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轩然大波
“应该欢迎苏维埃昨天发出的宣言。这个宣言如能深入广大群众,无疑会使数百数千的工人重新记起已经被遗忘的口号——‘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只要临时zhèng fǔ跟反对派或反革命进行斗争,布尔什维克就坚决支持临时zhèng fǔ……当两军对峙时,建议其中一方放下武器,解散回家,这是愚蠢的。这不是和平政策,而是奴隶政策……zì yóu的人民将坚定的站在自己的岗位上,用子弹对付子弹,用炮弹对付炮弹……”
头版头条上大大的粗体黑字触目惊心,当然跟字体比起来,里面的内容更是一颗重磅炸弹,能将整个《真理报》编辑部炸得荡然无存。当然,首当其冲的肯定是那位石头同志,不用看署名李晓峰也知道,这篇东西代表了他的意愿。
和加育劳夫读到报纸后的愤怒相反,某仙人却觉得身心愉快,他怎么也没想到石头同志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这完全是护国主义论调嘛!还子弹对付子弹、炮弹对付炮弹,恐怕读到报纸的工人和士兵直接就回家cāo家伙用子弹和炮弹爆了你的菊花。
至少加育劳夫已经表现出这样的倾向了:“这是投降和无耻的背叛,这样的混蛋根本就不配成为布尔什维克……”
李晓峰心中一动,似乎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如果能借此机会搞掉加米涅夫和斯大林,最主要的是能搞垮斯大林似乎非常不错。
对于这位钢铁同志,某人是深深的忌惮,虽然他早就打定主意站在胜利者一边,也很清楚苏联建国后最终的胜利者是钢铁同志,但他真心不想跟钢铁同志站在一个战壕里。
那实在是太危险了!风险系数之高如同跟着朱元璋闹革命,等革命成功之后都会免费派发一张通往地狱的单程车票,适用于全家老小祖宗八代。
想想跟斯大林一起打天下的高加索帮,格鲁吉亚分舵舵主奥尔忠尼启则忠心耿耿却捞了个被自杀,亚美尼亚分舵舵主邵武勉更是被斯帮主借刀杀人,这两可都是布尔什维克的元老和骨干,比斯帮主的资格都老,到头来却混不了个自然死亡。
再下面,斯帮主的至交好友和金牌马仔基洛夫莫名其妙的被刺杀,这里面斯帮主有脱不了的嫌疑。后来连斯帮主亲自救回来的二姨太和二姨太的大兄弟阿利卢耶夫最后都难逃一死。更别说走狗级别的什么亚戈达、叶若夫、叶努基泽、彼得罗相。
就算是侥幸留得一命的莫洛托夫和卡冈洛维奇结局也是让人唏嘘,一个挚爱的妻子被丢进了集中营,一个连自己的兄弟也保不住。也只有老jiān巨猾的米高扬(不是造飞机的那个,这个是哥哥)和伏罗希洛夫侥幸逃过一劫。
可以说跟着斯大林混,固然能够权倾一时,当时最后免不了兔死狗烹。对于长了一张狗脸,翻脸无情的斯帮主,某仙人自然是敬而远之。更何况斯帮主屁股底下那个位置某仙人也很喜欢,天无二rì、民无二主,位置只有一个,不把你弄下来,哥怎么能够如愿以偿?
所以对某仙人而言,政治斗争中放过谁,也不能放过钢铁同志,越早将其三振出局越有利。现在钢铁同志稀里糊涂的上了石头同志的贼船,高高兴兴的送把柄上门,这么好一个靶子不打白不打啊!
“这样的人确实不配成为布尔什维克!”李晓峰立刻打蛇随棍,“我建议立刻召开党代会,将这样的害群之马开除出党!”
开除党籍!
加育劳夫吓了一跳,那个什么,他确实很愤慨,但是还没有昏了头脑,加米涅夫和斯大林怎么说都是元老级别的党员,其中斯大林还是zhōng yāng委员,要开除他们的党籍,似乎有点棘手。
加育劳夫的表情怎么能逃出某仙人的眼睛,他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加育劳夫斟酌道:“恐怕是不符合组织原则,要开除zhōng yāng委员的党籍,必须要召开zhōng yāng委员会啊!”
李晓峰呲了呲牙,好像没戏,别说开zhōng yāng委员会,现如今在彼得格勒的zhōng yāng委员、候补zhōng yāng委员和前zhōng yāng委员还凑不成一桌麻将。指望至上而下的解决对手,无异于痴人说梦。
不过,既然至上而下不行,那就至下而上,指挥不动zhōng yāng委员,哥还指挥不动彼得格勒的工人群众了,就算不能开除你们,也得恶心死你们。
“不管他是zhōng yāng委员也好,还是党的元老也好,作为一个布尔什维克首先就要坚定的站在工人群众一边,一个不能为工人群众说话的布尔什维克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李晓峰立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被工人群众唾弃的人,没资格成为布尔什维克!”
加育劳夫明显一愣,问道:“安德烈同志,你是说……”
“我的意见很明确!”李晓峰用力的一挥手,“工人群众才是布尔什维克的基石,我们的党就是为工人群众的利益服务的。就算是zhōng yāng委员也必须接受工人群众的监督,工人群众有责任、有义务、也有权利清除党内的害群之马!”
加育劳夫高兴得大叫道:“您说的真是太好了!从来没有人能把道理说得这么明确!我立刻去发动群众,一定要讨一个说法!”
加育劳夫又一次兴冲冲的走了,但是某仙人却没显得太高兴,“讨一个说法”这句话本身就说明了加育劳夫的态度,他没有某人想象的那么激进,根本就不打算动真格的开除加米涅夫和斯
大林,只要有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他就满意。这和某人的期望值可是相差千里,某仙人可是憋着坏水要往加米涅夫和斯大林身上泼的。
“你好像不是太满意?”安妮公主忽然问道。
李晓峰有些气愤的说道:“我当然不满意,加育劳夫根本就是想和稀泥,一点都不坚定。都这种时候了怎么手软?必须把他们开除出党!”
安妮公主又问道:“你很想将他们开除?”
“当然!”李晓峰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两个家伙都不是好鸟,放过他们就是姑息养jiān!”
斯大林jiān吗?那是肯定的,能披荆斩棘消灭道路上所有的对手等上权力的高峰,那肯定是厚黑到了一定程度。至于加米涅夫,这厮在历史上也不干净,排挤托洛茨基他就是幕后黑手之一,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原本自己瞧不起的小弟斯
大林比他更黑,最后还yīn了他一把。跟这两个大jiān人讲客气,那就是对政治生命不负责,反正李晓峰已经跟他们撕破脸了,乘机发难也没什么不对。
安妮公主笑道:“你肯定得罪他们了!”
“这不是得罪不得罪的问题!”李晓峰立刻撇清道,“而是他们的所作所为极大的伤害了工人群众的利益,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安妮公主摇摇头道:“我才不信你有这么伟大,你肯定是借机报复!”
饶是某人厚脸皮,脸上也不禁有些发热。嘿嘿,哥的这点小心思你都看出来了,不过看出来了又怎么样。哥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说破天去哥都是一心为公,这就叫搂草打兔子两不耽误。
“不过这两个人真的很厉害吗?”安妮公主饶有兴趣的问道。
某仙人虽然不远承认,但还是点头道:“非常厉害!”
“那我必须提醒你了!”安妮公主忽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正sè道:“如果他们真有那么厉害,那出手的时候一定要记住。如果做不到一击必杀,那最好隐忍不发!”
这个道理李晓峰当然知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对付加米涅夫和斯大林这样的政坛巨黑,要么就彻底的将对方搞臭,要么就什么都别做。政治
斗争,最怕的就是加育劳夫的那种心态,瞻头顾尾还想着什么治病救人,最后恐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会是这样的结果吗?李晓峰心里可没底,可让他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又有点舍不得。毕竟那两位犯的是绝对的路线错误,如果这样的原则xìng错误还钉不死对方,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扳倒对手了。
至少形势的发展和某仙人预计的差不多,看了最新一期《真理报》的工人群众不用加育劳夫去发动,就已经自发的包围了编辑部,各种打到投降派、开除编辑部成员的口号此起彼伏。光从场面上来看,称得上是声势浩大,用后世的话来说,这就叫大规模群
体事件了。
不过唯一让某仙人感到疑惑的是,出面救火的并不是捅娄子的石头同志和钢铁同志,站出来安抚工人的是捷尔任斯基。而且他的论调似乎和那两位也趋于一致。
“工人兄弟们,基于革命的现实,《告世界人民宣言》并不是完全不可接受的,这个宣言不是鼓吹继续战争,而是对德奥工人兄弟的呐喊和呼唤……至于今天的头版也不过是响应这个号召,不意味着我们支持战争,我们的斗争路
线是明确的,积极的监督临时zhèng fǔ,只要它不反对革命,我们就有条件的拥护……我希望大家能够冷静,我们布尔什维克绝对是站在工人阶级一边的!”
051 激烈交锋
也就是捷尔任斯基威望高,作这样的解释才没有挨打,换成别人,比如莫洛托夫什么的,估计鼻青脸肿的就被抬回去了。但是这个解释真的让人信服和满意吗?
别说是一门心思憋着将事情搞大的李晓峰,就是普通工人也不满意这个说法。都子弹对子弹、炮弹对炮弹可还不叫鼓吹战争,真当大家伙是弱智,可以随便糊弄?
“真理报必须道歉。”人群里有人高喊道,“必须明确反对战争的态度!决不允许模棱两可!”
有带头的自然就有响应的:“对!绝对不能糊弄咱们工人!”
“这不是糊弄!”捷尔任斯基赶紧解释,“我们的立场是明确的,通过合理有效的手段监控临时zhèng fǔ,只要它不反对革命,我们就拥护它的决议!”
“真是可耻!”
原本李晓峰是准备躲在幕后推波助澜的,但是捷尔任斯基的态度让他十分恼火,他原本还对钢铁费利克斯抱有希望,但是现在看来他和孟什维克的态度没什么区别,与石头和钢铁简是一丘之貉。既然他们已经同流合污,再隐忍不发那就错失良机了。
李晓峰分开挡在自己前面的人群,冲到捷尔任斯基的面前,几乎把口水喷到了老费利克斯的脸上:“这是公然欺骗,什么叫通过合理的手段监控临时zhèng fǔ,现在的情况是苏维埃的执行委员会已经跟临时zhèng fǔ同流合污!今天发生的一切简直是对齐美尔瓦尔德jīng神的亵渎,全世界的无产者联合起来的意义,不是为英法帝国主义的利益去卖命。我们不要战争、不要炮弹、不要子弹,我们唯一需要的就是和平。凡是反对和平的我们就要反对,凡是不支持和平的zhèng fǔ我们就要将其推翻!没有任何条件可讲!”
什么叫一呼百应,这就叫一呼百应,穿越以来发表了不少次演说的某仙人,总算是第一次感觉到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
“这个年轻人是谁?他说得太好了!”
“这才是咱们工人的心里话!”
工人们纷纷开始打听某仙人的身份,对于这个勇敢站出来吼出他们心声的年轻人,报以热烈的欢呼和经久不息的掌声。
人群中加育劳夫一边拍手一边兴奋得向左右的工友介绍道:“他就是安德烈同志,别看他年纪小,但是安德烈同志领导了彼得保罗监狱的起义,是二月革命的大功臣!”
和周围兴奋的人群相比,捷尔任斯基开始觉得头疼了,对于某仙人的激进他有着深刻的体会,进监狱的第二天就公然号召越狱,和党内元老的第一次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这样的人有什么事不敢干的?甚至捷尔任斯基都怀疑眼下的阵仗都有可能是这个家伙搞出来的。
当然,这一点是冤枉了某人,就冲开始大伙都不认识他,就知道这厮还没有太高的人气。若是捷尔任斯基知道了,如果他不站出来为钢铁和石头说话,某人也不会出来搞风搞雨的话,估计老费利克斯是要后悔的。因为他对某人的一意孤行和破坏力是十分了解的,这厮连机枪扫shè都不怕,还会怕区区几个捏着笔杆子的人?
更何况捷尔任斯基对加米涅夫的支持是有限的,他并不是完全同意那个“子弹对子弹、炮弹对炮弹”的言论,从内心中说他也是希望和平的,他认为俄国和德国之间完全可以缔结一个不割地、不赔款的体面合约,这对双方都有利,德国人可以结束腹背受敌的局面,俄国也可以退出战争休养生息。
至于临时zhèng fǔ大员们心中的真正想法,捷尔任斯基多少也能猜得到,他们肯定是希望战斗到底的,倒不是说这帮孙子好战或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完全是因为俄国的资本主义是畸形发展的,完全依靠英法两国的资本输血,从1905年开始俄国的经济就患上了严重法国依赖症,离开了外国的资本这帮孙子的资金链条就会崩溃,到时候总理大人和部长大人们的利益就要受到极大的损害!
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欠了一屁股帐的资本家们当然不敢跟债主呲牙。当然,在这其中冲着战争红利去的也不在少数。双管齐下,对于临时zhèng fǔ的大员们来说,战斗到底也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但不管是欠债气短也好,还是为了战争红利也好,这些对于筋疲力尽的俄国工人、士兵和农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就算是打赢了他们也分不到什么好处,吃不饱穿不暖还得为老爷们的利益抛头颅洒热血,天下没有这么蠢的人。马上结束战争就是他们最大的愿望。
捷尔任斯基能理解这种愿望,但是能理解不意味着就会完全同意,作为一个政治家他必须比一般人看得更远,立刻停战是不可能的,德国人没那么好说话,你都说了人家是帝国主义,那就不能指望帝国主义大发慈悲吧?
常人看来停战对双方都有利,但是德国人看到的却是俄国打不下去了,乘你病要你命,这个时候不狮子大开口大捞一票更待何时?可想而知在这个当口让德国人停战绝对不会是无条件、不割地、不赔款的。若是答应这些苛刻的条件,必然极大的损害俄国的利益。
对此,捷尔任斯基是不愿意看到的,他是一个革命者,革命的目的不是为了造反而造反,他还没有那么变态。他为之奋斗的理想是建立一个富强mín zhǔ文明的新俄国,这种损害俄国利益换取和平的做法他根本不能接受!他的想法是暂时继续战争,拖到德国人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签订一个不苛刻的条约,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会暂时站在加米涅夫一边的原因。
但是,这种原因他根本没法向工人说明,因为他知道只要继续战争就会损害工人、士兵和农民的利益。从良心上讲捷尔任斯基能理解他们的诉求,这些要求并不高也很现实。不过让他以牺牲长远利益为代价换取现实利益,他做不到。
“我们当然希望和平!”捷尔任斯基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转移视线了,“但是如今不是我们不要和平,而是我们的敌人不愿和平!德奥帝国主义集团还在大兵压境,此时此刻如果不能将他们挡住,任何争取和平的想法都是徒劳的和不负责任的!”
顿了顿他大声呼吁道:“工人兄弟们,不是我们要刀枪对刀枪、子弹对子弹,而是敌人逼迫我们不得不这么做!为了争取真正的和平,我希望同志们能够克制!”
捷尔任斯基的讲话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至少有些原本情绪激动的工人脸上露出了深思的表情的,这意味着他们的情绪正在软化,只要乘热打铁,估计能够应付过去。
不过捷尔任斯基实在是太低估了某仙人做搅屎棍的能力,他可没有捷尔任斯基想得那么多那么远,对某仙人来说不管是长远利益也好还是现实利益也罢,他一点都不关心,他只知道自己的立场符合历史进程,不会出现路线错误,最最关键的是如果不能反击捷尔任斯基的言论,那么也就谈不上搞垮石头和钢铁。
“这是胡说八道!”李晓峰又跳了出来,“真正不愿意和平的就是现在的这个罪恶的资本家组成的临时zhèng fǔ,他们既没有和谈的意愿也不愿放弃帝国主义战争的红利,这些唯利是图的吸血鬼根本就不管我们的死活,兄弟们,难道你们看不见吗?卢布一天天在贬值、物价一天天在飞涨,可他们却在醉深梦死。凭什么!凭什么我们要出钱、出力、流血、流泪,当牛做马的为他们卖命?而他们却连最基本的八小时工作制都不愿意满足我们!你们说有没有这种道理!”
这番话是说道工人们心底去了,尤其是八小时工作制的问题,这是工人对临时zhèng fǔ最大的怨念之一。旧账被翻出来了,哪怕刚才认同了捷尔任斯基解释的工人都情不自禁的大吼一声:“没有道理!”
