办?”;在有些函件上又写有:“鲁祖塔克同志亲启。机密(列宁缄)”。
可以说列宁在解决重要问题时常问:“同鲁祖塔克商量过没有?”还常询问自己的秘书:“请鲁祖塔克告诉我详情”。“能不能让鲁祖塔克快些来?”在给鲁祖塔克的复件上。列宁通常都写上“鲁祖塔克写来的”,并保存在最紧要的文件里。
甚至列宁在一次讲话中指出:“最后,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为了这件事,我昨天应当骂自己是个愚人,这就是我忽略了鲁祖塔克同志的提纲……这才是一个好的纲领,它比托洛茨基同志经过多次思索之后所写的,以及布哈林同志根本没有经过思索就写出来的……要强过百倍。我们所有的多年来没有做过工会运动工作的中 央委员。必须向鲁祖塔克同志学习……”
当然,正是因为导师大人的信任,以及鲁祖塔克为人过于正直,当大清洗开始的时候,他不断地试图为过去的同志说话,不断地试图去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而对于当年的斯 大林来说,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决不可容忍的。
1937年5月24日,报上公布了党和政府领 导人致北极征服者的贺电。鲁祖塔克注意到,在电报的签名言中间竟没有他的名字!但明明要他签字来着……难道又是记者弄错了?
并不是什么“错误”,那一段时间。鲁祖塔克几乎每天都要失去一些朋友和战友——被诋毁的和被撤职的、被开除出党的同志。他力图为一些人说话,要求仔细搞清楚另一些人的“案件”。作用不大。而且相当的危险!
很快就轮到他了,就在那年五月,鲁祖塔克在尼科利纳山的别墅被捕。指控是千篇一律的和毫无道理的:“为德国进行间谍活动”。没有审讯,也没有侦查,谁也不要求作解释。没有任何对质,特别是同党的领 导人的对质。可是要知道多少年来他就是同这些领 导人齐心协力地一起工作的呀!
整整一年,充满了精神上和**上痛苦的一年,鲁祖塔克始终不承认自己的“罪行”,他坚决批驳了一切指控。直到1938年7月29日,被枪决。一个政 治局委员在没有认罪,也没有任何证据支撑的情况下被干掉了。
李晓峰并不太清楚鲁祖塔克从1920年开始就会飞黄腾达,从一介白身猛地就窜上了中 央委员的宝座(他得感谢柯伦泰和工人反对派,老鲁当年坚决站在了导师大人那边,坚决要求将工会纳入党的指挥之下)。并且在23年成为政 治局候补委员,托洛茨基倒台之后,他迅速的填补了老托留下的空缺,直到37年含冤入狱。
真正让李晓峰跟鲁祖塔克接近的,还是这个人性格好,在其他同窗看来某仙人就是一个异类,上课不认真喜欢开小差,又年轻得一塌糊涂,而且职务又高得一塌糊涂,让他们这些老革命十分看不顺眼。
不过鲁祖塔克没有这种想法,作为某仙人同寝室的室友,他像兄长一样照顾着某仙人,对于其他老革命的不满和流言蜚语,他总是笑道:“安德烈同志还很年轻,跳脱一点是正常的……而且对他这种正牌大学生来说,当前教授的课程可能确实无聊了一点……”
反正鲁祖塔克挺厚道的,而某仙人一向对厚道人也是相当客气的,生活上就不用说了,以某仙人的财力,好吃的好喝的都不算什么。而且对于鲁祖塔克来说对物质享受也不是太看重,真正让他觉得某仙人不错的是原因是,某仙人会耐心地辅导他学习。
这可不是玩笑,前面说了鲁祖塔克学历很低,低到什么程度呢?几乎就是文盲。他出生于拉脱维亚的雇农家庭,少年时代只在教会上过两年学,16岁那年跟雇主爆发了一次大冲突之后,就孤身一人离开了家乡。他在街头不断的流浪,靠打零工维持生计,那两年里卸过车皮、铺过马路,甚至还当过花匠。
不得不说,有天赋的人在哪里都能够闪光,被捕之后,因为还未成年鲁祖塔克获得了“宽大处理”,沙皇政府对这个“最危险的政 治犯”仅仅是判了十年的苦役。
在布特尔基监狱,鲁祖塔克获得了单独关押的“优待”。当时狱卒曾对他说过:“布特尔基单独牢房从来没有活人能出来!”大部分单独关押的囚犯受不了与人隔绝的生活。选择了却残生。而鲁祖塔克却不一样。他竟然在那十年里学会了三门外语!
这么说吧,文盲鲁祖塔克蹲了十年大牢,出狱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代学霸。当然,用学霸来形容有一点夸张,鲁祖塔克的文化水准有了大幅升高这是真的,而且正是这十年的苦修,让他明白了文化的重要性。
他之所以后来能在众多老革命中脱颖而出,之所以能获得列宁的赏识的。完全得益于他本人的努力。而当时,跟他一样参加革命时目不识丁,革命胜利之后依然是目不识丁的人大有人在,比如说钢铁的死党卡冈诺维奇,这个皮鞋匠就是个死不学习的,没有斯 大林的大力提携,就他那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水准,别说中 央委员了,当个基层党 委书 记都够呛。
鲁祖塔克对学习充满了热情,而某仙人在这方面多少也算是个大学生。对于机械方面的本行还算是有些了解,对于之前只专注于文科。对理科没有太多涉猎的鲁祖塔克来说,某仙人就是最好以及最耐心的老师。
除了鲁祖塔克之外,李晓峰结识的第二个好朋友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布尔加宁。当然,现在的布尔加宁还不是苏联的总 理,1895年出生的他,在1918年进入契卡工作,此时他不是中 央党 校的学员,而是负责保护学员们的契卡工作人员。
对其他老革命来说布尔加宁不过是一介无名小卒,但李晓峰记得这个比他大五岁的小子,1917年七月事变中,这厮在伏罗希洛夫手下跑腿,当时他还纳闷这么牛逼闪闪的人物怎么混成跑腿的了。本来还想拉拢一下这位未来的大人物,不过后来因为负伤以及事情一多就给忘记了。
直到在克林姆林宫再次见到了布尔加宁,某仙人才想起来这个可怜的家伙。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位竟然在他的契卡办事。这不等于是送上门的人才吗?某仙人自然是笑纳了。
而对于布尔加宁来说,某仙人的欣赏就是意外之喜了,他可没想到仅有一面之缘的安德烈同志还记得他这个无名小卒,更想不到牛逼闪闪的安德烈同志会欣赏他。对于他来说有这种大粗腿可以抱,那还不抱紧喽!
至于所谓的半个朋友,那也是一位牛人——古比雪夫!比鲁祖塔克小一岁的古比雪夫也是老革命,而且还是文化程度很高的老革命,这位当年可是考取了军 事医学科学院,不过在就学期间太热衷于搞革 命运 动,领导同学罢 课惨遭开除学籍。曾八次被捕、四次入狱、四次被流放至西伯利亚(牛吧!),党龄甚至比鲁祖塔克还要长一年,1904年,16岁那年就入党了(比某仙人还要牛逼!)。
从1917年开始,古比雪夫在萨马拉党 委主 席,市苏维埃主 席、州党 委主 席,十月革命爆发后,他发动和领导了萨马拉武 装起 义。内战爆发后,任第一集团军政 治委员和革 命军 事委员会委员。后来更是成为了伏龙芝的政委。
30岁的他自然也被导师大人看中,这回让他到中 央党 校学习,无疑是大用之前的准备。实际上也确实如此,1921年古比雪夫当选为候补中委,1922年扶正,1926年就当选政 治局委员,短短五年之间上了四个台阶,崛起的速度甚至比鲁祖塔克还要快。
作为某仙人的室友,在一些问题上双方的立场是一致的,但是在另一些问题上双方也存在有分歧,不过总体而言算是朋友。
不得不说,某仙人所在的这间寝室太牛了,除了鲁祖塔克和古比雪夫之外,历史上的1926年还出了第三个政 治局委员——米高扬。再算上外面看门当警卫的布尔加宁和某仙人自己,从这个房间里出去的所有人都是政 治局委员,可以说,堪称是奇迹。
不过。对于某些人来说。这样的结果一点儿都不让人意外。四个青年才俊都是小斯按照导师大人的吩咐安排在一起的,作为列宁派这个大山头的重要接班人,让他们早早的彼此熟悉,让他们增进友谊,无疑是非常重要的。
当然,李晓峰跟米高扬之间是不存在什么友谊的,十月革命中双方在莫斯科就撕破了脸,能不互相冷嘲热讽就相当不容易了。古比雪夫跟米高扬的关系倒是不错。鲁祖塔克也不太欣赏米高扬的性格,只能说双方的关系还过得去。
在学习班中,跟米高扬关系最密切的是基洛夫,这个只会拍马屁的家伙也被斯 大林丢进了中 央党 校,分配在另一间寝室的他,只要一碰上某仙人,双方之间总要发生点摩擦。大背头可是相当的记仇的,而某仙人也是相当的看他不顺眼,真想提前十几年找个刺客将这货做掉,省的让他心烦。
总而言之。某仙人跟同学之间的关系算不上太好,不过也算认识了几个以后用得上的大牛。至于跟学习班的老师。除了导师大人亲自来上课,某仙人对课程的兴趣并不是太大。倒是在课余时间认识了一位在世界无产阶 级革命史上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普列汉诺夫。
历史上的普列汉诺夫死于1918年的5月,而且他也是铁杆的孟什维克,从1902年跟列宁分道扬镳之后,老导师和大导师就尿不到一块去。
十月革命爆发之后依然如此,对于十月革命普列汉诺夫持否定态度,他公开号召无产阶 级和资产阶 级进行合作,否则“整个国家都会灭亡”。他还特意提到一则爱尔兰神话,说有两只好斗的猫,彼此各不相让,结果两败俱伤,双方都只剩下一条尾巴。
简而言之,普列汉诺夫认为当前的俄国不具备实行社 会主 义革命的客观条件,认为无产阶 级只有在占主导力量的时候才能夺取政权。
不过反对归反对,当有人动员普列汉诺夫参加推翻苏维埃政权的活动,并请他担任新政府的首脑时,他坚决予以拒绝:“我把一生中的40年献给了无产阶 级,我是不会向它射击的,即使它正沿着错误的道路走下去。”
对于这个有些奇葩的老头,不管是布尔什维克还是孟什维克都感到头疼,十月革命胜利之后,阿克雪里罗得等人前往乌拉尔组建新的临时政府,召开新的立 宪会议时,一度想将老头一块带走,但是老头的病情一度相当的危急,真要给他折腾去乌拉尔,半道上老头就要咽气,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将老头留在彼得格勒治疗。
进入到1918年之后,随着某仙人大肆逮捕社会革命党和孟什维克反 革命份子,头号孟什维克自然也进入了契卡的视线。当时老头在病床上就被逮捕,然后导致某仙人被导师大人叫过去训斥了足足一个钟头。
那时候李晓峰才知道,这个老头的革命威望有多高,哪怕他明确持有反 革命立场,列宁和托洛茨基都得卖给他面子。历史上也是如此,尽管他是头号“反 革命”份子,布尔什维克依然没有放弃对他生活起居的关心,列宁在紧张领导革命工作的同时,还多次委托工作人员给普列汉诺夫送去食品和寒衣。
1918年2月,普列汉诺夫因病情加重转到位于芬兰捷里奥克市的一家疗养院治疗,苏维埃政府还同德国公使谈判,争取芬兰当局同意俄国方面派员照看普列汉诺夫。
当普列汉诺夫于1918年5月30日逝世后,6月4日,全俄中 央执 行委员会、莫斯科工农红军代表苏维埃、莫斯科市工 会等机构举行联席会议,会议的议题本是听取列宁代表政府作动员群众同饥荒进行斗争的报告,但会议一开始,首先由托洛茨基代表俄 共(布)中 央宣布了普列汉诺夫逝世的消息,并要求与会者起立为亡者默哀。
列宁还很明确地说过普列汉诺夫的全部哲学著应当列为必读的共 产主 义教科书。甚至连钢铁都不敢对这位老导师不敬,在他当权的年代,一切孟什维克都是牛鬼蛇神,但不包括普列汉诺夫,在1928年还建立了普列汉诺夫纪念馆!
当然,那是列宁、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对老头的态度,某仙人对老头可没有那么些崇敬,本应该死翘翘的老头居然活到了1918年年底,而且看他那个面相再活一两年也不是问题。
“嘿,老头,要烟吗?”
某仙人很不在意的跟居住在克林姆林宫疗养的普列汉诺夫打着招呼,对他来说整个克林姆林宫也只有老头居住的地方还让人自在一点。其他的地方不是严肃认真的学习气氛,就是热火朝天的革命气氛,某仙人跟这两种气氛都不太搭调,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就会来逗老头玩。
普列汉诺夫患有严重的肺病,但烟瘾可是不小。克林姆林宫没人敢给老头香烟,除了某仙人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小混蛋,又是你!”普列汉诺夫嘴上虽然在骂,但面上的笑意可是挡都挡不住,他取笑道:“你又溜号了?这可不是干革命的态度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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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 学习生活(中)
普列汉诺夫语气中有明显的挖苦和嘲讽的意味,可见老头对十月革命还是一肚子的意见。实际上,早先老头是强烈地拒绝前往克林姆林宫疗养,很抗拒列宁的好意,如果不是身体实在不允许,他会断然跟布尔什维克划清界限。
早两天,李晓峰溜溜达达跟老头撞一块的时候,老家伙可是对他没有好颜色,虽然不至于破口大骂什么的,但是那张皱巴巴的老脸怎么看怎么满满都是怒气。
不过某仙人脸皮厚,直接就无视了老头的敌视,旁若无人的走到老头身边,然后旁若无人的休息打瞌睡。
当时普列汉诺夫都惊呆了,他原以为要么能吓走李晓峰,要么就要跟某人舌战一场,就是没想到某人既不走也不大嘴炮,反而心安理得的在他的地头呼呼大睡。怎么看怎么奇葩啊!
一次也就算了,普列汉诺夫会认为某人睡眠质量不好,但一连好几天,准点准时的某人就会溜溜达达跑到他这里补觉,完全把他这里当作了休息室。
终于老头忍不住了:“你怎么每天都跑到我这里睡觉?”
李晓峰打了个哈欠,反问道:“不行吗?”
老头脸上抽了抽,又道:“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
李晓峰又打了个哈欠,道:“普列汉诺夫啊,你这张老脸我太熟悉了!”
“哦?”
老头还有点高兴,以为是碰上了布尔什维克中的粉丝,对于年轻人。老头还是愿意挽救的。不过他就没想到。某仙人接下来会冒出这么一句话:“老反 革命头目嘛,通缉令上到处都是的照片,当时要不是列宁同志拦着,我就直接给你扭送彼得保罗监狱了。”
说着,某仙人环视了老头的病房一眼,道:“那里的条件可没有这么好,当年我进去的时候,条件那叫一个险恶……”
普列汉诺夫又好气又好笑。他确实不太认识某仙人,之前看某仙人的年纪,以为是布尔什维克老革命家的孩子。可是听着某人说话的语气相当的牛逼,压根就没把他这个老导师放在眼里也就罢了,还吹牛皮说什么彼得保罗监狱。尼玛,就你这种兔崽子,能混进那里?你以为你是斯维尔德洛夫,你以为你是斯 大林,你以为你是捷尔任斯基!
“菲利克斯同志啊,”某仙人伸了一个懒腰。淡然道:“当时跟我住一个牢房。我鼓动他越狱的时候,他还表示拒绝。”
普列汉诺夫的老脸又抽了抽。他认为某人就是牛皮大王,还你鼓动捷尔任斯基越狱,我擦,吹牛皮你也得打草稿啊!
“你不信?”某仙人一扫之前的颓废,双眼冒着金光很是得意地说道:“不信你可以去问他,问问当年是谁第一个倡导在彼得保罗监狱里开展革命斗争,问问他,是谁带着他们击败了狱卒,将他们解救出去的!”
普列汉诺夫撇撇嘴道:“你想说这都是你做的?”
李晓峰拍了拍胸脯当仁不让地说道:“当然是我!”
普列汉诺夫叹了口气,道:“撒谎可不是好习惯。”
“不信是吧,”某仙人急了,掏出钱包,拿出夹在里面的一张照片,指指点点的说道:“你看看,这是当年占领彼得保罗监狱之后的合影,你看看菲利克斯旁边的是谁!”
普列汉诺夫还真吃了一惊,在照片的中心区域,站在大声演讲的捷尔任斯基旁边的不正是穿着囚服的某人么。
普列汉诺夫重新上下打量了某仙人一眼,开始有点相信某人讲的天方夜谭了。
“没想到你还真参加过二月革命,真的在彼得保罗监狱坐过牢啊!”普列汉诺夫也有些感慨,想当年他也是跟某仙人差不多的年纪开始闹革命的,一晃几十年过去了,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李晓峰对这一段历史可是相当的在意,可惜的是没有多少党内的老革命愿意跟他一起聊二月革命中的光荣事迹。谈起革命家史的时候这帮混蛋更愿意说1905年革命的轶事。
尼玛,1905年被某仙人夺舍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才5岁,谈个鸟蛋啊!这也是为什么某仙人不愿意跟那群同学一起聊天打屁的重要原因,没有什么可说的。人家牛逼起来可以拍着胸脯说老子在1902年如何如何,在1905年如何如何,某仙人说什么,说1902年本少爷断奶了,说1905年本少爷终于不尿床了,不够丢人现眼的啊!
而说说二月革命中的光荣事迹,这帮老革命又真心没啥可说的,因为他们在二月革命中没什么表现可言,大部分不是在坐牢就是在流放,稍微好一点的还在国外溜达。总不能说二月革命爆发的时候,老子们都在大眼瞪小眼吧?
那就谈谈十月革命吧?不过十月革命才将将过去一年,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昨天,都历历在目,没有那种想当年的唏嘘感,说起来没劲啊!
所以说,这一段日子李晓峰过得还是相当的憋屈的,跟这帮同学之间有断层,大家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怎么亲近得起来?
而现在普列汉诺夫无意间挠到了某仙人的痒处,顿时让他的郁闷得到了宣泄:“当时,你们孟什维克的表现那才叫一个操蛋,我把牢房的门打开了,他们都不敢走出来,社会革命党就更可笑了,竟然又重新把牢房的门关上了,生怕被沙皇的狗腿子们算账……”
普列汉诺夫的脸色不太好看,无论谁被人指着鼻子说你的同志如何如何懦弱,如何如何不行,脸色都不会比老头现在好。更何况某仙人越说越来劲。在他的描述中孟什维克沦为了跳梁小丑。
普列汉诺夫终于忍不住了:“你这是胡说八道。就是用卑鄙的手段抹黑我的同志。太可耻了!”
“切!”李晓峰轻蔑地哼了一声,“你们孟什维克当时的表现就是废柴,不光当着你的面我这么说,当着你的那些同志的面我一样那么说!我就把话撂这儿,我敢跟他们当面对质……你可以去质问他们,当初安德烈.彼得洛维奇越狱的时候,他们在干什么,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革命勇气么!”
“你就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普列汉诺夫先是大吃一惊。继而勃然大怒:“就是你这个混帐小毛孩子一直在迫害我们孟什维克?!”
李晓峰很不屑道:“谁迫害你们了,你们这些反 革命份子阴谋推翻苏维埃和人 民委员会,我是代表人民惩罚你们!”
老头怒了:“无耻!”
李晓峰撇撇嘴道:“好像你们多高尚一样,去年七月跟科尔尼洛夫沆瀣一气的是你们吧?说了话不认账的依然是你们吧,要说无耻也是你们无耻在先。我们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那一天晚上,普列汉诺夫跟某仙人可是大吵了三百回合,差不多整整一年了,老头就没有那么痛快地骂过街,一口气将憋了一整年的话全部都倒了出去,那个痛快啊!
痛快是痛快了。不过普列汉诺夫又有些后悔,以他的年纪足够做某仙人爷爷的。以大欺小似乎胜之不武啊!而且一次就把某人气走了,今后跟谁骂架去?
不过,让普列汉诺夫意外的是,转过天来,准时准点某仙人又来了,一点儿都没有郁闷或者不高兴的意思,甚至骂架的兴致比普列汉诺夫还要高。于是乎,两人又大战一番。
然后第三天、第四天,每一天某人下课无聊的时候,就去找老头对骂,风雨无阻乐此不疲。而且一老一小骂着还骂出感情来了,老头会给某仙人讲讲列宁和托洛茨基在党内的趣闻和八卦,而某仙人则偷偷摸摸地给老头弄点好烟解馋。
“你这么总不参加集体活动,也不是个事儿吧?”普列汉诺夫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取笑道,“你小子小心人家告刁状,说你被我这个孟什维克反 革命份子给带坏了!”
“切!”李晓峰不屑道,“我就是专门管肃 反的,不跟反 革命份子打交道跟谁打交道?再说,就算我去参加他们无聊的集体活动,他们一样有话可说。跟小人较真,那你就输了!”
“哦?”普列汉诺夫笑了笑,问道:“那怎么对付小人呢?”
“马 克 思的办法是走自己的路,随便他们说。”李晓峰笑了一笑道:“不过我觉得这个办法不太好,太被动。我的办法就是走自己的路,然后让他们无路可走!”
普列汉诺夫笑笑道:“你还真不客气。”
“对小人你就不能客气。”某仙人敲掉道。
普列汉诺夫摇了摇头道:“你这个性格,还真不像政治家,倒是像……像……”
老头纠结了,实在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而某仙人却不在意道:“像流氓是吧?”
“对对对!”老头眉开眼笑的说道:“你这样的就是政治流氓!”
说到这,老头似乎很有感触,忽然道:“不过政治流氓还是比政治小人要强一点,至少流氓有时候还有点真性情,而小人……哼!”
李晓峰笑道:“您这是话里有话意有所指啊!”
老头猛地吸了口烟,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吓得某仙人赶紧输了点仙力过去,如果老头抽烟抽挂了,而且让导师大人知道烟是他给的,那他绝逼是吃不了兜着走,少说也得脱一层皮的。
咳了一阵,老头舒服了一点,靠在床头很唏嘘地说道:“没有什么意有所指,我对你们的列宁同志没有别的意见,他算得上真正的政治家,虽然手段和方式略显急躁和激烈了一点,但是出发点没有问题!真正让我担忧的是,他看人很成问题,在他的领导下,布尔什维克也变得同样的急躁和功利。让一大群政治流氓和政治小人有了生存的土壤……而那些真正的政治家。反而只能靠边站。哼!”
虽然普列汉诺夫的话确实不中听,但话糙理不糙,列宁的政治主张确实略显急躁和功利,颇有一点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的神韵。放任功利主 义蔓延,绝对不是一个好现象,在功利面前什么原则都不讲,最后的结果也只有一个——完蛋。
原则和功利之间还是必须找到平衡的,太 左太 右都不是好事。当然。这个平衡点很不好找,需要极高的政治艺术,应该说1917年到1921年的列宁还没有完全掌握这门艺术,在不断的摸索和挫折中,他一步步的提高着。
可惜的是,没等导师大人完全破茧成蝶,他的身体就先垮了,而且随着世界革命低潮期到来,随着党 内的争论和斗 争愈发地激烈,他仅存的绝大部分精力都被牵扯了进去。一直到去世为之都没能最终完成升华。
而导师大人后面的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这两个人的问题比导师大人还要大。一个过于的迷信理论和研究,另一个则过于的不择手段,双方都是那种“唯我独尊”的领导人。都认为只有自己才是最正确的,一番碰撞下来,不光没有为布尔什维克找到那个关键的平衡点,反而将布尔什维克变得更加的功利和不择手段。
当然,这些话都是事后诸葛狼,恐怕普列汉诺夫此时说这番话也不是什么示警和预言,而是憋在心头的那一股子怨气,说实话老头也是倔驴一头,跟列宁、托洛茨基和斯 大林比起来,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更糟。
李晓峰正想挖苦和讽刺老头两句,谁想到导师大人忽然就推门走了进来,给某仙人和普列汉诺夫吓了一跳。当然,这两人受惊的原因有些不同,某仙人是担心导师大人刚才听到了什么,私下里议论同志和领导的是非可是不招人喜欢的。
某仙人那个后悔啊,他的警惕性实在太低了,怎么说也应该放开神识提前预警一下,可他偏偏就大意了,以为这大晚上的,没人会来探视老头。
实际上知道老头在克林姆林宫的人有不少,但有胆子来见他的除了政 治局的五位长老,以及少部分强势中委,其他的人对老头是敬而远之,生怕惹祸上身。也只有穷极无聊和天不怕地不怕的某仙人敢这么肆意妄为了。
而普列汉诺夫受惊倒不是他怕列宁,从某种意义上说,列宁和托洛茨基都只能算他的学生。他这个老师虽然跟最牛逼的两个学生分道扬镳了,而且也混得很落魄。但老师就是老师,而且以他的脾气,完全不至于怕了列宁。
他更担心的是抽烟被列宁抓了一个正着,会不会这位好学生心疼老师又派来一堆堆的护理人员看管他,反正某仙人来之前,他是被看管得够凄惨了。好容易才混上两口烟抽,好容易才过过瘾,真心不想在过没有烟抽的苦日子了。
当然,老头也有点为某仙人揪心,谁知道刚才的对话列宁有没有听见,谁又知道他会不会在意。而且就算列宁不在意,某人偷偷给他送香烟的行为也是绝对不允许的……说到底,老头还是怕没有烟抽。
列宁对这爷俩的表情都看在眼里,还真有点像可怜兮兮的小狗狗,说实话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里面谈话声时,他真心有些惊讶。普列汉诺夫竟然会跟一个小毛头探讨政 治问题,这可是相当的稀罕。虽然话题有点犯忌讳,但他也不是完全听不进去意见的人,只不过有些问题,现在只能如此,没有其他更好的替代方案。
不过,等他推门进去时,看见普列汉诺夫在吞云吐雾的时候,也确实有点生气。觉得某仙人太没溜了,尼玛,给严重的肺病病人带烟,你小子觉得老头死得不够快是吗?
更可气地是普列汉诺夫的表情,老头就像鸦片鬼一样,就着烟头玩命的嘬,看那架势,恨不得直接给香烟吃了才好。我擦,老头,你这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吗?
“你怎么能给普列汉诺夫同志带香烟!”
不出意料,列宁狠狠地教训了李晓峰一顿,给这货骂得抬不起头来。当然,真正让导师大人如此痛骂某仙人并不仅仅是香烟的问题,更重要的就如普列汉诺夫所言,有人打了他的小报告,反映安德烈同志学习态度不甚端正,而且还不积极参加同学之间的集体活动。
列宁为了让某仙人参加这个培训班,可是施加了政治影响的,很希望某仙人能多结识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志。可某仙人倒好,直接溜号了,浪费了他一番苦心。
这一趟来,探望普列汉诺夫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看看某仙人的真实表现。应该说列宁是既生气又高兴,李晓峰确实溜号了,但却跑来跟普列汉诺夫打嘴炮,而且看着一老一小的相处模式,似乎很和谐啊!