李晓峰见工人的情绪又上来了,暗自松了口气,乘热打铁立刻提高了声调:“我们仅仅是反对战争,要求他们积极展开和平努力,而他们是怎么糊弄我们的,我们不能再被蒙蔽了。在没有切实的争取和平的方案之前,我们不能同意任何鼓吹战争的言论,任何发表这样言论的人都是不折不扣的战争贩子!对于这样的战争贩子我们要将其打翻在地,然后再踏上一万只脚!”
工人群情激奋挥舞着手臂呼应道:“打翻在地!打翻在地!”
随着某仙人言辞愈发的激烈,工人的情绪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捷尔任斯基几次试图发言,都被身边愤怒的工人无情的制止。
眼看着情绪酝酿得差不多了,某仙人总算是可以发动最后的总攻,他冲上台阶,用手指着《真理报》的头条,大声的呼吁道:“我们决不能接受这样的背叛!也决不能接受这些反革命的言论!这样的反革命份子必须被清算!我强烈的要求将这样的害群之马开除出革命的队伍,绝对不能允许他们再大放阙词,绝对不能允许他们再伤害我们的感情,绝对不能允许代表工人阶级和革命群众的《真理报》被玷污!”
052 谁更正确?(上)
事情大条了!
望着周围兴奋的人群,再看看站在台阶上口若悬河的某仙人,捷尔任斯基额头上沁出了冷汗。这已经不只是抗议那么简单了,他能清楚的感觉到人群之中正在酝酿一股风暴,势头之大目标之明确,让他这个经历了无数风雨的革命老将也为之心颤。
加米涅夫危险了!如果他不能很好的化解这场风暴,石头同志恐怕要粉身碎骨,甚至还可能造成布尔什维克的大分裂!
这不是危言耸听,对于二月革命胜利之后的革命道路,彼得格勒布尔什维克的高层和基层党员之间表现出了分道扬镳的趋势。包括捷尔任斯基在内的,经历了1905年革命的老布尔什维克们很满意不彻底的二月革命,认为俄国的现状没有任何条件进一步开展革命,而且在世界大战背景下保持现状似乎更符合俄国的长远利益。自然而然,对于工人、士兵和农民的激进要求,彼得格勒的布尔什维克高层是呈反对意见的。
也就是从流放地回到政治中心的老革命们威望比较高,暂时还能让基层党员保持克制。但是,如今基层的怒气已经成功被某人挑拨起来了,再去压制或者限制,无异于火上浇油,只会有反效果。那时候党将不可避免的发生分裂,不能再来一次新的孟什维克和布尔什维克的决裂了,那将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
必须马上让这小子停下来!
三月里的冷风一吹,捷尔任斯基陡然清醒过来,不能再激化矛盾了!但是想要灭火也不容易,除非加米涅夫能够服软,向工人们认错,但这根本不可能。加米涅夫的立场他再清楚不过了,还在从流放地回彼得格勒的路上,他就公开发电报给李沃夫公爵,欢迎和拥护临时zhèng fǔ的成立,让加米涅夫把话收回来,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更何况加米涅夫压根就不认为他错了,怎么可能道歉?
捷尔任斯基越来越头疼了,如今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让烧火的那个家伙出面灭火了。说实话,对于某人的折腾能力,他已经很高估了,但是眼下看来还是低估了。至少就冲某人党外群众的身份外加小屁孩的年纪,能把他逼到这个程度真心很不容易。
当然,捷尔任斯基不是想要表扬某人,实际上对于某人的激进和无组织无纪律,他头疼无比,恨不得立刻将某人拧到面前痛骂一顿才好——你这混账小子顾一点大局观好不好!
遗憾的是捷尔任斯基的这股火气还发不出去,至少不能当着广大群众的面向某人发脾气,那样只会发出错误的信号,就冲眼下这混账受欢迎的程度,恐怕他会被群情激奋的工人爆殴一顿。
为了顾全大局,捷尔任斯基只能忍辱负重的将某人请进了编辑部,慢慢做工作:“安德烈同志,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但是在革命的关键时刻,你要顾全大局,不要煽动基层的同志对抗zhōng yāng……”
李晓峰一听就不干了,这顶煽动群众对抗zhōng yāng的帽子哥要是戴上了,以后还不被整出屎来。哪怕哥真的这么干了,哥也不能承认,再说哥本来也只是暗中下了一点功夫,是你们的政策太不得人心了好不好。
“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怎么是我煽动基层的同志对抗zhōng yāng呢!明明是zhōng yāng的某些同志成了既得利益当权派的走狗,成了投降派!他们的恶劣举动让基层的同志完全不能接受,这是一场自发的、团结的,旨在维护党的革命宗旨的正义行动!”
捷尔任斯基真想抽某人的嘴巴,你小子真敢胡说八道,我搞了一辈子的工人运动不比你小子清楚,竟敢跟我扯什么自发xìng,尼玛谁不知道没有人暗中带头串联组织,工人们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多这快!你当所有人都闲的蛋疼!
捷尔任斯基那个气阿!你小子这是在质疑我的智商阿!还有谁给你的胆子,你就给这场风波下了团结、正义的结论?你们是团结的、正义的,那我们这些编辑部成员岂不是分裂的、邪恶的!你小子这就是说怪话指桑骂槐,就是在隐shè!
好吧,钢铁费利克斯很生气,但是后果却不严重,因为他拿某人一点办法都没有,跟后世那些领导一样,遇上这种**,还是cháo头异常激烈的**,他是不敢也不能硬顶的。
怎么说呢?只能说某人绑架群众闹事还真是干对了,至于会不会秋后算账?至少钢铁费利克斯的口碑可是比后世和谐国的领导好一万倍。
“我不跟你扯这些!”捷尔任斯基直接把话挑明了,“说吧,你们到底有什么诉求!”
李晓峰真想仰天长笑,能让钢铁费利克斯吃瘪,说出去也值得骄傲了:“承认错误,就错误言论道歉,并追究直接责任人的错误!”
这太过分了,捷尔任斯基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条件:“这不可能!编辑部不可能接受这种要挟!”
“这不是要挟!”李晓峰立刻纠正他的说法,“这是广大工人们的正义呼声,是完全合理的要求!”
你说合理就合理了?捷尔任斯基哭笑不得,我怎么没看出来你小子是越来越不讲道理了,什么时候zhōng yāng作出的决定轮到基层指手画脚了。
“今天的社论是编辑部全员统一的意见,也是符合革命现实的正确意见。编辑部没有错误,追究责任更无从谈起。你不要无理取闹!”捷尔任斯基的加重了语气,“有革命的激情和斗志是一方面,但是安德烈同志你也要认清现实,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冲动行事!”
这话李晓峰不愿意听了,老费利克斯,你有本事将刚才的话当着外面的工人说一遍,哥愿意进来配合你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你还敢教训哥,哥不买账了,你能咋地!
“既然你们没有错误,”李晓峰也刻意的提高了嗓门,“那还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坚持你们的正确意见,去跟外面的工人解释,看看他们认不认同你们的意见,看看他们是不是认为你们做得对!”
捷尔任斯基为之愕然,怎么也没想到某人一言不合直接就翻脸了,看着某人双手交叉在胸前,鼻孔朝天一副有本事你就出去的样子。他差点暴走,你小子也太嚣张了吧!
捷尔任斯基能忍,不代表编辑部里其他人能忍,加米涅夫原本就对被围攻一肚子火气,如今是忍无可忍了。
“你是要对抗《真理报》编辑部的一致决议是吧!”他指着某人的鼻子质问道。
李晓峰原本就是冲加米涅夫去的,巴不得他出来找事,冷哼道:“《真理报》的编辑部代表不了真理!”
“你说什么!你敢质疑《真理报》的权威xìng吗!”加米涅夫怒吼道。
李晓峰才不怕他,当即顶了回去:“《真理报》又怎么样,当《真理报》不能准确的反应群众呼声的时候,你有什么资格自命权威,有真理两个字就是真理啦!”
“你这是**的言论!”加米涅夫怒了,“我要开除你的党籍!”
李晓峰真想做个鬼脸,说哥很怕哦!哥现在都不是党员,怕你妹啊!
倒是边上捷尔任斯基提醒了一句:“安德烈同志还不是党员。”
不是党员!加米涅夫泪流满面,你丫的不是党员怎么敢参乎党内的事儿,捷尔任斯基你的党xìng被狗吃了,怎么让这么个党外的混账跑来指导党内的事儿了,你坐牢坐糊涂了吧!
加米涅夫把捷尔任斯基给恨上了,你早告诉我这小子不是党员,我至于跟他费这么些口舌?失策啊!一念至此,加米涅夫就不打算带李晓峰玩了。
“你连党员都不是,有什么资格评论我们党内的事。这是我们的党务,不欢迎你这个外人参与讨论!”
李晓峰心道:“你不带我玩,我还没兴趣陪你玩呢!”他一拍屁股就准备往外走:“我还没兴趣跟你这种反革命份子浪费口水呢!”
捷尔任斯基怎么敢让他走,对这厮的破坏力他太清楚了,要是让这厮出去歪嘴,工人们还不炸锅,那时候直接推平了编辑部都有可能。对于加米涅夫激化矛盾的搞法,他绝不同意,甚至还觉得加米涅夫一点大将之风都没有,人家不是党员就不能说话了?人家批评你几句,就算是说错了、话难听了一点,你也应该以说服教育为主,摆架子能解决问题?
“安德烈同志,你不要激动!”他赶紧拉住了某人,赶紧批评了加米涅夫两句:“列甫.波里索维奇同志,你的态度是不对的,安德烈同志虽然还没有入党,但是对革命的贡献和对革命的热情是值得肯定的。我们应该欢迎党外的同志参与到党的事务中来,应该允许他们发表意见……”
我能说脏话不!加米涅夫那个火大,捷尔任斯基,你搞搞清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的态度不对?还欢迎这混蛋发表意见。我这是在维护党的权威和纯洁xìng好不好,如果让这混蛋肆无忌惮的乱说话,那我们的工作还要不要开展!退一万步说,那个社论你也是默许了的。现在你怎么能够退缩,难道你真的认为眼前这个混蛋的狗屎意见是正确的?!
053 谁更正确?(下)
若是让捷尔任斯基知道了加米涅夫的心声,估计是很郁闷很受伤,就政治倾向而言,他是向着加米涅夫的,对某无良仙人搞出的幺蛾子是十分反感和头疼。但是一码归一码,事情已经发生,而且正向着不可收拾的局面发展,这时候他哪怕再向着加米涅夫,也不得不想办法灭火。
所以他必须稳住某人,更何况刚才加米涅夫的话也确实不合适,没气度不说也容易激化矛盾,批评一下也无可厚非。说到底捷尔任斯基的行为准则是对事不对人,支持加米涅夫不是因为他的地位,老革命又如何,论资格他可是比加米涅夫更老!
可惜的是加米涅夫既没有捷尔任斯基的胸襟,又被某人气得暴跳如雷,对这个屡屡跟自己唱反调的混蛋,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怎么可能配合捷尔任斯基去灭火?
恰恰相反,被气昏了头的加米涅夫反而调转枪头对准了捷尔任斯基:“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你这是在纵容某些人为所yù为,你这是在犯罪!对于当前的局势,同志们早就有了统一的认识,那就是坚定不移的维护新生的俄国和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
捷尔任斯基苦笑不已,只能解释道:“但是眼下基层的同志们不太理解,我们必须考虑基层同志的情绪,细致耐心的做好说服工作,毕竟未来的革命道路需要党内团结一心。”
捷尔任斯基的潜台词已经很清楚了,他无非是维护党的团结防止潜在的分裂势力威胁,但不知道今天加米涅夫是气晕了头,还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无视了捷尔任斯基的良苦用心,言辞愈发的激烈起来:“党的宗旨一贯是明确的,而我们现在正是沿着既定的道路前进,这条道路是被全国上下一致认可的,没有任何修正的必要。凡是不同意这条革命道路的就不能称为真正的革命者,对于一小撮胆小鬼士兵和消极怠工份子的抱怨,我们完全不必理会!”
好大一顶帽子,李晓峰冷笑不已,俄国十月革命前后诸如此类的毁谤数不胜数,将厌恶战争的士兵和被高强度劳动折磨得身心疲惫的工人污蔑为为胆小鬼和消极怠工份子,这不过是养尊处优,生活在安逸、舒适大后方的贵族资本家惯用的手段。当这帮孙子想方设法的逃避兵役,不折手段的榨取剩余价值,囤积居奇大发国难财的时候,有什么资格去谴责那些真正为俄国流汗流血的工人和士兵?
唯一让李晓峰感到惊奇的是,未来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列宁同志的亲密助手,加米涅夫竟然和那些吸血鬼一模一样,甚至更加恶劣,至少如今的临时zhèng fǔ只敢私下里泼脏水。这不能不怀疑某人的屁股到底是坐在哪一边的。
对于这样的言辞哪怕是作为革命投机分子的李晓峰都感到愤怒,但是捷尔任斯基却抢先一步猛烈的批评加米涅夫:“列甫.波里索维奇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你这是对革命同志的污蔑和毁谤,没有你说的这些胆小鬼和消极怠工份子,二月革命就不可能取得成功,而你也不可能从流放地回到彼得格勒。你必须立刻道歉!”
捷尔任斯基刀削斧劈一般的脸给了加米涅夫极大的压力,那是一种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威势,任何人都不敢直视,这时候他才想起捷尔任斯基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有任何人能在铁面费利克斯面前耍花样,这么做唯一的后果就是碰得头破血流。
而且,加米涅夫也知道他确实说错了话,虽然这也确实是他的心里话,但这些话实在是很不合时宜。当然,若是换成其他人如此无情的批评他,估计他是不认账的,比如某仙人。但是捷尔任斯基不一样,在党内他具有相当的威信,而这种威信是加米涅夫必须顾忌的。
“我确实说错了话,现在想起来我也感到后悔。”加米涅夫立刻低头了,但是他还是耍了个花招,“我刚才的口不择言伤害了同志们的感情,对此我深表歉意。”
好一个口不择言和深表歉意,不知道别人信不信,反正李晓峰是不相信的。和加米涅夫交锋了两次,他能看出这是一个顶顶骄傲的人,他的自负使他有相当的优越感,对于基层的意见虽然不至于不屑一顾,但多半是爱理不理。他的革命观就是一种自我想象,完全活在象牙塔里。所以,与其说他是对被泼了脏水的工人和士兵道歉,不如说是对和他一样有着同样权威的捷尔任斯基的愤怒而道歉。
“你的道歉毫无诚意!”李晓峰一针见血的指出,“你必须真正的向工人群众道歉!”
加米涅夫那个气阿,你小子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指手画脚,什么时候我轮到你们这些小字辈来批评了。他正想反击,但是没想到捷尔任斯基却又给了他当头一棒:
“安德烈同志说得很对,列甫.波里索维奇同志,你确实应当亲自向外面的同志道歉。我们在做出决断的时候确实有必要听取他们的意见。这样吧,我建议召开党代会,讨论今天的社论……”
“这怎么行!”加米涅夫傻眼了,他可没想到捷尔任斯基舵转得如此快,“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吗?”
捷尔任斯基微微一笑:“有必要讨论得更深刻一些!”说到这,他忽然转向李晓峰,问道:“安德烈同志,你应该没有异议吧?”
李晓峰被捷尔任斯基那高深莫测的一笑弄得有些jīng神恍惚,正琢磨着这个建议是不是有什么猫腻,重新讨论当然好,不过不能立刻开除加米涅夫和斯大林的党籍,他又有些不甘心。但是,退一步说只要召开了党代会,以现在的情势看,开除那两人的党籍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经过了党代会的程序,更合理合法。想到这,他点头同意了捷尔任斯基的建议。
见李晓峰表示同意,捷尔任斯基似乎也松了口气,立刻乘热打铁:“既然如此,安德烈同志,我们立刻向外面的同志说明情况,然后让加米涅夫同志作出检讨和道歉,以便及早的结束这种混乱的状态,让我们的工作重心回到正轨……”
李晓峰刚刚升起的那一点怀疑随着捷尔任斯基的解释烟消云散,不禁暗自揣摩大概是老费利克斯见事不可为,准备弃卒保帅,丢出加米涅夫背黑锅吧?真是这样倒也不错,反正只要钉死了加米涅夫,跟他一条绳子上的斯大林自然也跑不掉。
有了这一层想法,某仙人高高兴兴的像胜利的将军一样走出了编辑部,但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捷尔任斯基和加米涅夫一阵窃窃私语,在这之后加米涅夫的情绪似乎蛋定了不少……
接下来傻乎乎的某仙人配合着捷尔任斯基充分安抚了即将暴走的工人们,当然这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若没有加米涅夫“诚恳”的道歉,恐怕事情依然大条。
双管齐下,就算是再暴躁的恐龙也不得不承认某人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至少能让他们心里舒服一点。尤其是在得知这并不算完结,将召开党代会大讨论的时候,工人们就非常满意了。xìng急的他们立刻开始选举党代表,完全忘记了某个在事件中起了关键作用,并不遗余力推波助澜的仙人。
而也就是此时,李晓峰才反应过来,恐怕自己是被卖了还帮着数钱,他压根就不是党员,开党代会根本就没他的戏,而只要没有他,那这个党代会还不是加米涅夫和捷尔任斯基说了算。估计以那两人的手段,稍微付出一点代价就可以轻而易于的安抚住工人,工人不闹了,那他还玩个屁啊!