布尔什维克中能跟普列汉诺夫混这么熟的年轻人可不多,尤其是列宁能够看出,老头有点欣赏某仙人,否则以他老人家的法眼,断然不会给李晓峰一个政治流氓的评语。要知道老头给斯 大林的评语都是政治小人,给布哈林的评语是政治儿童,小斯在他眼里都只是政治应声虫。某仙人能混一个政治流氓的评价,真心是相当的高了!
可是,评价高不等于列宁不拾掇某仙人,一番痛骂之后,让某仙人直接滚蛋,而且还命令他必须立刻端正学习态度,必须深刻检讨,必须和同志们打成一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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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 学习生活(下)
李晓峰傻眼了,导师大人下达的三个必须可是要了亲命了,让他跟一帮装腔作势的老狐狸打成一片,真心是别扭,至于必须搞好学习神马,他更是兴趣缺缺,当时一张脸绿得跟苦瓜一样。
不过列宁却不管某仙人高不高兴,来党 校学习最主要的就是交流,你小子倒好,有多远躲多远,这不是白费了老子一片苦心么!
所以导师大人不给某人一点讨价还价的余地,很强硬地下达了命令,然后直接让某仙人滚蛋,他还要跟普列汉诺夫谈正事呢!
“你很看好这个小混蛋啊!”普列汉诺夫有些诧异地说道。
列宁笑笑道:“他的表现还不错,表现出了潜力。”
普列汉诺夫微微地摇了摇头,道:“不过他这个性格……太跳脱了……”
对某仙人的性格导师大人也比较无语,只好说:“年轻人么,活泼一点儿很正常。”
普列汉诺夫怪异地一笑:“仅仅是活泼吗?”
列宁顿时不说话了,对奇葩的某仙人他也是很无语,只好跳过这个话题:“我找您有正事要谈!”
先不说谈正事的列宁和普列汉诺夫,就说某仙人,大晚上的也没别的地方溜达,他只能回寝室。可是很不巧,寝室里鲁祖塔克和古比雪夫都不在,据说是参加什么研讨去了,偌大一个寝室里只有碍眼的米高扬和基洛夫在喝酒打屁。
某仙人跟这二位的关系属于那种见了面都不打招呼的,他理都不理就着鱼子酱喝伏特加的两个坏胚子,自顾自的躺床上发呆。
问题是。他不理会那二位。那二位却偏偏要撩拨他。小酒喝得兹兹的响,一点腥气哄哄的鱼子酱更是被当成了什么美味,那个吃相实在让人看不下眼。
不光是吃相难看,说的话更是难听,基洛夫就冷嘲热讽道:“安德烈同志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阿,成天没精打采的,也不跟同志们交流,这么下去毕业的时候要吊车尾了!”
米高扬其实没什么兴趣撩拨李晓峰的。不过基洛夫既然已经开了头,他不跟上似乎也不妥当,只能补了一刀:“人家都不屑于跟咱们打成一片,知道不,人家是领导!”
基洛夫也嘲笑了一声:“原来是领导啊,难怪这么形影孤单,难怪要跟我们这些群众拉开距离,哼哼!”
李晓峰本来没打算跟这两个货一般见识,而且大家也算是一个集团内部的,斗起来了只会让托 派看了笑话。可是眼下这两个混球竟然不知死活的撩拨他。他怎么地也得反击一下。
某仙人头也不抬的躺在床上说道:“说话注意一点,乱嚼舌头小心吃到老鼠屎!”
米高扬和基洛夫顿时嗤笑了一声。拿勺子舀了一大团鱼子酱就往嘴里塞,边吃还边挖苦:“吃老鼠屎也比一个人孤孤单单喝西北风强啊!”
话音未落,这两个货就大口大口的呸了起来,勺子里那一粒一粒黑色的哪里是什么鱼子酱,根本就是两大团老鼠屎好不好!
不用说,这就是某仙人在作怪了,这点小把戏对他来说是手到擒来,看着恶心反胃的米高扬和基洛夫,他讥笑道:“喜欢吃屎你们就多吃点,反正不会有人跟你们抢的!”
米高扬和基洛夫那个恶心,那个难受,那个奇怪,明明这是斯 大林从里海搞到的最上等的鱼子酱,据说沙俄时期只有最上等的贵族才能享受到这种美味,怎么可能有老鼠屎?
基洛夫下意识地朝某仙人吼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李晓峰嗤笑一声,挖苦道:“你自己喜欢吃屎,还怨别人?”
看着得意洋洋的某仙人,基洛夫那个气阿,真心想冲上去跟某仙人死过,还是米高扬冷静,拉住了大背头:“咱们没证据,而且闹起来了,不好收场!”
基洛夫恨恨地咽下了这口气,看了那瓶鱼子酱一眼,一想到自己吃了大半瓶沾上了老鼠屎的鱼子酱,就止不住的恶心。
而某仙人却不依不饶的挖苦道:“给你们一个建议,以后吃屎的时候,闭上眼直接咽,千万别嚼!”
哇……
基洛夫和米高扬终于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而某仙人却懒洋洋地提醒道:“你们之前不是吃得挺愉快吗?别浪费啊!”
基洛夫和米高扬再也不敢搭腔,捂着嘴一溜烟的跑了,这是对的,估计他们再多留一会儿,某仙人指不定还有更恶心更难听的话在等着他们呢!
当古比雪夫和鲁祖塔克搞完活动回来,立刻就发现寝室里的气氛不对,米高扬似乎对某仙人开展了冷战,以至于明明开着暖气热烘烘的房间给人的感觉却像冰窖一样。
古比雪夫看了看板着脸的米高扬,又看了看躺床上打呵欠的某仙人,有心想缓和一下气氛,他故作高兴地问道:“阿纳斯塔斯,你不是说约瑟夫同志从里海捎来了好东西吗?快拿出来让我们也尝尝!”
古比雪夫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米高扬的脸色就更冷了,他止不住的又开始恶心,觉得嘴里一股子死老鼠的味道,说不得他狂奔出了寝室,在走廊那一头的漱洗室里又一次吐了起来。
“他这是怎么了?”古比雪夫目瞪口呆地问道。
李晓峰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道:“吃了屎呗!”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米高扬的脸色都黑如锅底,这一晚上他基本上就没睡着,只要一合眼就梦见自己大口大口的嚼着老鼠屎,还一把把的往嘴里塞。
和他脸色一样差的还有基洛夫,这位也是噩梦连连,这对难兄难弟碰头之后。对视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此仇不报非君子。看着早餐中吃得无比欢乐的某仙人,坐在这对哥俩身边的人都隐隐约约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鲁祖塔克小心的踢了李晓峰一脚,提醒道:“注意点阿纳斯塔斯,我看他们表情不对!”
之前说过了,鲁祖塔克跟米高扬的关系很一般,倒不是因为他是小斯的人,而是他看不惯斯 大林把持的中 央书 记的官 僚主 义作风。作为农民子弟,作为一个曾经的普通工人。鲁祖塔克憎恶党内的官 僚主 义习气,自然而然对于官 僚主 义气息严重的斯 大林,及其追随者就不太会有好脸色了。
“我知道。”李晓峰微微点点头,自从昨天被导师大人突然袭击之后,他提高了警惕,对米高扬和基洛夫的窃窃私语是格外的关注,那两个傻瓜以为声音小就能瞒过他这个仙人,简直天真得近乎幼稚。
当然,李晓峰觉得更可笑的是这两个货的报复手段,他们竟然选择了一个十分怪异的切入点。在李晓峰看来这个切入点选得实在不好,如果他们知道……
上午的课程主要是哲学。在上课之前,学员们会三五成群的一块探讨昨天学到的知识,有时候也会就一些话题进行小规模的辩论。不过一般而言某仙人都不参加,只是坐在鲁祖塔克旁边,听着这些“老大哥”们高谈阔论。
而今天,情况有些不同,米高扬和基洛夫决定要报仇雪恨,要让某仙人出一个大洋相。所以当讨论开始的时候,基洛夫第一炮就对准了某仙人:“意 识形 态是相当严肃地问题,只有跟中 央保持一致,坚定无产阶 级的革命路 线,这样的人才是同志,才能称之为布尔什维克……而现在,在意 识形 态领域不少同志已经完全跟组织脱节了,他们渐渐背离了无产阶 级,渐渐背离了党的革命路 线。甚至已经堕落到跟孟什维克为伍了!”
大背头顿了顿,提高了嗓门咆哮道:“对于这样的人,我认为只能将其称之为叛徒!而可怕的是,这样的叛徒在组织内部广泛存在,甚至在我们这个学习班,就存在有这种叛徒!”
教室里变得静悄悄的,基洛夫的指控是相当的严厉,一旦落实了罪名,几乎可以说政治前途将要被断送。大部分学员都很奇怪,不知道基洛夫为什么会会然发出控诉,更不知道他到底想要控诉谁!
“安德烈同志,”基洛夫径直找到了某仙人,气势逼人地质问道:“你对此怎么看?”
李晓峰早就在等着他了,顿时冷冷地回答道:“干嘛要绕圈子呢?谢尔盖.米洛诺维奇,为什么不直说呢?连这点儿胆子都没有,遮遮掩掩地只能显得你很猥琐啊!”
基洛夫为之一愕,不过立刻就镇定了,咄咄逼人地说道:“我那是给你留面子,直说出来,我怕你……”
李晓峰又打断了他,不屑道:“你如果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心理,就不会当着众人面扯淡了。行了,收起你那一套假惺惺的玩意儿,瞧着你那张伪善的脸我就想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少拐弯抹角!”
基洛夫被这一阵抢白弄得有点没面子,他看了米高扬一眼,似乎在问:“情况跟想象中不一样啊!现在怎么弄?”
米高扬虽然有些意外,但他觉得自己抓住的把柄十分确实,捅出去绝对能将某人打翻在地,所以接到基洛夫的眼色之后,立刻也站了起来,嚷嚷道:“直说就直说,你这个当事人都不怕丢丑,我们还怕什么!”
说着,他生怕某仙人又抢着插话,急吼吼地说道:“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你最好老实交代。这些天集体活动时间你都去哪了!你是不是去见普列汉诺夫这个老反 革命份子了!”
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米高扬那个舒畅啊!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欣赏一下某仙人惶恐和震惊的样子了,那一定很解气,一定很爽!
不过,李晓峰怎么可能惶恐,又怎么可能震惊,相反他很愉快。一想到米高扬这个自以为是的傻逼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他就止不住想笑。
“你笑什么笑!”基洛夫怒吼了一声。“结交反 革命份子你还觉得光彩是吗?”
李晓峰撇撇嘴道:“结交反 革命份子当然没什么好笑的。不过结交普利汉诺夫可不一样,你认为他仅仅只是个反 革命份子?”
“你还有理了!”基洛夫又怒吼了一声,米高扬也附和道:“普列汉诺夫不光是反 革命份子,还是反 革命份子中的大头目,领导者!正是像他这样的反 革命份子在猖獗活动,才极大的延缓了我们开展革命的进度!”
他环视了其他学员一眼,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疾呼道:“同学们。同志们,你们都听见了,也都看见了,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已经承认了他的罪行。当我们开展学习、探讨革命理论的时候,他竟然跟大反 革命份子普列汉诺夫混在一起,这是什么样的行为?这是对革命的背叛!”
鲁祖塔克忽然站了起来,他虽然也觉得李晓峰不参加讨论和学习有些不应该,但是不能赞同米高扬简单粗暴的给某人下一个反 革命的结论。结交普列汉诺夫又怎么样,虽然他现在持有反 革命立场,但是他之前对于革命理论的研究和贡献难道是假的?
“我反对这么仓促的乱下结论。普列汉诺夫虽然走上了反 革命的道路。但是之前他对革命的贡献还是有目共睹的,在哲学上。在马 克 思主 义理论研究上,他还是有相当建树的。怎么能用简单的二元论去否定他的一切呢!”
米高扬可没想到鲁祖塔克会为某仙人说好话,而且鲁祖塔克在同志们中的声望还不低,这让米高扬觉得棘手。不过很快他就下定了决心,这一次的机会太难得了,决不能放过,鲁祖塔克又怎么样,你自不量力就别怪老子手黑!
“同志们,你们都看见了,这充分证明了谢尔盖.米洛诺维奇同志说得十分正确。我们的组织内部确实有一部分人已经沦为了反 革命份子的帮凶,已经走向了革命的对立面。”米高扬指着鲁祖塔克的鼻子说道:“扬.埃尔斯托维奇已经在无耻的公然为普列汉诺夫张目了,竟然敢无耻的说那个老反 革命对革命理论有贡献,他有什么贡献?他最大的贡献就是创造了一大批反 革命的理论,好让孟什维克拿着这些谬论攻击我们的党,攻击我们的革命路 线!”
米高扬似乎越说越有激情,他猛地窜上了桌子,挥舞着手臂大吼道:“我们不需要普列汉诺夫的反 革命理论,反而要彻底干净地消灭他的理论!不能让他谬论遗祸万年!我们都要反对普列汉诺夫,就像我们都要反对孟什维克一样!这是不容置疑,也是永远正确的!”
米高扬猛地一指李晓峰和鲁祖塔克,喷出一大团口水:“而像他们这样的人,像他们这种被敌人的理论所迷惑的人,就是我们革命的对象!同学们,同志们!我号召大家站起来,一致地、坚决地,毫不容情的跟以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和扬.埃尔斯托维奇一样的党 内反 革命份子作斗争!”
米高扬觉得自己发挥得太好了,发挥出了十二成的功利,他相信,在他的号召之下,李晓峰和鲁祖塔克将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之鼠,能如此轻易如此简单的消灭掉斯 大林派的心腹大患,还沉重的打击了另一个隐隐约约要窜上来的搅局者。米高扬都为自己的急智感到骄傲。
他期待着掌声、欢呼声和附和声,他相信李晓峰和鲁祖塔克很快就要玩完,不过让他奇怪的是,为什么基洛夫会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米高扬不禁在心中问候了基洛夫家里的女性亲属一边,你个傻缺,别发愣了,不说随声附和,多少你也得带头鼓掌不是?像个白痴一样杵在那里干什么?你傻了!
米高扬猜得一点都没错,基洛夫确实傻了,因为就在米高扬慷慨激昂发表演说的时候,普列汉诺夫坐在轮椅上被推进了教室,当然他来了也就来了,基洛夫不至于被吓傻,真正让他目瞪口呆的是推轮椅的竟然是导师大人,而且另一边跟老头有说有笑的是托洛茨基?!
基洛夫觉得脑细胞不够用了,这个场面太惊悚了,难道是他还没睡醒,难道这又是一个噩梦?
不过基洛夫很快就发现,现实比噩梦可怕多了!导师大人第一个怒斥了米高扬:“胡说八道,我也是学习普列汉诺夫同志的革 命理论成长起来的,按照你的说法,那我也是不折不扣的反 革命?!”
托洛茨基冷笑着补充了一句:“那我也跑不掉,普列汉诺夫同志的革命理论不光在过去有积极意义,现在依然也有积极意义,也依然可以指导我们开展革命工作。全盘的否定他的研究成果,这是多么无知和狭隘的人才能说出的话!”
米高扬傻了,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他试图跟解释点什么,但刚才话又说得太满,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倒是坐在轮椅上冷着脸的普列汉诺夫首先打破了僵局:“我就是普列汉诺夫,我就是你所说的反 革命头子,你可以开始消灭我了!”(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胖子逯非、悠善v、尤文图斯和hzwangdd同志!
375 老狐狸
神一般的转折让米高扬蛋疼无比,他原以为可以就此拿下李晓峰,谁想到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却给了他当头一棒,连这二位至尊都肯定了普列汉诺夫对革命的贡献,他还能说什么?
更可气的是,他还必须向普列汉诺夫和某仙人认错道歉,这真心是让他丢尽了脸。当然对于政 治家来说,装孙子属于必备技能,只要能脱身,别说装孙子,装鳖都无所谓啊!
不过让米高扬窝心的是,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他恐怕要天天装孙子了,原因是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宣布——普列汉诺夫将成为党校的哲学教师,所有的学员都必须从老头那里学习哲学理论。
米高扬郁闷得想要撞墙,早知道这一点,他吃撑了才去招惹某仙人,才在背后说普列汉诺夫的坏话。这下好了,老头恐怕死死地记住了他,恐怕一有时间就会来拾掇他,这可怎么是好啊!
和米高扬的郁闷相比,某仙人却是相当的痛快,虽然和普列汉诺夫交往不深,但是他对老头的个性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个老东西是蔫坏。别看他的年纪大地位高,可没有一丝一毫宰相肚里能撑船的觉悟。得罪了他,等着被他报复吧!
果不其然,从第二天开始,米高扬在党校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每次哲学课上必然被老头重点关注,频频被点名回答问题也就算了,可怕的是回答不上来,或者回答得不够正确。那老头会喷他一脸口水。至于班上有什么脏活累活。不用想。那全是米高扬包圆了,可以说米高扬被虐得是生不如死。
不过,米高扬也有值得佩服的一面,明知道老头是故意报复他,是故意拿他寻开心,换做别人早就爆发了。但是米高扬不一样,这小子能忍,哪怕是被老头盯着鼻子骂。他也听之任之,态度好得不得了,一点儿想要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看见没有,这就是最顶级的政治小人。”课余的时候,老头如此评价米高扬,“像这样的人就得特别的小心,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这说明他野心相当的大。而一旦让这样的人掌权,哼哼,报复也是相当激烈的!”
李晓峰笑问道:“那您还天天调戏他。就不怕报复?”
普列汉诺夫讥笑了一声:“我都是一条腿迈进棺材的人了,还怕什么?等他掌权的时候。我都已经是一堆白骨了,难道还怕他挫骨扬灰!”
说着,老头忽然笑了:“反正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看不惯就骂,骂得不够过瘾就打,反正他拿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乘着这个机会我正好出出气,真要是蹬腿了,想出气都没办法喽!”
李晓峰笑了笑,老头还真不是一般的看得开,就像他说的,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像他这号的“老混蛋”天然是有特权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骂谁就骂谁,你能把他怎么样?
当然,老头之所以要跟米高扬过不去,原因并不是那么简单,至少不仅仅是因为米高扬说了几句过份的话而报复。老头虽然没有肚里撑船的气量,但也不至于睚眦必报。
“我看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李晓峰笑道。
老头点点头,不客气地说道:“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都一把年纪了,至于跟小一辈计较?小人又怎么样?混蛋又怎么样?与我何干?”
说着,老头很唏嘘地叹了口气:“活到我这把年纪,不管看得开的,还是看不开的,都能看开。唯一让我不放心的就是几个晚辈了。”
李晓峰终于明白老头的目的了,对于普列汉诺夫而言,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他个人是没有什么担心和顾虑了,但是老头对那些追随者实在是不放心。
俄国的局势这么乱,而孟什维克和布尔什维克的关系又是如此的糟糕,老头的那些徒子徒孙可以说绝大部分都是所谓的反 革命份子,一个弄不好就要掉脑袋的。
虽然他在的时候,列宁、托洛茨基不大可能大开杀戒,铲平孟什维克,但他死了呢?人死灯灭,他死了这张老脸也就没什么作用了,所以老头不得不为后辈打算一二。
李晓峰有些感叹,安慰道:“列宁同志不会那么绝情的,对于那些曾经的同志,哪怕理念不合,也不会痛下杀手的。”
老头笑了笑道:“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当然不会,托洛茨基也不会,我担心的并不是他们,他们的人品和操守我还是放心的。我所担心的是你们这些所谓的接班人,你们这些第三代革命者可没有他们有耐心,你们更加功利,手段更加急躁,简直就是不折手段。真正让我担心的是你们!”
老头情绪有些激动,猛地咳嗽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你们这些人在我看都是一群政治小人、政治强盗和政治流氓,你们一点儿都不讲究,不留一点儿余地,一味的好大喜功,听不进去一点儿意见……”
老头一口气将想说的话全都倒了出来,李晓峰有那么一点儿尴尬,感情在老头眼里,他们这些革命接班人、革命小将就是一群地痞流氓和强盗。好吧,这真心有点伤人!
老头却哼道:“我这是捡好听的说,更难听的话我还没说呢!”
李晓峰摸了摸鼻子,郁闷道:“既然我们这些小将您一个也看不上眼,那刚才你跟我说那些有什么意义?你就不怕我翻脸不认人?”
老头又笑了:“我就喜欢你这个直来直去的脾气,我也不怕告诉你,但凡我还有有一点儿别的办法,就不会找你,更不会卖人情给你。问题是我现在没有选择。只能矮子里拔高个儿。你小子虽然无耻了一点儿。但不算丧尽天良,而且说话认账!”
李晓峰有些郁闷,换谁被人指着鼻子大骂一通都不会好受,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老头看人的眼光有谱,甚至比列宁和托洛茨基还要高明不少。
顿时李晓峰苦笑一声:“您这个人情倒是卖得便宜,随便帮我一个小忙,却丢给我老大一个包袱……实话实说,您的那些徒子徒孙可没有一个好照顾啊!”
普列汉诺夫笑了一声:“你也别忙着拒绝。我让你照顾他们,不是让你承诺什么,更没打算让他们大富大贵。我只是希望,如果有一天,有一天有人要用卑鄙的手段陷他们于死地,你能帮着拉一把。只要保证他们不死就行了!”
李晓峰苦笑道:“您这个要求还不低啊?斗 争有多么残酷您还不知道?而且您的那群徒子徒孙一个个又喜欢瞎参合,一个个都是大嘴巴,逮着什么朝什么开炮。简直就是作死!我怎么救?”
老头笑了笑道:“别忙着拒绝,我卖给你的人情绝对不止这么多。我说了,只要你保住他们不死。坐牢、流放或者驱逐出境都无所谓!”
李晓峰耸了耸肩道:“你觉得我像是有那么大能力吗?我现在连中 委都不是,你就不怕我反口食言?”
老头却一点儿都不在意:“没关系。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你现在就能帮上忙。我努努力,尽量多活两年,弗拉基米尔他们活个十来年也不是大问题,我担心的是十年后,当我们都不在了的事。那时候才用得上你!”
李晓峰觉得尊严很受伤害,感情老头觉得他十年后才能算个人物,现在不过是有潜力而已。
“你以为呢!”老头不屑得撇撇嘴,“你现在就像个小丑,别看跳得欢,但根基不牢。一阵风就能给你吹得无影无踪……更可气的是,你还自以为是个人物,喜欢耍小性子,喜欢作死,像你这号的还闹革命,哼哼!”
哼哼后面的肯定不会是好话,不过李晓峰却不能反驳老头,如果他不是仙人,恐怕真像老头所言早就被哼哼了。
不过他还是不服气,反问道:“既然这么不看好我,你干嘛不直接找米高扬那样的人托付后事?”
“老子受不了那份恶心!”老头眉毛都立起来了,“而且像他那样的货色有信誉可言吗?我虽然老了,但不糊涂,不会拿肉包子打狗的!”
李晓峰想了想,似乎答应老头也没有什么坏处,不过他还是得问清楚一点,老头究竟还能给他什么样的好处。
“你这小子,就这点不可爱,”老头叹了口气,道:“不过把账算清楚一点儿,也不是什么坏事。从这方面说,也算是你的优点。别的能力我暂时是没有了,但是帮着在列宁面前为你美言几句还是做得到的!”
李晓峰讥笑道:“就这儿点‘好处’?”
很显然,李晓峰并不认可这是什么好处,“您老现在可是正牌的反 革命。不客气的说,也就是列宁同志和托洛茨基同志还敬重您几分,没有他们的认可,您老分分钟就会变成臭狗屎,到时候别说住在克林姆林宫修养,估计都不用送莫斯科中央监狱,直接就在红场上就给突突了。还什么为我美言几句,米高扬的态度可是很有代表性的,您究竟是想帮我,还是想坑死我?”
老头却不生气,反而笑道:“少年,你真心是不太懂政治。为什么要在乎米高扬之流的态度,他们的态度有什么重要的?在我看来,在你们布尔什维克当中只有一个半人的态度值得注意,一个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另外半个就是托洛茨基,而其他人,不客气地说,其他人都是一群应声虫,都是围着地球绕圈圈的月亮而已。”
老头似乎很是不屑:“我看你们的官 僚主 义比沙皇时代是有之过而无不及,更好笑的是弗拉基米尔.伊里奇竟然还在一个劲的强调权力集中。继续这么集权下去,他可是比沙皇还要像沙皇了!”
李晓峰不说话了,之所以苏联时代官 僚主 义变成滥觞,根子说白了在列宁那里。因为革命的需要。为了统一全党的思想。导师大人不得不片面强调权力集中,而高度集中的权力无疑是缺乏监督的,自然官 僚主 义和腐 败不可避免。
等列宁醒悟过来,准备加以解决的时候,很不幸,官 僚主 义的山头已经彻底巩固了,利益集团牢牢地把持着权力,连他这个导师都不能轻举妄动。更可惜的是。随着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连徐徐图之都变得不可能了。从他死前留下的政治遗嘱就能看出,导师大人当时是多么的遗憾和苦恼。
普列汉诺夫说得一点儿都不错,这个时代的布尔什维克,绝大部分党 员干 部都是没脑子的木偶,只会跟着上级的指挥棒转,缺乏独立思考解决问题的能力,只会盲从。
更可怕的是导师大人还觉得这样挺好,觉得基于俄国落后的现实,治理这个国家最好的办法。就是由一群有头脑的精英职业革命家牵头,画出各种条条框框。然后交给那些没有头脑只会盲目服从的木偶们执行。认为这样才能如臂指使,才能彻底的贯彻中央的意志,才能避免执行过程中出现问题和偏差。
这种国家模式相当的机械化,甚至能嗅到一丝老子所主张的愚民政策的味道,而且不客气地说,问题也相当的,最大的问题就来自于那些有脑子的人,谁能保证这些精英职业革命家每一项决定都是对的?
错了呢?按照导师大人制定的社会模式,可是不存在什么纠错功能的,只要是大脑决定的事儿,不管对错全都会不折不扣地执行到底,最后为错误买单的就是整个社会。
当然,这样的社会模式对职业革命家们来说是相当理想的,可以放手施为,反正最后倒霉的不会是他们。而这也是普列汉诺夫说某仙人不懂政治的原因所在。
在这种体制下,下一级天然的不需要脑子,只需要服从,他们发出什么样的声音,完全只取决于上级的想法。不客气地说,列宁和托洛茨基觉得好,下面就是一片鼓掌欢呼,反之,下面就是一片批判与嘲讽。
所以李晓峰用得着特别在意下层的呼声吗?真心是不需要的,他所需要的就是尽可能的往上爬,越接近权 力的顶峰就越好,如果他拥有了和列宁类似的地位,他说什么,下面自然也就信什么。
不得不说,这也是造成后来苏联悲剧了的重要原因,当最底层的老百姓厌恶了为精英们的错误买单,当最顶层长脑袋的精英们又乱了阵脚,开始自打耳光,自我否定,自己解除维护权力的武器时,瓦解和崩溃就不可避免了。
换句话说,戈尔巴乔夫稍微有点脑子,能像导师大人当年一样强势,能稳住阵脚,也不会被叶利钦弄得那么惨。
当然,现在说这些太远,对于某仙人来说,他只需要明白上面的意见永远比下面的意见重要,就行了。
实际上跟普列汉诺夫聊了几次之后,他也不得不承认,老头的很多判断是相当准确的,俄国当年确实如他所言,差一点就走到了毁灭的边缘。老头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列宁和托洛茨基的能力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两人合力神乎其技的将俄国从悬崖边拉了回来。
只可惜,七十三年之后,戈尔巴乔夫不是列宁,野心勃勃的叶利钦也不是托洛茨基,又一次站在悬崖边的俄国被这两位好汉联手推下了悬崖,摔了一个粉身碎骨,所造成的阵痛二十年、三十年甚至半个世纪都无法抚平。
就在某仙人终于对中央党校的学习产生了兴趣,觉得可以学到一些有益的经验时,他却不得不提前中断了学习,原因是芬兰的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
十一月下旬,芬兰临时政府忽然宣布解除格尔茨伯爵白卫军总司令的职务,因病修养了几个月的曼纳海姆重新回到了指挥岗位,临时政府给曼纳海姆下达了命令,命令他不惜一切代价收复被外国干涉者占领的国土!
实话实说,这样的表现相当的奇怪,毕竟德国政府跟某仙人的关系相当的不错,而且双方基本上已经就芬兰的问题达成了一致,没道理在最需要的某人帮助的时候忽然翻脸。
“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小斯郑重地向某仙人交代道,“德国政府最近失去了对芬兰临时政府的掌控。斯温胡武德已经被迫下台了!”
某仙人有些愕然,他这才学习了多久,怎么地芬兰局势就发生了风云突变,他赶紧问道:“那现在谁在掌控芬兰政权?”
小斯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亲德国的势力已经靠边站了,协约国集团正在通过代理人的方式控制着这个国家!”
“代理人是谁?”
小斯叹道:“据我们的了解,很有可能就是曼纳海姆!”
李晓峰大吃了一惊,老曼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不声不响的就接管了政权,这手段可以啊!不过很快他就觉得不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胖子逯非和尤文图斯同志!
376 协约国的阴谋
李晓峰不太相信曼纳海姆能干出军 事政 变这种威武霸气的事儿,他印象中的曼纳海姆似乎不具备这种魄力。所以对于芬兰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抱有相当大的疑虑的。
而现在唯一能给某仙人解疑的恐怕只有德国人了,见到阿基莫维奇的时候,他的脸色可不是太好,甚至不用某仙人提问,他就自顾自地倒苦水了。
“该死的芬兰人,一点儿也靠不住!他们竟然撕毁了一切协议,竟然解除了我国远征军的武装!”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晓峰愈发地吃惊了,芬兰人翻脸不认人的速度似乎相当的迅速阿,怎么看都有问题,“是谁在主导这一切?”
阿基莫维奇苦笑了一声:“芬兰党(sp)内部发生了混乱,斯温胡武德被赶下了台,取而代之的是巴锡基维。”
巴锡基维这个名字很多人都不太熟,不过这位也是牛人,历史上是独立后芬兰的第二任总理,在二战期间,尤其苏芬战争后期,支持曼纳海姆跟苏联媾和的就是他。而在1944年,眼看纳粹就要完蛋的时候,再一次同苏共拉关系,比较体面的让芬兰退出二战的也是他。并且在战后的1955年收回了1944年被迫租借给苏联的波卡拉港。
应该说这位巴锡基维算是合格的政治家,带着弱小的芬兰尽可能的同庞大的北极熊周旋,用尽了一切手段保住了芬兰的独立和自主。
当然,这位也是不折不扣的铁杆民 族主 义者。别看他一次次跟苏联拉关系。认真执行媾和条件。但本质上说这位并不是卖国贼,更像是委曲求全苦心经营的谋国之臣。
不过也正是如此,巴锡基维比斯温胡武德可是难对付多了,而且还有更坏的消息等着李晓峰。
“巴锡基维的外交政策完全不同于斯温胡武德,我国已经失去了对芬兰政府的掌控。他似乎已经跟协约国集团达成了一致!”
李晓峰皱了皱眉头,这个消息相当的糟糕,虽然德国人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是基于双方的合作关系。在芬兰的相关问题上,双方是可以达成默契的。而随着斯温胡武德倒台,全面倒向协约国集团的芬兰将会朝哪个方向走,真心是不好预测。
“曼纳海姆是什么态度?”李晓峰只关心这个。
阿基莫维奇撇了撇嘴道:“他一贯是反德又反俄,在这次政 变中,他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可以说就是他跟巴锡基维联手掀翻了斯温胡武德!”
这个消息真心称不上好,历史上的曼纳海姆可没有这么牛逼,某仙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带坏了那个老头。
那么芬兰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应该说跟阿基莫维奇所言还是有一定水分的。不管是巴锡基维还是曼纳海姆,从后来他们的所作所为看。算得上成熟的政治家。而对于真正的政治家而言,尤其是对芬兰这种小国的政治家而言。最忌讳的就是全面的倒向哪一边。
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别轻易去站队,能左右逢源就左右逢源,能保持中立就保持中立,别去随便参合神仙打架的事儿。对于这一点,不管是巴锡基维还是曼纳海姆认知是比较一致的。
曼纳海姆之前为什么跟斯温胡武德关系紧张?还不就是那位太过于亲德国了,真心是想当德国人的走狗。而曼纳海姆不想当走狗,他想要的是芬兰堂堂正正的活着,还得活得像个人样!
随着一战渐渐进入尾声,曼纳海姆能够很明显地觉察到德国人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继续让芬兰留在德国人这辆战车上,恐怕只有玉石俱焚。
巴锡基维的意见也差不多,他也认为是时候摆脱贪婪的德国人了。在这二位头头达成了一致之后,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不过不存在什么军 事政 变,巴锡基维和曼纳海姆一起找到斯温胡武德,经过几个小时激烈的争吵之后,斯温胡武德不得不接受了现实,宣布辞去芬兰总理的职务。
而巴锡基维继任总理之后,第一时间就以召开军 事会议为借口,控制住了包括格尔茨伯爵在内的德国顾问。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好办了,该抓的抓该关的关。在极短的时间内,芬兰政坛上活跃的亲德派就几乎被一扫而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中立派。
当然,中立派也是相对而言,具体点说就是不亲德也不亲俄的那一派。在该派经过紧张的讨论之后,认为鉴于芬兰国内和国际上的形势,要想保证芬兰的独立,只能跟协约国集团合作。
不过这种合作并不是全面投靠协约国集团,巴锡基维和曼纳海姆都不傻,全面的倒向了协约国一样没好处,最后还是免不了当狗。所以,他们更倾向于同协约国合作,却又保持适当的距离。
按照曼纳海姆和巴锡基维的计划,他们的目标是争取协约国集团的援助,缓解国内的经济危机,赶走讨厌的俄国人。
应该说,这样的想法是比较天真的,协约国集团又不是开善堂的,不递交投名状,不入盟,就想白得好处?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当然,曼纳海姆和巴锡基维绝不是异想天开,他们手头还是有一定的筹码的,而比较搞笑的是,这些筹码竟然来源于李晓峰。具体点说来源于安布雷拉公司和北方贸易公司。
他们向协约国集团作出保证,收复维堡赶走俄国人之后,立刻查封这两家企业,相关的专利将作为酬劳赠送给协约国集团。
不得不说,这很对协约国集团的口味,他们利用各种渠道已经打探清楚了,一直往俄国输送粮食的正是北方贸易公司。由于这家公司搅局。导致协约国集团饿死、困死俄国的计划无法完全实现。他们早就想做掉这家企业了。可问题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大西洋上进行拉网式的搜查,也没能找到一艘该公司的走私船只。这让协约国集团既困惑又纳闷?俄国人是怎么突破封锁的?
不光是北方贸易公司让协约国集团头疼,安布雷拉公司更是让他们火冒三丈,这家企业一面大把的赚他们的银子,另一面却又跟德国人暗通款曲,据说从秋季开始爆发的流感病毒就是该公司的杰作。
西班牙流感可是把协约国集团整惨了,全社会一片恐慌。军队、民众又一次混乱了,而德国人用着安布雷拉公司的特效药毫发无伤,还乘机攻占了巴黎。
说实话,政治影响太坏了!一时间协约国集团即将崩溃的论调喧嚣尘上,差一点就形成了多米诺骨牌效应。的亏三国反应迅速,用强硬的手段将舆论压制下去,否则,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反正,经过这两件事之后,协约国集团恨透了安布雷拉和北方贸易公司。可是苦于一时半会儿拿人家没办法,只能干瞪眼。而现在。芬兰人递出了橄榄枝,如果他们能拿下维堡,似乎可以一举荡平这两家讨厌的企业?
协约国集团不可避免的动心了,不过他们却不喜欢芬兰人的方案。按照曼纳海姆和巴锡基维的意思,协约国集团给钱、给物资、给军火就够了,维堡的问题让他们芬兰人自己解决。
可协约国集团却对此嗤之以鼻:“就你们芬兰白军那个熊样,就算重新武装你们,给你们充足的钱财物资,你们也不是毛熊的对手。”
当然,协约国集团不光是不信任芬兰白军的战斗力,更关键的是,安布雷拉和北方工业公司在他们眼中可是香饽饽,是大块的肥肉,这种美味怎么能交给不太可靠的外人去烹饪?万一芬兰人来个两头通吃,拿了他们的钱,又吞掉了肥肉,那时候找谁哭去?
所以协约国集团强烈地要求,芬兰政府必须同意协约国集团远征军过境和在芬兰执行战斗任务的权力。否则,那就没啥好谈的,你们就等着德国人和俄国人联手反扑吧!
对于还比较稚嫩的巴锡基维和曼纳海姆来说,他们第一次真正的了解到了国际政治的残酷性,真心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和友情,赤果果的人吃人。万般无奈之下,他们不得不答应了协约国集团的条件,当然,他们也提出了新的要求:
协约国集团远征军只能在东经28度以东活动,占领维堡赶走俄国人之后,远征军必须立刻撤离芬兰,远征军人数不得超过两万人。
如果是以往,协约国集团自然不会给芬兰人讲价钱的机会,但现在,都属于火烧眉毛的时候了,而且他们对芬兰也没啥企图,攻下维堡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之后,撤离也没啥。
经过一番紧张的幕后交易,巴锡基维和协约国集团很快就达成了一致,而这个时候布尔什维克才察觉到芬兰的情况发生了重大变化。
首先是芬兰白卫军突然解除了德国远征军的武装,傻乎乎的德国佬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之前的盟友押入了战俘营。紧接着驻扎在摩尔曼斯克的英美远征军吹了一年的冷风之后,终于开始进入战斗状态。八千余人拿上武器整理好行装高高兴兴地向芬兰移动,可怜的大兵们已经受够了北极,对于能回到文明世界是无限渴望。
最后,芬兰政府从公开渠道开始向布尔什维克喊话,强烈谴责俄国干涉芬兰内政,要求俄**队立刻滚出芬兰。
“芬兰人在作死!”李晓峰抵达芬兰之后,在志愿军司令部的军 事会议上讲道:“芬兰白匪军的战斗力十分低下,以前有德国鬼子帮着撑腰,他们才能勉强维持战线。而现在他们窝里反了,德国鬼子被解除了武装,唯一能对志愿军产生威胁的军 事力量已经不复存在。对于我们来说,这是发动全面反攻,一举扭转芬兰敌我力量的最好机会!”
他稍微顿了顿,继续说道:“根据中央的最新指示,志愿军的任务进行调整。我们将在保卫维堡的同时向敌人发动全面反攻。尽可能的歼灭敌人有生力量。如果有可能的话,可以收复赫尔辛基!”
乌博列维奇想了想,问道:“可是志愿军的兵力并不足以全面的反击,而且协约国干涉军正在南下,我们不得不防啊!”
李晓峰回答道:“所以,中央的意见是,志愿军第二师和第三师配合芬兰赤卫队进行全面反攻,第一师留在维堡负责防御。”
这种安排其实是比较蛋疼的。志愿军两个师再加上芬兰赤卫队充其量也不过是五万余人,用这点兵力投入反击,要打垮两倍于己的敌人,难度还是比较大的。
“困难是可以克服的!我们必须坚决执行中央的决定!”
话虽这么说,但李晓峰还是在心里叹了口气,谁能想到一眨眼芬兰的局势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呢,说到底还是他小看了芬兰人、小看了曼纳海姆,不过有他这个仙人在,其实也不算特别难。
1918年12月5日,在鹅毛大雪中。志愿军的全面反击打响了,驻扎在维保湾的海军舰队首先发难。两艘无畏舰、四艘巡洋舰和十艘驱逐舰火力全开,弹雨像冰雹一样砸在了白军的阵地上,猛烈的炮击一共进行了三轮,持续时间高达两个小时。
在这两个小时的炮火袭击下,芬兰人本来就不算坚固的阵地被碾成了粉末,志愿军第二师几乎是兵不血刃的占领了芬兰人的阵地,后续的第三师和赤卫队随即沿着突破口猛地插了进去,在战斗打响的第一天,芬兰白军就崩盘了。
溃不成军的白军狼狈地沿着公路和铁路逃跑,一路上丢盔弃甲,舍弃了几乎全部武器装备,如果不是大雪阻止了志愿军扩大战果,很有可能他们在战斗爆发的第一周内就全军覆没。
“总司令阁下,情况相当的不理想,我军的防线已经被全面突破,俄国人已经占领了科沃拉,正沿着铁路线飞快的向赫尔辛基方向挺进!”
曼纳海姆对这个结果一点儿都不意外,当巴锡基维决定甩开德国人的时候,他就意料到了有这一天。芬兰白军的战斗力跟正规军相比实在差得太远,跟俄国志愿军相比,更是天上地下。不过老头本来也没指望芬兰白军能挡住凶悍的志愿军的,所以他只是淡定的挥了挥手,让副官退下去。
说实话,副官是相当的不理解,明明各路战线传来的都是要命的坏消息,可没为什么曼纳海姆却依然能如此淡定呢?难道还有什么杀手锏?
恐怕是没有什么杀手锏的,至少曼纳海姆知道没有能扭转局势的大杀器。因为老头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能从战场上战胜俄国人。
什么,你们说曼纳海姆失心疯了?没有胜利的信心,那还主动挑衅,那不是作死么?
曼纳海姆当然不是作死,就算他想自杀,也不会拉着芬兰一起陪葬的。对老头来说,他不过是按步照班的执行作战计划而已,他的任务就是将志愿军主力从维堡地区引开。
“特使阁下,我已经完全执行了贵方的作战计划。已经将志愿军主力调离了维堡。现在你们是否可以兑现承诺了?”
面对曼纳海姆的质问,李尔文一点儿火气都没有,很淡定、很随意地回答道:“当然,我们自然会遵守协议。实际上在我们说话的这会儿,贵国所急需的粮食和其他生活物资已经起运,最快后天就能抵达图尔库。”
曼纳海姆稍稍好过了一点,对于协约国的计划,一开始他并不认同,因为那等于用芬兰士兵的生命充当诱饵,作为一个热爱芬兰、热爱自己同胞的爱国者,老头一时间很难接受。
在巴锡基维的劝说下,在现实的压迫下,曼纳海姆最终才同意了这个计划。不过他并不太清楚,这个计划的根本目的是什么,将志愿军主力从维堡调开对协约国集团就那么重要?难不成他们都傻了,以为区区八千兵力就能拿下维堡?
协约国集团自然没有这么脑残,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就不仅仅是安布雷拉公司和北方工业公司,也不仅仅是小小的维堡。他们更想通过维堡充当撬棍,全面地改变俄国内战的局面。
在乌拉尔山附近,高尔察克已经开始进攻,在里海和伏尔加河流域,邓尼金也挥兵东进,决战一触即发。可以说整个俄国所有的军 事力量全部都集中在了这个区域。
在莫斯科、彼得格勒这一片,军 事力量几乎可以说是一片空白,如果能突袭在布尔什维克控制的核心区域发动,不说一举颠覆苏维埃政权,也必然可以让布尔什维克手忙脚乱。
而志愿军却是一个问题,维堡离彼得格勒太近了,让这支战斗力十分彪悍的部队留在这里,对协约国即将要执行的邪恶计划而言,将是一大威胁。
而现在,威胁几乎已经不存在了,李尔文很轻松地给上级发了电报:“一切顺利,俄国人已经上钩,尤登尼奇可以行动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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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7 老托的坚持
尤登尼奇,步兵上将。在1918年3月份,这个大光头曾率领军队偷袭彼得格勒,但是在普斯科夫被击溃。只能带领着残部狼狈逃到了爱沙尼亚,之后大半年的时间里再也没有光头佬的消息,似乎这支不太起眼的白军已经溃散了。
但只有尤登尼奇自己知道,他的部队不光没有溃散,反而在不断的积蓄力量并发展壮大。经过大半年的卧薪藏胆,他已经纠集起了一支超过5万人的大军。
不过,尤登尼奇依然很低调,按照德国人的要求,充当着爱沙尼亚德国傀儡政府打手的工作。甚至对于德国人的要求万分配合,似乎没有一丝一毫杀回俄国铲平布尔什维克的意思。
在德国人看来,尤登尼奇已经被打怕了、打服了,从一条咄咄逼人的豺狼被驯化成了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完全不需要担心这条好狗了。
很可惜,德国人实在太小看尤登尼奇,这个家伙野心勃勃,从来就不甘愿当一条狗,他的理想始终没有改变过,之所以表现得温顺,他只是向麻痹德国人而已。
尤登尼奇在第一次袭击彼得格勒失败之后,就跟李尔文搭上了线,间谍小姐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大光头拉上了协约国的贼船,也是协约国的暗中支持下,他才能飞快的恢复和壮大势力。
尤登尼奇一直在等待着亮剑,等待着李尔文的指示,说实话,他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上一次尤登尼奇进犯彼得格勒。走的是普斯科夫。但事实证明。这条路线虽然交通发达,可是红军在这个方向上的兵力也是相当的强大。上一次他被打了一个灰头土脸,这一次他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所以,这一次为了达成袭击的突然性,尤登尼奇选择了最短也是最快捷的路线,走北线!从纳瓦尔方向渡过纳瓦尔湖,经金吉谢普穿越伊若拉高地直扑加特契纳。
这一条路线路程只相当于走南线普斯科夫的三分之一,如果动作足够快的话。在布尔什维克和红军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抵达了彼得格勒城下。
按照李尔文给他的情报,彼得格勒防备十分空虚,驻守在这附近的红七军经过几次抽调,如今只剩下一个空壳,而维堡方向的志愿军也已经兵临赫尔辛基,想要回来绝不会容易,而且芬兰白卫军也不会轻易允许他们回来。再加上从摩尔曼斯克方向开来的8千英法美联军,夺回彼得格勒将不是梦想!
接到李尔文的行动许可之后,尤登尼奇动作飞快。一夜之间就越过了国境直扑金吉谢普,短暂的战斗之后。驻守该城的红军守备部队就被全歼了。
兴匆匆的尤登尼奇根本就对金吉谢普没有兴趣,留一个营打扫战场之后,他的主力继续北上,沿着铁路线奔向下一个目标沃洛索沃。
沃洛索沃是个毫不起眼的小城市,驻守在这里的部队是红七军守备师三团一营炮兵连。代理连长是一名1918年3月份才参加红军的战士,他名叫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沃罗洛夫。
说实话,这位沃罗洛夫跟尤登尼奇可是老熟人了,1918年3月他参加红军的第一次战斗就是尤登尼奇交手,在那次战斗中,这位新兵表现十分出色,展现出了超出一般战士的军事才华。在击溃了尤登尼奇之后,沃罗洛夫立刻被派往军校深造。1918年9月,经过半年的突击强化训练,年仅19岁的他从彼得格勒炮兵指挥班毕业,然后就被重新分配到了红七军担任炮兵指挥官。
当然守备师是个什么水准就不用多说了,整个炮兵团其实也就有一个炮兵营(另外两个营被抽调走了),至于营属的炮兵连,那就是更加惨不忍睹。
沃罗洛夫的连队只有三门迫击炮,其中一门在之前的转运途中因为车祸受损。也正因为如此,他的部队才被丢在了沃洛索沃,按照原本的指令,他们也应该前往金吉谢普驻防。
不过这次意外的车祸也算是帮了沃罗洛夫的忙,让他不至于和兄弟部队一样,刚刚抵达金吉谢普就被尤登尼奇的军队包了饺子。也正是因为这场出乎意料的车祸,让尤登尼奇吃了大亏。
之前,按照李尔文给他的情报,沃洛索沃可是没有驻军的,因此,尤登尼奇认为他的军队可以直接从这个小城市碾过去,不需要停车战斗。
但是当他打头的装甲列车行驶到沃洛索沃时,意外发生了,随着轰隆一声巨响,车头随着路基一起飞了出去,剧烈的爆炸让后面十几节车厢跟着脱轨,他的先头部队稀里糊涂的就摔了个半死。
当然,这点损失对尤登尼奇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真正让他火大的是,铁路路基遭到损毁,让后面浩浩荡荡的军列怎么过去?
“需要多少时间修复?”尤登尼奇吹胡子瞪眼睛的朝工兵营长问道。
工兵营长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至少需要一天。”
尤登尼奇冷哼了一声:“我只给你两个小时!完不成任务,你知道后果的!”
可怜的工兵营长被吓坏了,那真是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价的抢修铁路,累死了十几匹马之后,铁路线奇迹般的在两个小时内被疏通。而这一次,尤登尼奇谨慎了许多,再也不敢大摇大摆的向前冲,而是将骑兵从专列上放下,让哥萨克们前出充当耳目。
不得不说沃罗洛夫还真有点鬼聪明,他相当清楚,以他手头这点兵力,不够尤登尼奇先头部队吃顿肉的。企图螳臂拦车阻挡敌人,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沃罗洛夫选择了比较聪明的战法,不硬碰硬,而是骚扰和迟滞对方。尽量的为彼得格勒争取时间。
所以当尤登尼奇的列车刚刚恢复通行。再次雄纠纠气昂昂的上路之后。随着两声炮响,车头又一次中弹,随着一股子黑烟冲上天空,他的列车不得不又一次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尤登尼奇暴跳如雷地吼道。
“炮击!”
尤登尼奇问道:“骑兵不是已经撒出去了吗?哪来的赤匪?”
没人知道这个问题怎么回答,纳瓦尔湖附近区域,森林密布沼泽众多,而且如今又是冬季,大雪能很好的掩盖一切痕迹。不客气点说。弄快大白布将迫击炮包住,不到一定的距离根本就发现不了。
“搜查!给我仔细的搜!”尤登尼奇气急败坏地吼道:“一定要把这些可恶的老鼠抓到!”
沃罗洛夫可不蠢,不会傻傻地等着尤登尼奇去抓,打一枪就换一个地方的他,飞快的就闪人了。反正迫击炮也不重,三四个人扛着就跑了。等尤登尼奇的骑兵找到他们之前的炮位时,沃罗洛夫和他的小伙伴们已经无影无踪了。
接下来的这一天里,尤登尼奇被沃罗洛夫折腾得欲仙欲死,虽然不是每一次炮击都会准确地命中他的军列,但是他也不能放任对方随便开火。总不能不管不顾吧?
“金吉谢普已经失守。尤登尼奇的匪军正在快速朝彼得格勒方向挺进。”
季洛维也夫和加里宁真心不喜欢这个消息,这半年多来。彼得格勒一点儿都不消停,好容易年尾了,他们还以为可以过一个消停年,喜迎1919年。谁想到平地里一声雷响,又跳出来了个尤登尼奇。
“尤登尼奇有多少军队?”季诺维也夫只关心这个问题。
“暂时没有确切的情报,但是根据金吉谢普守军的反应,敌人兵力相当强大,不下十万!”
好嘛!平地里就给尤登尼奇涨了一倍,猪肉注水也没有这么快吧?
不过更离谱的还在后面,彼得格勒很快就有小道消息传开了,尤登尼奇带着三十万大军扑过来了,要命的赶紧跑吧!
不用说这就是李尔文手下的间谍在散布假消息,而且手法还相当拙劣。三十万人又不是三十万头猪,哪里藏得住?高尔察克在乌拉尔方向东拼西凑也才凑了三十万人,就这他也只敢号称百万。也就是翻三番,这边倒好,一口气翻了六番,你咋不说五十万大军,凑个整数多好!
当然,更好笑的是,季诺维也夫竟然将这个数字全盘接受,惊慌失措地就给中央打了求救电报,宣称彼得格勒遭遇了三十万白匪袭击!
看到这封求救电报的时候,列宁和托洛茨基好悬没把眼珠子瞪出来,两位导师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三十万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格里高利同志一定被敌人散布的流言迷惑了!”托洛茨基一阵见血的就说明白了,“尤登尼奇不可能有三十万匪徒。至少从我们得到的情报看,在爱沙尼亚不存在三十万人的武装力量。爱沙尼亚全国都没有这么军队!”
列宁点点头,表示同意:“敌人这是试图吓倒我们,指望不战则屈人之兵!我认为让彼得格勒保持镇定,并尽快的查明尤登尼奇的真实兵力是当务之急!”
其实尤登尼奇的真实兵力已经不用查了,沃罗洛夫已经得出了一个比较准确的数字——六七万人。
不过当这个比较准确的数字摆在政 治局的案头上时,不管是列宁、托洛茨基还是斯维尔德洛夫和捷尔任斯基,都显得很忧虑。
六七万人当然比三十万人好对付,可是导师大人他们很清楚,彼得格勒这片区域如今是一片真空,把乱七八糟的部队凑一块,再动员动员工人群众,凑个三四万人都为难。拿什么去对付尤登尼奇的六七万大军啊!
而这时候就体现出了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之间完全不同的两种风格。
列宁说道:“鉴于当前的形势,我认为暂时不太可能抽调出兵力去救援彼得格勒。乌拉尔和伏尔加河方向我们在同高尔察克匪帮和邓尼金匪帮决战,赫尔辛基方向,志愿军正在剿灭芬兰白军。哪一个方向都不可能抽调出兵力。所以我认为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可以选择暂时放弃彼得格勒。等其他战场的形势好转之后。再收复彼得格勒不迟!”
列宁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以彼得格勒在十月革命中的历史地位,以及彼得格勒的工业能力,导师大人敢说放弃,实在是牛逼。
不过托洛茨基并不同意放弃彼得格勒:“我反对!虽然我们暂时抽调不出兵力去增援彼得格勒,但是绝不能轻言放弃。彼得格勒不管在政治上、军事上还是经济、工业上都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将这样一个革命的巨大中心拱手送给敌人,这是决不允许的!”