捷尔任斯基这一手移花接木玩得漂亮阿,哪怕是明白自己被耍了,李晓峰也只有佩服的份。看看人家这手段,先假装谴责加米涅夫,接着就画饼忽悠他,然后借他的手安抚工人,等情绪稳定了再一脚将他踢开,端的是天衣无缝。
甚至某仙人恶意的猜测,认为这件事就是捷尔任斯基故意的,谁让最后他的收益最大呢!想想,加米涅夫虽然保住了地位,但是不管是公开道歉还是事件直责任人的身份都让他威望受损。如今三巨头的局面,斯大林的影响力还没看出来,但无疑就此机会捷尔任斯基能压过加米涅夫一头,获得更大的话语权。
当然,这仅仅是某人的猜测,对于捷尔任斯基而言,什么威望什么话语权都是浮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唯一让他满意的是,通过自己的努力避免党的分裂。而且通过党代会,党的高层和基层有了良好的沟通,这对于今后统一认识步调一致很有意义。
但是,本应该高兴的捷尔任斯基却高兴不起来,就在党
代会召开的过程中,他收到了一份斯德哥尔摩转发来的信件,这封信的内容让刚刚平息了党内混乱的他万分忧虑,以至于在会议的后半段他完全处于一种走神的状态。
捷尔任斯基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们现在的做法真的是正确的吗?
054 背黑锅
“……所以,你输了?”斜靠在沙发上的安妮公主笑吟吟的问道。
虽然安妮公主那慵懒的笑容配合着独特的皇室气质让某仙人不自觉的下体膨胀,但是这种听起来有些嘲笑意味的问话让他觉得不爽。
“你好像很希望我输?”李晓峰很郁闷的问道。
安妮公主咯咯的笑了起来,那风情万种的姿态让某人好容易聚起来的一点愤怒也不翼而飞。
“我当然希望你输!”安妮公主很肯定的说道,“这个世界上的伪君子已经太多了,不差你一个,何必跳进那个烂泥坑呢?”
是烂泥坑吗?
当然是,政治家都是那种既要做婊子还要立牌坊的货sè,这个圈子里就没有好人,因为一个好人当不了政治家。但是某仙人已经立志于要当个坏蛋,最好还是坏到骨子里的那种,所以在烂泥坑里玩泥巴也就不算什么了。
对此安妮公主非常不解:“我虽然还不完全了解你,但是就你现在表现出的能力,想要很舒服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种表扬的话某仙人就爱听,他大言不惭道:“当然,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办不到的事!”
安妮公主皱起了眉头,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参合这种无聊的游戏呢?难道说你也有野心?”
野心?这种东西对于前世只求阿弥陀佛混rì子的某仙人来说真没有多少,他既不打算征服世界,也不打算为他人的幸福鞠躬尽瘁,他跳进这个泥坑的唯一理由完全是源自上一世的怨念而已。上辈子不管是做凡人还是当天兵,他都属于被耍的猴子,所以这一世他强烈的希望也能耍耍别人,享受一些cāo纵者的乐趣。
当然实现这一目标最简单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好好修仙,得道成仙之后自然想怎么做都可以。但是这条最简单的路线缺少乐趣,太简单的成功就像开着作弊器打游戏,没有艰苦奋斗的成就感。而某人最缺乏的就是这种成就感,所以他愿意慢慢的享受这一过程,全身心的投入自然很有必要。
“我是在玩一个游戏。”李晓峰解释道,“而游戏的乐趣就在于享受过程。”
安妮公主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巴了几下,感慨道:“好吧,我勉强能接受你的说法,但是我还是认为这个游戏相当的令人作呕!”
李晓峰坏笑道:“吐阿吐的你就习惯了!”
安妮公主摇摇头:“我才不会习惯,从小到大我周围的人都热衷于这个游戏,他们一个个变得面目全非,我讨厌这个游戏!”
李晓峰想了想认为安妮公主说得很对,政治游戏就像围城,里面的人想出来外面的人想进去,出生于王室的安妮公主当然厌烦了这种无聊的游戏,而对于前一世当过的最大的官不过是小学时代小组长的他来说,对权力他充满了渴望。
李晓峰搂住了安妮公主的小蛮腰:“那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玩呢?”
安妮公主摇摇头:“我不玩,但是我会留在你身边看着你玩……直到……直到你厌烦了为止。”
李晓峰笑了笑,对于这个答案他还算满意,而且从心底里来说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跟他一起玩这个危险的游戏,就像安妮公主刚才说的——这个游戏能够扭曲心灵。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变成吕后那样的怪物。所以他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在看什么?”李晓峰伸伸脖子瞥了瞥安妮公主手中的册子,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的都是数字,很显然这并不是言情小说。
“账本!”安妮公主美美的伸了个懒腰。
“你回家了?”李晓峰有些生气,因为出门之前,他特意吩咐了安妮公主不要出去,毕竟他并没有完全解决阿布拉莫维奇带来的麻烦,甚至还恶化了这个麻烦,所以安妮公主很危险。
安妮公主笑眯眯的搂着李晓峰的脖子亲了他一口:“我真喜欢你这种为我生气的样子……放心,我没有出去。我不过是看你带回来的账本解闷罢了!”
我带回来的账本?
李晓峰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从阿布拉莫维奇先生的保险箱里顺走了一大堆东西,本希望大捞一票的他只得了一堆没有的废纸。
“这些可不是废纸!”安妮公主却完全不同意某人的看法,指着账目上的数字解释道:“这里面的每一笔记录都是阿布拉莫维奇先生的罪证!”
罪证?无非就是放高利贷什么的,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李晓峰完全不屑一顾。但是安妮公主可不这么看:“这些可不是高利贷的账目,我看了里面的文件,还有阿布拉莫维奇同合作伙伴的通信,再结合这些账目,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点,阿布拉莫维奇先生正在倒卖彼得格勒储备粮仓的里的粮食!”
可惜某人依然不觉得这有什么意义,倒卖粮食有什么稀奇的,后世的和谐国战略储备粮都有人敢打主意,其中的窟窿之大简直触目惊心,但那又怎么样?事发了自然有背黑锅的人,而阿布拉莫维这样的大鳄绝对早就逃之夭夭躲在国外享福去了。更何况像阿布拉莫维奇这样的中间环节商人不过是一条狗,倒卖粮食没有更高一层的支持是不可能的,说穿了这厮了不起就是个白手套,想要动他必须考虑狗主人的报复。
“你绝对想不到吧!”安妮公主抖了抖账本,“农业部长申加廖夫、运输部长涅克拉索夫和咱们彼得格勒军区司令科尔尼洛夫的儿子一起在倒卖储备粮!”
随后安妮公主立刻高兴的补充道:“若是我将事情揭发,你猜会怎么样?估计这伙人都会完蛋吧!”
“你将被当做最危险的政治犯被投进彼得保罗监狱,然后在某个夜晚随同这些证据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李晓峰冷笑道。
“不会吧!”安妮公主吃了一惊,“他们敢这么干?”
“为什么不敢?”李晓峰反问了一句,“你以为zhèng fǔ里的其他高官没有从中分一杯羹?你以为他们会主持正义?嘿嘿,就你这水平还敢跟我说什么烂泥坑?”
安妮公主长叹了口气,缓缓道:“你说的对,他们绝对敢做。但是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盗卖彼得格勒市民们的口粮?这太气人了!”
何止是气人,简直是让人抓狂,比后世的和谐国发
改委涨价更遭人嫉恨。彼得格勒的粮价跟1914年战争爆发前比起来,平均增长了五倍多,原本一磅黑面包只要0.025卢布,现在却要0.12卢布;猪肉每磅原价0.23卢布,现价2卢布,糖果原价0.3卢布,现价4.5卢布。
商人们囤积粮食、布料、燃料,让物价飞涨而谋取暴利。彼得格勒的市民一个个过得是咬牙切齿,将这些发国难财的吸血鬼称之为“maradior”,意为匪徒,吃死尸的恶鬼。
不过某仙人对此却无动于衷,反正他有聚宝盆在手,根本就不用为柴米油盐发愁。甚至他还巴不得这些“maradior”变本加厉一些,他们的黑心钱赚得越多,民间的怨念也就越大,当积累到某一个程度的时候,就将直接宣判临时zhèng fǔ的死刑。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加速这一过程。
李晓峰兴致勃勃的问道:“里面有写他们是怎么盗卖粮食的吗?”
“有!”安妮公主点点头,“方法很简单,申加廖夫伪造文书从仓库中盗取粮食,然后涅克拉索夫负责组织运输,伊戈尔.科尔尼洛夫负责联系外国买家并保证运输安全……慢点,你问这个干什么?”
李晓峰心道:还能干什么?战争期间粮食可是紧俏物资,与其便宜了这些蛀虫,还不如便宜本仙人,至少本仙人会用来干正事。
安妮公主似乎察觉了某人的想法,直接否定道:“你想都别想,先不说这种缺德事不能干,就说农业部的文书,没有申加廖夫的首肯,哪里能弄到?”
切,伪造文书算什么,李晓峰对此嗤之以鼻,对于一个仙人来说伪造不了天界的天书很正常,但是伪造不了下界的文书那就是笑话了。说着某仙人手腕一翻抖出一份文件晾在了安妮公主面前。
“这是……这是卖身契?”安妮公主看了看文件最后的签名,倒吸了一口凉气,急道:“这的确是我的签名!你怎么办到的!”
嘿嘿嘿嘿,李晓峰勾起安妮公主的下巴yín笑道:“白纸黑字可是写得清楚,公主殿下,从今往后你可就是我的人了!”
看着某人耍宝的样子,安妮公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劈手夺过卖身契上上下下看了几遍,感叹道:“简直和真的一样,尤其是签名,简直就像是我自己写的。”不过马上她又摇头道:“就算能伪造文书,可是没有涅克拉索夫和伊戈尔.科尔尼洛夫,粮食还是运不出去。”
李晓峰坏笑道:“那就让他们帮忙好了!”
安妮公主本想说哪那么容易,但是一看某人的坏笑,马上就想到那天众多打手认错人的事,不能不说眼前这个冤家身上奇奇怪怪的本事真多,想盗取粮食简直是手到擒来,唯一可怜的就是那两位部长和伊戈尔.科尔尼洛夫,稀里糊涂的就背了黑锅。
055 戴绿帽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不完全是被黑锅,至少那三个人确实是盗取了粮食,就算东窗事发也没什么好叫屈的。只不过看着眼前某个冤家邪邪的笑容,安妮公主就十分担心某人会将粮仓席卷而空,那样的话就是不折不扣的大乱子了。说真的她真不想看到事情恶化到那一步,对自己小男人的安危,她可是很上心的。不过,安妮公主心底里没有来的有些小期待,她真想看看那些大老爷们发现粮仓被一扫而空时的表情,相信那将十分jīng彩。
“伊戈尔.科尔尼洛夫这个名字好熟悉啊!”李晓峰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你不知道伊戈尔.科尔尼洛夫?”安妮公主一副见了火星人的表情。
某仙人傻笑道:“倒是很熟悉,仿佛在哪里听到过……”
“真不知道我们当中谁才是俄国人,那家伙就是那个大英雄拉夫尔.格奥尔基耶维奇.科尔尼洛夫的儿子啊!”安妮公主愤愤的掐了某仙人一把。
“原来是那个杂碎!”李晓峰顿时醒悟过来,“不就是安吉丽娜的未婚夫么!”
“对!”安妮公主点点头,“就是安吉丽娜的未婚夫,一个十足的伪君子和花花公子!”
“没错,没错!”李晓峰只要想到和伊戈尔.科尔尼洛夫的第一见面心里就很是不爽,当然最主要的是不爽那厮领先了他一大步,竟然跟安吉丽娜订婚了,“像安吉列娜这样美丽的姑娘怎么能够嫁给这样的禽兽……”
话还没说完,某仙人就觉得腰部的嫩肉被老虎钳子夹了一下,虽然他是半仙之体,但这种刻骨铭心的刺痛还是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用说这就是某位吃醋的公主在报复了。
“你的意思是像安吉丽娜这样的姑娘就该嫁给你,对吧?”
好浓烈的山西老陈醋啊,某仙人深感后悔,他怎么就忘记了如此关键的问题,失策!失策!太得意忘形了。
好在某人的运气不错,在安妮公主的醋意刚刚上来的时候,及时的敲门声将他解救了出来,不过这位门外的来客倒是又让某人大吃一惊,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说曹cāo曹cāo就到。
如果是平时,李晓峰十分愿意见到安吉列娜,但是眼下,屋子里那位的醋味隔着二里地都闻得到的时候,这位大小姐冒出来那不是火上浇油么?好吧,在那么一瞬间某人似乎听到了鸡飞蛋打的声音。
“安妮,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安妮公主顿时语无伦次了,看她那手足无措的样子,仿佛是偷情被抓了现场一样。
关键时刻还是某仙人反应快,立刻扯谎道:“安吉丽娜,您也认识殿下?殿下就是我找来的投资方,殿下可是准备为我们的报纸投资呢!”
“原来如此!”安吉列娜完全被某人骗了,高兴道:“这真是太好了,我正为资金问题而发愁呢!有安妮出资,我就完全放心了。”可马上她又问道:“但是……安妮,你不是不喜欢参与政治活动吗?”
安妮公主苦笑不已,她当然没兴趣参加什么政治活动,甚至她对什么办报纸更是完全不知情,但她却不能说这是某个冤家瞎掰的,否则怎么解释自己出现在此,难道承认自己正在和一个比自己还小的男人,不,男孩偷情。
所以她也只能顺着某人的思路瞎扯:“我当然对政治没兴趣,不过是被安德烈强拉过来的。”说到这,她狠狠的瞪了自作主张的某人一眼。
对此李晓峰当然是视若不见,倒是安吉丽娜有些过意不去:“安妮,你要是不乐意就算了。因为我们的这份报纸恐怕是不挣钱的……”
何止是不挣钱,某仙人是心知肚明,恐怕是要赔得血本无归的。首先,为工人利益呐喊助威的报纸必然得不到资本家的亲睐,肯定得不到赞助。也就是说上层无望;其次,名气太小,吸引不了多少眼球,而且对于俄国主流文化界来说,这种激进的风格也不受喜爱。这意味着中层也没戏;最后,俄国人口识字率太低,70%的文盲率极大的影响了纸质媒体的销量。若是想宣扬思想恐怕街头演讲更有效,这也是为什么俄国老一辈革命家都有不低的演说能力的缘故,纯粹是走街串巷练出来的。
总而言之,就受众群而言,这份报纸就没有活路。好在某人早就做好赔本赚吆喝的打算,并不指望挣钱,能帮着刷声望就算是阿弥陀佛了。
某仙人的打算安妮公主多少能猜个**不离十,某人办报纸的初衷她自然门清。虽说是不喜欢参与政治,但是谁让这位情郎已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能帮一点也就帮一点。更何况安妮公主明白某人是不会让她出钱的,估计也就是个名头而已。
“没关系,反正办一份报纸也花不了多少钱,就当是帮你的忙了!可不要让姐姐我的投资血本无归哦!”安妮公主打趣道。
只能说安吉丽娜还只是个小女孩,完全没有察觉出某位公主话语里的怪味,反而把某位公主夸了个遍,那感激的样子弄得安妮公主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安吉丽娜走了,安妮公主才感慨道:“真是个纯真的小女孩!”
“是啊!”李晓峰也是发自内心的赞叹道,“就跟他的名字一样,真是个天使!”
“哼!既然知道人家是天使,你还打坏主意!”安妮公主笑脸一收,恶狠狠的命令道:“告诉你,人家已经订婚了,你就不要坏人姻缘了!”
“什么叫坏人姻缘?”李晓峰不高兴了,“就伊戈尔.科尔尼洛夫那种鸟人,让安吉丽娜嫁给他,那才叫噩梦!我不过是想将天使救出地狱罢了!”