顿了顿,他相当坚定地说道:“失去了彼得格勒。将是一场政治灾难。失去了彼得格勒,也将全盘打乱我们刚刚才形成秩序的工业生产。彼得格勒生产的武器弹药对前线的决战意义重大!而我们的敌人获得了这些宝贵的武器后实力将急剧地膨胀。这将使我们今后更加难以消灭他们。并且不排除他们夺取彼得格勒之后,挥师东进威逼莫斯科,难道到时候我们还能继续放弃莫斯科不成!”
由此可见,导师大人是拿得起放得下,不计较一城一池的得失,而托洛茨基则认为应该坚持到底,决不能轻言后退。应该说托洛茨基的意见更有道理一些,彼得格勒确实意义重大,不能轻易地丢失。
如果失去了这里。对布尔什维克和苏维埃绝对是致命的打击,说不定真的会掀起连锁反应!不过列宁的顾虑也有道理。彼得格勒确实空虚,而且也真心是手头没有能救援彼得格勒的兵力,总不能嘴上喊保卫彼得格勒,但实际上什么都不做吧!
“我将亲自前往彼得格勒督战,将充分地发动彼得格勒的工人群众,将喀琅施塔得的水兵全面的动员起来……我们的敌人也算不上强大,有彼得格勒100万群众做后盾,打败六七万匪军不成问题!”
托洛茨基这回真是豁出去了,都立下军令状。而列宁则在微微思索之后同意了托洛茨基的要求,“我相信由您去彼得格勒督战,一定能够击退尤登尼奇匪军,为了保卫彼得格勒,全党上下应该团结一致,每一个党员都必须贡献出一份力量……从莫斯科城防部队中抽调部队,至少抽调出一个师去驰援彼得格勒,让波罗的海舰队水兵全面动员起来,只要能拿的枪的人,统统去彼得格勒的第一线!”
很显然导师大人也是相当的厚道,他知道让托洛茨基光杆一个人去彼得格勒没有意义,真正想要保住这座革命圣 地还必须拿出真金白银。
虽然莫斯科的城防部队已经很薄弱了(基本上都抽调去前线了),但他还是挤出一个师,甚至不惜让波罗的海舰队全员上岸打陆战。
而导师大人觉得这还不够好,他又命令道:“告诉安德烈同志,彼得格勒军情万分紧张,如果可以的话请尽快结束对芬兰白军的战斗,尽快驰援彼得格勒……如果实在无法从前线抽调部队,也尽量从维堡地区的守备部队中抽调出一部分兵力。哪怕只是抽调出一两千人也是具有重大意义的!”
导师大人这回真是豁出去了,连维堡这种重要的粮食进口渠道他也要抽调兵力,可见他老人家一旦下定了决心,那真是全力以赴。不得不说,布尔什维克能够取得革命的胜利,能站稳脚跟,他跟托洛茨基配合默契是重要的原因。没有他们的话,仅靠斯 大林、加米涅夫、季诺维也夫之流的革 命家,布尔什维克连裤衩都被人爆掉了。
李晓峰接到导师大人命令的时候,也大吃了一惊,在他的记忆中,尤登尼奇第二次进犯彼得格勒,应该是1919年下半年的事儿,所以他并没有把这个大光头当一回事儿。
如今,大光头猛地就跳将了出来,真心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进攻赫尔辛基的部队肯定是抽调不出来的,那里也是相当的紧张。至于放弃赫尔辛基退回来,这暂时也做不到,曼纳海姆这个老狐狸也学会了游击战术,像牛皮糖一样粘着志愿军,退回来谈何容易。
不过中央的命令也必须执行,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从留守维堡的志愿军第一师中抽调两个团,立刻驰援彼得格勒!”
“那维堡地区的防御是不是太薄弱了?”乌博列维奇很是担忧。毕竟南下的协约国联军据说有**千人,仅仅用一个团对付他们,是不是太托大了。
李晓峰却认为足够了,协约国联军从极圈附近开过来就足够喝一壶的了,真当俄国的冬季,尤其是极圈附近的气温是开玩笑的?弄不好这群傻逼走到维堡就得减员三分之一。更何况他决定留下红鹰团驻守维堡,以红鹰团的战斗力,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应该说,某仙人从维堡地区抽调出六千兵力是相当的不容易了,可是当他的部队抵达彼得格勒的时候,季诺维也夫还不满意,一肚子都是牢骚,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彼得格勒守不住。
这让某仙人是相当的火大,就在他准备同大饼脸好好聊一聊的时候,一个突发的意外情况加剧了彼得格勒的混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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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 保卫彼得格勒
波罗的海舰队反水了!
这个消息在不胫而走,为十月革命立下汗马功劳的伟大舰队终于要跟布尔什维克分道扬镳了吗?
彼得格勒党 委被震惊了,彼得格勒苏维埃同样也震惊了。胆小如季诺维也夫一样的人一瞬间就被悲观情绪所笼罩了,情急的他已经在党 委会议上大喊:“保卫彼得格勒已经变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当务之急是安全体面的将苏维埃和党 委撤出这座城市!”
这样的建议某仙人是绝对不会接受的,彼得格勒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地方,你丫的拍拍屁股颠了,拱手就把军工厂、军火库和彼得格勒数百万群众拱手让给白军?
赶回彼得格勒的第一时间,李晓峰就将契卡的人全部扔上了街头,逮捕一切散布谣言和鼓动群众的可疑份子,必要的时候可以直接击毙,彼得格勒立刻实行戒严和宵禁,所有的报社刊发的新闻没有契卡的首肯一律不得印刷。
“这么做有什么用!”季诺维也夫对某仙人的应对手段嗤之以鼻,“你这是掩耳盗铃,连波罗的海舰队都叛变了,我们控制住群众的嘴又有什么用?”
李晓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道:“谁告诉你波罗的海舰队叛变了?”
不等大饼脸回答,李晓峰暴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波罗的海舰队的主力全都在维堡湾支援志愿军战斗,我返回彼得格勒之前,他们还在猛烈地轰击芬兰白军。这叫叛变了?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一想。这怎么可能!”
季诺维也夫很不服气地说道:“怎么不可能。喀琅施塔得主动切断了同我们的联络。而且根据我派去喀琅施塔得的联络员反应,红山炮台已经宣布起义,他们已经加入了白军的行列,这还不能说明情况吗?”
李晓峰白了他一眼,哼道:“也就是说你的人根本就没有抵达喀琅施塔得,根本就不知道那里的实际情况,仅仅凭借红山炮台一处的情况,就得出了一个荒谬的结论。你难道就是这么办事的?”
季诺维也夫刚要说什么,李晓峰却断然说道:“以我的名义给巴西列夫发电报,让他立刻派遣一艘速度快的驱逐舰返回喀琅施塔得,搞清楚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着,他抬头看了季诺维也夫一眼,又道:“而在此之前,我们首要的就是夺回红山炮台!”
季诺维也夫嘲笑道:“夺回红山炮台,你在开玩笑么?我们哪有兵力去夺回一个坚固的炮台,我们应当立刻撤退……”
他还没说完,李晓峰啪的一声将配枪拍在了桌面上。恶狠狠地说道:“从现在开始,根据中 央授予我的权力。任何轻言撤退、逃跑,任何散布流言、渲染恐怖气氛的言行都将被当做反 革命行为处理!”
季诺维也夫:“你……”
“你什么你!”李晓峰喷了他一脸口水,“就算是你,再敢胡说八道什么放弃彼得格勒,我会第一个枪毙你!”
季诺维也夫被吓住了,面对狰狞的仙人,他不由自主的选择了退缩。当然,这货在心中是巴不得看到某仙人在红山炮台碰一个头破血流。
那么红山炮台,喀琅施塔得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呢?
就如李晓峰所言,波罗的海舰队全员叛变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经过德宾科的教训之后,在托洛茨基的努力下,一点点的在改造波罗的海舰队,将那些乌克兰籍水兵、将一部分政治倾 向不明确的军官慢慢的调离或者清除出了舰队。总体而言,党对舰队的控制力度是越来越强,基本上不可能出现什么大规模的叛乱。
而红山炮台的叛变,实际上跟波罗的海舰队关系不大,主要是驻守该地的红七军出了问题。第7军负责防守彼得格勒西大门。长期驻守不动给部队士气带来不利影响,革命警惕性也大大减弱;一些优秀干部和战斗小分队又被陆续调出支援其他斗争更激烈的战线。
随着第7军士气不断下降,随着军官阶层中的某些反 革命份子被收买,叛乱就爆发了。在李尔文的策动下,第七军参谋长柳德维斯特上校选择了变节,不光将第七军的军事部署全盘泄露给了尤登尼奇,还在少数“志同道合”的反 动军官配合下,策反了一大批意志不坚定的士兵,调转枪口占领了红山炮台。
而喀琅施塔得,其实问题不大,虽然也存在一定的反 革命行为,比如破坏了通信线路,在舰队内部散布了大量流言,不过造成的混乱并不太大,还处于可以控制的范围。
也就是在此时,尤登尼奇的先头骑兵部队总算是摆脱了沃罗洛夫的骚扰,抵达了加特契纳,甚至最前沿的先头部队已经能够看到见圣以撒大教堂上的金色圆顶了。
也就是在此时,芬兰电台抢先广播说:尤登尼奇部队占领了彼得格勒。协约国驻赫尔辛基大使们也纷纷向本国政府正式报告了这一消息。于是全欧洲乃至全世界都传播着红色彼得格勒陷落的新闻,一家瑞典报纸竟然还称这为“彼得格勒热世界周”。
在这一片混乱当中,托洛茨基抵达了彼得格勒,摆在老托面前的可以说是个烂摊子,第七军几乎已经全面崩溃,除了少数部队还在拼死抵抗尤登尼奇,主力已经一窝蜂的逃回了彼得格勒,甚至还准备继续向莫斯科方向逃跑。
加特契纳已经被尤登尼奇占领,大光头的部队正在准备切断彼得格勒和莫斯科之间的铁路,可以说托洛茨基稍微晚到一点儿,估计就被大光头的部队逮了个正着。
彼得格勒呈现一种恐慌的状态,一切都在变坏;军队节节败退。溃不成军。红军指战员看布尔什维克。布尔什维克看季诺维也夫。而季诺维也夫则是一切混乱的祸首。
托洛茨基后来回忆道:“季诺维也夫已经吓傻了。”
对于季诺维也夫当时的表现,托洛茨基不断地在回忆录中给予挖苦和嘲笑:“……季诺维也夫在顺利的时候,照列宁的话来说,就是在‘万事大吉’的日子里,简直可以爬上七重天。可是一遇到危险,就往沙发上 一躺(不是比喻,确实如此),长吁短叹不止。从1917年我们就发现。季诺维也夫的情绪始终处于两个极端,不是七重天,就是沙发,从没有中间状态。这也不例外,当我走进季诺维也夫的办公室时,他已躺在沙发上……人人都感觉到这一点,处处都受到这种情绪的影响。我从斯莫尔尼打电话给军用车库,让他们派辆车来。车子很迟才来。我能从调度员的声音里感觉到一种冷漠、绝望和注定灭亡的情绪,这种情绪已在基层行政机关中蔓延。”
写到这里,托洛茨基笔触间似乎很是得意:“我决定采取坚决措施。因为敌人就在大门口。这种情况下,只能依靠我的列车小分队人员——他们在任何困难条件下都可以信赖。赋以重任。这一回我派他们前往各个部门,检查工作,施加压力,建立联系,替代不称职的人员和堵住缺口等等。由于正式机构已经不受到信任,所以我不得不越开好几级,直接下到各区党 组 织、工厂和军营里去。许多人认为短期内城市将要易手,故而都不敢太出头露面。可是后来人们从自己身边感觉到,彼得格勒不会放弃,必要时还要进行巷战保卫她,于是情绪立即高涨起来。”
“……勇敢和不怕牺牲的人精神振奋,斗志昂扬。一队队男人和女人肩扛着工具走出工厂,来到街头。有不少妇女背着真正的步枪,或伫立在机枪旁。全城被分成若干区,分别由几个工人指挥部领导。最重要的地段布上铁蒺藜。确定了炮兵阵地,事先测定了射程。各广场和重要十字路口架上了约60门火炮,并全部进行了伪装。河沟、街头小公园、墙壁、篱围和房屋都构筑了工事,城郊和涅瓦河边挖了战壕,整个城市南郊地区变成了一个堡垒。许多街道和广场上还修筑了街垒。从工人住宅区到营房、后勤部队和前沿阵地到处呈现一派新气象。”
写到这里,托洛茨基愈发的得意了:“我专门发布了一道命令——不许谎报军情,把部队仓皇退却说成顽强战斗,明明阵地陷落却知情不报,任何谎报军情者都以叛乱罪论处。军事上允许犯错误,但是不允许作假、欺骗和自欺欺人……当一支退却部队几乎涌到设在亚历山大罗夫卡的司令部时,我随即骑上身边的一匹马,把四周的部队往回驱赶。最初一片混乱,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人还在继续后退。我不得不骑着马把他们一个个追回来……”
“直到这时我发现我的传令兵科兹洛夫,一个莫斯科郊区农民出身的老兵,一直紧跟在后面飞跑。他兴奋极了,手里举着左轮手枪,一边追赶散兵,一边大声喊道:‘不要怕,小伙子们,托洛茨基同志在指挥我们……’”
“……溃退了散兵看到了骑在马背上的我,那一刻我感到他们的眼神变了,不再迷茫、不在疑惑……士兵转头开始前进了,其速度不亚于适才的退却。没有一个战士掉队。走了大约两里路,子弹开始在人们耳边呼啸,有几个人倒下了,但是没有一个士兵再次后退和逃跑……这一幕使我深深地感到一定能守住彼得格勒!”
实话实说,托洛茨基在保卫彼得格勒的战斗中是相当出彩的,他及时的稳定了人心,起到了定海神针的作用。但是在保卫彼得格勒的战斗中,出彩的可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还有许多的人表现并不亚于他,可是在他的回忆录中却没有体现。
比如说李晓峰,在托洛茨基抵达彼得格勒之前,是他的契卡首先开始稳定局势,抓获和处死了一批造谣、散布流言以及畏敌潜逃的反 革命份子,这才使得彼得格勒的局势没有进一步恶化。为托洛茨基稳定大局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李晓峰不光是在政治上强势出击。在军事上更是力挽狂澜。位于芬兰湾中的红山炮台就像一根刺。如果不夺回这座至关重要的炮台。当尤登尼奇的大军抵达彼得格勒城下的时候,炮台上的重炮可以将彼得格勒轰个稀巴烂。可以说只有夺回了红山炮台,才有可能守住彼得格勒。
而李晓峰就做到了这一点,在托洛茨基还在路上,当志愿军第二团、三团的主力还没有完全抵达彼得格勒。某仙人仅仅带着一个营的兵力,乘着夜色用一次漂亮的突然袭击就夺回了这座至关重要的炮台。将带头叛变的柳德维斯特上校及其党羽吊死在了冬宫广场上。
解除了红山炮台的威胁,并不光是百年古城彼得格勒避免了炮击之苦,更重要的是恢复了喀琅施塔得和彼得格勒之间的联系。获得了正确指令的波罗的海舰队水兵们立刻组织了起来,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往彼得格勒输送了四千名水兵。
这些宝贵的水兵进一步稳定了彼得格勒的局势,他们随即开赴阻击尤登尼奇的第一线,正是这些水兵的加入,让崩溃的第七军终于重新站稳了脚跟,否则,就算托洛茨基抵达了彼得格勒又有什么意义?仅仅一座空城,怎么抵挡尤登尼奇?
某仙人的表现还不止这么多,当加特契纳失守,当尤登尼奇的兵锋直指彼得格勒城下的时候。在普尔科沃高地这道最后的防线上,就在托洛茨基嘶声力竭的鼓舞士气。企图让红军战士们爆发最后的力量跟尤登尼奇决一死战的关键时刻。李晓峰带着他的志愿军赶到了。
后来军史中只是用了几句简单的话描述那天发生的战斗:12月11日是关键的一天。部队退到了普尔科沃高地。再往后退就意味着战斗要在城内进行了。在这之前,白军的进攻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这一天红军在普尔科沃防线站住脚跟,并且进行了顽强的抵抗。敌人进攻被扼制了。12日,红军转入反攻。 尤登尼奇立即拉上后备部队,加强防线,战斗十分激烈。到了13日傍晚,红军收复巴甫洛夫斯克。与此同时,友邻的15军开始从南方向彼得格勒挺进,威胁白军的后方和右翼。于是战局出现转机。
整篇文字几乎是一笔带过,对到底是哪一只“红军”部队坚守住了普尔科沃,又是那一只“红军”将尤登尼奇迎面顶了回去,提都没提。反倒是之前一直在打酱油的红15军获得了一次“露脸”的机会。
当然,不提也是正常的,因为将尤登尼奇打跑的压根就不是什么“红军”,而是驻扎在芬兰的志愿军。这支原本名叫边防警察部队的部队跟红军没有一毛钱的关系,甚至都不属于军 委和全俄野战司 令部的指挥之下。这相当让红军尴尬,而且之前红七军的表现又实在是糟糕,不管是为了遮羞,还是为了政治需要,淡化“志愿军”的形象都是必然的选择。
不过“志愿军”因为表现相当的出色和抢眼,也为某仙人和部队本身赢得了相当的荣誉。在击退尤登尼奇之后,经过中 央委员会讨论决定,授予了志愿军第一师“近卫第一师”的荣誉称号,而某仙人也得到了第一枚红旗勋章。
比较搞笑的是,尤登尼奇对这次功亏一篑也是大失所望,不过对于到底是哪一只部队击败了他,大光头也是稀里糊涂。他根据自己的臆测和布尔什维克的相关报道,在回忆录中想当然的写道:“托洛茨基在12月 9日风尘仆仆地来到彼得格勒前线。他的雷厉风行的作风很快扫除了红军的混乱状态。在加特契纳失守前几小时,他还企图竭力阻止我的进攻,不过眼看这已不可能以后,便匆匆离城赶往皇村,妄图在那里筑垒死守。”
“那时候,赤匪的大股增援部队尚未来到,但托洛茨基已经把彼得格勒的军校学生集中起来,并动员了全城所有男人,还残忍地用机枪把这些仓促组织起来的乌合之众赶到阵地去……这个刽子手一如既往的用铁血手段扼杀了俄国人民反抗布尔什维克暴政的希望,这充分让我明白了一点——想要推翻布尔什维克的残暴统治,就必须比他们更加的铁血,更加的残暴……唯一可以挽救俄国的只有暴力了!”
斯维尔德洛夫看到这本比地摊文学强不了多少的所谓“最真实的战争回忆时”,第一时间给某仙人打了电话,他用揶揄地口吻说道:“可怜的尤登尼奇,他连究竟是谁击败了他都没有搞清楚,就开始写回忆录……安德烈,要不你也写一本回忆录吧,把彼得格勒保卫战的真实情况告诉世人,不能让某些人继续混淆视听了……”(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hzwangdd、尤文图斯和胖子逯非同志!
379 好兵麦克的俄国战记(上)
摩尔曼斯克。
成群的美国大兵哥正站在一长串军列的旁边。根据上峰的命令,他们将进入芬兰跟俄国魔鬼作战,主要任务是夺取一座名叫维堡的小城市。
对于大部分美国兵来说,他们不知道也不关心更没有听说过维堡,他们只是傻乎乎的按照上级的命令办事,就像一群提线木偶。
此时他们已经在寒风中等待了两个多小时,严寒已经让牛仔们开始感到瑟瑟发抖。对于大兵们来说,极圈附近的低温和严寒是他们从来不曾领教过的。
为了取暖,不少大兵们在铁轨边跑跳着,互相开着玩笑并原地跺着脚,而另一些人则乘着有时间拿出纸来开始写信。比如说麦克,这个出生在迈阿密的南方佬将自己裹成了一个棉花包子,炎热的迈阿密和严寒的摩尔曼斯克简直是两个极端,抵达俄国之前都没有见过下雪的麦克,此时手指已经被冻僵而无法拿笔了。
麦克只好停下笔,暂缓向心爱的露西抒发离别之情。百无聊赖之下观察车站上的情景来打发时间。满载着作战物资的火车不停地穿过车站,将车站变成了一个拥堵不堪的场地,各样的车厢绵延近一公里。
一切都是杂乱无章,车站的管理人员大概是被寒冷冻傻了。不断地犯着一些让人捧腹的低级错误。一列火车开来,士兵们站起来让出路来,结果几分钟之后,刚让开的这列火车又掉头折了回来。
而麦克旁边的这列火车似乎已经永远地停在了这里。要是这列火车不走。麦克在车站的日子会更好过一些。因为多少可以遮蔽一些寒风。不过很可惜。调度员没有听见麦克的心声,在下雪之后,他毅然调走了这列火车。
此时麦克在车站里已经等了整整一个下午,随着天色渐渐暗淡,气温愈发的低了。他觉得有些扛不住了,把帽子拉下来盖住耳朵,将衣领竖了起来,走来走去好让自己暖和一点。
又过了整整四个小时。天空一片漆黑的时候,麦克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已经完全被冻僵了,可那列搭送他们的列车却迟迟没能出现。不过排长确信部队登车出发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了,因为上面不会让他们在站台上过夜的。而连队几个有点小聪明的家伙显然不相信排长的话,他们拿出了睡袋,直接放在月台上,还有几个人甚至睡到了正停靠着火车的铁轨中间。
这一幕看得麦克目瞪口呆,零下十五度,薄薄的睡袋完全无法抵御严寒,他觉得这些战友简直是疯了!
此时。原本星星点点的小雪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军士长正忙着用车站上的行李为他自己搭建一个临时的避风港。当他用防水布将自己的露营棚盖上时,就完全不用担心天气的变化了——这个狡猾的老东西!
而麦克也不得不为自己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不过车站上最好的露营的地方都已经被占掉了。麦克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就是旁边列车车厢下面的铁轨间。他也曾经想到这列货车的车厢里去睡,但所有的车厢都被粗铁链锁了起来,该死的调度员总是喜欢多事!
麦克满腹牢骚地抱怨着爬到了车厢下的铁轨间躺下。冰刀一样的寒风从两侧刮了进来,仅仅躺了十分钟,麦克就发现了,在寒风的爱抚下,恐怕只有死人才能睡得着!
他一边哆嗦,一边在胡思乱想,不过他无法合上眼皮超过5分钟。在疲惫中,麦克总觉得头上方的车轴在转动,好像火车就要启动一样。这让他会突然完全醒过来,但是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发生,然后他就又回到了似睡非睡的状态,然后等待下一次被同样的原因惊醒过来。
天刚蒙蒙亮时,麦克离开了这个临时的“宿营地”,战友们浑身又酸又麻,看起来活像一帮刚被掘出的僵尸一样。
早晨8点钟,麦克和战友们集合准备登车。那时他们谁也不知道在战争中军队的生活是怎样的。谁也没有料到他们将要度过许许多多比昨晚要糟糕许多倍的夜晚。
登车之后,麦克的运气也没有好转的意思。首先车厢是敞篷的平板车,本来天气就够糟糕了,而运动中的列车和毫无遮蔽的车厢无疑加剧了原本已经难以忍受的寒冷。其次,军士长分配给他们一个倒霉的任务——监视接近列车的可疑分子。
不过仅仅坚守了一个小时,麦克就发现这项工作既枯燥又寒冷,在他的提议下,战友们决定躲在覆盖大炮的帆布底下避风。大家蜷缩在一块儿也让麦克稍微觉得了一些温暖。
列车隆隆地向前驶去,麦克他们在帆布下面待了抱成一团,不时发出一阵阵没有任何缘由的傻笑。他们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除了不时能听到森林见野兽的嚎叫声。
突然,帆布被猛然掀开。满脸怒容的军士长看着麦克和他的小伙伴们。
他高喊一声“立正”,然而列车行进中抽搐式的摇动使得大家动作的精准度大打折扣。接下来的场景多少有点滑稽剧的味道。大家被车厢的摇动推得东倒西歪。而麦克的长大衣挂在了大炮的高低机上,使得他无法站直。
军士长向麦克他们咆哮道:“你们躲在帆布底下做什么?你们以为在哪里?忘记了你们的任务是什么吗?”
性格直率的麦克打断了军士长的话,他说外面太冷没法让人待,而且周围也没有什么好观察的。不过麦克的话激怒了军士长,这个大个子像暴怒的大猩猩一样抓住了他的衣领,用力地前后摇晃着他。
“你们这群蠢货!在到下一个车站的时候,我会把你们送到军法处去,没有什么比放弃自己的岗位更严重的错误了。应该枪毙你们这些杂种……如果赤 匪袭击我们怎么办?你想害死我们吗!”
麦克有些不服气地质问军士长说:“怎么可能?这种鬼天气连狼都不愿意出来活动。何况是人?”
军士长愤怒地打断了他:“闭嘴。你这个白痴。赤 匪不是人。是魔鬼!他们就活动在这条铁路线上,比狐狸还要狡猾,比狼还要凶残。你们的任务就是要阻止这些魔鬼袭击我们。现在拿起钢盔到车厢的前面去,要不然老子把你们都从车上踢下去!”
麦克没有等军士长再重复他的命令,迎着像刀片一样扎人的寒风,按照他的命令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军士长则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之后,返回了自己避风还可以烤火的车厢。
麦克他们没有一个人喜欢颐指气使的军士长。这个大个子总是喜欢命令他们干着干那,而他自己却揣着暖炉两手插在口袋里休息。更可气的是,这个家伙睚眦必报,一旦他不高兴了,那就意味着全排的士兵都要倒大霉!
列车正在穿越一片白雪覆盖的低矮松树林,麦克也有着足够的时间来思索怎么让军士长放弃将他们送往军法处——一包香烟不够打动这个混蛋,恐怕还要搭上一瓶伏特加,或者两瓶?
芬兰的北部人烟十分稀少,到目前为止他们只经过了几个小村镇。突然,在列车前面出现了一个沿铁路线奔跑着的人。麦克下意识的迅速地向这个潜在的破坏分子瞄准。
列车此时行驶得非常缓慢。如果要有炸弹袭击的话,这将是一个绝佳的时刻。一分钟之后。麦克的车厢与这个人平行行进在一起。麦克看不出这个人有什么可疑之处,他多半是当地的伐木工人,出于好奇想看一看麦克他们这群异国大兵。
麦克有一些纠结,他曾准备好了射击,但现在却有没有任何理由这样去做。而就在这时,后面一截车厢的军士长怪笑了一声,紧接着就是嘭的一声枪响,那个可怜的家伙像被伐倒的木头一样倒了下去。直到这个可怜虫消失在麦克的视野里,麦克也没见到他重新站起来,那一刻麦克觉得有一种东西比刺骨的寒风还让他心寒。
一连几个小时,麦克都忘不了那个不明不白死去的人,他心中有一种说不清的负罪感,这种感觉不断地在折磨他,让他几乎崩溃。
就在麦克浑浑噩噩的时候,火车突然开始减速了,刹车与车轮发出尖利的摩擦声,车身也剧烈地抖动起来。列车开始像蜗牛一样慢慢地往前蹭。
以这种龟速行驶了大约5分钟后,列车完全停了下来。两名军官从列车前部跳了下来,丝毫没有杀人负罪感的军士长笑嘻嘻地和其他几名非指挥人员不情愿地走出了温暖的车厢,几个人叽叽咕咕交谈了一会儿,一个个显得无比的不耐烦。
按照军官们的命令,整列车的人都紧张地端起步枪向四周张望着,因为铁路两旁的森林看起来是破坏分子藏身的理想之地。不过张望了近十分钟之后,唯一的活物就是一只好奇的松鼠。
就在麦克他们感到无聊时,他听到了远处列车行进的声音。
突然哨音响起,军士长用手势命令麦克他们立刻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一列火车出现在麦克们刚刚离开的铁轨的远方。那列火车看起来有些阴森恐怖,而接下去麦克所看到的彻底把他吓坏了。
一开始,列车很正常,车厢上面坐着全副武装的芬兰士兵,还安装了一挺马克沁。列车剩下的部分都是类似敞篷平板车厢组成,但那些车厢里装载着一些非常不同的货物。
经过麦克面前的第一个敞篷平板车厢里看起来装着一些模糊难辨的物件,麦克慢慢认出那些东西是人的尸体。在这尸体堆后面有一些紧紧拥挤站着或蹲着的人。每一辆敞篷车厢里挤满了人,已经到了车厢的最大容量。
天色太黑,麦克看不清这些到底是什么人,看上去这些人像是穿着俄军制服,但天色实在太黑了,麦克实在拿不准是否看清了。这时一个战友小声对麦克说:“你看到了吗?那些俄国佬把战友的尸体堆起来抵御寒风。”
正在这时。军士长用手电照了过去。只见每一辆平板车厢里都是这样用尸体堆砌起来。麦克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些车厢从身边缓缓驶过。他清楚地看到许多惨白的面孔和已经在寒风中僵直了的四肢。在极度惊愕的状态下,麦克只发出了一声呜咽般的回应。
就在麦克以为噩梦即将结束的时候,一件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大约有四五具尸体因为车厢抖动的关系,从尸体堆上掉了下来并落在了铁轨边上。不过芬兰人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然后尸体被列车的车轮碾成了碎块……
一连窜的噩梦之后,列车停在了帕里卡拉。这是协约国远征军的前进基地,离维堡大约有一百多公里,接下来的路程他们就不能坐车了。而必须依靠双腿和手里的步枪。
整个站台上到处挤满了忙碌的人群——到处是全副武装的士兵,还有老百姓和俄国战俘。衣衫褴褛的战俘们被一些手拿警棍的士兵呵斥着,抽打着,直到被送上北去的死亡列车。
麦克后来才知道,这些所谓的战俘,都是俄国波罗的海舰队驻赫尔辛基的海军,被芬兰政府逮捕之后,他们全部被判罚服苦役,至于服刑地点,自然是苦寒的极圈附近。
不过麦克显然觉得芬兰人的根本目的就是要处死这些不服从的俄国人。严寒的冬季,几乎没有任何御寒措施而且还饥肠辘辘的俄国人。恐怕没有一个能生存下来。
和衣不遮体的“俄国战俘”相比,麦克无疑是幸运的,合众国正在不遗余力地保护自己的士兵从俄罗斯冬天的淫威中逃脱出来。在摩尔曼斯克,不断有运载着毛毯、羊绒衣、防寒靴、手套、毛皮头套、和便携式暖炉的船只正在靠港。
不过这些堆积如山的物资如何运抵前线却是一个大问题,芬兰人为此作了巨大的努力,但这些努力并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俄罗斯严冬的力量巨大得令人难以描述。
而不管是俄国还是芬兰,除了主要的城镇,几乎没有像样的公路,到处的道路都是破烂不堪。鹅毛大雪把广袤的土地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所有的道路也被厚厚的积雪掩盖了。连绵的冬雪和极度泥泞的道路让交通不得不陷于停顿,几乎所有辎重实际上都陷在了泥中,只有老式的马车还可以勉强通行。
进入12月下旬之后,芬兰北部的交通完全被漫天大雪所瘫痪了。远征军不得不停下来疏通道路,麦克奋力铲雪以恢复交通。结果是他发现自己和小伙伴一旦停下来,道路立刻就会被大雪重新盖得严严实实。
做了一整天的无用功之后,麦克和他的小伙伴们还必须踉踉跄跄地在路边找一个可以挡风的地方搭建帐篷过夜。而让他们忿忿不平的是,军官们却可以征调当地民宅,躲在里面美滋滋的烤火、抽烟喝酒。
直到三天之后,跌跌撞撞的麦克和小伙伴们终于抵达了拉彭兰塔,远征军将收复这里,然后直扑维堡。不过对于麦克来说,战斗什么无所谓,早点死掉也许能早点摆脱噩梦一样的俄国。他和小伙伴们最害怕的是站岗,冬季的夜晚比一百个俄国壮汉还要可怕!
在自己的岗上站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突然看见几个黑影出现在眼帘中。麦克马上趴到了掩体边上,在他把手从口袋中拿出之前,又顺着战壕的边向外看了一眼,看到那几个黑影正向自己走来走来。凭感觉说,麦克觉得那是自己人,但他也不能排除那是俄国侦察兵!
在前线上,到处都流传着俄国侦察兵的故事,据说某某营某某连就有人在站岗的时候开小差,结果被彪悍的毛子大切八块,连全尸都没有。
不过麦克觉得这种故事更像是军官们编造出来吓唬他们这些小兵的,理由吗,自然是防止他们在寒冷的冬夜打瞌睡或者喝了太多御寒的伏特加醉死过去。
麦克气哆哆嗦嗦地抽出手拿起了步枪,步枪的已经被白霜所覆盖,麦克手指的皮肤都被粘住了。他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向黑影喊道:“口令?”
黑影给出了正确的回答,这让麦克松了一口气,作为一个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新兵,碰上了这种情况,紧张是必然的。而且他一点儿都不想在圣诞节前夕杀人或者被人杀死。
军靴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咔吱咔吱声,提示着来人正在接近,麦克能够看见这三位穿的比他还要厚实,简直就像个棉花包,甚至用围巾将面孔捂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麦克正想和对方打个招呼,忽然的对方就动了,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麦克被按倒在地,不等他高声呼救,嘴就被一团破布给堵上了。
那一刻麦克心中充满了懊悔:“完蛋了,我将成为共 产主 义魔鬼们圣诞大餐的开胃菜了……”(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猪潇洒2、瓜地里的地瓜、胖子逯非、风飘影动、南方流浪者和hzwangdd同志!
380 好兵麦克的俄国战记(下)
麦克心如死灰一般,对于自己的结局,他估计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直接被割喉,装在裹尸袋里被送回家乡;第二种就是被俄国人抓入战俘营。
当然,不管是哪一种,麦克觉得自己都很难活着回到家乡,可能再也见不到露西了。
很快麦克就感觉到自己被捆成了粽子,这说明他被上帝安排走上了第二条道路。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可是对于接下来将发生的一切,麦克充满了恐惧。
抵达俄国之后,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可不算太美好,尤其是那几具被列车碾得破碎不堪的尸体更是每每在噩梦中浮现。甚至麦克不止一次的梦到,他的尸体也遭受了同样的款待。
麦克被身后的两个俄国人推推搡搡的往前走,他多么希望能碰上自己的巡逻队,哪怕是碰上芬兰人也行啊!不过只要他稍微停顿或者犹豫,背上就会被狠狠地推一把,紧接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就会冲他比划两下。
这比什么样的警告都有效,反正麦克是越来越老实,乖乖的按照俄国人的指示往前走,一丝抗拒的念头都不敢有。
当然,这并不光是因为俄国人的警告,更因为麦克可是见过芬兰人是怎么对待俄国战俘的,动则又打又骂,不高兴了随手打死打残都有可能。
有一次他听小伙伴说,芬兰人的战俘营是噩梦一样的所在,所有的布尔什维克以及芬兰赤卫队员直接就被枪毙了,尸体就丢在森林里。随便野兽吞噬。至于非布尔什维克的俄国战俘。进入战俘营之前就会被扒光所有的衣服。在寒冷的冬季里,那些可怜虫只能抱团取暖,而邪恶的芬兰人为了逗趣或者惩罚这些俄国侵略者,会在大雪磅礴的天气里将战俘们赶出门外放风。
反正种种耸人听闻的故事,让麦克心惊胆颤,他毫不怀疑这些故事的真实性,因为他曾跟一个芬兰哨兵聊天,从后者那里得知。他们惩罚战俘的手段都是从俄国师傅那里学来的,用芬兰人的话说,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也就是说,麦克十分确定,俄国人的战俘营恐怕和芬兰人的战俘营是一路货色,甚至更加恐怖?
在雪夜走了一个多钟头,就在麦克完全失去方向感之后,他忽然被命令停了下来,一直只顾着低头想心思的他这才抬起头来,面前停着一辆带铁笼子的马车。而笼子里已经装了几个和他一样的倒霉蛋。
此时此刻,笼子里的人和笼子外的麦克一对眼。双方都生出了一股子怪诞的感觉。好在,随着麦克也被关进笼子,这种感觉就消失了。笼子里的倒霉蛋开始互相聊天。
“伙计,你是哪个部分的?”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子用手肘捅了捅麦克,问道。
麦克有气无力地回答道:“三营e连的,麦克.克劳顿。”
“沙利.杨。五营a连。”尖嘴猴腮的小个子自我介绍道。
麦克看了四周一眼,小声问道:“除了我们,还有美国人吗?”
沙利松了松肩膀,指着笼子另一头说道:“我们排长道森中尉被打晕了,这个白痴试图向俄国人强调他是军官,不应该跟士兵关在一起,然后俄国人不耐烦了,就给了他一枪托。愿上帝保佑,希望他永远也醒不过来!”
麦克嘴角抽了抽,问道:“为什么?你恨他?”
沙利哼了一声道:“我当然恨他,如果不是这个白痴拖后腿,我怎么会被俄国佬抓住!这个蠢货害死我了!”
随着气温越来越低,麦克和沙利都失去了谈话的兴趣,沙利将脑袋埋在双腿之间,蜷缩成一团显得无比沮丧,而那位道森排长却始终没有醒来。至于芬兰人,他们聚在一起小声谈论着什么,很轻松,似乎没有一丝被俘虏之后的惶恐。
麦克不知道这些芬兰人是视死如归的勇士,还是过于的没心没肺,反正他是做不到满不在乎地谈天说地,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马夫那里,他想听一听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麦克很快就迷茫了,虽然他不懂俄语,但是在摩尔曼斯克跟俄国人打了大半年的交道之后,多少能听懂一部分。可是今晚,他一个字都没听懂。
难道这是俄国的方言?麦克情不自禁的想到。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他听说过俄国有相当多的少数民族,这些民族有自己的语言。想要弄懂俄国所有的民族语言,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
很快麦克就放弃了继续偷听,一方面是因为听不懂,另一方面是那位道森中尉终于醒过来了。麦克很快就发现,沙利说得很对,这位道森中尉确实不招人喜欢,或者说惹人讨厌。
因为他了解了当前的状况和麦克的身份之后,立刻就表现出了一种高人一等的骄傲,用颐指气使的口吻向麦克发布着命令,他很自然的将自己当做了所有人的头头。
“士兵们,虽然我们被卑鄙的俄国土匪俘虏了。但这不意味着我们就可以结束战斗!在我看来我们同魔鬼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作为一个军人,我们首先要确保军事机密不被泄露,从现在开始,不管俄国魔鬼问什么,我们都不能回答!”
沙利有些讥诮地问道:“那俄国人要杀了我们怎么办?”
道森中尉一挺腰杆,脑袋直接撞在了铁笼子顶上,就是这儿他还咬牙切齿的强调道:“为国捐躯,死得光荣!”
对于所谓的为国捐躯,麦克没有一点儿兴趣,他才不想死,而且他也不觉得自己掌握了什么了不起的机密,像他这样的小兵能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马车走走停停,一直走了三个多小时。在麦克他们几乎被冻僵的时候。车停了。笼子也被打开了。下车之前,道森中尉还在不厌其烦的将调道:“不准开口,否则,我会亲自撕开你们的喉咙!”
不过他的这番威胁很快就被不耐烦的俄国人打断了,他们一把将喋喋不休的道森中尉从笼子里拖了出去,一再警告他闭嘴无效的情况下,四个大嘴巴让中尉先生终于管住了舌头。
对此,沙利的评价是:“傻逼。自讨苦吃!”
麦克环顾了四周一眼,如果这就是战俘营的话,条件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至少比芬兰人用茅草和薄木板搭建的窝棚式战俘营强上一百倍。房子大部分是原木垒起来的,虽然粗矿了一点,但是看上去就那么结实。而且每一幢房子都有烟囱,更关键的是烟囱里还有青烟升起。这说明每一幢房屋都有取暖设施,实话实说,这比他们之前的住宿条件都要好。在麦克的连队里,只有军官们才有资格睡在房屋里。才有条件生火取暖,他们这些低等的小兵只能挤在凉梭梭的帐篷苦挨。
就在麦克对住宿条件万分满意的时候。沙利捅了他两下:“快看!”他小声说道。
顺着沙利努嘴的方向看去,麦克也惊呆了,他发现押送他们的“俄国人”以及走出来“迎接”他们的“俄国人”都长着一副东方面孔,具体点说是就是华人。
是的,麦克一眼就能认出,这些东方面孔属于华人,原因是他曾经在唐人街的混过一阵,对于如何区别东方面孔有深刻的了解。
不过麦克想想又觉得不可思议,在遥远的俄国,他竟然被一群华人俘虏了?怎么想怎么不真实。尤其是当他发现一些“军官”样的华人能够命令根苗正红的毛子时,这种不可思议就被无限度的放大了。
要知道在“文明”的美国,华人也属于不受待见的劣等公 民。没有哪个华人能对白人颐指气使,哪怕是对白人乞丐发号施令都不行。如果有华人敢这么做,警察叔叔们会很乐意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懂得合众国到底是谁的天下。
“该死的中国猪猡!”
当道森中尉得知他被一群华人俘虏了之后,当即愤愤不平地咒骂了一句。不过麦克和沙利立刻就选择跟他拉开距离,虽然无法确定这群华人懂英语,但这种作死的行为是必须抵制的。
用沙利的话说,就是:“别让这个白痴害死我们!”
俘虏们很快就被命令列队战好,除了喜欢作死的道森中尉不愿意合作,包括麦克、沙利和其他芬兰人在内的战俘们都表现得万分服从,原因是他们每人被分到了两片列巴以及一碗热腾腾的肉汤。
虽然真心只有汤没有肉,但麦克还是觉得万分满足,这是他抵达前线之后,第一次吃到热腾腾的食物。在此之前,每一天都是一成不变的斯帕姆午餐肉。这让他对华人的印象好了一点,至少没有一上来就请他们吃枪子。
当然,麦克心头的恐惧并没有减少多少,谁知道这是不是中国人的阴谋诡计呢?说不定,一旦他们觉得自己没有用处,就会像对待垃圾一样对待他呢?
作为德国移民的后裔,麦克可是没少听长辈们提起黄祸论,对于东方,对于中国,他的印象始终不是太好,就像所有肤浅的白人一样,他对崇拜邪恶巨龙的民族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而且麦克还听说过,古老的东方相当擅长折磨人,他们对酷刑的研究简直可以甩开欧美文明世界几个世纪。麦克可不确定自己经受得起酷刑。
就在这种胡思乱想中,麦克他们被分开单独审讯,当他被押进审讯室的时候,以为接着来等待着他的不是老虎凳就是辣椒水。
“姓名!”
被审讯员喊了两声麦克才回过神来,当然,他不是被吓呆了,而是感到不可思议,审讯室里很空,除了两张椅子,一张桌子之外,唯一可能跟刑具挨上点儿边的就是大火炉了,不过火炉里没有插满烧红的烙铁,麦克只看到了烤土豆,这种十分简单的食物散发出的香味。让他有点流口水。
“麦克.克劳顿。美国远征军三营e连二等兵。”
审讯员在纸上记录了下来。又问了几个千篇一律的问题,然后拐入了正题:“你们连有多少人,机枪几挺?有没有火炮支援。”
麦克有些纠结,不知道要不要回答这种涉及军事机密的问题,考虑了半天,他忽然问道:“如果我拒绝回答这些问题,有什么后果?你们会不会处死我?”
他的话把审讯员逗乐了,他们大笑了一阵。回答道:“克劳顿先生,作为俘虏,你受《日内瓦公约》的保护。哪怕你拒绝透露这些问题,我们也不会处死你的。”
麦克松了口气,不过立刻又问道:“也不会虐待我?”
审讯又笑了一声,道:“我说过了,你受《日内瓦公约》保护,我们志愿军善待俘虏。”
麦克还是不信,因为在此之前,上级不断地向他们灌输俄国人都是魔鬼。布尔什维克更是脑袋上长犄角屁股后面有尾巴,牙齿比锯齿还要锋利的食人魔。不要说被他们抓获。哪怕是跟他们交谈都会很危险。
而现在,麦克发现情况似乎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首先,他是跟华人在打仗,其次,对方自称志愿军,最后,还声明愿意遵守《日内瓦公约》。这跟危言耸听的上级描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啊!
良久之后,有些呆呆傻傻的麦克还是被审讯员提醒之后,才离开了审讯室。说实话,他真不想那么早离开那间温暖的屋子,这还是他进入芬兰以来,头一次感到脚下暖融融的。
不久之后,沙利也从另一间审讯室里走了出来,不过他的表情相当的有趣,似乎是见到了什么大好事。
“哈哈,狗日的道森吃苦头了!”
“怎么回事?”麦克有些惊讶,难道中 国 人撒谎了,他们还是会虐待俘虏?
沙利摆摆手道:“不关中 国 人的事,是道森自己作死。这个傻逼一进去就拽得跟二五八万似得,根本就没把对方放在眼里,动不动还骂脏话。结果激怒了中 国 人和俄国看守,给了他两下狠的。真是大块人心,要我说中 国 人完全不需要对这个杂碎客气,直接干掉他才好!”
麦克撇撇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道森中尉有些过分和不识时务。
当天上午,麦克、沙利和其他芬兰战俘再次被送上了车,原来这里并不是战俘营,而只是一个兵营。又折腾了一个小时之后,他们抵达了一座城市,很大、很繁华,反正来到俄国将近一年以来,这是麦克见到的最大的城市。
“这就是维堡!”
当麦克从芬兰战俘那里得知这座城市就是维堡时,他有些感慨,原来这就是他们受命要攻占的那座城市。不过比较好笑的是,他没有攻占这座城市,反而先被这座城市俘虏了。
麦克对维堡的印象不错,对战俘营的印象尤其好,条件比之前路过的那个临时审讯处还要好一点。营房有暖气,有商店、有医院,甚至还有一间邮局!
当然,战俘们要写信的话,必须当着邮局工作人员的面写,而且每一封信件还要接受检查。对此,麦克表示理解,实际上他觉得在这个战俘营里比之前在连队还过的舒服和痛快一些。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伙食单调了一点,除了列巴还是列巴。不过麦克也不打算抱怨什么,对于粮食紧张的俄国来说,有列巴就算不错了。而且他们这些协约国战俘可以免费享受食宿,而那些芬兰战俘却必须用劳动去换取口粮。
想要改善伙食也不是没有办法的,有几条路可以走,如果你带了大把的现金,可以直接去商店买一些零食、香烟或者酒精饮料,或者去吃食堂的小灶,那里收费虽然高,但伙食真心是好,有上等的红酒、海鲜以及各种俄国风味特产。据去过的战俘说,味道好极了。
对于没有现金(战俘商店只接受美元、英镑或者法郎)的战俘来说,想要改善生活也有办法。你可以选择出卖情报,在战俘医院挂一个心理咨询科的号,立刻就会有契卡的专家学者帮你解决“生活”问题,契卡对什么情报都感兴趣,而且对每一个情报都会给出合适的价格,每一个战俘多少都能有所收获。
比如一起跟麦克进战俘营的沙利,这个有些猥琐的小个子就是心理咨询科的常客,每一次进去他都能改善改善生活,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情报。
不过麦克却不羡慕沙利,他不打算出卖连队里的兄弟,作为一个还算有良心的人,他不想下半辈子都活在负罪感中。而且战俘也不一定要靠出卖情报才能改善生活。
真正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是吃香的,比如说麦克,参军之前,他是个车工,对于摆弄车床很有一套。很快他的特长就被北方工业公司发现了,对于饱受人员素质困扰的这家企业而言,技术工人很是稀缺。
很快,麦克就在北方工业找到了一份工作,白天呆在工厂上班,晚上返回战俘营睡觉。获得的工资不光够他活得很舒服,甚至战争结束之后,他还可以存一笔钱,在迈阿密郊区买一幢房子可能都绰绰有余……(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猪潇洒2和胖子逯非同志!
381 真实的谎言
不用说,这个怪怪的战俘营绝对是李晓峰的手笔,说实话,一开始这小子也为处理战俘发愁,一场反攻下来,芬兰战俘几乎挤破了维堡小小的战俘营。据说志愿军第二师的一个战士单枪匹马就抓了150多名芬兰白军。
抓到的俘虏越多,自然说明战果越大,对指挥官来说这绝对是大好事,但是对于搞后勤的来说,这简直就是噩梦。几千上万张嘴嗷嗷待哺,还要给他们找地方住,大冬天的还要取暖,容易吗?
反正李晓峰当时都有心学白起了,一口气将这群孙子全埋了才好,嗯,还得让他们自己挖坑。
不过李晓峰却不能这么做,倒不是他不够狠,而是这么搞影响太坏了。古人都知道杀俘不祥,在这个自诩为文明的社会,虐待和残杀俘虏更是让人不可接受。
当然不可接受也是相对的,比如说协约国集团如果出了虐待和残杀俘虏的事儿,那绝对不是人权问题,那只是意外和个别的偶然事件,完全不值得大书特书。
但是残暴、落后、野蛮的俄国如果出现了这种行为,哪怕只是一起两起,那也是人 道主 义的灾难。必须揪住大批特批,批臭批烂还要踏上一万只脚。
这么说吧,俄国是有原罪的,布尔什维克更是原罪中的原罪。布尔什维克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都是居心不良和邪恶的。如果能找到明显的错处,哪怕是意外、是偶然也绝不可以原谅!
所以从红军成立那一天开始,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就不止一次的强调军队的纪律问题。尤其是关于战俘的处置问题。更是千叮呤万嘱咐。一方面的原因是二位导师大人确实是文明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协约国的那帮货都举着探照灯戴着显微镜看布尔什维克。任何错误都会被他们无限制的放大,因为那帮货最擅长的就是宽于律己严于律人。
列宁和托洛茨基实在不想被找麻烦,被扣帽子和屎盆子,不过这种事想要完全避免也是不可能的。战场上杀红了眼的时候,谁顾得了那么多,人家杀了你的兄弟、你的战友,然后在你准备报仇雪恨的时候忽然举手投降了。这时候你是一刀捅死他?还是就此放过他,让他进战俘营逍遥快活?
人性是复杂的,用圣人的标准要求普通人,尤其是俄国素质本来就不太高的士兵是不现实的。所以这种不太人 道的现象肯定会存在,也是永远无法根除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强限制,防止其泛滥成灾。
在俄国内战的战场上,俘虏的结局一般都不会太好,红军这边虐待和杀戮少一些,但是惩戒营和强制劳动是普遍存在的。而且也别指望前线部队和老百姓都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时候,战俘们却能享受“人 道主 义”的优待。
而且跟红军比起来。在协约国集团眼中更民 主、更能代表俄国的白军实在是看不到任何“人 道主 义”的东西,红军就算虐待和杀俘多少还得遮遮掩掩,而白军的屠刀从来就是锃亮的。杀戮、抢劫、强女干是白军将领们百试不爽的手段,能震慑敌人和那些不听话的老百姓,还能获得足够的给养和解决兽 欲。
战俘营?白军不需要什么战俘营,不肯投降和不肯归顺的红军战士留着有什么用?他们可没有养闲人的心情。
实际上对比红军和白军在内战中的作为,应该说红军的战俘政策还是不错的,不光有本国的白军接受改造重新变成红军战士,还有外国干涉军转投红军的帐下。比如说捷克军团,这支反布尔什维克的急先锋在历史上就有成千上万的战士转投布尔什维克。
甚至不少同盟国集团的士兵,比如奥匈帝国帐下的南斯拉夫,就有相当数量的战俘接受改造之后选择了为布尔什维克效命,其中最著名的那个叫铁托!
从这一点看,布尔什维克的战俘政策总体上还是比较成功的,虽然有瑕疵,但瑕不掩瑜。
而这一次某仙人的行为,无疑是对布尔什维克战俘政策的一次极好的补充,他玩出了新的花样。战俘不光是可以调转枪口成为红军战士,成为无产阶 级革命的大军,他们其实还有更大的价值没有被发掘。
俄国最缺什么?可能有人说粮食、物资和完整的工业体系。表面上看似乎如此,但归根结底俄国最缺的还是人。缺少专业的人才,第一个完成无产阶 级革命的俄国实际上是个工农业都极端落后的国家,按照普列汉诺夫的说法,就是无产阶 级的还不够强大。以这种跛腿的状态一步跨越到极端先进的生产关系中去,恐怕是要扯着蛋的。
而当前世界上哪个国家工农业最发达?似乎只有美国,对俄国而言稀缺的产业工人、技师,在美国根本就是烂大街的白菜。所以当李晓峰听说美国人来了之后,他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我勒个去的,真正的工人阶 级总算来了!”
所以远在彼得格勒的他立刻给在维堡指挥战斗的乌博列维奇下达了指示,尽量的多抓一个点美国佬,这些人大有用处!
一开始乌博列维奇还不知道美国人能有什么用处,还不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还不是要吃饭,甚至比英国佬、法国佬和该死的芬兰人吃得更多。反正他是看不出多抓美国人有什么意义。
不过当那个莫名其妙的战俘营建立起来之后,当奖励措施颁布之后,他开始发现,李晓峰说得太对了。
美国人确实有用!
北方工业缺少技术师傅,没关系,去美国人那边吆喝一声。只要给足了工资。美国战俘们才不介意他们生产出的机枪、步枪装备给了哪只军队。更不在乎生产出的子弹、炮弹落在了谁的头上。
基础设施建设缺少专业的施工队?没关系,美国人在20世界初期可是狠狠地搞了一把土木工程,大把的专业建筑工人随处可见。
反正,每当俄国人解决不了问题素手无措的时候,找美国人帮忙准没错,世界上头号的工业帝国可是培养出了充足的产业工人,跟俄国的工人阶 级比起来,他们简直就是高帅富。
可能有同志问。为什么不用英国人和法国人呢?这两家的工业也不弱啊!甚至在高精尖方面,美国人跟这两家还有差距。问题是,性格决定了一切。美国人少了很多理想主 义的玩意儿,拜金的他们可以为魔鬼打工,前提是只要魔鬼给足了工钱。
而英国俘虏和法国俘虏却不行,英国人的古板固执和骄傲让他们哪怕是当了战俘,也是战俘中的贵族,他们拒绝合作、拒绝为俄国人服务,给再多的钱都不干!