安妮公主想了想,科尔尼洛夫比她的老公也好不到哪去,让安吉丽娜嫁给这样的混蛋确实残忍了一点,肯定得不到幸福。但是身边这位似乎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就冲这小子连有夫之妇都不放过的表现来看,让安吉丽娜跟某人保持距离似乎才是良策。
安妮公主一把揪住某人的耳朵,耳提面命道:“不准你打安吉丽娜的主意,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哼,而且我也不怕告诉你,你还没本事拆散人家的姻缘,安吉丽娜的爷爷可不是你这种小屁孩能对付的。”
这已经是某仙人第二次听到安吉丽娜的爷爷如何如何了,上一次是去安吉丽娜家做客时听维多利亚说的。似乎安吉丽娜跟某个混账的婚事就是这个老头一手促成的,据说这老家伙很喜欢伊戈尔.科尔尼洛夫。
说实话李晓峰有点想不通,该是怎样的老不死才会执意将孙女推进火坑。不过对此这厮倒不是太在意,反正在他看来,以自己玉树临风的气势感化一个老头不在话下,而且就算感化不了,大不了直接人道毁灭了那老头,他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当然不怕归不怕,有鉴于自己的耳朵还落在某位公主手里,为了避免皮肉之苦,还是服软为妙。倒不是某人真的害怕那种又掐又揉的滋味,他其实完全可以忽略,而且就算安妮公主下狠手了,以他的本事一个晚上就能恢复正常。
某人是考虑到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也别有一番滋味,再说适时的装傻充愣兼服软叫饶也有助于增进感情,打是亲骂是爱么,他最喜欢和妖jīng打架了……
某仙人的想法倒是不错,但是他没估计到安妮公主不是一般的女人,盘算着梅开二度的他直接被事业心大起的安妮公主给忽视了。
“你说我们能从粮仓里搞出多少粮食?”安妮公主眼睛里冒着小星星,“不算多了,只要几万吨,我们就能大发一笔横财了!”
李晓峰有些无语,他还真无法理解女人的心思,开始还死活不想干,但是一打算动手了,就恨不得将粮仓搬空,态度变化之剧烈,跟强对流天气一样。
“你不是不想干吗?”他问道。
“为什么不干!”没想到安妮公主反问了一句,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些粮食我们若是不拿,只会便宜那些蛀虫。与其便宜他们不如便宜我们。再说了你办报纸不要花钱啊,这个窟窿可是很大的!”
看着安妮公主理直气壮的样子,李晓峰更加的无语,貌似你刚才不是说办报纸花不了多少钱吧?怎么一瞬间就变成无底洞了,也太夸张了吧!
当然,对于某仙人而言,只要安妮公主同意干,那么一切都不是问题。更何况这么干能让伊戈尔.科尔尼洛夫吃暗亏,这种直接打击竞争对手的事某人是最愿意干了,这叫一箭双雕,伊戈尔.科尔尼洛夫你丫就等着赔了夫人又折兵,乖乖的让兄弟送你一顶翠绿翠绿的帽子吧!
056 远方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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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仙人和某公主处心积虑的打粮仓的主意的同时,在彼得格勒的另一边,刚刚戏耍了某仙人的捷尔任斯基正在发愁。
会议上收到的那封信,它相当的长,而且分量也相当的重。不光是因为信件落款的那个名字——弗拉基米尔.伊里奇.乌里扬诺夫,也就是伟大的列宁同志。更因为信件的主要内容对于刚刚才压制住一场风暴,还处于风雨飘扬之中的彼得格勒党委和俄罗斯zhōng yāng局来说,无异于是当头棒喝。
信件是驻斯德哥尔摩的加涅茨基转发的,分别是列
宁于3月19rì和3月20rì发表的《给启程回国的布尔什维克的信件》、《远方来信(1)》。不管是《远方的来信》还是《给布尔什维克的信件》其态度之强硬和激进都是捷尔任斯基没有想到的。
甚至若不是转发人是加涅茨基这样的老同志,恐怕捷尔任斯基都怀疑信件是伪造的。这两份东西几乎是全盘否定了由列宁自己于1905年确定的革命路线,也等于是否定了他和加米涅夫刚刚肯定的路线:
“我们的策略是:完全不信任新zhèng fǔ,不给新zhèng fǔ任何支持;特别要怀疑克伦斯基;把无产阶级武装起来——这是唯一的保证;立刻举行彼得格勒杜马选举;绝不同其他党派接近……”
捷尔任斯基又一次仔细的看了看信件的署名,确认不是安德烈.彼得洛维奇.斯别洛斯基。想想那个小家伙这段时间都在谋划什么,抵制临时zhèng fǔ、谋求建立党的武装力量、对其他党派不屑一顾,好吧,除了署名不一样,两者的意见几乎是高度的一致。某人简直就成了列宁同志的代言人!
捷尔任斯基不禁有些怀疑,难道说那个小家伙的眼光跟列
宁同志一样长远?他立刻摇摇头,将这个不切实际,甚至近乎于荒谬的念头立刻撵出了脑海。因为只要是一个神经正常的人就不会认为一个大学还没毕业,且仅仅17岁的小家伙能跟列宁同志相提并论,这实在是个冷得不能再冷的冷笑话。
不过捷尔任斯基却情不自禁的去这么比较,实在是这两个人身上都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力量,列宁的人格魅力自然不用说,党内不少老同志都是被他感染,然后义无反顾的投身于革命,包括现在坐在他面前脸sè铁青浑身发抖的加米涅夫。
而另外一个小家伙,虽然个人感染力还看不出什么,但往往却能出奇制胜,不管是胆大荒闻的越狱行动,还是刚刚煽动工人和基层党员围攻《真理报》编辑部。是的,对于干了一辈子地下工作的捷尔任斯基来说,想要找出“幕后推手”实在太简单。
虽然后一次行动被他化解了,但是捷尔任斯基不否认,那个小家伙确实让他很被动,若不是缺少一点经验和手腕,说不定此时的《真理报》已经换了天下。
捷尔任斯基原本就觉得某人非常不简单,可他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能不简单到这种程度,他的意见竟然得到了列宁的全盘肯定,虽然列宁肯定不认识这个不起眼的小家伙,但恰恰是因为不认识才更能反映出小家伙的不简单。若是他早就认识了列宁,那么这些意见也就不怎么令人惊奇了。
但是惊奇归惊奇,对捷尔任斯基而言,眼下的局面就是一个无底坑,在党内毫无根基也没什么名气的某人他还可以应付,但是面对布尔什维克的jīng神领袖和总导师,他就没有任何底气了。两者的破坏力完全不可同rì而语,李晓峰充其量也就是个二踢脚,而列宁就是核武器的水平了。
捷尔任斯基感到这封信件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刚刚经历一场风暴,正是人心思动的时候,勉强将党内意见捏成一团的他可经不起列宁同志的轰炸。只怕这封信件的内容一经发表就意味着布尔什维克的大分裂!
该何去何从呢?
捷尔任斯基陷入了深思,从内心出发,他不同意列
宁的意见,哪怕列宁是党的领袖、是jīng神象征,但是他就是不能完全同意对方的意见。就像《远方来信》中说的,俄国革命的第一阶段已经胜利,但是对于革命的第二阶段,他认为条件远没有成熟,俄国工人力量很弱,也很愚昧,不足以承担第二阶段的革命重担。而且在大敌当前的时刻,仓促的进行革命似乎不是一种负责任的态度。恐怕是会给俄国造成难以估量的损伤的。
这个时候,捷尔任斯基多么想当面同列宁进行交流,问一问他,对于俄国的未来您究竟是怎么想的。不过这只是一种奢望,就他最近得到的消息,不管是法国人还是英国人都拒绝侨居瑞士的俄国政治流亡者过境,包括列宁在内的国外的同志想要回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能不说英国人和法国人的这一手相当的恶心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为了让听命于他们的俄国临时zhèng fǔ掌控局势,来了一招釜底抽薪,不管是布尔什维克还是孟什维克,倾向于革命的领导人基本都流亡国外,在国内的这批要么是阿猫阿狗,要么就是中间派和偏右派,激进份子少之又少。眼前主导俄国政局的这批人是满意当前的形势的,不能不说在俄国发生革命局势失控之后,英国人和法国人的应对技巧相当的高明。
当然英国人和法国人的手段还不止这么一点,捷尔任斯基不知道的还有很多,比如将流亡欧洲的俄国激进份子赶出欧洲,倒霉的托洛茨基就享受到了这一待遇。
这位革命导师先被赶出巴黎,去瑞士被拒绝,流窜到西班牙之后,西班牙zhèng fǔ又在法英的压力下将其关押起来,像送瘟神一样给扔到了美国。等这位孟什维克区联派老大听闻俄国二月革命胜利的消息,启程从纽约返回俄国的时候,又是英国人将其半路截下,直接关进了加拿大的德国战俘营。
没有了革命的主心骨,俄国国内的激进党派活动受到了相当大的影响,至少布尔什维克的活动就受到了极大的干扰,面临着分裂的危险。实际上在捷尔任斯基看来,是已经分裂了。
“我绝不同意信件的意见!”加米涅夫旗帜鲜明阐述着自己的态度,“列宁同志的意见只具有参考价值,他长期侨居国外,已经完全脱离了俄国革命的现实,他是在不了解俄国革命现状的情况下做出的结论。这样的结论是脱离现实的,也是脱离群众的,更是不科学的!我们应当坚持自己正确的意见!而且我也相信列宁同志回到国内,了解现状之后会得出正确的结论!”
捷尔任斯基不太认同加米涅夫的说法,哪怕他与列
宁的接触不是很多,但是他知道那是一个很难说服的人,从《远方的来信》中不难看出,列宁的某些论断似乎不是空穴来风,而且其激进态度可以说是很好的把握住了工人的心声,与其说是脱离群众,不如说是和党内趋于保守的某些高层骨干分道扬镳了。
“那《远方的来信》和《给启程回国的布尔什维克的信件》要不要在《真理报》上刊载呢?”一贯很少说话的斯大林一针见血的提出了问题。
说实话,这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因为来信的不合时宜,如此微妙的时刻在党的喉舌上刊载这样的文章,其蕴含的意味恐怕会造成思想上的大动摇。而这样的动摇肯定是加米涅夫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这样的动摇对他最不利。
“我认为列宁同志的来信暂时不宜刊载!”加米涅夫立刻就做出了决定,“首先,这封来信是列宁同志刚刚获悉革命胜利之后的看法,那时候他的看法恐怕是有些片面的,说不定列宁同志在获悉国内的真实情况之后,已经修正了这一观点。我们仓促发表是不负责任的;其次,列宁同志不了解国内现实,极有可能做出错误的判断,盲目的刊发恐怕会造成基层群众的认识错误,会起到错误的导向。所以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我建议在和列宁同志取得直接的联系,或者是他归国之前,不要刊载这样的文字。”
加米涅夫说的有道理吗?看上去似乎像那么回事,列
宁毕竟出国十几年了,不了解俄国的现状也是正常。但是话又说回来,他加米涅夫就了解俄国的现状了?
加米涅夫是1914年回的俄国,然后没有多久就被捕并流放到西伯利亚极圈附近,虽然身处俄国,但是在流放地被宪兵监视居住的环境下,他的消息比侨居瑞士的列宁更加闭塞,对于俄国的现实他也谈不上什么了如指掌,根本没资格说列宁不了解现状,实际上最不了解现状,或者说最不愿意看清楚眼前现状就是他了。
而且从私心出发,刊载列宁的《远方来信》对加米涅夫是一种打击,毕竟他从返回彼得格勒的路上开始,叫嚣的就是拥护临时zhèng fǔ,而他在党内的威望很大程度上是依靠列宁的支持,失去了列宁同志这把尚方宝剑虽然不至于使他威信扫地,但显而易见将受到极大的影响。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还是他所信仰的革命路线,他都不得不冷处理《远方来信》。
如果像历史中一样,捷尔任斯基在莫斯科主持工作而不是在彼得格勒,那么加米涅夫无疑会取得胜利。可捷尔任斯基如今在这里,他就是唯一能制衡加米涅夫的力量,虽然他并不是赞同列宁的主张,但捷尔任斯基却会捍卫列宁发表意见的权力,就像他头疼某仙人的所作所为,但却又欣赏某仙人的“革命jīng神”一样……
057 吉祥物与和稀泥(二更求收藏)
捷尔任斯基立刻反驳道:“这种做法是不恰当的!不管列
宁同志的意见是不是正确的,我们都没有权利不刊登《远方的来信》,那既是对列宁同志的不尊重,也无法从根本上消除争论,我的意见是……”
捷尔任斯基话未说完,加米涅夫就忍不住了,他用一种显而易见的恼火的声调反驳道:“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我们才刚刚稳定工人们的浮躁情绪,让事情回到正轨,这时候刊载《远方的来信》只会让他们产生错误的想法。列宁同志不在国内,不知道局势的险恶,难道您也不在国内?你这种想法是极其幼稚的!”
捷尔任斯基倒是比加米涅夫蛋定得多,似乎看不出有任何火气,依然是那么语重心长:“我当然了解您的顾虑,但是我也必须提醒您,不管是《远方的来信》还是《给启程回国的布尔什维克的电报》都已经在国外的报纸上发表,我们只能遮掩一时却遮掩不了一世!而且若是传出去《真理报》拒绝刊发我们布尔什维克领袖的文章,这将造成怎样的误会?又会让下面的同志产生什么样的想法?我的意见是……”
“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同意刊发的重要原因!”加米涅夫显得愈发的急躁了,“列宁同志的这两份东西是鲁莽和急躁情绪的产物,是列宁同志被二月革命的胜利激情感染下,一时的冒进!等他冷静下来绝对会收回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正是出于对列宁同志名誉的负责,我们才不能刊登这种东西!”
从某种意义上说,加米涅夫的出发点确实是对列宁的名誉负责,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导师和领袖犯错误。然而这个出发点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加米涅夫是对的,但他是对的吗?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苏联解体后西方国家回顾十月革命的历史时,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认为不管是列宁还是托洛茨基的主张过于急躁,当时的俄罗斯有更现实、更温和、更有良心的选择。但是,但是为什么他们更欣赏的更现实、更温和、更有良心的那一部分人没有取得成功呢?理由很简单,这帮孙子真是一群蠢到了家的窝囊废。
不是布尔什维克有多强大,才抢到了政权,而是这帮孙子实在是低能和自作孽。二月革命之后,两个政权并立,从形势上说苏维埃执行委员是愿意支持临时zhèng fǔ的,但是临时zhèng fǔ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关键问题上失分,从四月危机到第一次联合zhèng fǔ,再到七月危机,九个月之内临时zhèng fǔ总是在最关键的问题上给出错误的答案。
四月危机、第一次联合zhèng fǔ到七月危机,临时zhèng fǔ的行情一路走低,从最开始的能获得苏维埃绝大多数的支持,到最终被苏维埃所抛弃。不是布尔什维克、孟什维克区联派和社会革命党左派有多强大,就算是强大也是临时zhèng fǔ自己造成的,一个人下一两次臭棋很正常,但是下的每一步都是臭棋,那除了说自取灭亡还有什么别的解释?
正是临时zhèng fǔ一次次下臭棋,导致了苏维埃权力的重新洗牌,支持他们的中间派和保守派一点一点的被选出了苏维埃,到头来还不服气,说是人民受到了蛊惑。不是自己无能而是对手太邪恶,这种借口每一个失败者都会找,但是却没有任何意义。只能说历史给了临时zhèng fǔ一个充当救世主的机会,但他不光不珍惜,反而硬是要哭着喊着演反派,人要找死老天爷凭什么拦着?
在历史的十字路口,加米涅夫选择了一条自以为正确实际上却完全错误的道路,并一路走到黑,他和临时zhèng fǔ一样每一次都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幸运的是他老师列宁一次又一次的将其拉回来,一如既往的信任他,为他辩解开脱,作为一个老师已经是仁至义尽。但是老师不惩罚他,不意味着他能永远的幸运。在几年后同班小弟斯大林抓住他在1917年犯的错误好好的给算一算总账,虽然后者在1917年并没有比加米涅夫表现得更好。
当然这些是后话,暂时也没必要提,只要知道加米涅夫现在自作聪明,以为自己这个得意门生可以纠正老师的错误,可以自立门户并准备和老师掰掰腕子了就够了。
因为骄傲所以得意忘形,这就是加米涅夫心态,也是他以后杯具的重要原因。而站在他对面的捷尔任斯基却不是这样的人,什么骄傲、得意的情绪完全和他绝缘,和自号石头的加米涅夫比起来,捷尔任斯基更像是一块真正的革命顽石。对于列宁的力量、列宁的人格魅力以及列宁高超的政治手腕,他比某个天子门生有更深刻的了解。
当布尔什维克和孟什维克还没有分家的时候,当党还叫做俄国社会mín zhǔ工党的时候,列宁就同普列汉诺夫、马尔托夫、唐恩这样的老油条交手多次,生生的将一个党折腾成了两个党,还给对手扣上了少数派的帽子。这样的高手哪里是学院派的加米涅夫能够对付的?