法国人倒没有那么些矫情,可是性格太随便太浪漫的他们工作态度实在成问题。这些该死的高卢公鸡竟然要求什么八小时工作制,还拒绝加班。给加班费都不干。动不动还这个权力那个要求,实在不好伺候。
这些养刁了、长歪了工人阶 级实在不对李晓峰的胃口,还是美国人好,一切向钱看齐,给钱就安置按量的办事,多好的工人啊!
有了美国人的加入,李晓峰的麻烦少了许多,连带着维多利亚也高兴,这个丫头不止一次要求:“应该尽量多抓一点美国人,和他们相比俄国和芬兰的工人简直就是一群呆头鹅!”
有需求就会有市场。在维多利亚的强烈要求,以及某仙人的默许下,红鹰团掀起了一股捉拿美国人的风潮,在战场上活捉一个美国大兵额外奖励一包香烟或者一瓶白酒。
在烟和酒的刺激下,美国远征军一时成了香饽饽,在战场上他们受到了重点关照,志愿军每个连每个排每个班都像饿狼一样盯着他们,甚至有可能会为了一个美国战俘的归属问题,发生内部纠纷。
美国远征军老兵詹姆斯就遇上了这么一幕,一场激战之后,他们的阵地被志愿军突破,全排上下被俘三十一人。就当着他们的面,俘虏他们的志愿军两个连差点打起来了,原因是单独多出来的那个美国兵的归属问题,志愿军的那两个排谁都不肯让步,最后只能通过一场“比武”解决问题。
詹姆斯回忆道:“被俘虏的时候,我吓坏了,志愿军的每一个士兵看我们的眼神很不对劲,他们眼睛里闪烁着只有饥饿的野兽才有的绿光,仿佛我们就是一块蛋糕一盘菜。这让我不禁想起了那些坊间传闻,据说俄国人有吃人的传统,想一想当前的天气,我很担忧迎接我们的不是战俘营,而是热气腾腾滚开的大锅!尤其是当他们一本正经的开始点人头,并为多出来的那个弟兄大打出手的时候,我心头那种不详的感觉就更加浓郁了……”
不过比较搞笑的是,詹姆斯走进战俘营后被问道的第一个问题竟然不是姓名、军衔,而是:“你有什么技能?”
说实话,那一刻詹姆斯是目瞪口呆,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进错了房间,这里更像是招工面试而不是战俘营。
很快,詹姆斯就得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作为一个优秀的钳工,他享受到了军官都不一定有的待遇。一年之后,当战争结束时,他不光赚了几千美金,顺带着连婚姻问题也一起解决了。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战俘都能像美国人一样走运,英国人和法国人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志愿军战士对他们毫无兴趣,甚至都不愿意接收这些光吃饭不干活的家伙。要么就直接将英国人和法国人消灭在战场上,要么就将他们撵走,就是不愿意抓他们。
对于这种赤果果的歧视,英国陆军少尉阿伯特就在回忆录中进行了口诛笔伐:
“俄国人就是一群野蛮残忍的畜生,毫无同情心,更不讲人 道主 义……我所在的排顶住了俄国佬好几轮猛攻之后。不得不暂时撤退。当我带着残余的士兵跟美国战友们汇合。准备继续战斗到底的时候,俄国人新一轮的攻势又爆发了……我们拼死抵抗,让俄国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不过毕竟我们寡不敌众,在最后的战斗中,我不幸中弹。鉴于当时的情况已经山穷水尽,继续战斗下去已经不可能,我和我的小伙子们只能投降……俄国人很快就包围了我们,我们也很合作。不过很快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当得知我们是英国人后,俄国人的态度陡然冷淡了下来,对我们不理不睬,我作为重伤员竟然被扔在了一边,俄国人将所有的热情和友谊全部倾注在了美国人那边,一个因为逃跑而扭伤了脚踝的美国兵被簇拥着抬上担架,而我这个真正的伤员却无人理睬!”
“歧视是显而易见存在的,当俄国人将所有的美国佬都弄走之后,就在我以为他们再怎么样也不能无视我的时候。更可怕的一幕发生了,俄国人竟然带着美国佬走了。无视了我们这些勇敢的英国人。就仿佛我们根本不存在一样!”
愤怒的阿伯特怒气冲冲地回忆道:“我们就被扔在了当场,整整三天。重伤的我和又冷又饿的小伙子们就被遗弃在了那里……如果不是一群好心的芬兰人发现了我们,我们恐怕全部都被冻死了!”
阿伯特少尉的愤怒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战俘营生涯对他来说也是一场噩梦:“俄国人不情不愿的‘接纳’了我们,我们被送进了简陋得令人发指的战俘营。整个战俘营几乎没有一幢真正的房屋,我们全都被安置在了帐篷中,几十个人挤在一起,没有床铺、没有取暖设备,甚至上厕所都得排几个小时的队。甚至他们将我们这些军官和士兵关在一起,这简直是对我个人尊严的亵渎!”
这时候有记者问道:“可是美国人回忆说,俄国战俘营设施相当不错,是人 道主 义的天堂,难道你们没有被关押在一座战俘营?”
阿伯特愤愤不平地吼道:“当然没有关在一起!那些美国佬受到了完全不一样的优待,住着有暖气的房间、吃着最上等的食物,甚至还有工资领,那不是天堂是什么?”
不过阿伯特的回忆录刚刚上市就遭到了美国战俘们的一直嘲讽,当时已经是美国共 产党的领导人麦克就说道:“这位阿伯特少尉我一点儿也不陌生,我的同乡沙利文就是跟他一起被俘的,让我们听听他的看法吧!”
沙利文说:“英军的阿伯特少尉就是一个噩梦,这个愚蠢的傻瓜一直在干蠢事。他的排遭遇志愿军的第一时间就溃散了,我们的连长好心收留了这个眼高于顶的家伙,但是他却一点儿都不领情。一再的试图争夺部队的指挥权,理由竟然是他是职业的英**官,而我们包括连长在内都是一群不职业的半吊子!!”
“这还不是全部,”沙利文继续回忆道,“这个可耻的小人竟然命令我们在第一线硬顶,而他则躲在后面观战……更可笑的是,他负伤也不是志愿军做的,这个白痴自己的手枪走火了,让人遗憾的是撒旦没有带走他!而且他伤得一点儿都不重,明明只是大腿蹭掉了皮,却硬要睡担架,你们根本无法想象他当时的丑态,那个蠢货哭着喊着求志愿军抬走他,就差在地上打滚了!被拒绝之后,这个家伙断然选择了拒绝合作,坚持要留在当地,直到有担架来抬他!”
说到这,沙利文讥笑道:“老天爷真是太厚爱他了,我听说,这个蠢货最后遇上了一批准备向志愿军投降的芬兰战俘,他利用长官的权威命令芬兰人将他抬进了战俘营!”
“那战俘不同的待遇问题呢?这难道也是不存在的?”记者追问道。
麦克和沙利文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道:“当然有不同的待遇,你们也知道俄国当时的情况,面临严重的饥荒。任何拒绝劳动的战俘都只有最基本的生存保障,按照不劳动者不得食的原则,懒鬼和企图混日子的人自然过得不太好。而我们这些勤劳的美国人却可以通过双手过上好日子。”
说到这,麦克忽然反问道:“你难道认为,我们这些辛苦工作的人应该和阿伯特这种懒鬼享受一样的待遇?难道我们和贫穷的俄国人必须勒紧裤腰带让那个白痴过上锦衣玉食的军官生活?”
挑剔的记者也说不出话来了,出于政治的需要,他只能选择了回避麦克一样的美国战俘的解释。不过为了反击无耻的阿伯特上尉,美国共 产党特别集资拍摄了一部反映当时实情的电影,在那部电影真实的反应了美国战俘在芬兰的生活情况,也向被妖魔化所蒙蔽的美国人民展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俄国和布尔什维克。
一经上映,这部名为《真实的谎言》的电影票房彪红,在经济大萧条时代创造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记录。当然,更关键的是,通过这部电影,大量失业的美国技术工人找到了重新就业的机会——那就是经济蓬勃发展的布尔什维克俄国!(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苏霍伊的荣耀、胖子逯非和猪潇洒2同志!
382 这个冬天很难熬
1918年的平安夜对于战斗在俄国大地上的各**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这个本应该全家欢聚一堂的夜晚,本应该享受美食和欢笑的夜晚,有的只是无尽的寒冷。
尤其是芬兰人和协约国远征军,这个夜晚更是难熬到了家。补给线完全被大雪瘫痪了,成千上万吨本应该运到前线的物资滞留在摩尔曼斯克至帕里卡拉之间的道路上。让望眼欲穿的三国联军只能过一个紧巴巴的圣诞节。
“又是斯帕姆午餐肉。”一个大兵看了看自己的餐盘,发出了一声哀嚎。
没有一个美国大兵喜欢午餐肉,他们在摩尔曼斯克“看仓库”的时候已经受够了这玩意儿。本来想着进入芬兰和俄国腹地,总能换换口味吧。他们可以听说了,俄国的野生动物资源是相当的丰富,不要说什么熊掌、虎鞭,弄点兔子肉也行啊!
可惜,抵达了帕里卡拉后,野味是根本看不见,鹅毛大雪让他们望而却步,在这种天气里狩猎,更可能是给饥饿的狼群、老虎豹子神马送菜的。
反正有不怕死的人闯进过森林里,两天之后,当战友们再次找到他的时候,这个可怜虫已经只剩下一副骨架了。
“少抱怨一点吧,至少我们吃的比芬兰人好!”
这是实话,跟远征军比起来,芬兰白军是苦逼中的战斗机,作为一群被临时征召起来的散兵游勇,芬兰人装备相当差,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内战竟然会打这么久。更没有想过还要过冬。大部分芬兰人还穿着秋装。如果不是干涉军紧急支援了他们一批毛毯和鞋袜。这些可怜虫根本就不牢赤匪费事了。
当然,芬兰人面临的不光是衣装问题,粮食问题也是相当的严峻,内战破坏了这个国家的一切生产和生活,本来就不太出产粮食他们,这一整年下来,几乎是欠产七成以上。
虽然协约国已经同意给予芬兰经济援助,但那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波罗的海的制海权还在德国人手里,出海口几乎完全被控制的芬兰人只能依靠北极圈附近的港口获取援助。
但是地球人都知道,北极航线并不好走,而且严冬瘫痪了芬兰北部的交通线,有粮食也运不过来。所以,跟抱怨午餐肉不好吃的美国人相比,可怜的芬兰人有点生土豆吃就算过年了。大部分芬兰白军上一次吃饱肚子还是十天之前,而现在为了一块可以果腹的红薯干他们就能闹出人命。甚至不少美国人看到饥饿的芬兰士兵已经开始啃树皮了。
在这样的状况下,自然不用说什么反攻夺取维堡了,能维持现状。让部队不溃散就已经够不容易了。反正不管是远征军还是芬兰白军只希望俄国人不要太早的来打他们,因为他们真心扛不住。好在这是平安夜、是圣诞节。俄国人也要过节吧?
俄国人当然要过圣诞节,但是中国人却对圣诞节没有什么概念,至少那个年代的中国人会问:“圣诞节?那是什么?能吃吗?”
红鹰团的全体官兵对圣诞节没有任何兴趣,甚至对元旦节也没有什么想法,协约国干涉军指望过节的时候休战,真心是找错了对手。
乌博列维奇是俄国人,但是他也决定暂时不过这个节,跟摆在面前唾手可得的军功相比,圣诞节算个神马?
“你们的任务不是击溃对手,不是将他们打成一盘散沙。那有什么意义?我的要求是干净彻底漂亮的吃掉对手!”乌博列维奇兴致勃勃的做着战前动员,“……初步的估计我们正面有6千协约国干涉军和八千人以上的白卫军。而我们只有两千人用于进攻。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敌人的数量比我们要多,多几倍!但是战争并不是谁人多谁就能赢。在我看来前面的敌人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严冬已经削弱了他们一半的战斗力,饥饿又消灭了另外一半,我们要做的是,用最快的速度用绳子将他们捆起来,然后成串的拖回来送到彼得格勒去游街!”
乌博列维奇一扫之前的郁闷,这几个月他过得太痛快了,再也没有让他头大的伏罗希洛夫和斯 大林,也没有素质低下连枪都不会开的士兵。有的是合格的士兵、最好的装备、充足的物资以及同心同德的同僚。
这一切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做梦,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收拾不了区区一万多杂碎,那他干脆直接退役好了。
当12月25日的钟声敲响时,冻得哆哆嗦嗦、饿得直摇晃的协约国远征军和芬兰白军收到一份意想不到的圣诞礼物,炮弹像下雨一样落在了他们脑袋上,猛烈的炮击映红了半边天。
而就在他们晕晕乎乎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时的时候,彪悍的红鹰团用一次教科书般的步炮协同攻势打穿了他们的防线。然后?然后就是无止境的混乱。没有力气打仗的芬兰白军直接丢掉了武器选择投降,而协约国远征军则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到处乱跑。
天亮之后,曾经活跃着近两万大军的阵地上除了漏网的几只三脚猫,大部分的协约国远征军和芬兰白军已经在红鹰团战士们刺刀的看押下,排着队捧着碗老老实实等待喝热粥。
对此,芬兰人表示高兴,拉尔森回忆道:“我们总算是解脱了,再也不用受冻,在也不用挨饿,唯一比较遗憾的是热粥的分量不太够……”
消息传回莫斯科的时候,政 治局正在开会讨论战局,当列宁听说乌博列维奇用两千人俘虏了两万敌人之后,高兴地说道:“这是最好的圣诞礼物,乌博列维奇同志和志愿军战士干得太漂亮了,请向他们转达我的问候。转告安德烈同志。让他好好奖励一下红鹰团的同志们。希望他们再接再厉,尽早的将芬兰白军和外国干涉军消灭干净!”
似乎导师大人不太够意思阿,打了这么大的胜仗,就只给点口头上的表扬,一点儿干货都不给,实在说不过去吧?
不过这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志愿军实在不缺什么,有某仙人在。他们有最好的装备、最好的物资供应,导师大人的腰包实在是太瘪了,拿不出什么给力的奖励,既然如此,干脆让某仙人去处理这个问题吧!
至于勋章神马,志愿军的性质比较特殊,苏维埃和中央都不方便直接奖励他们,这个事儿也只能等芬兰内战结束之后,通过新的芬兰政府渠道去表彰他们了。
而且,虽然红鹰团带来了好消息。可是这个圣诞节导师大人实在高兴不起来,在另外的几条战线上。传来的可不尽是好消息,乌拉尔的情况很纠结,布鲁西诺夫用新组建装备很差的几个集团军顶住了高尔察克的圣诞节攻势,算是暂时将他们挡在了莫斯科外围。不过战斗进行得很激烈也很残酷,布鲁西诺夫已经不止一次请求增援了。
乌拉尔所处的北线还算好的,南线的邓尼金比高尔察克还要猛,打了叶戈罗夫一个措手不及,顿河—伏尔加河集团军一退再退,如今双方正围绕察里津展开巷战,情况据说相当的不妙。
乌克兰方向也没有好消息,伏龙芝抽掉了不少兵力去支援叶戈罗夫和布鲁西诺夫,只能转攻为守,马赫诺和彼得留拉抓住机会收复了不少失地,看来明年春天乌克兰的春播又危险了!
至于彼得格勒保卫战,那里倒是风平浪静,随着尤登尼奇进攻受挫,随着红军转入全面,尤登尼奇的失败已经是不可避免。现在就要看能不能抓住机会一劳永逸地解决尤登尼奇,再也不给他死灰复燃的机会了。
不过让列宁心情不好的不仅仅是不明朗的战局,更让他头疼的是糟糕的经济状况,执政一年以来,俄国的经济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好转,随着全面内战的爆发,军费开支又一次直线上升,而粮食问题更是悬在布尔什维克头上的达摩利克之剑。
“上半年我们的估计过于的乐观了,”导师大人叹道,“我们的敌人还很强大,而且还获得了外国势力的支持,想一拳将其击倒是不现实的……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内战将向持续化的方向发展。”
说到这,导师大人扶了一下额头,才继续说道:“鉴于这种被动的局面,为了保卫人民政权,我们必须采取强有力的措施,必须把宝贵的生产资源集中起来,全面推广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已经势在必行!”
看得出,列宁已经被逼得没办法了,本来想六月份收复乌克兰,抓紧时间搞一搞农业生产,多少好缓一口气。可谁想到不管是马赫诺还是彼得留拉都还不太好对付,手里没多少兵力的伏龙芝并没有太多的办法对付他们。
反正乌克兰的局势还是一团糟,粮食什么是不用做太多的指望了,甚至明年的情况怎么样还十分难说,反正列宁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1919年的春播恢复生产恐怕也别做太大的希望。
所以,全面推广战时共 产主 义政策,尤其是推广余粮征集制度已经不可避免。否则,人民委员会能不能挨过1919年上半年都很难说。
艰难的不止是布尔什维克,白军的情况其实更糟糕。跟历史上相比,同盟国并没有投降,这导致白军无法直接获得国外的援助。比历史上要虚弱得多的他们,实际上也是咬牙苦撑。
“粮食,前线的部队迫切地需要粮食!哪怕是去抢,也得弄到粮食!”
最高执政高尔察克歇斯底里的吼道,才当了几个月的“最高执政”高尔察克已经感到心力俱疲,每天都要扯皮,到处都有人朝他伸手要这要那。就好像他是机器猫,随随便便就能从口袋里掏出想要的一切。
他怎么可能有那个本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有样学样朝协约国集团伸手。问题是协约国并不是开善堂的,想从这群老流氓口袋里掏点真金白银也是相当的不容易。而且就算掏得出来,也很难运到俄国。
高尔察克现在只有一条生命线。那就是西伯利亚大铁路。他所需要的物资全部依赖这条铁路。可是西伯利亚的冬天也不是开玩笑的。而且那条铁路运力相当的有限。要维持三十万大军的运转,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高尔察克要养的还不只是三十万人,从彼得格勒、莫斯科周边逃过来投奔他的贵族、僧侣、难民何止百万?而西伯利亚地区又恰恰没多少粮食出产。唯一能管够的就是木头,可木头不能当饭吃啊!
其实高尔察克原本没想在冬季和布尔什维克决战的,完成政变之后他可是等待了几个月,等得就是同盟国集团的崩溃,按照他原先的估计。同盟国集团熬不过1918年。只要他们倒了,他高尔察克就可以源源不断地获得支援。
谁能想到同盟国竟然没有倒下,这下高尔察克的全盘计划都被打乱了。原本还指望用协约国的支援撑过冬天,并且招兵买马发展壮大的他,忽然发现情况很不妙。从远东方向运来的物资相当有限,根本不够三十万人过冬的,再加上源源不断的有资本家、贵族、僧侣跑来投奔他,物资是更加捉襟见肘。
高尔察克发现,如果他不赶紧发动攻势,恐怕不等挨过这个冬天。他这个最高执政就干到头了。
迫不得已之下,高尔察克只能进攻。只能凭着一口气硬往莫斯科方向冲。实际上一开始他的进展还不错,攻占了喀山,打到了下诺夫哥罗德,似乎莫斯科已经近在咫尺。
那时候的他很有些得意,以为红军不过如此,甚至鄙视科尔尼洛夫、邓尼金和卡列金之流太无能,否则能让布尔什维克如此嚣张?
不过就在高尔察克信心百倍准备踏过下诺夫哥罗德,剑指莫斯科的时候,图哈切夫斯基给了他当头一棒,带着临时征调起来的装备简陋的第十五集团军,图哈切夫斯基牢牢地守住了下诺夫哥罗德,就像一道天堑一样横在了高尔察克面前。
高尔察克用尽了能用的一切手段,甚至不能用的手段也用了,可图哈切夫斯基却告诉了他:“你丫就是一个外行,玩海军你是高手,但是玩陆战就是门外汉!”
在下诺夫哥罗德,高尔察克的大军碰得满头是包,再也不能前进一步,他也有想过绕开这里,但是老道的布鲁西诺夫没给他绕路的机会,指挥部队牢牢地黏住了高尔察克。
于是乎,不可一世的高尔察克发现,他似乎没有选择了,前进完全不可能,红军都杀红了眼,而且防御势态的优势使他们极大的弥补了装备和经验上的劣势。除非布鲁西诺夫和图哈切夫斯基脑子抽筋了进行反攻,否则高尔察克没有一点儿胜利的可能。
那就后退?实际上高尔察克是退无可退,后继无力的他,只要后退部队就会崩溃,然后俄国的冬季将毫不客气扼杀他东山再起的希望。
“我们只能继续坚持!坚持才能取得胜利!”
高尔察克的判断是准确的,他没有路可走了,只能坚持。问题是,坚持也是需要资本的,而他恰恰没有资本。所以才会气势汹汹地说出抢粮食的话。
其实高尔察克还算是说晚了,实际上他那帮很实际的手下早就开始抢粮食了,甚至不光抢粮食,只要是值钱的、只要是对他们管用的,统统都抢。
一时间下诺夫哥罗德的老百姓算是受苦了,而白军也成功的将自己的名声弄得更臭。当然,布尔什维克也好不到哪去,余粮征集制度将富 农搜刮一空,这让不少原本对布尔什维克有好感的农民万分失望。尤其是刚刚才被收复的乌克兰,本来就深受战争之苦的农民原本还想盼着过好日子,结果一点儿富余的口粮也被征粮队搜刮一空。
可以说进入到1918年年底,俄国的内战进入到了一个关键的时间节点,谁能撑过这个节点,谁就能掌控这个国家。红军和白军都在咬牙苦撑,而在他们之间,却偏偏还有一股相当有影响力的第三方势力,这股势力虽然不算强大,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却可以左右俄国乃至世界革 命运动的命运,这股势力就是俄国的农民!
请注意,掌控这股势力的人,名叫马赫诺!他是一个极其矛盾、极富争议,但是却不可以忽视的重要人物!
“布尔什维克已经表现出了剥 削本质,”马赫诺在乡村发表演说号召农民参加他的队伍,“……事实证明,他们实行的一样是剥 削政策,抢走了你们辛勤劳动的所得……他们是新的强盗、是伪无产阶 级政权!只会用密探和政 治委员奴役你们……而我们乌克兰革命起 义军的口号是拥抱真正的自由,打倒政 治委员、打倒契卡、打倒当代密探,消灭征粮队!”(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胖子逯非、尤文图斯和秒杀土豆同志!
383 马赫诺和彼得留拉
马赫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一百个人眼里有一百个哈姆雷特,同理一百个人眼中也会出现一百个不同的马赫诺,原因是这个家伙争议性太大了,根本不能用简单的好人与坏人来评判他。
我们从头说起吧,这位“带着毛瑟枪的空想家”就连出身日期都极富争议!当然,不是马赫诺粗心的父母记错了日子,他的生日被搞错,原因是相当深刻的。
话说马赫诺的童年相当的不幸,他的死鬼老爹像所有俄国人一样沉迷于一样东西——酒精。不过比斯 大林幸运一点的是,他的老爹在马赫诺不到一岁的时候就喝死了。小小的马赫诺虽然不用担心被酒鬼老爹暴打,但同时也决定了他很小的时候就得挑起家庭重担。
马赫诺从小就为农场主放牧、做油漆粉刷工、在翻砂厂打小工……总而言之跟布尔什维克中的很多老革命一样,根红苗正妥妥无产阶 级苦 逼穷光蛋。
很早就体会到生活艰难的马赫诺绝对不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孩子,1905年俄国闹革命那一年,16岁的他跟一群无政 府主义者“学坏了”,费了相当大的功夫才加入了有“无政 府主义者”主导的“贫农协会”。
那么这个“贫农协会”是个什么性质的组织呢?这么说吧,他们跟梁山好汉干一路买卖,最擅长的就是打家劫舍的无本生意。更可怕的是,马赫诺在“梁山”干得相当的不错,工作成绩一向突出。很快就在好汉们中间享有“铁面革命家”的“美誉”。
草莽英雄马赫诺在那几年过得算是相当的滋润。匪气十足而又相当彪悍的他很快就因为工作成绩太过于“突出”引起了沙皇政 府的高度重视。
1910年。马赫诺那年将将21岁(注意这个年龄,相当的重要!),在一次“严打”行动中,马赫诺不幸落网,沙皇政 府可不会对他这种草莽英雄客气,鉴于他的光辉业绩,很快就法庭就做出了最终裁决——绞刑!
如果马赫诺被绞死了,自然后面就没那么多故事了。值得感叹的是马赫诺拥有一位好母亲,为了拯救儿子的生命,这位母亲想尽了办法,当时甚至给尼古拉二世的皇后,也就是那位很不得民心的德国公主写了求救信。
在信中,这位“英雄”的母亲声泪俱下的宣称,她的儿子并未成年(俄国当时的法律规定21岁是法定成年年纪),希望法外开恩。在这位母性泛滥的皇后斡旋下,沙皇一家子法外开恩,尼古拉二世亲自下谕旨。改判马赫诺终生苦役。
那么马赫诺到底成年了没有呢?很可惜,那位英雄的母亲撒谎了。她篡改了马赫诺的出生记录,这位“孩子”当时已经是成年人了。
马赫诺侥幸在鬼门关走了一个来回,服苦役阶段,自感实在无聊的他选择了用阅读来打发时光,那些年里他几乎读便了俄国所有作家的著作(看来基督山伯爵也不是完全不靠谱,监狱果然是最好的教 育部)。在狱友、无政 府主义者马林的影响下,马赫诺的无政 府主义世界观终于形成了。
随着二月革命的爆发,“牛鬼蛇神”们全部被释放了出来,在一片混乱中马赫诺逃回了乌克兰老家,与痴心等待了他七年之久的心上人纳斯塔.瓦谢茨卡亚结婚。
不过比较搞笑的是,“贫农协会”的好哥么担心马赫诺沉迷于儿女情长,怕他丧失革命斗志,强迫纳斯塔悄悄的离开了马赫诺(真是一群好兄弟啊!)。
马赫诺起初对夫妻分离感到痛苦,不过很快随着俄国天下大乱,随着他从其他方面得到了补偿,这种痛苦也就淡忘了。
鉴于马赫诺过去坐牢的“英雄经历”,他顺利地当选了“贫农协会”会长,在他的领导下,“贫农协会”对地主老财展开了无情的“革命清算”,一时间他成为了乌克兰农民心中的偶像。
1918年2月,德国侵占了乌克兰,当中央拉达跟德国侵略者暗通款曲,当斯科罗帕茨基为德国人当牛做马的时候,马赫诺带领一帮穷兄弟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反抗德国人。
1918年夏季,马赫诺悄悄地离开了乌克兰,前往莫斯科同公认的无政 府主义者领 袖克罗波特金会面,但是后者却拒绝同匪气十足的马赫诺交流。
于是马赫诺又找到了布哈林和斯维尔德洛夫,其中小斯对他比较欣赏,亲自将其引到列宁面前。多年以后,马赫诺回忆说,列宁像慈父一般拉着他的手,让他坐在扶手椅上。并告诉他,相当期待他能将农民暴动纳入各地的起义,希望他能与红军合作,还询问他需要什么帮助。
甚至导师大人还称赞无政 府主义者充满献身精神,唯一可叹的就是目光过于短浅(这一点确实没说错),属于“只会破坏,不懂得建设的狂热份子(太精辟了!为导师大人鼓掌!)。”不过导师大人马上安慰马赫诺说:“别把自己与我前面说的家伙对号入座(马赫诺还真是这号货)。”
1918年7月,马赫诺孤身一人密密地返回了乌克兰准备领导新的武装起义,不得不说,他干得相当不错,或者说他极具军事才华。到1919年初,马赫诺拉扯起了一支拥有一万余名步兵,八千余骑兵,拥有机枪500余挺和大量火炮的强大军队。
而到了1919年底,马赫诺的势力进一步扩张,部队2万5千余人,拥有火炮48门,四列装甲列车、4辆装甲汽车以及1000余挺机枪。根据莫斯科的档案显示,马赫诺还专门组建了由骑兵、装甲汽车、装甲列车和飞机构成的“敢死队”,绰号“铁师”。专门用于决定性的突击作战(对于一个农民子弟而言。能做到这一点相当的不容易)。
不得不令人惊叹的是。这个只读过四年小学的浪荡子竟然能将邓尼金打得抱头鼠窜,还将前来围剿他的红军也一一击退。他的军队特别喜欢各自为战,独立作战能力十分惊人,而且情报工作搞得尤其出色。
据说在马赫诺手下,有一大批农村大嫂和村姑情报员,她们十分厉害,出入敌人后方如入无人之境,能迅速准确地将情报通知给马赫诺。
并且马赫诺还有勇有谋。是相当天才的自学成才型野战指挥官,而且他相当善于弄络人心,手下的乌克兰人、俄罗斯人、希腊人、保加利亚人,甚至是犹太人都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当然,更关键的是,马赫诺拥有小强一般的生命力,俄国内战期间,他先后负伤12次,“革命”失败逃亡罗马利亚的时候才被打断了一条腿,落下了终身残疾。
更有趣的是。这位的立场从来都是一如既往的坚定,跟白卫军之间完全势不两立。对于白军派来调停的特使从来都是见一个杀一个(这个习惯貌似比较野蛮)。但对布尔什维克却不太一样,虽然他也不赞同布尔什维克的方针政策,但是却前后三次同布尔什维克结盟。尤其是1919年春天,经过浴血奋战,马赫诺将邓尼金的白卫军赶到了亚速海边,清点完战利品之后,他把100节车皮的粮食送给了莫斯科和彼得格勒,用于支援那里挨饿的工人兄弟。
甚至马赫诺为了对抗邓尼金还加入过红军,还被苏维埃政 府授予过第四号“红旗勋章”。在1919年秋天,当邓尼金利用协约国集团的支援急势力剧膨胀,一口气打到奥缪尔直接威胁莫斯科的时候。又是这位马赫诺杀入邓尼金背后,一口气歼灭了邓尼金几个精锐的军官团,协助解除了莫斯科之围。
这么看起来,马赫诺似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英雄。不过先别忙着下结论,沙皇的子民们似乎遗传了双头鹰的性格,每一个人都有两副面孔。马赫诺也一样,在他光鲜的英雄形象背后,一样有阴暗的那一面。
马赫诺这一生因为无政 府主义大放异彩,毁也毁在了无政 府主义上。马赫诺为人放荡不羁嗜酒如命,而他的光荣榜样也影响着他的军队,他的乌克兰革命起义军军纪,涣散酗酒现象相当的普遍。马赫诺的第二任妻子加琳娜.库兹缅科娃在日记中就写道:“首领今天又喝酒了,嘴里念叨个不停。他醉醺醺地满街晃悠,一边拉着手风琴,一边跳着舞……每说一句话,他都要骂一个脏字。说够跳够后,他就睡着了。”
相当有意思的是,马赫诺的军队有一条很特殊的军规:当指挥官喝醉时,手下人可以不服从命令。
当然,喝酒什么的是小节,事实也证明,醉醺醺的马赫诺一样能打胜仗的。但军纪涣散就是大问题了,实际上马赫诺的军队纪律涣散的问题是他一手造成的,因为他始终坚信——最完美的国家机器应该是无组织的“自由创作”。所以马赫诺杀人相当的随便,不光杀白卫军,而且还滥杀无辜的百姓。
偶尔马赫诺良心发现的时候,才会命令手下向贫苦农民百姓广济钱财,童年饿过肚子的马赫诺还会去孤儿院,查看那里的粮食够不够。
总之,这是一个梁山好汉似的“英雄”,他军事上、人格上的才华跟政治上的幼稚成反比。而且正是他政治上的幼稚,从某种程度上破坏了托洛茨基世界大革 命的宏伟计划。
1921年,当红军绞尽脑汁的全力围剿这个“革命浪子”的时候,协约国集团纠集起了四十万大军,一举荡平了匈牙利红色政 权。这一举动不仅使匈牙利的革命浪潮戛然而止,更是连带着毁灭了德国革命的希望。而马赫诺的举动无疑是帮了协约国的大忙,就像1920年叶卡捷琳诺斯拉夫的布尔什维克省委递交给中央的报告中所言:“马赫诺试图建立一个与资产阶 级对立的政权,但又和无产阶 级关系紧张!”
1921年8月28日,毁誉参半的马赫诺在红军的穷追猛打下。率领残部77人度过第聂伯河。逃入罗马利亚。当时苏维埃政 府要求引渡马赫诺。不过在罗马尼亚政 府犹犹豫豫的几个月中,聪明的马赫诺带着老婆亲信赶紧地逃往了波兰。
后来,更有意思的是,他的妻子背着马赫诺,打着他的旗号跟苏联情报机关联络,企图组织推翻波兰政 府在西乌克兰的农民起义。事情败露后,夫妻双双入狱。
1923年,马赫诺等人被无罪释放。和家人一起移居法国。不过那时候这位曾经的革命领袖又一次不名一文。原因是当年为了防备不测,马赫诺曾在乌克兰埋下几桶金银珠宝,但派去挖宝的心腹都被苏联国家政 治保 安总局(格别乌)一一逮捕,宝物也被截获充公。
穷困潦倒的马赫诺不得不重新开始为资产阶 级“卖命”,在电影制片厂做过木匠,在鞋厂做过胶鞋。而就算是在这种落魄的时候,他仍然积极的参与无政 府主 义者组织的“黑色国际”,一度拥有大批的拥趸。直到1934年,因肺结核死于巴黎的穷人医院。
当然,现在还是1918年。没有邓尼金搅局,马赫诺可以一心一意的跟布尔什维克跟红军周旋。持有乌克兰人的乌克兰观念的他,和另一个很有问题的所谓“乌克兰”民族英雄彼得留拉一起对抗红军。
实话说是,这位彼得留拉不像是什么民族英雄,更像是卖国贼。他的上台完全是依靠肮脏的政治交易达成的。历史上,他利用了同盟国集团倒台后斯科罗帕斯基失去支持的时机,联合了不被斯科罗帕斯基重视的“灰衣军”,成功的发动政 变,让斯某人下台。
从获得权力一开始,彼得留拉就不断的玩弄外交政治手段,先是在1919年1月联合原奥匈帝国加利西亚地区的西乌克兰人 民共 和国结成了一个邦联性质的同盟。虽然同盟持续时间相当的短暂,但也是乌克兰历史上头一次实现了“头颅与身躯合体”。
不过彼得留拉的运气实在不好,当时,刚刚从德奥集团统治下真正独立的波兰民 主主 义思潮泛滥,乘着德奥垮台、俄国半死不活的情况,准备一举恢复波兰的荣光。他们打着恢复历史的旗号,奉行从波罗的海到黑海的扩张政策。
波兰领导人毕苏斯基就公开表示加利西亚和沃利尼亚属于波兰,还主张成立一个大波兰联邦,其中的领土就包括波罗的海三国、白俄罗斯、乌克兰。
应该说,当时让毕苏斯基眼馋的那一片范围,没有一家喜欢跟波兰结亲。更可怕的是,在波兰的刺激下,罗马尼亚人也如法炮制,乘着俄国崩溃之际,兼并了乌克兰西南部的摩尔达维亚地区。
一时间彼得留拉政权的日子是相当的不好过,“国内”一片混乱,马赫诺、红军、白军战成一团,而他的实力最为弱小。为了自保,这位选择了献出膝盖,对波兰人的无理要求根本是来者不拒。
1919年初。西乌克兰首都利沃夫的波兰居民在毕苏斯基的指示下发动了所谓“起义”,宣布西乌克兰脱离乌克兰人的政权。紧接着胆肥的毕苏斯基率领10万波兰大军开始了“东方圈地运动”,波兰人在接收了大批德奥集团遗留军火,以及在协约国集团源源不断的支援下,实力像吹气球一样膨胀起来,兵锋所指似乎战无不胜。
到了1919年春季,整个西乌克兰到处飘扬着红白色波兰国旗,甚至还把战线推进到了乌克兰兹布鲁奇河一线。
此时,可以说是乌克兰独立与自主是否能保持的关键时刻,腹背受敌的彼得留拉(红军、白军也在揍他),在生死存亡之季不顾西乌克兰盟友的反对,以牺牲掉西乌克兰利益为代价,通过协约国向波兰发出停火要求,以便其集中兵力对付红军。
不过彼得留拉就算集中了兵力,也不是红军的对手,在短暂的反攻之后,很快又一次被红军和白军(邓尼金也不待见这个家伙,将其称之为品格低下的乌克兰分 裂分子)打得抱头鼠串。无奈之下,彼得留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正式答应波兰人的要求,承认波兰对西乌克兰的主权!
彼得留拉打的算盘是不错,准备利用停战、利用波兰人担心吃进嘴里的肥肉被迫吐出来的心里,以出卖国家利益的方式获取援助,好一举打败白军和红军。
可是这个白痴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他的“委曲求全”却导致了乌克兰内部的大分裂。原因是西乌克兰与波兰人仇恨不共戴天,彼得留拉越俎代庖承认波兰对西乌克兰的占领,在乌克兰人看来,这就是赤果果的背叛!
1919年11月,乌军发生大规模的哗变,西乌克兰人直接宣布脱离彼得留拉的民 族军,转投邓尼金的白军(老邓倒是承认西乌克兰的主权和独立,理由是这片地区没有归于沙俄的统治之下)。
好笑的是,随着红军越来越强大,西乌克兰人开始朝秦暮楚,很快又转投红军,在摧毁邓尼金和彼得留拉时,打头阵的就是这帮西乌克兰人。
更好笑的是,九十几年后,还是这帮不安分的西乌克兰搅屎棍再次导致乌克兰陷于分裂,那一次,他们选择性的遗忘了彼得留拉的背叛,竟然将其奉为所谓的民 族英 雄。
不得不让人感叹,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西乌的逗 逼真心都是没药可治啊!(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南方流浪者、hzwangdd、尤文图斯和胖子逯非同志!
384 剑指爱沙尼亚
之所以要提马赫诺和彼得留拉,主要是因为这两个家伙现在很麻烦,在邓尼金挥师东进之后,伏尔加河流域的战斗,尤其是察里津的保卫战才是战场上的重点,而乌克兰方向就显得相对次要了。
作为西南方面军的总指挥,伏龙芝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邓尼金攻城拔寨,在白军抵达察里津城下的时候,他立刻从乌克兰战场上抽调兵力增援顿河—伏尔加河集团军。
也真是因为如此,之前被追得满世界乱跑的马赫诺,以及仓皇放弃基辅的彼得留拉又跩了起来,一个凭借着自身的能力和在农民中的巨大影响力恢复元气,另一个断然选择了向波兰人示好,通过出卖西乌克兰的方式获取了救命的援助。
一时间,这两只人马乘着红军兵力单薄的情况下大举反攻,一个将农村搅得天翻地覆,另一个乘机夺回了基辅,还扬言要收复哈尔科夫。
此种情况,自然不是中央想看到的,但是又不能对伏龙芝多说什么,因为他也是在照顾大局,是不得不如此。于是乌克兰战场上的形势对红军是相当不利,如果没有别的方向上抽调援兵,乌克兰在1919年春季恢复平静几乎是不可能的。
“乌拉尔方向的战况依然是僵持,虽然我们遏制住了高尔察克匪帮东进的势头,但是想要反攻,想要将其击溃暂时还做不到。尤其是冬季的到来极大的增加了我们作战的难度,后勤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前线的部队相当的艰苦。”
托洛茨基照例开始介绍战场事态,但是熟悉他的人都很清楚。老托现在心情不太好。或者说很严峻。不像顺风顺水时的他,会那么激情澎湃,仿佛要飞起来一样。
“伏尔加河战场也不太顺利,邓尼金的哥萨克骑兵给我们造成了极大的困扰,察里津三面被围,岌岌可危。叶戈罗夫同志一再的反映需要增援。”
说到这,托洛茨基疲态尽露,他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道:“至于乌克兰,伏龙芝同志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因为他将主力都抽调去了叶戈罗夫同志那里。所以只能战略性后撤,1月3号放弃了基辅……”
列宁的脸色也不比托洛茨基好看多少,军事问题交给了老托,经济问题像山一样压在他的肩膀上,让他几乎无法喘息。
“经济情况很严峻,随着顿巴斯和乌拉尔地区沦陷,我们所需要的工业原料产地全都落在了敌人手里。工厂无法全力开工,市民们缺少御寒的煤炭。尤其是粮食极其紧缺,部分地区已经发生了饥荒。”
政 治局的大佬们一个个忧心忡忡。面对这些乱成一团毛线的局面,怎么解开线头,怎么打开局面,他们一时间没有太好的办法。
“我们要想打破僵局,必须有所突破,只要在任何一个方向上取得了胜利,全国这盘大棋就可以盘活了!”列宁不想继续那种沉闷的话题,他开始鼓舞士气:“我认为这是可以做到的,我们的情况艰难,但敌人的情况更加艰难,只要我们咬牙坚持下去,首先崩溃的肯定是他们!”
托洛茨基也猛地吐出了一口浊气,附和道:“列宁同志说得很对,胜利是完全可以期待的……请中央允许我去前线,必须要让前线的同志们知道中央的决心!”
列宁蜡黄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有些病态的红晕,他重重地点点头,同意了托洛茨基的请求,事到如今只能咬牙拼了!
会议结束之后,当所有人都各司其职时,导师大人才重重地靠在了椅子背上,这一天下来,他感觉浑身的体力都被抽干了,额头深处不断地发出一阵阵抽搐的疼痛,太阳穴突突地跳,似乎血管都要爆裂了。
列宁一手扶着额头,一手翻动着桌上半尺厚的文件堆。他这个人 民委员会主 席一天工作16个小时,要开十几个会议,可是这些该死的文件就从来没有见过减少过。甚至只要他稍微喘口气,这些该死的文件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涨”。
列宁摇了摇铃,招来了秘书,吩咐道:“你告诉克鲁普斯卡娅同志,需要我处理的事务太多,今晚我不回去了。”
这已经不是列宁第一次在办公室里过夜,实际上在迁都莫斯科,内战全面爆发之后,每个星期中绝大部分夜晚列宁都是在办公室隔间的行军床上将就的。
秘书点点头,正准备出去,列宁又叫住了他:“请把鲁祖塔克同志叫来。”
秘书轻手轻脚的合上了门,列宁望着桌上的文件,觉得头更加的痛了,这让他不得不暂时停止工作,打开窗户透了透气,当窗外的冷风拂过他的头颅时,才觉得稍微轻松一点。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列宁说了一声:“进来。”心底还有些纳闷,鲁祖塔克来得也太快了吧?
被秘书领进来的自然不是鲁祖塔克,而是李晓峰,基本解决了尤登尼奇之后,他风尘仆仆的赶回了莫斯科,中央党校第一批学员已经结业了,虽然他没赶上结业典礼,但文凭还是要的。而且他还有别的事准备跟导师大人商量,正好走这么一趟。
某仙人提着大包小包一点儿也不避讳的就走进了列宁的办公室,这让新来的秘书福季耶娃惊愕不已。她后来回忆说:“党内敢光明正大的给列宁同志送礼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安德烈同志,他每次从芬兰回来总是带着大包小包,有法国的红酒、古巴的香烟、印度的红茶。最让人惊叹的是,有一次他带来了一车皮的热带水果。在那个物资匮乏的时期,这些无疑是最奢侈的享受,不过同志们都盼着慷慨大方的安德烈同志多来几次。因为每一次他送给列宁同志的礼物。都被列宁同志分给了在克林姆林宫工作的同志们……”
“你怎么来了?”列宁先是对某仙人突然到来表示惊讶。继而又对某人奢侈浪费的行为表示严重的不满:“现在全国物资供应十分紧张,群众们都在节衣缩食,你却搞铺张浪费。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同志,你这是在做什么?”
李晓峰却毫不在意,淡定地回答道:“我这是在给您送礼嘛!不是物资紧张我还不给您送礼呢!听说克林姆林宫的伙食很不怎么样啊!我认为这是不行的,大脑是需要营养的,中央做决策工作的同志生活必须跟上,否则一旦决策错误。造成的损失是难以估量的……”
“行了,你那些歪理邪说就不要拿出来了,”列宁赶紧打断了某仙人,他实在没工夫陪某仙人扯淡,你小子喜欢送礼那就送好了,反正克林姆林宫的绝大部分人都是收礼不办事的铁公鸡。他吩咐道:“没有别的事话,赶紧返回芬兰,尽快的解决那里的问题。早一点让志愿军回国参加战斗!”
李晓峰怎么可能走,他可不是傻逼,礼物送出去了。多少也得有个说法不是,就算是扔水里了也有点声响不是。
“我这次来。就是跟您讨论北方战线的问题的。”李晓峰笑眯眯地说道。
看见某仙人的笑容,列宁下意识的就知道没好事,某人每次笑成这副德行,一准的有烂事等着他帮着擦屁股。
“北方战线怎么了?”列宁揉了揉太阳穴,反问道:“尤登尼奇不是已经被击溃了吗?”
“尤登尼奇的部队当然是被击溃了,”李晓峰继续笑道,“但是这种解决知识暂时性质的。去年三月份,我们也击败过他一次,那一次我们也认为解决了他,可是谁想到几个月之后他就恢复了元气。这一回差一点就得逞了。”
李晓峰看了看列宁,导师大人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对此是个什么态度,所以他只能继续往下说:“而这一次,他又逃入了爱沙尼亚,情况跟上一次一模一样。我很怀疑几个月之后,他会不会又一次死灰复燃。”
列宁意味深长地看了李晓峰一眼,缓缓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
李晓峰尴尬地笑了笑,道:“我就是觉得应该斩草除根,必须彻底地解决尤登尼奇,不能再给他机会了!”
列宁嗤笑了一声,反问道:“怎么解决他?他逃入了爱沙尼亚,根据布列斯特合约,我们必须充分尊重爱沙尼亚的独立和主 权!”
李晓峰觉得有些不妙,导师大人的口风似乎不向着他,似乎打算不理睬尤登尼奇,这让他后面的话不太好说出口。
不过某仙人的脸皮很厚,腆着脸说道:“布列斯特合约自然要遵守,但是尤登尼奇也不能放过。每一次都这样,他还当我们好欺负呢!”
顿了顿,李晓峰抛出了一个方案:“我们应该立刻照会爱沙尼亚大使,引渡尤登尼奇!”
“引渡?”列宁默默地念了一声,露出了沉思的表情,良久才道:“爱沙尼亚会答应?”
“不管他们答不答应,至少要表明我们的态度,否则他们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李晓峰鼓动道。
“如果爱沙尼亚强硬地拒绝呢?如果爱沙尼亚根本就不理会我们的要求呢?如果他们选择拖延时间,放任尤登尼奇逃跑呢?”列宁一连串丢出了三个问题。
不过李晓峰早已胸有成足,他回答道:“如果爱沙尼亚强硬地拒绝,那我们完全可以进一步反应。因为他们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倾向性,对于包庇尤登尼奇这种反 革命份子的国家,很有必要教训一下!”
列宁有些恼火了:“我们拿什么教训爱沙尼亚?乌拉尔和伏尔加河方向战事相当吃紧,乌克兰又是一片混乱,这种时候去招惹爱沙尼亚,你想把北方也搅成一锅粥吗?”
李晓峰刚要说话,列宁又继续教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乘着德国人无暇东顾,现在确实存在收复波罗的海三国的机会。但问题是我们没有那个实力!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国内的白军。而不是急着去输出革命!”
李晓峰在心里撇了撇嘴。他真心没兴趣输出革命,收复波罗的海三国不过是他的既定战略,只有搞定了这三个国家,他才能背靠背地支援犹太人,只有犹太人闹起来了,才能让波兰人暂时无暇去参合乌克兰的事。没有波兰人参合乌克兰那个烂摊子,事情就好办不少。
而现在,导师大人一口就否定了他的提议。难不成他先去打白俄罗斯的主意?
就在某仙人还想继续争取一下的时候,鲁祖塔克却来了,导师大人正好借口打发了他。可能对于导师大人来说,某仙人就是纯粹来添乱的,正经的赶紧跟鲁祖塔克商量一下工 会和工人问题,这个才是当务之急。
布尔什维克领导的工人阶 级难道出问题了?应该说没有,十月革命胜利之后,俄国工人阶 级的心气不是一般的高,当家作主的自豪感让他们跟打了兴奋剂一样,那真是任劳任怨。尤其是布列斯特合约签订后。对于说到做到的布尔什维克他们更是充满了好感,就盼着过上好日子的那一天。
当然。内战打乱了他们的梦想,可是他们一点儿都泄气,反而拿出了所有的干劲玩命的工作,就盼着红军给力,早日消灭白匪军。
不过,心气这东西一次两次管用,但总是只有口号,只有设想,可实际生活并没有多少改变,甚至还在不断恶化,这就很要命了。当一天天的吃不饱肚子,冬天还要挨冻的时候,心气比火焰还要高也不顶事,总有一天心气会落回来,甚至降到低谷。
虽然暂时还看不到这种情况,但列宁还是觉得有必要提前打预防针,以防止过度的透支布尔什维克在工人阶 级那里的信用。导师大人的意思是,工 会应该积极的组织和行动起来,给工人阶 级加油鼓劲,努力地将他们的心气维持住。
对此,鲁祖塔克给出的答案是:“调动工人兄弟的积极性很容易,只要能吃饱肚子,大家伙都会任劳任怨……”
这个回答等于是没有回答,如果列宁能让工人们吃饱肚子,根本就不用玩什么精神胜利法了。这不是只能画饼充饥么!
“那我只能尽量地加强宣传工作,尽可能的加油鼓劲。”鲁祖塔克很为难地回答道,末了还补充了一句:“不改善物质条件,这是无法持久的。”
列宁当然也知道这个理儿,不过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么?他正想大手一挥让鲁祖塔克放手去做的时候,某仙人忽然又闯了进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列宁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我说过了,我们现在应该尽量关注国内的事情,国外的事情先放一放!”
李晓峰笑眯眯地回答道:“我这不是刚刚听您说,要给工人阶 级加油鼓劲么?”
列宁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有办法?”
李晓峰摇了摇头道:“没有物质基础,神仙也没办法!”
列宁有些不高兴了,心道:“你小子这是来消遣我的?”
不过李晓峰也看出了导师大人心情不好,赶紧说穿了谜底:“不过,我有办法多搞到一点粮食!”
列宁嘴角抽了抽,他下意识的就知道,某人这个办法绝对不是什么好办法。听还是不听呢?
良久他才道:“你说说看!”
从这句话就能看出,导师大人是一点儿也不看好某仙人想出的办法,只不过是实在没辙姑且听之而已。
李晓峰却顾不了这么多,导师大人想要粮食,那就好办了,“最近波兰境内的民 族问题相当的尖锐,少数民 族群体集体不满波兰和德国人的残暴统治,纷纷提出了民 族自决的要求。”
列宁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不知道波兰的民 族运动跟粮食问题有什么关系?
李晓峰继续说道:“根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波兰境内的少数民 族已经开始了武装起义,要求在东部建立少数民 族自 治区。”
列宁还是不明白某仙人想说什么,拧着眉头瞪了他一眼,意思相当明确——别拐弯抹角了,直说!
李晓峰又笑了笑道:“他们的自 治要求获得了相当广泛的同情,比如美国的犹太群体已经开始集资,用于援助他们在波兰的同胞开展自 治运动。”
列宁顿时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某仙人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为的是什么。说白了,还是盯上了犹太人的钱袋子。导师大人顿时就为难了,美国的犹太财团确实有钱,他们如果能打开钱袋子,或者帮着弄粮食,国内的饥荒就能缓解。可是这么搞很容易激怒德国人啊!
李晓峰又说道:“根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德国人现在是自顾不暇。根本就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管波兰的事情了!而且有协约国集团的压力在,他们不敢跟我们翻脸!”
列宁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才问道:“你之前打波罗的海三国的主意,是不是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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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5 老托的手段(上)
李晓峰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导师大人的提问,只是说:“我觉得现在是个机会。德国人之前乘人之危,用武力推翻了波罗的海三国的苏维埃政权,而现在,随着他们的控制力下降,正是我们重新在波罗的海三国开展革命的机会!”
导师大人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看着某仙人,那眼神还真有点瘆人。不久,某仙人就撑不住了,垂头丧气地说道:“您如果不同意的话,那就算了!”
导师大人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摆了摆手道:“那你就早点返回维堡,尽早的结束那里的战事!”
走出导师大人办公室的时候,李晓峰既莫名其妙又有些不甘心,难道说导师大人对粮食一点儿渴求都没有了?明明粮荒已经开始蔓延,没道理啊?尤其是看他的那种眼神,怪,实在是太怪了。
那一夜李晓峰始终对导师大人的眼神耿耿于怀,想不明白导师大人的眼神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
一大早,当某仙人准备怏怏不乐地离开莫斯科时,军 委的人忽然找到了他。
“安德烈同志,托洛茨基同志要见你,请马上跟我们走一趟。”
李晓峰有些意外,他跟托洛茨基的关系算不上好,老托这忽然来请他是个什么意思?
其实意思很简单,中 央的所有领导人当中,对于输出革命最热心的就是托洛茨基,对此他有着近乎病态的执著。哪怕是马上就要前往下诺夫哥罗德,听闻某仙人准备在波罗的海三国发动新的革命。他在百忙之中硬是挤出了时间。想听听某人究竟想做什么。
当老托得知波罗的海三国的革命问题跟民族自决运动。跟粮食问题,跟乌克兰的问题都可以挂上钩的时候。他坐不住了,摇铃叫来了秘书吩咐道:“将我的专列推迟一个钟头!”