当然,捷尔任斯基也没自大到认为自己能够和列宁过招,他压根就没打算同对方硬抗,那没有意义,只会让党再次分裂,所以他才会制止加米涅夫这种极其幼稚的自杀式的挑衅。
“列宁同志绝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对于革命的道路他一向有过人的远见,《远方的来信》绝不是一时的冲动,我认为这是列宁同志经过深思之后得出的结论。虽然这个结论我们暂时不可能认同,但是这个结论完全值得讨论。有必要让党内的同志都看一看想一想,我的意见是……”
可是加米涅夫却无法理解捷尔任斯基的苦心,第三次打断了他的发言:“我还是不同意!”
对此,捷尔任斯基是不高兴的,不管怎么说打断别人的发言都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更何况他还是党内的高层,你加米涅夫有什么资格不让我说话?当然,不满归不满,按照捷尔任斯基的处事原则,绝不会因此嫉恨加米涅夫,他不是那种公报私仇的人,作为一个老革命这点度量他还是有的。
“加米涅夫同志,请你注意!《真理报》是党的zhōng yāng刊物,代表的是党内的全体意见!”
捷尔任斯基的这句话就有点重了,没有挑明也等于挑明,几乎是在直接说:加米涅夫,你醒醒吧!《真理报》不是你的一言堂!
对此,加米涅夫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sè:“现在党内的意见是统一的,并不认为列宁同志的意见是正确的!”
捷尔任斯基真是有些生气了,加米涅夫你是打算跟我装傻,好了伤疤忘了疼?刚刚被抗议过你就忘记了?
“党内的意见远没有统一!”他板着脸就发话了,“工人群众和我们还有极大的分歧,而且根据昨天党代会的决议,我们必须刊登代表工人群众声音的文章,而列宁同志的《远方来信》正具有代表意义!”
“我绝对不同意刊登!”
两人越说越呛火,双方的态度都极其强硬,似乎在下一秒钟就会直接演变成真人pk。好在编辑部不止他们两个,一干酱油众虽然无法左右《真理报》的倾向xìng,甚至帮着和稀泥都够呛。实在是这两人的身份太高了,在座的唯一有资格插得上话的也就是回到了彼得格勒之后一向充当吉祥物的斯大林。
把钢铁同志说成吉祥物似乎不太厚道,但说心里话,他在党内起到的作用还不如吉祥物。和捷尔任斯基、加米涅夫完全不同,斯大林极少走到基层发表演说,也很少在报纸上发表评论,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叼着烟斗默不作声。若不是顶着一个zhōng yāng委员的头衔,几乎就被遗忘了。
实际上也就是被遗忘了,在《真理报》有找加米涅夫请示工作的,也有找捷尔任斯基作指示的,但是唯独极少有人找斯大林,大家对这个满脸麻子习惯沉默的格鲁吉亚人一点都不重视,若不是眼下两位大佬几乎要撕破脸了,也不会想到在座的还有一位zhōng yāng委员。
“我的意见?”斯大林叼着烟斗几乎有些傻了,他已经习惯当背景板了,而且也不傻,知道眼下的矛盾不是那么好调解的,他虽然是跟着加米涅夫混的,但是也不敢贸然得罪捷尔任斯基,更何况加米涅夫要反对的还是列宁,就算他跟加米涅夫想法差不多也不敢乱来,这个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沉默了良久,就在加米涅夫开始后悔让斯大林发表意见的时候,钢铁同志终于取下了烟斗,开腔了:“我认为不刊登列宁同志的《远方来信》是不恰当的……”
加米涅夫顿时气了个半死,脸sè瞬间就变得铁青,仿佛在酝酿一场狂风暴雨,好在斯大林这话只说了半截,立刻他话锋一转道:“但是贸然刊登《远方的来信》影响也不好说,我的意见是部分的刊登,先刊登一部分……等时机成熟了,然后再刊登一部分……”
058 捷尔任斯基的选择
斯大林的建议怎么样?在旁人看来似乎不错,既表现出了对列宁同志的尊敬,又避免了“过激”言论可能造成的“恶劣”形象,端的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但是,不管是加米涅夫还是捷尔任斯基都不满意这个建议,在加米涅夫看来斯大林是自己的小弟,应当理所当然站在自己这边,虽然知道他那个先刊登一部分再刊登一部分的主意是向着自己的,但是这同加米涅夫想象中的一边倒的支持还有相当的距离。他对这个事为什么上心,无外乎是为了树立自己在党内的权威,连自己的小弟都立场不稳,让他怎么镇得住那些对手?
而捷尔任斯基不满意的原因就更简单了,因为他完全洞悉了斯大林的弦外之音。表面上看斯大林的提议照顾了双方面的情绪,可实际上呢?分别刊登就意味着要对《远方的来信》动手术,加米涅夫绝对是会将《来信》中的激进主张阉割得干干净净,那时候这种被阉割了的东西还能代表列宁的意见?如果《来信》变成了温吞水,或者变成了挂羊头卖狗肉的东西,那不是更加的糟糕?
在捷尔任斯基看来,斯大林的这个提议比加米涅夫的主张更坏、更yīn险,所以他坚决不同意:“这是胡闹!一篇文章就如同一个人,把一个人切碎了拼起来,还是原来那个人吗?简单粗暴的割裂一篇文章,按照我们的理解将其拼凑起来,这还是列宁同志的主张吗?我是坚决反对这么做的!”
加米涅夫顿时醒悟过来了,似乎斯大林的主张对他更为有利,就算不能真的歪曲列宁的意见,将列宁的激进主张全部删除之后刊登,绝对能让那些激进份子费神去猜测列宁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要让这些家伙安静下来,凭借自己手段还不是轻而易举的掌控住局势?
想到这,加米涅夫不禁高看了恢复木讷样子的斯大林一眼,没想到这个家伙还有这样的小聪明,难怪当年列宁要提名这个党内的小字辈当zhōng yāng委员,能入得了列宁法眼的还真没有傻瓜,是不是以后跟这家伙加强一点联系,老把zhōng yāng委员当吉祥物供起来也不像话。
斯大林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在两位大佬的斗法中就被改写了,说实话,他真没有想那么深,他的初衷真的是和稀泥两不得罪,搞列宁的鬼,如今的他还真没有这个胆子。
不过不管斯大林想没想到,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他再无辜也被绑上了加米涅夫的战车。想通了的石头同志当然要大力的支持:“我不这么认为,斯大林同志的建议是如今唯一可行,也是唯一能避免激化矛盾维护团结的建议。我认为要么就不刊登《来信》,要么就有选择的分批刊登《来信》,二者只能选其一!”
在座的都不是傻瓜,能听出加米涅夫的语言重点,“不刊登”在前面“分批刊登”在后面,自然是支持分批刊登,如果掉一个个,那么意思就截然相反,什么叫语言的艺术,这就叫语言的艺术!
表面上看加米涅夫是让大家做选择题,实际上他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至于在座的将如何选择,只要会数数的都会明白。三个老大中的两个已经达成了一致,少数服从多数,自然是加米涅夫胜出。
捷尔任斯基虽然很不满意这个结果,但是党内的mín zhǔ还是要讲的,作为一个讲原则的人,他只能接受,虽然到最后他都表示对于这个结果他坚决的反对,并且拒绝参加对《来信》删节。
其实,这场对决一开始捷尔任斯基就输了,加米涅夫和斯
大林怎么说都是二对一,他不可能占上风。他不可能既驳回加米涅夫的主张后,又立刻否决斯大林的意见。更何况斯大林的建议看上去是让步、是维护团结,这很容易迷惑一些想得不深的人,他们自然而然会选一个不得罪两位大佬的建议。
捷尔任斯基走了,加米涅夫赢了,赢得很彻底,他终于确立自己在《真理报》的权威,不光可以大刀阔斧对《来信》改造,还可以按照自己设想为《真理报》奠定基调了。志得意满的他充满信心,他相信在自己的领导下布尔什维克将掀开新的篇章……
加米涅夫高兴得有一点点早,捷尔任斯基可不是那种遭遇挫折就一蹶不振的人,小半辈子都在流亡和坐牢的他可比加米涅夫要坚毅得多,一时的失败只会激发他的斗志。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又一次仔细揣摩了《远方来信》,直到将其中的每一个字都印入了脑海,他才长长的吁了口气。先头已经说过了,他并不是反对进行更深入的革命,他只是认为时机未到,从某种程度上说他很欣赏列宁的革命态度,也期盼着早rì能够进入革命的第二个阶段,对于加米涅夫那种没有原则的护国和妥协也很疑虑。
尤其是一遍遍反复的阅读了《远方来信》之后,捷尔任斯基渴望同列宁进行直接深入的交流,虽然没有把握完全说服列宁,但是他认为交流就意味沟通,至少能让列宁了解党内同志的不同意见,为他做出决策提供不同侧面的补充意见。所以他打算启程出国,去瑞典。不过在这之前,对于国内的事务他也有必要做出某些安排,他实在不放心加米涅夫的右倾政策,不能让他胡折腾。
“加育劳夫同志,这是加涅茨基同志转发的《远方来信》,你看一看,说说你的想法!”
加育劳夫莫名其妙的被捷尔任斯基叫到了办公室,原本还以为是为了昨天围攻编辑部的事找他算后账,本来他已经做好了挨批的准备。但没想到捷尔任斯基完全就没提昨天的事,反而要听他的意见。这实在是让他有些意外和受宠若惊。
加育劳夫很清楚自己在党内的位置,和那些学富五车的老前辈相比,他的文化水准实在偏低,理论政策xìng的东西轮不到他发表意见,发表了也不会受重视。所以他在受宠若惊之余更是充满了疑惑,《远方来信》究竟是谁写的,为什么捷尔任斯基要听他的意见?
当然,加育劳夫不会傻到直接问,老老实实的先看文件再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不管是文中激进如投枪匕首一般的文字还是最后那个署名,都让加育劳夫激动不已。对于那位敬仰已久但从未谋面的列宁同志,他生出了高山仰止的感觉。甚至认为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布尔什维克。
他用因为激动而有些发抖的嗓音问道:“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列宁同志回来了?”
捷尔任斯基摇摇头:“这是列宁同志在国外获悉二月革命胜利之后写的,如今的他应该在归国的路上吧!”
加育劳夫更是激动,尼玛这才是真正的革命领袖阿,还在国外就对国内的现状了如指掌,处处都是为工人着想,哪里像国内的某些人,尼玛屁股已经坐到资产阶级的沙发上去了。
“列宁同志分析得太正确了,我们应当按照他的指示,立刻开展新一轮的革命!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你发话吧,我们应该怎么做!”
捷尔任斯基心中暗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你这家伙怎么不多想想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意见,你难道以为我是完全赞同列宁的主张吗?你还是政治敏感xìng太低了,没想明白我的深意啊!
“不急!”捷尔任斯基笑了笑,“党内对于列宁同志的意见还有不同的看法,在党内没有取得一致的时候,我们不能盲目的开展行动。”
说到这,捷尔任斯基抬起眼皮看了看加育劳夫,发现眼前这个工人领袖似乎气鼓鼓的,不用说他这是对加米涅夫很有意见。但捷尔任斯基可没有借刀杀人或者背地里煽动工人对加米涅夫仇恨的意思,他赶紧补充道:“你也不要胡思乱想,在革命的十字路口,我们必须谨慎,谁也不知道我们的选择是不是正确。我希望你能从大局出发,全盘的考虑的问题,不要盲动,多和周围的同志交流,多做工人群众的工作,时刻维护党的团结、保护党的秘密。当然,维护工人群众的利益,为工人群众说话,这是原则,你要坚持……”
从捷尔任斯基的办公室出来,加育劳夫还是晕晕乎乎的,他有些搞不明白捷尔任斯基叫他去到底是干什么了。刚刚看到《远方来信》的时候,他以为是对自己的肯定,但是后面捷尔任斯基话似乎又让他不要太激进,而且委婉的还提出了批评。如果说这就是捷尔任斯基的本意,但后面又让他维护工人群众的利益,让他坚持原则,怎么看都和前面的话矛盾,既不是批评又不是表扬,图的什么啊?
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加育劳夫完全糊涂了。他既然搞不明白,自然要找人帮着揣摩,人选呢很简单,就是李晓峰……
059 阴差阳错
李晓峰的文化水准虽然比加育劳夫高不少,但是政治嗅觉却不比这位工人领袖高多少,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被捷尔任斯基轻松翻盘,所以解读起来难免要费不少功夫。
“你说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专门把你叫到了办公室,非常正式的对你做的指示?”李晓峰问道。
加育劳夫点点头。
李晓峰又问:“他还嘱咐你既要团结同志又要坚持原则?”
加育劳夫继续点头。
貌似没有什么头绪啊!李晓峰只能接着问:“你就没问这到底是为什么?”
加育劳夫非常老实的接着点头。这让李晓峰很是无语,你丫明明搞不清楚为什么,怎么就不问个为什么呢?你以为这个谜语很好猜阿,得费哥多少脑细胞啊!
只能说某仙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自己是个傻大胆,当然是有什么就问什么,哪怕是当众出丑被鄙视也不当回事。但是加育劳夫不是傻大胆阿,刚刚才捅了篓子被捷尔任斯基一顿狂批的他,再次单独面见这位铁面人的时候不禁是两股颤颤,生怕一言不合就被开除党籍。在这种状态下,加育劳夫能把话听明白了就算顶不错的,换做还没升仙时的某人,估计光剩紧张害怕,捷尔任斯基煞费苦心的指示全部得左耳进右耳出。
想了半天,李晓峰实在是不得其解,难道只是捷尔任斯基敲jǐng钟,给加育劳夫打预防针,但想想又觉得怪,只是jǐng告的话根本就不需要提什么坚持原则。某人虽然没混过官场,但是在天庭十年的耳濡目染多少能听出话里的重点,团结同志在前坚持原则在后,那重点就是坚持原则。为此他还特意问了个仔细,直到加育劳夫赌咒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听错才停止了这种近乎于审问的方式逼问。
既然重点在于坚持原则,那李晓峰就有些浮想联翩了,难道说这是捷尔任斯基知道自己错了,变相的通过加育劳夫向哥么认错?难道说就在这短短一夜之间政治风向发生了某些变化,这种变化还是不利于捷尔任斯基的?
想到这李晓峰来了jīng神,更加详细的追问起来:“加育劳夫同志,昨天党内有放出什么风声吗?”
“风声?”加育劳夫有些奇怪,反问道:“什么风声?”
“比如关于前天那场风波的,与原本的结论不相同的风声。”
“没有啊!”
李晓峰盯着加育劳夫的眼睛,追问道:“真没有?”
加育劳夫很无辜的回到:“真没有!”
“这就怪了?”眼见加育劳夫不像撒谎,李晓峰很郁闷的摸了摸下巴,思考了片刻又问:“那昨天党内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
“没有啊!一切都和平时一样!”加育劳夫很肯定的回答。
这也没有,那也没有,总不可能是捷尔任斯基良心发现了吧!
李晓峰暗自腹诽道。当然,与其相信昨天风平浪静,不如相信眼前这个加育劳夫是个政治敏感xìng迟钝得跟节肢动物一样的家伙。他不死心的说道:“昨天绝对发生了什么事,你好好想一想,昨天是不是流传了什么小道消息,或者下发了什么不太引人注目的文件?”
说到文件,迟钝的加育劳夫总算是想起了捷尔任斯基给自己看过的《远方的来信》,顿时他支吾起来:“比较特别的文件倒是有一份……”
“快告诉我,内容是什么!”李晓峰迫不及待的抓住加育劳夫的衣襟恶狠狠的说。
“但是……但是……”加育劳夫为难了,他可是想起了捷尔任斯基一再吩咐他不要外传,“费利克斯.埃德蒙多维奇同志嘱咐了,这是绝密文件,绝对不能外传!”
“没关系,我绝不告诉别人!”李晓峰表现得像狼外婆。
可是他却低估了小红帽的觉悟,加育劳夫立刻就回绝道:“不行!这是党内纪律,我不能告诉你!”
看着一脸坚毅,仿佛是准备从容就义的烈士一般的加育劳夫,某人心里那个恨啊!我擦,你缺心眼啊!不告诉我内容,我怎么帮你分析!