说着,又急切地对李晓峰吩咐道:“安德烈同志,你具体的跟我说一说这个问题。”
东边不亮西边亮,对于李晓峰来说这简直是意外之喜,虽然托洛茨基的势力比导师大人小不少,但如果老托支持的话。推动力比他这个准候补中 委强了不知道多少倍。顿时李晓峰打起精神详细的阐述了自己的构想。
就在他满怀希望的时候,托洛茨基忽然问道:“列宁同志是什么态度?”
当托洛茨基得知列宁并不支持的时候,连李晓峰也看出来了,二导师的热情瞬间就被浇灭了一半,还没等他这个仙人继续争取争取,老托就直接端茶送客了:“你这个构思有意思,不过细节还需要完善。这样吧,让我考虑考虑,也让中 央多研究研究……我现在急着要前往下诺夫哥罗德,等我回来了再说。”
李晓峰简直想骂娘了。这不是逗他玩么!甚至觉得托洛茨基也太没种了,不就是导师大人不太支持么。这就把你吓得缩卵了,难怪后来被斯 大林爆菊的。
当李晓峰登上前往彼得格勒的列车时,心中满满的都是不甘和失望,觉得这一趟来莫斯科真是失败,当然最主要的是想不通,导师大人怎么会拒绝呢?
“嘿!安德烈同志,真巧啊!”
李晓峰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当他抬起头时,看到了克列斯廷斯基那张脸。李晓峰先是一愣,继而赶紧打招呼:“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同志,真是好久不见啊!”
确实,从亚戈达那档子事情之后,他就没怎么跟克列斯廷斯基打过交道了,当然,更主要的是这位尼古拉同志忽然一飞冲天,很快就当选为中 央委员,身份是今非昔比。
“您这是去彼得格勒办事?”李晓峰陪他寒暄了一会儿,忽然问道。
克列斯廷斯基有些志得意满地说道:“不是的,中 央派我去彼得格勒组织工作。我这是去上任!”
李晓峰这才想起来,之前因为彼得格勒连续出了几次大事,党 委和苏维埃表现得那叫一个烂,让一个软骨头和一个老好人掌控这个巨大的革命中心实在是不能让人放心。所以在托洛茨基的强烈要求下,中 央委员会调离了加里宁,派去了能力更强的克列斯廷斯基。
想到这,李晓峰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克列斯廷斯基作为彼得格勒州党 委的书 记,理论上是彼得格勒州权力最大的那个人,也就是说,他是某仙人的上级。
而某仙人这个下级竟然连上级都忘记了,还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不客气地说这有打脸和目中无人的嫌疑。不过克列斯廷斯基却不以为意,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一点,而是很热情地说道:“能在火车上碰上你,太好了。我正想多了解一点儿彼得格勒州的情况呢!”
李晓峰有些汗颜,不光是因为之前的失误,更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太关心彼得格勒州的问题,他这个州契卡主 席从上任那一天开始,就没怎么关心过自己的工作,忙得都是一些不沾边的事情。
不过李晓峰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只能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尤登尼奇被击溃之后,彼得格勒已经基本恢复了稳定。各方面的情况都还比较好。”
这种泛泛的东西克列斯廷斯基自然不会有太大的兴趣,他更想知道的是彼得格勒州的具体情况,尤其是想知道有哪些问题。
李晓峰苦笑了一声:“彼得格勒州最大的问题是领导人的问题,这么说吧,季诺维也夫同志问题最大,他是那种平常的时候喜欢乱下命令、乱插手,关键时刻却什么也指望不上的人。”
克列斯廷斯基点点头,他早就听说过季诺维也夫不好打交道,架子大不说。还喜欢乱插手。之前愣是将加里宁这个党 委书 记架得四六不靠。他这一趟去了。可不想做加里宁那样的老好人,随便任由大饼脸拿捏。
“还有呢?”克列斯廷斯基继续问道。
李晓峰淡淡一笑,道:“也就没有什么别的了,而且我主要是在芬兰开展工作,彼得格勒州的事情,基本上不太管。”
克列斯廷斯基也笑了笑,不过他却不太相信某仙人基本不管事,这一年多以来。谁不知道安德烈同志的厉害,彼得格勒的几次骚乱都是某人第一个出手处理,先不说处理得怎么样,就冲这份敏感性谁信某人不管事啊!
克列斯廷斯基知道,某人之所以点到为止,恐怕还是因为他们没有那份交情,官场上最忌讳交浅言深。某仙人能当着他的面直接说季诺维也夫的不是,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乘着李晓峰上厕所的时间,克列斯廷斯基的秘书小声说道:“这位安德烈同志架子也太大了吧?谁不知道您接替了加里宁同志的工作,他却装傻。还说什么不了解彼得格勒的事情。他可是州契卡主 席,这不是笑话么!”
克列斯廷斯基看了秘书一眼。意思是让他闭嘴,干了大半年的中 央委 员,他要是还不清楚某人在党内的分量,那就是傻逼。不客气地说,有列宁和斯维尔德洛夫罩着,某人说话的分量就抵得上一个中 央委 员。更何况他已经听到了风声,据说三月份开大会之后,某仙人至少会捞着一个候补中 委的位置。
以某人的年纪能进入中 央委员会,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就是这一手,别说是他,就是老牌的中 央委员也不敢轻视这个小子。更何况,某人在彼得格勒据说根本不鸟季诺维也夫,还硬顶过加里宁,这说明什么?说明人家很牛啊!
牛人自然有牛人的底气,不太把他这个顶头上司放在眼里也是正常。说不定某人刚才那么说就是故意的,就是要释放一种强硬地信号。
克列斯廷斯基警告了秘书几句,陷入了深思,能当革命巨大中心的党 委书 记当然属于镀金,如果干得好的话,没准在三月份的大会上还能捞点好处,至少也能保证中 委的位置不丢。当然,如果干不好的话,那绝对是一大挫折,所以还是必须得小心啊!
唯一让克列斯廷斯基庆幸的是,他跟李晓峰还算有交情,当年随手帮了一点小忙,没想到还有大收获。从刚才某人的口气来看,虽然有强硬地表态,但也不完全没有释放出善意的信号,尤其是他重点吐槽了季诺维也夫,这似乎是个好兆头?
哪怕是克列斯廷斯基这种正牌中委,对上了季诺维也夫也是比较头疼的,虽然十月革命后这厮走了弯路,被打压得很惨,但是在中 央经营了那么久,多少还是有底蕴的。尤其是成为了共 产国际的主席之后,这货似乎有点恢复元气的意思。
反正克列斯廷斯基非常清楚,他这个中 委在季诺维也夫面前是不太够看的,加里宁虽然不是中 委,但他也是彼得格勒党 委老人了,在彼得格勒州党 委经营已久,很有点势力,连他都拿季诺维也夫没有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地当老好人,你说季诺维也夫难不难搞?
如果能跟某仙人联手的话,克列斯廷斯基觉得腰板会硬一点儿,中央有托洛茨基罩着,地方有某人帮忙拾漏补缺,何愁搞不定大饼脸?
克列斯廷斯基在深思,不过话说回来,李晓峰真是这个意思吗?应该说,完全不是。至少李晓峰没想过释放什么强硬的政治信 号,那确实是个意外,他马虎了。因为他完全没必要向克列斯廷斯基显示肌肉,他觉得没必要,如果克列斯廷斯基准备拿着党 委书 记的牌子发号施令,准备对他颐指气使,那他不介意教训教训对方。
现在克列斯廷斯基很老实,态度很好很热情,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某仙人还没有那么强势。怎么说克列斯廷斯基都是中 央派来的,多少要给点小面子不是么?
至于后面重点提到大饼脸,这确实是某仙人故意的,说自己不太关注彼得格勒的事务。也是故意的。这是他在隐晦地表态。提大饼脸那是点醒克列斯廷斯基。意思是你这个党 委书 记注意了,真正跟你打对台的是州苏维埃主 席。在干翻季诺维也夫之前,你或多或少悠着点,别乱招惹老子。后面那句话意思更明白,那是某仙人直言不讳地说,他没兴趣插手彼得格勒州的政 务,所以你们要斗争的时候别把枪口对准他。
说白了,李晓峰还是想保持之前的中立作风。他没打算抢下彼得格勒州的话语权,你们想怎么斗都行,反正别把他搅和进去了。至于什么联手对抗季诺维也夫,他没兴趣,中 央的意思,尤其是导师大人的意思很明显,否则被调整走人的绝对就不是加里宁了。
从这个动作可以看出,哪怕是季诺维也夫确实烂泥扶不上墙,中 央也没打算给这货换一个地方,尤其是不想让这个家伙回莫斯科。因为莫斯科现在的斗争已经够激烈了。再加上大饼脸这个搅屎棍子,那时候恐怕连列宁和托洛茨基联手都压不住局面了。
所以。不管是谁掌管彼得格勒州党 委,季诺维也夫一时半会儿是绝对斗不垮的,那么浪费这个精力干什么?更何况,李晓峰一点儿都不想参合苏维埃和党 委的斗争,反正季诺维也夫也拿他没办法,他在彼得格勒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由自在的多爽!
当然,换成另外一个人来彼得格勒主持工作,李晓峰可能态度稍微会有所转变,可能真的会联手给季诺维也夫上眼药。不过克列斯廷斯基就算了,大家不是一路人!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原因很简单,这位克列斯廷斯基在历史上的1919年3月可是大放异彩。乘着小斯不幸去世的当口,一举成为了新的政 治局委员!说实话,这简直就是飞越性的改变,因为在1917年的4月之前,这位仁兄还从来没有当选过中 央委员,连候补中 委都不是!
两年的时间,像坐飞机一样崛起,其灿烂程度不亚于当年的斯维尔德洛夫。但是,这位克列斯廷斯基的派系归属却不太明朗,在中 组 部的时候,给小斯打下手,配合得也不错。但是,他之所以能当上政 治局委 员,出力更大的是托洛茨基!
而历史上的走向也是很明显的,从1919年开始一直到1927年,克列斯廷斯基都算是托 派份子。一直到1927年底,当托洛茨基败象已经很明显的时候,这位才开始跟老托划清界限。
实际上,克列斯廷斯基在历史上也没风光多久,1919年3月当选政 治局委 员,是他最辉煌的时刻。但是随着匈牙利和德国革命的失败,托洛茨基的路线彻底歇菜的时候,导师大人强硬地打压托派的时候,他这个新兴的政 治局委员、中 央书 记处书 记、中 央组 织局委 员被撸得一干二净,仅仅用了一个象征性的驻德国大使打发他。
从那之后,克列斯廷斯基就一蹶不振,别说政 治局委 员,连中 央委 员都没分,可以说是一颗政坛流星。
当然,李晓峰不太愿意跟他合作,不是因为这货是托 派,也不是因为他是政坛流星,主要的原因是这货有点不够厚道。托洛茨基对他可是说相当不错,大力的扶持他才造就了他的辉煌。可是老托最需要支援的困难时刻,这位仁兄却选择了远离托洛茨基。其人品不说很烂,但绝对是有瑕疵的。
李晓峰更愿意跟人品有保证的人合作,像克列斯廷斯基这一路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见风转舵倒打一耙,那真心是伤不起。所以他才有了之前那番中立地表态。
不过克列斯廷斯基有点估算错误,错误的理解了李晓峰的意思,所以在某仙人如厕归来之际,他依然很热情,拉着某人不停的探口风,就在李晓峰烦不胜烦,准备说个明白的时候,这厮忽然说道:
“对了,上车之前,托洛茨基同志给我来了一个电话。他有一个口信要我转达给你。“
李晓峰眉头一跳,他和老托刚刚分手,什么话不能在当面说偏偏要隔着一个人带口信,这里面要说没有问题,没有说法,谁信啊!
不过李晓峰却不动声色地问道:“托洛茨基同志有什么要交代我的?只要是不违背原 则和党的纪 律,我尽量办好。”
其实这么说就等于是拒绝,李晓峰可不傻,他是靠着导师大人混的,最怕的就是跟托洛茨基纠缠不清。所以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接拒绝了事!
克列斯廷斯基似乎有些惊讶,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提起托洛茨基,某人态度立刻就变了,变得一点儿都不好说话了。他明明记得,上车之前托洛茨基特意打电话给他,让他立刻启程,跟某仙人坐一趟车去彼得格勒。还重点说明,可以和某仙人谈一谈合作的事情,必要的时候可以将那句口信说给他听。
克列斯廷斯基犹豫了片刻,才说道:“托洛茨基同志让我转告你,你之前的建议非常好,他愿意支持你的建议……”(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南方流浪者、hzwangdd和尤文图斯同志!
386 老托的手段(下)
李晓峰愣住了,他有点搞不清楚克列斯廷斯基,或者说搞不清楚托洛茨基到底想干什么。你丫的如果真想支持老子的提议,那之前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如果说你的本意就是不支持,现在干嘛又让克列斯廷斯基带话。
托洛茨基,你究竟想干什么?
托洛茨基想干什么其实非常简单,李晓峰的提议他可以支持也可以不支持。列宁不太同意又怎么样?列宁不同意的,他托洛茨基就不能支持了?
说白了,托洛茨基是支持还是反对,完全取决于这个事儿对他有利还是有害。李晓峰要借着尤登尼奇的事儿图谋波罗的海三国,从长远看肯定是好事。有利于推动他的不断革命论,但是从近期看,列宁的反对也是有道理的。这种行为会严重分散布尔什维克的力量,会分散精力,对眼下的战局一点儿帮助都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托洛茨基肯定要慎重考虑,他不光要考虑长远利益,肯定也要考虑近期利益。而近期利益能不能和李晓峰的行动契合起来呢?他觉得是可以的。
加里宁被召回了莫斯科,克列斯廷斯基取代了他的位置,而某人如果真要在波罗的海三国开展行动,那么彼得格勒州必然要配合。也就是说,彼得格勒州将在这次行动中充当先锋作用。再说直白一点,如果行动能取得成功,彼得格勒州领导这次行动的人,必然在功劳簿中排名靠前。
托洛茨基本人自然是看不上这点儿功劳,但是克列斯廷斯基却需要这样的功劳。在新一届大会上。托洛茨基可是准备隆重地将克列斯廷斯基推出去。什么在中 央委员会占据一个席位简直不值得一提。他要尽全力将克列斯廷斯基送进政 治局,至少也要争取一个候补局委。
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如今离大会开幕也就是两个月的时间,如果能在这两个月内让克列斯廷斯基狠狠地出一回风头,那谁还能反对他更进一步?更何况,李晓峰这次的行动还对不断革命论有促进作用,好上加好,你说说托洛茨基能不上心吗?
至于为什么一开始拒绝支持李晓峰。那是策略!托洛茨基太了解李晓峰了,这个小子一向是一毛不拔,计划是他想出来的,各方面的关系也是他的,自然而然,头功也得是他的。
可是托洛茨基希望头功是克列斯廷斯基的,他自然就必须强硬地展现自己的力量。他必须让李晓峰明白,看见没有,没有我的支持,你就算再有能力、再有手段。也没有用!我托洛茨基的态度就决定了事情能不能办得成!识相的话就聪明一点,我可以考虑给你混个次功。
让克列斯廷斯基带话也就是这个目的。因为托洛茨基知道某人很不好打交道,必须软硬兼施。不过因为时间紧张的关系,他有些话并没有给克列斯廷斯基交代清楚,只是叮嘱他如果某人开始表现得不太合作的时候就把那句话说出来,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克列斯廷斯基是云里雾里,不明就里的他只能紧赶慢赶登上了火车,找到了李晓峰,一番试探之后被迫说出了托洛茨基交代的话。
实话实说,克列斯廷斯基一点儿底都没有,不知道李晓峰究竟提出了一个什么建议。当然,他知道一点,那个建议恐怕非常关键,涉及到了复杂的政治交 易。
一时间,李晓峰沉默了,克列斯廷斯基也不说话,当李晓峰再次打破沉默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他轻松一笑道:“多谢托洛茨基同志的好意,不过我那个建议相当的不成熟,列宁同志说得很对,暂时还不是时候……”
克列斯廷斯基傻眼了,李晓峰的反应似乎跟托洛茨基的预计完全不一样了,托洛茨基上车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只要这句话丢出去,某人就一定会服软,他会支持你在彼得格勒开展工作的。”
而现在看来,支持什么是想都不用想了,看某人那冷淡的样子,恐怕不是好事吧?
那一刻,克列斯廷斯基连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托洛茨基的馊点子会造成这么一个结果,那他肯定提都不会提。至少他跟某人有那么一点交情,刚开始某人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当然,克列斯廷斯基也对某仙人提出的那个建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什么样的建议才会让托洛茨基如此重视,又是什么样的建议才能迫使托洛茨基有那么足够的信心?实在是惹人好奇啊!
不管克列斯廷斯基怎么侧记旁敲,怎么拐弯抹角的询问,李晓峰就是不露一丝口风,逼急了直接就说这是绝密,不能外传。他的这种态度让克列斯廷斯基愈发地好奇了,他那颗心就像一口气吃了25只小老鼠——百爪挠心啊!
问题是,火车上既没办法打电话,也没办法发电报,而且就算可以,托洛茨基也不一定能接到,此时老托的装甲专列已经抵达了下诺夫哥罗德前线,正在激情四溢地给红军战士们鼓舞士气,根本就顾不了克列斯廷斯基那一头。
一直到火车抵达了彼得格勒,当克列斯廷斯基接手党 委的工作之后,才联系上了托洛茨基。
“什么?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拒绝了?”电话接通的时候,托洛茨基也吃了一惊,他根本想不明白某人为什么会拒绝,没道理啊!
真的没道理吗?肯定是有道理的。托洛茨基性格上的一大缺点就是太骄傲了,他的天才和才华让他有点目空一切的意思。表面上看很随和、很和蔼,似乎是平易近人。但是这些随和、和蔼都是建立在他骄傲的基础上的。对于那些不如他的人,表现出来的所谓随和其实不如说是怜悯,是聪明人对蠢笨人的可怜而已。
但是这个世界并不只有一个两个聪明人。很多不亚于托洛茨基的聪明人还会很善于伪装自己。比如斯 大林。可能在某些能力上。他跟托洛茨基有相当的差距,但是在政治手段、政治智慧和政治敏 感性上,他不弱于托洛茨基,甚至还要超过托洛茨基。更别说比斯 大林还要强不少的列宁了。
而托洛茨基却总是不吸取教训,1918年在布列斯特合约上栽了跟头,1921年又在世界革命路 线的问题再次栽了跟斗,等列宁死了,在1924年到1927年怎么建设社 会主 义俄国的问题上。又被斯 大林冲得稀里哗啦。每一次他都摔在了相同的地方,每一次摔跟斗之后总结经验教训的时候,还总要为自己开脱和辩解,颇有点不是国 军不努力,奈何共 军有高达的风采。看他自己写的回忆录就能感觉到,他将失败归咎于斯 大林的狡猾和阴险,将失败归咎于小伙伴不给力,将失败归咎于自己太仁慈。总而言之,他的方针是没有错的,错的都是敌人太狡诈。错的都是队友太猪头。
而在对待李晓峰的问题上,他也真是如此。一次两次三次,他跟某仙人交手了不少次,每一次都占不到便宜,或者说要吃亏。虽然每一次他也试图改进,试图变换花样,但他的改变总是跟不上李晓峰进步。他就像龟兔赛跑中的兔子,自以为领先很多,自以为很牛逼,结果却被狠狠地抽了脸蛋。
李晓峰为什么会拒绝托洛茨基?原因非常简单,他看穿了托洛茨基耍的把戏。老托你不就是想说你很牛逼、你很重要,你能决定我的计划的命运吗?你以为这就能让我拱手让出头功,让克列斯廷斯基捡现成的便宜?你当老子是傻瓜吗?
李晓峰一点儿都不傻,从托洛茨基坚定地将克列斯廷斯基推上彼得格勒州党 委书 记的宝座,为此不惜送给老好人加里宁一个中 委的位置,就能看出他对克列斯廷斯基是有大用的。克列斯廷斯基已经是中 委了,还要大用必然就是局 委。
而现在政 治局的五个局委位置是相当巩固的,导师大人和托洛茨基本人就不用说了,那是旗帜性的人物,不可能倒下。斯维尔德洛夫和斯 大林又是导师大人的左右手,导师大人也不可能自废武功。捷尔任斯基似乎地位稍弱,但是铁面人在局 委中充当着不可以缺少的角色,用克列斯廷斯基顶替他,托洛茨基自己都不能同意,而且中 央委 员会更不可能同意。
算来算去,五位大长老一个都动不了,而候补局 委又没有太多的意思。为了增加自己这一系在政 治局的势力,托洛茨基唯一能做的就是扩大政 治局,再加把椅子进去。这样的话,就能充分稀释列宁派的强大。
问题是,加椅子很容易吗?列宁恐怕不会允许托洛茨基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凭什么让克列斯廷斯基当局委,他对革命有何贡献?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论资排辈也轮不到他吧!
确实,看看历史上1919年局 委的名单,虽然小斯不幸挂了,但是导师大人的势力一点儿也没弱下去:列宁、斯 大林、加米涅夫对托洛茨基和克列斯廷斯基。虽然加米涅夫在十月革命之后、以及布列斯特合约中走了弯路,但是在最落魄的时候,导师大人给了他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你说他会向着哪一边?
而到了1921年,政 治局的名单就变得非常的有意思了,列宁、斯 大林、托洛茨基、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不客气地说,老托算是栽彻底了,五个局 委有四个列宁派,他就剩光杆司令一个了。
一直到1922年政 治局才扩容,五大长老变成了七大长老,扩容的两个人李可夫还算跟托洛茨基过得去,托姆斯基算是工人派,但实际上也是列宁这个山头的人,老托一样还是少数派。
可见少数派要撬动多数派的利益,那是相当的困难,几乎就是不可能的。托洛茨基想要实现这个目标。必然得让克列斯廷斯基大放异彩。问题是克列斯廷斯基不会打仗。搞组 织工作似乎也没有什么突出的功绩。至于经济工作这方面他更是陌生。而且以俄国当前的经济状态,想出彩实在太难。
算来算去,似乎也只有李晓峰搞出的这个机会能够让克列斯廷斯基出彩,操作好了,说不定真能争取一个局 委的位置。不过托洛茨基能想到,李晓峰自然也能想到,他插手波罗的海三国事务,更多的是为解决犹太人的问题做铺垫。也是为一战后的国际格局打基础。实话实说,历史上苏联没有波罗的海三国不照样过日子,不过是晚二十年收复失地而已。
而一个政 治局委 员可是关系甚大,如果因为他这点小九九让托洛茨基占了便宜,那他怎么向导师大人交代,这就是不照顾大局,妥妥的要挨抽!
李晓峰可没有这么傻,这种便宜他才不会让托洛茨基去捡,甚至他还会在心中嘲笑老托——你真是想瞎了心!
而且他还觉得老托真是太高估他自己了,你丫真以为你的支持就那么重要?以为没了你张屠夫老子就得吃带毛猪?可笑之极!
从一开始。李晓峰就做好了两手准备,他预计到了导师大人恐怕不会支持他的方案。不过就算导师大人不支持,他也有办法变通!所以他才会断然拒绝托洛茨基,不给二导师一点儿占便宜的机会。
不过李晓峰还是漏算了一点,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会“铤而走险”的人相当的多,克列斯廷斯基听托洛茨基说清楚了来龙去脉,顿时也激动了。谁不想当局 委?尤其是在获得托洛茨基无限支持的情况下,为什么不争取一把呢?
克列斯廷斯基觉得,他有能力操作好这件事,甚至认为这一点儿都不难。对犹太人的生存环境,他相当的清楚,他觉得只要自己这头抛出橄榄枝,那一头犹太人就会屁颠屁颠的送上大把的金钱。
克列斯廷斯基自信满满地托洛茨基说道:“托洛茨基同志,只要您支持,我有信心将这件事办好!”
托洛茨基相信吗?实话实说,不太相信,虽然他也看某仙人不顺眼,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某人是有一定能力的,尤其是擅长搞歪门邪道。但是克列斯廷斯基是他非常看好的人,能不能缓解他在政 治局的尴尬,他将大部分希望都寄托在了克列斯廷斯基身上。
如今克列斯廷斯基这么有信心,他自然不能泼冷水,连李晓峰他都敢支持,更何况是支持自己人呢?
当然,托洛茨基也不是傻瓜和狗大户,不会盲目地随便乱支持,他想听听克列斯廷斯基的具体操作手法。
“很简单!”克列斯廷斯基拍着胸脯说道,“就像安德烈同志说的,切入点就在尤登尼奇,我们首先应该在外交渠道向爱沙尼亚施加压力,我相信爱沙尼亚伪政权不会同意我们引渡尤登尼奇的。这时候我们就获得了充分的借口,在道义上能充分站住脚……以彼得格勒军区的实力,拿下一个爱沙尼亚完全不成问题……”
托洛茨基想听的不是这些,因为这些手法李晓峰早就说得非常清楚了,用得着你克列斯廷斯基再鹦鹉学舌?他想听的是克列斯廷斯基怎么掌控局势,毕竟彼得格勒州现在还不是你克列斯廷斯基的天下,季诺维也夫、李晓峰都会添乱。你拿着一个空头党 委怎么推动计划?
克列斯廷斯基依然很有信心,面对托洛茨基的质问,他笑道:“彼得格勒州现在的局势是三分天下,我、季诺维也夫和安德烈.彼得洛维奇互相牵制,达成了一个微弱的平衡。要想掌控局势,不外乎两种办法,要么跟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合作,对付季诺维也夫,要么就跟季诺维也夫合作,对付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既然他已经拒绝合作,那么我们就只剩下唯一的选择了!”
托洛茨基陷入了沉默,他一点儿都不喜欢季诺维也夫,之前的彼得格勒保卫战期间,他可是领教了大饼脸的无能。跟这样的废物合作,不会被猪队友坑吧?
克列斯廷斯基却不那么看:“正是因为季诺维也夫无能,我们才要跟他合作,他比安德烈.彼得洛维奇威胁要小多了!”
这句话完全打动了托洛茨基,可不是嘛!跟某仙人比起来,季诺维也夫是一条蠢狗,而某人却是一匹饿狼。联合蠢狗干掉了饿狼,那时候再对付蠢狗可是容易许多。
片刻之后,托洛茨基就下定了决心:“你尽快的跟季诺维也夫进行接触,尽快的敲定好合作方案。另外,一定要做得隐蔽一些,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是一只小狐狸,千万不能被他嗅到一点儿风声!否则,事情可能就非常难办了!”
克列斯廷斯基立刻一口答应了下来,只要有托洛茨基的支持,他就有充足的信心掌控彼得格勒州,一想到政 治局委 员的宝座正在向他招手,他就不可遏制的激动起来……(未完待续。。)
ps: 鞠躬感谢hzwangdd和尤文图斯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