可惜的是某仙人不会读心术,对于类似加育劳夫这种认死理的家伙完全没有办法。好在这厮会变通:“保密就保密吧!不过文件的内容保密,你告诉我这份文件是谁起草的总可以吧?”
加育劳夫琢磨了半天,才认可了某人的说法,这才神神秘秘的小声说道:“这是列宁同志的指示!”
明白了,李晓峰这下是完全明白了,甚至暗自的骂自己有些脑残,连如此简单的事都想不到,能让捷尔任斯基改变态度、又能让他如此紧张的人能是谁?还不就只有列宁了。
知道了是列宁做出的指示,接下来文件的内容对某个穿越来的仙人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当然为了保险起见他不介意再诈一下加育劳夫。
李晓峰顿时换上了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轻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秘密文件呢!感情是这个,大惊小怪!”
被捷尔任斯基狠狠的教育过的加育劳夫,他明显对某人保持了一定程度的jǐng惕:“你不要想骗我说出文件内容,这是党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你的!”
“我还用你告诉!”李晓峰显得愈发的不屑,“不就是列
宁同志写的《远方的来信》嘛!你真当我不知道?”
加育劳夫终于不淡定了,失声道:“你怎么知道《远方的来信》,是谁泄露了秘密!”
李晓峰冷哼一声:“你想知道是谁!”
加育劳夫傻乎乎的说:“当然,对于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我们要坚决的抵制!必须开除这个家伙的党籍!”
李晓峰冷笑道:“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泄露了秘密的就是列宁同志!”
“你撒谎!”加育劳夫急了。
“撒谎!”李晓峰的态度愈发的冷了,“《远方的来信》早就早国外的报纸上全文刊登了,算什么秘密?列宁同志根本就没把它当做什么秘密,这封信就是写给全国的工人群众们看的,意义就是让我们明白革命才刚刚开始,我们必须马上进行第二阶段的革命!推翻这个资产阶级的临时zhèng fǔ!”
说到这,李晓峰几乎是指着加育劳夫的鼻子骂道:“只有那些还幻想着和临时zhèng fǔ共进退的护国主义份子才会将《远方的来信》当做秘密文件锁起来,为的就是对抗革命!对抗人民!我就想不到,像你这样的布尔什维克怎么会和加米涅夫这样的反动分子一样,站在错误的道路上对抗革命!”
加育劳夫的冷汗都下来,他可没想到李晓峰会给他扣上这么大一个帽子,顿时结结巴巴的解释起来:“我……我没那意思,我……这是遵守党内的纪律……”
“狗屁!”
轻松就从加育劳夫嘴里诈出了实情的李晓峰那真是扬眉吐气了,老子这回算是有尚方宝剑了,加米涅夫你给哥等着,哥要跟你好好的算一算总账。
在找加米涅夫算账之前,某仙人不介意拾掇拾掇加育劳夫,你这家伙竟然不告诉哥《远方的来信》的事,差点让哥错过了这么重大的利好消息。哥今天不骂你个狗血临头,让你长长记心了。
不过骂归骂,某人心里还在暗自琢磨,虽然他自认为已经猜透了捷尔任斯基的迷题,认为这是钢铁费利克斯是发现风向不对,准备给他自己留退路。但是,更多的是对于捷尔任斯基和加米涅夫隐藏如此重要的文件的行为而震惊。这两人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跟列宁同志唱反调?真是耗子腰里别了杆枪就存了打猫的心思。
当然,某仙人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他完全误会了捷尔任斯基的用意。捷尔任斯基是个极为坚持原则的人,只要他认为是对的就会坚持,他可不怕对手是列宁还是斯大林。哪怕是他真正的认识到了不对,也不会通过这么隐蔽的手段给自己留退路,按照捷尔任斯基的风格,估计就是公开的承认错误,然后积极的转变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可是如今捷尔任斯基并不认为自己错了,所以他找加育劳夫谈话,绝对不是什么蝇营狗苟的目的。
捷尔任斯基的意思很简单也很明确,就是让加育劳夫在维护党的团结的同时坚持原则,谁让他准备出国,想提前同列宁做沟通工作呢?他担心的是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加米涅夫一意孤行的右转,将党完全带向临时zhèng fǔ和护国主义那一边,对此他是坚决反对的。
为了避免这种可能xìng,捷尔任斯基就必须要找一个跟加米涅夫意见相左,维护工人利益的代表打对台。可问题是在党内的高层这样的人还真没有,大家不是同意他捷尔任斯基,就是跟着加米涅夫走,矮个子里拔将军,无可奈何之下才选了加育劳夫。
可捷尔任斯基也清楚加育劳夫完全不是加米涅夫的对手,让这两人上场打擂台,加育劳夫就是被秒杀的主,所以他不得不给加育劳夫打一针兴奋剂,也就是给他看看列宁《远方的来信》,虽然只是聊胜于无,但多少也能坚定加育劳夫的信心,至少能让他多挺几个回合。
不得不说捷尔任斯基是煞费苦心的,但是坏就坏加育劳夫不明就里的找某仙人请教。让某个仙人参合了进来,和加育劳夫相比,他的破坏力就要大几个数量级,至少他那种肆无忌惮的折腾劲就不是加育劳夫能相提并论的。
实际上捷尔任斯基也预见到了这种可能xìng,所以在《远方的来信》上他给加育劳夫上了紧箍咒,让加育劳夫保密,为什么保密呢?就是怕某仙人知道了瞎折腾。但是千算万算捷尔任斯基就没算到某仙人是穿越的,透过一点蛛丝马迹就把《远方的来信》给套出来了。有了列宁这块金字招牌,想让某人不搞风搞雨,你认为可能吗?
060 俄罗斯之声
李晓峰的想法很简单,你们不是要把《远方的来信》藏起来保密吗?那么哥偏偏就要将其刊载出来,还得是头版头条的那种,最好还用重磅的黑体字加粗。而且哥还要找三十个报童,就让他们围着《真理报》叫卖,哪怕是赔本赚吆喝也得出了这口恶气。
当然,要实现这项伟大的打脸工程,首当其冲的前提条件就是得有自己的报纸。虽然李晓峰已经跟安吉丽娜商量得差不多了,但是因为编辑部成员之间的一点小分歧,进度不是很快。
编辑部的成员倒不是对报纸的政治立场有分歧,虽然人员成分有点小复杂,一部分是原《真理报》被加米涅夫开除的激进编辑,一部分是安吉丽娜的同学以及追随者,最后一部分则是工人和士兵代表。这三股势力就算政治倾向不是完全统一,但总体而言是比较激进的,不存在什么护国保守份子。但是坏就坏在激进上了,大家都很激进都很火爆,属于给点火星就爆炸的那种,为了坚持自己的意见这帮人能吵一天一夜。
吵什么呢?不是政策方针而是总编和社长的人选,前面说了,编辑部有三股势力,原《真理报》编辑和部分工人、士兵代表所中意的社长和总编人选是某仙人和加育劳夫,毕竟这两人他们算是熟悉;而安吉丽娜的追随者则支持安吉丽娜。
双方都对对方的人选看不顺眼,原《真理报》的编辑和工人士兵代表意思很简单,绝不接受一个贵族女子作为他们的头头,哪怕这个女人是倾向于革命也不行,咱们这是代表工人和士兵呼声的报纸,理所当然的要由工人领袖牵头。
什么?你说安德烈同志既不是工人也不是士兵,没有资格代表工人和士兵。sāo年,你们也太孤陋寡闻了吧!不知道安德烈同志领导过彼得保罗监狱大起义,不知道安德烈同志为了工人和士兵的利益坚决的同护国主义份子做斗争。这样的同志不能代表工人和士兵,那还有谁能代表工人和士兵?
别看工人、士兵代表和那几个编辑显得自信满满,但彼得堡国立大学的高材生们也不是好相与的。恰恰相反,作为拥有高学历的天之骄子,他们的骄傲是显而易见的。
尼玛,什么狗屁的安德烈.彼得洛维奇,那厮不过是一个小屁孩而已。想当年我们热情洋溢的从事革命运动的时候,那家伙不过是我们的小跟班和酱油众。还什么领导彼得保罗监狱大起义,就冲那厮软趴趴的样子,没在监狱里尿裤子就算表现良好了。让他做社长和总编,那啥,这影响我们的革命积极xìng啊!
再说,亲们,难道你们看不到安吉丽娜小姐的诸多优点吗?没错她是旧贵族出生,但是谁规定了旧贵族就不能闹革命了。你们如今吹捧的安德烈想当年还是跟着安吉丽娜混的,没有安吉丽娜的引导,这厮还指不定在哪个角落里吃nǎi嗫!
对此,拥护安德烈的工人和士兵表示了强烈的不满,认为这是对安德烈同志的污蔑。他们着重强调,这份报纸的资金是安德烈同志筹措的,于情于理他都资格作为最高负责人。
这下安吉丽娜的支持者只能愤怒了,出钱多就了不起,有钱难买爷伺候,大不了哥么不干了,看你们谁玩得转,哥就不信你们一群文盲能办出报纸来。
对此拥安德烈派为之黯然,这一拳是打在他们的软肋上了,除开原《真理报》的几个编辑,其他的工人和士兵代表最高的文化程度也就是小学毕业,让他们舞枪弄棒没问题,但是别说办报纸了,绝大多数签名都得按手印或者画圈圈。到时候写一篇报道,满版的圈圈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可指望这就让工人和士兵退让,那也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他们才找到一个发出自己声音的渠道,就这么拱手交出去,那还不如杀了他们痛快,哪怕是赶鸭子上架他们也要硬到底。
至于当事人双方,不管是李晓峰还是安吉丽娜嘴上都还算谦虚,纷纷表示自己干才有限当不起如此重任。当然,安吉丽娜是真谦虚,而某仙人就是睁眼说瞎话了,对于这份报纸的主导权,他可是势在必得。哥自己出钱办的报纸,还让人家当头,说出去要被耻笑的。
不过当事双方的态度决定不了自己支持者的态度,一派是死鸭子嘴硬,另一派是骄傲到骨子里,如果没有全和人帮着调解,那估计最后的结局就是一拍两散。好在名义上的大老板安妮公主的话大家还算买账,天大地大有钱最大,有本事你们继续闹继续折腾,这天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遍地都是,离了你们就不能办报纸了。都得听姐的!社长给安德烈,总编给安吉丽娜,副总编给加育劳夫,大家皆大欢喜各回各家。
真是皆大欢喜吗?不一定,只能说这个结果双方勉强可以接受。对于工人、士兵和原《真理报》编辑来说,争一把手的位置不光是为了力挺某仙人,更是不争馒头争口气。他们都属于布尔什维克中的激进分子,党内刚被涮了一把,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泄。这时候谁敢跟他们叫板,他们就敢跟谁抬杠。虽然总编的位子旁落他人,但是社长才是老大不是,只要有这么个说得过去的结果他们就能满足。
不能不说,刚刚觉醒的工人还是很好打发的,只要不像临时zhèng fǔ一样榆木脑袋,以为还可以像沙皇时代一向应付工人,不知道用一点怀柔政策,以为自己是mt拼命的拉仇恨,被推翻了纯属自找。
如果说工人和士兵是不争馒头争口气,那拥护安吉丽娜的学生派完全就是为了话语权而奋斗。别看他们骨子里骄傲,但实质上却是上不得宴席的狗肉。在整个革命大cháo中他们位置不上不下,cháo头没有他们的份,像工人和士兵一样充当革命的基石,他们又沉不下去。理想满满充满了革命罗曼蒂克情绪的他们,要的只是一个能展现自我的舞台。
这样的舞台好找吗?不好找,孟什维克、布尔什维克、社会革命党的老革命、老领袖、老导师们都是年富力强充满了战斗力的时候,好容易才抢到的话语权,怎么会允许小屁孩们在一边指手画脚?那啥,大学生有啥了不起,老子当年在大学里闹革命的时候你们还在吃nǎi,革命的道路通向哪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三道四了!
这就是象牙塔里学生的悲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突然之间有了个发出声音展现自我的渠道,他们当然要翻身做主人。哪怕就是做不了主人,也得掌握话语权。社长没戏,总编也可以接受,反正在他们看来某个小屁孩社长完全不值得一提。
于是乎在不断的扯皮之后,未来在俄国举足轻重的《俄罗斯之声报》在争吵中诞生了。不用说这个名字又是某仙人联系到《**》想出来的。当然这个名字是某人可是力排众议通过的,毕竟相对于工人、士兵和学生们或多或少的不满,这货才是真正不满意的人,在他看来自己就该社长、总编一肩挑。如今倒好,总编辑的位置成了煮熟了的鸭子。这个光杆的社长真没啥意思,老话不是说了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这个社长虽然带了长,但屁声也不太响啊!
所以某仙人就必须显示自己的存在、留下自己的印记。死活是争到了命名权,可惜的是俄罗斯字母写得再漂亮也不是书法,若是换成汉字,那这个刊头他肯定是要亲自书写的。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俄罗斯之声》报的创刊号也就在紧锣密鼓的编辑之中。当然,这个活拥护某仙人的那一派人马基本插不上手,和多才多艺的彼得堡国立大学的文艺青年比起来,他们就属于2b的那一类了。
至于某仙人,用他自己的话说,属于主要领导,那是只管大事拍板做决断的。不过编辑部里能有什么大事,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当然,对外某仙人是要宣传自己的高风亮节的,但实际上从小到大连黑板报都没办过一次的某仙人是不是有自知之明,那也是众说纷纭。反正对于某仙人不乱插手的态度,大家都算是比较满意。
不过某仙人也不是完全的做甩手掌柜,某些具有重要意义的文章他是力争到底的,比如说《远方的来信》,为了报仇雪恨,就算编辑部都不同意它上头条,某人也会力争到底。
实际上不需要李晓峰去争取,列宁同志的笔头子还是十分了得和犀利的,《远方的来信》作为头版头条那是实至名归。不要以为李晓峰用来打脸就一个《远方的来信》,恶心人的鬼主意他有一箩筐,为了好好的出这口恶气,这厮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反正加米涅夫若是没看到《俄罗斯之声》的创刊号还好,只要看了,难免会七窍生烟口吐鲜血。不过话又说回来,一门心思恶心加米涅夫的某仙人会允许自己jīng心准备的重拳落空吗?
061 暴走的加米涅夫
加米涅夫心情不错,早上特别犒劳自己,喝了一杯正宗的拿铁,这可不是什么大路货,而是苏汉诺夫送给他的意大利正宗正品,据说是从某位沙皇前宠臣家里搜刮出来的好东西。
浓郁的nǎi香和咖啡因的刺激让加米涅夫觉得自己焕然一新充满了活力,连带着觉得彼得格勒的yīn雨天气也变得顺眼了。当然仅仅一杯拿铁是没有这样的魔力的。让加米涅夫心情大好的主要原因是捷尔任斯基走了,昨天中午的火车,直达赫尔辛基,如果一切顺利能买到去斯德哥尔摩的车票,那么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里都不用看到那张铁面了。
说真的,捷尔任斯基的离开让加米涅夫顿时松了口气,虽然这位铁面人跟他大体上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但是对方带来的那种压迫感时时刻刻让他揪着心。他就像上紧了发条的闹钟,只能矜矜业业滴滴答答的向前走,一刻都不能松懈,只要稍有懈怠,铁面无私且动力无限的钢铁费利克斯就会立刻挥舞着鞭子狠狠的鞭策他前进。
没了捷尔任斯基的制肘,加米涅夫自然不用如此的玩命,更不用担心反对派闹事,天大地大如今彼得格勒他最大,看谁还敢跟本大爷唱反调。
对于那些反对派,加米涅夫早就看不顺眼了,瞎胡闹什么,一群大字不识几个的泥腿子懂什么革命,老老实实的跟着他们这些高学历的文化人走不就行了。各安其位各尽其职岂不是皆大欢喜!
甚至加米涅夫暗暗的下定了决心,若是不安分的工人们再闹事的话,将使用一点强有力的手段杀鸡儆猴,得开除几个带头的党籍。让他们明白什么叫组织纪律。
嗯,里面最烦人的就是那个安德烈,这个小屁孩实在是太讨厌了,目无尊长口吐狂言,若是能收拾他是最好不过。可惜的是这小子不是党员,要拿捏他根本就不可能……不过,据说加育劳夫那个家伙跟这小子走得近,要不就先收拾收拾这个大个子吧!给他个严重jǐng告的处分。
加米涅夫方案都想好了,敲打加育劳夫必须是公开的,最好是在党代会上公开修理他,得让彼得格勒那些不安分的家伙知道如今是谁当家!
加米涅夫的怨气可是不小,对于上次被围攻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怀,虽然当时捷尔任斯基以柔克刚化解危机于无形,但是他还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尤其是捷尔任斯基在取胜之后制止了他穷追猛打,让他说不出的憋屈,一股火气没处发泄。好吧,现在捷尔任斯基不在了,他自然要好好的秋后算账。
这不仅仅是报复,其中也有点和捷尔任斯基叫板的意味,毕竟上次的事件出了风头的那个铁面人,明明跟他的主张一样,凭什么掌声全归他了,而自己就只能挨砖头?
加米涅夫就是准备立威,说到底就是为了彻底的掌控彼得格勒的党组织。若是能按照他的设想重组,那么这对他的政治生涯将是极大的促进!
一举两得的好事,加米涅夫自然不会放过,将杯底的最后一点拿铁一饮而尽,他叫来了斯大林,对于这个帮着他对抗了捷尔任斯基的战友,他还是有些期望的:
“斯大林同志,如今处于革命的十字路口。作为党在国内的最高负责人,我们有义务也有责任将同志们引向正确的道路。”
说到这,加米涅夫顿了顿,观察了一下斯大林的表情,但是一如既,往迎接他的是那张没有任何情绪的麻脸和灰蒙蒙充满了雾气的双眼。从这副面孔里你读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说好听点叫一潭死水,说不好听点就是对牛弹琴了。
这个搭档还真是闷sāo,加米涅夫在心中腹诽了一句,刚刚送走了一个铁面人,又迎来了一个面瘫,革命工作真是不好做啊!
斯大林不说话,那加米涅夫也就只能自弹自唱:“所以我们有必要统一思想,对于这项工作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斯大林默默的摘下了挂在嘴边的烟斗,别看他面如死水,但是内心之中却是翻起了轩然大波。加米涅夫的意思他十分清楚,怎么统一思想?还不就是收拾那些反对派!谁也不比谁傻,他虽然不说话,但心里亮堂着,尼玛,你不就是想立威吗?我哪怕不同意,你还不是要干。让我发表意见,无非是让我附和你,甚至以后事情出了岔子,准备让我背黑锅吧!
天地良心,斯大林如今对革命的前景真是很迷茫,所以回到彼得格勒之后一直保持着沉默是金的状态,老话不是说了,说得越多错误也就越多,千言万语不如一默。你们愿意折腾那就随便折腾,反正我就是不明真相的革命群众,党指向哪里打向哪里我围观打酱油就成。
“我没有什么意见,完全服从党的领导!”
等了半天,看着斯大林把烟斗拿起来又放下,放下之后又拿起来,憋了半天就得到了这么个什么都没有的答复,加米涅夫心中也不舒服。你个死麻子就是想耍滑头,不表态想当墙头草是吧!告诉你,没有这样的好事!
“斯大林同志!服从党的领导是对的,但是党不需要应声虫,作为党在国内的高级领导,你必须肩负起自己的责任,不能辜负了列宁同志对你的信任!”
这话就有点重了,几乎是暗指斯大林是个不负责任的应声虫。对于这样一顶大帽子是人都承受不起。但是斯大林不是普通人,哪怕是加米涅夫指着鼻子骂他,这时候他也照样是装聋作哑,骂就骂吧,哥脸皮厚顶得住。不就是丢人一点么,跟站错了队的相比,这就是小意思了。
一个油盐不进的斯大林,任何人都没辙,你表扬他,他面瘫,你批评他,他还是中风的状态。加米涅夫就郁闷了,原来的斯大林不是这个态度啊!
当初返回彼得格勒的路上,我们不是言谈甚欢吗?那时候你可是很支持的我的;后来面对基层党员们的质疑和捷尔任斯基的反水(加米涅夫始终认为捷尔任斯基反水了),你也是坚定的站在我这一边。怎么如今我大权独揽可以号令天下了,你反而就对我装聋作哑呢!
只能说,加米涅夫的理解出了偏差,斯大林的态度是始终如一的,他对革命的前景并不是十分看好,在路上那是跟加米涅夫客气,后来貌似是支持了加米涅夫一把,实际上也是和稀泥。
说白了斯大林的态度就是,如果加米涅夫混得好,那他就跟进;如果加米涅夫掉坑里,那他就赶紧拔脚走人,至于要不要落井下石,那视情况而定。加米涅夫指望他雪中送炭或者帮着冲锋陷阵,好吧,你找错人了。
斯大林聪明着,他很清楚的知道加米涅夫想要干什么,这一段时间加米涅夫跟什么人走得近他是一清二楚。虽然现在彼得格勒党内上层基本也是这个态度,但是列宁同志突如其来的那封《远方来信》却给他敲了jǐng钟。这可不是一个好的信号,至少说明跟着加米涅夫走还是有不小的风险地。
斯大林可不想冒这样的风险,所以他肯定不会跟着加米涅夫一条路走到黑,当然他也不会直接对抗加米涅夫,毕竟现在的局势还不明朗,谁赢谁输还不好说,太早的下注只会血本无归。所以他既不会公然得罪加米涅夫,也不会立刻的转向左倾,他的想法是继续沉默是金,多做事少说话,一切等列宁回国之后再说。
但是这个态度加米涅夫接受不了,在他看来斯大林就是耍滑头,就是立场不坚定。对于这样的同志他肯定不会重用的,就算要用也得防一手。所以他也懒得逼斯大林表态了,直接吩咐对方该干什么干什么,继续做你的吉祥物去吧!
目送着面瘫的斯大林出门,加米涅夫的好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了,他本以为对方会在最后的时刻醒悟,但是斯大林那种若无其事的态度让他抓狂了。这个家伙难道真的没有一点野心?不知道跟着我走将是一条康庄大道。
加米涅夫怎么也想不通斯大林的选择,一股子闷气完全只能发泄到办公桌上,若不是桌子是橡木的,恐怕是承受不了石头同志的火气的。
狠狠的发泄了一通之后,加米涅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告诉自己完全不必为了一个傻13而生气,你不珍惜机会这天下有的是人会珍惜!
他愤愤的从报纸架上取下了一摞报纸,打算看看新闻换换心情,但是老话说了,人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满腔怒火的加米涅夫完全没有注意到,他随手挑出来的那份报纸就是某仙人给他准备的大餐。
“混账!!”
《真理报》编辑部的编辑们被一声从总编室传出来的怒吼给吓了一跳,大家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温文尔雅的加米涅夫同志是撒的哪门子的火气,斯大林同志不是已经走了吗?还有谁能惹他老人家生气?
很快答案就揭晓了,嘴都气歪了呈暴走状态加米涅夫挥舞着《俄罗斯之声》的创刊号在众编辑面前嘶声力竭的吼道:“去查!给我立刻去查!看看这份报纸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有,我要马上知道这份报纸是谁买回来的!”
062 鸡飞狗跳
真理报的一干编辑那个纳闷,搞不清楚自己老大是抽了什么疯,为什么会对一份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报纸暴跳如雷。大家纷纷表示疑惑——这个啥啥《俄罗斯之声报》是从哪蹦出来的?从来就没听过?谁买回来的?
一时间编辑部里的老少爷么是大眼瞪小眼,都希望那个挨千刀的惹祸jīng赶紧投案自首,去承受暴走中的石头同志的怒火,免得连累大家一起倒霉。不过,有这么没眼sè的蠢货吗?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因为这无关紧要,不可能有人承认,谁让《真理报》大大小小的编辑们都没干过这事。出现在加米涅夫桌头的这份报纸是某个急于报仇的仙人放的,他生怕加米涅夫看不到,非常好心从石头同志的口袋里掏走了买报纸的钱,并十分体贴的将报纸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结果大家都看到了,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某仙人干的是神不知鬼不觉,众编辑不知道,加米涅夫也就更不可能知道。在他看来这是自己编辑部里出了内鬼,专门的用这份报纸来恶心他的,这是对他权威的严重挑衅,必须认真的对待和严肃的处理。
“怎么没有人说话!”加米涅夫狠狠的抖动报纸尖刻的咆哮道,“敢做不敢当是吗?我就不相信这种荒谬的东西会自己跑到我的办公桌上!这是一起十分严肃的政治事件,后果十分的严重!”
说到这他停了一下,用一种令人窒息的口吻讲道:“我希望这个人能老实的站出来承认错误,否则让我查出来的话,将从重从严的处理!同志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藏不住地!”
俗话说得好,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坦白从宽牢底坐穿。先不说下面这帮已经石化了的编辑就没做过这事,就算真是他们干的,听了这番话也会抗拒到底。加米涅夫的态度确实表现出了自己的愤怒和重视,但是方式方法却不得体,这种恐吓的手段吓唬小学生还凑合,对付一干经过革命锤炼的老油条却如同隔靴搔痒。
等了半天始终没有人承认,也没有人检举揭发,加米涅夫是真的火了,他不认为是自己的方法有错误,反而认为下面这批人都不是好鸟,不好说话的捷尔任斯基走了,以为我好说话就可以随便欺负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没有人承认是吧!”加米涅夫恶狠狠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将手里的报纸丢在地上踩了一脚,吼道:“没有人承认就先停止你们的工作,什么时候找出了这个破坏分子,你们什么时候重新开始工作!”
撂下了这句话加米涅夫扬长而去,只剩下一帮可怜兮兮的编辑两眼皆是泪,我们冤枉啊!这缺德事真不是我们干的!
可喊冤又有什么用,至少火头上的加米涅夫是不会听他们的哭诉的。当然这帮人也不缺心眼,冤有头债有主,祸根就是这个《俄罗斯之声报》,先看看这***报纸都写了些什么,能把一向好脾气的加米涅夫气成这样。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头版头条上刊登的完整版的《远方来信》就不用多说了,这肯定是泄密了!绝对是咱们内部的人干的!是的,完整版的《远方来信》只在《真理报》内部小范围传阅,属于内部参考。如今堂而皇之的上了头版头条,这不是公然跟加米涅夫同志唱反调吗?难怪他认为是有内鬼,更难怪如此生气。
当然仅仅是一篇《远方的来信》也就算了,更可气的是在这篇不亚于重磅炸弹的头条后面还加了一篇评论,这篇评论讴歌列宁同志是多么的英明神武也就算了,顺带着矛头直指加米涅夫,将其贬得一无是处,简直就是卑鄙猥琐的代言人,甚至还送给了加米涅夫一个无上光荣的称号——工贼!
尤为可气的是,骂人也就算了,反正加米涅夫也没少挨骂,被骂了也少不了一根毛,就当是放屁了。但这篇评论骂人之余还给配了张漫画,画面中加米涅夫据zhōng yāng醒目位置,踩着高跟鞋穿着连衣裙,比着兰花指一副谄媚的样子冲高坐在沙皇宝座上的李沃夫公爵发嗲:
“达令,你看我做得好吗?”
当然如果整个画面到此结束,那可以理解为恶意的诋毁,纯属于下三滥的泼妇骂街行为。更关键的是画面的右侧,加米涅夫手里牵着的那条凶悍的恶狗正在撕咬一个明显是工人打扮的可怜虫。眼尖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条凶悍的大狗不正是满脸麻子的斯大林同志么。
虽然画面中的三个主要人物没有一个标注出了姓名,但是那表情那样子白痴都看得出是谁。至于用意,联系到评论和前面的《远方的来信》,傻子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难怪加米涅夫会如此失态,这可是公然打脸啊!政治讽刺漫画出现在报纸上并不稀奇,但这副漫画实在是有些过了,可以说就是在公然侮辱加米涅夫了,这叔叔能忍嫂嫂也不能忍啊!
甚至原本还对加米涅夫的怒火摸不着头脑的某些编辑也不淡定了,纷纷向加米涅夫表忠心,表现出了强烈的愤慨情绪。一时间《真理报》的编辑部仿佛是修在了锅炉上面,温度直线上升,随时都有爆炸的可能。
可气愤归气愤,这种强烈的情绪对解决问题毫无意义。对于加米涅夫而言最重要的不是找出内鬼、也不是发泄怒气,而是消除影响。是的,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冷静了一阵的他猛然发现,最值得他注意的不是那篇评论更不是那副漫画,这份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俄罗斯之声报》最最要命的是《远方的来信》。
他可是记得,今天《真理报》的头版头条也是《远方的来信》,不过《真理报》刊登的是删节版的,其中将列宁对社会革命党、孟什维克、临时zhèng fǔ激烈的批评统统砍掉了。
两相比较下来,原版的《远方的来信》可以说是一个浑身充满了爆炸xìng力量的筋肉男,而删节版就是进宫之后半男不女的大内总管。这样剧烈的反差可不是什么好事!只要不是傻瓜和二百五,对此就会有疑问,是谁都得问一问,这两个远方的来信到底谁才是真的?
而这样的疑问可是会要了加米涅夫的老命,他这个删节版的李鬼碰上了真李逵,那可就原形毕露了。若是让下面的工人、士兵知道他篡改了列宁同志的指示,那将是什么样的影响!
加米涅夫都不敢往下想了,这时候他终于第一次觉得捷尔任斯基说的是对的,不刊登《远方的来信》都比刊登这么个删节版强一万倍。甚至他仿佛已经感觉到了看过两份截然不同报道的工人和士兵的怒火,他们会怎么看他,又会怎么对付他。
该死的斯大林,你个坑爹的玩意,害死老子了!
加米涅夫好一阵咬牙切齿,对斯大林是恨之入骨,但恨又有什么用?还是那句话,如今最关键的是消除影响!
加米涅夫没有任何迟疑,立刻做出了决断:“立刻将今天的《真理报》全部收回来!快,一定要快!”
《真理报》的编辑们都傻了,原本他们还准备安慰安慰被侮辱了的加米涅夫同志那受伤的心灵,但哪知道风风火火从办公室冲出来的加米涅夫竟然首先要做的是收回当rì的《真理报》,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是现在这个钟点,都tm快8点了,报纸早就上市了,全部收回来谈何容易。
所以马上就有那不开眼的提醒道:“列甫.波里索维奇同志,报纸早就上市了,收回来恐怕不容易,而且影响会十分的坏……”
老子当然知道影响有多么的坏!加米涅夫心里气的直骂娘,上了架的报纸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强行收回来等于是打自己的脸,作为布尔什维克的喉舌,怎么能出这种错误?这就是很严重的政治事件了,一般来说作为总编,他将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弄不好是要影响政治前途地!
但是加米涅夫更清楚,若是今天的报纸收不回来,那他将要付出的就不是极大的代价,而是惨重的代价,也不是可能影响政治前途,而是100%的影响政治前途,至少将会是他政治生涯中的一大污点!
你说孰轻孰重?
所以立刻加米涅夫就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将今天的《真理报》全部收回!”
下面又有人问道:“那卖出去的呢?”
“那就给我买回来!”加米涅夫声嘶力竭的咆哮道。
领导一声吼干事的跑断腿,加米涅夫一声令下,真理报的编辑部算是炸开了锅,那真是全民总动员倾巢而出。立刻彼得格勒的街头就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布尔什维克的笔杆子们鸡飞狗跳的开始围追堵截每一座报刊亭、每一个报童、每一个购买了当rì《真理报》的读者,不管是软磨硬泡还是高价赎回,亦或者公然明抢,他们不畏艰苦不怕丢脸,歇斯底里的回收着前一天还让他们无比骄傲和自豪的报纸……
063 斗法
加米涅夫气的跳脚,满世界回收旧报纸的时候,某仙人却是心情大好,骑着小摩托不紧不慢嘟嘟嘟的从郊区往回走。昨天晚上他可是在安妮公主的别墅里梅开五度,那叫一个爽啊。当然娇滴滴的公主固然给了他极大的享受,真正让他感到开心的还是亲自放在加米涅夫办公桌上的那份《俄罗斯之声报》。
为此李晓峰可是挥霍了一把,大出血的使出了缩地成寸术,为的就是在上厕所的时间里赶一个来回。效果当然是非常不错,来回将近三十公里的路程,也就是一泡尿的功夫。
这么点时间,加米涅夫就算怀疑是某人搞到鬼,也不会有证据,至少被某仙人拾掇得yù仙yù死的安妮公主能证明,自己的枕边人一步也没离开过她的别墅。
当然,对于李晓峰而言,这样的证明根本就无所谓,对此事他压根就没打算隐瞒,为了出一口恶气,他不满世界的宣传自己的丰功伟绩就不错了。守口如瓶的看笑话,他还没有那么高的觉悟。再说,就算查出来报纸是他放的,又能怎么样?不偷不抢,哥就是顺便路过不小心掉了份报纸,了不起告哥一个随地乱扔垃圾,罚个一块五毛的也就完了,哥不在乎这点银子,就当打法要饭的了。
至于留宿在安妮公主的别墅里,那也是有其他的原因。毕竟某位败家子王子留下的烂摊子还没处理干净。某仙人可不是那种吃饱了擦干净嘴巴就走人的主。为了防止某些别有用心的卑鄙小人使yīn招,为了保障安妮公主的生命财产安全,某仙人义无反顾的担当起了护花使者的职责。至于和美丽的花朵进行深入浅出的交流和沟通,那也是工作的需要,不值得大惊小怪。
说到底,李晓峰就不觉得这件事能造成多严重的后果,不管是《远方的来信》也好、评论和漫画也好,他觉得能起到的最佳效果也就是气的加米涅夫跳脚,想让对方伤筋动骨那是不可能的。他无非是出一口恶气罢了。
千算万算,李晓峰就没想到,加米涅夫敢阉割《远方的来信》,其实阉割了也就是阉割了,加米涅夫和斯大林历史上就是这么干的。唯一和历史上不同的是,他的出现让事情出轨了。当完整版和阉割版同时摆在读者面前时,那种强烈的对比所产生的反感情绪被无限的放大了,大到连加米涅夫都抓狂和吃不消。
不过这一切某仙人是不知道的,所以当他骑车返回彼得格勒,看到满大街都在哄抢《真理报》的时候,是被深深的刺激了。不明真相的某仙人还以为这是《真理报》销售火爆,你看看都有人囤集居奇了,你妹的,报纸买一份不就行了,你丫一个人抢了二三十份还不满足,你这是要疯啊!
尤其当某人看到同一个报刊亭、同一个报童,手里的《俄罗斯之声报》几乎是无人问津的时候,他深深的嫉妒和抓狂了——哥被打脸了啊!老子就不信了,***《真理报》就有这么大的魔力,让你们一个个如痴如狂。
不服输李晓峰当即从某个哄抢最激烈的家伙怀里顺了一份《真理报》进行批判式的研究。一看到头条大黑体字的标题,这厮就怒了。这是有人泄密了!
是的,某仙人跟加米涅夫的想法差不多,而且他直接就有了怀疑的对象——加育劳夫。肯定是这个立场不坚定的家伙向加米涅夫那边通风报信了,不然原本作为党内机密的《远方的来信》怎么会上头条。这一刻暴怒的某仙人都有了撸了加育劳夫副总编职务的念头。
哥jīng心策划的打脸行动就被你这么毁了,不让你领教领教神仙的整人手段,哥就算白穿越了一回!
就在某个狂躁的仙人准备将加育劳夫大切八块的时候,哄抢《真理报》的几个人用一番如及时雨一般的对话,将躺着也中枪的加育劳夫从地狱里拯救了出来。
“伊万诺夫同志,你回收了多少份?”
“才将将一百份,还不到投放到这个街区的十分之一。主要是来得太晚了,不少报纸已经被上早班的工人买走了!”
“那也必须收回来!加米涅夫同志是下了死命令的,完不成任务是要被党内处分的!”
某仙人的耳朵动了动,这番对话虽然简短,但是透露出的信息却是足够让他做出正确的分析了。
不是哄抢!
这是某人的第一念头,至少加米涅夫压根没必要干这种事,《真理报》又不是战略物资,不值得这么炒作。那就是说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加米涅夫才不得不回收今天的《真理报》,而且原因肯定就出在《真理报》本身。
有了这样的明悟,李晓峰顿时仔细的查看起手里的报纸,其实也不需要太仔细。头版头条被阉割的痕迹实在是太多了,哪怕就是某人记xìng不好,也能品查出里面味道不对。
“原来如此!”李晓峰高兴得拍了下巴掌,他算是完全明白加米涅夫为什么会急吼吼的回收《真理报》,甚至没由来的这厮不禁一阵骄傲,哥这运气果然是不错,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这回加米涅夫你还不死!
某人真想仰天大笑三声,不过马上他就惊醒过来了。眼下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因为此时还没有多少人意识到加米涅夫犯了天大的错误,他有必要好好的运作一翻,直接将加米涅夫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瞬间,李晓峰的心中就蹦出来无数个鬼主意,他一改刚才悠闲,一拧油门,风驰电掣的消失在了街头……
可怜的加米涅夫还不知道已经被某仙人给惦记上了,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的他虽然心似油煎,但已经不复先前的暴躁了,静下心来的他终于恢复以往的睿智,立刻就下达了第二条至关重要的命令:
“立刻把街头上所有的《俄罗斯之声报》买回来!”
是的,他终于觉悟过来了,与其被动挨打不如釜底抽薪,不就是因为两份报纸强烈的对比才让我坐蜡吗?若是没了这种对比,那一切还不是就个屁!而且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限制了传播源也就等于是为自己争取时间。
于是,在彼得格勒的街头,除了哄抢《真理报》之外,《俄罗斯之声报》也加入了被哄抢的行列。这种大跌眼镜的现象不光卖报纸的看不懂,众多买报纸的读者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两份报纸都写了啥?
不知不觉中,《真理报》和《俄罗斯之声》被加米涅夫无心的炒作了一把。勾引得众多读者对这两份报纸充满了好奇,虽然这种好奇心还不是很强烈,但总归是在人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果可能的话他们打算买一份看看。
不过想一睹两份报纸的庐山真面目可是不太容易,《真理报》还好一点,毕竟早就是名声在外而且发行量要大一个数量级,就算加米涅夫全民总动员的回收,可难免会有不少漏网之鱼。而《俄罗斯之声》就不一样了,本来发行量就小,又没有名气,开始压根就没人关注,经过加米涅夫的抢购,想要找一份实在太难。
所以不少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在阅览了《真理报》之后,纷纷大呼上当,这一期根本就是温吞水么!哪里有什么能吸引眼球的东西,也就是头条列宁的文章还能看过眼,尼玛,其他的都是什么狗屎!
有道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真理报》的不给力让群众失望了,所以更多的人把关注的焦点放在了《俄罗斯之声报》上,有那腿脚麻利的直接是找上门去,强烈的要求给份报纸一睹为快。
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是加米涅夫没有想到的,也是让某仙人惊奇的,等打听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禁冷笑了一声:
“加米涅夫啊加米涅夫,这人要找死真是拦都拦不住!”
是的,李晓峰生气了,在他看来自己行得正坐得直,老老实实的不搞歪门邪道,你丫倒好干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给我下套子。哥就算收拾你都是自卫反击。是的,这厮选择xìng的遗忘了,他风风火火赶回编辑部就是打算搞小动作的,只不过,加米涅夫的反应比他快,早了一步。某人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乌鸦笑话煤黑。
“给我通知印刷厂,告诉他们立刻给我赶工加印!”
安吉丽娜问道:“印多少?”
“印它十万份!”某仙人立刻就给放了个卫星。
安吉丽娜下巴颏都掉下来了,对某人拍屁股就做出的决定十分的无语:“这也太多了,彼得格勒全市所有报纸一天的销售量也没这么多。”
“多了?”某仙人也觉得不好意思,他就是气不过存心和加米涅夫叫板,你丫不是抢购吗?老子出十万份看你买不买得完!
“那就加印一万份!”某仙人信誓旦旦的强调道:“绝对不能再少了!”
064 幸灾乐祸
不能不说,认真起来的布尔什维克办事效率就是高,一个钟头的时间《俄罗斯之声》的创刊号就从彼得格勒街头消失得干干净净。看着整齐码放在自己面前的几摞报纸,加米涅夫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怎么能够不得意,在他眼里此次事件就是垂死挣扎的政敌最后的杀招,只要化解了这场危机,从今以后彼得格勒,不!整个俄罗斯,在没有人敢跟他加米涅夫唱反调。你们不是处心积虑的要跟我作对嘛!堵上了你们的嘴,看你们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世面上的《俄罗斯之声报》全买回来了?”加米涅夫轻松的问道。
索科尼科夫赶紧打包票:“列甫.波里索维奇同志,我以党xìng担保,彼得格勒的街头上绝对看不到一份《俄罗斯之声报》了。”
加米涅夫满意的点点头,对索科尼科夫的工作给予了表扬:“非常好,现在党内就缺少你这种工作积极、态度端正的好同志!党和人民不会忘记你做出的贡献的!”
一边说,加米涅夫一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坐在角落里默默抽烟斗的斯大林,不屑和得意的意味跃然于言表。
是的,加米涅夫对斯大林的怨念可是不小,某人完全没有检讨自己的错误,反而认为让自己无比被动的根源就是这位吉祥物zhōng yāng委员的馊主意,表扬索科尼科夫就等于是批评斯大林,除了发泄怒气之外,那种jǐng告的意思也是相当的明确。
斯大林能品尝出来吗?当然能,但是他有必要对此上心吗?没必要,本来在党内他的存在感就不强,有光彩夺目的加米涅夫在,他最多也就是衬托鲜花的绿叶。当绿叶有什么意思?加米涅夫不让他当背景板,他也乐得清闲。当然,斯大林虽然告诉自己比不在意,但是在心里深处却是重重的给加米涅夫记了一笔,你先得意着,等我有了机会,看我怎么跟你算账。
趾高气昂的加米涅夫自然想不到看上去很老实,似乎是人畜无害的斯大林切切实实的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眼瞧着对方高举白旗缩回了自己的乌龟壳里,他也没兴趣痛打落水狗,毕竟人家还是个挂名的zhōng yāng委员不是,逼急了兔子也咬人啊!
加米涅夫高高兴兴的出门了,认为事情已经结束危机也已经化解,今天他还有一个重要的集会要参加,苏汉诺夫正等着他呢!耽误了正事可不美。
加米涅夫所谓的正事就是同苏汉诺夫讨论两党重组事宜。不管是孟什维克还是布尔什维克,有相当部分的党员对于社会mín zhǔ工党当年的分裂是痛心疾首,几次试图将重新将两拨人马捏合在一起,毕竟大家都算是marx徒子徒孙,团结才有力量。
如果说二个革命之前阻碍双方走到一起的最大分歧源自于对革命道路的认识不同,但二月革命之后这样的分歧已经基本消失了,双方的看法大体上相同,矛盾和抵触已经不是主流。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能再合并呢?中国人不是早就说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是到了合并的时候。再说合并了也有利于今后召开立宪会议时拉选票。
加米涅夫对重新统一社会mín zhǔ工党充满兴趣,对此事极为上心,甚至已经开始进入到实际cāo作当中。所以孟什维克大佬之一的苏汉诺夫有请,他怎么能够不去?
如今的加米涅夫是一门心思的攒声望,不断的上蹿下跳图表现。可他就完全没有想过,这种积极的表现**只会害了他。几乎就在稍早一点的时间,斯德哥尔摩的加涅茨基收到了列宁的来信,信中列宁以一种不可置疑的口气写道:
“我个人会毫不犹豫地声明,而且是在报刊上声明:我甚至不惜立即同我们党内的任何一个人决裂,也不向克伦斯基一伙的社会爱国主义或者齐赫泽(孟什维克的代表人物之一)一伙的社会和平主义与考茨基主义让步。”
甚至列宁也发出了jǐng告,要求布尔什维克不要同其他党派接近。不过这一切对于已经走火入魔的加米涅夫而言,就算听见也会当做耳旁风。不过自信满满的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在他在接受苏汉诺夫的热烈欢迎,表示将尽全力促进两党统一大业的时候,某个无良的仙人狠狠的yīn了他一把。
“当然,我就是《真理报》编辑部的人……什么,一直都是瓦连京联系的,是的,我知道应该是瓦连京来联系。但是眼下不是太忙么,销量实在是太好了,大家伙都得连轴转。这不就派我来跟你联系……我说你担心个什么,我不过是让你加印今天的《真理报》,一切按照早上的来,不加一个字也不减一个字,送钱给你赚都不要?我可是jǐng告你,你再啰嗦,今后我们《真理报》就不给你们印了!”
李晓峰对着印刷厂的老板好一阵忽悠,总算是让这家伙同意立刻加印当rì的《真理报》。是的,这世界上谁也不比谁蠢,加米涅夫能想到釜底抽薪的法子,那某个仙人火上浇油也是天经地义的。你不是想消除影响么,哥还就偏偏不让你如意,哥不光加印自己的报纸,还得帮你的《真理报》好好的扩大一下销量!
就在加米涅夫跟着孟什维克们高谈阔论的时候,印刷机上哗哗下线的《真理报》和《俄罗斯之声》报像洪水猛兽一样涌入了市场。某个仙人不光是加印加量,更是充分动员了手下的人力物力大力宣传,力求让每个读者一眼就能看到两份报纸的不同之处。当然为了防止加米涅夫再玩抢购的烂招,某人还特意出钱买通了报童下达了限购令。
本来广大不明真相的读者就对上午的抢购风cháo好奇着呢!经过某仙人这么一折腾,当下里销量那个叫火爆,短短的一个多小时之内,加米涅夫和他的编辑部算是在工人群众心目中臭大街了。整个编辑部被暴怒的工人又一次围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都别想飞出来。
倒也有那不怕死的想去给加米涅夫通风报信,结果看见出面安抚工人的索科尼科夫被打成了猪头三,正惨兮兮的挂在墙上示众。有这个前车之鉴,大家还是锁好门窗早点洗洗睡吧!
于是乎加米涅夫立刻就杯具了,直到事件发生一个小时之后,编辑部一个去郊区回收《真理报》的可怜虫回家时才发现天下大乱,拐弯抹角的打听到加米涅夫的所在,赶紧的报信:
“列甫.波里索维奇同志,列甫.波里索维奇同志!”突然闯入会场的小编辑打断了台上正滔滔不绝展望未来的加米涅夫。
“你这是干什么?”看着气喘吁吁满身大汗的手下,加米涅夫打心眼里都是火气,没眼sè的东西,没看见我正发表演讲吗?
“大事……大事不好了啊,列甫.波里索维奇同志。”说话的司编辑,跑得舌头都大了,仓促之间表达不出自己的意思。
“好好说话!”加米涅夫愈发的不高兴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咱们……咱们的编辑部……被……被包围了!”
“被包围了?”在一瞬间,加米涅夫的眼睛就睁得老大,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谁那么大胆子,敢包围我们的编辑部!”
这位总算是把气喘匀了,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的一说,好吧,还站在台上的加米涅夫眼前一黑,差点没一个筋斗翻下去。他强自镇定心神,立刻追问道:“我们不是已经回收了所有的报纸吗?这些工人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我找一个关系好的报童打听了,据说是紧急加印的!”
这倒是很正常,但是加米涅夫马上又就意识到不对,尼玛,《俄罗斯之声》报可以加印,但是我自己的《真理报》怎么可能加印。但是一眨眼,他就反应过来了,既然人家能加印《俄罗斯之声报》,那帮你加印《真理报》还不是小菜一碟。
是的,加米涅夫完全明白了,自己绝对是被yīn了。而且是被yīn得一点办法都没有,如今最重要的不是考虑这些,还是考虑怎么应对工人的怒火。让他亲自出面做工作,好吧,他还真有点害怕。想到这,他不禁又一次想念起捷尔任斯基的好处,老费利克斯若是在的话,这种局面推他出去应付就行了,哪用得着自己焦头烂额。
当然,作为一个政治家,这点勇气和担当加米涅夫还是有的,因为他很清楚,眼下工人还只是包围编辑部,若是他躲着不出面,有那别有用心的人出面挑拨的话,那他绝对是要粉身碎骨的,就算不死,政治前途也全完了。所以他立刻就下定了决心,赶紧回去!
不多时,两人就出了会场,迎面就撞上了等候已久的某仙人。
“哟嗬,这不是列甫.波里索维奇同志吗?急急忙忙上哪去?听说你们又被愤怒的群众包围了?”
加米涅夫根本就不想同李晓峰说话,不光是他不待见此人,更是他都火烧屁股了,哪有闲心搭理某人。
加米涅夫不招惹某人,但某人却不打算放过他,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他忽然冒出来一句:“列甫.波里索维奇同志,我那可是还有不少今天的《俄罗斯之声报》和《真理报》,听说你们正满世界收这两种报纸,你们现在还收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加米涅夫终于知道是谁搞的鬼了,忽地一下就蹿到了李晓峰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脖领,“这些都是你搞得鬼吧!”
“我可以告你诽谤的,”李晓峰大大咧咧地扯开他的手,掸掸衣领,“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有某些下三滥的蠢货打算欺骗群众混淆视听,结果被眼睛雪亮的群众抓了现行……啧啧,报应啊报应!”
这几句不咸不淡的风凉话,差点没把加米涅夫气得背过气去,手哆嗦着指着李晓峰,“你,你……”
“我什么我啊?我就是在幸灾乐祸啊,你没看出来么?”李晓峰讶然地望着他,“对了,列甫.波里索维奇同志,今天加印的《真理报》别忘了去结账啊,人家可是小本经营概不赊欠的……”